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无数熬夜的人也开始热论纷纷:
#我大教主箭无虚发,果真响雷了!#
#明天就是幻日了,京都七彩光晕,京都上空是哪的上空,求大教主报地名啊!我相机都准备好了。#
#……看来明天超市要疯了,但愿别涨价!#
初三早九点开始,无数人等在网上和室外等待幻日奇景,果真就像付丞雪所言,从早上七点开始,重庆、上海、内蒙古依次出现幻日,数目完全对等,一点人工操控的可能都没有,下午四点,当京都上空数千米地方,围绕太阳折射出耀眼的圆形光环,红、橙、黄、绿、蓝、靛、蓝、紫七色虹光,美轮美奂,连主席都惊动了!
付丞雪被叫去西城区长安街的中南海,位于故宫西侧的主席居所。
付丞雪非常肯定地坚信雪灾的严重性,并且以“占卜”的形式划分了雪灾的动态与分布,初四早政府终于紧急动作起来,连气象局都有点不自信了。
先是发布了长途客车火车飞机的停运通知,未来一直到四月底都将展开与自然灾害的斗争。各地粮库被调动起来,用于救灾安排。军警开着喇叭在街道宣传即将面临近三个月的抗灾注意事项,按人头限量购粮,维持秩序。
在前世的报道中,最惨痛的是飞机紧急停靠,车辆被堵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食物水电都缺,保暖衣物不够,救援不及时,活活饿死冻死路上。
这次三个月的民间长途停运,解决了这一隐患,也幸亏是年后,亲友家人团聚,没有造成太多分离。
其次是死伤比率最大的流浪汉,十人九死,最后一个也冻伤。这次由官方牵引,把流浪汉汇聚在一起,统一发放救灾物资。让这类人一边跟着志愿者救灾,一边得以喘息,即补充了人员,又救下一批生命。
最后,就是暴动。
前世因为没人能预测雪灾的结束,连夏季都即将到来,天气还在零下徘徊,恐惧、无望、对官方的不信任笼罩在人们心头,人心浮动就有了骚乱,入室行窃,明目抢劫,军民冲突,最严重的还是罪犯越狱事件。
由于雪灾重点被照顾的是城镇乡村,其次是山区公民,各地建在人烟稀少处的监狱都救援力度不够,或者很多人都觉得罪犯比普通公民轻贱些——有过坐牢经历在社会上就会低人一等。
全国七百多所监狱,数十万狱警,关押了两百万犯人,十多万犯人集体越狱,死在越狱中和狱中的犯人和狱警仅次于流浪汉的比率。
付丞雪开了头后,相继有明星捐赠金钱物资用于救灾。
但紧接着宫氏公布了又一项大举措:
【本公司签约艺人付丞雪将于初八早开始,于各地举行空中巡回义演,安抚灾区民众,且截止至今的预定单曲专辑的全部金额,刨除成本后全面用于救灾。巡回动态将进一步商讨,随后公布!】
这次义演原计划是争取更多明星参与进来,宫氏内部也发表了声明。
捐钱的有,出力……许多明星保持沉默了。
唯有几个有意向的,在听说是风雪天空中表演,都开始找理由推辞……这摔下来命都不够玩的——虽然付丞雪保证会尽力规避风险,让系统侦测出天气缓和的时段,演算出安全的路线表演,并且会做好应急措施,如装备跳伞之类。
一番来回,最后表演的仍然只有付丞雪这个发起人。
“空中巡演”是付丞雪经过考量后的决定,这能让更多人在地上看到。
面对面的交流会比躲在角落里用播音机演唱更能激励人心——就像是明明花个几十块就能买张磁带,但很多粉丝还是乐此不疲地掏出几百几千去听现场的演唱会。
是歌不一样?
不是!
那就有不追星的人奇怪……何必呢?
听的是什么?
是气氛,是互动,是粉丝万众一心,是和偶像面对面的交流!
付丞雪届时会从飞机上跳下,像蹦极一样拴在百米高空,用军用警报装置,悬空演唱。这是付丞雪和主席商定后,由防控技术研发部门赞助的最新技术成果,声音可传达五公里,一首歌挪动一个点,六首歌可唱遍整个区,从市中心到市郊到乡村监狱山区,一个城市停留一天。
这是真正的唱响全国!
初八早开始,付丞雪一家和宫戚登上专机,在风雪初歇时驶上高空,无数获知消息的民众站在阳台上,举着望远镜观看付丞雪从飞机中跳下——很多人连跳伞的勇气都没有,付丞雪却要在空中摇摇欲坠地演唱,一唱就是数个小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能让恐高症患者吓尿过去。可就这,付丞雪虽然微微喘气,声音却是稳的。
放声高歌,不慌不躁。
雪在周身飘舞,声音在空中回荡,从云霄传来,响彻在大地上。
歌是《天使会降临》。
一遍遍洗涤着听众的心灵,安详,无所畏惧。
那模糊的人影也恍如神袛现世,神圣、高贵。
并行的几架私人志愿飞机相继在房顶降落,教主粉组成的志愿者搬下一箱箱物资,移交给当地政府,这画面被记者拍下,定格在史册,一种感动与民族凝聚力,正在人们心中汇聚。
见证的人,与有荣焉。
付丞雪另一个赫赫有名的爱称,“雪神”也就是在这时流传开的。
巡演是从最先受灾的北方开始,以京都起步,天津、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甘肃、新疆……然后在南下蛇形折回。
日落夕阳,在空中飘了一下午的付丞雪被拉上飞机,身上的棉服和暖宝贴都结了冰,其他人还没动作,陆绅就扯开衣襟,手快的把儿子抱紧胸前裹住,秦逸生端着晚餐半跪在付丞雪脚边,舀口热汤喂到付丞雪嘴巴,付誉也很有经验地去给付丞雪脱鞋脱袜换上新的。
一直被人伺候的宫戚大少爷再次不动声色地把伸晚的手背在身后,冷脸沉默。
在其他国家还没意识到雪灾的严重性的时候,华夏已经全部动员起来。
跨过二月,迈过三月,走向四月。国外的新闻都是不断更新伤亡数据,华夏却零星报道了几个不知该说年老体弱因寒冷去世还是寿终正寝的老人,至于其他……哦,你是说傻小子修房顶摔断腿,还是沿海房屋又瘫了几家?
死人……哦,我不清楚,你还是问别人吧!
都急着看雪神空中巡演的直播。
在临近解放的四月末,发生了一件让全民震惊的事情。
在南方沿海做最后巡演的付丞雪身上的绷带突然被海边挂起的烈风晃得摇摇欲坠,相关人员赶忙拉起绳子,就在快要登机时,两米距离中绳子突然断裂,另一个人影瞬间从飞机上跟着跳下,抱住还没落远的付丞雪,连降落伞都没来得急带上。
不论是看网络直播的民众还是现场观看的人都只能惊悚地捂住心口,尖叫着眼睁睁看见两人像风筝一样在天空划过,降落伞打开,却在海上着陆,被一个浪头打过,就消失在海面。
独留破损的降落伞孤独地飘在蓝色的海上。
飞机上。
陆绅眼睁睁看着付丞雪掉下去,也被这变故惊得肝胆欲裂,撕心裂肺的鸣叫如悲痛的狼。年幼的秦逸生更是惊痛得脸色煞白,跌倒在地。唯一看着镇定如常的宫戚却当机立断地背上降落伞,去拉舱门——可自付誉任何急救措施都没有佩戴就冲下去后,随机的技术人员立刻就关闭舱门,阻止了剩下几位再次冲动妄为。
随后的几架飞机上的粉丝全都泣不成声,陆地交接物资的当地政府立刻就组织了出海救援。
镜头瞄准事件中心人物。
付丞雪被付誉抱在怀中,降落的地点是在浅海中,遍地礁石,坠海的瞬间,付誉抱着付丞雪在空中翻转半圈,撞击在礁石上,付丞雪呛了大口水,刚冒出海面就被一个浪头卷走。付丞雪因缺氧而晕厥,昏迷前只看到付誉逐渐靠近的唇。
冰冷地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
雪花在脸上搔过,当付丞雪再次醒来,两人已躺在荒僻的海滩上,腰间被付誉粗壮的胳膊紧紧拴住,扳了几次都无法打开,却发现付誉的手相当冰冷,抬头看见健壮的少年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醒醒。”
付丞雪推推付誉的肩,黑脸少年顺势头一偏,露出的后脑勺满是血迹。
付丞雪瞬间就有点慌了,付誉奄奄一息,像死了一样。周围却是十来米的孤岛,光秃秃被海水包裹,浪潮还一遍遍浇湿膝盖,举目无助——这个岛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随着潮水露出水面,或者被海水淹没,只有出海打渔偶然发现的船夫把这当成秘密落点。
担心再一个浪头就把两人卷进海里,付丞雪拖着付誉往上爬。
天气太冷,粘着水的衣服都变成硬邦邦的冰块,付丞雪把两人的衣服脱下来,挂在付誉不肯放手的腕上,冰冷的*在瑟瑟冷气中相拥,付丞雪冻得牙齿打颤,伸手去包付誉受伤的后脑勺,却发现伤口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付丞雪一遍遍叫着呼吸渐渐微弱的付誉,恐惧弥漫到心头。
他害怕付誉再也不醒,也害怕他自己在这寒冷之中睡过去,然后在梦中死亡。
天色渐黑,付丞雪的眼渐渐合拢,迷迷糊糊中呼吸微弱的付誉突然体温回身,红光满面,黎明时分,付誉醒来,松开付丞雪,在光秃秃的岛上寻找一圈,才挖出一个渔夫藏在石缝里的箱子。
里面放置着湿掉的毯子,饮料——有啤酒和可乐两种,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小刀,指南针等。打火机和火柴因为漏水而浇坏了,绷带也湿了。付誉先把可乐打开,喂给付丞雪,再用空罐和巧克力生火。
方法很简单,是用曲面聚光的原理引火。
用罐底碾磨被夜风吹干的巧克力,给底面抛光,这过程大概持续一个小时,双手都累得酸掉。用绷带擦掉巧克力粉,原本粗糙的底部也油光可鉴。找到阳光直射的地方,这光秃秃的岛上似乎哪都被直射到,徒手在箱子上掰出一条细细的木头,沾点巧克力粉,置于罐底前几厘米。
约莫有一分钟,带着湿气的木头才燃起零星火花。
付丞雪醒来时,已经被·干燥的毯子包裹,身上盖着一件羽绒服,头下还枕着一件,身后是挡风的弯曲巨石,正好可以遮住头顶。周围有用雪堆成墙,圈成简略的漏天小屋,旁边生着火,石头堆成的简易灶台上放着被摔裂成片的石板上,煎着鱼和海蛎,上面挂着绷带遮雪。
付誉用一个空贝壳舀了雪水过来,加热后给他漱口,然后洗脸,又递来海鲜。付丞雪接过后慢条斯理地吃完,又用鱼刺挑牙,对面付誉却只是看着。
“你怎么不吃?”
付誉摇摇头,“不要浪费食物。”
“怎么会是浪费?”付丞雪把鱼肉撕下来扔进付誉嘴里,黑壮的大男孩招架不住地吃了一口,立刻起身,“我再去打点鱼。”
等付誉拎着足够吃好几天的海产品回来,挨个烤干,就把火灭了,坐在付丞雪对面,用身体挡住雪屋出口的风,“……没有太多燃料,放到晚上再生火,先烧木头,木头烧完就把我的衣服烧掉,实在不行,再烧毯子,大概能坚持个三四天,雪晴了,有人出海捕鱼就好了。”
付誉的话异常多,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怎么生火和打渔的技巧,这对于往日沉默寡言的付誉来说太过古怪。
付丞雪心中惊跳一下,“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付誉奇怪地低头看着付丞雪拉住他的手,用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冷的小手,把少年的脚也藏到肚皮上——付丞雪体寒,总是手脚冰凉。
付丞雪安下心……是热的。
晚上救援人员还没有赶到,已经一夜一天了。
付誉点了火,趁火势又去打捞了很多鱼烤好。
“不用这么多,之前的已经够吃到渔夫出海了。”
付誉摇摇头,还在烤鱼。付丞雪无奈,只能躺下继续睡。付誉忙完,又堵在门口,付丞雪招手让他进来,付誉突然眼睛亮亮地看着付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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