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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当晚，莫尔一早交了定金入住的家庭旅馆中，一连迎来了几波不速之客。这些人里里外外的将旅馆搜了一遍又一遍，该在的不该在的人中，唯独少了莫尔一个。

　　主角不在，来闹事的人又不能真的将与整件事毫无关联的店家打砸一通出气，以现阶段帝国的法律法规政策，可足以让他们好好喝一壶的。

　　在埃德蒙家里睡了一个安稳觉的莫尔，一大早又坐了埃德蒙的专车回到考点。今天的考试日程安排和昨天不同，不再是按照报考的先后顺序，而是参考了前一天的考核成绩，让总成绩相对较高的考生在前面先考，然后依次类推，今天参考名次越是靠后的人，最后能够得偿所愿的几率就越小。

　　莫尔这次虽然并不是第一名，但也处在了前五的位置上，这比他一开始所设想的结果要好得多。

　　拿到号码牌，莫尔只在入口处等了一小会儿，便跟在引导员身后，第一批走入考场。

　　如果说第一天的考核，考的是对机甲的基础了解，那么这第二天要考核的内容，就是考生对于机甲维护方面一些深层次的理解了。这次的考核不但会涉及到机甲的基础改造，更加会加试在复杂作战环境下，作为一名机甲维护师，要如何根据当时的作战环境，来对参战机甲提出适合的整合意见，以期让机甲发挥出更加优秀的战绩。

　　这一关，对莫尔来讲，难免有些作弊的嫌疑。未来十年里发生在帝国空域里的几次大战，几乎被他作为实战参考案例，一遍一遍的拿来观摩研究，不说倒背如流，整场战斗中，有应用到大量机甲参战的片段，几乎全被他一帧一帧的拿来仔细研究过。针对其中所涉及到的细节，也是假想过不止一种可行性方案。

　　此时，让他去针对那些未来将要发生的战争，去调整所需的整体机甲配制细节。跟一手拿着考题，另一只手上拿着标准答案来应对，有什么去别？

　　考核成绩很快便通过讯息终端传输到主考官们所在的中控室里，一个坐在埃德蒙身侧的少校用胳膊肘撞了撞好友，同时示意对方去看莫尔的答卷，“我说，埃德蒙，我要是没猜错，昨天晚上，这个叫做莫尔的孩子是在你那里过的夜吧？你确定自己是一碗水端平了，没提前透露出一点有关考核的细节给他？”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埃德蒙头也每抬的开始仔细浏览起莫尔的答卷，“要是换做对整个战区影响较小的部门，也许我会考虑一下你的提议。可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挑选适合的机甲维护师，要对战争有利，不是给我们在未来的战场上找定时炸弹的。”

　　“好吧，我知道你这人该认真的时候，从来就是眼里揉不得砂子。”坎贝尔少校默默的耸了耸肩，乖乖坐正了身体，手指微动，调出下一份考卷，“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叫做莫尔的家伙，在交卷以前没有得到过任何提示，那么我只能说，他在机甲维护方面，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将来的成就，或许要比现在科技园里的丹尼尔·贝克博士更高。”

　　“你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自己这个老朋友会对莫尔的答卷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埃德蒙也不觉挺了挺脊背，心里跟着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来。

　　“我骗你做什么！再说，这个叫做莫尔的孩子，将来的成就要是真的能够超越贝克博士，对帝国来讲，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坎贝尔说着像是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又如数家珍的把自己知道有关丹尼尔·贝克的消息对埃德蒙普及了一遍，末了感叹说，“据说贝克博士和他的伴侣，通过人工胚胎培育的方式得到了一个男孩子。算算日子，现在也差不多要到了能够参与我们考核的年纪。”

　　“莫尔就是贝克博士的孩子。”埃德蒙被坎贝尔碎碎念折腾的不行了，索性直接放出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将还在夸夸其谈的坎贝尔炸了个外焦里嫩。

　　“斯科特少校，你确定刚才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一直都把丹尼尔·贝克当成自己心目中偶像一样存在的坎贝尔，眼睛瞬间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大小，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形象，他整个人几乎都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我现在把你刚才对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我骗你做什么！再说，昨天晚上，我还和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了晚饭。”不得不说，莫尔这份答卷真是漂亮得可圈可点，就是在未来，拿到战场上去实际应用都是可以的。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对于战场上大局观的把控，已经达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相信假以时日，就像坎贝尔说的那样，超越他爸爸的成就完全没有一点悬念。

　　得到了确切答案的坎贝尔，这次是真的被埃德蒙给刺激到了，整个人呆呆的坐在位子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次，他并没有继续拽着埃德蒙喋喋不休，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审核考卷上。在他看来，今天并没能作为第一名出场莫尔都能有如此优秀的成绩，自己再找出一个同样优秀的考试又有何难？

　　世界终于清静了。

　　埃德蒙悄悄在心底比了一个胜利者的手势，看来昨晚他动用私人权限，更改了莫尔在入场时的排名，真真是一间十分明智的举动。

 

　　☆、第15章 流言

 

　　作为今年机甲维护师考核的第一名，莫尔考试时的录像肯定是要作为教学案例，拿出去给各大学校分享的。作为莫尔的母校，首都大学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录像里，莫尔笔下如飞，几乎扫一眼卷子上的题目，不用花太多时间思考，就能想到答案。顺溜的仿佛这卷子上的题目简单的，就像是让一个中学生来做小学生的考卷一样。

　　有人喝彩，自然也就有人想着法儿的想要抹黑莫尔。

　　陈纪便是最想莫尔一夜间身败名裂的人中的一员。

　　“不愧是今年机甲维护师考试的第一名，单看他这做题的速度，就比同场其他考生要快上不止一点。”和陈纪一同来考试的同乡，在看过流传出来的录像以后，一脸叹服的灌了一大口啤酒，“你也真是可怜，竟然和这样的高手在同一个考场里考试，压力肯定不是一般大吧？”

　　“哪有什么压力，我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考试那两天发生的事情仿佛依旧历历在目，陈纪不禁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再说，谁知道那个叫做莫尔的家伙，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难道不可能是有人提前将考试的题目透露给他，让他在家里就把答案背熟了，再到考场来装模作样一番么？”

　　“不会吧？”同乡砸吧砸吧嘴，又在桌子上夹了些小菜在碗里，“我看他那模样可不像是个会作弊的。话又说回来，他就是在笔试的时候作了弊，到了实践操作环节，难道也会有人提前把答案给他准备好了，让他背么？”

　　“谁知道呢！我在第一天笔试结束的时候，可是看到他被一辆豪车给接走了。”陈纪仔细回忆着那天自己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场景，仿佛想将一切说得再仔细些一样，“那天可不止我一个人看到过这件事，相信再过几天，就会像这些录像一样，在坊间广为流传的。”

　　“豪车？原来是大家少爷，这也难怪了。”陈纪的同乡并不是个嫉妒心特别强的人，倒是对陈纪说的事情并不十分在意，起点出身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外力所能够强求的，“对了，我还没恭喜你，这次竟然能够在那么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考上大家梦寐以求的部门，到第一战区去参与实战。相信等再过几年，你从战区回来的时候，就要把我这个发小甩出好几条街了。”

　　“说什么呢，我今年能考上全是运气好的关系，你今年不是就只差了一点点么，再努力一下，我很期待明年能够在第一战区和你一起并肩作战。”鼓励似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陈纪也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好的倾听对象，索性顺着对方转移了话题。

　　就像是陈纪所预言的那样，考试第一天结束时，莫尔被豪车接走的事，和他这次优异的考试成绩一样，也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各种渠道流传开来。最后一些网络狂人，将一段路人随手拍到的视频做了数据分析以后，赫然指出，那个开了豪车来接莫尔的人，竟然就是今年第一战区派来的主考官之一的——埃德蒙·斯科特少校！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之前还在说莫尔聪慧的人，这时候几乎同时调转枪头，改为一轮说莫尔这次之所以能够考出这么好的成绩，一定是因为他早就认识斯科特少校，从对方口中得到些有关这次考核的内容，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开始的时候，这些流言还算单纯，只是从侧面做出各种猜测，并没有人身攻击的成分在里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是有人悄悄引到了舆论的走向，模糊了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人人的视线，让他们从一开始就看到了错误的讯息。

　　当从考核以后，就把自己一直关在家里努力锻炼身体的莫尔听说这件事时，整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几乎大街小巷里，凡是对这件事有点了解的人，都聚在一起议论着这件事。

　　“这帮人，是闲得张蘑菇了吧？”三两口解决掉杯子里的牛奶，莫尔动作麻利的擦干净嘴巴，“可惜视频只能对外公开我做笔试时的一段，如果能把后面实践环节的操作也公布出来，相信就是这些人再会找借口，也先不起什么风浪来。”

　　“斯科特少校怎么说？”同样进食速度极快的丹尼尔，也在莫尔后面放下餐具，“这件事，还是他出手来解决，比我们自己站出来申诉要有力的多。”

　　“要我说，就随便他们怎么去想，再有两天，我就要收拾东西到第一战区去了。他们愿意吵，就让他们自己去吵好了！只要战区的人肯定我的成绩没有作弊的嫌疑，其他的人怎么说，可以不用去理会。”舆论这种东西，如果你越是顶风辩白，他们就越是认为自己的猜测是真实的，反倒是不去关注他，时间久了，没有继续深层挖掘的土壤，再热的资讯也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

　　“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该怎么办？”难道要冲出去，和不知道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看他热闹的人理论么？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吧？

　　“好了，丹尼尔，莫尔他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再说，我觉得孩子说的也没错，舆论这种东西，你越是在意他，他就闹得越凶。”史密斯在这个家里一向都是充当妈妈的角色，这时候收拾碗筷的事自然是要他来做的，“至于埃德蒙那边，我相信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

　　事实证明，史密斯的分析是正确的。第二天一大早，几乎所有电视、网络、纸质媒体全部以最大的标题打上了莫尔·贝克的名字。还有那些本该被保存起来，留作教学使用的考场录像，全部以最为直接的毛片形式，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莫尔有点说不清楚，眼前看到的是怎么一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从考场直接溜出去的。

　　“我这样处理，满意么？”埃德蒙的电话像是带着千里眼一样，在莫尔将报纸放下的一瞬间打进来，“与其让有心人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将最原始的记录影像播放给他们看，要来得更快些。不过这样也好，让所有人都能够有机会来见证一下，下一个天才的诞生。想想就觉得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下一个天才的诞生？

　　莫尔可不觉得自己会是什么劳什子的天才，他只是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而已。而且，那些多出来的时间，也让他付出了人生中最为昂贵的代价。

　　刚刚才被媒体爆出来的，有关军部考核存在舞弊情节的新闻勾起了兴趣的民众，马上又发现，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所有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同时播放出了几段莫尔在参加机甲维护师考核时的视频。

　　民众在暂短的沉默之后，彻底沸腾了！

　　军部公开的这些短片代表了什么？

　　在媒体及互联网高度发达的今天，相信没有人不明白，有人这是在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所有人——你们不是怀疑么！那就将最为原始的证据摆上来。

　　和这些录像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份有关莫尔的简历。里面详细的记录了他在什么时间出生，什么时间上学，什么时间开始接触机甲，什么时候拿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有关机甲的奖项，又是什么时候进入首都大学的机甲系学习，直到最近几天参加考核后取得了优异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