不过,老半天不见门开。
王婆子笑话他,“等也无用,说了人家两个情浓意合,开了门也是一对儿出,莫非你还想把人家家里一锅儿端了。”
西门庆道,“干娘莫要打趣。”
话说武大和潘金琏商量一夜,潘金琏总算愿意为他出本钱,要去租个小铺子下来做烤鸭。
于是武大也没让潘金琏做炊饼卖了,大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开了门,果真是成双成对地出门,去找铺子去。
西门庆见两人出来走了,这才在王婆家里结了茶钱,去街上闲逛,假装和武大偶遇。
对着武大拱手唱喏,说,“昨日有冲撞,今日遇上,容小弟请兄弟去酒楼喝两杯,如何?”
武大对着他回了礼,“多谢你邀请,不过我们还有事情。”
潘金琏也说,“大官人见谅,我们要找个铺子门面,要去见保人荐一个来着。”
西门庆道,“这不好说,我在狮子街上有好几个门面,你们去看看,如果合意,就正好给你们开了铺子。”
武大道,“不劳烦,我们是要一个小门面就成,本钱不多,租不起大官人的铺面。”
西门庆道,“既是兄弟,这些自然好说。”
潘金琏拉了拉武大,后说,“那去看看吧。”
武植虽然知道潘金琏最后会和西门庆搅到一块去,但是,他觉得西门庆绝对不是他的良人,只是,现在是潘金琏的意,他也不好阻了人的姻缘,也就应了去看看。
之后去看了西门庆的铺子门面,果真都太大了,武植以此拒绝了他的好意,自然也没有跟着去喝酒,带着潘金琏回了家。
回家之后,武植就对着潘金琏直言道,“小潘,你对那西门庆,是不是有意?”
潘金琏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便发起火来,“你这是想说我趁着大郎不在,勾搭外面汉子么?”
武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若真有意,我是不会阻了你的。不过,我去问了王干娘,知道这西门庆决计不是个好人,你要真对他有心,也绝不是好事。”
潘金琏哭起来,“我哪里有这般意思,你这污蔑人也没这个污蔑法,不过是和他多说了两句话,你就这般胡猜我的心意。若是大郎在,他定然不会如此想我。”
武植看这样,只好劝他,“我只是说说而已,决计不是猜测你的意思,你先别哭了,今日遇上他,误了一日功夫,只得明日再去看铺子了。”
潘金琏还要不依,不过武植已经不睬他,他便只好收起了眼泪,去拾掇午饭去了。
午饭后,武植又要出门,在门口遇上西门庆带了一个人来,看到他,就说,“兄弟,你上午没看上我家的门面,他是街上租房子的保人,你跟着他去看看,必是能够找到你想租的。”
武植看他这样殷勤,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不好拒绝,于是让潘金琏这次不要跟在身边,就跟着西门庆和那保人一起往街上走了。
西门庆正是想和武植单独处着,便问武植是要租门面做什么生意,还说,“如兄弟这般人物,卖炊饼那是埋没你了,如不嫌弃,来我身边做个管事,如何?银钱上绝不亏待于你。”
武植心想且不说潘金琏不是自己媳妇,要是是自己媳妇,那是没有让人淫了的道理,不是自己媳妇,他现在又占着人家正经老公的身体,自然要好好护着人家的老婆,也断然没有让西门庆勾搭上潘金琏的可能。
他回道,“我想开个自己的铺子,做管事,是没想过的。”
西门庆道,“此时想想,也正好。”
武植道,“多谢兄台好意,还是算了罢,我笔墨不通,哪里能做管事。”
待西门庆还要说,保人已经过来打搅了。
一路看了一些门面,武植看上了一个之前卖果品的小店,租金便宜,而且位置不错,当下就去交了押金,一月之后卖果品的老板把店子转给他开业。
之后西门庆要请武植去酒楼,武植说,为感谢他和保人,就提出他请客,去了个小酒楼,要了酒菜坐下来。
西门庆不断对武植劝酒,武植喝了一盅,就以自己大病初愈不能饮酒推辞了。
西门庆一门心思称赞武植相貌堂堂人品风流,保人在一边坐着倒不自在,之后趁着西门庆去更衣净手,就对武植道,“兄弟,这西门大官人一向好采后/庭/花,莫不是看上兄弟你了。”
武植愣了一下,笑道,“怎会。”
保人笑着摇摇头,不再说。
武植真没想有人打他主意,之后回想西门庆对自己的举止,还真有这种可能,虽然他并不尽信,之后也就提防起西门庆来了。
饭后,西门庆要送武植回家去,武植就以“家里房子逼仄,又有家人不方便见客”把西门庆拒绝了。
话说之后西门庆时常来找武植,以兄弟相称,武植渐渐也就发现他果真对潘金琏无意,反而像是盯上了自己。
这反而让武植放了些心,反正他是有法子对付西门庆的,不用担心潘金琏,就一切安顺了。
武植筹备了一月,又请了伙计,他的烤鸭店子也就开业了。
本钱全用的潘金琏的,等着赚了钱还给他。
☆、第八章 武大郎一心创业路(二)
第八章
武植从小受尽病折磨,对生无太多眷恋,唯有饮食一道,让他欲罢不能,肚子里养的馋虫,无论如何安抚不住,从来对研究菜色很有兴趣,以前的生活,他每年大多时间在外,尝遍天下美食,又和厨师交流,研究新菜。
平常家常小菜,他也能够说出许多头头道道。
虽然对膳食料理颇精,自己却不善动手,于是养着不少厨子。
他只对饮食之道感兴趣,所以让他在这里做生意,便也只想做饮食上的生意。
现下开了烤鸭店,他请了外边的厨子,按照他的要求,炮制烤鸭。
店面开张,鸭肉明码标价,价签贴在店里,前三日皆是半价。
做好的烤鸭挂将出来,瞬间香飘整条街上,客人皆是闻香而来。
因是用了果枝烤鸭,且有加了晒干果子进炉内,烤鸭皆带果香,味道奇美无比,不消几日,就在清河县里扬了名。
买烤鸭的,皆是慕名而来,但是每日烤鸭有限,之后便接受预订,除开预订,每日只早上挂出来一二十只现卖,一时之间,清河县皆以吃到武家烤鸭为贵。
武植看烤鸭店上了轨道,就不想管事了,把家里财政大权全部交给潘金琏,潘金琏是个死抠门,账目也管得清清楚楚,每一分进出都明明白白写在账上。
生意做得好,很快武植就去看了狮子街上临街的一处房子,两进房屋,临街两层楼,三间门面,要一百八十两银子。
他想买下这里做酒楼,看好房子之后,回家要和潘金琏商量。
潘金琏跟着一个伙计去看了第二天要用的肥鸭,点清数目之后,又给一直给他们供鸭的杨志全结算了账目,这才回家来。
家里买了一个丫头在做事,已经七月天气,暑热厉害,他回到家,满身汗,让丫头准备了洗澡水为他预备好。
武植是个好享受的,早就想要去租带院子的大房子住,潘金琏却不同意,说他失了大郎的实诚,一味好吃懒做,有点银子就想去享受了,他便不乐意掏钱,武植无法,只得继续窝在这紫石街的四间房子里。
此时武植已经沐浴过了,穿着一身轻薄月白衫子,怕热,又敞了领口,歪在月台边窗口,拿着扇子扇风。听着窗户外面树上夏蝉不断鸣叫,吵得心里烦闷闷的,不由身子更懒了,不想动弹。
潘金琏上楼来,便见他这慵懒样子。
武植自是风流清雅,懒洋洋歪在那里,也并不让人觉得不庄重,自有一股威严在,让人不敢侵犯。
潘金琏已经完全明白武植不是他的武大郎了,心里盼着他的情郎赶紧换回来,又没有什么法子,也去庙里求过了,没有用。
潘金琏走上前去,武植见他满头汗,摇着扇子赶紧为他打扇,又掇了根凳子让他坐下。
潘金琏总算呼出口浊气,觉得全身舒泰一些,说,“你倒清闲,把事儿都推与我做。”
武植说,“那再请个帐房先生来……”
潘金琏呵斥他,“哪里需要什么帐房先生,不过是个烤鸭店子而已,我又不是看不过来。”
武植赞扬他道,“你的确做得不错。”
潘金琏哼了一声,以示自己本就很不错。
武植便又拉着他说了想买狮子街上那两进房子的事情,潘金琏一听,就没好气,说,“一百八十两买房子,装修还要费钞,又要开酒楼,现下哪里来那么多钱。”
武植不管账,不知家里钱有多少,“没有吗?”
潘金琏道,“哪里有。去把我的金银手钏都典当了,怕也开不起你这酒楼,你晚些开不成?偏偏这时候。就知道找事!”
武植说得沉默下去,道,“那先典个带院子的房子住吧,这里要纳凉也没甚地方。”
潘金琏道,“才刚发点家,就又想着住大院子,做大官人了是不是?哪里没有纳凉的地方,邻里人家,哪个不是在外面柳树下纳凉。”
武植摇着扇子,说,“不是觉得你不好在外面纳凉吗?”
潘金琏嗔怪地瞪他一眼,说,“不劳哥哥费心,我还忍得住。”
之后丫鬟玉莼弄好了热水,潘金琏就去洗了澡,出来又和武植报账,武植说,“家有贤妻,万事不愁,就是说的你这样的。”
潘金琏听了心里高兴,面上却把武植嗔怪了一番,说谁是他的妻来着。
晚上睡觉,之前两人本是分开睡了,潘金琏住楼上里间的屋子,他用水擦了簟席,要睡时,无论如何睡不着,轻手轻脚起了身,出外间来看武植。
虽然知道现下的武植不是他的大郎,但两人住一块儿几月时间了,武植精明能干,做事果敢,善于决策,虽然也有犯懒的时候,但总是心疼着他的,对他各种照顾,不比原来的武大差。
渐渐地,也生出了些情愫。
这夏日天热,身子犯懒,心中却焦躁,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爬上武植的床来了。
武植本是睡着,潘金琏爬上了他的身,噙着他的唇舔弄,又伸手摸他□,武植迷迷糊糊被他逗起了些兴头,只是睁开眼来看,就着窗外月色,看到是潘金琏,瞬间什么瞌睡都跑掉了,一把把他推开,冷着声音问,“小潘,你这是睡迷糊了?”
潘金琏被他推得在床上摔了一跤,抬起脸来,瞪着武植,说,“要死了,这么大力推我作甚,这么不喜欢我,又要在我面前。”
武植心说是你在我面前,嘴里却道,“回去睡吧,这么怪热的,挤过来可怎么睡。”
潘金琏道,“死人,你现下装什么清高,又不是不知我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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