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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争执

 

　　莫尔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埃德蒙对自己死心，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他越努力将对方从自己的生活中推开，对方就越是努力粘上来，还是死死的黏住。

　　“别跟我说感情是可以在婚后进行后天培养的，这句话。现在早就不是盲婚哑嫁的年代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你明白，我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不但没有一点感觉，甚至连一点期待都没有。”尤其，这段婚姻当中，还隐藏了一段不知何时就会引爆的不定时炸弹。所谓怀璧其罪，说得的就是他这种人。

　　“那我就更加应该努力一点才对。”埃德蒙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莫尔越是拒绝，他就越是努力向前，“你应该猜得到，我常年驻扎在第一战区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有明确的条例规定，全战区的人，不能谈恋爱。所以，某些方面，我可能让你觉得没有那么优秀，但我现在是真的对你感兴趣。”

　　“只有这些么？”莫尔死死的盯着埃德蒙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中看到些什么，才肯罢休。

　　“你还希望有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在里面么？”这一刻，埃德蒙有点看不懂莫尔了，总觉得他那充满探究的眼神里，掩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而偏偏这些秘密，才是让莫尔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原因。

　　“好了，其实，我今天除了需要整理行李，现在人也有点累了。可以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让我好好静一静，休息一下么？”知道自己解释不清，而且越是解释，事情就是越是复杂。莫尔索性放弃解释，直接对埃德蒙下了逐客令。

　　“那我帮你收拾好东西，然后再离开。”虽然同样弄不懂莫尔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埃德蒙却是下意识的知道，如果这一次，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再想走近这个满身是刺的少年，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

　　“埃德蒙，莫尔，原来你们一直在这里，我回来没看到你们，还以为家里面没有人。”因为最近手上工作量不大，和儿子之间又产生了某些误会的关系，史密斯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早早的翘了班，跑回家里，想要在儿子离开前多陪陪他。当然，如果能够在他离开以前把所有的话都说开，让这个家在莫尔离开以前，还能够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才好。

　　“爹地。”

　　“史密斯叔叔。”埃德蒙勾了勾嘴角，史密斯的出现，瞬间击碎了自己和莫尔之间尴尬的气氛，所以，埃德蒙对他的出现，还是十分感谢的。

　　“时间有点晚了，要留下来吃完晚饭再回去么？”亲眼看见埃德蒙和莫尔之间的相处还算愉快，史密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史密斯会这么问，潜意识里，是希望埃德蒙能够留下来吃完了饭再走的。就像是今天早上，若是没有一大早就跑过来拜访的埃德蒙，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眼看着莫尔和埃德蒙之间的相处还算是愉快，史密斯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承认，让莫尔和斯科特家订婚的事情，他和丹尼尔过多的考虑了自己的利益。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好啊！”正愁着没有留下来的借口，史密斯就主动送了枕头过来，埃德蒙当然要伸手接住，“正好，我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帮助莫尔收拾一下东西。”

　　“是么，谢谢你，埃德蒙。那我先去准备晚餐。”得到了埃德蒙肯定的答复，史密斯急急忙忙的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今晚他可得好好发挥一下自己大厨级别的烹调手艺，让大家能够吃到美味的一餐。

　　“谢谢。”眼看着莫尔似乎有不一样的答案想说，埃德蒙赶忙去拉了一下对方的手臂，“走吧，莫尔，我们动作快一点。其实你马上要去的地方，并不像是大家传说中的那样，物资匮乏。而且，还会发放很多统一的战备服装，所以，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带太多东西过去。”

　　“我……”

　　“好了，走啦。”

　　被强拉着向房间方向走去的莫尔，真是恨不得一口一口把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撕碎了喂狗。什么未来帝国的战斗英雄，人民的偶像，最年轻最严肃的中将！都是狗、屎！这人明显更像是一张撕不掉的狗皮膏药，随便粘在哪就拔不下来了！

　　“年轻真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史密斯默默的加快了脚步，动作麻利的将冰箱里的食材取出来，加工成一道道美食摆在桌上。

　　“可以放开我了么？”在史密斯看不到的地方，莫尔脚下用力，让自己的身体牢牢的定在地板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戏给我的家人看，但现在该看的都看过了，可以还我自由么？”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想两条平行线一样的想法，有个交集？”短时间内，被数落的次数多了，埃德蒙也开始慢慢用他分析敌军作战方式的手法，抽丝剥茧的，将遇见莫尔以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串联起来，找出其中明显异样的地方，“还是说，我无意间做了什么，或者说，是我刚好出现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才让你从一开始，看我的时候就戴上了有色的眼镜？”

　　明明他们除了第一次在科技园见面的那次，莫尔神情有点僵硬外，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十分平和的。甚至某些时候，还能彼此为对方充当一下挡箭牌的角色。为什么在订婚事件出现的一刹那，这个看似纤弱的孩子，就突然变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无论是谁想要靠近他，他都会如临大敌的把身上的刺一根根的亮出来？

　　“和那些都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那我能不能请你安静一会儿？就算我求你了，不行么。”埃德蒙那句，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就像是一道利剑，狠狠的剖开了莫尔心里那道依旧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点的情绪，又一次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即使他不停的向自己催眠，埃德蒙·斯科特不是凯尔森·沃克，而且现在的他，表面上手上也没有那些会让人疯狂抢夺的科研成果。

　　“那什么是跟我有关系的呢？”埃德蒙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莫尔带入到了一个怪圈里，走的越深越远，就越发看不懂周围的一切，反而是永远和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莫尔，却是无论如何都摸不到够不着的莫尔，身形显得越发清晰而独立。

　　这个人身上好像到处都是秘密。他的一言一行，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像是算计好的，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存在着。而偏偏埃德蒙自己又是个喜欢破解谜题的人，莫尔越是躲闪，他对他身上的秘密就越是感兴趣。

　　“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多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能够比别人偏得了十年的岁月，已经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赐，若是还不知足，就不能饶恕了。“好了，我对你本身并没有恶意，也大概猜得出来，现在的情况，应该没有比成为你的未婚对象更好的选择。错的是我自己。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接受眼前的事实，可以么？”

　　硬的不成，莫尔索性改变策略，用主动示弱的方式，让埃德蒙能够自己主动向后退一步，也让自己能够松口气。

　　“那你觉得，你需要多少时间？”

　　“三年吧，我们以三年为期，直到我从第一战区服役结束。”莫尔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记忆中，有关第一战区的各种规章制度，“我记得，你刚才说过，第一战区里，有明文规定，关所有参战人员不能在战区谈恋爱。我们总不能明知故犯吧？”

　　莫尔这次的借口实在太完美了，直接将埃德蒙还未出口的其他问题全部堵在喉咙里，好半天才有重新捋顺出头绪来，“我怎么听着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等三年，三年以后，所有人有关这一段的记忆，都已经变淡了，你也能够更加容易的远离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埃德蒙感觉到，自己那句远离一出口，就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莫尔眼中一闪而逝，待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半分痕迹了。

　　“如果你想这么理解，我也无话可说。”对手才聪明，偶尔也会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至少大部分时间，他都懂得自己去分析你话里那些并未说出来的东西，省了彼此不少麻烦。

　　“看来，我是该想个办法，让你在在第一战区工作的三年时间里，尽量都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以免等到你服役期满，可以离开的时候，已经把我这个未婚夫远远地抛在脑后了。”

 

　　☆、第22章 晚餐

 

　　因为埃德蒙的出现，贝克家今天这顿晚饭吃的，整体气氛还算和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坐在餐桌两侧的四位食客，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平静，偶尔还很能就某道卖相和味道都十分上成的菜品做一下简短的讨论，再由此向其他方向引申一下，说说各自对于食材的偏好什么的。

　　丹尼尔和史密斯两个对于今晚的晚餐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感到十分开心，同时也为儿子莫尔能够在大事上看得开，看得透，而感到高兴。

　　“对了，斯科特少校……”

　　“丹尼尔叔叔，您可以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埃德蒙就可以了。毕竟，我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贝克家的人，您再这样称呼我，不是见外么！”连续被叫了几次斯科特少校，埃德蒙想想觉得有些别扭，就主动出声纠正了一下两位长辈对自己的称呼。

　　“埃德蒙？”除了工作，在生活中一直都有点缺根弦的丹尼尔试探着叫了一声，在对面年轻人脸上看到一点淡淡笑意后，自己也微微上扬了嘴角，“这样称呼果然显得更亲近些。”

　　“是啊！抱歉刚刚打断了丹尼尔叔叔的话，您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被埃德蒙这么一打岔，丹尼尔心底刚刚那点严肃的味道也就跟着荡然无存了，他自觉为自己调整了一个相对更加舒适的姿势，笑着说道，“我隐约听到说，你和莫尔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科技园顶层的资料室里？”

　　“是的。”埃德蒙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脸上也不觉跟着漾出一点笑意，“其实，如果我不能成为军人，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我其实是更想成为一名机甲师，就像是丹尼尔叔叔和莫尔现在的职业。”

　　“哦？”丹尼尔还是第一次听说，眼前这个年轻而优秀的军人，还会有这样的爱好，“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呵呵，其实是因为我现在已经离这个职业越来越远，所以，也就不会主动跟人提起这些。”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斯科特大公的干预，老人一直固执的认为，做什么就应该像什么。既然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人，而且还做的很出色，那么就应该摒弃其他一切杂念，专心致志的去做好现在的工作，一心二用，终将一事无成。

　　“你现在，还很喜欢这些？”第一战区的军人，每年假期有限，一个人能够抓紧这仅有的一点点时间，不去玩乐放松，反而要到资料室那种枯涩乏味的地方去，可见他是一个真心喜欢机甲制造的人。

　　“当然。”埃德蒙瞄了一眼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尔，突然话锋一转，“其实，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一些启发，于是，就像趁着自己的思路还在，努力去找些资料，来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方向是否正确。当然，如果能够赶紧制定出试验计划，就更好了。”

　　“可以……说一下……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越过去，不谈。”出于职业习惯，丹尼尔在埃德蒙提起这个话题的一瞬间，边下意识的想要与他更进一步的讨论一下这个新方向。如果真的可行，势必将会让帝国现阶段的机甲制造水平更上一层楼。

　　“当然，我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不成形的假设——将以前我们一直只能应用在毁灭性武器，如果核武器一类高杀伤性武器上的放射性元素，应用到机甲上。”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研究方向，且不论将来这项研究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单单就是实验过程这一项，敢于尝试的人就非常少。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应用不当，得不出正确的结果是小事，万一被辐射到，一辈子可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