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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卿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潭水，他咬紧了嘴唇，窜进了拳头。他看著我，眼神很复杂。

 

    “不怕，不怕，乖。我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你了…”我安抚著激动不已的雨。我瞪著韩卿，他看著我，他的眼睛里有著祈求这两个字眼，而我的眼睛里只有讽刺。

 

    “羯宇，我口渴了，给我那点水喝，好不好…”雨闹腾了好一阵子，慢慢地安静下来。

 

    “你拽著我，我怎麽给你倒水？”我叹气。

 

    “不，羯宇，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害怕一个人，我什麽也看不见了，我害怕…我害怕他们会再次…我不要…他说他要挖我的心…我好怕…羯宇…”雨宝贝语无伦次。

 

    “我来吧，羯宇。”非出现在了门口，他径直走过来，代替我抱住了雨。“雨，使我，你的冷大哥，你还好吧？先让羯宇去给你倒水，好不好？我会陪著你，直到他回来…乖。松手…”

 

    雨慢慢地投入了非的怀抱，他静静地作者，一动不动，他的手却是紧紧地抓住非的胸膛。

 

    非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们，谈谈吧！”

 

    “你想怎麽做？”韩卿恢复了一点平静。

 

    “你呢？你打算怎麽做？我当然是要把雨宝贝的眼睛挖回来了。再给他补上。”我邪恶地笑著。“当然那还不够，我说过，冷家的人会以７倍报复回去，也就是说，遥雨的双眼，楚静的双眼，楚云的双眼，加起来也不过３双眼睛，还差我４双…不过，算了，不挖眼睛，挖骨髓也不错的呢？你说呢？”我恶狠狠地说著。

 

    “够了！”韩卿看著我，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羯宇，放过他们吧。”

 

    我震了一下，他抓住我的双手叫我放过他们的时候，那种表情很奇怪。不是愤怒的，不是痛恨的，不是厌恶的，带著无奈，带著祈求，带著悲哀。有一瞬间，我感觉到是叫洁雨放过他们，而不是我，冷羯宇。

 

    我的吃惊维持了几秒锺，我恢复了理智，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你以为你可以和我抗争麽？”

 

    “羯宇，遥雨…他绝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是…无辜的。羯宇，看在遥雨叫你哥哥的份上，不要追究了。”韩卿实在是很冷静，不晓得为什麽，我没有了君王的胜利感。我只能瞪著他，竭尽所能地鄙视他。但是，他眼睛中的无奈的悲哀战胜了我愤怒的情绪，他看著我，静静地看著我。他的眼睛在叙说，他想表达什麽？我捉不到，我看不透。我有些害怕。他不可能认出我的。

 

    “楚云肯定也不知道…他很善良的，真的，就跟…他很善良，这一切应该都是楚静的策划。幸好你救了雨，不然，他恐怕真地会杀死他…幸好…”

 

    “就凭你的话，我就可以原谅他们了麽？”雨受的苦谁来负责？雨受的痛谁来偿还？亏我还相信你，把雨交给你照顾，你就这麽照顾你爱人的弟弟的？”我嘲弄著他，甩开了他的手。

 

    韩卿嗖地收回了手，仿佛被我电到一样，他落寞地看看刚刚抓住我的那块地方，苦涩地笑著，低著头，没有看我。“…羯宇，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有什麽用？”我的内心有些浮躁。他看著我的神情很奇怪，仿佛在透过我看到我以前的那个灵魂。他说话的语气也很熟悉，仿佛真的是想对洁雨道歉。那悲哀的味道带著悔恨，带著回忆，带著无奈，让我顿时心浮气躁。

 

    “羯宇，放过楚家吧，我赔你雨的眼睛。”韩卿突然抬起头开，对上我的眼睛。他意志坚定地说著。“我把我的眼睛挖给你。”

 

    我的内心一阵寒冷，我退後了一步，尽量与他拉开距离。他说他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就好了，干吗给我？我是他的谁？我是羯宇。我摇摇头，甩开了烦乱的思绪。镇定，要镇定，我自己告诉自己。

 

    “如果不行，我的骨髓也可以给你。”韩卿接著说。

 

    我接著退後，接著摇摇头。我要你的骨髓干什麽？我又不是变态。

 

    “你要我的命都可以，羯宇。放过他们。羯宇，对不起。”韩卿突然上前，抱住我。我吓得无法挣扎。

 

    “对不起，洁雨，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让你的弟弟受了伤。真的对不起…我该死，我早就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我却没有预防…洁雨，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洁雨，我好想你。”他发疯似的搂著我，我就要窒息。

 

    “啪！”我揍了他一拳。

 

    “你喊谁呢？搞清楚再抱人！”我愤恨地推开他的怀抱。他还是一脸迷茫地看著我。他的眼睛里喊著雾水，那麽绝望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来，只是随著空气蒸发，消逝。

 

    “…”

 

    “…”

 

    他激动地看著我，我冷静地看著他。

 

    许久，他才能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羯宇。我…认错人了。”

 

    “神经病！”我唾弃著。

 

    “我不是神经病，羯宇。我是疯子。”韩卿自嘲地笑笑。

 

    “…”我无话可说。

 

    “羯宇，我说话算话，我的眼睛赔给你…的雨。”韩卿突然笑起来，笑得很诡异，我脖子上的汗毛都一根根树立起来。

 

    “你敢要麽？”韩卿突然阴沈地看著我，没有了笑容，没有了雾眼朦胧，有的只是眼睛中的精明。

 

    

 

我从未离开 正文 第23章 打击

章节字数：3807 更新时间：07-12-09 22:15

    楚静还是没有反悔，他又一次犯下了原罪。

 

    他趁著我不在雨身边的时候，给他打了麻醉，夺取了他宝贝的眼睛，那美丽的眼睛，跟洁雨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法呼吸。我不相信，我选择不相信。为什麽？洁雨和雨都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而我，信誓旦旦要保护两个人，却一次也没有做到。如果说，雨是洁雨送给我让我赎罪的，那麽我得罪更深了。我的错更无法挽回。我痛恨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懦弱。我不能再这麽下去了。我还是韩卿，我必须要与楚静抗争。我必须做到保护雨，因为他是我唯一和洁雨关联的东西了。

 

    我时常想，如果我照顾好雨，洁雨就会开心，就会原谅我。因为他终於可以看到了我的忏悔。

 

    就算洁雨不原谅我，他也必须想著我，因为他的至亲跟著我。

 

    可惜，我看到雨的那一刻，我的心又乱了。羯宇，那个恶魔也在。他的眼睛中没有太多的情感，有的只是对我的仇恨。

 

    看来，我欠洁雨的，终究会有他的手来夺回。他一边安慰著面临崩溃的雨，一边露出怨恨的脸。

 

    雨，对不起。洁雨，也对不起。我不会再这麽颓废下去了。我一定可以恢复往日的自己，就可以保护我的所爱。

 

    我要求羯宇放过楚静，因为我才应该是惩罚他的决裁。

 

    他拒绝了，他决绝的干脆，他笑得邪媚。他要楚家血债血偿，他要楚家人的眼睛和骨髓。我突然想到，如果洁雨还在，他会怎麽做？他也会向我要楚家人的赔偿麽？洁雨，你会怎麽做？我已经猜不到，想不透。

 

    我跟自己打赌，羯宇到底是拯救我灵魂的天使还是惩罚我肉体的恶魔。我告诉他，我也可贡献出自己的眼珠，如果他真的要索赔。有一刹那，看到他迷茫受伤的眼神，我几乎以为我的洁雨回来了，我抱著他，想著洁雨，喊著洁雨。可惜，他推开了我，狠狠地瞪著我，他恨不得杀死我，我感觉。但是，即使死亡也不足以赔偿我的所作所为。

 

    …

 

    羯宇是上天派来的恶魔，我的一时迷惑瞬间清晰，他不是洁雨，绝对不是。

 

    因为，他挣扎也没有挣扎，接受了我的眼睛。

 

    他一点犹豫也没有，邪恶得笑著，隔著玻璃窗，看著手术台上的我，再穿蓝色一幅蒙著面罩的众多人的包围中，失去了一切。

 

    我连…看见洁雨一面也不可能了，连抱著他的照片，享受他的笑容也不行了。我好累，如果羯宇是洁雨给我的惩罚，我无所谓。因为，洁雨付出的比我现在的还要多得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洁雨当时的感受，我越来越痛恨我自己了。

 

    洁雨，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勇气，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脏的？我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害怕一旦尝试到了那种滋味，我就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做的永远无法挽回。

 

    “怎麽样，雨宝贝？”我微笑著，看著拆绷带的雨。他的面貌已经整容回来，他的眼睛也已经补上，加上无微不至的营养专家的照顾，他已经恢复了血润的脸色。看起来红扑扑的，很可爱。

 

    “感觉，好像做了长长的一场梦。”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一定是恶梦。”我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还好，挺有趣的梦。我的梦醒了，我…自由了？”雨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没有了往日勾引我的妖媚。有的是渴望，和期待。

 

    “是的，替我再演最後一场戏。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亲亲他的额头。“尽管我很是舍不得你，但是，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得到。”

 

    “好吧，你是叫我去打碎那个人的灵魂了吧？我有心理准备。”雨笑了，笑得很邪恶。经历了灭顶的洗礼，他已经忘记了那个虚伪的世界的温馨和快乐。对於他来说，自由还是最重要的。特别是我准许的自由，冷家的实力下保证的自由，是一辈子不受任何人打扰的衣食无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