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娱乐圈]骑驴遇深雪 作者:一纸情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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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天下英才出我辈,何者不服?
构架很稳,更应该说僵硬。可句子很狂,容易让评审人被话意冲击,忽略字体的过于谨慎。
——属于投机取巧的伎俩,但胜在实用。
书写隶书时,他神情完全放松下来。
提笔潇洒肆意,落笔随心所欲,笔势力更是信手拈来。整个人成竹在胸,也就有闲心布局,在纸上起笔的位置,笔画粗细,字体大小,字与字的间隔,怎么赏心悦目怎么来。二十八个字,写得犹如闲庭漫步,挥笔如泼墨,轻重缓急,横竖撇捺,一泻而出。
当他盖上画龙点睛印章,其他人还在埋头思索。其中一个奇葩的参考选手因为不满意墨色,而用研磨石墨兑水调配了半个小时才满意,大部分人看他的表情都像看一个不小心跑错地方的病人,就连付丞雪使用的墨汁也是商店统一调好的瓶装产品。
150分钟他只用了30分钟,没有草稿,分数最高。
考取另一个证书,是在拜访侯庭雍家发生的。
院子是独门独户,位置有点偏,下了车要走好一段时间,邻居都隔了十几米,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刚走到墙根,耳边就响起飞禽走兽的叫声,无孔不入,简直能把人吵疯。
多日不见,侯庭雍忧心忡忡地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
“门口的大黄狗等谁呢?蹲那一动不动,望眼欲穿的样怪可怜的!”
侯庭雍正一肚子委屈难过想要抒发,恰巧付丞雪递上话头。
原来是丢了狗。
二哈和大黄是对双胞胎兄弟,从小一个窝长大,一个盆吃饭,一个缸子洗澡,一条马路遛弯,感情好得不得了。付丞雪抬眼一扫,就在大厅墙上看见不少两狗的亲密合作,互亲互咬交换口水,抱着睡觉,打着玩闹,前天傍晚,带着俩狗遛弯。
他看见有人跳广场舞,浑身一震凑了进去,摆摆手让两狗撒丫子自个跑去玩,反正都认得路,从小遛到大。
没一会儿,突然听到林子里一阵激烈的狗吠,来自大黄。等赶过去,白狗二哈弟弟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就见黄狗在林子里无头苍蝇一样奔来跑去,叫得声嘶力竭让人心酸,侯庭雍当下就贴出寻狗启示,两天了也没个影,黄狗虽然被牵回了家,仍然痴痴等在门口,哪怕叫回来,一不留神又跑出去。
也不跑远,就在门口等白狗回家。
回家就被哥哥批了一顿,可问黄狗也问不出一二三来。
可巧,付丞雪就派上了用场。系统自带猫狗大语种词典的语言翻译软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付丞雪询问了黄狗,才发现原因很简单,是遇到贼,看白狗二哈膘肥体壮长得俊,偷走卖掉。
犬类的视网膜只能分辨少数色彩,如不同色阶的灰,深浅不同的蓝靛紫,对于光谱中的红绿等高彩度色彩却没有特殊感受力,所以也没法好好分辨出盗贼当日的着装,和开走的面包车的颜色。但俗话说;猫找八百里,狗找一千里。不仅指认家本领,也指狗的记忆力。
狗的记忆力在某方面薄弱得过分,在某些方面又很强。
付丞雪拿出十个数字让黄狗辨认。
黄狗不知车牌号的重要性,所以只认出几个,还有可能记错,但狗的听力嗅觉都相当敏锐,让灰猫入侵监控系统,排查了当日公园附近的路段经过的面包车,找到号码类似的,就带着黄狗挨个去查看,从车主引擎发动的声音辨别,终于在一条宠物黑市找到被锁在笼子里待售的白狗二哈。
也是因为这事,付丞雪在侯庭雍的建议下考取了驯宠师牌照。
狗类专业证,猫类专业证,还有一张业余鸟类证书,小气的系统只给了杜鹃鸟小语种翻译词典。
史上最小驯宠师,要不是这个圈子太冷僻,肯定又是一串热门头条。
付丞雪现在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
信力资源的减少让他缩短了登陆系统的次数,大多在造梦空间预习初中课本。
他的最终目的是走上娱乐帝国金字塔最顶尖的位置——所有来自其他的荣誉都是短暂的,为了给他的人生事业增加一串一串璀璨的饰品,而这饰品,不能遮掩佩戴者本身的光辉。
很多时候想法的转变都是灵光一现。
——就像苗美丽再次去世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023——
苗美丽是在春天去世。
这是他人生经历的第二次车祸。
4月5日清明节早上,付丞雪眼皮跳得飞快,像乌鸦的羽毛煽动在眉骨,有点不好的预兆。跟在李律和苗氏身后,去陆家村给前年车祸丧生的死者祭拜,是苗氏提议的。
三人坐上公交,右边的单排。
车一路行驶。
靠近人字路口时,心跳得飞快,胸闷,呼吸急促,逐渐靠近的交汇点正是前年车祸地点。之前也路过几次,不知为何这次如此古怪,他干呕几声,李律转过头来,“是不是晕车?”说着,帮忙打开窗户。
风灌进耳里的瞬间,让他身体一凉,突然想到,前世苗氏去世,正是清明这天,还不及深想,下一秒——轮胎摩擦公交的声音响起,一辆大卡拦腰撞上车身,正是苗氏的位置。
当场死亡。
除此之外,满车无人受伤。
那一刻他想到了“命”。
在玄术的角度命里有无都是注定。
一个人的重生到底能不能逆天改命——他还是前世的他,之前混得穷困潦倒,仅凭借回到过去就可以改变么?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是真得知道吗?
最开始想当明星,是因为陆绅。
想让那个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男人看见他星光璀璨地出现在电视里,为抛妻弃子追悔莫及。想出人头地,用最快的捷径。
他一路向前,一路失去,直到蓦然回首,一无所有。前世他打着伞站在李律的墓碑前,雨水把下山的路冲刷得更加泥泞,茫然地看着头顶乌压压的云,笑的角度都像在哭……若不能出人头地,他之前为此失去的种种,岂不是白白付诸流水?
让人生变成彻头彻尾的悲剧?
举着伞,看不到雨停的迹象,不愿在墓地过夜,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下去,他走过的路就像他的人生,已无别路可走,唯剩坚持。
承认错误就是否定了自己。
他那时可怜地只剩自己,所以不能服输,才会画地成牢,输得一塌糊涂。
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当明星。
明星又是什么?
在封建社会,被称为伶人、戏子,地位低贱。新世纪后,大小两块屏幕让戏子们翻身,好像全天下最流光璀璨的一面都给了这群人:潮流引领者,时代风尚,标杆,偶像。许多人记不得默默奉献的科研人士,却能记得一部狗血肥皂剧主演,许多人叫不出年年一度的十大杰出青年,却能把明星的脸当连连看完成通关。
曝光率让娱乐圈变成了比皇宫都复杂的染缸,可以一步登天,挖空心思步入围墙,往上爬。
勾心斗角,追名逐利。
他要得,难道也是这些?
像大多明星的一样,挥霍生命最璀璨的年华,就为了供养那些吞血肉吐良心的水蛭,用华衣包裹住腐烂的身体,被追捧成为荣耀痴狂的瘾君子,享受着被世界瞩目的风光,一日日面目全非,随时光湮没。
难道他付丞雪营营汲取的,就是这么点萤火之光?
不!!!
——不是。
他想成为最皎洁的月亮,最炙热的太阳,最独一无二的光辉,而非流星闪过的花火。
花火——光辉一刹,本质空虚。
现在的明星多是包装过的饭食,有速食快餐,也有精心烹制的满汉全席,烹饪的方式就是炒作。饭食再精美,本质也是五谷轮回后被排除的渣滓,所能提供的,也不过是闲暇中时光走过的会心一笑,终被岁月杀得不成模样。
古人都知色衰爱迟,靠脸取胜并非长久之计。
一个绝世美人老去,能对着满脸皱纹欣赏出逝去的美貌需要天赋异禀,大多人会把用于追忆的时间消耗在年轻稚嫩的小鲜肉上。
许多人记不得十年前、二十年前、半个世纪前的某个去世明星,却在使用电灯泡摄影机时,记得上世纪有一个叫爱迪生的发明家,当被《傲慢与偏见》的达西迷得神魂颠倒时,记得上上个世纪有一个叫简奥斯丁的女士。
两者的区别,在于:
存在的价值。
一个演员值得夸誉的不应该是整过多少刀,交过多少男女友,傍上多少导演富商,名气有多大,而是在于演员的本分:他的演技,他的敬业,他的作品,他的成就。
那些不会被人轻易替代的词语。
或许初衷来得太过草率,时间把梦想又雕琢变形,好再——他终于看清!
他要把名字刻上历史,活一世,就要世世代代都流传着他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024——
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付丞雪坐在最后一排窗边。
白色波点窗纱被风蛊惑,反复勾勒小少年修长的身形,挺拔如竹,瘦归瘦,清雅风骨一点不少。
——这要托福于在名利场上多年历练。
万般情绪纳于胸中,气韵经久发酵,行举间浑然天成,这也是为何女生总觉得成熟男人有味道,不过是心里藏的事多了,引而不发酝酿醇厚,如酒香扑鼻,回味悠长。或许是美容歌听多的缘故,此时他放空目光,双眸黑若曜石戒面,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当他发呆时,这种拒人千里会更加明显。
常人越长大瞳色越浅,他却若被时光搁浅的那抹纯粹,犹如赤子,还被老师规劝不要戴美瞳。
如今十一岁,就读小五下学期。
女生比男生发育早,但他的身高却在一众男女中鹤立鸡群。
窗外天高云淡,一成不变的蓝与白。
很像李律给人的感觉。
浅陌。
寡淡。
一年前苗氏去世,从超度的僧人那听说寺里正在招俗家弟子,付丞雪就让付誉去了,层层筛选下来,居然还留到最后,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可能是总去寺里看他,最近付丞雪梦见很久以前的一个小事:
李律进去的那一年,有几个云游僧人来到萍雀村化缘,他当时心情不好把人赶走,离开前,黑瘦的红衣和尚突然问他:“施主可知道这村中的少年人可有被领养的,约莫大上两岁?”
电光火石间,他脑中突然浮现起李律的长相,面容深邃清奇,是平生见过最让人深刻的面容,没有之一。
长得不像父母,更不像南方人,这偶尔会让付丞雪怀疑他的身世。
五官分明却不显锋芒,反而有点上善若水般胸藏百川,朗,而慧达。秀目清明,黑白两色内藏灵韵,让人想到八卦盘上的双鱼。头型很圆,长脸,这并不滑稽,是睿智内敛,就是头发卷得过分。最突出的是嘴唇和双耳,一个含珠,一个垂珠。按算命的来说,唇含珠主能言善道,擅长蛊惑人心。可这人却很少辩解,总把唇严谨地抿成固定的曲线,弧度温和,时光的透彻与善变都凝聚在唇齿间,连气息都压抑得绵长深远,不惹争端。
——像局外人旁观一场闹剧,任你讽刺虚张都逃不过眼底,如面稚童,连解释都不屑,弹弹衣袖似沾惹过尘埃污迹。
心里慌乱地扑通直跳。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大概是否定吧。
嘀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打断思绪,他把被风刮乱的碎发缠到耳后,想起前世李律给他剪发。
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手灵敏地穿梭在发间,激得他头皮发麻,像被细小电流扫过。他抬头,仰视李律。那洞若观火的双眸含着笑,若近若远,若即若离,让他想起曾看过的乐山大佛,霎那心静止水,岁月安好,有种亵渎神明的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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