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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 作者: 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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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浚并没入睡,吃过药後,他反倒觉得身体更难受。口干舌燥下,他端杯子到饮水机前想取水,却想不明白上次应星是如何从这机关里倒水的。水龙头拧一下,水就出来了,可这饮水机的出水机关拧一下却不见水出来。季浚拧过绿色的出水口,又拧了红色的,不成,於是试图往下压,水突然流出来。季浚“啊”的一声,赶紧把手缩回来,竟是热水,把季浚的手给烫著了。
  上次应星倒的是凉水,红色的是热水,那绿色的该是凉水吧。
  季浚如愿倒了杯凉水,不过付出的代价却是一只手给烫伤了。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喝水,想著这空荡的大房子只有自己一人,季浚感到很孤独。
  抬起被烫伤的手,看著烫红的一片,心里又十分的沮丧。
  他想回去,回去找自己的家人,他思念父母,思念家族中的几位哥哥,思念自己的小妹,思念克弘兄。甚至想到了家中水池里的荷花该都盛开了,想起清晨卖葡萄的小贩挑著竹框停在门前,将一筐沾满露水、晶莹剔透的葡萄呈现。
  不知不觉眼角湿润,季浚抬手擦去。
  其实自己回去了,却已是见不到繁荣安逸的家乡,自从清军打进江南後,再不曾见沿街叫卖的小贩,四周混乱不堪,惶恐不可众日。
  剃发易服的命令传至家中那夜,父亲将全族人都唤进了祠堂,几十口人齐刷刷跪下,泪流满面。
  还记得几月前,弘光帝被俘之时,家中素缟,便已知亡国亡天下,再无任何指望。
  兴许,回去了,便得死去,可他还是想见家人,想和他们在一起。
  兴许,自己早死了吧?跪拜祠堂那夜过後,带著“留发不留头”的命令,清军已打进城来?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死後的幻景,他迷失在这幻境里,看不到真实。
  胡乱想著,感到很疲倦,季浚昏沈沈地在大厅长椅上睡去。梦中,他梦见了血与火,梦见了大哥和二哥於桥口被杀,梦见了克弘兄一身是血喊著叫他快跑,梦见了他徘徊在空荡的老屋里,抬头看到一双双晃荡的脚,有他娘亲的,有他的姐姐的……他惶恐地冲出院子,看到了院子里的尸体,辨认出了倒在水池边的父亲,也看到了他们平日读书的书斋里三四个小孩躺在血泊中。
  是血还是泪水亦或是雨水模糊了眼睛,已分辨不清,可他还是辨认出了那片水池,他看到了被闪电击中的树木在燃烧,他看到了那闪著银光的水池,他朝水池走去,耳边响起的是克弘兄用身躯帮他抵挡利刀时撕喊的声音,他喊的是:季浚,快逃,你要活下去。
  水淹没他口鼻的时候,他痛苦咳嗽著,痛苦极了,就像被人掐碎了心肺的感觉,这感觉是如此的鲜明。
  “醒醒!”
  一声大叫,加上手腕传来的鲜明疼痛,季浚张开了眼睛,他呆滞地看向脸露恐慌的应星。
  “哪里难受?”应星施加於季浚手腕的力气很大,几乎能捏碎他的手腕。
  “胸……口……”季浚声音嘶哑,他无法抑制身体的抽搐。
  “坚持下,没事的。”
  应星的声音听起来竟分外的温柔,他脱了外衣裹住季浚,随即将季浚抱了起来。
  “不要管我……”季浚难受万分几次想伸手去抓喉咙,但应星都阻止了。
  “听话。”应星抱紧季浚,快速的奔下楼梯,他冲进车库,将车开了出来。
  “罗妈!快开大门!”
  应星几乎是在吼叫,睡一楼的罗妈匆忙的从房间里赶出,帮忙把院子大门打开了。
  应星车开出去,便慌乱的朝医院赶去。
  “季浚,坚持下!医院就快到了!”
  应星单手握方向盘,空一只手照顾季浚,他一不留神,车险给撞上了拐弯处的一堵石墙上。虽没撞上,可一阵颠簸,应星额头倒是给磕在了方向盘上。
  赶至医院,一阵慌乱下,终将季浚送去了急救病房。
  应星开车出去消遣,本该凌晨才会回来,可人刚进酒吧就接了吕锺一通电话问季浚病情,应星离开时,季浚人状态很好,哪会有什麽事。应星这样回吕锺,心里也是这样想,可就是喝了两杯酒後,应星突然感到心神不宁。
  一回到家,上了二楼,应星就看到了季浚人躺在大厅地板上,浑身潮红,四肢抽搐,且还似乎因为呼吸困难,双手抓著喉咙。
  应星吓得不轻,他还没曾见过这种状况,何况季浚原本状态很好,突然就发病了。
  抢救实施後,季浚安然睡去,他照旧跟前些天一样躺在白色的病房里,一只胳膊露出,扎著输液管。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绑有绷带,他抓伤了自己的咽喉。
  “药物过敏。”
  吕锺看向应星,眼里只有无奈。这少年要在这时代存活,还真是不容易。这次他也不责备应星了,只庆幸应星及时给送来医院。
  “应星,让他到我那里住段时间。”吕锺似乎下了决心,应星粗枝大叶,顾虑不到细节。今日是药物过敏,明日难保不会再出现什麽食物过敏。即使无意谋杀这少年,可少年还真的险些死在了应星手里。
  “应星?”
  见应星没回应,吕锺又唤了应星一句。
  “或许该送他回去。”
  应星望向季浚袒露在被子上的手,他留意到了他手上的烫伤。这个古人不能适应这个时代,而他和吕锺也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
  “你那是送他回去送死。”
  吕锺压低了声音,他对季浚比应星上心,还查找过季浚所处时代的背景。
  那正是明末清初之际,关外的满人打入中国,北方已沦陷,南方还在做最後的抵抗,对於南方汉人如此顽强抵抗,满清深恶痛绝,不仅在扬州屠杀了十日,还屠了嘉定整整三次,事实上几乎南方的每座城市都有清兵或大或小的屠杀记述,血流满地,简直是人间地狱。
  “再说怎麽送回去,根本行不通。”
  吕锺不赞同,何况应星当时这少年带出来,难道不是因为他心里带著怜悯吗?
  “让他到你那里住段时间,吕锺,我後悔了。”
  应星说完这句话,便出阳台抽烟。
  就是因为他带了季浚出来,因此他对他就此无法抹去一抹愧意,而这份愧意还在逐渐增加。今晚,要是他没有神差鬼使提早回来,如往常一样到凌晨才返回,他是否会看到地上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告诉过他,带他出来那晚的情景吗?”
  吕锺有话问应星,跟著出了阳台。
  “没有,不过他日後会自己猜到。”应星头也不抬,季浚看到广告里的故宫和清宫戏演员就试图问过他了,只是他没回答而已。
  今人扭曲的清史观,还有清宫戏里对满清皇帝不辨是非一味的歌宗颂德,对身为明末人的季浚而言绝对很大冲击。
  “你说古人有没有时空观念?”吕锺想到了一个问题,或许季浚永远想不明白他身处何方。
  “或许有,只不过他们可能不将这概念叫时空而已。”
  应星的回答让吕锺有小小吃惊,不过应星的话也许是对的,今日的人和古代的人很难交流,即使是双方都明白的东西,却往往找不到相互都理解的词句表达,也算是蛮无奈的事情了。
  **********************************
  凌晨,吕锺离开了医院,他一早还得上班,应星留下来照顾季浚。季浚自送医院来,抢救时醒过一回,而後便一直昏睡,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醒。应星照看了大半夜,也累了,到隔壁客厅里的长椅上休息。
  天快亮时,季浚醒过来,见到这熟悉的地方,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安静躺著,脸面向窗外发呆。他已分辩不清这是他第一次入院还是是另一次,他也分不清,他人是在梦魇里,还是在真实之中。
  这些时日里来的遭遇,就像一场似的,而且是一场荒诞的梦。或许他根本就没进入一个诡异的所在,他一直都和他的亲人们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是在阳间是在阴间,都在他所熟悉的所在,只是虚幻蒙蔽了他的眼睛,他看不穿这虚幻,寻回真实。
  那怪异的高吊的瓶子是虚幻的,这怪异的铁床也是虚幻的,这白色的,充满著死亡气息的所在,也是虚幻的。
  还有,眼前那位一头短发,穿著怪异服饰的男子,也是虚幻的一部分。
  “醒了?”
  应星走至季浚身边,此时天边已经泛白。
  季浚不说话,他不理会的话,这些虚象就再也干扰不了他。
  “季浚?”应星将手摸上季浚的头发,他的手很温暖,很真实。
  “哪里难受吗?”应星的大麽指擦拭过季浚的眼角,他的眼角有泪,默默的滑落。
  季浚无声的落泪,这是虚幻的,却也是真实的,他被囚禁在里边,再回不去。
  应星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他将季浚露在被单外的手拉回被子,他搬了张椅子在床头坐下。
  “你药物过敏,这是我的疏忽。”应星自言自语。
  “你说点话。”应星再次伸手过去碰季浚,他将手搁季浚肩上,他似乎有些紧张。
  季浚仍旧在流泪,他一句话也没有,脸色苍白而憔悴。
  应星起身离开,他走後没多久,便带了一位医生过来。
  “没事,让他多休息下。”医生查看後,说得很平和。
  医生离去,应星看著始终没回过头、目光不知飘往何处的季浚,心里很烦虑。
  正午,应星站在阳台外抽烟,看到楼下吕锺的身影。
  “人怎样?”
  吕锺上楼见季浚裹著被子,神色呆滞,便低声问应星。
  “刚又睡下,凌晨时醒来过一回,找医生看过,说是没大问题。”
  应星压低了声音,他一晚就睡客厅长椅,没睡好,一脸的倦意。
  “我来照顾,你先回去补下觉。”
  吕锺特意来替换应星,应星不懂照顾病人,而且也没照顾过。
  “那好,我下午过来。”
  应星很快离开了,医院很沈闷,而且他亦不懂得如何照顾病人。季浚醒来时,那无声流泪的模样看得应星揪心,他本该照顾好他。这少年遭遇过可怕的事情,无论他想起与否,他也流落在一个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世界里,无论他愿意与否。
  应星回到家中埋头睡了一觉,他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他睡死了,吕锺打过他电话他都没听到,再打回去,吕锺却没接。
  爬起床洗了个澡,更换衣服,应星去外头吃了顿午饭,顺便买了一些水果,包括一大袋小番茄。
  这过程中应星又打了吕锺一个电话,吕锺说他人已离开了医院,他已经买过午饭给季浚,但是季浚无论是早饭或是午饭都没有动过。
  “应星,他该不是恢复了记忆?”
  吕锺很担虑,季浚一直不记得他因何受伤,先前还曾问过应星,但应星只做了敷衍,并没说实情。可今日吕锺陪季浚呆了一个上午,季浚没有任何一句话,人显得十分的沈默,何况他还滴水不进。
  应星也不清楚,自从他将季浚的发簪寄卖,季浚跟他话便很少,他不清楚季浚的心思。
  前往医院,应星将小番茄洗了下,带进病房,搁放在床头桌上。应星进行完这些动作,季浚却仍旧是背对应星躺著,并没有回过头的意思。
  “为什麽不吃饭?”
  应星问,他也没期望得到回答,季浚的态度如清晨一样。
  “你到底心里有什麽不舒畅?说句话。”
  应星最不能接受别人一声不吭的生闷气,有事?隼矗苯拥恪<究U饽Q萌宋蘅赡魏危薮酉率帧?br />   “我和吕锺都和你无亲无故,即使我们不理会你也说得过去。”
  应星心里烦躁,他带了季浚出来,自此他的生活也有了改变,他背负上了责任,即使他是个最讨厌承担责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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