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朝此人微微一点头,却是握着一把白色的纸扇自个儿推门出去了。
此人和书童也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做法。当下,二人立刻紧紧跟上。
下了楼梯,林莫才知道他居住的地方赫然是一家客栈。客栈中人影憧憧,却多是书生为上。这些书生,大部分年纪和林莫相仿,却也有几个十分特别的。已经有了白胡子白头发的老爷爷,或是还满脸稚气的小小孩童。
林莫在客栈门口等了等,没多久,他那书童便和那书生走了出来。
“杨兄,此番考试,在下就祝你马到功成了。”林莫单手一扬,衣袂飘飘道。
“哈哈,那就多承萧兄吉言了。”
寒暄完毕之后,一行三人便朝那贡院而去。
此番开考,要在贡院中待够三天两夜,期间吃喝拉撒都不得走出贡院一步。进去之前,自然先是一番盘查。
等林莫在考察中坐好以后,心里有苦是没法往外说话。别说让他考试,就是让他写字,他都写的歪七扭八。
试卷很快发下,林莫用一种超然的心态看着那张试卷。半响,他微微低头,伸出两根修长而优美的轻轻夹起毛笔,手腕一动,毛笔便行云流水一般,转了一个轻巧美观的弧度,稳稳的被他握在手中。
最后,他微微凝眉,似乎碰到了什么为难之色。缱绻的目光之中透出淡淡迷茫之色,却是无端的让不知情的人平白生出些许疼惜之色,想要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当然,这只是外表。实则...呵呵......
“小Q,答案啊啊啊啊!!人艰不拆啊啊啊啊!!”这一刻,林莫内心的小人在咆哮,在怒吼。
下一刻,一张光幕在林莫的眼前延展开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体。
抄袭!?林莫一下有种血液冲到脑门的激动。
啊啊啊啊啊,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刻啊。在考试的时候,抄袭什么的。
时间一晃而过,三天两夜的时间对林莫来说倒也说不上多难熬。
出了贡院的大门,众多学子们多是熙熙融融,有人懊悔,有人高兴,有人颓丧,有人激动等等不一而足。
林莫今日身着了浅蓝色的书生长袍,柔顺绵长的头发略带松垮的插了一根白玉簪,收手折扇轻摇,说不出的写意柔和。
“萧兄,你出来了?”那杨姓书生在不远处晃了晃胳膊,却是挤开人群主动跑了过来。
此人姓杨,单名一个疏字。是这萧澜在求学时认识的学子,两人有过半载的同窗情谊,却是不曾想到前些日子重逢。萧澜表面之上,却是同此人感情甚好。
林莫点了点头,笑道;“杨兄,这次恩科已然完毕。今晚我做东,百花楼一聚,如何?’
杨疏目露奇异之色,半响才道:“奇啊,萧兄平时不是不愿去风月场所吗?”
回答他的,却是林莫的粲然一笑。在杨疏看傻的同时,林莫就带着自己的书童施施然离开了。
回到客栈梳洗了一番,睡到傍晚左右,林莫才被书童叫醒。看了看天色,却是差不多了。
那百花楼他可不是乱去的,根据小Q提醒,那四皇子轩辕曜,今晚可是会出宫去百花楼啊。
林莫打算着先去看看此人再说,不过说到谋朝篡位,其实林莫是没这个计谋的。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顺着小Q给的提示一点点摸索下去了。
是夜,百花楼灯火通明。
林莫和杨疏联袂而至,两人一踏入百花楼,率先便是嗅到一阵浓郁的脂粉味儿,而后才看到里面的金碧辉煌。
“这地方,还真是热闹。”林莫抬头,好奇的看了一圈。
只是突然间,这百花楼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下去。
一道道带着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林莫身上,这让他不舒服的皱了皱眉,而后不解的看向身旁的杨疏,只是杨疏也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几息之后,还是拿久经风月场所的老鸨率先回了神,半是真心半是夸耀道:“啊哟喂,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公子啊。您可别介意,实在是...实在是...怎么说呢,您这模样,我们这儿的姐倒贴都要和您共度春宵啊。”
随着老鸨的喊声,大部分的男同袍回了神,心里一阵诅咒。这么帅,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可有几个男客却是双眼发亮,眼神偷偷扫视着林莫,手中却是狠狠玩弄着自己身旁的姑娘。
很快,杨疏也注意到了这个状况,当下也有些无奈。
以他萧兄的这副姿容,那些只要稍稍有些好男色的客人,可不就心里会生出些许旖旎之情嘛。也幸亏他不好男色,否则还真不能和萧澜以朋友相处了。就是如此,偶尔都还会被对方给迷了眼,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正如老鸨所说,那些花姐儿都是偷偷打量这林莫,眼神之中却是赤果果的渴望之色。
这等妙人儿,若能春风一度,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此刻,林莫内心就如同被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又奔腾回来,又又奔腾而过,来来回回的践踏着他的内心。
擦擦擦擦擦,今天,他也算是享受了一把万人迷的待遇了!
内心傲娇着,外表林莫却维持着自己儒雅形象,“既然如此,那麻烦楼上帮我找个包厢吧。”
他开口,声音清俊,却是给这个纸醉金迷的百花楼中仿佛注入了一股甘泉一般,让人不由得心中一凛。就像是被细微的电流击中心脏一般,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悄然升起。
前头带路的老鸨脚一软,心中暗骂了几声见鬼。看那位公子的服饰,做工考究,气质更是出众,必然是生在了大富大贵的书香门第之家。这要是生在贫苦人家,指不定成为哪家小倌馆里的头牌呢。
杨疏倒是见怪不怪,他听多了萧澜的声音,自然也就免役了。
只是有些人,显然不那么想,看向林莫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到了楼上包厢,林莫二人将包厢的大门一关,隔绝了各种热切的视线,林莫才悄然松了口气。话说,他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吧。
要不是皇宫里还有穿越而来的韩小煜,林莫都要以为这萧澜是主角了。嘿嘿,自带万人迷光环嘛。
看林莫依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杨疏失笑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友人,涵养太好,你永远看不到他面色大变的模样。
林莫和杨疏两人也就是来庆贺一番恩科结束,只是叫了一桌菜,又叫了两个姑娘来规规矩矩的给他们弹曲子而已。
饭菜吃完之后,却是听闻今晚有个节目。原来有个卖艺不卖身的清白花魁和百花楼的合约期满了,她也不愿意在再百花楼待下去,毕竟如今的她正是风光之时,可再过几年就要走下坡路了。
因此和老鸨一合计,打算今晚以文选夫,再事后支付老鸨五百两白银。这花魁不管是为正妻还是为小妾,都当场下嫁给对方。
还有这等热闹之事,杨疏听了便想留下看看热闹,不愿早早散场。林莫还没有见到轩辕曜,自然也没有丝毫意见。
两人一拍即合,便在这个百花楼中留了下来。
☆、第22章 三周目:论如何合理性篡位
花魁出场的时候还是挺惊艳的,芊芊细腰缠缚着白纱从楼上翩然而下,精致的容颜中透出几分笑意,而后在琴音之中翩翩起舞。
出了包厢,杨疏眼中带了两份痴迷,喃喃道:“好美的女子。”
“以杨兄的才华加家世,娶她又有何难?再说,杨兄的品性我也是知道几分的,最后即便是只能将此女子收为妾室,但定然也不会亏待了她才是。”
杨疏见林莫如此说,面容微微羞红,有些不知道所措的望向林莫。半响,才道:“那...那为兄就先进房赋诗去了,让萧兄见笑了。”
林莫倚靠在栏杆上,做了个杨疏随意的动作。
待杨疏离去之后,林莫却是环视四周,四处寻找那四皇子可能存在之地。只是不知不觉间,林莫身旁的栏杆上却是倚上不少的花姐儿。
待林莫回了神,他已经淹没在脂粉堆中了。
“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百花楼?”林莫身边,一位有着雪白肌肤的女子咯咯笑着问道。
“萍儿姐姐,公子一看就是头次来啊。”却又是另一个女子上前,粉色手帕一扬,巧笑倩兮道。
“......”
林莫在上方被莺莺燕燕围绕,很快就引起了不少注意。大部分男客一脸的羡慕嫉妒,这些花姐儿平时都向着银两看齐,你拿的出银两,她们才会缠绕上来。
哪里像林莫,什么都没做,却是一个个都倒贴似得粘了上去,可不让这些人不平嘛。
少数几个男客却是看着林莫偶尔从脂粉堆泄露出的半块衣角,又想起他刚才开口那让人浑身都酥麻的声音,心里只觉得有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不停挠似得。
终于,那花魁一舞完毕,一个小丫鬟模样的人挨个儿去收取那些写了诗文的纸张了。
此次诗文以舞蹈为名,不管是诗还是词还是赋,只要出众,皆是可以用机会抱得美人归。
那花魁偷眼打量了下楼上,却见那位神仙似得公子并没有出手的打算,顿时微微有些失望。
很快,小丫鬟收到了二十几分白纸拿到到了花魁的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那花魁开始一份份朗读。有写的好的,自然也有滥竽充数的。实在太差的,则面红耳赤的掩面逃走。好的,自然就是接受众人的祝贺。
最后,杨疏的诗和另一位叫原曜的词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小女子自知逾越,但请二位公子出来一见?”花魁微微低头,柔声细语道。
杨疏有些紧张,捏了捏手心,却是一步步向着楼下而去。
这杨疏模样只是清秀,有着一股书生气。不过家境优越,父辈为官,而且勤政廉明素有美名。对待杨疏,家教也是颇严。今日争这个花魁,估计也是杨疏干的挺叛逆的一件事了。
随着杨疏的出现,另一个原曜也从人群中现出了身影。比之杨疏,这原曜锦衣华服,墨色的头发用金色发冠束缚在脑后,斜眉入鬓,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嘴角若有若无挑起一丝弧度,却是带出了一丝邪肆随意之色。
一句话,此人和杨疏相比,容貌胜出对方太多。
花魁细细打量这二人,在众人都好奇她会选谁的疑惑中,她最后却悄然一笑,向着杨疏福了福身,道:“公子可是娶我做正妻?”
杨疏支支吾吾一会儿,尴尬道:“怕是不能,我......”
那花魁却是了然一笑,她这等身份,若是从良,有些家世之人,定然不会让她为正妻。
“公子,那妾身便将自己托付与你,万望公子切莫负了我。”在杨疏以为自己没希望的时候,那花魁竟然是直接下了论断。
顿时,那些看客一阵哗然。看面貌,看服饰华贵程度,无疑原曜更胜一筹。他们实在不明白,这花魁竟然问都不问那原曜一句,直接就选了杨疏。
杨疏激动的难以自持,花魁也是浅笑而立,两人看上去十分登对。
那原曜见了,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抬头,神色之中露出一丝不屑:“今日,我是为了美人来的。不过现在嘛,嘿嘿...楼上的,我出一千两白银,陪我一晚如何?”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不曾想到,这个身着华丽,看似来头很大的年轻人,一说出的话竟然会是如此的直白粗糙。而且双手叉腰叫喊,丝毫礼仪姿容都没有。
片刻之后,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林莫挤开周身的脂粉堆,露出半个身子向下看去。却见那叫原曜的年轻人向他挤了挤眉眼,又是急吼吼道:“美人,我出一千两,你陪我怎么样?”
杨疏拧了拧眉,不悦道:“这位公子,您是否过分了些!萧兄家世渊博,胸有沟壑,乃是当世有数的才子,岂容你这等侮辱!?”
原曜愣了会儿,略有些紧张道:“不是,我就是看到他太漂亮了,心悦他。对,就是心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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