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尚谦曜的时候,尚谦曜身形一顿,感到有些奇怪,这个人以前从来不会在公共场所叫住他,这次竟然会在公共场合并且自己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的时候叫住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这些并不能阻碍尚谦曜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愉快的气息,他甚至心情很好地摸了摸青年的脑袋以示亲密——对于一向洁癖的尚谦曜绝对是非正常情况下才能做出的动作。
熟悉的恶心感让尚谦曜不动声色地皱眉,那个人追了上来,“谦曜,”语气淡漠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也不在乎,尚谦曜只感到一股邪火从胃里从上冲,烧得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他低下头,略带笑意地跟那青年说了几句亲密话,他好像在看着那青年烧红的脸,实际上是透过那青年直直的看向了沐空安,他近乎愉悦地看着沐空安面容上遮掩不住的痛苦和悲伤,尚恍惚间竟然有了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
真好,他这么在乎我,真好。
尚谦曜有些恍惚的想到。
当尚谦曜意识到自己想的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炸了,他怎么可能会在祈求着沐空安的关注和在乎?!
尚谦曜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淡,目光冷凝含着丝丝厌恶的看着沐空安,眉轻轻挑起,嘴角下撇,明明白白的张扬他的不耐。
其实那是在遮掩自己的恐慌,尚谦曜不想承认这一点,他固执地坚持地认为那种慌乱的情绪来源于自己对沐空安的厌恶,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只要与这个人在同一个空间下他就会变得那般暴躁——那么不像他自己。
“谦曜。”那个人又唤了一遍,将尚谦曜从他自己的思维中唤醒,尚谦曜看着那个人,那个与他整整纠缠了七年的人,那个人苍白冰冷的面容流露出丝丝暖意,眉宇间染上几丝喜悦,面上也带了几丝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根本不像刚才那般冷冷清清高高在上如同神祇般的样子。
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
尚谦曜定定地看着沐空安半晌,冷笑出声,声声带刺,“沐空安,多少年了,你这种花招还没玩厌?”
就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动物,喜欢的时候亲近两下,不喜欢的时候扔在一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上不了台面的一个玩物?
尚谦曜想到这里,心口一抽抽的疼痛,愤怒和痛恨在沐空安的默不作声下持续燃烧,理智被一点点磨灭,语言如一把利剑一般狠狠地插向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插向了自己。
那一番恶毒的语言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时候就冲出了口,尚谦曜回过神来就看见——沐空安手指发抖,唇色惨白甚至泛着青色,冷汗滑过额角,碎发遮住了眼睑,
那时候的沐空安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怜,那是尚谦曜从未见过沐空安这般痛苦和脆弱的样子,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剩下的语言都被他吞了下去,转身想要离开。
“谦曜……”
尚谦曜顿住了,他从未听过那个男人如此绝望和迷茫的声音,那个人一惯冷淡高高在上,几乎不会用什么表情变化——哪怕他在床上故意甚至恶意的折腾他。
那个时候沐空安的悲伤太过明显,以至于尚谦曜说不出任何讽刺的话语。
“我如果放你自由,你会不会少恨我一点?”
*******
那一次的对话是怎么结束的,尚谦曜也不知道,他只是看着那个人离开并凝视着大门,好半晌才紧紧抿起唇离开,本来定好的约会也取消了,尚谦曜一身煞气地直奔健身房,打拳打了好几个小时。
恍惚间他又响起沐空安悲伤的面孔,“我放你自由,你可不可以少恨我一点?”
尚谦曜动作一顿差点跌倒,站立了半晌才不屑冷笑,骗人的吧?
你能放过我?我才不信!
☆、第二十一章
尚谦曜这个念头在一开始的那几天一直特别坚定,他和沐空安纠纠缠缠七年了,即使不是有意的接触观察,也大致知道那个人的性子。
七年都那么过来了,一夕之间沐空安说放手,傻子才会信!
尚谦曜嗤笑,沐空安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没有沐空安,自己不知道会过得多快活!
那时候的尚谦曜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坚信的。
直到,那一天,经纪人要求他出席一个宴会,尚谦曜沉默了一下,平静道:“好。”
沐空安竟然想用这种手段?也太小瞧他了吧?
尚谦曜冷冷的勾唇,眸子幽黑深不见底。
他喝多了。
这是自然,尚谦曜轻易不出席任何宴会,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给他敬酒劝酒的能排一过道!
尚谦曜没有从这次宴会上看见沐空安,这跟他想象的有些不符,尚谦曜半晌笑了,沐空安的手段倒是长进了。
然后,那些酒就都进了他的喉咙,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摆脱了那令人厌恶的地方,有洁癖的尚谦曜对于宴会这种地方是实实在在地厌恶,准确的说,他厌恶所有人多的地方,那总会给他一种不干净的感觉。
所幸,到家了。
************
什么时候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了?
因为沐空安?!
放P!尚谦曜只感觉喉咙烧疼,身体轻飘飘的,所示之物都有些恍惚,他又看见了沐空安。
他刚想嘲笑两句,那个人就不见了,尚谦曜半眯着眼站了好久,猛地一把砸了电视机旁边的他们的合照,
“砰!”
等到尚谦曜终于在大脑里找到名为理智的东西,便看到了那一室狼藉,他静默了一会儿,有些疲惫地进入卧室,躺着。
“沐氏与薛氏再创合作辉煌,沐家当家人和薛家小公主婚期将近!”
尚谦曜整个人都僵硬了,愣愣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沐空安是真的放手了吗?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呢?
**********
他发烧了,尚谦曜摸着自己的额头,冷静地给沐空安打电话,“我发烧了。”
他知道,沐空安不会放下他不管。
他如此坚信着。
那个人果然还是来了,他放不下他,尚谦曜这般想到,他与那个人发生争吵,却奇异地没有动气,他看着那人离开,慢慢地躺下继续睡,
那时候的尚谦曜真的认为沐空安离不开他。
*********
尚谦曜远远地看着,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双。
女子穿着雪白的婚纱,面色绯红,美眸流盼间都是甜蜜,他身边白色西装的男人宠溺的对她笑笑,拉起了她的手。
尚谦曜无聊的打个哈欠,又是所谓的结婚?
呵,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几天。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那个男人,总觉得有些熟悉,那个男人牵着女孩子回过头对着大家微笑,尚谦曜僵立在当场,满耳朵都是“嗡嗡”的声音,一点动作都没有。
只能僵立地呆滞地站在那里,死死地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和甜蜜的笑容。
“——!”尚谦曜猛地抬头,直接砸到了后面的床头,身体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大口大口的喘息,惊疑不定的样子,好半晌才打开了床头灯,橘黄色的光芒笼罩了小小的空间。
幸好,幸好,尚谦曜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主卧里,半晌才抹了额头的冷汗。
幸好,幸好只是一个梦。
他真的会跟别人结婚吗?
这么一想,尚谦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好,他紧紧地抿了起唇,
“大家贵族总是要结婚的,外面的人终究只是个玩物。”
那一句话飘过耳边,尚谦曜半眯起眼。
你也会这么做吗,沐空安?
*******
那天的夜晚注定不平静,
“谦曜,”那个人的语气很轻,还带着丝丝笑意,
尚谦曜手指发抖地贴上那个人的唇角,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打抖,他呆愣着嘴角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人白色的衬衫上都是血!
血液从那插在胸膛上的尖刀处缓缓地往外流淌,沐空安一直笑,笑得温和而宽容。
“谦曜,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呢?”
尚谦曜呆愣地看着那血花,徒劳地想要用手捂住,反而没有意识到沐空安说话。
沐空安的笑容淡了些,他的手指附上了那把刀,尚谦曜颤抖着看着沐空安的手,那手指泛着淡淡的青色,
“谦曜,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呢?”
尚谦曜呆呆的看着那个人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人说了什么,脸色直接变青了,颤抖着骂道:“你胡说些什么!”
“谦曜,”沐空安对着他笑,尚谦曜跪在原地,整个人都木了,他的手也被染上了血,他呆愣楞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当初他母亲在他面前浑身是血而他什么都做不了一般,只能看着,甚至连痛苦都没有。
连痛苦都没有。
沐空安对着尚谦曜笑,笑得格外美丽,尚谦曜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
然后那一把尖刀被沐空安狠狠地扎进了胸膛!
鲜血迸到了尚谦曜的脸上,“我累了,谦曜。”
“不——!”
*********
那一天尚谦曜终于明白那个人对他有多么重要,他浑身发抖直至痉挛,他咬着牙想,无论如何,沐空安都必须和他在一起。
是的,必须,必须!
泪水无意识间滑落,迅速被枕巾吸收。
尚谦曜和沐空安,纠缠了七年,剩下的年月也要继续纠缠下去,就算是死,沐空安也绝对不能死在尚谦曜前面!
绝对不能!
“自由,沐空安,你知道吗,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自由,”
黑暗中,尚谦曜疲惫地叹息着;
自你我相遇,我的自由就不复存在了,沐空安。
☆、第二十二章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尚谦曜去买菜,沐空安的身体不比以往,胃更是不好,尚谦曜就需要时时注意着,尤其关注沐空安的一日三餐,每天尚谦曜都做好了给沐空安送过去,为了这个尚谦曜还专门去找营养师咨询过。
今天拍戏顺利,剧组放得早,尚谦曜早早的就回来了,而沐空安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闲着没事干的尚谦曜就打算去离家比较远的的生鲜市场买菜,那边的菜更新鲜一些。
而且,记得那个人曾经说过想吃海鲜尤其是想吃螃蟹,被自己驳回了,现在那个人的胃算好了很多,尚谦曜想了想还是决定买点活虾,螃蟹伤胃,虾倒不会,况且这毕竟是那个人提出来的要求啊,自己怎么舍得不满足他?
这么想着,尚谦曜嘴角上不由得翘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柔和了不少。
红灯,尚谦曜看着那鲜红的“98”,漫不经心地向外瞥去,突然,眼睛捕捉到并肩行走的两个人——沐空安和薛翔月!
尚谦曜的身子一瞬间就绷直了!他嘴唇紧紧地抿起来,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窗外得两个人。
“滴——!”后面车辆的喇叭声猛然响起,生生打断了尚谦曜的思路,尚谦曜猛地抬起头,冷着脸踩下油门,
——向左转。
*******
尚谦曜看着那两个人进了咖啡厅,看着那两个人坐到隐秘的角落,默默地在树木的掩护下上了二楼,二楼靠边的位置上正好可以直接看到楼下沐空安他们的位置,而因为有树木遮挡反而不容易注意到楼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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