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 作者:墨锦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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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启和齐墨说话的空档,候鬏已经借了方才解石的工具,三刀两刀的切去了直裂,挖出原石最中心的部分。最中心的部分,是更为灵秀浓郁的紫色,但是,还有零星的纹裂残留在石料的边缘。
候鬏在这块紫罗兰淋上了一层水,显得这块玉料更为灵动,当然,纹裂也更为清晰。候鬏将玉料擦干,仔细包好,拜托现场的工作人员帮他送到房间。
侯家的原石仓库设备十分完备,早在候鬏将玉料交给工作人员的时候,就有员工推出了一个保险箱。由候鬏亲自设好密码之后,四个员工一齐将这块玉料送到候鬏房间。
侯家一天要开出成百上千万的玉石,顾客和合作伙伴有的时候不方便直接将开出的玉料带走,所以,这些设计精密的保险箱,是十分必要的。
齐墨在开出了一块紫罗兰之后,便没有再出手。他今天已经赚得够多了。
作为李家的“眼睛”,李斯横开给齐墨的条件是,凡是经由他手开出来的玉石,利润他和李家三七分。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说白了,就是“赢了算我们的,输了算我的。”
当“眼睛”对于一些真正有大能力,也赌石赌出过成绩的人来说,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因为虽然有协议的保护,但是很多首饰公司还是存在仗势欺人的现象。
对于眼睛来说,赌赢了,公司就会以“这是公司行为”的借口来收缴原石,强迫眼睛们为公司做所谓的贡献。而赌跨了,这次赌石就变成了个人行为,和公司无关了。
神仙难断寸玉,即使是齐墨这样的传说式的人物,也不敢说会完全有把握赌赢。李斯横敢给出这样的条件,的确是十分宽厚了。
可是,若是仅仅如此,也不够让齐墨为李家效力。齐墨赌石固然是为了财,但是他却不贪婪的爱钱。若非当年李斯横作为特种兵,在缅甸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巧从几个穷凶极恶的老缅手中救了他,李斯横也不会收获齐墨的友情和忠诚。
天下之事,机缘巧合。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就像李斯横不知道,若是他没有当特种兵,那么他就不会救过齐墨。而若是他不救齐墨,那么齐墨就会和李斯横前生里的一样,带着他赌石赚的足够他一生衣食无忧的钱财,回到苗寨当个体育老师,终了一生。
然而没有如果。
李斯横带着剩下的眼睛,整个下午都泡在仓库中,挑选完了李家这个季度需要的原石。跟候鬏道别的时候,他只是说希望在缅甸公盘开盘的时候见到他,至于那块紫罗兰翡翠,李斯横只字未提。
他已经有些隐隐信任眼前这个小少年。或许,他的那双手,真的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那么,既然信任,李斯横又何必催促,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李斯横从来没有这么深切的认识到,自己应该是世界上最信任候鬏的人。他信任候鬏,就如同信任自己。
所以,他想走在这个小少年身旁,看他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
即使,候鬏已经走上了李斯横没有经历过,更无从掌控的人生,然而,李斯横却还是想要陪在他左右。这不是前生带来的奢望,而是一种源自李斯横本心的夙求。他总是觉得,自己需要抓住点什么,然后,之后的前行才有意义。
在他刚刚成为李斯横,一心只想避开候鬏,避开前生“自己”额悲剧的时候,李斯横觉得,自己需要抓住的,是当下的时光。是重来一次的,得之不易的人生。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就草草结束自己生命的十八1九岁的灵魂了。而是游荡多年,看尽世事的老鬼。
然后,李斯横亲眼见证了自己的避开,造成了什么。这一世的“自己”,还是选择了那恶狠狠的一刀。那个时候,李斯横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呢?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能茫然的看着医生抢救,并且参与其中。输血,等待,探望。直到候鬏痊愈,李斯横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还是他的余生,是他作为候鬏的余生。
是什么时候,李斯横真的将候鬏和自己割裂开来呢?大概是少年眼见那些边角料,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的时候。人对自己擅长的东西总是很自傲,当候鬏眼见那些玉料的时候,那种满溢而出的自信,怎么也挡不住。
当接到候鬏第一次的作品,李斯横更是清楚的意识到,那不是他的余生了,而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应当光辉璀璨的一生。
虽然如此,李斯横却不想就这样撒手不管。心里是一种异样的眷恋,从肢体蔓延到魂魄。李斯横忽然就不想放手了。不想放手看候鬏能够走多远,而是陪着他走下去。
李斯横觉得,就是这样,也算是他过完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一生。
候鬏不知道李斯横心里复杂的想法,只是抱着刚从保险箱中刚取出的原石,和候启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经过了短暂的视察侯家仓库的旅程之后,马上就临近六月的尾声了。候鬏和候启从艾乡回来,只是短暂的休息了一天,便收拾行李,登上了去缅甸的飞机。
候鬏把玩着手里的碾玉砣,熟悉着它们的质地和力度。努力将它们变成自己肢体延伸出来的一部分。这是每一个玉雕师的必修课。飞机上的安检极为严格,碾玉砣擦了一个管制刀具的边儿,并不算是管制刀具,而候启又花钱打点了一下,候鬏才得以带着它们上飞机。
碾玉砣在细白的手指上旋转,优美而利落,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候启闭目浅眠,候鬏则专心手上的活计。兄弟二人坐的自然是头等舱,但是中间却隔了一条过道。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候鬏身边的男人,正透过墨镜,细细端详着候鬏翻飞的手指。
☆、第15章 故人说
十五.故人说。
候启在上飞机之前,连续开了十三个小时的会。纵使他年轻,也很难坚持这样长时间的工作强度,所以飞机起飞没多久,候启就沉沉坠入了梦中。
飞机是下午两点起飞,候鬏在家睡饱,来飞机场的路上,他又补了一个回笼觉,所以此刻也并不是很困。
候鬏保留着自己的前生的爱好,好容易从冗杂的课业中脱身,他也并不打算继续和各种画册抵死缠1绵,掏出一个平板,候鬏开始暗搓搓的看起了耽美小说。他的平板里,除了储存了大量的画稿的照片,剩下的就是足足有八个G的耽美小说了。
他正在看的,是一个剑三同人文,写的是佛爷和秀爷的故事。候鬏看得很投入,那种假正经禁1欲攻和妖娆受什么的,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身边坐着的男人透过墨镜偷看了候鬏许多眼,见候鬏完全沉湎于手中的平板之中,索性将墨镜拉下一寸,细细的端详起候鬏……的手来。
少年的手非常洁白,骨肉匀亭的样子。这些天候鬏也雕了一些小东西了,但是每每雕刻完毕,李斯横必定是要提醒他涂抹护手霜,仔细保养自己的那双手的。说来也奇怪,这具身体仿佛真的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地方。原来的时候,候鬏的手常年脱皮起泡,这是每一个玉雕师的职业病,再仔细的保养也没有用。
而如今,这双手只要隔三两天,洗干净之后厚厚的涂上一层护手霜,再带上手套,就可以恢复细嫩光滑。
候鬏才不想承认,自己重生的时候点错了技能点,把全部的技能点点在容貌上面,至于其他技能,全部都是技术为负五的弱渣啊弱渣。
候鬏的手的确非常漂亮,男人的目光也逐渐专注了起来。
敏锐的觉出有些异样,候鬏抬眼忘了一眼戴墨镜的男子,然后猛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平板。
他手里的平板里的剑三文……目前正在进行到激烈的部分。也就是传说中的……肉。禁1欲攻什么的爆发起来,还是很花样百出的,看着佛爷把秀爷酱样酿样,侯小鬏蓦然就红了脸。
不自在的将手中的平板扣过去,侯小鬏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对着一直盯着他看的男子不自在的笑了笑。
墨镜男绷着脸扫了他两眼,忽然笑了出来。“小兄弟的爱好,还真是……特别。”那让人面红耳热的小黄文,还真是不符合这孩子白白净净的皮相。
侯小鬏局促的将手里的平板放在包里,干笑了两声。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倒是最后墨镜男忍不住笑了,连连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小兄弟,这谁都有点特殊爱好的,嘿嘿嘿嘿。”原本也算是长得一脸正气的男子,这嘿嘿嘿嘿的一笑,完全破坏了他的形象,显得有些猥琐,却忽然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候鬏虽然披着一个豪门的皮子,但是需要承认,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混迹天1朝的小屁民。
男子摘下遮住他大半张脸的墨镜,对候鬏伸出一只手“沈毅。幸会。”说话的功夫,他对候鬏伸出了手。
候鬏看着墨镜后面的那张脸,脸色忽然苍白了几层。前生明明已经忘记的记忆纷至沓来,故意推来的酒杯,不怀好意的贴近,然后,是骨头被碾碎的疼痛。这个人,候鬏不曾回想,但是当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候鬏还是白了脸色。
一直伸出的手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沈毅有些疑惑的望了望候鬏,看他脸色苍白,以为他晕机,连忙取过手边不曾喝过的矿泉水,递给候鬏“喝点水,会舒服很多。”
候鬏接过水,浅浅的抿了一口。他不是记仇的人,何况,他重生的这件事情,并全是沈毅的错。他可以理解,但是,却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沈毅。索性就借着沈毅以为他晕机的档,顺势闭上了眼睛。
沈毅摸了摸鼻子,他并不是喜欢在旅途中随意搭讪的人,只是眼前这个小少年,他的手指非常让人容易想到另一个人。那个人的容貌并没有眼前这个少年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他的手也没有眼前这个少年这样骨肉匀亭,白净细腻。但是,沈毅就是莫名的觉得,他们的手很相似。
不是皮肉的相似,而是那种渗入骨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在他眼前被撞死的候鬏,是沈毅难平的心事。他不觉得,爱上一个男人是羞耻的事情,同样,他也不觉得,在追求爱人的时候,用上一点小心机和小手段,是罪不可恕的事情。然而,如果这些心机和手段,已经伤害到那人的生命了呢?
沈毅觉得,自己的余生里,对候鬏的喜爱或许会退却,可是那种愧怍的心情,只会日益清晰而深刻。所以,他下意识的留意了一下这个小少年。
候启中途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对着他弟弟搭讪。虽然对戴墨镜的男人下意识的讨厌,但是候启从来都记得,他家的是弟弟而不是妹妹,他是不可以,也不必要随时随地对候鬏周全的保护的。
所以,候启选择了静观其变。看见弟弟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候启才解开安全带,走到了沈毅身边。
“这位先生,我们换一下位置。”候鬏和候启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然而候启还是做出了解释“我弟弟看起来不太舒服,我在他身边,方便照顾一点。”
沈毅点了点头,候鬏睁开眼睛为他让了位置,之后沈毅和候启换了座位。
方才沈毅的出现,让候鬏内心有些震动,而此刻,候启坐在了他身侧,嗅着哥哥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候鬏竟然真的坠入了黑甜的梦境。
候启招呼空姐为他盖上薄毯子,自己打开候鬏包里的平板准备玩一会儿游戏。他平素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导过候启,不要玩物丧志。后来,他们侯家家道倾颓,就更不许候启有多余的兴趣爱好。
可是,候启毕竟也只是二十多岁的男子,好奇心这种东西,他还是有的。看着平日里候鬏玩游戏玩得挺带感,他也偶尔也想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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