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有西厨+番外 作者:燃墨/宁不笨/婉兮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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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岸,倒是田七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使劲揉,脸一下子吓得煞白,“少爷您可再做不得这种事了!要是人没救上来还把自个搭进去……”
“瞎担心什么,算命的都说你家少爷我福泽绵长,不是个短命的。”
“……那话也是作数的么。”田七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又道,“再说保不准救的还是个妖怪,我铁定会被成伯打死!”
“……田七,这才是你真正怕的吧。”
“不是啊少爷,我是担心您!”
“行,我知道。刀呢,去把他身上的绳子割了。”
“少爷!万一他真是个妖怪……”
“你觉着他是妖怪?”
“这我可说不好,妖怪还会在脑门子上写‘我是妖怪’四个字么?”
田易被他逗得笑了,看着自家书童不情不愿地过去割绳子,磨磨蹭蹭割到一半却猛地大叫起来,“啊——少爷!他他他没气了!”
章二 白蛇还是田螺
闻言田易顾不上抽筋的脚,赶紧拢过去看究竟。
好在使劲拍了那人前胸后背好一会,他便呛咳了好几口水出来,身上依然冒着凉气哆嗦个没完,人到底是缓了过来。
田易这才没好气地敲了田七的额角,“你怎么就没跟着我学得沉稳点!”
“……少爷您被成伯念叨的时候哪里沉稳了。”
“今儿这是长脸了?”没料到田七立时钻出另一句话,虽说没生气,田易也知道放纵不得,便沉了脸色,“都会编排你家少爷了?”
田七马上乖顺地低头,声音比蚊子嗡高不到哪去,“少爷我错了。”
田易觑他一眼,天晚看不清神情,他心里却知道这小子认起错来干脆是干脆,下回该哪样还是哪样。当然他也没在意,田七说是书童,田家自己这一支却人丁单薄,他实是把小上好几岁的田七当幼弟看待的。
于是他拉了那人靠在肩上,“先回吧,这儿黑灯瞎火的。”
“哎!”果不其然,田七此时已经又是劲头满满地跟了上来,撑起那人的另一边,免得自家少爷受累。
快到戌时,外边已经没什么人,一路回去顺顺当当的当了家门口。刚进院子,两人架着另一个人刚想蹑手蹑脚地进屋,迎面却有一丝火光照了过来。
田易先反应过来,堆了一脸笑,“成伯。”
灯笼被举高,在他们身侧绕了一绕。随着亮光而来的老人家须发都有些斑白,面容慈和可亲,语气也与面相一般。
只这内容,却着实叫田易头疼。
“少爷啊,不是老奴说你……”
“……成伯。”
生气了,成伯定是生气了!
老管家田成早在祖父那会就在家里,他小的时候成伯真同父母一般,和蔼又慈祥。平日里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更像田易的长辈。因此成伯一旦用了老奴来自称,田易就晓得他确是着了恼。
“出去串门子也不是不行,莫非少爷还怕老奴拦着了?是觉着老奴碍着少爷的眼了?这样鬼祟地避出去像什么话,连灯也不熄……”
“……”
我那不是想着您回来看到灯亮着便当我们都在么!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虽说少爷你在县里取了个秀才有了月供的钱粮又免了租税,但上上下下哪里不要用钱?这灯油可不便宜,你任它点了这么一晚,就白白花了好几文钱!下回少爷万不可再这般随心所欲,要知节俭持家是本分。就是族里的规矩,也写明了要勤俭节财……”
“……是!成伯!”
赶在管家显然要继续长篇大论前截断了他的话,田易满脸诚恳,“您的话我受教了,定不会有下回……”下回他一定记得把灯熄了。
“这样老奴就放心了,就是老爷泉下有知,也会觉着欣慰。”成伯这时像是才回神,眯起眼满意地笑了笑,目光最后停在二人架在中间的那人身上,“这个……就是你们方才出去捡回来的人?”
到了自个家里,田易没有什么隐瞒的心思,“我就知道这点事瞒不过成伯,这就是方才那……”
“莫说,莫说。这乡里乡亲不错,也别忘了有句话叫隔墙有耳。”
“您放心。”
“不过既然少爷做都做了,也该想得清楚些,有个计较在心里头。比如少爷,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请大夫。”
田易很无辜地指指身上挂的那人。
两人隔得实在近,湿衣服丝毫挡不住另一个人身上的滚烫,就连耳畔脖颈都被呼出来的热气扑腾着。
“他烧起来了。”
成伯眼皮当即一翻,在小书童看来很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却也不敢作声,只缩着脖子瞧他慢吞吞的道,“少爷,县里面才有正经大夫。您是觉得这家里谁跑得了夜路呢,还是他等得到大夫过来?”
“……那郎中?”
“湾里就一个田三郎中,今儿这事你是想瞒下来,还是想大张旗鼓?”
“嘿嘿……”
田易便只能讪笑了,“自然不能大张旗鼓。”
“那就是了。”
成伯理所当然地道,“就搁屋里放着,反正家里人少,关起门不叫人见着,别人就不会知道我们家多出一口人来。我现在去煮姜汤过来,你再给他捂一捂,自然就好了。”
“……都听成伯的。”
田易也没再提任何异议,这人来路本就见不得人。等他好了是留作奴仆也好,另有去处也罢,眼下自是不能叫人知晓。出出汗总会万事大吉,反正远近的乡亲受了凉有个头疼脑热也是这样做的。
*
家里的几间空屋子有两间放了床,父母那间当然不能用。他跟田七一道把人弄到另一间里,剥了衣服扔到积满灰尘的床上,又叫田七去翻被褥。
田七好不容易找了被子过来,先用干布巾子给那人擦了身上的水,便放他歪在床上裹进被子里。灶里的火还没有熄,成伯的姜汤来得很快,捏着鼻子灌下去后,灯火闪烁下,也总算有了点人气。
“哎唷,少爷,这妖……”
放了碗田七被扫了一眼乖乖改口,“这人长得可真白,比少爷你还白!”他到底没忘记那人的身份,“该不会也是白蛇成精吧?”
同样下了一次水,田易便也端了碗姜汤喝着,闻言差点喷出来。咳了好一会才在成伯炯炯的目光中咽下去,生怕又被说不勤俭,对田七就有些记恨,眉毛一挑他便道,“你还真惦记上白娘子了?可惜这就算是也是白公子。田七啊,我想问的是,你若当真想和他共度此生白头偕老,是想嫁他还是娶他啊?”
“……少爷!”
田易只笑吟吟地看他。
田七有些委屈,“我才没有那样想。”
“哦?前些日子你不是才想着我家也出个田螺姑娘。这人名字像是叫螺蛳,只要跟了你姓,那可不就是田螺?”
田七翻了翻眼皮,“少爷只晓得说我,莫非是忘了您也姓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成伯笑着看了一个来回,见天晚了便出声阻止,“少爷,别光顾着捉弄田七,既然喝了姜汤,也该回去温书了。”
“……我这就去,田七,把灯灭了。”
朝另一边的房里走,田易还在寻思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说是狐鬼妖怪,他自是不信。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哪来什么妖魔鬼怪,不都是穿凿附会造出来唬人的?
那时在外头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觉着不错。待现在灯下这么一看,就知道确实是个长得好的。田七说他肤白,他也一样觉得。就是近期一直在屋子里温书的自己,不是黑的,也差了一分。而且这人手上没茧,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
只不过任他再怎么思量,也想不出哪儿的衣着打扮会同这人一般。
那黑色的上衣下裤看料子倒是好东西,竟像是能闪光,只是哪有上衣前边比后边短上那么一截的道理?更不要说里边的里衣白是白,却不是绸子。更怪异的当数他的头发,比湾里三四岁的孩童还要短。
要说是西南那边流落过来的外族蛮夷,也不像。他又不是没在县里见过西南大山过来贩货的行商,绝没有这样细皮嫩肉的。
算了,既然想不出,等那人醒来一问便知。再不济也就当救人一命了,只要妥当的瞒下来,总不会惹得祸事上门。
田易在这边琢磨,却不知被他琢磨的那人此时也在深思。
房里压根没有留灯,伸手连五指都看不分明,比自己此前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黑。其实早在灌姜汤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不然要真人事不知,哪有那么轻易把汤水灌进去。然而听着那三人的交谈,却让他心惊肉跳,全身直冒冷汗。
被人当做妖怪也就罢了,当时他浑浑噩噩的,回想起来方才觉得不对。那些人穿的全是颜色晦暗的粗布衣服不说,样式也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得到。不论男女,没有一个是短发。后来被稀里糊涂的绑了沉进水里,也绝不是在现代社会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做的事。
而救了自己的人,也都是一身古装。他记得那年轻人还被叫做……秀才老爷?秀才是什么时代的称呼?
或者他是被送到了哪个穷乡僻壤?但也不至于连电器都没有,还一身古人打扮吧。就连说话也跟平时见到的人有些差别,像电影里似的。是捉弄他给人看了取乐?他在国外的时候倒听过这类节目,但闹到自己头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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