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穿越]+番外 作者:罗桑浅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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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真的。”然后他转过身,登上那已经被数人踩过的砖墙。戚言堂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下去,所以声音哑在喉咙里化成口腔中似乎永远也散不开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初景晔气急败坏的叫骂着,他此时也狼狈不堪,汗湿的发一绺一绺垂下,忽然他声音弱下来,估计气出够了,然后深吸口气,转过来盯着戚言堂,哑声道:
“你说得对,这是场不管有没有胜算都不能败的仗,但你要知道,如果我们胜了,绝对是因为有你在。”他龇了龇牙,跑到墙边,高喊着:
“我去把那家伙捞起来!”和他一起跳下去的还有安全区异能排名前几位的高手,他们都知道,总这样慢腾腾的等着猎物踏进来不是办法,丧尸不会被耗死,但他们会,这不是戚言堂一个人的战争,总需要有人把垃圾扔进焚化炉里。
因为霍陇和初景晔的身先士卒,墙上贪生畏死的人又少了不少。
戚言堂一直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以前之所以觉得自己不能败,是因为他已经踩过太多人的尸骨走到今天,那里面还包括他曾经最重要的人之一,所以,就算死亡也该为胜利做筹划。可现在,他仍站在万千尸骨累聚的顶端,却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寂寞。他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闷吼,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青色的经脉顺着手背一路蜿蜒向全身波及.....血液像破闸的洪水从嘴里淌出,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睛被一片铺天盖地的苍蓝色掩埋。
霍陇他们的出墙减弱了墙下不少压力,这些日子玩命死的集训也出现了效果,尤其是他们根据戚言堂不吝相授的法诀修炼,有些人的异能甚至和二十天前两个天地。脚下的泥地灼烫发白,他们像站在被烘烤过的砂锅上,硬质的橡胶鞋底已经软熔,刺鼻的味道浮上来,立马被尸体的焦臭覆盖。
“霍少!你的火焰已经可以烧化人骨了!”有人眼尖的瞅见什么,立马惊喜的大叫。然后大家看见霍陇面前碳化的骨骼,火系异能者似乎受了巨大的鼓舞,纷纷鼓足劲在火焰温度上加力。这是一个突破,让人看到在燃料以外的希望。
霍陇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可他面上波澜无惊,似乎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他闷声操控着火焰,火舌舔上最近的那两只丧尸——试试看两只一起行不行....
火系异能以外的人拿着锄头棍子,不要命的往丧尸身上招呼,他们骂咧着,似乎没有感受到嗓子快冒烟的干燥,也没感受到脚底板穿透鞋板几乎烤熟脚心的热度,于是连对死亡的畏惧也散去了。他们把尸群往越来越大的火圈里面赶,看着他们在里面化成灰烬,咸涩的液体从额头滑到眼眶最终顺着脸颊滚下来。
“所有人!给我滚到这边来!”城门口突然炸开一声大吼,活人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初景晔站在一圈朱砂里,身后的门开着,一架闪着寒光的机器被推了出来,众人愣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国家前些日子飞调过来的电解器,似乎意识到什么,众人下意识拔腿跑向那边。
凑近了就有人古怪的皱起眉头,机器上那人抗着的是——火箭筒?炮弹是一个铁壳,看起来不沉的样子,砰地一声,铁弹直射入尸群,初景晔适时大力拍打着霍陇的背,激动地大叫:
“打火机,快上啊,里面灌的是氢气!”
霍陇额角一抽,却还是闷声打了个火团出去.........
仪器调到这边花了两天,所以这台机器已经不眠不休制造氢气十几个日夜了.........看着前面炸开的火焰,众人这才有了些曾经高科技热武器作战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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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戚少,可以了,收手吧,尸潮散了,散了!”有人轻轻晃着戚言堂的肩,声音哽咽得不像话,盯着墙外神经质的重复着几个词.......戚言堂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颓然的跪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是苍白的焦土,折射着阳光的白色粉末,尸潮果然散了.......心神一卸,他突然伏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声嘶力竭,却连血液也呛不出来,旁人吓得面色灰白,连忙围过来看他怎么样了。
咳嗽过后,戚言堂疲惫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不禁皱眉暗骂一声。
“得得得,英雄,小的扶你可好?”初景晔懒洋洋的笑容出现在身旁,伸出手挑眉看着他。
戚言堂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下,他们果然还活着.....心底暗笑一声:祸害遗千年.......
然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抬起手没有说话。初景晔利落的把他拉起来架在肩上,霍陇还活着,看着好歹没死的戚言堂他也松了口气,众人沉默而缓慢的走下城墙。
尸潮退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安全区,防空洞里的人接二连三跑出来,看着狼狈不已的战士们,茫然片刻,然后有人掩面而泣,不顾认识与不认识纷纷上前拥抱他们,但泪水却大部分属于幸福。
“在这停下。”戚言堂声音嘶哑,只有初景晔和身旁两个人听得见。
他们停下脚步,下意识把视线看向有些不肯走进人群的人,他们有的捂着脖子有的捂着手臂,血液滴滴答答从指缝里渗出来.......他们是战士,他们是英雄.....可他们快死了。
广场里的人意识到一些诡异,刷的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戚言堂......有人带着哭腔低声问:
“要烧了他们吗?”
随即响起一两声压抑的抽泣,却没有人说话。戚言堂数了数,总共五人,五个来不及和丧尸同归于尽的下墙者,他们相互搀扶着,相当自觉地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灰白,血泪和汗水糊了一脸,他们也看向戚言堂。
霍陇脸颊抽搐着,微微偏着头看着戚言堂,唇瓣无声扇合:
要烧了他们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可这决定却必须戚言堂来做。
为首的是个努力站的挺拔的汉子,他眼圈通红,见场里沉默太久,他哑声打破僵局:
“戚少....烧了我们吧。”他最后几个字抖得厉害。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喘,马上被人压下去。
戚言堂瞪着他,半晌,他同样嘶哑的声音响起来:
“我认得你。”
那人捂着腰的手紧了紧,眼眶微睁,咬着牙关狼狈的撇开头,果然听戚言堂又道:
“监狱里,离阙说,你是少数几个提醒过他的人。”戚言堂顿了顿,认真道:
“谢谢你。”
那人眼眶热得厉害,他拿开捂着侧腰的手,粗鲁的揉着眼角,在眼边蹭开一团血污,然后又把手放回原位,他不知道戚言堂居然还记得他,他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该刑满,得到他等了太久的自由,可他的确自由了,却是这种形式。
“戚少,烧了我们吧,不怪你,真的!”那个铁打的汉子拍着身后同生死的兄弟,泪流满面。
有人已经倒下了,另一个人抱着他,抱得死死的,死去的人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咕噜声,可抱着他的人抱得那么紧,似乎他的手脚天生就黏在另外那人身上,那人沉默的像山一样。
恐慌开始有了苗头,初景晔撑着戚言堂,低声催促着:
“戚少?”
戚言堂喘息了一声,闭了闭眼,咬着牙道:
“我们把他们送出去。”
所有人忽的一顿,包括对面的人,戚言堂抬起头瞪着他们,沉声道:
“别说这种胡话....你们还活着,活着的时候理该享受活人的尊严,我们会送你们最后一程,直到你们彻底死去。”
他话说完,终于有人忍不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初景晔想把戚言堂放在这,他和霍陇带几个人出去就好,可戚言堂拦住了他,他的喉咙似乎已经破碎,口气却很坚决,他盯着他一字一顿不容置疑:
“我得出去等他。”
初景晔一瞬间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看着那双血丝满布的眼睛,他抿了抿嘴......终于知道拗不过他。
他们含泪看着那几个人走出圈外,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下,然后抽搐着站起来,浑浑噩噩,和外面徘徊不去的尸体一样。这过程快的只用了五六分钟,可这折磨却绵延的像五六十年一样......有人捂着脸蹲了下来,肩膀耸动着,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一声悲泣从嘴里泻出。
戚言堂站在符圈里,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全身僵硬的像化石一样,送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这里的沉默还在凝固,谁也没有提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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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离阙恍惚自己在奔跑,身下的背脊单薄的硌人,高墙和高墙前灰白的土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当然还有一直徘徊着的丧尸,身下这人似乎也有命令尸体的本事,却很不熟练,似乎还有一点....恐惧?
古离阙努力凝住精神,断断续续的气声从他嘴里发出,他慢吞吞道:
“丫头...你得坚定些...那帮东西比不过你的...勇敢点...”他声音低下去,显然已经力竭。
身下的人却好像一瞬间获得了力量,呵斥的声音大了很多,力量也强了不少,古离阙勾起嘴角,想夸她一句,张嘴却不小心吐出口血,他抱歉的眨眨眼,嘟囔着一句,就听身下的小丫头哆嗦着哭腔:
“阙爷,你没事吧?”
这个称呼真他妈熟悉........古离阙迟钝的想着。
视线里远远出现一个身影——不对,应该是一对交叠的身影,正在朝着努力跑来,看着步伐节奏和这群不思不想的东西截然不同。戚言堂双目一凝,僵化的手脚猛地动起来,他蹭的一下跑出符圈,穿过游晃的丧尸,直直来到那两人面前。
是古离阙!
他双手颤抖的把他从女孩背上接下来,然后死死把他按在自己胸前,他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却一点没办法停止.........怀里的人似乎闻到了他的气息,吃力的抓住他的衣襟,古离阙抬起他那张被血模糊的脸,裂开一口血牙,笑音里带着得意:
“老子...活着回来了...”他笑着,埋进戚言堂的怀抱,渐渐只剩轻微的呼吸声,他跑了太久....终于,只有这里才是回家。
戚言堂闷笑一声,不住点头,心里充满感激,他吻着他的发顶,眼泪不停地晕花他脸上的血迹。古离阙的惨样惊人,眼耳口鼻都在不停地渗血,要多骇人有多骇人,他脸上的血蹭了戚言堂一脸,戚言堂死死搂着他,心神终于彻底卸下,黑暗和身体一样沉重,可怀里的分量却让他无比心安。
昏死过去的两人徒留那尴尬的女孩在旁边,越发粗鲁的驱赶着不停靠过来的丧尸,以此来掩饰看到不该看的画面的羞涩和激动。
霍陇狠狠拍着看呆了的初景晔的后脑勺,嫌恶的看着手上滑腻的血液,甩着手吆喝着:
“愣着干嘛,赶紧的咱一人一个!”说着,他跑出符阵圈。
初景晔揉着脑袋连忙跟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两人黏得死紧一跪一躺昏死在原地,分开他们的工作难度大的像再打了一场丧尸围城,初景晔途中几次气急败坏叫骂着要个他们做分离手术。
他们注意到那个背着古离阙跑回来的女孩,霍陇第一眼就把视线凝固在她身上,她局促的绞着衣摆,间或冲旁边呵斥一声让丧尸滚开。
初景晔也古怪的看了看她,不过这些日子来古怪的事情不要太多,他没两下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分开这俩昏迷不醒的家伙身上。
霍陇沉吟片刻,脱下自己站着泥灰和血液的外套给女孩套上,加入初景晔的阵营,好不容易把他们俩分开,他们一人扛起一个,然后对女孩说:
“先跟着进来!”
☆、第54章
钱丹盈在末世前活了二十二年,末世后艰难残喘了二十二天,可这二十二年又二十二天里面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要怎么给人解释自己是怎么死了,又活过来的,尤其是在这两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大男人面前。
这就像有人问睡醒的她:你怎么就醒了呢?以前她或许还可以翻着白眼,说着无聊,却口气俏皮的话回答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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