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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凤曲+番外 作者:玄紫珀/月夜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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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他睁大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发生什么事了? 
他记得自己规规矩矩地站在路旁等着亮绿灯过马路,却突然不知被谁在后面推了一下,结果不由自主地跌出马路撞向飞驰而过的卡车,跟着他就什么都不再知道了。 
那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什么都看不到,难道自己瞎了? 
正当他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远远透着温暖亮光的地方,然后有个轻缓沉静的声音告诉他,他是因为被人拿来当替死鬼才会因为交通意外而死的。 
替死鬼? 
心中的疑问刚起,那温柔的声音便回答道:“那人为了救他的朋友,选中刚好在那儿的你,由于他的行为是我们的疏忽,所以你还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你想不想继续活下去呢?” 
他想不想继续活下去? 
这个问题问得真不是时候,他才刚刚觉得自己活在世上没有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觉得孤独与寂寞。 
他慎重的考虑了很久,道:“想。” 
别人的不理解并不值得去结束生命,何况生命还有其他吸引他的地方,他不应该因为没人真心爱自己而觉得生存没意义,他是为自己而活的。不过…… 
“我还能变回原来的我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不得不向你道歉,因为作业手续繁杂,拖延了时间导致你的身体已经被火化,现在必须另选一具合适的身体让你还魂。” 
“借尸还魂?”他觉得有趣,问道:“我以为人的身体只要缺氧三十分钟,脑就会萎缩死亡。我若借尸还魂,岂不就成为了植物人?” 
“放心吧,我的工作就是让你完整复活,当你附上那个身体时,我就会帮你修复好那个身体的。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他犹豫了片刻,“我能不能提个请求?” 
“你说说看?“ 
“我不想生活在原来的时代。” 
“理由呢?” 
黑暗中他淡淡地笑了笑,有点悲哀地说:“在那个时空,我找不到真心待我好的人,他们只是表面上对我好,但实际上不过因为我的外貌而已,……,唉,也许生活在另一个时空我会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快乐。” 
“这样啊,我查查资料。” 
一阵悉悉声传来,没多久那温柔的声音答道:“好了,清末,明中,还有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时代,你要选哪一个?” 
他对清末的腐败没什么好感,对宦官当权的明中也没兴趣,神秘的国度,这个倒有点意思,“我选那个没有记载的时代。” 
“这样啊?”那人沉吟起来了。 
这时传来了一把有点苍老的声音,两人便低低的交谈起来。他们的声音很低,即使竖起耳朵去听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过了好久,那温柔的声音才对他说:“既然你选择了那个时代,我们送你一件礼物,至于什么礼物,你到了那个时代,在你的床底下就会看见的了。而且你还会保持着你原来的样貌,不过你到了那个时代,脸上戴的人皮面具是原来的那人的,至于你是否要一直戴着那个面具,由你自己决定了。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 
他想了一想,道:“没了。” 
“你往前随着那道光走去,出了黑暗后,你就能复活了。” 
“嗯。”他应了一声,朝着那曙光走向那不知的未来。 
“你会得到幸福的。”黑暗中那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 
 
妙乐 
仿佛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他才朦朦胧胧地醒过来。 
天啊!他全身痛得如针刺,有似被火烧般难受,尤其是头,好像快要裂开了。 
他不禁呻吟出声,感觉全身一阵剧痛袭过,四肢似脱离自主意识完全不能动弹,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四肢皆残? 
他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另一波的痛楚,在这当中他隐约发现有一些不太对劲,于是凝聚力量再度睁开眼。 
他不解地转动头部,一阵强烈的刺痛又全至神经,直达大脑,他的头啊! 
他放软身子,稍做调息,身体果真稍微舒服些,四肢也渐有反应,于是他放心地吁了一口气,试着想起来,一声大叫让他停止起来的动作。 
哪来的尖叫声? 
他缓缓地以手肘支撑起自己,另一手扶着肿胀发疼得脑袋,慢慢地转向发声处,双方一对看,不知是谁吓得比较严重,他的声音更在喉咙里,而对方——看样子是一对夫妻,则是失声惊叫。 
“云儿!” 
“我的老天!” 
老人冲到他的面前,喜极而泣道:“云儿,你没死?” 
中年妇人道:“他不是死了吗?老爷。” 
这一男一女的衣着,这屋里的摆设,他真的到了那个神秘时代…… 
“云儿,你说话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傻傻的点点头,老人赶紧扶他躺下。 
“真是上天有眼,云儿你死而复生,总算保住了我们苏家,不用遭灭门之祸。”老人抹着老泪道。 
中年妇人打断他一厢情愿的说辞,拉他到一旁眼神怪异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压低声音道:“老爷,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没瞧见他那模样,好像是失了魂那样,人怎能死而复活呢?不要是妖魔作怪啊?” 
“月娘!”老人出口喝斥妇人。z 
“我说的可是实话,凡事小心一点好,他刚刚明明死了呵?连大夫也认定他没命了,难道你认为是大夫误判?” 
“不管怎样,他的确是云儿。”y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云儿的情况的却有些古怪,你看他,半天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月娘迟疑地道。 
“他受了伤嘛,用头却撞墙当然是不舒服啦。” 
老人深信是菩萨显灵,让云儿死而复生,但月娘仍然心有疑虑,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儿……” 
两人说话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同时脑袋一阵剧痛,许多影像在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他闭上眼睛,忍过那那无法言喻的疼痛,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二娘,爹。”b 
“你看云儿知道我是他爹,又怎么会是妖魔作怪?”老人高兴地说。 
“爹,我的头很痛,我想休息一下。” 
苏少云扶着包扎着的头,这乱七八糟的一切,他得好好的想想。 
“那你休息一下吧,云儿,不要再想不开了,不然我们苏家会灭族的。”老人拭着泪道。 
“爹,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做了。”g 
“你要知道,入宫做妃子,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是我们苏家几辈人修来的福分,如果你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封为正妃,那我们便会飞黄腾达,可惜皇上选的是你,要是选的是媚儿就好了。”说着说着,月娘有点妒忌了。 
她真不明白皇帝为何会选苏少云,自己的女儿水媚比她漂亮多了,难道皇帝瞎了狗眼,竟然看中雨娘那个贱人留下来得贱种,她原本还想如果苏少云死了,便叫自己的女儿代替,只可惜他命大,竟然这样也死不了。 
老人又在那里说了一大堆叮咛的话,才拖着还想说什么的妇人出去。 
苏少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帐顶,苦笑起来。 
 
这个身体的名字跟他一样,叫苏少云,老爹叫苏阳,有两个妻子,娘亲雨娘在一年前去世了。二娘月娘并不喜欢自己的存在,经常和她那个女儿水媚冷嘲热讽。前天一道圣旨下来封了苏少云一个“才人”封号,十天后进宫。气得那月娘与水媚七窍生烟,而生性偏激的苏少云不想进宫便撞墙自杀。 
这时代,有十二个国家,分别为:唐、苏、肖、韩、楚、夏、谢、雷、杨、赵、言、普国,他所在的国家是苏国。这是一个什么鬼时代简直比战国还乱,而且男人都可以做妃子,更离谱的是男的居然可以生孩子。苏少云不禁咒骂,早知道不要选这时代,什么神秘,怪异离谱好不好。早知道不要复活了,他又不是同性恋,天啊,怪不得原来的那个苏少云要死了,他都想追随他去死了! 
苏少云发现自己快要疯掉了,谁来救他!? 
 
苏少云看到自己娘亲的坟杂草丛生,不禁叹气,苏阳虽然爱雨娘,但是却畏惧月娘,虽然雨娘去世一年了恐怕都没人来拜过。要不是自己明天就要进宫,恐怕苏阳都不会让自己来,出门时还要听月娘的啰嗦。 
娘亲死得早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老是对着那对表里不一的母女。苏少云一边拔着坟伤的草一边想。虽然他不是原来的那个苏少云,但他有他的记忆,娘亲的疼爱如何能忘呢? 
拔完草后,苏少云把一束野花放在坟前,拿出雨娘生前用过的琴,准备葬在坟前。雨娘生前善弹琴,在她的教导下苏少云也弹得一手好琴,而热衷于古代知识的苏少云也会弹琴,比较起来或许现代的苏少云弹得更好。 
看着那琴,苏少云下意识地调了一弦弹了起来。 
※※※z※※y※※z※※z※※※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静静地流泻在一条不知名的山间小路上,照亮了林中的幽径,低垂的花枝倚在道旁两侧,叶儿映出碧润的光泽,渲染了一种宁静的气氛。 
韩越风悠闲地走着,享受这份难得宁静。 
跟在他后面随从韩月、韩日则没这个闲情,他们牵着马,有点无奈地看着前头兴致勃勃地主子。 
韩月扯扯韩日的衣袖,朝韩越风努努嘴巴。 
韩日只好硬着头皮快步走到韩越风身旁,小声地说:“三皇子,你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且这里又不是我们韩国,呆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我看是时候回去了。” 
韩越风瞄了他一眼,“我说韩日啊,只要你不要老是叫我皇子,谁知道我是谁啊?那就不会有危险了。还有,那么早回去干嘛?父皇又不重视我,我在不在他都不会在意的啦。所以我是不会那么早回去的。” 
“可是……” 
韩日才说了两个字,韩越风突然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侧着头不知在听什么。 
韩日和韩月对望一眼,也凝神听了起来。 
 
风轻轻地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在这风吹叶子的声音中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琴声响了起来,回旋婉转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晨风吹拂着柳梢。 
接着琴声渐响,恰似弹琴的人一面弹,一面慢慢走近,琴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琴声停顿良久,三人这才如梦初醒。 
韩日和韩月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而韩越风更是犹如失了魂一般。 
韩月叹了一口气,衷心赞佩,道:“佩服,佩服!三皇子,这是什么曲子?” 
韩越风摇摇头道:“如此美妙的音乐我也是生平首次听见,不知道弹琴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真想不到苏国竟有琴艺如此神妙的人。” 
“难道我们遇到隐士之类的人?”韩日道。 
“可能吧,这样的人我一定要认识一下。”韩越风一边说一边往刚才琴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韩月、韩日连忙跟在他后面。 
 
苏少云弹完一曲后,叹了一口气,出了一会儿神,才放下手中的琴,拿起一旁的小铲子在雨娘的坟前挖起坑来。 
挖了一大半,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少云停下手中的工作,回头一看。 
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三个人,前面的一个是一名俊美男子,面上的笑容虽然是那么平和而亲切, 但别人仍觉他高高在上, 感觉上他对别人是谦恭亲切, 但别人反觉难受得很。此人有一种天生的仿佛应当骄傲的华贵气质, 他纵然将傲气藏在心里, 他纵觉骄傲不对,但别人却觉得他骄傲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之事。 
他身后的二人是一对双胞胎,都有着一张秀气的娃娃脸,模样俊俏,如果只看外貌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韩越风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穿的不过只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种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能及,特别是那灿若星辰的明眸中的神采,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少云看了三人一眼,便回过头继续挖。 
韩越风上前一步,抱抱拳,带着一点惊奇问:“刚才的妙乐是公子所奏吗?” 
“雕虫小技,让阁下见笑了。”苏少云不甚在意地说。 
“雕虫小技?!”韩月怪叫,“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美妙的音乐,若公子这般琴艺是雕虫小技的话,那天下的琴师岂不是可以说是不懂音律?” 
韩日也猛掉头表示赞成。 
苏少云轻轻一笑,“三位过奖了。” 
他这样一笑,三人都不禁呆了呆,觉得此人虽然样貌平凡,但是他的笑却让人有一种忘却世间一切烦恼的的感觉。 
“我们是说真的,这样美妙的音乐,让我听一次就让我去死我也愿意。”韩日认真地说。 
苏少云看了韩日一眼,心里有点喜欢这少年,觉得他为人直率,同时又活泼,于是便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何其多,比我更精通音律的人可能有很多。你这样说未免……” 
他话还没说完,韩越风就打断他,“我听过很多人弹琴,其中不乏各国的顶尖琴师,但像阁下这样有才华的,却从来没遇到过。” 
“是啊,主子说得没错,那些所谓的一流琴师,跟公子你一比,逊色多了。公子你太谦虚了。”韩月插嘴道。 
苏少云只好再度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放下手中的小铲,拿起一旁的琴放到坑中,然后把其埋好。 
“公子你为什么把琴埋了?难道你不打算再弹琴?”韩日十分失望地问,他可是很想再听一次刚才那首曲子呢? 
苏少云朝他微微一笑,心想:这人真有趣,听他的语气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这样直性子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于是便解释道:“这是先母遗物,所以把它埋了而已,没有什么特别意思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苏少云埋好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转向韩越风道:“未请教三位高姓大名?” 
“在下韩越风。” 
“我叫韩日,他是我弟弟叫韩月。”韩日一边说,一边指着韩月道。 
“在下苏少云,三位是韩国人?” 
“是啊,我们到处游历,前一个月才来到苏国的。”韩越风回答道。 
“游历啊?我也想到别国去游历一番。”苏少云叹了一口气道。 
“若少云兄想到处走走,不如考虑一下和我们结伴而行,如何?”韩越风道。 
他身后的韩月和韩日一听他到这样说,都不约而同地苦起脸来,并不是说他们不喜欢苏少云,只是他们看得出他们的三皇子对苏少云产生了兴趣,如果让他拉着苏少云去游历的话,那他不知何时才会想到回韩国。 
苏少云闻言沉默不语。 
见状,韩越风道:“莫非少云兄想独自游历,那……” 
苏少云摇摇头打断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事并不是想做就可以做的。” 
虽然说他也不想进宫,也想过一走了之,但是毕竟自己也算是苏家的一员,总不能弃之不顾,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韩越风见苏少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很想问一下原因,但想到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怎么好意思问人家的私隐,至于韩月、韩日虽然也好奇,但也没问什么。 
四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苏少云向韩越风三人道:“在下出门已久,是时候回去了。” 
韩越风看着他,心中竟然有一种不愿他离开的感觉,他不禁吓了一跳,不明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一时之间都忘了要回答。 
苏少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没反应,便转过身对韩日道:“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韩日回答,便飘然而去。 
韩月和韩日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都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们好像遇到了一个不真实的人。”韩日道。 
“是啊,看他像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但听他那句话,好像有什么烦恼似的。”韩月道。 
这时韩越风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苏少云已经走了,他不禁问:“人什么时候走的?” 
“在三皇子你发呆的时候。”韩月回答。 
“都不知道皇子在想什么,居然连人走了都不知道。”韩日偷偷地对韩月道。 
“韩日你在说我什么?”韩越风怀疑地问。 
“小的怎么敢说皇子的什么。” 
“哼。”韩越风哼了一声,“你会不敢?” 
韩日只好傻笑。 
“皇子,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这个嘛,”韩越风想了一会儿,突然道:“韩日!” 
韩日吓了一跳,忙回答:“是,主子。” 
“你去把苏月、苏日姐妹叫来。” 
“主子找他们姐妹有什么事吗?”韩月有点奇怪地问。 
“我要找她们办点事。”韩越风沉吟道。 
“办什么事?”韩日奇怪地问,“如果要办事,为什么要叫她们姐妹,我和小月办不就行了。” 
“叫你去就去啦,说那么多干嘛。”韩月赶在韩越风开口前道。 
韩越风微微一笑,“看来啊,弟弟比哥哥懂事。” 
韩日不可置否地耸耸肩,朝韩越风行了一礼,才转身飞奔而去。 
韩越风回头看了雨娘的坟一眼,脑海中想的却是那风华绝代的苏少云。 
又过了一会儿,韩越风才带着韩月离开。 
 
苏少云才刚踏进苏家大门,一把尖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终于回来了,还以为哥哥你会逃了呢?” 
苏少云望向声音的来源,在大厅前站着一位身穿绿衫的端丽少女,如果单从外貌看的话,这少女还长得挺漂亮的,但她一开口说话,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就让人讨厌,这人正是月娘的女儿水媚,此时她正挑着眉毛看着苏少云。 
“逃?怎么会呢?” 
“为什么不会?你连死都敢了?”水媚轻蔑地道,“可是你运气好,死不了。” 
苏少云皱皱眉头,觉得她十分没教养,心下不禁讨厌,他淡淡地道:“是啊,我运气好,可是你就比较倒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水媚柳眉一竖,质问道。 
“更令人讨厌了。”苏少云心中暗想,但他没说出来,“没意思。” 
“你!”水媚正想发作,正好碰到月娘走出来,便转向月娘哭诉:“娘,他欺负我!” 
不等月娘说什么,苏少云微微一笑,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同时又想进宫后用不着对着这对母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也不跟月娘打招呼,转身就走。 
月娘跟水媚先是呆了呆,她们从来都不知道苏少云笑起来竟然会让人移不开眼睛。过了一会,月娘首先回过神来,狠狠地道:“这野种,居然如此目中无人,连招呼都不跟我打。” 
“死过一次后,他好像变了,现在他都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不行,一定要他知道我的厉害。”水媚拉着月娘的手臂道。 
“要他知道你厉害?你想怎样做,他明天就要进宫了!用你脑袋想想吧。”月娘没好气地说。 
水媚怔了怔,突然恶毒地道:“凭他的样子,不要我说,进宫不就是意味着进冷宫!娘,你说是不是?” 
月娘点点头,两母女相视一笑,可那笑却是如此的丑恶。 
缘起 
 
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中,苏少云一边看着手上那晶莹剔透的雕刻着凤凰的七彩镯子,一边在思索着。 
镯子是在床底下找到的,看样子就是那神秘的人所说的礼物,可是他不明白送这镯子给自己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这镯子让人爱不释手,但是他是男的,总觉得一个男的戴着这样镯子有点奇怪。 
苏少云摇摇头决定不再想,又看了一下手中的镯子,想了一下,把镯子往手中一套,举起手看了一下,苏少云觉得这镯子就像是特意为自己订造的一样,居然大小刚刚好。 
又欣赏了一会儿,苏少云想把镯子脱下来,却发现怎么脱也脱不下来。 
弄了很久依然脱不下来,苏少云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 
刚好这时轿子停了下来,有人叫道:“请各位下轿。” 
苏少云牵开轿帘走了出去,眼前出现一宏伟的宫殿群,看样子就是所谓的皇宫。接着他把眼光转向那些从其他轿子中出来的人,发现在这个国度美女帅哥挺多的嘛,而自己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都不知道那个皇帝瞎了什么眼,居然把自己也选上。 
光看排场,与迎接先后次序,便也知道这些人入宫后,谁会受宠、谁不被注意。苏少云心中不禁叹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最后进去的那个。因为不被重视正中他下怀,那就代表着自己可能不用侍候那皇帝,同时代表着贞操得保。 
入皇城参见苏王以及祭祀后,按衔等品级的不同,决定院落的大小与宫女配额,趁着这档子苏少云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正当他在感叹景色宜人时,有两名宫女走到他跟前道:“参见苏才人。” 
苏少云回过头看到两名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的俏丽宫女,他不禁惊讶地问:“你们是双胞胎吗?” 
“回才人,是的,小的叫苏日,”其中的一名宫女道,然后指着另外的宫女道:“她是小的的妹妹叫苏月。” 
“日、月,昨天才看到一对日月,怎么今天又看到。”苏少云不禁失笑。 
一边跟着她们往分配给自己的夕阳院走去,苏少云一边好奇地问:“你们是侍候我的吗?” 
“是。” 
“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苏日不解地问。 
“看你们模样俏丽、机灵,跟着我可能让你们吃苦了。” 
“我们喜欢吃苦。”苏月眨着眼睛道。 
闻言,苏少云不禁微笑。 
 
夕阳院在皇宫的西郊,离皇宫的中央比较远,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人是不被重视的,而苏少云却每天过着如“米虫”般悠闲逍遥的日子,无聊时用自己酿造的酒去贿赂书库的看守借书看或是说各种趣事给苏日两姐妹听,听得那两名婢女悠然神往。 
光阴似箭,时间飞逝,一眨眼一年便过去了。在这一年中,苏少云一次也没见过苏王,他快连他长得什么样都忘了,而且看样子苏王都忘了有他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这日,苏少云正在和苏月下棋,苏日领着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小人参见苏才人。” 
“有什么事?”苏少云奇怪地问。 
夕阳院平时人迹罕至,怎么今天会有人来? 
“我国战败,韩国要求送上战俘,所以……” 
“所以我也是战俘之一?”苏少云问。 
“是,请才人收拾一下跟小人来。” 
“什么时候要走?”苏少云一边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边问。 
“今天就要随韩国使者出发。” 
“这样啊?”苏少云沉吟,“那就不用收拾了,走吧。” 
“啊?”侍卫并不禁愕然,过了一会儿他才问:“才人不收拾了吗?” 
“收拾?有什么好收拾的?这里并没有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又谈什么收拾?”苏少云微笑,“走吧。” 
侍卫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人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去做战俘,相比其他人的大哭大吵,他淡然得有点不太正常。 
苏少云也不理会他,转头对苏日两姐妹道:“我反倒是有点舍不得你们俩。” 
苏日、苏月对望一眼,然后苏月调皮地道:“公子放心,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为什么这样说?” 
“秘密。”苏日神秘地道。 
“你这丫头!”苏少云作势要打她。 
苏日笑着躲开,“公子慢走,自然会有人替代我们照顾公子的。” 
苏少云怔了一下,道:“罢了,我懒得想你们话里的玄机了。若是有缘,自然能再见的。” 
说完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随侍卫走了,留下那笑得神神秘秘的姐妹俩。 
望着苏少云的背影,苏月问:“姐姐,你说为什么主子这么重视公子?” 
“我也想知道,但是谁知道主子在想些什么。”苏日道,“别再想这些了,我们也要继续我们的工作了。” 
“又要开始对着那些面目可憎的人了。”苏月叹道,“都不知道我们何时可以回国?” 
“别担心,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苏日出神地道。 
“是吗?” 
“也许吧。” 
 
苏少云随侍卫出了皇宫,便看到皇宫外已经有大约三十多人,当中有男有女,而且都是一些漂亮的人,虽然他们脸上皆是惶恐。 
苏少云像是闲人一样站到一旁,看着那些神色悲伤的人,心中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因为看样子所谓的战俘,是向韩国献上美人,他不明现在的自己哪里算得上美人,正当他在努力忍住笑时,便看到苏王陪着韩国使者走出宫门。 
“这就是我国献上的战俘了。”苏王有点卑微地道。 
“嗯,既然皇上已经按停战协议献上战俘,那我就回去复命了,这些天多谢皇上的招待,小使告辞了。” 
一声令下,韩国使者便指挥人马,带着战俘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走去。 
“陛下,你怎么忍心将你的子民献给别人!陛下!”有些人顿时哭喊起来。 
苏王依然神色不变,微笑着送别韩国使者。 
见状,人群中的苏少云不禁感叹,有这样的皇帝,看来苏国迟早难逃灭亡的命运。 
 
两个月后,苏少云一群人便来到韩国。 
进入韩国都城——严城,苏少云本来以为有时间欣赏其别样的风土人情,谁知道还没看到几眼就被人领着进宫晋见韩王了。 
跟着一大群人规规矩矩地跪在台阶下,一边听着使节向韩王禀报情况,苏少云一边四周打量着。 
大殿中央的威武男子看来就是韩王——韩腾了,看上去比苏王严明得多了,在他身边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右手边站着的是一列大臣,左手边有一列男女站那里,看上去像是韩王的子女。 
一扫之下,苏少云突然觉得左边的第三名男子有点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 
正当他在思索时,便听见韩腾对左边第一名男子说:“熹儿,你替寡人挑选六名战俘吧,然后你们再挑选吧。” 
“是,父皇。” 
大皇子韩熹走下台阶,认真地替韩腾挑了六名最美的人,等韩腾点头示意表示满意后,便开始自己挑选了。 
苏少云无暇理会自己会被什么人选上,径自在回想在哪里见过那名男子。刚才自己在打量那男子时,那人也朝他看过来。 
正当苏少云还在努力思索时,却发现台阶下跪着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了。 
“苏少云啊,原来你是如此让人看不上的。”苏少云在心中暗叹。 
“父皇,儿臣和众大臣已经挑选完毕了,可是还剩下一名。”韩熹向韩腾禀报。 
韩腾忘了一眼毫不起眼的苏少云,不满地道:“苏王竟然送上这样人,”沉吟了一下,韩腾才道:“既然没人要这名战俘,那就将他带到冷宫当奴仆吧。” 
还没等韩熹回答,韩腾身旁的那名美人便道:“皇上,刚才三皇子好像没有挑选战俘,不如就将这名战俘赐给三皇子吧,而且这次三皇子功劳不少,皇上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样也好,还是昭姬想得周到。”韩腾大笑道,“越风,你意见怎样?” 
“多谢父皇赏赐。” 
一听到“越风”这两个字,苏少云脑中灵光一闪,即时记起那男子就是自己一年前在拜祭雨娘时见过的韩越风,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韩越风,却无意中发现韩越风在有意无意间朝昭姬点了一下头,而昭姬则是微微一笑。 
原来这样啊!苏少云不禁偷笑。 
等韩越风回头看向台阶的苏少云时,发现他神色古怪地朝自己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去。 
韩越风心中觉得诧异,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即使认出自己也不会笑得那么奇怪吧,突然眼角余光发现一旁的二皇兄韩岳平正出神地盯着台阶下的苏少云喃喃自语道:“如此不起眼的人笑起来竟是如此动人。” 
闻言,韩越风脸上神色一凛,皱起了眉头。 
美人凡林 
跟在韩越风后面出了宫门,苏少云情不自禁轻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韩越风回过头莫名其妙地问。 
“觉得可以恢复自由身,心里愉快而已。” 
“哦,你怎么知你可以恢复自由身,难道你不怕我会奴役你吗?”韩越风微笑着问。 
“请问三皇子,你会吗?”苏少云反问。 
“哈哈,有趣,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韩越风一边大笑,一边领着苏少云走向自己的马车。 
“三皇子,苏公子。”马车旁的两人叫道。 
苏少云抬头一看,“韩日、韩月,好久不见了。” 
“公子还记得我们?”韩月惊讶地问。 
“怎么会不记得,双胞胎并不常见,特别是长得如此漂亮的双胞胎。”苏少云笑道。 
“公子见笑了。” 
“好啦,回府再说吧,这里人多不好说话。”韩日扯着韩月的衣袖道。 
苏少云自自然然地跟着韩越风上了马车,一点也不觉得作为战俘这样坐主子的马车有什么不对。 
 
韩越风看着一派悠然不时透过马车窗欣赏外面的一切的苏少云,忍不住问:“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苏少云笑问。 
“你是战俘。”韩越风提醒道。 
“我没忘记我战俘。” 
“可是我看你根本就是忘了。”韩越风咕哝道。 
“要是我像其他战俘那样,你就会后悔了。” 
“后悔?我为什么会后悔?”韩越风眼光闪烁地问。 
苏少云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只是我不明白我哪里值得三皇子如此大费周章‘找’我来?” 
“你不明白?我以为你很明白。”韩越风揶揄道。 
苏少云耸耸肩,“若只是为我的琴艺,我就觉得不值了。” 
韩越风笑了笑,“你刚才在大殿上笑什么?” 
“笑什么?你真的要知道?” 
韩越风点点头。 
“我笑那些人都被你骗了。”苏少云老实道。 
“为什么这样说?” 
“他们都以为你亏了,美人不要就算了,居然还被人塞了我这没人要的人给你,谁知道这恰是你的计划。唉!”苏少云感叹道,“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算得真准,居然知道我会没人要。” 
闻言,韩越风心中猛然一惊,他想不到苏少云会看出来,他不动声色地问:“我的计划,何以见得?” 
“从你和昭姬的眼神可以看出。刚才我看见你和她眼神有所接触。”苏少云定定地望着韩越风道,“我想知道的是,昭姬是你安排在你父皇身边的人还是你和她合作?” 
韩越风呆了一下,“了不起,居然连这点你也看得出,聪明!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我找你来,琴艺是原因之一,另外就是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慧的人,也许你可以帮我的忙。” 
“帮你忙?”苏少云轻笑,“聪慧吗?我不这么认为,只是我比别人观察得仔细而已,况且,你别忘了我是苏国的人,你不怕我帮倒忙?” 
“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韩越风自信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自由的人,虽然你在苏国也过得逍遥,但毕竟没有自由,我把你从苏国皇宫中救出来,还你自由,你作为报答我,你可以作我的随从为我弹琴,排忧解闷吗?” 
苏少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才抬头道:“怎么看都我赚了,何乐而不为,我以为皇族之人,都会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喜欢命令别人,没想到另外总是存在的。” 
“哦!?”韩越风扬眉。 
“敢问三皇子,以后如何称呼?” 
“越风如何?少云。” 
苏少云还没回答,这时韩月牵开车帘把头探进来,“三皇子,你怎么这么偏心,我和哥哥跟随了你五年了,还要叫你主子,苏公子跟你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就可以叫你名字。” 
“你偷听我们说话?真是没规矩。”韩越风假意斥道。 
“我才不是,我只想告诉主子已经到府而已。”说完,韩月转向苏少云,“苏公子你看,主子是不是偏心?” 
苏少云只是微笑,一旁韩越风道:“你还在说!” 
韩月伸伸舌头,挂好车帘后,跳下马车,站到一旁。 
跟着韩越风下了马车后,苏少云抬眼一看,眼前是一座古朴的府邸——越王府。 
“主子上朝回来了?”一个总管模样的人走上前恭敬地问。 
“嗯,老德,命人将我住处隔壁的流云斋打扫干净,等会这位,”韩越风指着苏少云道:“我的朋友少云要住进去。” 
“是!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称他苏公子吧。”韩越风一边带着苏少云进去,一边道。 
进了大门,苏少云便闻到一阵花香,定眼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极为精致的庭院,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湖中锦鱼畅游。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各色花草,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好景致!”苏少云不禁赞叹。 
韩越风微笑道:“喜欢的话我们到湖中小亭休息一下,反正你的住处还没打扫好。” 
“求之不得。”苏少云喜滋滋地信步走入庭院,从小他就喜欢美景,遇到漂亮的事物,定会仔细观察。 
看着愉快的苏少云,韩越风有那么一刻陷入了沉思。 
如此淡然之人竟然也会有如孩子般的愉悦,究竟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如此精心计划让他来到自己身边是好还是坏?自己已经弄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个计划了,唉!韩越风暗自叹息。 
 
住进越王府已经一个多月了,苏少云天天在府里闲游,仔细欣赏这古朴府邸的每一件事物,当然他每天都会弹琴,这是他进了苏国皇宫后养成的习惯。奇怪的就是,每次他在弹琴的时候,韩越风总会在一旁听着。 
这天,韩越风照例在流云斋听苏少云弹琴,突然总管韩德匆匆走了进来。 
“主子,大皇子来访。” 
“嗯,知道了,你叫他等一会儿。” 
“是!”韩德领命走了出去。 
韩越风一边站起身,一边低语:“大皇兄,他来干什么?” 
苏少云也不说什么继续弹他的琴。 
 
过了半个时辰,正当苏少云想收起琴时,就看见韩越风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什么事?”苏少云略感好奇地问。 
“大皇兄说上次我没选到好的战俘,今天特意送了我一位美人。”韩越风一边说,一边向后面指了指。 
苏少云回头一看,看见不远处站着韩日和一名漂亮男子,那男子一双迷惑人的桃花眼正望着这边。 
他不禁轻笑,回头对韩越风笑道:“不好吗?我看他挺美的。” 
“要是你喜欢,送你好了。” 
“免了。”苏少云立刻拒绝。 
笑话!他虽然来了这时代一年多了,而且从来不反对同性恋,因为他认为爱谁是个人自由,但并不代表他已经接受了跟一个男人肌肤相亲。 
“表面上说是送我一位美人,实际上还不是来监视我,不安好心。这下好了,把他送人吧,又会得罪大皇兄,当奴仆吧,又不好。难道真的要把他养在府中?唉!” 
“虽是男的,但有这样的美人侍候也是不错的。” 
“那岂不是中了大皇兄计,整天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好受的,况且,我觉得你比他好。”韩越风调笑道。 
苏少云脸微微一红,低下头一边拨弄琴弦,一边道:“若是你可以将他收为己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越风连忙摆手,“虽是好主意,但是我没那时间,有时间倒不如和你闲聊。” 
“那你岂不是正事不做,专做无聊的事。”苏少云取笑。 
韩越风白了他一眼,不回答。 
苏少云想了一会,“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的。” 
“什么办法?”韩越风坐直身子问。 
“送人有很多种送法,关键在于送给什么人?” 
“愿闻其详。” 
“听说你的二皇兄喜欢美色,我认为将那位美人送给他,他肯定会接受,同时不会让大皇子不高兴。”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二皇子同样对皇位构成威胁,而且……”苏少云看了韩越风一眼才道:“我听说你并不被重视,如果你将那位美人送给二皇子,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无疑是帮了大皇子的一个大忙,那么就不会得罪大皇子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可是……”韩越风凑到苏少云面前,“可是,亲爱的少云,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一个喜欢听人家是非的人。” 
苏少云笑了笑,不太习惯韩越风突然的亲近,于是把身子往后挪了挪,避开韩越风靠过来脸,“在这世上,有说人是非的人,自然有听的人,而且有时候即使你不去听,也会飘进耳朵的,这好像不是我的问题,而是……” 
“而是我管教不严的问题。”韩越风接着道,“我现在才知道府里有一群是非精。” 
“我可没这样说。” 
“可是你就是这样的意思。” 
 
站在远处的美人——韩凡林,望着远处笑得甚欢的两人,便问身旁的韩日:“请问跟三皇子一起的人是谁?” 
韩日看了他一眼,道:“主子的朋友——苏公子。” 
“他是苏国人?”韩凡林略感惊讶。 
“是的。” 
韩凡林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趁着韩越风外出,韩凡林来到了流云斋。 
刚走进流云斋,他便看见苏少云正站在一株梅树旁出神。 
他轻轻地走过去,才走近就听到苏少云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凝神一听,只听见他在低吟:“南枝夜来先破蕊,泄漏春消息,暗香入梦来。” 
“好句子!”韩凡林赞叹。 
苏少云回头一看,认得是昨天韩越风说的那位美人,便道:“见笑了。” 
“在下韩凡林,请问高姓大名。” 
“苏少云。”苏少云回礼道。 
“苏兄好文采。” 
“文采好又能不当饭吃,有何用?”苏少云淡然道,不知怎的他不太想跟韩凡林谈话,因为他觉得他有目的,也许他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吧。 
“苏兄为何从苏国来到韩国?不怕被歧视吗?” 
“身不由己,不过如果因为是外姓人就歧视,这个国家未免太注重种族歧视了,这样的话这个国家也不见得强大到哪里去。” 
“种族歧视?何解?”韩凡林不明白。 
“这个嘛?”苏少云正在思考怎样回答,突然瞥见韩月经过,便叫住他。 
“公子,有事吗?”韩月走过来问。 
“你忘了吗?你说过今天和我出去走走的?”苏少云神色不变地道。 
“啊?”韩月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道:“是啊,我都忘了,公子想现在出去吗?” 
苏少云点点头,然后才对韩凡林说:“对不起,韩兄,改日再谈吧。” 
见状,韩凡林也没什么好说,只好道:“两位自便。” 
“失陪了。”说完苏少云便带着韩月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韩凡林不禁低语:“这人究竟是谁?看上去府里的奴仆对他挺恭敬的,按道理说,对一个外姓人不会如此恭敬才对的,真奇怪!” 
 
这日,韩越风请韩岳平过府喝酒。 
因为韩日有事外出,苏少云闲着无事便和韩月站韩越风后面当随从。 
韩岳平五官端正,外貌有点像韩腾,相比之下,根本比不上韩越风的俊美。 
酒喝了一半,韩越风便回头对韩月道:“去请韩凡林出来。” 
“是!”韩月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韩凡林?谁呀?”韩岳平问。 
“美人。”韩越风笑道。 
韩凡林刚走进大厅,韩岳平立刻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参见二皇子,三皇子。” 
“听说你擅长洞箫,吹奏一曲助兴如何?” 
韩凡林先是望了韩岳平一眼,才道:“遵命。” 
在韩凡林吹奏时,韩岳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种眼神令韩凡林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曲既罢,韩岳平拍手称好,“越风,你从哪里找来这如此精通音律的美人儿。” 
“若是皇兄喜欢,我将他送给你如何?”韩越风转着手中的酒杯道。 
韩岳平呆了一下,看了韩凡林一眼,“君子不夺人所好。” 
“自家兄弟,还说什么不夺人所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韩岳平大笑道。 
韩越风也跟着微笑。 
一旁的韩凡林眼中一丝怨恨闪过,低下头去。 
喝完酒,韩岳平再次多谢韩越风便告辞离开了。 
跟在他后面的韩凡林临走时,别有用意地望着韩越风,“想不到还是三皇子棋高一着,大皇子失算了。” 
韩越风笑了笑。 
韩凡林又望了他身后的苏少云一眼,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走出大门,苏少云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韩越风奇怪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韩凡林是一个人,却被人当物品一样送来送去,觉得人有时真是身不由己而已。” 
闻言,韩越风沉默了。 
一阵风吹,吹起了苏少云的长发,遮住了他略带伤感的脸。 
游说 
中午,骄阳似火。 
韩越风坐在桌子旁,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但却看不到他想看的人,于是他转头问韩日:“今天少云出去了吗?” 
韩日摇摇头,“小的不知道。” 
“这样啊,”韩越风又转头问一旁的韩德:“你知道吗?” 
“回主子,今天没有看见苏公子出过大门。”韩德答道。 
“那就奇怪了,平时他在府中都会和我一起吃饭的,今天怎么不见人影?”韩越风感到奇怪。 
 
吃过饭,韩越风便进流云斋找苏少云,但奇怪的是,苏少云并不在流云斋中。 
“真是奇怪!既然没出门,又不在流云斋,那究竟去了哪里?” 
正当韩越风四处张望时,韩日突然道:“主子,那边竹下好像有一个人。” 
顺着韩日指的方向一望,果然看见远处的竹下有一团白色的事物,韩越风走过去一看,不禁轻笑。 
竹下苏少云用手枕着头睡得正香。 
“还以为他去了哪里,原来在这里梦周公。” 
韩越风蹲下身子刚想摇醒他,但手刚碰到苏少云的脸颊又停住,想了一下,一把抱起他往流云斋走去。 
他身后的韩日眼中露出怪异的神情。 
轻放下苏少云,韩越风刚想离开,突然觉得有点睏,望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一眼,把苏少云往里面挪了挪,脱了鞋袜跟着躺了上去,梦周公去了。 
 
昨天睡得不好的苏少云整个早上都没什么精神,结果在和风的吹拂下,不知不觉倒在竹下睡着了,睡着睡着,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感觉好像有人卡住自己脖子一样,而且那感觉越来越鲜明,他困难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颗黑色的头颅,一惊之下用力一推。 
“哎哟!”头撞到床柱的韩越风一声惨叫,揉着后脑勺睁开眼睛,看到苏少云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便抱怨道:“你推我干吗?”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还有我怎么会跑到床上来?”苏少云不自在地问。 
“我看你在外面睡着了,好心抱你进来而已,抱你进来后我觉得累,又懒得回我房间睡,所以才爬上你的床而已,真是好心没好报!你问清楚再推嘛。” 
苏少云脸红了,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我推你是因为你卡着我脖子,你睡觉就睡觉,卡着我脖子干什么?” 
“我有吗?”韩越风茫然地道,“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有,不然我也不会因为透不过气,你的睡相还真差!” 
韩越风托着腮想了一下,然后一拍大腿道:“我不是卡着你脖子,是搂着!” 
“那有区别吗?”苏少云推开他准备下床。 
冷不防韩越风一把抱住他,将他压在床上,把脸凑到他颈项,使劲在嗅着什么。 
“你干什么?”觉得暧昧的苏少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 
“别动!”韩越风一边按住他,一边将头埋进他颈项。 
觉得他热热的鼻息呼在自己脖子,苏少云不禁脸红耳热,他从来没有跟人如此亲近过,正想再度用力推开他,韩越风已经抬起头道:“果然有香味!” 
“什么香味?”苏少云莫名其妙的问。 
韩越风低头看着他认真地道:“你身上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香味,我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我想可能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搂着你脖子的。” 
苏少云呆了一下,一边道:“你有病!我身上哪有香味。”,一边推开他起床。 
“真的有,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不要走啦,让我再闻一下。” 
“不要!这样抱在一起多难看。”苏少云一脸坚决地道。 
“你不让闻,我就用强的。”韩越风威胁道。 
“发神经!” 
韩越风见威胁没效,眼珠一转,突然伸手抱住苏少云,在他白皙颈项上用力地吻了一记。 
在那么一刻,苏少云呆住了。 
更煞风景的是,听到争吵声的韩日、韩月门也不敲地冲了进来。 
一时之间,一片寂静。 
最先回过神来的苏少云尴尬地推开韩越风,走了出去。 
“那个,”韩日嗫嚅道:“我们不是有意破坏主子的好事的,只是怕苏公子有什么事。” 
韩越风白了他们一眼,说了句:“脑袋里装的净是歪念。”也跟着走了出去。 
韩月一头雾水地问韩日:“刚刚明明就是主子想对公子硬来,可是为什么反倒骂我们。” 
韩日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不知哪一天开始,越王府的人发现自己的主子老是追着那位淡然的苏公子,而那位苏公子则是气急败坏地大叫,下人的讨论后的结果就是严明的主子变得有点赖皮,淡然的苏公子变得容易暴躁。 
 
苏少云慢慢地在大街上走着,似乎心情愉快,跟着他后面的韩月却知道他正在烦恼着一件事,什么事?当然因为韩越风发现他身上有香味,结果每次睡觉都找他当抱枕的事。 
说到这件事韩月也不禁觉得好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精明的主子是这副德性的,搞到公子连午睡也不敢睡,要跑出来避开主子。 
走着走着,突然有人挡住了苏少云的去路,他抬头一看,心中不禁叹气,这些天他被韩越风搞到心烦意乱,出来散心却撞到不想见的人。 
挡住他去路的正是韩凡林,只见他微笑着说:“苏兄,我们真是有缘,一起喝杯水酒如何?” 
苏少云皱了皱眉头,“我不喝酒的。” 
“那喝茶呢?” 
总不能说自己会醉茶吧,苏少云只好有点无奈点点头。 
走进一间茶坊坐下,叫店小二送上香茶,韩凡林才问:“苏兄为何有兴致出来闲游?” 
“散心。” 
“你有烦恼?” 
“小事而已。” 
韩凡林喝了一杯茶,试探着问:“皇上赐给三皇子的的那名战俘,苏兄有没有见过?” 
苏少云抬眼望了他一下,“我就是。” 
“你就是那战俘?”韩凡林诧异。 
苏少云点头。 
“看来三皇子待你不错,竟然把你视为上宾,难道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否告知?”韩凡林按下心中的诧异道。 
苏少云摇着杯中的茶,“我一无是处,主子的心里想些什么谁知道,少云今天是上宾,也许明天就是奴仆。” 
韩凡林想了一下,“那我把你推荐给大皇子如何?” 
苏少云轻笑,“一个战俘到哪里去还不是战俘一名,呆在哪里有什么区别?有劳你费心。” 
“你真的不考虑?我相信如果大皇子问三皇子要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韩凡林游说道。 
“我只是闲人一个,免得浪费大皇子的米粮。” 
“此言差尔,”韩凡林不赞同地道,“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别人所没有的长处,有人可能会认为养闲人不好,但人才储备是必要的,就正如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常用东西,也不是经常用得着,但是在关键的时刻,没有某一样东西就是不行,你为么要看低自己。” 
苏少云心下不禁佩服韩凡林的游说本事,特别是懂得所谓的人才储备,但他只是笑了笑。 
被他那种令人迷醉的笑容吸引了眼光,韩凡林怔了一下。 
见韩凡林还想说些什么,苏少云便道:“没错,良禽择木而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认为不应该你得到的东西,你非要去的得到,是要付出更高的代价的。” 
“话不能这样说。” 
苏少云无心和他继续谈这话题,转移话题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韩兄是一个如此了得的人才,我前些日子还真是有眼无珠,大皇子有你帮助,真是如虎添翼。” 
“也许我有些明白三皇子为何待你如上宾了,你也是一个人才。”韩凡林叹道。 
“是吗?只不过是庸才一个。我出来已经很久了,作为战俘这是不应该,若是没事我要回去了。”苏少云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道。 
韩凡林也不挽留,苏少云带着韩月道了声“有缘再见。”便走了。 
 
看着面前还冒着丝丝烟的茶,韩凡林叹息,他看不透像谜一样苏少云,他看似平凡却又透露着不平凡。 
 
在回越王府的路上,苏少云见韩月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便好笑地道:“有什么你就问吧?” 
“韩凡林看来是一个厉害人物,不知道会不会对主子造成影响?”韩月有点担心地道。 
“他虽厉害,但韩熹不会十分重用他。” 
“公子怎么知道?”韩月奇怪地问。 
还没等苏少云回答,旁边突然有人答道:“因为皇兄刚愎自用,不会完全听从别人的意见的。” 
苏少云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韩越风笑着正站他们身后。 
“主子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后面?” 
韩越风瞄了一眼苏少云道:“睡不着,所以就学少云出来散心。” 
苏少云头痛地道:“我看你其实像一个严肃精明之人,怎么有时却……” 
“无赖,刚才我听见一些奴仆也是这样说的。” 
“知道就好。” 
“那就证明你对我的影响大。”韩越风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有点苦恼地道:“其实我也不想的。” 
苏少云四周望了一眼,无奈地道:“可是即使你要装,拜托别找老是我做对象好不好?” 
韩越风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没办法,他们没你那么聪明,不好玩。” 
苏少云无话好说,转身就走。 
韩月担忧地望着自己的主子,“主子近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 
“变得不正常,是不是?”韩越风收起笑容道。 
“原来主子自己也知道。”韩月感动地道。 
“哼!”韩越风哼了一声,“一点也不聪明,我这是扮的。” 
“扮的,为什么?”韩月不解地问。 
“当然是为了让别人看到。”。 
“啥?” 
韩越风用一种“你笨蛋”的眼神望了韩月一眼,感叹道:“看来还是我的少云最聪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啊,刚才少云走的方向是回府的方向,难道他回去睡觉?要是这样我也要赶快回去了。” 
说完,韩越风也不理会韩月,径自回府了。 
韩月站在原地发愣,根本不明白韩越风话里的意思。 
镇守吕都 
秘密的地方,神秘的人。 
韩熹一边听着韩凡林的报告,一边踱着步。 
等韩凡林报告完毕,韩熹沉吟道:“看不出二弟平时沉迷于声色,原来暗地里也是有活动。” 
“是的,他在大皇子身边也安排了人。” 
“哼,”韩熹哼了一声,“那没什么,那些人根本不会得到什么机密的。三弟那边情况如何?” 
“据探子回报,近来三皇子似乎迷恋上一名男子,天天追着他跑。” 
“哦?”韩熹感到惊奇,“我以为三弟处事精明,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他的,为什么突然间动情了?那名男子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就是上次皇上赐给三皇子的那名战俘。” 
“那个没人要的战俘?”韩熹停下来问。 
“是。” 
“三弟眼光真特别。”韩熹语气嘲讽地道。 
“我不这样认为。” 
“为什么?” 
韩凡林皱着眉头道:“我见过那名战俘——苏少云,此人看似淡然不理会身边任何事,可是我却觉得他不普通,我跟他谈过两次话,但看不透他。” 
“是吗?”韩熹一边坐下来,一边道,“不过即使那人不普通,三弟那边也问题不大,因为父皇一向不重视他。” 
“对于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其实三皇子能力也不差,为什皇上不重视他?”韩凡林好奇地问。 
韩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出来已经很久了,现在先回二弟那里,以免他起疑心。” 
“是。”韩凡林略带失望地道,看来自己在韩熹心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重要。 
 
对于韩越风近来老是不胜其烦地骚扰自己,苏少云终于忍无可忍。 
这天中午,他睡醒后发现韩越风又睡在自己身旁,心下不禁有气,也不管他睡着多久,一把推醒他。 
“什么事?”惊醒的韩越风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嘿嘿,”韩越风笑了笑,“少云你知道吗?我原本是在装,但后来我发现跟你睡觉真是很舒服,所以我决定以后都跟你睡。”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因为舒服才老是跟我睡。”苏少云口气不善地问。 
“当然!”韩越风理直气壮地道。 
“可是你舒服,我不自在,我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 
“习惯就好,而且现在还有人在监视我,你就迁就一下嘛。”韩越风一边在心中偷笑,一边道。 
“听说夏国在吕都集结兵马,似乎有意入侵是不是?”苏少云问。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事,韩越风道:“是啊,你问这干什么?” 
苏少云不理他,径自道:“那就行,你明天早朝请命领兵去镇守吕都吧。” 
“啊?”韩越风呆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就可以避开大皇兄、二皇兄的争斗了。” 
苏少云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开嘴想问什么,但又忍住。 
“你想一起去?”见状韩越风问。 
“我当然想,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韩越风狐疑地问。 
苏少云有点迟疑地道:“其实你的能力比韩熹、韩岳平还好,可是为什么你父皇不重用你?” 
韩越风轻笑,“你知道吗?这是皇族里的秘密,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是吗?那就算了。”苏少云越过他准备下床。 
韩越风一把拉住他,“我又没有说不告诉你。” 
“哦。”苏少云重新坐在床边,“你说吧。” 
“你这人!”韩越风摇摇头,“你这样子好像是我逼你听一样,唉!你知道十二国每一个国家的皇族都有特别的印记辨别身分,而且这特别的印记是不为外人道的,所以除了皇族之人是没有人知道这印记的,即使是最厉害的探子也没法知道这特别的印记,因为皇族为了保密,有时候会弄出很多印记,让人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 
“这个我知道。”苏少云点头。 
韩越风接着道:“本国的印记就是每一个皇族血亲右肩上都有一个红色的半月印记,可是……”韩越风一边说,一边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右边蜜色的身子,“可是我却没有这个印记。” 
苏少云认真一看,韩越风光滑的右肩上果然什么也没有。 
韩越风接着拉开自己另一边的衣服,“相反的是,我这里有一个星星印记。” 
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苏少云发现韩越风左边锁骨下方有一个紫色的星形印记。 
“所以虽然我是母妃怀胎十月生下来,而且据说我母妃也是清白身躯,但是父皇仍怀疑我不是他的骨肉,所以一直对我冷淡之极,而我母妃也因为这样被打入冷宫,含恨而终。父皇认为这是有损他颜面的事,严禁谈论这事,这件事也是养大我的伊妃临终时才告诉我的,并且告诉我不要让我父皇知道这事。唉!”韩越风叹息。 
苏少云无语,自古以来,帝皇之家都是极之重视血统的,因为他们不容许外人继承先祖创下的江山。 
沉默了一会儿,韩越风突然笑道:“你可是第一个非皇族的人知道这秘密的,可见我有多爱你。连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你。” 
苏少云嗤之以鼻,“得了吧,随口就说爱的人,在我那里算是花心,这样的爱是不真实的。” 
“你怎能这样贬低我对你的爱。”韩越风从后面抱住他,伏在他肩头假装伤心地道。 
被他这样抱着,苏少云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甩甩头,忽略那种异样的感觉,推了推韩越风,“无聊!放开我啦!” 
他才刚说了这么一句,还没来及推开韩越风,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进来的韩日、韩月一呆,睁大眼睛,瞪着暧昧地搂在一起的两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下头,不知所措地道:“主……子,我们不是有意的。” 
苏少云也懒得说明什么,穿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门边时,说了句:“不是故意的就不会连门都不敲。” 
韩月、韩日顿时红透了脸,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哈哈,是啊,一次就可以说是无意,可是连续两次这样就是有意了。”韩越风大笑。 
韩月、韩日垂头丧气地站着。 
穿好衣服,韩越风才问:“有什么事?” 
“那个,苏日、苏月她们来消息说苏王苏亮近日忽然身染怪病,群医无策,随时都会驾崩。”韩日神色严肃地回答。 
“怪病?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染病?可能是被人下毒。”韩越风一改刚才嬉笑之态,皱着眉头道,“看来,有人等不及他的父皇驾鹤四归了,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韩越风一边思考,一边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 
“主子,苏月姐妹还请示下一步该怎样做?”韩月小心翼翼地道。 
韩越风想了一下,“叫她们回来吧。” 
“叫她们回来?可是这样的话,她们这么辛苦混进苏国皇宫岂不是白费了。”韩日道。 
“苏王驾崩,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苏展松,此人心狠手辣,而且不是一个简单之人,我怀疑这次苏王的怪病与他脱不了关系,苏月她们继续留在苏皇宫不会再探到什么的了,而且可能会有危险,还是回来好。我想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也是时候叫她们回来了。” 
“是,等会我就飞鸽传书给她们。”韩月答道。 
“嗯。若是没事,你们就立即办这事吧,还有,叫她们去吕都等吧。” 
“吕都?” 
“是,我明天会请命镇守吕都。” 
“是,那小的出去了。” 
等他们退了出去,韩越风转头看向窗户,透过窗户,远远看见苏少云正抱着琴坐在一块大石上出神地看着梅林。 
韩越风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看到他时总是心境宁静,觉得和他这么一辈子呆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真奇怪!” 
韩越风知道苏少云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他不知道这是好还坏? 
当他在沉思时,耳边传来了悦耳的琴音,他摇摇头,将这理不清的情怀抛诸脑后,信步走出房间,走向梅林中那看似虚幻的人。 
 
第二天,韩越风一提出说要镇守吕都,韩腾想也不想立刻就答应了。 
韩越风心中暗叹,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陪伴在身边,哪像自己的父皇,好像是巴不得自己离开,不要说挽留,就连一句“路上小心。”也没有。 
唉,难道血统真的那么重要? 
 
吕都位于韩国与夏国、唐国这三国的交界处,是三国争夺的军事要地,现在是属于韩国的疆界,夏国、唐国对这军事要地都俯视眈眈,企图控制吕都。 
虽然吕都属于韩国疆界,但是在这里居住的人则不全是韩国人,其中也有夏国与唐国的人,在这里的人虽是不同姓,但却能和睦相处。 
来到吕都,苏少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仿佛置身于风光秀丽的塞外,热情的人,美丽的景色令他沉迷于其中。 
“主子!公子!你们终于来啦?我们都快望穿秋水了。”有人兴奋地叫。 
苏少云回头一看,惊喜地问“苏日、苏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的人正是苏日与苏月两姐妹,她们兴奋地跑到韩越风和苏少云跟前,先是向韩越风行礼,然后才转向苏少云。 
“原来如此!”眼光来回在韩越风和苏日两姐妹间转来转去,苏少云道。 
“我们不是有意瞒着公子的,但是主子命令是这样,我们也不敢抗命。”苏月不好意思地道。 
苏少云哼了一声。 
“公子你生气了啦?”苏日小心地问。 
“你们说呢?” 
苏日、苏月对望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旁的韩越风笑道:“少云哪会生你们的气?别担心啦。” 
“真的吗?我就知道公子不会那么小气的。”苏月笑眯眯地道。 
苏少云也笑了,“你这丫头!” 
“公子,我们做了臭豆腐,你来尝尝,看味道怎样?”苏日献宝地道。 
“好啊!” 
“臭豆腐?什么来的?”韩越风奇怪地问。 
“回主子,这是公子教我们做的,虽然闻起来有点怪,但是却非常好吃。”苏日答道。 
“真的?那就要尝尝。”韩越风期待地道。 
苏日从拿着的篮子里拿出臭豆腐,递给苏少云和韩越风。 
苏少云咬了一口,赞道:“两个月不见,你们的厨艺有进步了!” 
“真的吗?”苏月高兴极了。 
苏少云点头,“虽然还比不上我以前吃过的,但已经差不多了。” 
“多谢公子夸奖!” 
“主子,你觉得怎样?”苏日问韩越风。 
“当然好吃啦,你看他嘴巴都塞满了。”苏少云道。 
韩越风将口中的臭豆腐咽下才道:“我还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味道不好闻。” 
这时,韩月和韩日走了过来,见他们吃得那么开心,也拈起一块臭豆腐放进口中。 
结果他们不能忍受臭豆腐那种奇怪气味,还没吃下去,就不约而同跑到一旁干呕,手中的臭豆腐都掉到地上了。 
韩越风等人大叹浪费,说他们不识货。 
韩日、韩月干呕完后,跑得远远的,根本就不敢接近,此举惹来一阵大笑。 
奇谋 
“报告将军!韩国派了三皇子韩越风领兵五万镇守吕都,现在军队已经进入了吕都城内。” 
“知道了,下去吧。”夏国将军夏承头也不抬地道。 
等人退了下去,夏承才抬起头来。 
“韩越风?”他低语。 
他身旁的夏尚华道:“此人很难对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上次韩国大胜苏国就是他领兵的。” 
“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夏承露出玩味的笑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我倒想见识一下。” 
“他没有遇到像将军这样厉害的对手而已。”夏尚华奉承道。 
夏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房间内,韩越风正在和苏少云对弈。 
“主子!”韩日走进来站到一旁。 
“什么事?”韩越风问。 
“夏承派人送来战书。”韩日一边说,一边递上一贴子。 
韩越风打开帖子,“五日后奉安坡决战。” 
看完,韩越风放下帖子,想了想,“派人回帖说我应战。” 
“是!”韩日领了命就走了出去。 
苏少云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眼问:“可有胜算?” 
韩越风摇摇头,“夏国这次带兵是夏承,他不容易对付。” 
苏少云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计策?” 
韩越风站起身,“暂时还没想到,我打算利用五日后的奉安之战摸清他的实力再定决胜之策。” 
“那祝你好运!我要去睡了。” 
“不要那么早睡啦,外面月色醉人,一起赏月如何?” 
苏少云走到窗边向外望了望,“也好,如此美景错过可惜。” 
“那走吧。” 
 
墨蓝的夜空中,一轮明月像新磨过的铜镜那样明亮,照得大地万物似乎都披上了一层银沙。 
“好个良辰美景!”韩越风感叹。 
“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山河。对酒当歌,为问嫦娥:良夜漫长,不醉如何?”苏少云歌道, “从来没试过喝醉的滋味,今天陪我喝个痛快,可以吗?” 
“你有心事?”韩越风问。 
“在这世上,有谁能够真正看一切,既然不能看透一切,那么烦恼自然会有。” 
“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知道吗?并不是所有烦恼都有原因的,有时莫名其妙也会情绪低落,我现在就是这样。” 
“既然这样,那陪你一醉又何妨?”韩越风微笑。 
苏少云报以一笑。 
 
苏少云很少喝酒,所以他很容易醉了,但潜意识他是清醒的。 
看着眼睛半闭,双颊满是红晕的苏少云,韩越风情动了。 
他将苏少云搂入怀中,苏少云睁大朦胧的醉眼看着他。 
韩越风轻笑,轻轻道:“你知道吗?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地方?你说奇怪吗?” 
“奇怪?我也觉得奇怪,我竟然对你有好感,明明我不喜欢男人的。”苏少云低喃,“不过人家说说得明白的就不是爱了,可是这种感情就是爱吗?” 
“说得明白的就不是爱?”韩越风反复说着这句话,“也许吧。” 
他低头看着苏少云,“我想吻你,可以吗?” 
苏少云笑了笑,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 
“我当你答应了。” 
韩越风一边低笑,一边低下头,吻上那薄薄的优美红唇。 
苏少云张开唇,伸出舌头回应着这个温柔的亲吻。 
迷恋于两人唇舌相依的甜美感觉,韩越风不断地亲吻着苏少云的薄唇。 
在这月色迷人的夜里,情愫暗生。 
 
奉安一战,双方各有损伤。 
看着不断抬进来的伤兵,苏少云和苏日、苏月两姐妹都帮忙救治。 
一直忙到傍晚,才总算将所有伤员安顿好,苏少云才有了休息的时间。 
他才刚回到自己房门口,就看见韩越风正坐在房间中。 
“你回来啦?”听到脚步声的韩越风抬头问。 
“嗯。”苏少云应道,虽然那夜他喝醉了,但他知道那晚所发生的事,和韩越风接吻的美好感觉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他虽然为人淡然,但经过那次,每次见到韩越风他总会不由自主脸红。 
韩越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低头问:“你是否在躲我?” 
苏少云在桌边坐下,喝了一杯茶,“怎么说呢?我不是躲你,只是我理不清我自己的感情,面对你是我会觉得尴尬,所以……” 
“我也理不清。”韩越风低叹,“你累不累?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苏少云点头。 
“那走吧。” 
 
夕阳如血。 
两人骑马除了城门,来到城西,下了马,缓步走上一座山。 
一边漫步于曲折的山路,苏少云一边问:“心中有事?” 
“算是。” 
“为今天的战役?” 
“嗯,夏承的确不简单。” 
“想不到破敌之法?” 
“暂时没想到。” 
苏少云没有再问下去。 
穿过树林,来到一开阔地方。 
“那是什么?”苏少云指着不远处一黑色湖泊奇怪地问。 
“不知道。” 
两人走到那黑色湖泊旁,蹲下身子认真观察。 
“这是什么?”韩越风一边把手伸进去湖里,一边道,“粘稠的?” 
苏少云拉过他的手,细心观察他手上的黑色粘稠物质,还伸到鼻子下闻了一下。 
过了一会,苏少云放下他的手,“想不到这地方竟然会有石油。” 
“石油?啥东西?”韩越风一边抹干净手上的液体,一边好奇地问。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液体。” 
“可以燃烧的?” 
“是啊。” 
苏少云想起在现代石油是如何的贵重,但是在这里却一点也不被人认识,不禁有一种“时势不同,物也有不同价值”的感叹。 
“可以燃烧?”韩越风一边这个问题,一边用一根树枝搅动湖里的石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 
“什么事?”苏少云奇怪地问。 
“我想到如何对付夏承了!” 
“哦?” 
“据探子回报,夏军的粮草都存在湄郡,我想派五千精兵带着这东西秘密前往湄郡,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那么夏军必然军心大乱,即使不大乱也会有所动摇,这样就容易对付了。”韩越风兴奋地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想到另外的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 
“你可以约夏承再战,在战前的一晚派人在战场上夏军会站的地方洒满石油,到交战时火箭齐发,必然烧到夏军焦头烂额。” 
“的却是妙策,可是……”韩越风不明白地问:“何谓火箭?” 
“就事箭头绑了沾了煤油可以点燃的箭。”苏少云解释道。 
“哦,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的?”韩越风佩服地问。 
“这个?”苏少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是突然想到的。” 
韩越风点点头,“现在有好心情欣赏夕阳了。” 
望了望已经沉没了一大半的夕阳,苏少云道:“可惜美景不等人。” 
“没关系,美景不等人,只要人仍在就没关系了。” 
“是吗?只怕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苏少云感叹。 
“我发觉你真是……”话说了一半,韩越风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苏少云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他。 
“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吻你。”说完,不等苏少云回过神,韩越风一把将他扯入怀中,不由分说就吻了下去。 
“唔……”苏少云挣扎,但很快火热的感觉在口腔内此起彼伏,酥麻和快感交织起来,渐渐他放弃了挣扎,沉迷其中。 
夕阳照在两人身上,地上照出两道紧贴的身影。 
 
一切安排好后,韩越风向夏承发出战书,夏承爽快应战了。 
 
这日,艳阳高照,两军再度在奉安坡交战。 
“韩越风!前几天交战没有分出胜负,今天一定要分出胜负。”夏承叫道。 
“尽管放马过来!”韩越风豪气地道。 
夏承正想指挥兵马冲杀,突然却见夏尚华神色慌张地从后面跑马而上。 
夏尚华跑到夏承跟前,倾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夏承顿时脸色大变。 
这边韩越风接到韩日的捷报,知道偷袭湄郡已经得手,远远看到夏承脸色有变,料想他已经知道湄郡粮草被烧,于是便笑道:“夏将军,湄郡的火烧得如何?” 
“哼!”夏承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别得意!等会我要杀得你落花流水!” 
“是吗?可是今天我不想打。”韩越风一边说,一边挥手,“放箭!” 
顿时点燃的箭像雨一样密集射向夏军。 
夏军还没搞清楚迎面飞来带着火的是什么东西,就发现自己站的地方突然起火,而且火势迅速蔓延,顿时夏军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惨叫声四起。 
韩越风则指挥大军乘胜追击,杀得夏军四处逃散。 
一场熊熊大火,烧得夏军死伤大半,夏承带着五千精兵突围而出,可是就连他胡子也被烧去一半,加上粮草被烧,只能纠集残兵败将回去夏国。 
 
吕都城中 
苏少云看着那场大火红透了半边天,耳边似乎隐隐约约传来惨叫声,心下感伤,“战争?战争?为何就不能没有国界和睦相处?大一统何时才能实现?为什么人类千百年历史了,还是这样?唉!” 
身世 
奉安坡一役,韩越风的声威更上一层楼,其名震摄各国。 
 
这日,韩越风召集将领处理战后一切事宜,苏少云无意参与其中,独自一人出了城门,来到了奉安坡。 
望着那染了血变成红褐色的土地,凌乱的脚印,一地的残骸,苏少云心中一阵迷惘。 
他想知道战争的意义何在? 
正当他在伤感时,后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 
 
中午 吕都城中 
处理完事务的韩越风想找苏少云一同吃饭,却发现他不见踪影。 
他叫住经过的苏日、苏月,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少云?” 
苏月摇摇头。 
“那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苏日想了想,“今天早上我看见公子往城门方向走去,问他去哪里,他说到郊外走走,中午前就会回来的。” 
“是吗?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他,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韩越风担忧地道。 
“可能公子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也许吧,可是我怕少云可能会发生什么事,”韩越风沉吟道,“苏日,你去叫韩日、韩月带人四处查看,看看有没有少云的踪迹。” 
“是。” 
“主子别担心,公子也许是贪看美景,忘了时间而已。”苏月安慰略显着急的韩越风。 
“但愿如此。”韩越风叹道。 
 
一直到晚上,苏少云依然踪影全无。 
韩越风万分着急,“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找了一下午显得十分疲惫的韩月答道:“守城的将士说看见公子往奉安坡的方向去了,但是我们在奉安坡方圆五里内都搜索过了,都没发现公子的踪影。” 
“那有没有到别的地方找过?” 
“已经在吕都内外都找过了,但是还是没看见公子。” 
韩越风坐下又站起,“那他究竟去了哪里?” 
没人回答,因为没人知道苏少云究竟去了哪里。 
“会不会被夏军抓走了?”苏月猜测。 
“应该不会吧,按道理夏军已经撤走了那么多天了,况且他们也不会知道公子是什么人。”韩日道。 
“也许他们想知道吕都城内的事,所以抓一个人来盘问,这也是有可能的。”苏日道。 
“被夏军抓了?”韩越风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有这个可能,但是机率不大,少云不像是不告而辞的人,他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究竟出了什么事?以他的智慧,如果被人抓走,一定会留下线索的,但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 
“主子别担心,我们再出去找找,也许会找到的。”韩月道。 
韩越风摆摆手,“不用了。” 
“可是……” 
“晚上黑漆漆的,看东西不清楚,若是少云是在附近的话,早已经找到,可见……”韩越风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他才道:“让我想想,明天再决定怎么办吧,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主子……”韩月还想说什么,苏月扯扯他的衣袖,韩月只好闭上嘴巴,跟着退了下去。 
 
抬头看着依然明亮的月亮,韩越风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他也知道着急也是没用的。 
“月在,但人在何处?少云,你究竟在哪里?唉!”韩越风叹息。 
 
一夜无眠。 
韩越风正准备小憩一会,却见韩日匆忙跑了进来。 
“什么事?” 
“主子,外面有一个人要见你。”韩日喘着气道。 
“什么人来的?” 
“不知道,但他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韩越风略带紧张地问。 
“苏少云,他……”韩日话都还没说完,韩越风就已经冲出去了。 
“主子!”韩日一边叫,一边追着出去。 
 
一来到大厅,韩越风便一把揪住韩月,大声问:“人呢?” 
韩月呆了一下,才醒悟他说的是谁,连忙指着坐在一旁的一名男子道:“在那里。” 
韩越风放开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蓝衣男子正坐在椅上喝茶。 
“你是谁?少云在哪里?”韩越风一边打量着那名男子,一边问。 
蓝衣男子大约三十岁,相貌普通,奴仆打扮。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韩越风行了礼,“小人叫唐博,是唐国人。” 
“我只想知道少云在哪里?其它的不想知道。”韩越风冷冷地道,“你既然来找我,必然是知道什么,快点从实招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唐博也不惊慌,恭敬地道:“想见苏公子,请韩公子独自一人随我走一趟。” 
“少云在哪?” 
“公子跟我去一趟,自然可以见到苏公子的。公子,请!” 
“主子,别上他的当,” 韩月插嘴道,“你以为我们好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们,要是公子不在你们那,那我们主子岂不是受制于你们。” 
唐博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韩越风,“公子,请过目。” 
韩越风接过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思考了一下,“好,我跟你去。” 
“主子,别上他的当!”韩日、韩月一齐大叫。 
韩越风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放心,我会没事的,我不在你们要守好吕都。” 
“主子!” 
“这是命令!”韩越风严肃地道。 
“知道了!”韩日、韩月只好闭嘴不再说什么。 
“走吧!”韩越风对唐博道。 
“公子,请。” 
韩越风看了他一眼,大步向门外走去,经过苏月身边时把手中的东西递到她手中,嘱咐道:“收好它。” 
苏月接过那样东西,“是,主子。” 
韩日等人眼睁睁地看着韩越风跟着唐博出了大门,骑马往城西而去。 
等看不见他们的背影,韩月转过头问苏月:“主子给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月一边说,一边打开那样东西。 
那是一张纸,纸上栩栩如生地画着一个七彩的雕刻凤凰着镯子。 
“这是什么?”韩月好奇地问。 
“这是公子戴在手上的镯子。”苏日道。 
“怪不得主子一看到这东西,就变了脸色。”韩日道。 
“可是,我怕这是一个陷阱。”苏日忧心地道。 
“别担心,主子和公子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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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风跟着唐博出了城门,来到城西,上一座山,来到一块大岩石旁。 
韩越风正在奇怪他带自己来这儿干什么,唐博走到岩石旁,不知道按了哪里,岩石就突然发出响声,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隧道。 
韩越风心中诧异,怪不得韩日他们找不到少云,原来有秘道的。 
“公子,请。” 
韩越风丝毫也不惊慌,走进秘道。 
唐博跟着走进秘道后,按了一下,那岩石又合在一起。 
走过那漆黑的隧道,前面竟是一处幽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当中有两三竹屋,其中一屋檐下,摆着一竹制的桌子,有两人正在桌子旁对弈,其中一人赫然便是苏少云。 
韩越风快步走上去一把抱住苏少云,惊喜地道:“少云!你没事!” 
“我没事,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被用力抱着的苏少云愧疚地道。 
“没事就好!”韩越风放开他,抚着他的脸颊,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旁边有人大笑道:“我都说他一定会立即赶来的,你又不相信。” 
韩越风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抓紧苏少云的手,眯起眼睛,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边问:“你是谁?” 
那男子大约四十多岁,丹凤眼,眼角有些许皱纹,但依然不影响他的美男子风采。 
他细细地打量着韩越风,叹道:“二十三年了,已经整整二十三年了,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 
“你是谁?”韩越风又问了一句。 
“我?”男子笑了笑,“我叫唐非凡,是你舅舅。” 
“舅舅?”韩越风愕然,过了好久,他才道:“我不知道我何时有一个舅舅,即使有,也不应该姓唐?” 
“我真的是你的亲舅舅,我是你娘亲唐雪婷的弟弟。”唐非凡目光如电地道。 
“娘亲姓韩,不姓唐。”韩越风冷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捉走少云,可是……” 
唐非凡打断他,“你不相信我!”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 
“你坐下来,听我说,可以吗?” 
韩越风点头,拉着苏少云坐下,“你说吧,我也不怕你有什么阴谋。” 
唐非凡也坐下来,看着韩越风缓缓地道:“雪婷姓唐,不姓韩,她原是我唐国龙威将军的女儿,二十多年前,姐姐一时好胜硬是瞒着父亲跑来韩国当探子,说要查探韩国的机密,可是不知道为何被韩腾见到姐姐,他看上姐姐的美貌,便将她劫入宫中,纳为妃子。” 
“你是说我是韩国人又是唐国人?”韩越风狐疑地问。 
“你错了,”唐非凡道,一字一句地道:“你是纯正的唐国人。” 
“可是……” 
“你听我说,你是唐国皇族血脉,不是韩国人,”唐非凡肯定地道,“当年姐姐与现在的唐王唐旭自小就青梅竹马,在姐姐去韩国之前就已经怀了你,所以你是我国的太子。” 
“太子?”韩越风难以置信。 
“没错?我们唐国人实行单一的伴侣制,皇上一直爱着姐姐,所以他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就是太子。”停了停,唐非凡接着道:“我知道你还不相信,当年和姐姐失去联络后,我们立即派探子查探,当得知姐姐被劫入宫中时,唐旭立即就要来救姐姐,但却被皇上禁锢,因为我们和韩国实力相差太远,要是事情弄得不好,就会招致亡国之祸。所以只能……” 
说到这里,唐非凡眼圈也红了,“只能看着姐姐着异国受苦,却无能为力,后来我们得知姐姐在生下你后,就自杀而死。” 
韩越风眼神呆滞,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越风说他母妃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而且也是清白之躯,为何……”苏少云提出疑问。 
“这是我国皇族的秘密之一,凡是具有皇族血统的人,要诞下儿女,必须怀胎十二个月,而女性都会一种幻术,可以迷惑人,但这种幻术只能用一次,姐姐在去韩国前就已经怀了你,那时全国上下正准备太子唐旭和姐姐的婚礼。”唐非凡转向韩越风,“我们皇族的另一个秘密就是星形印记,你左边锁骨下是不是有印记?” 
韩越风心神大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离间 
“这是事实,你唐国太子。”唐非凡略带悲伤地道,“我们后来知道你成为韩国三皇子,但却不被人疼爱,这个中滋味是那么的难受,但是我们又不能告诉你,因为事情一旦泄露,你就有杀身之祸,我们不能冒失去唯一继承人的危险,所以请原谅舅舅,现在才告诉你真相,对不起,越风。” 
韩越风不答话,有些失神,不知想些什么。 
苏少云担忧地望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 
“越风,你没事吧?” 
韩越风茫然地摇摇头。 
唐非凡叹了一口气。 
良久,韩越风终于定下心神,先是对苏少云温柔一笑,“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才转头看向唐非凡,轻声叫道:“舅舅。” 
“你……”唐非凡哽咽,“你不怪舅舅当年没有去救姐姐,以致让你在异国……” 
“我不怪你,你何尝不难过,怨自己无力改变一切,也许这一切皆是命。” 
“我们不敢贸然进入韩国找你,只能等候机会,终于才等到这次机会,因为我们知道苏公子对你很重要,所以才将他请来,这样我们才能单独见面,而且可以不让人疑心。” 
韩越风点头。z 
“越风,你父皇很想念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舅舅回国?”唐非凡期待地望着韩越风。 
韩越风略带内疚地道:“我可能暂时还不能跟舅舅你回国。” 
“为什么?”唐非凡万分失望。 
“我怕我的突然离开会令到我身份泄露,所以我必须安顿好忠于我的下属,而且我必须回韩国带回娘亲的骨灰。” 
“那也是。”y 
“而且,”韩越风抬眼望着唐非凡,“我还必须做一些事。” 
“做一些事?”b 
“是,一些对唐国有利的事。” 
“难道你想夺得韩国的皇位?”唐非凡眼睛发亮的问。 
韩越风摇摇头,“韩腾不会把皇位传给我的,因为他一直都怀疑我不是他儿子,所以要想夺得皇位是很困难的。” 
“我也听说过韩腾不重视你。那你想要做什么?” 
“虽然不能夺得皇位,但我可以帮助韩岳平夺得帝位。” 
“韩岳平?”g 
“是的,因为韩熹比韩腾更加精明,更加冷酷,若是让他得到皇位,将不利于唐国,”韩越风分析道,“而韩岳平则比较平庸,没什么大志。同时我想在韩国部署好一切,等到我们攻打韩国时就容易多了,所以我想短期内都不能回唐国。” 
“这样啊?”唐非凡沉吟,“那也好,那对唐国将来的扩张无疑是有利的。” 
“所以,”韩越风将眼光转向唐非凡,“请舅舅转告父皇我的计划,请父皇原谅我不能立即回国。” 
“皇上能体谅的,因为这是为了唐国的未来。”唐非凡拍拍韩越风肩膀道,“既然这样,那我跟唐博就先回唐国了,你办好一切后就马上回国吧。” 
“好。”韩越风点头,“代我向父皇请安。” 
跟唐非凡道别后,韩越风拉着苏少云出了幽谷,穿过隧道,来到外面后,韩越风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他不禁轻叹。 
回过神后,看见苏少云正关心地望着自己,于是便将他搂入怀,轻轻地在额上吻了一下,“我没事,只不过觉得有点不真实而已。” 
“其实我有怀疑过那不是真的,可是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一边感受韩越风温暖的怀抱,苏少云一边轻道。 
韩越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我刚进谷时,舅舅说‘我都说他一定会立即赶来的,你又不相信’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舅舅在打赌?” 
“没什么意思。”苏少云有点别扭地道。 
“没有?”韩越风狐疑地问,他低下头,发现苏少云脸都红了,更加不相信了,“若是没有,你为什么脸红?” 
见躲不过,苏少云只好红着脸道:“你舅舅说,你们唐国人一生只爱一人,据他的观察,你已经对我动情,如果知道我在那里一定毫不犹豫地赶来的。” 
“呃?”韩越风怔住。 
苏少云眨眨眼睛,“你,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动情了?” 
“你说?”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我对你那么好,你看不出的吗?你真让我伤心。”韩越风掩着面假装伤心地道。 
苏少云低下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韩越风拉起他的双手,真挚地道:“真的,我对你是真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你,也许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种下情根了。” 
苏少云抬起头,用那双星辰般的眼睛望着他。 
“那你呢?你对我是否有真情?”韩越风轻问。 
“我不排斥你的碰触,虽然在初时有些厌烦,但……” 
“但后来喜欢,是不是?” 
“是的,我甚至发现自己的眼光开始离不开你,但我不知道真情是什么?” 
“你那么聪明,可是为什么就是在这方面那么迟钝?”韩越风摇头。 
“迟钝?也许吧,又或是我的执著。”苏少云叹息。 
“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心中有我,就够了,我一定会等到你说你爱我的。”韩越风自信地道。 
苏少云温柔地笑了笑,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一名男子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不会觉得烦恼,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觉得真正开心,觉得值得,也许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既然我们已经互相表白,那么你什么时候跟我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苏少云不明白,可是当他看到韩越风暧昧的眼神时,顿时明白所谓的‘那个’指的床第之欢,他即时面红耳热。 
骂了一句“色狼!”后,转身就走。 
“少云!你等等我!这是迟早的事,既然是迟早都会发生的,那么早一点发生有什么不好?你不要害羞啦!”韩越风大叫。 
苏少云不理他,越走越快。 
韩越风一边追,一边叫:“少云,你等等我呀!” 
 
处理好吕都的一切事务后,韩越风就带领军队班师回韩国。 
一路上,韩日四人旁敲则击,想知道韩越风怎样救回苏少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韩越风和苏少云闭口不谈,搞到他们心痒难耐,虽然他们问不出什么,但却发现韩越风他们两人的感情更好了,于是路上都一种暧昧的眼光盯着他们看,韩越风倒不在乎这些,苏少云却觉得不自在。 
 
这日,终于回到韩国,苏少云和韩日等人先回越王府,韩越风则进宫向韩腾禀报一切。 
 
从吕都回来后大约半个月,韩腾忽然提出要立太子一事,他一提出这事,顿时引起朝野的议论,众大臣纷纷提出见解,对于立谁为太子争论不休,一时之间,朝野上下闹哄哄的。 
※※※z※※y※※z※※z※※※ 
越王府中 
韩越风正在和苏少云谈论韩腾说立太子一事。 
一旁侍候的苏月道:“我说大王真偏心,主子这么有才干,当然是立主子为太子的,可是我看大王一点立主子的意思也没有。” 
“就是。”苏日和韩月附和,韩日则是不作声。 
韩越风不可知否地微微一笑。 
“主子,你怎能一点也不在乎的。”韩月不平地道。 
“在乎又能怎样?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韩越风好笑地道。 
苏月转向苏少云,“公子,你怎么不说说主子?” 
“有什么好说的,”过了一会,苏少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苏月:“对了,苏月,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苏月好奇地道。 
“你是不是苏国人?” 
“是啊。公子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你是苏国人,那你为什么会成为越风的手下?” 
“原来公子问的是这个?”苏月恍然大悟道,“那是因为在我们十二岁那年,适逢苏王下令捉壮丁去扩充军队,但我爹爹那时患了重病,但是他们还要抓走爹爹,我娘苦苦恳求他们,他们还毒打我娘,恰好那时主子经过,他出钱收买了那些官兵,叫他们放了我们爹,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决定要效力于主子。在我们十六岁那年,我们爹、娘双双病死,我们埋葬了他们后,就四处打听主子去向,找到后就一直跟着主子了。” 
“原来这样啊。” 
“是啊。” 
苏少云正想再问一下韩日两兄弟为何跟着韩越风,这时,韩德来禀报道:“主子,二皇子来访。” 
韩越风和苏少云对望一眼,然后才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出去。” 
“二皇子来干什么?”苏月问。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为了立太子之事。”韩月嗤之以鼻。 
“不要乱说话。”韩越风警告道。 
韩月对苏月做了个鬼脸,不再说什么。 
 
苏少云跟着韩越风来到大厅,看见韩岳平正在大厅里踱着步。 
“三弟。”韩岳平一看见韩越风立即迎上去。 
韩越风坐下,苏少云站到他后面。 
“二哥找我有什么事?” 
“三弟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难道二哥是为了立太子之事?”韩越风不动生色地问。 
“正是。”韩岳平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直接道:“我想知道三弟的立场。” 
“我的立场?” 
“是。” 
“那二哥认为我的立场是?” 
“要是我知道,就不会找你了。”韩岳平略显不耐地道。 
见状韩越风心中不禁有些厌恶,他道:“我知道父皇一向不喜欢我,也不会立我为太子,所以无论大哥和二哥谁做太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算是没立场。” 
韩岳平心道: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希望当太子。于是他道:“三弟,你这就不对了,大哥当太子和我当太子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 
“哦?此话何解?”韩越风假装不明白。 
“大哥的为人怎样,你应该很清楚,要是他当了太子,以后做了皇帝,肯定会对你我赶尽杀绝,但是……”韩岳平话锋一转,“要是我做了太子,登基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不会加害于你的。” 
“二哥说得也有道理,”韩越风点头,“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韩岳平心下暗喜,“我知道三弟素来在众将军中很有威望,我想三弟你是否可以帮我说服众将军支持我,那样的话,我的胜算就大很多了。” 
“这样啊?”韩越风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怕众将军不会听我说。” 
听出韩越风有答应的意思,韩岳平喜道:“他们一定会听你说的。” 
“让我想想吧。”韩越风假装犹豫。 
“三弟,你就别再犹豫了,将来我当了皇帝一定会重用你,并且让你更加富有。”韩岳平利诱道。 
“那好吧。”韩越风勉为其难地道。 
“那真是太好了。”韩岳平兴奋至极。 
“二皇子,可否听我一言?”站在韩越风身后一直没说话的苏少云突然插口道。 
“你是谁?”韩岳平似乎到现在才看到他,他已经不认得苏少云了,他不满地对韩越风道:“我们兄弟谈话,你怎能让外人在一旁听着,要是他是大哥派来的人岂不是糟糕。” 
“二哥别担心,他是我的心腹谋士,绝对值得信任。”韩越风道,“不妨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那好吧,有话快说。”韩岳平只好道。 
“谢二皇子,”苏少云道,“其实皇上选太子不只是看能力,还看他的孙子。” 
在韩岳平的眼神示意下,苏少云接着道:“每一个帝皇都希望自己的江山可以代代相传,当今皇上也不会例外,所以皇上在选太子时,他不仅会考虑到这一代,还会考虑到下一代,因为他不能让江山有任何动摇。” 
“你的意思是?”韩岳平迟疑地问。 
“我的意思是二皇子应该多点让小皇子进宫陪伴皇上,一来可以体现你的孝心,二来要尽量让小皇子显现他的才华,让皇上见识到自己孙子的出色,这样胜算更大。” 
韩岳平呆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有道理!有道理!三弟,你这谋士还真有本事!要是我能继承皇位,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我就先多谢二皇兄了。”韩越风陪笑道。 
“好说!”韩岳平一边大笑,一边离开了越王府。 
“心思不够细密,也不精明,更加没爱民之心,若为皇帝非万民之福。”望着韩岳平的背影,苏少云道。 
韩越风点头,沉吟道:“现在就等机会挑起大皇兄的危机之心,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 
“我相信韩熹很快就会知道韩岳平来找过你,那么他就会忍耐不住来找你了,这样反间计就成了。” 
“反间计?”韩越风反复说着这个词,“还真是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少云我发现你真聪明!” 
“是吗?”苏少云微笑。 
他可是拥有现代知识的人,不聪明才怪! 
出使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 
“你说二弟去找过三弟?”韩熹有点不安地问。 
“是,二皇子是昨天下午去的?”韩凡林答道。 
“那你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这?”韩凡林低下头,“那天二皇子是一个人出去的,没有带任何人,所以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应该是有关立太子的事。” 
“哼!”韩熹哼了一声,“二弟不用说都是想利用三弟在众将军的威望来取得更大的支持。” 
“三皇子对众将军的影响力是很大的,要是他真的答应二皇子帮他忙,那么主子要取得太子之位就会有困难。”韩凡林忧心地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韩熹眉头紧皱,“我也是时候去探探三弟口风,看他想帮谁?” 
“若是三皇子有意帮二皇子,那主子打算怎么做?” 
“必要时只能先发制人。”韩熹冷酷地道。 
“可是三皇子并是不容易对付的。” 
“现在说这些还言之尚早,等我摸清三弟的意思后再作决定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 
 
流云斋 
“你说韩熹什么时候会找我?”韩越风一边听苏少云弹琴,一边问。 
“韩熹不是一个头脑非常冷静的人,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来找你的。”苏少云不紧不慢地道。 
“说得也是,我也不担心这点,反倒是担心赵国使者来访这事。” 
“为什么担心呢?” 
“因为今天早朝,我听出韩腾有意和赵国联合,要是真的让韩国和赵国联合在一起,那么就糟了。”韩越风轻敲着桌子道。 
“韩腾有这样的意思,就看出韩腾有远见,只要和赵国联合,那么别国都不会打韩国的主意,这样是有利于韩国的壮大的。” 
“不过这对唐国是百害无一利的,我得想办法阻止两国联合才行。”韩越风下定决心道。 
苏少云正想答话,忽然听到脚步声,便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韩月走了进来,“主子,大皇子来访。” 
韩越风玩味地一笑,“好的,少云你要不要跟我出去?” 
“没兴趣。”苏少云摇头。 
“那我出去了。” 
“嗯。” 
“主子真有交代,出去也要说一声。”韩月嘀咕道。 
耳尖的韩越风回过头,“你在小声说些什么?” 
韩月打哈哈道:“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哼!” 
 
大厅上 
等韩越风坐下后,韩熹开门见山地道:“三弟,我知道二弟找过你,也可以猜出你们谈些什么。” 
“哦?那不知大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三弟那么聪明,岂会不明白我的意思。”韩熹带着点轻蔑地道,“我只想知道三弟你会站在哪边?” 
韩越风正想装糊涂,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脑海,于是开口道:“二哥昨天找我,希望我说服众将军支持他做太子。” 
“果然如此,”韩熹有些恼怒地道,“三弟你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我还在考虑,因为我不想加入你们的争斗。”韩越风表明态度。 
“你是说?”韩熹有点欣喜地问。 
“我两边都不帮,但我又怕二哥说我无情,所以……”韩越风看着韩熹。 
“所以……” 
“我听说赵国使者后天就会回国,父皇还没决定出使赵国的人,我想趁这机会出使赵国,这样就不会两边难做人了,所以我想请皇兄在我向父皇请求出使赵国时,你会协助我说服父皇。”韩越风目光闪烁地道。 
韩熹大喜,“这个没问题!我一定会帮你说服父皇的。” 
“那就多谢大皇兄了,顺便预祝大皇兄可以取得太子之位。” 
闻言,韩熹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由于韩熹的帮助,韩越风顺利地成为出使赵国的人。 
当苏少云知道这事时,他不禁偷笑,一旁的苏月奇怪地问:“公子,你笑什么?可不是为了可以到赵国去?” 
“当然。”苏少云愉快地道。 
“可是也不知道主子让不让我们跟着去?”苏日担心地道。 
“放心,他一定会让你们去的。” 
“真的?”苏月高兴地问。 
“当然!”背后突然有人答道。 
苏月回头一看,“主子,你真的让我们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韩越风微笑道,“你们快点去收拾好一切,准备明天出发吧。” 
“是!”苏日两姐妹高高兴兴地走了。 
望着她们的背影,苏少云问:“去到赵国你打算怎么做?” 
韩越风摇摇头,“我想一切要到了赵国才能定夺,毕竟我对于赵国的人和事认识不深。” 
两人望着开的十分灿烂的芍药,不再说话。 
 
赵国,是十二国中实力较强的国家之一,赵王名曰赵祖平,他有三个比较出色的儿子,分别是赵于滨、赵杰壬、赵维之。 
韩越风和赵使刚进入赵国都城昊都,赵王已经派他的三儿子赵维之来迎接了,一行人进了昊都后,韩越风等人便先到驿站休息,准备明天再晋见赵王。 
“三皇子,若是有任何问题尽管对我说吧。”赵维之爽朗地笑道。 
“既然三皇子这样说,那么越风有问题时就不客气找你了。”韩越风笑道。 
“好!想不到三皇子也是如此率性之人,若是无事,我就先告辞了,免得打扰三皇子休息。” 
“好,等明天见完皇上,我们再详谈。” 
“那我随时在府上等候你的大驾了。” 
说完,赵维之就带着人离开了。 
 
第二天,韩越风进宫去参见赵王,苏少云闲来没事也跟着去了,但是却没进皇宫,只是和韩日、韩月在皇宫外等候。 
坐在马车中的苏少云叫韩月挂起帘子,细细欣赏赵国皇宫的构造。 
正当他看得入神时,远处来了六个人,为首的便是赵维之。 
赵维之趋马来到马车前,问:“你们是韩国三皇子的下属?” 
“回三皇子,正是。”韩日答道。 
“你们主子还没出来吗?” 
“是的。” 
“这样啊?”赵维之沉吟了一下,正想离开,忽然瞥见马车上的苏少云,他不禁好奇地问:“这位是?” 
韩月回头望了苏少云一眼,见他点头示意自己回答,才道:“他是我家主子的朋友苏公子。” 
“朋友?” 
看出韩日他们对苏少云的尊敬,赵维之不禁心下诧异,于是转头对苏少云道:“在下赵维之,请问公子大名是?” 
见赵维之如此有礼貌,苏少云心中不禁对他产生好感,回礼道:“在下苏少云见过三皇子。” 
“原来是少云兄,不知少云兄为何会跟着三皇子?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苏国人,可是为什么会跟着三皇子?”赵维之解释道。 
苏少云想了一下才道:“那是因为我喜欢到处闲游,在偶然的一次遇到了三皇子,幸得他赏识,于是便一直留在三皇子身边当一个微不足道的谋士了。” 
“原来你是三皇子的谋士。”停了一下,赵维之又问:“既然你能当谋士,那必然很有才能了?” 
“三皇子见笑了,我的一点小聪明是上不了台面的。” 
赵维之笑了,两人便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车中,天南地北地谈了起来。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赵维之道。 
“三皇子尽管说?”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怎么看?” 
“这个?”苏少云想了一下,“若真的有那么简单,那么谁都可以成为将军了。” 
“那你对如何用人有什么看法?” 
“明君之道,使智者尽其虑,而君固以断事,故君不穷于智;贤者尽其材,君固而往之,故君不穷于能。正所谓‘骏马能历险,力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长以就短,智者难为谋;生长贵适用,慎勿多苛求。’” 
苏少云的一番话,听得赵维之万分钦佩:“这些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旁的韩月搔着头问:“公子,我不太明白。” 
苏少云笑道:“简单地说,就是再聪明的人,也总会有自己的不足之处;而不聪明的人,也总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那么怎样才能让每一个人发挥最大的用处呢?关键在于因事择人、适才所用,就是说每个职位配备适当的人,把合适的人安排到适当的职位上。” 
“哦!”韩月、韩日恍然大悟。 
“厉害!”赵维之赞道,“三皇子能有你这样的谋士,真是有福气!” 
“什么我的福气?”z 
见完赵王出来的韩越风,见到赵维之勒马站在自己马车旁,以为有什么事,便连忙走过来,刚好听到赵维之说那一句话,于是便有此一问。 
“三皇子,你见过我父皇了吗?” 
韩越风点头。y 
“那么关于我们两国联合之事谈得如何?”赵维之问。 
“虽然我们两国都有联合之意,但是有些问题还没解决,所以还没有定论。” 
“这样啊,”赵维之低头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道:“我不跟你们谈了,我先进宫向父皇请安。” 
“三皇子自便。”b 
“那么三皇子、少云兄告辞了,若是有时间请务必过府一聚。” 
“一定。”g 
等赵维之走后,韩越风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维之会那样说?” 
韩月一五一十将刚才的事告诉他,但他不完全记得苏少云说过的话,苏少云便说多一次。 
听完,韩越风没有说什么,示意韩日驾车离开,见到他脸色有些不悦,韩日、韩月不敢说些什么,驾着马离开赵国皇宫。 
马车内 
“你怎么了?”苏少云问。 
“你不应该对赵维之说那些话的?”韩越风脸色臭臭地道。 
“为什么?”苏少云不解。 
“因为他会发现你的好,这样会让我不开心。” 
苏少云失笑,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在吃醋?” 
韩越风不自在地点点头。 
“想不到你也会这么……”苏少云本来想说“可爱”的,但还是忍住。 
“我是认真的!”韩越风微恼地道。 
苏少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我知道。” 
韩越风眼中精光一闪,伸出双臂,搂住苏少云的纤腰,低声问:“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么何时跟我那个?” 
苏少云不禁翻眼,这人,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智夺兵符 
回到驿站,苏少云问韩越风:“今天见过赵祖平,有什么感觉?” 
“相比之下,我觉得韩腾比较有君主之才,赵祖平较为平庸,至于赵于滨和赵杰壬则是虽有大志,但是没有魄力,而赵维之反倒是一个劲敌。” 
“那么你想到如何阻止两国联合了没?” 
韩越风摇摇头,“我看赵祖平也有联合之意,恐怕没那么容易叫他放弃联合,或者我应该尝试劝服韩腾放弃联合才对的。” 
“劝服韩腾不见得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我反而觉得可以从赵维之这个人入手。” 
“为什么这么说?” 
苏少云道:“因为根据韩日打探回来的消息……” 
“你什么时候叫韩日去查这事的?”韩越风奇怪地问。 
“昨天。” 
“你真是未雨绸缪。”韩越风道。 
苏少云笑了笑,继续道:“赵维之是赵祖平最喜欢的儿子。” 
“那又怎样?” 
“这一点就是关键所在,赵国的兵马大半掌握在赵于滨手中,我想若是他想篡位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连赵王也对自己儿子手上的兵权有些头疼,赵王已经年事已高,我猜他有意传位于赵维之,但是他很清楚知道若是这样做,必然会引起赵于滨的强烈不满,要是到时候赵于滨篡位就麻烦了,我相信赵王也想到这点,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帮助赵维之除去赵于滨。” 
“这样的话,赵维之岂不是会感激我们,那么对于两国联合是有利的。”韩越风提出疑问。 
“非也,”苏少云神秘地道,“我们成功帮赵维之取得帝位后,你可以对赵维之撒一个謊?” 
“什么谎?” 
“你说你尽心为国但韩腾却不看重你,将帝位传给韩熹,而韩熹为人心狠手辣,得到了帝位还不满足,想利用两国联合这个机会来吞并赵国。” 
“如何吞并?” 
“你可以说韩熹想利用两国联合取得赵国信任后,假意说想穿过赵国的国境去攻打赵国的邻国雷国,但实际上却是想趁赵国没防备攻打赵国,这样的话赵国还会跟韩国联合吗?”苏少云笑道。 
韩越风呆住了,过了很久,他才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像是一个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那只不是过是我观察得比别人仔细,看得比别人深,看事情懂得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而已。” 
“是吗?”韩越风不相信。 
“就是这样。” 
 
这日,赵维之派人来邀请韩越风过府一聚,韩越风爽快地答应了,带着苏少云、韩日等人坐马车来到赵维之的维王府。 
赵维之亲自到门前迎接,一行人入了大厅,分宾主坐落。 
闲谈了一会儿,韩越风道:“请恕我冒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我知道你父皇还没立太子,不知道他想把帝位传给谁?”韩越风问。 
“这个?”赵维之迟疑。 
“若是不便回答就算了,是我失言了。”韩越风赔礼道。 
“也不是说不可以说,前些日子父皇提出立太子,朝中大臣大多支持立大哥做太子,父皇应该都有意将帝位传给大哥了。” 
“我是因为父皇不喜欢我才立我大哥为太子,可是我听说你父皇最喜欢的是你,为什么反而会将帝位传给你大哥呢?”韩越风假装惊讶地道。 
赵维之叹了一口气,“这个中缘由一言难尽。” 
“哦?三皇子有什么苦恼呢?可否对越风说,看我可不可以帮你解决。” 
“虽然这些事不方便对外人说,但是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若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赵维之喝了口茶,道:“父皇虽然喜欢我,也想过立我为太子,但是无奈大哥手握重兵,若是我成为太子,必然会引起大哥的不满,到时发动叛乱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 
“是啊,我要是想成为太子,就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大哥的兵马。”赵维之叹道。 
“我想问三皇子一个问题?”苏少云突然道。 
“少云你想问什么?”赵维之有些奇怪地道。 
“你们是不是有可以调动军队的兵符的?” 
“是啊,现在兵符就掌握在大哥手中。” 
“要是能拿到大皇子手上的兵府或是可以逼他交出兵符,那么就不用怕大皇子的兵马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想很难可以拿到兵符。” 
“不知三皇子与二皇子关系如何?”苏少云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不明白他问这些来干什么,赵维之老实答道:“二皇兄与我关系一向很好。” 
“那大皇子与二皇子关系又如何?”苏少云又问。 
这下连韩越风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他用询问的眼光望着苏少云,苏少云只是朝他打了个眼色,韩越风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 
赵维之答道:“大哥和二哥关系一般。” 
“这样啊?”苏少云沉吟,“现在是秋天,是一个打猎的好季节,我想若是二皇子邀大皇子去打猎,大皇子应该会答应吧。” 
赵维之终于忍不住,“少云你问这些东西真奇怪!” 
苏少云不理会他,追问道:“大皇子应该会答应去打猎吧?” 
“若是没事,大哥一定会去的。” 
“那就行了。”苏少云点头微笑。 
“可是这些跟如何拿到大哥手上的兵符有什么关系?”赵维之不解地问。 
“当然有关系。”苏少云笑道,“我想若是二皇子邀大皇子去打猎,大皇子又答应了,而打猎应该不会带很多人去的,那么这个就是三皇子夺得兵符的好机会了。” 
“你的意思是?” 
“三皇子可以有三种方法得到道兵符,下策就是趁着大皇子不在家,进去大皇子府搜,但是若是兵符大皇子随身带着这个办法就不行了;中策就是在大皇子打猎回来路上设下伏兵拿住大皇子,逼他交出兵符。” 
“这两个办法都有点不妥。”韩越风插口道,“若是失手,只会让大皇子更加防备。” 
赵维之点头,追问道:“少云你刚才不是说有三个办法的吗?你只是说了下策与中策,那上策是?” 
“这个上策就是……”苏少云微笑,“就是暗抢。” 
“啊?”赵维之呆住,“什么暗抢?” 
“大皇子也知道兵符的重要性,所以应该会随身带着,三皇子可以派人扮成强盗,在大皇子回来的路上抢劫他,那么兵符就可以得到手了,这样也不会暴露身份,得到兵符后再让人散播谣言说大皇子弄失了兵符,到时你父皇一定会追查这事的,大皇子交不出兵符,那么……”说到这里,苏少云闭嘴不说了。 
赵维之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笑了,“果然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还不算天衣无缝?”韩越风道。 
“那怎样才算是天衣无缝?”赵维之问。 
苏少云道:“三皇子可以选择去打猎或是从现在开始在家中种种花草,这样大皇子才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而且这样即使找不到兵符,三皇子也不会有事的。” 
“啊?为什么要做像种花草这样无聊的事?”韩越风和赵维之不约而同地问。 
“这个我知道。”韩月叫道。 
“你知道?”韩越风怀疑地问。 
“当然,以三皇子这样身份的人种花草可以显出他胸无大志,这样自然大皇子不会怀疑他了。”韩月得意地道。 
苏少云笑了,赞道:“聪明,不过你说漏了一点。” 
“说漏什么?”韩月不解地问。 
“种花草虽是一件看似无聊的事,但是其实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的。” 
“算了,我可没有公子那样的境界。”韩月耸肩道。 
大厅上的人都笑了。 
赵维之望着苏少云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一丝光芒,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他感叹地对韩越风道:“越风兄真是幸运,居然有像少云这样机智的人帮你。” 
听出他语气有些奇怪,韩越风心中忽然有一丝不安,但他也说不出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只好笑道:“哪里。” 
再坐了一会儿,韩越风便和苏少云等人离开了维王府。 
望着韩越风的马车在街尾消失不见,赵维之自言自语道:“如此人物,若能得到手,必然有利于我统一天下。” 
 
按照苏少云说的计划,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赵维之先是邀赵杰壬去打猎,然后假装说三兄弟一起去更好,引赵杰壬去邀赵于滨,本来就喜欢打猎的赵于滨一口答应了。 
在打猎回来的路上,赵维之一行人被他安排的人抢劫了,看到手下给自己的眼神,他知道兵符已经到手,他忍住心中的狂喜,为了让自己更加不被怀疑,他还故意受伤了。 
兵符成功到手后,赵维之命人暗中散播谣言,谣传赵于滨失了兵符,赵祖平大怒,原本他便有意削弱赵于滨的兵权,于是趁此大好良机将赵于滨的兵权收归自己掌握,而赵于滨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听完韩日报告事情的经过,韩越风对苏少云道:“我们得小心赵维之这人。” 
“为什么?”苏少云不解。 
“我的直觉觉得他也许比我想象中要精明与攻于心计,须提防他。”韩越风担忧地道。 
“直觉吗?”苏少云沉吟,“我知道了。” 
“但愿一切可以顺利进行,我们可以安全回到韩国。”韩越风叹道。 
“希望吧。” 
但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愿?若是一切都尽如人愿,也许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出人意外的事了? 
突变 
没了兵权的赵于滨是不足为患的,所以赵王理所当然地立了赵维之为太子,还吩咐赵维之负责和韩国联合之事。 
这日,赵维之亲自来到驿站找韩越风。 
“越风,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联合之事的?”赵维之道。 
“那不知维之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韩越风问。 
“我当然十分赞成这事,这对我们两国都是有利的,为什么要反对?难道你不赞成?”赵维之奇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韩越风为难地道,“站在我个人立场,我当然希望两国联合,但是若是按我大皇兄的意图,就……” 
“你大皇兄的意图?” 
“我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我大哥,若是皇兄继位,那么……,唉,这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韩越风似乎有口难言。 
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的赵维之有点着急地道:“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嘛?” 
“那我就告诉你吧,”韩越风下定决心道,“没错,两国联合对我们双方有利,可是我皇兄打算利用这次联合取得你们的信任,然后借口说去攻打你们的邻国雷国,但实际上却是想趁你们没有防备攻打你们,所以……” 
韩越风用一种“你明白啦”的眼神望着赵维之。 
赵维之十分震惊,“想不到你皇兄会有这样的阴谋,可是……”赵维之怀疑地望着韩越风,“可是这样不是对你们韩国有利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韩越风假装心有不甘地道:“你要知道,我尽心尽力韩国做了那么多,而且我同样是父皇的儿子,按功劳这皇位是我的,可是父皇却偏心有意把皇位传给大哥,你叫我怎么服,若是这次大哥的阴谋成功,那么父皇肯定会趁机将皇位传给大哥,那么我就没有希望了,所以……” 
“原来这样。” 
想了一下,赵维之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事,我一定会将这事告诉父皇的,看来这次联合是没望的了,唉,父皇还一直盼望能够成功呢?” 
韩越风叹气,“那也是没办法的,我打算后天就离开回韩国了。” 
“那么快?”赵维之十分惊讶。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我想回国争取一些大臣的支持,看是否能够挽回劣势?” 
“这样啊,那我也不好留你了,我会来送行的。” 
赵维之表面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赵维之离开后,韩越风对苏少云道:“我真的担心赵维之不会让我们就这样离开。” 
“你想暗中离开吗?”苏少云问。 
“嗯,我打算今天晚上就离开。” 
“那也好。” 
于是韩越风吩咐韩日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晚上离开赵国。 
 
当晚,韩越风等人悄悄地离开了驿站,但是才刚出了城门,就被一队军马拦住,在火把的照耀下,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赵维之。 
见状,韩越风只能叹息。 
“越风兄为什么不告而别?”马上的赵维之问,“我还打算后天帮你举行送别宴呢?” 
“多谢了。”韩越风面无表情地道,“大家都是聪明人,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你想怎样才让我们离开?” 
“爽快!”赵维之道,“你是韩国的三皇子,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不见得。”韩越风冷哼。 
赵维之看了苏少云一眼,“我只是想少云留下。” 
“为什么要留下公子?”苏月气愤地道。 
赵维之笑了笑,“你们公子如此有谋略,留下他,无疑是如虎添翼,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留下他?” 
“小人,枉我们公子还如此帮你!” 
赵维之不以为意,“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们公子的。” 
苏月还想说什么,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苏少云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哪里?”赵维之奇道。 
“回去驿站休息,这样明天才有精神上路。”苏少云理所当然地道。 
“你答应留下来吗?”赵维之期盼地道。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苏少云苦笑。 
赵维之沉默。 
 
韩越风他们也不理他,径自回驿站了。 
忽明忽暗的照在赵维之没有表情的脸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驿站 
“也许我们不应该帮赵维之的,我真是低估他了。”韩越风道。 
苏少云不作声。 
韩越风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真的要留下?” 
“不然能怎样?” 
韩越风沉默。 
“不用担心,你先回韩国吧,我会想办法离开的。”苏少云安慰他。 
韩越风将他抱入怀,扶着他的秀发,“我不应该把你带来赵国的。” 
苏少云轻笑,“世事并不是可以预料的。” 
静默了好久,苏少云心中也挣扎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他抬起头,用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韩越风,道:“今夜,你可否抱我?” 
韩越风讶然,“你是说?” 
苏少云略带羞涩地点头。 
“为什么?” 
“没什么,我怕我会忘记你,所以我要将你牢牢记住。” 
离别方知相思苦,乍然的别离,让苏少云意识到自己心中隐藏的爱,他不懂得爱人,因为他从来没爱过人,但是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身为男子的韩越风。 
好久,韩越风才抱起苏少云,将他抱到床边轻轻放下,然后自己也上了床,看着满脸红晕的苏少云,伸手拂开他颊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第一次会痛的,你忍忍。” 
苏少云低笑,“温柔点啊,我的情人。” 
被他醉人的笑迷了心神,韩越风不再说话,低下头去,俯首吻住他诱人的小嘴,手则摩挲着他光滑洁白的下巴,接着将头埋进他纤细的颈间,在晶莹如玉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的吻痕。 
韩越风的双手往下移,拉开苏少云的衣襟,抚上他胸前白皙无瑕的肌肤。 
“你真好摸……”无瑕的肌肤像丝缎般柔滑得不可思议。 
对于他的碰触,苏少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任由韩越风的吻为他带来炙人心坎的热度。 
“你身上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了。” 韩越风低笑道,以更火热的双唇吻住他,引起他的低吟。 
苏少云只觉得他的热吻好似带了电一般,自尾端渗入脊髓,愉悦的感觉充斥着大脑的每一个部分。 
慢慢地,炙热的吻蔓延至苏少云的下腹间,往下滑落至大腿内。 
他闭上双眼,颤抖着身体,配合着韩越风的动作,感受他的存在,体内的火热告诉了他韩越风的紧绷。 
韩越风吻着苏少云的唇,吻去他因为疼痛而不自觉渗出的泪珠,使他渐渐忘记痛楚。 
随着疼痛的减轻 ,苏少云缓缓移动下肢,随即听见韩越风的喘息。 
苏少云逸出愉悦的轻吟,身体紧贴着韩越风的身躯,配合着他快速的摆动。 
许久许久之后,韩越风止住喘息,低头看向怀里的苏少云,他早已沉沉睡去,泛着红晕的脸上有着疲惫及安心的微笑。 
韩越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纤细的身子揽近自己的胸膛,将头埋进秀发中,闻着他好闻的味道。 
 
苏少云睁开眼睛,看见韩越风正定定地瞧着自己。 
“你没睡?” 
“睡不着,也不想睡?你还好吧?”韩越风温柔地问。 
身体有些疼痛,也有些怪异,苏少云点点头。 
看看微亮的窗外,他道:“你要准备起程了。” 
韩越风没有说话,将他抱进叫韩日、韩月抬进来的冒着丝丝热气沐浴桶中,仔细帮他洗干净身子,然后穿好衣服。 
苏少云也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他的服侍。 
韩越风接着也净了身,穿上衣服后,抱着苏少云出了房间,来到驿站外。 
驿站外,赵维之正站在那里,看到韩越风抱着苏少云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韩越风看也不看他,将苏少云放下地,让苏月、苏日扶着,吩咐道:“要好好服侍公子。” 
“是,主子。”两姐妹忍住涌上心头的悲伤道。 
仿佛没有看见赵维之站在一旁,韩越风低头深深吻住苏少云,苏少云一声叹息,伸出双手搂住他的颈项。 
良久,韩越风才放开苏少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嗯,路上小心。”苏少云道。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韩越风头也不回地上马扬尘而去。 
韩日、韩月对苏少云说了声“公子保重!”也跟飞奔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苏少云轻叹,回头对苏日、苏月道:“我们进去吧。” 
至此至终被忽略的赵维之一把拉住苏少云,“你去哪里?” 
“收拾东西去你的维王府。”苏少云漠然地道。 
闻言,赵维之放开手,然后又抓住苏少云的手臂。 
“三皇子还有什么事?” 
“你和韩越风是什么关系?”赵维之终于忍不住问。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关系。” 
“你们是情人?” 
苏少云不回答。 
看着眼睛富有神采,嘴角带着淡然,脖子上隐约还留着吻痕的苏少云,赵维之觉得他相貌虽平凡,但却让人有一种想占有他的冲动。 
他将苏少云扯进怀中,低头贴着他耳边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如此吸引人的。” 
苏少云心下厌恶,别过头,不带感情地道:“你若想我真心帮助你,那么请你尊重我。” 
赵维之顿时身子一僵,苏少云挣开他怀抱,和苏月她们走进驿站。 
赵维之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瞪着他的背影,“我一定要得到你。” 
情伤 
苏少云住进维王府已有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赵维之待他如上宾,也不限制他的行动,在他弹琴时,有时也会在一旁静静听着。 
虽然日子过得算是悠闲,可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苏少云不禁苦笑,因为心中有了爱,所以有了思念,有了忧愁,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而且同时他发现赵维之似乎对自己有了欲望,这事令他烦心不已。 
 
这日,苏少云坐在庭院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公子,你不开心?”苏日听出他似乎无心弹琴,于是便问道。 
“公子定然是想念着主子,他怎么会开心?”苏月噘着嘴巴道。 
苏日朝她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 
苏月有些不满地道:“我又没说错。” 
苏日正想说些什么,苏少云制止她,朝苏月道:“我确实想着越风。” 
苏月叹气,过了一会儿恨恨地道:“都是那个赵维之不好!恩将仇报!哼!小人!” 
“你说谁是小人?”忽然有人冷冷地道。 
三人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赵维之。 
苏月倔强地别过头,不作声。 
“不知死活的丫头!”赵维之道。 
“有什么事?”苏少云抬头问。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赵维之不太高兴地道。 
“有烦心事?”苏少云不理他继续问。 
“没有,若真的有,那都是因为你。”赵维之目光炯炯地道。 
避开他的眼光,苏少云道:“是吗?我弹奏一曲让你静心,如何?” 
他虽然是问赵维之,但是也不等他回答,就拨弄琴弦弹奏起来。 
起初,赵维之脸上还带着不悦,但渐渐平静下来,最后一片安详。 
一曲既罢,周围一片宁静。 
过了一会儿,赵维之才问:“如何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你想彻底瓦解大皇子的势力?”苏少云猜测。 
赵维之眼中露出赞赏,道:“大哥虽然没了兵权,但依然有些大臣支持他,他时刻想着如何把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想了一会儿,苏少云才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弱点,那些大臣也是人,自然会有弱点,他们也许有不见得人的事,也许做过什么亏心事,总之就是有把柄可以让你捉,即使有些没有,也只是小数,只要你有了他们的把柄,还怕他们不听命于你。” 
听完后,赵维之没有任何表示,过了一会,道:“我走了。” 
“嗯。”苏少云应了声。 
赵维之站起身,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而去。 
苏月朝着赵维之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回头问苏少云:“公子,你为什么要帮他?” 
“赵维之并不蠢,若是我不真心帮他,我们就会有麻烦。”苏少云无奈地道。 
苏月无语。 
苏日道:“我第一次见赵维之时,还觉得他是一个谦谦君子,但是自从他成为太子就一心想着……” 
苏日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屁!”苏月骂了一声,“什么君子,小人才是!” 
“每一个人都有欲望,关键只是是否能驾奴自己的欲望,赵维之是一个有大志的人,成了太子,自然会想干一番大业,而且人或多或少总会变的,并不能说他什么的。”苏少云道。 
“公子你太善良了。” 
苏少云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一首讲关于人的贪欲的歌,叫做《十不足》,我唱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啊!”两姐妹高兴地道,“我们听公子弹琴就听得多,可是还没听过公子唱歌哩。” 
苏少云微笑,清清喉咙,唱道:“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娇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十来个,有钱没钱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低; 
一攀攀到阔佬位,每日思慕做皇帝;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下象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刚放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听苏少云唱完,苏月叫道:“天啊!这人真是贪得无厌啊!” 
苏日也点头赞同。 
苏少云叹息,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事知足能常乐,但是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呢? 
 
这日,苏少云正在午睡。 
“公子!公子!”苏月一边大叫,一边冲进来。 
“嘘!”苏日一边示意她不要大叫,一边指指正在榻上睡觉的苏少云。 
苏月伸伸舌头。 
因为她的大叫,苏少云已经醒过来,他坐起身,问:“什么事?” 
苏月上前道:“公子,我刚才听说那个赵维之带回了一个韩国人,听说是大皇子送给赵维之的美人。” 
“大皇子?你说的是韩熹?”苏日问。 
苏月猛点头。 
苏少云感到奇怪,“那知道那美人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来由的苏少云忽然想到韩凡林。 
果然苏月道:“好像叫韩凡林。” 
“果然是他!” 
“公子认识他?”苏月奇怪地问。 
苏少云点头,又问:“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我听说被赵维之带到房间去了。” 
“房间?”苏少云皱眉,在房间里能有什么好做的,自然就是做爱。 
想了一下,苏少云转身走出房间。 
“公子,你要去哪里?” 
“去找韩凡林。” 
“可是刚才苏月说他被赵维之带到房间去了,公子你现在去,岂不……”苏日说不下去。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去的。”苏少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苏日两姐妹只好跟在他后面。 
 
刚走近赵维之的房间,苏少云就听见里面传出压抑的呻吟声,似乎里面情意正浓。 
苏少云霎时间脸红了,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他伸手一推,门就被他推开了。 
房间里,衣服扔了一地,全身赤裸的韩凡林被半裸的赵维之压在身下,赵维之正低头粗暴地吻着韩凡林的胸膛。 
对于苏少云的突然闯入,床上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韩凡林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少云,而赵维之则是因为一个月来对着苏少云,虽对他有意,但是又不想强逼他,今天忽然韩熹叫人送来韩凡林,不知怎么的,看到韩凡林,他突然想到韩越风,心中恨苏少云心里的人是他,于是不由分说,准备将积压了一个多月的情欲发泄在韩凡林身上,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正当自己情欲高涨时,苏少云却忽然闯了进来,顿时觉得尴尬。 
赵维之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放开韩凡林,有点不知所措地问:“你来干什么?” 
苏少云别过头,不看他们,道:“我听说你带回了一个韩国人,一时好奇跑来看看而已,对不起,打扰你的好事了。” 
说完苏少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赵维之叫住他。 
苏少云面向外面,站在房间外不动。 
赵维之下了床,穿好衣服,来到他身旁。 
“你……”说了一个你字,赵维之就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什么,大声问:“你以为我把韩越风捉回来,是不是?” 
“不是。”苏少云低下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你相信我?” 
“是的。” 
赵维之伸手抱住他,苏少云虽然抗拒,但也没有推开他。 
“我想把他带到我那边住,行不行?”苏少云轻声问。 
赵维之神色复杂地望着苏少云很久,说了句:“随你喜欢吧。”就放开他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苏少云转身望着床上依然赤裸的韩凡林,道:“穿上衣服吧。” 
韩凡林似乎现在才从苏少云在维王府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他恶声恶气地道:“多管闲事,坏了我的事。” 
“喂!”苏月正想骂他,苏少云用眼神示意她别作声,苏月只好闭嘴。 
“你以为赵维之是韩岳平。”苏少云道。 
“我的事你少管。” 
“你这人太那个了吧,要不是公子进来,你早就被赵维之那个了,还在那里拽什么拽。”苏月终于忍不住。 
“哼!这正是我喜欢的。”韩凡林不领情,口不对心地道。 
“喜欢吗?”苏少云轻道,“可是你为什么在心里悲伤,不快乐呢?” 
韩凡林呆住了。 
苏少云不再理他,叫苏日帮他穿上衣服,也不管韩凡林是否会跟着来,对苏月她们道:“走吧。” 
走出赵维之所住的卫英楼,苏月偷偷回头一看,然后回头惊讶地对苏少云道:“公子,他居然跟着来了。” 
听到苏月的话,苏少云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韩凡林和苏少云住在一起已经五天了,在这五天里,韩凡林一句话也没说过,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有在听苏少云弹琴时,脸上才会有类似迷惘的表情。 
他那样子,连苏月、苏日也知道他心中有事,所以也不打扰他。 
这天,苏少云刚弹完琴,韩凡林忽然有点迟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韩越风呢?他不要你了吗?” 
苏少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会忽然开口说话,正想回答,一旁的苏月哼道:“我们主子才不会不要公子,我看你才是被大皇子抛弃,一开口就尽没好话。” 
“苏月!”苏少云警告地道。 
韩凡林黯然,泪水不自觉滑出眼眶,凄然地道:“是啊,我是被抛弃,他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我以为他会有一天给予我注视,但是六年了,他依然可以将我毫不犹豫地送给任何人。” 
看到他流泪,苏月心下愧疚,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有意的。” 
韩凡林不在意地摇摇头,接过苏少云递过来的手帕拭去泪水,问:“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少云简略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听完后,韩凡林道:“我就看得出赵维之对你有情,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直留在这里,我看他也不差。” 
苏少云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在韩熹第一次将你送人时,毅然离开他。” 
韩凡林沉默无语。 
苏少云望着风中摇曳的柳枝,道:“你知道吗?没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是不会让你哭的,不要把时间花在一个不在乎你的人身上,你可以做一个更好的人,确信自己可以遇到一个懂得珍惜自己的人,即使遇不到,也要学会爱自己,学会放开。” 
“爱自己?”韩凡林低喃。 
“即使没人爱你,你也要爱自己。” 
说完,苏少云带着苏日、苏月离开了,留下韩凡林独自坐在那里出神。 
 
“公子,他不会有事吧?”苏日有点担心地问。 
“不会的。”苏少云道。 
抬头望着蓝天,苏少云忽然想起韩越风,不禁叹息: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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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脱 
夜凉如水,在半醒半梦间,苏少云发现自己置身于图画般的山林间,极目远望,不远处出现了一,竹藤茅舍,一道瀑布从天而降,飞珠溅玉,灿烂如银,瀑布自半空中倒挂而下泄入湖中,水声并不震耳,反而如鸣琴奏玉,听来但觉神清气爽。 
风声中似乎隐隐有丝竹声传来,衬着潺潺的流水声,使这山林看来更平和而安详。 
自己在发梦吗?苏少云心中疑惑,信步朝那屋舍走去,才刚走近,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掠过,定眼一看,那团白色的东西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可爱雪貂,它正蹲在地上歪着头看着苏少云。 
苏少云正想走过去摸一下那雪貂,忽然远处传来呼唤,随着呼唤声,翠竹丛中转出一名白衣美男子,苏少云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那人竟然就是原来面貌的自己,但是他仿佛看不到自己,直直地经过自己面前,然后抱起那只雪貂,径自回那屋舍。 
伏在他肩上的雪貂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盯着苏少云,苏少云想叫住那个亦幻亦真的自己,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一惊之下,眼前的一切全消失了。 
 
苏少云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四周,熟悉的摆设,让他知道自己还在维王府里,原来只是一场梦。 
但是为什么会发这样奇异的梦?他百思不得其解。 
望望窗外,月色朦胧,大约是下半夜了,苏少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于是下了床,披上外衣走出房间。 
站在庭院中,望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月亮,苏少云只觉得思绪万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又站了一会儿,忽然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讶然道:“是你!” 
来的人是赵维之,他走到苏少云跟前,问:“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好像是我问你才对?”苏少云扬眉道。 
“我睡不着,突然想来看看你,所以就走过来了,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赵维之关心地问。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有些心烦,所以出来走走而已。” 
“什么梦?” 
“我梦见我自己与一只雪貂。” 
“啊?还真是怪梦!”赵维之失笑。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少云问:“大皇子的事解决了吗?” 
“嗯。” 
又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气氛有些怪,苏少云道:“我要回去睡了。” 
“再陪我聊一下吧。” 
“那好吧。”苏少云站定,“你要聊什么?” 
“唔,”赵维之想了一会,“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 
“我的事?你不是已经叫人查得一清二楚了吗?”苏少云带点调侃地道。 
赵维之脸红了红,幸亏月色朦胧,看的不是很清楚,“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已经都知道了,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你连话都不愿跟我说吗?”赵维之脸色难看地问。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苏少云奇怪地问。 
“若是没那个意思,那你为什么我叫你说一些你的事给我听你都不愿。” 
“你……” 
苏少云想说“不可理喻”,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住,道:“你心情不好,我就不烦着你了。” 
说完,举步就想走,赵维之用力一拉,苏少云被他这样突然一拉,整个人跌入他怀中,赵维之趁势搂紧他。 
“你放开我!”苏少云有点气急败坏地道。 
赵维之低下头,将热气呼在他脸上,“放开你?我也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吸引我?你没有倾城的容颜,可是为什么我就是对你有欲望,你能告诉我吗?” 
赵维之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上苏少云的脸。 
苏少云别开头,避开他的碰触。 
见状,赵维之叹了一口气,倾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随即放开他。 
苏少云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赵维之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哦,你也早点睡吧。”苏少云本能地回答。 
赵维之回过头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看了苏少云一眼就离开了。 
朦胧的月色照在苏少云忧虑的脸上,只见他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写什么,忽然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头望了望天空,心情愉快地回房睡觉了。 
 
这日,赵维之从皇宫回来,一进大门,就发觉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氛,他心下奇怪,走了几步,忽然明白怪异感从何而来,那就是府里一片静寂,死气沉沉的。 
“来人啊?”他大叫。 
没人回应。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赵维之回头一看,发现跟着自己去皇宫的随从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赵维之大声问。 
其中一个随从脸色苍白地道:“禀……禀……告太子,府里的人全部都不省人事。” 
“你说什么?”赵维之大惊失色。 
那随从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府……府里的人全……全昏倒了。” 
赵维之正想大骂,突然他想到一件事,脸色大变,冲向苏少云住的地方。 
赵维之一脚踢开房门,然后他呆住了。 
房间里,苏少云踪影全无,苏日、苏月却被人五花大绑,口中塞了一块布,她们看到赵维之,立即大叫,无奈口中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赵维之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解了苏日身上的绳索,掏出她口中的布,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公子呢?” 
苏日一边流着泪,一边喘着气道:“公子被人捉走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 
苏日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那他们有什么特征?” 
苏日摇头,赵维之用力摇着她肩膀,“一定有的!你想清楚一点!” 
“啊!我想到了!那些人腰间系着一块写着‘滨王府’的腰牌!”苏日大叫道。 
“滨王府?”赵维之危险地眯起眼睛,放开了苏日,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被削了兵权的赵于滨,终日闲在家中,这日他正在心烦气闷,下人进来禀报:“禀大皇子,有人送了一封信来。” 
“信?什么信?”赵于滨狐疑,“拿过来我看一下。” 
从下人手中接过信,赵于滨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着: 
 
若想取回你被人盗取的兵符,只要捉住赵维之府上的苏少云,就能取回兵符。 
 
赵于滨正在狐疑这封信什么人送过来的以及信上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 
“发生了什么事?”赵于滨一边随手把手上的信交给下人,一边往外走看看发生什么事。 
他才刚走到大厅门口,就看见赵维之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赵于滨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被赵维之一手揪住衣领,恶狠狠地问:“快点把少云交出来!” 
“你说的是苏少云?”赵于滨因为刚才看过那封信,所以很自然就问出来。 
“果然是你!你把少云藏到哪里?”赵维之质问。 
“你发什么神经?快点放开我!” 
“想我放开你,就把少云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于滨一边掰开赵维之的手,,一边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赵维之冷笑,“你捉住少云,不过是想逼我把兵符叫还给你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 
赵于滨一愣,“原来兵符是被你盗去的!好啊,原来那些所谓的强盗是你的人!”赵于滨气愤地道。 
赵维之心中暗叫糟糕,竟然一时心急说漏嘴,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依然揪住赵于滨逼问苏少云的下落。 
赵于滨心有不甘就这样让赵维之得到太子之位,口没遮拦地道:“是啊,苏少云是在我手上,要想救他,拿兵符来换!” 
“你!”赵维之气得一拳揍在他脸上,顿时赵于滨脸上出现了瘀痕。 
“你竟然打我!”赵于滨吃惊地道。 
“你再不交出少云,我不但打你,还放火烧了你的滨王府!”赵维之威胁道。 
“你们全都瞎了吗?还不赶快上来帮我!”赵于滨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下人道。 
“谁敢上来!” 
被赵维之凌厉的眼神一望,加上碍于他的身份,那些人顿时动也不敢动。 
“你们这些饭桶!”赵于滨破口大骂。 
看见赵维之又想一拳揍过来,赵于滨大叫:“我没有捉什么苏少云,我今天才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信不信由你?” 
“你想骗我?”赵维之冷哼。 
“那个……太子……”拿着信的下人颤抖地道。 
“什么事?”赵维之喝道。 
那人吓得连话都说出,一惊之下,将手上的信递到给赵维之面前,“这是……是刚才有人送过……来的。” 
赵维之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然后脸色变了。 
赵于滨趁机从他手中挣脱了。 
赵维之因为苏少云的失踪才一时乱了方寸,当他一看到那封信,静下心一想,霎时明白中计,急急忙忙往外走。 
见状,赵于滨一手扯住他,“快点把兵符还给我!” 
赵维之用力甩开他,继续往外走,但赵于滨岂能罢休,追上两步,硬是要他交还兵符,结果两人难看地扭打在一起,一旁的人谁也不敢上前拉开他们,虽觉得有点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只好站在一旁忍住笑。 
 
等赵维之终于摆脱赵于滨冲回维王府时,昏迷的人早已苏醒,但苏日、苏月早已连影都没了,气得他七窍生烟。 
 
离赵都城昊都二十里有一个小城吴县,此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四个人,两名留着胡须的书生和两名书童。 
“公子,你知不知道?那个赵维之一听到你被赵于滨抓了,就怒气冲冲地冲去救你了。”其中一名书童笑道。 
“魅力真大!”一名书生对另外的一名道。 
这四人就是逃脱的苏少云等人。 
对于韩凡林的取笑,苏少云叹息,“虽然赵维之待我不错,但是心不在那里,留下也是对不起他。” 
“可是,公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假装你被赵于滨捉走了?”苏日问。 
“这正是我佩服你家公子的地方,”韩凡林笑道,“之所以要假装被赵于滨捉走,一来是为了赢得更多的时间逃走,二来让赵于滨知道兵符在赵维之手上,定然不会罢休,那么赵维之就得应付他的纠缠,无暇顾及追赶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安全离开赵国。少云,我说得对不对?” 
苏少云微笑着点点头。 
“公子,我们越来越崇拜你了!怎么办?”苏日、苏月齐道。 
“你们这两个丫头!” 
明争暗斗 
韩越风和韩日他们顺利地回到韩国,因为联合之事失败,韩腾为此责备了韩越风一顿。 
韩越风也不在意,见完韩腾后就回越王府了。 
※※※z※※y※※z※※z※※※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韩越风想到远在赵国的苏少云,心里不禁一痛,本来他无意争取太子之位,但是现在计划不得不改变了。 
他想了一下,叫道:“韩日。” 
坐在马车外的韩日将头伸进来,问:“主子,有什么事?” 
韩越风在他耳边轻声说一阵,韩日道:“知道了,我现在立即去办。” 
“嗯。” 
韩日下了马车,眨眼间便消失在街上。 
韩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问什么,驾着马车回越王府了。 
 
韩腾的妃嫔中,最受宠的是昭姬,基本上空闲的时候韩腾都会跟昭姬在一起。 
这天,韩腾去上早朝了,昭姬继续睡了半个时辰后也起床了。 
她唤婢女过来帮她梳洗,婢女一边替昭姬梳头,一边道:“娘娘,刚才三皇子派人送来了一盒珍珠,说是特意从赵国带回来送给娘娘的。” 
“我知道了。”昭姬平淡地道。 
等婢女退了出去后,昭姬拿起一旁的珍珠盒子,打开倒出里面的珍珠,然后拿起一支金钗撬开盒子底部,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昭姬打开纸条看了几眼,然后把纸条放到小火炉烧了,看着那渐渐变成灰烬的纸条,昭姬面上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韩腾下了朝后,气冲冲地回到昭姬的寝宫。 
“怎么啦,皇上?”昭姬关心地问。 
“还不是为了立太子之事。”韩腾一边坐下来,一边道。 
“皇上不是已经决定立大皇子做太子了吗?为什么还如此烦恼?” 
“不要说那不长进的儿子了,寡人迟早被他气死。”韩腾生气地道。 
“大皇子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吗?”昭姬不动声色地问。 
“我今天宣布立他为太子,谁知道大臣纷纷反对。” 
“原来皇上气的是这个。”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那些反对的大臣说那逆子在暗地里做一些不见得人的勾当。”韩腾痛心地道,“我本来都不相信,但大臣们拿出的证据却不得不让我相信,那逆子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昭姬倒了一杯茶给韩腾,安抚道:“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还有二皇子嘛。” 
“现在只能是寄希望于平儿了。”韩腾叹气。 
昭姬笑了笑,“我弹奏一曲让皇上你静静心如何?” 
“嗯。” 
韩腾闭上眼睛,静静听着悦耳的琴声。 
 
越王府 
“主子,二皇子来访。”韩德话音刚落,韩岳平就哈哈大笑地走了进来。 
“二哥为什么那么高兴?”韩越风一边起身迎接,一边笑着问。 
“三弟,你今天没上朝真是可惜啊!”韩岳平拍着韩越风的肩膀道。 
“哦?有什么可惜的?”韩越风挑着眉问。 
“你知道吗?今天大哥栽了个大跟斗,我看他别想父皇会把太子之位传给他了。” 
“什么大跟斗?”韩越风好奇地问。 
“今天父皇宣布把太子之位传给大哥,谁知道有些大臣举报大哥在暗地里做一些不法勾当,气得父皇半死,还没等到退朝,就拂袖而去。哈哈!这次太子之位还不归我!?”韩岳平忘形地道。 
“那就恭喜二哥了。”韩越风恭维地道。 
韩岳平又笑了一阵,道:“为了确保万一,三弟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二哥,你放心,我不会不记得的。” 
“那就好,等我将来做了皇帝,我不会忘记三弟的功劳的!” 
越想越得意,韩岳平不禁又笑出声。 
一旁的韩越风也陪着他笑。 
 
送走了韩岳平后,韩越风立刻止住笑容,若有若无地冷哼一声。 
他身边的韩日有点不解地问:“主子,你为什么要我把大皇子的暗地里的勾当告诉那些支持二皇子的大臣,这样不是帮了二皇子吗?” 
“我这样做并不是帮二哥,而是有目的的。”韩越风道。 
“目的?什么目的?可以告诉小的吗?” 
“大哥比二哥精明,所以我不能让大哥成为太子。” 
“可是,主子你不是一直都不重视那太子之位的吗?”韩日不解地问。 
“我现在之所以重视太子之位,因为我要借助韩国的兵马?” 
韩日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个明白,韩越风道:“你和韩月替我将这些信送给这名单上的人。” 
说完,韩越风从怀中掏出一叠东西递给韩日。 
韩日接过后,领命而去。 
韩越风定定地望着泛着水纹的湖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韩岳平连续几天一大早就来向韩腾请安。 
这天,韩岳平又来到韩腾的寝宫外,门外的宫女说韩腾还没起床,他只好站在门外的等候。 
过了一会儿,“吱”的一声,门开了,韩岳平以为韩腾已经起床,连忙整好衣冠正想行礼,他才刚低下头,忽然听到一阵娇笑,有一把清脆的声音道:“二皇子,是我呀,不是你父皇。” 
韩岳平抬头一看,呆住了,只见千娇百媚的昭姬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韩岳平本身就是好色之人,他一早知道昭姬的美但是却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见过她,这时如此美丽的人儿正站在自己面前,怎不叫他神魂颠倒。 
正当他看得差点流口水时,突然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韩岳平立刻惊醒,抬头一看,韩腾满面怒容地看着自己,顿时惊得他一身冷汗,立即垂下头,恭敬地道:“儿臣向父皇请安。” 
“嗯。”韩腾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上朝了。 
韩岳平连忙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回头一看,昭姬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目光流盼,情意绵绵,看得韩岳平魂飘天外,若不是顾忌韩腾在,恐怕他早已冲过去抱住昭姬了。 
韩岳平三步一回头地跟着韩腾离开了。 
 
自那天之后,韩岳平就得了相思病,去向韩腾请安更勤快了,目的只为见那昭姬一面,但韩腾似乎也知道韩岳平的目的,于是吩咐韩岳平不用来给他请安了,为此韩岳平变得失魂落魄的。 
 
韩熹自从那次丑事被扬了出来,就被韩腾禁足在家中面壁思过。 
这日,他正在后花园散步,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块石头,打中他的后脑,气得他呱呱大叫。 
韩熹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捡起那块石头,正想拿来出气,忽然瞥见石头上绑着一块写着字的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一看,看完他就奇奇怪怪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仆人以为他被石头砸傻了,纷纷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瞧着他。 
 
听完韩日的报告,韩越风嘴边露出一丝笑容,“鱼儿已经上钩了。” 
韩日、韩月对望一眼,都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这时韩德来禀报:“主子,二皇子来访。” 
“知道了。” 
 
韩越风来到大厅,看见韩岳平正出神地坐在椅子上,连自己进来都不知道。 
韩越风连续叫了他几声,韩岳平才回过神来。 
“二哥,你没事吧?” 
韩岳平摇头。 
“那你为什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为太子的事?” 
“唉!”韩岳平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二哥有什么事尽管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韩越风关心地道。 
“我,我……”韩岳平“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道:“我想得到昭姬!” 
“昭姬?”韩越风诧异,“她不是父皇宠妃吗?二哥你怎么会?” 
“我那天就这么近距离看到了她,然后就迷上了她,我也不想的。”韩岳平苦恼地道,“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她,但是父皇又不让我随便进宫,你叫我怎么办?” 
“这个?”韩越风十分为难地道:“我恐怕也帮不了你,毕竟父皇也十分喜欢昭姬,他不会因为你喜欢就会把昭姬赐给你的。” 
“这个我也知道。” 
“也许大哥能帮你。”韩越风建议道。 
“他怎会帮我?”韩岳平嗤道。 
“二哥,如果叫你在太子之位和昭姬之间选一个,你会怎样选择?”韩越风严肃地问。 
“这个?”韩岳平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抬头道:“我会选择昭姬。” 
“二哥你爱美人不爱江山?” 
“是的。” 
“那就行了,大哥是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人,你跟他合作的话,就不会有矛盾。” 
“你是说叫我帮大哥夺得太子之位?”韩岳平不确定地问。 
韩越风点头。 
“可是?怎么帮?而且这跟我要得到昭姬有什么关系?” 
“怎么帮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跟大哥商量一下,为了太子之位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得到昭姬的。”韩越风信心满满地道。 
“真的吗?”韩岳平半信半疑。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大哥试一下,要是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那好吧。” 
 
韩岳平刚走进熹王府,就看见韩熹已经笑吟吟地坐在厅中等着自己了。 
他不确定地问:“大哥,你似乎料到我会来?” 
韩熹点头,“这个当然,我虽然在家面壁思过,但是朝中的事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也知道你的来意。” 
“既然这样,我就直接说了,你有办法让我得到昭姬吗?”韩岳平坐下来问。 
“有,不过就看二弟你有没有胆量?”韩熹阴沉地道。 
“胆量?”韩岳平不明白。 
韩熹斥退左右的人,低声道:“父皇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也是时候退位了。” 
韩岳平吃惊地道:“大哥,你……,你想篡位!?” 
韩熹慢慢地点点头,“只要你和我合作,必然能够成功逼父皇退位,到时我做我的皇帝,你要你你的昭姬。” 
“这是大逆不道的事?这样不太好吧?”韩岳平迟疑。 
“我们只是逼父皇退位,又不是杀了他?难道你不想得到娇滴滴的昭姬吗?”韩熹利诱。 
“这?”韩岳平沉吟,“让我想想吧。” 
韩熹也不催他,坐在一旁喝茶。 
韩岳平想了很久,终于咬牙道:“好!” 
于是两人便商量如何逼韩腾退位。 
 
半个月后,韩熹、韩岳平意图篡位,但被韩越风带领众将军及时将他们擒获,才可以避免一场变乱,韩腾因此得了重病,在朝中大臣的一致推荐和压力下,无可奈何地将帝位传给韩越风。 
 
望着帝位上显得十分憔悴的韩腾,韩越风想的只是苏少云。 
他在心中默默地道:少云,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了! 
 
深谋远虑 
韩日、韩月都不明白为何韩越风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帝位,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无意得到这个帝位,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韩越风心中的打算。 
韩越风用计取得帝位,是因为他想借助韩国的兵力向赵国施压,逼赵维之交出苏少云,你问为什么不回唐国借兵攻打赵国,那是因为他清楚知道论兵力,唐国是比不上韩国的,所以他只能先取得韩国的皇位,然后利用一国之君的权力起兵攻打赵国,逼赵维之交人。 
 
韩越风成为韩王半个月后 
这日,他正想宣布攻打赵国,突然探子回报说夏国和苏国暗中联合,趁韩国刚刚换了国君约定一齐出兵攻打韩国,现在已经逼近韩国边境。 
听完探子的回报,韩越风不禁眉头紧皱。 
“苏国和夏国还真会挑时间,居然在这个时候来进犯韩国,这下怎样才能退敌?”韩越风一边思考,一边踱着方步。 
过了很久,韩越风站定,吩咐韩日、韩月召集所有大臣立即进宫,商量如何应付苏国和夏国。 
望着韩日他们的背影,韩越风叹气:希望这次可以成功击退两国军队,解决这次危机吧,可是这样一来,韩国也会损失严重,少云就得另外想别的方法去营救了。 
唉!少云,你还好吗? 
 
这日,苏少云他们安全地出了赵国边境,他们弄去脸上的化妆,换回合身的衣服,正想转向向韩国进发,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苏少云皱皱眉头,牵开车帘,对外面的苏日道:“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公子。” 
苏日下了马车,向旁人打听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日就跑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苏少云问。 
苏日神色怪异地道:“公子,有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与坏消息?”韩凡林奇怪地问。 
“好消息就是主子做了韩国的皇帝,坏……” 
“什么,越风做了韩国君主?” 
“那大皇子则怎样了?” 
苏日话都还没说完,苏少云和韩凡林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主子做了韩国皇帝这是真的,至于大皇子,” 苏日耸耸肩,“就不知道怎样了。” 
闻言,韩凡林沉默不语。 
苏少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问:“那坏消息是?” 
说到这个,苏日紧张地道:“我刚才听说,苏国和夏国同时起兵进犯韩国,现在已经大军压境,边境的居民都纷纷搬离,以免受战乱,所以才会那么混乱的。” 
苏、夏两国同时进攻韩国对于苏少云来说比韩越风做了韩王来得更震撼,他不禁眉头深锁。 
“公子,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苏日问。 
苏少云没有回答,苏日正想再问,韩凡林朝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打断苏少云的思考,苏日会意,连忙不作声。 
良久,苏少云抬起头,对苏日道:“立即星夜赶路去唐国,快!” 
“不是回韩国吗?为什么反而去唐国?”苏日和韩凡林都觉得诧异。 
“不要问那么多了,立即赶去唐国。”苏少云着急地道。 
见状,苏日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回到马车外,吩咐转向唐国,马车外的苏月同样觉得奇怪,想问为什么吧,牵开车帘,却发现苏少云正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看向韩凡林,韩凡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苏月只好有些无奈地坐回马车外。 
一连七天,苏少云他们日夜赶路去唐国。 
第七天中午,终于来到唐国都城丰安,进了丰安后,苏少云牵开车帘,问旁边的一个行人:“请问,唐非凡住在哪里?” 
那个行人打量了他一下,有些不满地道:“你怎能直接叫我们大将军的名字?” 
苏少云连忙赔礼道:“我因为一时着急忘记了,真是对不起,请问唐非凡将军住在哪里?” 
那行人满意地点点头,道:“非将军住在城东,从这里过去,再向右转,就可以看到非将军府了。” 
“谢谢!” 
道了谢后,苏少云吩咐驾车去非将军府。 
那个行人奇怪地望着马车消失在街尾,自言自语道:“看那人不像本地人,不知道找将军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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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苏少云他们便来到非将军府,马车刚停下,苏少云就牵开车帘下了马车,他无心欣赏眼前宏伟的府邸,直接走上前问门前的守卫:“请问非将军在府吗?” 
那守卫看了一眼略带倦容的苏少云,道:“将军在府。” 
苏少云喜道:“那可以请你进去通报一声,说苏少云有急事找他,可以吗?” 
那守卫为难地道:“这个时候将军一般都在午睡,而且将军不见外人的,何况,”那守卫看了苏少云一眼,“何况你是别国人?” 
苏少云也知道这样就想见到唐非凡的机率几乎为零,那守卫没有大声呵斥自己已经算是唐非凡领导有方了,他想了一下,问:“那府上有没有一个叫唐博的?” 
守卫想了一下,“你说的是大总管啊?” 
苏少云连忙点头,“是的,请问他在府中吗?” 
“在。” 
“那可以请他出来一下吗?就说苏少云有急事找他。” 
“这?”守卫犹豫。 
“我没恶意的,真有有急事。” 
“那好吧。” 
守卫刚想转身进去,这时有人走了出来,“总管!”那守卫叫道。 
苏少云连忙望向来人,出来的人正是唐博,他立即叫道:“唐博。” 
唐博抬头一看,见到是苏少云便连忙走过来,问:“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有急事要见你家主子。” 
“那请你跟我来吧。”唐博一边说,一边带着苏少云进去。 
苏少云回头指着一直在身后怪异地盯着自己的韩凡林等人,“请你安排他们休息,可以吗?” 
唐博也不多问,就叫人带韩凡林他们去休息。 
苏月有点伤心地问:“公子,你为什么不直接回韩国和主子一起想办法退敌,而是来唐国,难道主子你是唐国的人?” 
“你放心,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救越风,你要相信我。至于个中缘由我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苏少云诚恳地道。 
苏月放心了,“好,我相信公子。” 
“那你们先去休息吧。” 
苏月、苏日点点头,跟着一个仆人走了进去,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韩凡林在经过苏少云身边时停了下来,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唐博带着苏少云进了内堂,然后道:“苏公子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主子出来。” 
苏少云点点头,于是唐博转身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传来脚步声,唐非凡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问:“是不是越风叫你来的?” 
苏少云摇摇头,问:“将军听说了苏、夏两国进攻韩国的事了吗?” 
“我十天前就知道了,也知道越风做了韩王,五天前越风派人送来密函,希望唐国出兵相助,这些天我和皇上正在商量如何帮越风退敌,但是一直没有计策。”唐非凡道。 
“我刚离开赵国,一听到消息就立即赶来唐国了,也是想叫将军你出兵相助的。” 
“赵国?你为什么会去了赵国的?”唐非凡奇怪地问。 
苏少云简略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在来唐国的路上我已经想到退敌之法了,可是必须有将军的帮助。” 
“哦?你有退敌之法?”唐非凡喜道,“那你立即跟我进宫去见皇上吧。” 
“也好,这样办起事来就更加容易了。” 
唐非凡也无暇领会他话中的含义,连忙叫人准备马车。 
※※※z※※y※※z※※z※※※ 
进了皇宫,苏少云见到了韩越风的亲生父亲——唐王唐旭,唐旭大约三四十岁,目光微敛,檀口琼鼻,眼尾、嘴角都已有了细细的皱纹,仔细看的话,就发觉他跟韩越风有点相似,此时他正在细心听着唐非凡的禀告。 
等唐非凡说完,唐旭转向苏少云,和蔼地问:“你就是苏少云?” 
“是。” 
“非凡说你有解决越风困境的办法?” 
“是。” 
“那你的办法是?”唐旭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苏少云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递给唐非凡,唐非凡接过后将那叠纸递给唐旭。 
苏少云道:“我希望皇上立即召集唐国所有工匠,依照我所画的赶工制造大炮和沙漠之舟。” 
“大炮和沙漠之舟?这是什么东西?我听都没听过。”唐旭一边翻着手上的那叠纸,一边惊奇地道。 
“这是我所设计的。” 
唐非凡从唐旭手上接过那叠纸,一边看,一边赞叹:“真精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 
“制造这……这大炮和沙漠之舟有什么用?”唐旭问出心中的疑惑。 
苏少云解释道:“据我所知,从唐国去韩国若是穿过唐国东边的沙漠,三天之内就可以到达韩国的吕都,沙漠之舟是一种竹制的船,因为是竹制的,所以船身比较轻,而且底部平滑,在沙漠上行使就比较快。”停了一下,苏少云接着道:“大炮是一种使用硫磺之类作炮弹的威力火器,杀伤力十分大,利用沙漠之舟运载大炮穿过沙漠就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韩国。虽然大炮的威力很难掌握,但是仍可以利用其来震慑苏、夏两国军队,令他们知难而退。这样的话,伤亡就会减到最少。” 
“可是怎样令沙漠之舟移动?”唐非凡问。 
“利用秃鹰。” 
“秃鹰?”唐旭、唐非凡同时叫。 
“没错,就是秃鹰,”苏少云目光闪烁地道,“秃鹰中有一种是力大无穷的,而唐国中也有这种秃鹰,利用他们作为动力可以使沙漠之舟在沙漠上行使,因为船底和沙都是光滑无比的,这就不会耗费秃鹰多大力气。” 
“啊!?”唐旭、唐非凡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苏少云所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那么匪而所思的。 
良久,唐旭才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这样行得通?” 
苏少云坚定地道:“行得通,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唐国和韩国的伤亡是最少的。” 
“那好吧,我立即下令全国工匠赶工制造大炮和沙漠之舟。” 
“多谢皇上!”苏少云十分高兴,“为了确保万一,请皇上派两队一万人的兵马,假意去袭击苏、夏两国的都城黎都和牟都,但实际只是在半路埋伏,趁两国军队回去解围时袭击他们,必然令到两国有所损伤,这样在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有所行动了。” 
“妙!真是妙啊!”唐非凡叫道,“这样即使所谓的大炮不能吓退两国人马,这妙计也会令到他们撤退。” 
唐旭也道:“是啊,那么也没有必要造什么大炮和沙漠之舟了吧?” 
苏少云摇头,“制造大炮和沙漠之舟不单是为了这一次,若是大炮制造成功,必然会使各国有所顾忌不敢贸然进犯,这样才能赢得充足的时间将韩国与唐国合二为一。” 
“对,说得真对!”唐旭、唐非凡同时拍手赞道。 
于是唐旭立即下令召集所有工匠按照苏少云的设计制造大炮和沙漠之舟,同时派唐非凡和另一位将军各带一支军队去偷袭黎都和牟都。 
苏少云也不闲着,日夜监督工匠们制造大炮和沙漠之舟,准备突袭。 
 
平静的湖面开始波涛暗涌。 
倾城之颜 
十天后,大炮和沙漠之舟终于造好,苏少云亲自试了一下大炮的威力,射程只有五十米,差强人意,但已经没时间改良了,苏少云吩咐一旁看得发呆的士兵将大炮装上沙漠之舟,准备出发。 
“公子,你休息一下再出发吧?你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从大炮的惊人威力回过神来的苏日劝道。 
苏少云摇摇头,“不碍事的。” 
“那即使公子你不休息,也先回非将军府,洗一下澡换过衣服再走吧。”苏月道。 
苏少云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脏得不行,双手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他只好点点头,回去非将军府匆匆洗过澡换过衣服,和韩凡林带着苏日、苏月以及五百士兵坐着沙漠之舟往吕都出发。 
 
韩越风亲自带兵抵抗苏、夏两国的进犯,三军在吕都混战一场,各有死伤,但双方兵力差距太大,所以在损失上韩国损失较大。 
因为三国都有损失,所以暂时休战。 
韩越风走出军营,看到军医正忙碌地替士兵包扎疗伤,不禁神伤。 
“主子!”韩日走到他跟前,虽然韩越风已经成为君王,但韩日、韩月依然叫他主子。 
“什么事?” 
“将军们为如何退敌发生了争执,主子你快去看看。” 
韩越风微愠,“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 
 
大营内 
将领们为如何应付苏、夏两国军队争论不休。 
有的说要和苏、夏两国和谈,以免韩国遭受重创;有点则说向别国求救;还有的就说要坚决抵抗到底,总之就是各有个说法。 
韩越风一走进去,扫了各人一眼,闹哄哄的大营顿时安静下来,这些将领知道韩越风虽然年轻,但是他气势逼人,往往使人会不由自主地折服。 
韩越风在上座坐下,问:“各位将军讨论了那么久,有结果了吗?” 
韩兴道:“陛下,我们和苏、夏的兵力相差太大,继续打下去我怕我们损失惨重,不如跟他们讲和,保住韩国。” 
“懦夫!”立刻有人骂道。 
“就是!”有人附和。 
韩越风摆摆手,示意安静,然后对韩兴道:“你以为和他们讲和,韩国就会保得住吗?哼!你知不知道,若是我们讲和,他们只会趁机压榨我们韩国,一步步蚕食我们,然后韩国就会消失不见,你倒是说说讲和有什么好?” 
韩兴语塞。 
“可是,论兵力我们比不上他们,这仗要怎么打?”韩永问。 
“虽然我国兵力较少,但比不代表我们会输。” 
“难道陛下已经有了退敌之策?”韩永喜道。 
“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我已经派人向唐国送去密函,请求他们出兵帮助。” 
“若是唐国不肯出兵帮助,那怎么办?” 
“唐国和我们是邻国,若是我们战败,他们也不会有好处的,因为一旦我们战败,苏、夏两国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唐国,基于这点,唐国一定会出兵相助的。”韩越风分析道,“所以不必太过于担心,我们未必会输的。” 
“陛下所言极是。”众将军一致道。 
“今天大家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养好精神后,再和敌军决战。” 
“是,陛下!”众将军领命下去了。 
等众人全退出去后,韩越风坐了下来,拿出一张纸,低下头,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 
韩月奇怪地问:“主子,你在干什么?” 
“我想设计一种扎马钉。”韩越风头也不抬地道。 
“扎马钉?什么来的?” 
“扎马钉有四个尖角,每一次落地,总有一个角向上,所以无论人或马,一踩下去就会被扎到,在军营周围布下一个扎马钉阵,就可以预防敌军偷袭。” 
“主子,你真厉害!”韩月赞叹。 
韩越风笑笑,又画了一阵,就把手上的纸交给韩月,吩咐:“立即叫吕都城内的铁匠制造扎马钉,造好后,立即告诉我。” 
“是!”韩月立刻领命而去。 
 
夏国这次带兵的仍然是夏承,而苏国带兵的是苏良,今天和韩国混战一场后,回到兵营,夏承就去找苏良商量。 
“今天一场大战,虽然是韩国损失比我们惨重,但是我们也损失不少,看来韩越风不是容易对付的。”苏良道。 
吃过一次亏的夏承道:“此人的确不简单,我上次就是败在他手中。”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败他呢?” 
夏承低头思索,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不禁面露喜色。 
“你想到办法了吗?”苏良追问。 
“我们可以趁着韩军今天损失严重,今夜去偷袭他们,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办法!不过今夜可能来不及准备,不如明天才去,你看怎样?” 
“说得也对!” 
于是两人就各自回营休息,准备养精蓄锐明晚去偷袭韩军。 
 
这晚,月色朦胧,正是偷袭的好机会,夏承和苏良分别带着各自的人马分两路去偷袭韩军,谁知道刚靠近韩军营地,就被韩越风命人连夜赶制出来开的扎马钉扎到,顿时惨叫声四起。 
因为月色朦胧,夏承和苏良根本不知道脚底下的是什么东西,同时,被惨叫声惊动的韩军万箭齐发,顿时一片混乱。 
在混乱中,就连夏承和苏良也被扎马钉扎到,几经辛苦才逃回自己营地,也幸亏韩越风没有来得及命人在扎马钉上涂上毒药,他们才捡回一命。 
这次偷袭夏承和苏良带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气得他们半死,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休战了半个月,夏承和苏良的脚伤才完全康复,于是便决定再次出兵攻打韩军。 
这日,天气晴朗,三军再次在奉安坡交战。 
 
再说苏少云带着五百士兵穿过唐国东边的沙漠向吕都进发,一路上,苏日、苏月以及韩凡林对于沙漠之舟无比赞叹,因为沙漠之舟的速度一点也不比普通的船慢,在那满地黄沙的沙漠中可以快速向前飞驰,同时不用忍受烈日的暴晒,而且只要让做驾驶者的秃鹰轮流休息,免得它们乏力就可以日夜赶路,结果苏少云他们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到吕都,比预计的早了一天。 
到达吕都后,苏少云吩咐五十人守着沙漠之舟在沙漠边等候,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带着大炮赶去奉安坡,因为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报说这日正是韩军与苏、夏两军的在奉安坡第二次正面交锋。 
苏少云带着人马赶到奉安坡,因为他们人数较少,于是就抄近路去,去到时,三军人马才刚刚到,于是苏少云吩咐静悄悄地绕过三军登上一处高地埋伏,将大炮尽可能地靠近苏、夏两国的军队。 
 
因为已经交锋过一次,况且夏承和苏良半月前还吃了一次暗亏,所以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指挥兵马向韩军冲杀。 
对面的韩越风正准备应战,突然“砰!”的一声,一道白光冲向天空。 
为什么是冲向天空的,难道苏少云的大炮失灵?非也,这道白光是苏少云另外叫人制造轰天炮发出的,目的就在于引人注目,争取那短短地一瞬间。 
人或多或少都有好奇之心,就是因为那道白光,正在冲锋苏、夏两国士兵都不约而同望向天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少云要的就是这短暂的一瞬,他手一挥,整装待发的唐兵一齐点燃药引,一时之间轰然的巨鸣在奉安坡周围响起,其中还夹着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 
奉安坡下烟雾弥漫,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觉得仿佛山崩地裂,哪里还顾得上打仗,纷纷在烟雾中找路逃脱。 
 
苏少云在发炮时是看过风向的,所以虽然苏、夏两军所在地被烟雾笼罩,碎沙石纷飞,但韩越风这边却什么事也没有,他扬手叫军队站在原地不要乱动,静观其变,韩军的士兵看着苏、夏两军那边混乱不堪,都觉得莫名其妙,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一切。 
韩越风也不理会对面的混乱,四处张望,他相信这一切不是突然发生的,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要不然怎么自己这边一点事都没有。 
突然,韩越风远远看见一处高坡上站着一些人,定眼一看,隐隐约约似乎当中有一个很像苏少云的人,心下不禁觉得奇怪,他吩咐韩永等人先带兵退回吕都,自己则带着一小队兵马向那高坡飞奔而去。 
韩军还没从眼前的一切恢复过来,即使听令撤退,还是五步一回头地看着对面的混乱。 
 
见目的已经达到,苏少云不愿多伤人命,于是吩咐停止发炮,同时吩咐唐国的人马沿旧路撤退,然后和还在沙漠边等候的人驾驶沙漠之舟回唐国,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吩咐这次带兵的负责人回去如何禀报唐旭。 
他自己则带着苏日、苏月和韩凡林一齐看守着那些大炮,等韩越风来找他们,他相信韩越风一定会找到这边来的。 
 
等韩越风奔上高坡,唐国的人已经全部撤走,只剩下苏少云等人和那些大炮。 
韩越风奔上高坡,远远便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儿,他正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他已经没时间去想苏少云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边大声叫道:“少云!少云!”一边策马向苏少云奔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韩日、韩月自然也看了苏少云他们,也看到了那些大炮,看到这些庞然大物,他们只有目瞪口呆的份,根本不知道这是何物。 
 
还没奔到苏少云身边,韩越风就飞身下马,奔过去紧紧抱住苏少云,欣喜若狂地大叫:“少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少云也紧紧抱住他,喜悦的泪水差点涌出眼圈,他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多月来疲惫至极的身子因为突如其来的放松顿时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韩越风大惊失色地接住他下滑的身子,“少云!少云!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少云!” 
听到这边的异响,苏日、苏月她们也顾不得向韩日他们解释什么是大炮,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原本重逢的喜悦却因为苏少云的昏倒而蒙上了阴影。 
 
韩越风急忙抱起昏迷的苏少云飞身上马,策马向吕都而去。 
韩日吩咐士兵将大炮运回城内,韩月和苏日等人则跟在韩越风马后,向吕都飞奔而去。 
 
韩越风一边着急地走来走去,一边问:“御医,少云怎么样了?” 
御医放下苏少云的手,恭敬地道:“回皇上,这位公子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因为过于劳累,以致身子虚脱,昏倒了而已。” 
“这样啊?”韩越风放下心头大石。 
“只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注意养好身子就可以了,老臣开些补药,吩咐下人煮药,等这位公子醒了后就可以喝了。” 
“嗯。” 
“老臣告退了。” 
“好!” 
 
等御医退了出去,韩越风走到床边,伸手抚着苏少云的脸颊,心中满是痛惜。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见苏少云睡得很沉,于是转身出去,以最快速度处理了一些要事,又再度回到房间内,脱了外衣,上了床,轻轻地将苏少云搂入怀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不久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韩越风一觉醒来,发觉已经是华灯初上,房间里不知何时也已经点燃了蜡烛。 
他低头一看,见苏少云依然睡得很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不放心地探了探苏少云的鼻息,发觉没有什么异常,才真正放下心来。 
韩越风伸手拂去苏少云额上垂下的秀发,突然间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皱了皱眉头,再度伸手抚上苏少云的额头,摸了一会儿,他终于知道怪异感从何而来,那是因为苏少云的额角有一处肌肤裂开了,而苏少云的肌肤是光滑的,所以摸上去时就有一种不平的感觉。 
韩越风低头认真看了看,发觉肌肤裂开的地方不像平常人那样会有伤痕,他觉得很奇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用手指刮着那处微小的裂痕,刮着刮着,居然刮开了一层薄薄的皮肤,韩越风万分诧异,呆了一下,慢慢地伸出手,捻起被刮起来的皮肤,然后慢慢地往下拉,随着那层皮肤越拉越多,韩越风心中也就越觉得怪异。 
终于,韩越风从苏少云脸上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面具撕下的那一刹那,韩越风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人皮面具下的苏少云眉目如画,蛾眉微弯,肌肤白得便如透明一般,隐隐透出来一层晕红,鼻梁削直,如蜜的玲珑朱唇紧闭着,在烛光的照映之下,雪白的脸庞似乎发射出柔和的光芒,只是由于长期戴着面具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有些苍白。 
韩越风从来都没有想过苏少云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他呆呆地看着露出真面目的苏少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良久,苏少云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那双如秋月,如星辰的眸子。 
韩越风本来就觉得苏少云的眸子漂亮,现在配上倾城的容颜,使那本来如海水般沉静眸子,此刻却似天边的云霞,多姿多采,变幻莫测,灵动的眼波中,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 
在那一刻,韩越风看得都痴了。 
合二为一 
苏少云一睁开眼睛,看到韩越风痴痴地看着自己,心下不禁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韩越风回过神来,自自然然地回答:“因为你太美了。” 
苏少云怔了怔,随即道:“我怎么会美?” 
被他的笑容迷住心神的韩越风在心里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的面具被我撕了下来,况且你在我眼中本来就漂亮。 
他笑了笑,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苏少云。 
被他瞧得很不好意思地苏少云,不自觉露出羞态,嗔道:“你究竟在看什么?” 
苏少云戴的人皮面具薄如蝉翼,韩越风也可以见到他平时脸红的样子,但不真切,现在,那绝色的苍白容颜仿佛染了胭脂一样,酡红一片,配上那不自觉露出的羞态,更显魅力。 
韩越风心神一荡,忍不住倾身吻住那仿佛不真实的人儿。 
苏少云微微张开唇,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吻自己,这样一来,韩越风趁势卷住那柔软湿润的舌尖,让它和自己一起纠缠起舞。 
“你……”好不容易韩越风稍稍离开了他的唇舌,苏少云喘息着,想要问出心头的迷惑。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韩越风截断了。 
韩越风拿起搁在旁边的人皮面具,扬了扬,一看到那人皮面具,苏少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慢慢放下手,叹息一声,道:“我还以为这辈子这东西没机会拿下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以假的面目示人?”韩越风不理解。 
“有一张平凡的面孔,或许就可以过得平凡些,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沉默了一下,苏少云问:“你不怪我一直欺骗你?” 
韩越风摇头,“怪?怎么会?我心里庆幸你一直带着人皮面具呢?要不然苏王怎么肯随便让你当战俘,赵维之也会看得你更严,也许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说,我怎么会怪呢?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我曾经叫苏月她们调查过你,按道理……” 
“按道理我没可能从小就带着面具对不对?” 
韩越风点头,“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 
苏少云正想回答,突然有人敲门。 
韩越风问:“什么事?” 
“主子,公子醒了没有,要不要去准备药?”外面的苏日问。 
“已经醒了,你去把药端过来吧。” 
“真的?我这就去把药端来。”听到苏少云已经醒来,苏日欣喜地道。 
 
“你要不要戴上这个?”韩越风扬着手中的人皮面具问。 
苏少云想了一下,“不带也罢,既然已经撕了下来,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变成怎样了?”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吗?” 
“不是,只是已经整整两年没看过了,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变化而已,是否还是那样有女气?”苏少云叹道,这样的一张脸也不知道曾经给自己带来过多少烦恼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那上面画上一刀,才可以避免这些烦恼。 
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韩越风握住他的手,“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什么样子。而且……”他看了苏少云一眼,“我的少云怎么会有女气,照我看即使有也是英气。”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 也不会跟你发生那样的关系,苏少云在心中补充道。 
韩越风将他搂入怀中,这样倾城的容颜若是让世人知道,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波?自己还可以这样将他紧紧拥在自己的怀抱中吗?他在心中叹息。 
苏少云静静地靠在他身上,感受韩越风身上的气息,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迷惘。 
敲门声再度响起,“主子,我进来了。” 
韩越风放开苏少云,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苏日轻轻地推开门,将药放在桌上,一抬头,不意外,她也呆住了。 
韩越风暗自叹气,端起药,喂苏少云喝完药,见苏日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少云看,没好气地道:“你看够了没有?” 
“啊?”苏日这才回过神,连忙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试探地问:“公子?” 
“什么事啊?”苏少云微笑着问。 
“没错,这声音明明就是公子,况且如果不是公子,主子也不会那么温柔,但是……”苏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又看了苏少云一眼,“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天仙般的人儿?” 
说完,苏日走上前,想伸手摸一下苏少云的脸,以便证明自己有没有发梦。 
韩越风隔开她的狼手,搂住苏少云的腰,霸道地道:“他的脸只有我能摸。” 
被韩越风这样一说,苏日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连忙道:“是奴婢逾越了。” 
“没关系。”苏少云不在意地道。 
“什么没关系?我在意。”韩越风带点酸味地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的?”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而是因为你是属于我的,所以只有我才可以摸,可以亲。”韩越风理所当然地道。 
“你……”苏少云的脸不由得微微发烫。 
韩越风和苏日都目不转睛盯着颊泛红晕的苏少云。 
“你们看够了没?”这回轮到苏少云发火了。 
“看一辈子都不够。”韩越风脱口而出道。 
苏少云心中一动,一辈子?真的能一辈子在一起吗? 
苏日问:“公子你以前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 
一旁的韩越风略带哀怨地道:“是啊,要不是我在无意中发现了,不知道何时少云才会告诉我。”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苏少云呐呐地解释。 
“说笑的,你别当真的。”韩越风连忙道,“有时候我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哦,原来你也知道你有时候在说废话的啊。”抓住语病的苏少云调侃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看着自己主子们的说笑,苏日担忧地道:“可是我觉得公子还是原来那样好,不然要想得到公子的人就更多了。不过……”苏日痛惜望了苏少云一眼,“公子这样倾世的容颜没得看也是一种损失啊!” 
苏少云伸手敲了她头一下,“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你妹妹一样了?” 
“不是,我觉得苏日说得很对,真是艰难的选择啊?不如这样吧,少云你平时就带着人皮面具,只有在跟我亲热的时候才摘下来好不好?”韩越风建议道。 
苏少云白了他一眼,“你净说浑话!” 
苏日微微笑了笑,静静地端起碗退了出去,关上门。 
 
韩越风认真地道:“我是说真的,以你的智慧已经有很多人想要得到你了,若加上你的绝世容颜,只怕他们更加会千方百计地得到你,我怕我一个不留神,你就会不在我身边。” 
苏少云动容,笑道:“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以真面目示人,你要我不带人皮面具我还不肯呢?” 
“少云……我的少云……”韩越风紧搂着苏少云,低低的唤着他的名。 
“嗯。”苏少云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韩越风低头吻上苏少云的额,眼睛,然后吻上他柔软的唇,急切地探求着他的唇齿,苏少云发出细微的呜咽,不多时就转成声声甜美的呻吟。 
韩越风的唇往他脖子吻去,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甜香,苏少云仰着头,微闭着眼睛,全心全意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在急促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中,小腹的热流让韩越风难以克制自己的欲望,略带粗暴地拉开了苏少云的衣服,手掌也探了进去,在那滑腻的肌肤上抚摩着,苏少云急促地喘息着,任由韩越风脱下自己衣服。 
韩越风的唇舌不断地在苏少云的腰间舔咬着,从脆弱的腰部传来的奇异感觉让苏少云羞涩地垂下睫毛,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柔顺地展开了身体,接受着韩越风完全的占有。 
 
清晨,晨曦初现。 
在苏少云的房间外,苏日、苏月、韩日、韩月正鬼鬼祟祟地讨论着什么。 
“姐姐,你不是骗我们吧?”苏月怀疑地问。 
“我怎么会骗你们?公子真的像仙人一般漂亮。”苏日信誓旦旦地道。 
“可是我们调查公子时,并没有发现公子是什么时候带人皮面具的?他没可能自小就带着吧?”苏月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个倒是问题。”苏月沉吟。 
“唉呀,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要知道以主子的性格,肯定不会随便让人看到公子的样貌的,所以我们要趁公子还没戴上人皮面具时看看公子的真正面目。”韩月有点着急地道。 
“可是这时主子可能正在和公子……,我们这样就进去,主子不宰了我们才怪!”韩日提醒道。 
顿时四人面面相觑。 
突然从房间里传出韩越风的一声喝斥:“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被吓到的四人一个不留神,竟然撞开门滚了进去,忽闻一声低呼,四个人很自然地抬头一望,当场愣住。 
苏少云被韩越风抱在怀里,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四人,一声低呼,羞得满脸通红,急着推开韩越风。这样一推使他上身微露,雪白的肌肤上点点红印,配上那绝世的容颜,显得无比娇媚艳丽。 
韩越风一把扯过被子,盖住泄了春光的苏少云,怒火冲天地道:“你们真是大胆!这是你们可以看的吗?” 
四人猛然惊醒,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请罪都忘了,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一窝峰地冲出门外,难得的就是没有忘记关门,远远才听到他们大叫:“主子,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房间内韩越风差点被他们气死,苏少云则无奈地笑了,自己跟韩越风这样子被他们看到,真是丢脸啊! 
“这群没大没小的奴才!”韩越风恨恨地道。 
“算啦。”苏少云安抚他。 
“怎么可以算?”韩越风依旧气愤难平。 
“难道你要杀了他们?”苏少云有些无奈地道。 
“不是,但是还有别的惩罚,你别太纵容他们了。” 
苏少云不禁翻白眼,越过韩越风准备下床。 
韩越风一把抱住他的身子,苏少云想挣开他起身,奈何韩越风一双手在他身上漫步游走。 
韩越风手指灵巧地在苏少云下身探索,经过他这么一调戏,苏少云很快地就有反应呻吟出声。 
“越风,我肚子饿了,你……” 
韩越风的回答是翻过他的身子,不断在他唇上落下吻来,回应他的吻的同时,苏少云的下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韩越风将他平放在床上,一个挺入的动作让苏少云差点冲动的大叫出声。 
虽然掩住了叫声,但却掩不住身躯的颤动,苏少云一边呻吟,一边断断续续地道:“我看……我不能老是……唔,让你欺负……啊!” 
 
休养了几天,苏少云的身子已经完全没事了,即使他有时不是很舒服,那也是说不出口的原因造成的,至于罪魁祸首就是韩越风。 
在这几天中,韩越风也弄清楚了何谓大炮,同时接到消息,苏良与夏承的军队在回国途中被唐军伏击,也想到肯定是苏少云的计策。 
这天韩越风和将领商讨完事情,就去找苏少云,远远便看到带着人皮面具的他站在庭院中出神。 
韩越风静悄悄地走过去,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问:“在想些什么?想我吗?” 
苏少云没有被他吓到,没好气地道:“别那么不正经啦,我正在想怎样才可以把唐国和韩国合二为一。” 
闻言,韩越风放开苏少云,拉他到一旁的大石坐下,敛容道:“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想不到权宜之策。你有什么办法?” 
苏少云有点不适应一谈正事就变得一本正经的的韩越风,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的设想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以融合韩、唐两国。” 
“建立新的国家?”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两国人民的隔阂不至于太深。” 
“可以说得详细点吗?”韩越风有点激动地问。 
苏少云道:“自古不同的种族都或多或少认为自己的种族是最好的,看不起别的种族。若是你说明你的身份,将韩国并入唐国,先别说韩国众大臣们会反你,就连韩国人们也会敌视唐国人,这样很可能引起内战,两国人们也不能和平共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新的国家,改新的国名,让两国人们逐渐忘记他们是不同国家的人,这样才会为新的国家一起努力。” 
“话虽如此,可是建立新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弄得不好,还不是适得其反?”韩越风一边随手拾起地上的枯枝在地上画着,一边道。 
“要想尽可能减少建立新国的阻力,只能让那些官员,重要的是广大百姓得到好处,若是建立新国对他们来说是有利无害的,他们就不会反对了。况且两国合二为一,必然是众多国家中最强大的,如果可以利用好人们的强国自豪感就更好了,至于让他们得到什么好处,那就要看你了。” 
“这样啊?” 
韩越风依旧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人却陷入了沉思。 
苏少云有些着迷地看着此刻散发着王者气势的韩越风,心中突然对未来感到一阵迷惘。 
那不知的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我们真的可以长相厮守吗? 
 
这一年秋天,苏、夏两国起兵进犯韩国,却被韩国与唐国联手打败,元气大伤,在这同时,十国接到消息唐国发明了一种厉害的武器——大炮,这令到各国君主忧心不已。 
就在各国担心唐国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自己时,韩国刚即位的君主韩越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说服了唐国与韩国合二为一,成立了新的国家——瑞风,由韩越风做君主,但他为表示对唐国的尊重,改名为唐越风,同时迁都到唐、韩两国的中心——云城,这一消息传出,其余十国无比震惊,发明了厉害武器的唐国已经让人害怕,现在还跟韩国合并,新国瑞风无疑是十一个国家中最强大的,为此各国君主更加忧心仲仲,因此为了让自己的国家更加强大,各国君主纷纷致力于建设国家。 
天下局势因为各国的休养生息暂时处于稳定状态,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晴朗的天空已经开始风云变色,只待时机成熟便开始新一轮的争霸。 
 
番外 戒指 
有一天,唐越风忽然觉得自己认识了苏少云这么久,好像还没看过他醉酒的样子,想到美人醉酒,别有一番撩人的丰姿,他就不禁热血沸腾,忍不住嘿嘿地笑出声。 
看得一旁侍候他的韩日浑身鸡皮疙瘩,他小心翼翼地问:“主子,你没事吧?” 
唐越风刮了他一眼,“你才有事!”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韩日,径自思索着如何灌醉苏少云。 
 
这夜明月当空,正是灌醉人的好时机。 
各式新鲜的果品摆在月下的小桌上,苏少云散着半湿的头发依在唐越风的怀中,享受他殷勤的服侍。 
“要不要喝点葡萄酒?” 
晃了晃手中为了让情人醉得更快而特别调制的酒,唐越风心跳得很厉害。 
“酒?可是我从来没有喝过酒?况且若是喝醉了,明天会头痛的。”苏少云皱眉。 
“没喝过啊?那就要尝试一下,放心这种葡萄酒味道醇而不烈,带着浓浓的果香,宝石红的颜色澄澈透明,不容易醉的。”唐越风诱惑道。 
望一眼一脸期待唐越风,苏少云点点头,“嗯。” 
唐越风忍住内心的雀跃,当下立刻就把酒捧到了他的唇畔。 
“味道好像有点奇怪。” 
“不好喝吗?”生怕苏少云看出自己企图的唐越风紧张地问。 
“不是,很好喝。” 
“那就好!”唐越风这才放下心来。 
觉得好喝的苏少云喝完了一杯又一杯,渐渐他觉得头有些晕,意识也渐渐朦胧起来。 
他红扑扑的脸蛋像要溢出水来的蜜桃似的,好可爱!唐越风吞了吞口水。 
“风,”苏少云低叫,“我头有点晕。” 
唐越风连忙伸手接住他下滑的身子,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道:“我抱你进去睡觉好不好?” 
“嗯。”苏少云无意识地应着。 
唐越风一声欢呼,抱起苏少云往房中的大床直奔而去。 
 
唐越风把醉得软绵绵的苏少云轻轻地放在床上,不断地在他红通通的脸颊上落下细碎的吻。 
醉倒的苏少云,就如爱撒娇的波斯猫般,赖在唐越风的怀中,小脸不住在他的胸膛磨蹭,还不时发出可爱的喃呢。 
浑身透着媚态的苏少云彷佛带著魔力,令唐越风深深迷醉,他舔舔自己乾涩的嘴唇,深深地吻着苏少云柔软而温热的小嘴,有点焦急地扯开二人衣衫,将自己的身体贴着爱人,享受著肌肤相亲的无比快感,他热情地抚摸著苏少云,让他发出更多甜腻的呻吟。 
随后,唐越风的手往下一滑,探进苏少云秘密的地方。 
“嗯……”苏少云的身子颤得更加厉害了,唐越风在他体内探索的手指,还有抚弄着他身子的手,都为他带来强烈的快感,一股酥麻的感觉一直由腰际向上攀升,直达脑门,让他乱成一片。 
“啊……” 
一声声音媚到骨子里的呻吟,为唐越风带来感官上莫大的刺激,醉酒的苏少云眼角、唇边,都带着要融化似的媚态。 
瘫软在唐越风身上,苏少云还来不及缓和急速的心跳,就让唐越风扶住腰往上一抬,然后完全进入最深处。 
…… 
奸计得逞的唐越风心满意足抱着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情人,轻轻地拍着他的美背,安抚他入睡。 
“风……” 
听到叫唤地唐越风低下头,发现苏少云正说着梦话。 
“风……” 
“嗯。” 
“我想要戒指。”苏少云向往地低喃。 
戒指?啥东东? [我当那时没有戒指这词的] 
唐越风一头雾水,正想问清楚,但是苏少云却已经睡着了。 
唐越风可苦恼了,谁来告诉他什么是戒指啊? 
要知道以爱人的聪明,醒来后一定会知道自己故意灌醉他的,到时候不气才怪? 
唐越风思前想后,想起刚才爱人那种向往的语气,为了自己以后的“性福”着想,觉得自己最好就送那个什么戒指给他,这样才有机会逃过一劫。 
一想到这里,唐越风连忙爬起来,把爱人盖得严严实实后,才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 
据说那一晚,皇宫的人都被他们伟大的皇上派人摇醒,询问他们什么是戒指,还威胁他们想不出来就别想睡觉。 
众人都哭丧着脸,努力想着戒指。 
最后,记忆力不差的苏日终于想起自己的云主子曾经说过什么是戒指,众人才得以解放。 
可是……可是——天也亮了,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还是没得睡,众人可哀怨了。 
 
第二天早上,苏少云收到了一对雕刻精美的琉璃戒指,他很开心,可是却奇怪地发现,众人都变了“熊猫眼”,包括唐越风,当他问唐越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时,唐越风邀功道:“不就是为了送你戒指!” 
众人都怨恨地望着得意洋洋的君王,敢怒不敢言,戒指啊,戒指啊,你真可恨! 
 
在随后的一个月,“戒指”一词成了众人的噩梦的来源。 
番外 都是蛇惹的祸 
唐越风没精打采地托着腮坐在书案前,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杨柳发呆。 
“主子,你有没事吧?”韩月担忧地问。 
唐越风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他示意韩月低下头来。 
韩月见自己的主子一脸神秘,连忙低下头。 
“那个,那个,韩月,你知道少云最怕的是什么?”唐越风小声地问。 
“啊?”韩月呆住,“主子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你知道,少云的性格比较淡然,甚少主动,所以我想知道他怕什么,然后就可以利用那样东西吓他,让他投怀送抱。”唐越风喜滋滋地道。 
闻言,韩月不禁翻白眼,真受不了这个主子。 
韩月想了一下,摇摇头,“这个,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啊?”唐越风十分失望。 
 
苏月见自己的云主子站在门外,一只手伸了出去,但是却停在半路,没有推开门,不禁奇怪地问:“云主子,你不是说找主子的吗?为什么不进去?” 
苏少云回头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苏月只好闭嘴。 
苏少云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唐越风和韩月的对话,又好气又好笑,听过了一会儿,他就转身就离开了。 
苏月莫名其妙的跟在他后面,在心里嘀咕:云主子不是要找主子的吗?为什么不进去就离开了?真奇怪!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 
唐越风兴冲冲地拉着苏少云到御花园,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苏少云弹琴了,所以想趁着今天有空闲,好好聆听一番。 
走着走着,忽然从草丛中窜出一条蛇,大摇大摆地从走在前面的苏少云的脚边经过。 
苏少云死死地盯着那条蛇,全身僵直。 
唐越风看到他这样子,担心地问:“你怎么啦?” 
苏少云没有回答,依旧盯着那条蛇,等到那条蛇消失在草丛中,他才抬起头瞪眼瞧了唐越风半晌,突然大声问:“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什么我放出来的?”唐越风一头雾水。 
“那条蛇?”苏少云黑着脸问。 
看着恼怒的情人,唐越风连忙否认:“不是我放的。” 
“真的?”苏少云不相信。 
“真的。” 
“哼!” 
看着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情人,唐越风不禁觉得冤枉,他无奈地道:“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看着不像是说谎的唐越风,苏少云这才缓下脸色,他没好气地道:“这不能怪我,昨天我听到你问韩月我怕什么,所以我就以为这蛇是你放出来吓我的。” 
“啊?”唐越风瞪大眼睛。 
“啊什么?你敢说你没有问过?”苏少云瞪着他。 
“呃?哈哈……”唐越风只好干笑。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不然……啊!”苏少云话末说完,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 
原来他脚下忽然又窜出一条蛇,他不禁吓得扑进唐越风的怀里。 
唐越风搂紧他,紧张地问:“怎么啦?” 
“有蛇?”苏少云颤抖着说。 
唐越风低头一看,恰好看见一条小蛇正慢悠悠地从旁边经过,他这才知道这苏少云刚才为什么会僵直身子,他想笑又不敢笑,小心地问:“少云,原来你是怕蛇的?” 
苏少云红着脸喘气道:“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讨厌……凡是软软的,滑滑的东西我都讨厌,你认为这很好笑吗?” 
唐越风连忙道:“不好笑,自然不好笑。” 
他嘴巴虽然说不好笑,但眼里不觉有了笑意。 
苏少云放开唐越风,看到他拼命忍住笑,一张俏脸越发的气红了,他恨恨瞪了他一眼,忽然大声道:“若是我在皇宫中再看到一条蛇,你就别想抱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唐越风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过了很久,他才怒吼:“来人啊!我限你们两天之内把皇宫里的大小蛇全部给我杀了!” 
…… 
在随后的一个月里,皇宫的人吃蛇吃到吐了。 
 
祸端再起 
春来又秋去,眨眼间,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在这一年中,瑞风国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两国人民也也渐渐有了同为一国子民的认识,在这一年中,赵维之与苏展松分别做了赵国和苏国的君主,展望十一国,尽是年轻的一辈成为各国的一国之主,天下大势看似注入了新鲜的活水而显示出生机,但是暗地里的争斗却从来没有停息过。 
 
瑞风国都云城 
皇宫内的一棵大树下,此时冒出了丝丝白烟,间或还传出一阵阵悦耳的笑声。 
唐越风刚走进花园,就看到韩日、韩月正指挥着一些侍从将一盘盘看上去有点怪的东西搬去花园的榕树下。 
他奇怪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韩日、韩月朝他行了礼,韩日回答道:“回主子,云主子说要烧什么烤,这些是他吩咐苏日姐妹弄的东西。” 
“那又是什么?碳吗?”唐越风指着一个侍从手里的黑黑的东西问。 
“是的,皇上!”那侍从回答。 
“烧烤?什么来的?”z 
韩日摇摇头,“小人不知道。” 
唐越风不再问什么,转身朝树下的苏少云走去。 
苏少云依然带着他的人皮面具,看到唐越风走过来,便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唐越风走上前,低头给了他一个吻,然后才道:“我想你,所以就过来了。” 
虽然已经习惯唐越风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亲热行为,苏少云的脸还是微微红了红,一旁的苏月眨着眼睛调皮地道:“云主子,你怎么见到主子时老是容易脸红啊?” 
“你这丫头,皮痒了是不是?”y 
苏月一边笑着躲开苏少云的敲打,一边道:“我又没说错!” 
“哼!”苏少云轻哼一声。b 
唐越风指着一旁样子有点像炉子的东西问:“这又是什么?” 
“哦,这是用来烧烤的炉子。”苏少云有点兴奋地随口道:“来了这时代三年多了,我都忘了还有烧烤这东西了?” 
“来了这时代三年多了?什么意思?”唐越风不解地问。 
苏少云怔了一下,随即道:“我有空再告诉你。” 
“这样啊,”唐越风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撕下苏少云人皮面具时,曾经问过他什么时候带着那人皮面具的,那时他也似乎有什么要告诉自己,后来被苏日打断了后,也就忘了这件事了,于是他问:“跟你一年前想告诉我的是同一件事吗?” 
苏少云想了一下,点点头。 
唐越风不再问下去,苏日奇怪地问:“什么事啊?云主子。” 
苏少云笑了笑,不回答。g 
“要开始了吗?”苏月摆好东西后走过来问。 
“嗯。” 
于是苏少云叫他们在已经放了碳火的炉子上放上昨日叫韩月做好的铁网,然后用所谓的“叉”起盘子里各种各样的肉类,烧起烤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种烧烤特有的香味充斥着整个花园,引得人食指大动。 
心急的韩月频频问:“云主子,可以吃了吗?” 
众人被他的馋相逗得发笑,韩月也不理会,一直追问苏少云可以吃了没,等到苏少云说可以了时,他一阵欢呼,迫不急待地吃了起来,虽然被烫了舌头,但依然大赞好味。 
众人也纷纷吃了起来,周围的侍从被那种香味引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苏少云叫他们自己在旁边照样弄一个,顿时,花园里欢声雷动,热闹非凡。 
吃得饱饱后,苏少云感叹:“真可惜只有肉类,要是有别的就好了。” 
“别的什么啊?”韩月一边打着饱嗝,一边问。 
“是啊,云主子怎么不叫我们做呢?”苏日道。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怎样做出来的。”苏少云老实道,他以前只懂得去超市买那些专门拿来烧烤的东西,哪知道那些东西是怎样做出来的。 
“这样啊。”众人都十分失望。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韩日道。 
“算了吧,你跟韩月上次吃那臭豆腐还吃到呕了呢?”苏日取笑道。 
“可是那种味道真的很难闻嘛?”难得脸红的韩日红着脸分辩道。 
“什么难闻?分明就是你们不识货?”苏月插嘴道。 
“什么不识货?是……”韩月也插口道。 
苏少云有趣地望着争吵的四人,忽然低声在唐越风耳边说了些什么,唐越风听完后不住地点头,然后两人便微笑着盯着四人。 
发觉有异的韩日问:“主子你们笑什么?” 
他这样一问,苏日他们也停了下来,一齐望着苏少云和唐越风。 
“没什么,”苏少云笑道,“只是觉得你们这样争吵真像两对欢喜冤家,所以我问越风要不要帮你们作媒,让你们成了好事而已。” 
闻言,四个人不约而同脸都红得像天边的晚霞,过了一会儿,韩日呐呐地道:“云主子真爱说笑。” 
“我是说真的。”苏少云认真地道,“你们不考虑一下吗?” 
脸皮薄的苏日和苏月跺跺脚,跑开了。 
苏少云望着韩日、韩月,“你们怎么看?” 
韩日、韩月支支吾吾不回答。 
“难道你们不喜欢她们?” 
“不是!”韩日、韩月异口同声地道。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主动点呢?” 
“我们……我们……”韩日两兄弟吞吞吐吐,用眼望着唐越风。 
见状,唐越风开口道:“我看她们两姐妹对你们也有意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就不会反对的了。” 
“多谢主子!”韩日、韩月高兴地道。 
“看来还是主子大啊。”苏少云笑道。 
“云主子,你别误会!”韩月急忙解释,“只是……” 
“我说笑的,你别当真!” 
“说笑的啊,害我还以为……”韩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我说不如我帮你们追她们姐妹怎样?”苏少云兴致勃勃地道。 
“这个……”韩月还没回答,唐越风就拉着苏少云走了。 
 
“你拉走我干什么?帮帮他们不好吗?”苏少云有点不明白唐越风为什么拉自己走。 
唐越风将他拉入自己怀中,贴着他耳边暧昧地道:“若是你有时间,我希望你可以用来陪我,然后……” 
苏少云脸上红晕满布,低下头,小声道:“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唐越风舔了一下苏少云的耳垂,用他低沉的声音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来找你的目的,既然你也有这样的意思,那我们就回房吧。” 
闻言苏少云暗骂自己笨,正想说些什么,唐越风已经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他,惹来苏少云的一声惊呼。 
唐越风大笑着抱着他大步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苏少云一脸高潮后的艳丽表情细细地喘着气,唐越风也同样趴在他身上喘息着,过了一会儿像是怕压坏他似的,唐越风将苏少云翻过身趴在床上,伸手在他背上抚摸着,修长的手指沿着美丽的背部曲线,一直向下滑。 
“嗯……” 甜蜜的呻吟逸出唇,刚享受过欢爱苏少云敏感地呻吟。 
“这么舒服?”唐越风低低笑了,薄唇忍不住的再度吻上他的背脊,滑嫩的肌肤就像丝绸一样,滑得不可思议,不一会儿,雪白的背部就如胸前般布满点点吻痕,欲望再度苏醒。 
“你……”苏少云全身无力的任他胡作非为。 
“我亲爱的少云,还没完喔。”唐越风调戏地道。 
“你……还要?”已经累瘫了的苏少云就连抬头瞪他的力气也没有,朱唇再度溢出醉人的呻吟。 
 
这日,苏少云正在寝宫中和苏日两姐妹谈笑,忽然看到唐越风脸色不是那么好地走了进来。 
唐越风走到桌边坐下,苏日连忙替他倒了一杯茶,唐越风挥挥手,示意苏日两姐妹出去,于是两姐妹就静静地退了出去,关上殿门。 
“发生了什么事?”苏少云关心地问。 
唐越风一脸凝重地道:“今天苏展松派了使节来。” 
“哦,有事吗?” 
唐越风定定地望着苏少云,很久才道:“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苏少云讶然。 
唐越风点点头。 
低头想了一下,苏少云抬头问:“苏展松捉住了我的家人吗?” 
唐越风眼中露出赞赏,“是的,那使节说苏展松想请你回国探望你的家人。” 
“威胁就是威胁,还说得那么好听。”苏少云叹道。 
“你打算怎么办?”唐越风问。 
苏少云没有回答,过一会儿才道:“上次烧烤时你问的事我还没告诉你。” 
唐越风望着苏少云,“你准备现在告诉我吗?” 
苏少云点头,理一下思绪他才平静地道:“我不是原本的那个苏少云。”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苏国苏阳的儿子?”唐越风愕然。 
“没错,不过这样说也不对。” 
“啊?”唐越风被弄糊涂了。 
“身体是苏少云的,但灵魂是我的,说简单点就是我借尸还魂。”苏少云慢慢地道。 
“借尸还魂?”唐越风震惊。 
“是啊,借尸还魂,我是另一个时代的人,因为机缘巧合,我死后,恰逢苏少云撞墙而死,所以我就进了他身体,成了苏阳的儿子,但我还保持着我原来的面貌,所以苏日她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带了人皮面具。”苏少云淡然道。 
唐越风回过神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既然苏少云不是原本的苏少云,那就是说他可以不用理会苏阳一家的生死了,于是他高兴地问:“那你是不是……” 
明白他想问什么的苏少云摇了摇头。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是苏少云吗?”唐越风不明白。 
“我虽然不是原本的苏少云,可是我有他的记忆。” 
唐越风呆了一下,过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就算你有他的记忆,可是苏日她们调查过他们对你并不好,不值得你冒险到苏国去。” 
“我知道你不想我离开,月娘和水媚还说不值得救,可是苏阳……”苏少云犹豫,“娘亲一直很爱苏阳,而且苏阳对她也不错,我不能不救。” 
“你为他们着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唐越风有点失控地道,“这明明就是一个阴谋,你也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就……”唐越风说不下去。 
“我也知道是个阴谋,可是……”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为那些算不上是你的亲人的人冒险!”唐越风生气地道,“上次我把你留在赵国,我已经很后悔了,现在我相信各国的君主通过他们的探子都知道了你的才华,要不然他也不会捉了苏阳他们,你这样去苏国,苏展松不把你禁锢才怪,我不想你受苦!你知不知道!” 
苏少云无语。 
“你不要去苏国,我设法叫人救苏阳他们出来不就行了。” 
苏少云叹息,“你应该知道苏展松必然有所防范,想救人谈何容易,况且我不想有人做无谓的牺牲。” 
唐越风语塞,将他扯进自己怀中,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苏少云一动不动地承受他粗暴的吻。 
良久唐越风才移开自己的唇,望着喘着气,朱唇红肿的苏少云,唐越风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心痛地道:“少云,我爱你,我那么的爱你,你就不能留在我身边,不管苏家人的生死吗?” 
苏少云心中万分感动,眼圈一红,差点流出泪水,他静静地靠在唐越风怀中,轻声道:“你说我顽固也好,愚蠢也罢,总之虽然样貌是我的,但身体不是,我占了苏少云的身体,就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我知道他也不想九泉之下的雨娘不快乐,所以就当是还他这个人情吧,以后就跟苏家没有任何牵扯了。” 
唐越风不说话。 
苏少云接着道:“越风,我知道你爱我,不想我冒险,但我又何尝想离开呢?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想欠人家,你知道吗?” 
“那我呢?你就忍心欠我吗?”唐越风苦涩地问。 
苏少云抬起头,纤手抚上他的颊,低声道:“因为我爱你,所以觉得可以欠你,对不起,越风,对不起。” 
唐越风心中涩然,一言不发地将苏少云抱到床上,俯身深深吻住心爱的人儿,感受他的气息。 
苏少云伸出手搂住他的颈项,加深两人的吻。 
唐越风脱下两人的衣服,撕了那碍眼的人皮面具,在苏少云温柔如水的注视下,狠狠地爱着这有点固执的人儿。 
苏少云搂紧唐越风的肩膀,喉间逸出销魂的呻吟,承受着他比平日更加猛烈的爱,流光般的眸子随着情欲的高涨渐渐迷离。 
红颜祸水 
“云主子,你真的要去苏国?”苏月一边替苏少云穿衣服,一边问。 
“嗯。” 
“可是这样主子会很不开心的。” 
想起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唐越风板着脸孔,苏月就不禁心中一寒。 
“我知道,但是有时候事情岂能尽如人意。”苏少云叹息。 
他不是不知道唐越风不开心,但是他去苏国不只是为了救苏阳,他还想知道苏展松在韩越风身边安排了什么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苏展松一定是在唐越风身边安排了人,因为他的谋略一直都只是告诉唐越风一人,至于制造大炮的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因为对外是宣称由唐国的隐士制造的,那么知道自己有谋略的人就只有唐非凡、唐旭和赵维之,唐非凡和唐旭自然不会随便说自己的事,以赵维之的性格也不会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唐越风身边有奸细,而且还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苏展松之所以拿苏阳等人的性命威胁自己到苏国,应该不是为了自己的才华,也不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容貌,而是可能知道自己对唐越风的重要性,想拿自己威胁唐越风而已,所以苏少云不担心苏展松会对自己干什么,相反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查出在瑞风的奸细,这样唐越风就不会有危险了。 
虽然苏少云是这样猜测,但是他不想告诉唐越风,因为他怕唐越风知道自己这个目的后就更加不让自己去苏国了,他不想自己所爱的人有任何的危险,所以他尽管知道唐越风不想自己离开,他还是坚持去苏国。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月有些难过地问。 
苏少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能博一博了。 
 
唐越风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要是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绑住苏少云不让他去苏国,可是这样做的话苏少云就会不开心,他又不想他不开心,真是见鬼了! 
正当唐越风在烦躁不已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不是说我不见任何人吗?”唐越风不悦地问。 
“越风,是我。”门外传来唐旭的声音。 
唐越风打开门,见到唐旭和唐非凡正站在门外。 
“父皇,舅舅。” 
进了书房坐下后,唐旭关心问:“越风,刚才听你语气好像不是那么好,是不是为了少云的事?” 
“父皇,你也知道这事了吗?”唐越风苦笑。 
“嗯,我和你父皇昨天就听说了。”唐非凡道,“看到你还是这么烦恼,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唐越风摇头,“苏展松心狠手辣,为人谨慎,他既然有胆量派使节来威胁少云去苏国,自然有了万全之策,我若是起兵逼他交人不见得是明智之策。” 
唐非凡无语,唐旭拍了拍唐越风的肩膀,“你别那么担心,以少云的机智他就算去了苏国也有办法脱身的。” 
“是吗?”唐越风低下头。 
唐旭和唐非凡对望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主子,主子还没来。”韩月对站在马车旁准备出发去苏国的苏少云道。 
“嗯。”闻言苏少云明亮的眼睛不禁黯淡下来。 
“呃,云主子别担心,主子也许已经在路上了。”韩月笨拙地安慰道。 
苏少云微微一笑,“我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越风不来,只是觉得他这么久还不来,有点失落而已。” 
“是吗?真的一点也不担心?”突然身后传来唐越风闷闷的声音。 
苏少云回过头,见到脸色臭臭的唐越风正站在自己身后,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唐旭和唐非凡。 
苏少云先是对唐旭两人点头致意,然后有些喜悦地对唐越风道:“你来了。” 
“嗯。” 
苏少云伸手抱住唐越风的腰,“别那么不开心啦,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唐越风不答话,无言地抚着他的秀发。 
“你不相信我?上次我不是也从赵国回来了吗?” 
“苏展松不是赵维之。”唐越风道出自己担心的原因。 
“我知道,但我想苏展松只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威胁你罢了,所以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苏少云安慰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唐越风道:“走吧。” 
苏少云略带惊讶地抬起头,“你……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和我一起去?” 
“虽然我很想跟你去,但是我才没那么笨自动送上门,我只不过是想送你到边境,然后我就回来了。” 
“可是……” 
苏少云话都还没说完,唐越风就打断他,“政事有父皇和舅舅打理,苏国使者我已经叫韩永送他到边境,想必现在已经出发了,到时候在边境那里等就行了,等到了边境我会吩咐韩日、韩月跟你一起去,把苏家的人带回来。好了,你还可是什么?” 
“我没有问题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全依你。” 
“全依我?你要是真的全依我就不要到苏国去。”唐越风有些不满地嘀咕。 
看着唐越风那有些闹别扭的样子,苏少云真的想揉一下他的头发,说一句“你真可爱!”,为了避免自己真的忍不住做出那样的动作,苏少云只好转移视线,看到站在一旁的唐旭,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回过头对唐越风道:“越风,你和你父皇还是那样子吗?” 
唐越风俊脸微微一红,别开头,有些无奈地说:“可能大概是一直没有跟父皇生活过,所以我还是比较难……,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经过这一年来的相处,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想起他们俩父子相认时,两人对望了很久,什么话也不说,最后以唐越风一句带点生硬的“父皇”而打破僵局,苏少云只能叹气,也许自小就没有跟唐旭一起生活,同时因为没有娘亲的疼爱,现在即使已经跟唐旭生活了一年,但可能由于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亲情,所以唐越风还是比较难和唐旭像一般父子那样亲热,然而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所以苏少云也不再说什么了。 
 
到了边境两人没有太多的言语,道了一声“保重”苏少云就离开了,而唐越风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少云坐着马车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他的心随着苏少云的离开仿佛缺了一角,不再完整了,在那么一刻,他突然想要是自己不做君王,和苏少云平平凡凡地过一生,也许就是最大的幸福。 
 
看着那些还有些许印象的景物,苏少云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来苏国,想起自己跟唐越风在苏国的第一次见面,他不禁感叹缘分的微妙。 
进了苏国都城牟都,苏国使节一早已经接到命令,连一刻的停留也没有,直接就进宫晋见苏展松了。 
苏少云也没有说什么带着韩日、韩月跟着使节去见苏展松。 
 
“你就是苏少云?”苏展松似乎有些失望。 
苏少云望着眼神中闪烁着狠冽的苏展松,暗中皱了皱眉头,平淡地回答:“我就是苏少云。” 
苏展松轻佻地用手抬起苏少云的下巴,“我还以为是怎样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原来只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真令我失望。” 
站在苏少云身后的韩月正想骂人,韩日急忙扯扯他衣袖,打了一个眼色,叫他不要冲动坏了大事,韩月只好作罢。 
苏少云不着痕迹地避开苏展松的手,“不知我的家人在哪里?” 
苏展松哼了一声,回头吩咐:“把人带上来。” 
过了一会,月娘和水媚就被人带了上来。 
苏少云看了一眼一脸惊恐的月娘和水媚,皱了皱眉头,问苏展松:“我的爹呢?还请皇上明示?” 
苏展松面无表情地道:“苏阳半年前就去世了。” 
苏少云怔了一下,心中一阵惆怅,他不知道苏阳已经过世,自己来苏国要救的主要就是苏阳,若是被唐越风知道此事,不知会气成怎样。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指着月娘两人问:“那我可以叫人带走她们吗?” 
“目的已经达到,我留着这两个废物干什么?” 
“那就多谢皇上了。” 
苏少云回头示意韩日带走月娘和水媚,韩月则上前问:“云主子,你的家人要如何处置?” 
“把她们带到瑞风后随便在一个地方安置她们,让她们生活过得去就行了。” 
闻言,韩月不禁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苏少云冒险来苏国救人,但却不太关心家人的状况,那么他冒这个险来干什么? 
见苏少云吩咐完,苏展松讽刺地道:“来人,带我们苏国的贵宾下去休息。” 
“是,皇上!” 
苏少云对苏展松带骨的话不可置否,举步就要走。 
“云主子!”韩日、韩月叫住他。 
苏少云回过头,想了一下,走到他们身边,压低声音道:“你们回去吧,苏展松应该还不想正面和瑞风为敌,所以你们不会有危险的,回去告诉越风我不会有事的,一路小心!” 
韩日两兄弟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也不向苏展松辞别,带着月娘和水媚就离开了。 
苏展松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的背影,然后看看苏少云,突然微微一笑,“看来,昭姬并没有骗我,她说唐越风很重视你,果然没错!” 
苏少云心中一动,“昭姬是你的人?” 
苏展松哈哈大笑,“你想不到吗?我不妨告诉你她是我母妃与别的男人的女儿。” 
“你不怕我回去揭穿她?” 
“怕?我怎么会怕?你现在是我手上的一颗重要棋子,我怎么会随便弄失呢?”停了一下,苏展松接着道:“若是你还记得你是一个苏国人,愿意在唐越风身边做内应,我也许会考虑让你回瑞风,不然你就给我老实呆在这里。” 
苏少云不作声。 
苏展松欺近他,“我真的不明你有什么好居然值得唐越风如此重视,若不是昭姬告诉我这些,我还真不知道唐越风竟然会喜欢我们当初献上的战俘?你虽然眼睛漂亮,但样子……” 
“皇上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样貌一般,我也不知道唐越风看重我什么。”苏少云不紧不慢地道。 
苏展松被他那冷静的态度激怒了,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苏少云跟着一个侍从穿过花园,来到自己暂时的住处,一路上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他隐约听到有人说自己是叛国之人,还说幸亏长得很一般,要不然就要像那个什么兰妃一样是一个红颜祸水。 
苏少云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兰妃是谁,为什么那些下人好像很看不起她那样? 
 
苏少云在苏国皇宫住了三四天,苏展松吩咐人将他看牢,但不限制他的行动,也没有人来打扰,让他觉得日子有点像自己以前做那个才人时的日子。 
 
这日,苏少云闲来没事,便出了自己的“临时住处”,到外面的小花园闲逛。 
虽然后面有两个人跟着,但苏少云依然兴致勃勃,欣赏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突然他听见身后跟着自己的一个侍从小声地对另一个道:“看,那个红颜祸水来了。” 
苏少云一直好奇谁是红颜祸水,这时听闻那个人来了,连忙抬头一望。 
远处小桥上站着一位娉婷佳人,柳眉凤眸,颊泛桃花,娇娇弱弱,果真是国色天香。 
妙用藤甲 
正当苏少云在打量那名小桥上的女子时,那女子忽然转过脸来,对上苏少云的眼睛,这一望苏少云发现那女子有一双绿色的眸子,他不禁微微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在这时代看到眼睛颜色不同的人,所以很自然地多望了几眼。 
他身后的侍从小声而轻蔑地道:“又一个被迷惑的人。” 
闻言,苏少云不禁失笑,这样也算是被迷惑啊? 
女子望了这边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她袅娜的背影,苏少云在心里很好奇,按道理说这样的美人应该很受宠,奴仆也应该不敢随便这样议论她才对,可是为什么这名兰妃却是这样的待遇,刚才她只是一名侍女跟着,作为一个妃子这样的排场确实有点不合理,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苏少云一连三天都专挑奴仆最多的地方闲逛,于是他很容易就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那被称作红颜祸水的兰妃言兰瑶是言国进贡的美人,据说是言国中最美的人,但可惜因为有着一双绿眸而被人认为是妖女,所以言国将她献给了苏王苏亮,苏亮被她美色所迷封了她为兰妃,但是苏亮在言兰瑶来到苏国的第三个月就驾崩了,红颜祸水的称呼便是从那时得来的,苏展松做了皇帝后,同样是看上了言兰瑶的美丽,所以不管是不是乱伦,硬是将言兰瑶留在宫中,但苏展松与苏亮不同,他没有宠幸言兰瑶,只是把她作为一个美丽的泄欲工具,也是因为如此,朝中大臣对于苏展松将自己父皇的妃子据为己有没有太多的反对,可是这样就造成了言兰瑶被宫里的人看轻与蔑视,同时因为她的眼睛的颜色就连奴仆们也对她指指点点,所以这名第一美人的生活并不好过。 
知道关于言兰瑶的事后,苏少云只能叹息她命运的悲惨,但是什么也做不了,毕竟这里是苏国不是瑞风,他感叹人们的愚昧,要是眼睛颜色特别就被视为妖孽,那么在现代岂不是有很多妖人?真是可叹! 
 
不知不觉苏少云来到苏国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他每日都在苏国皇宫中到处闲逛,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喜欢经常走动,只是每当他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到唐越风,就会觉得落寞,所以他只能找点事做来让自己不要终日闷闷不乐,他原本是一个平淡之人,但心中有了牵挂就再也不能做回那个云淡风轻的自己,有时他不禁问自己,这样究竟是好还坏? 
不过令苏少云觉得奇怪的是自从那次见过那个言兰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是她生病了,还是被苏展松限制她的行动。 
 
这夜,夜凉如水,苏少云睡到半夜不知为什们突然醒了,之后因为没了睡意睡不着,于是披了外衣下了床,打算到外面走走。 
 
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想起那句“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的诗句,他胸臆的烦闷暂时消退了一些,信步走出院子,突然想起在皇宫东边有一丛昙花,前几天自己去看时似乎快开了,不知道现在去碰不碰得上看昙花开呢?想到这里苏少云就快步往东边走去。 
就快到昙花丛时,苏少云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他虽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这个时候心中难免起了好奇之心,于是便仔细听了一下,听出声音是从自己左边的矮树丛中传过来的,于是便往那边走去。 
 
穿过矮树丛,在月色的映照下,苏少云看到一名女子正趴在一块大石上细细地抽泣着,他不禁觉得尴尬,刚想悄悄地离开,刚好那正在哭泣的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抬起头来。 
“是你!”苏少云惊讶,这名女子竟是言兰瑶。 
“你是谁?怎么会……”言兰瑶本来想问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但一想到自己在这异国的皇宫中早已没什么人不认识自己,不蔑视自己,于是就没有再问下去。 
苏少云见她脸颊上挂着几滴泪水,晶莹如珠,就从怀中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言兰瑶微微愕然了一下,看看苏少云,当她对上他真挚的而不是象一般男子看自己时那种带着占有欲的、也不是一般奴仆鄙视的眼神时,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她接过手帕,轻轻拭去泪水,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 
那天苏少云只是远远看了一下言兰瑶,此时在月光下发现她容色举止、言语神态之间,有一种天生的娇媚,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绿眸里波光盈盈,真不愧为第一美人。 
“你在难过些什么呢?”苏少云问道。 
言兰瑶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长相平凡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一种可以信任他的感觉,她垂下头,低声道:“我在难过些什么?” 
“是啊,你会伤心总有个原因的,若是你相信我,可以告诉我,让我分担你的忧伤。” 
言兰瑶定定地看着苏少云,忽然怔怔地再度留下泪水。 
苏少云柔声安慰:“别哭,别哭,天大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言兰瑶脸上微微一红,光润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红,便如是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她连忙拭去眼泪,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失态了。” 
“没关系。”苏少云微笑。 
沉默了一会,言兰瑶问:“你是宫中的仆人吗?” 
“不是,我是瑞风国的人,在这里作人质的。” 
“啊?”言兰瑶愕然,“怪不得你……” 
“怪不得我不会像其他苏国的人那样对你,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猜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将你的事告诉别人的。” 
“唉,我的事在这里还有谁不知道。”言兰瑶叹息,停了一下,她问:“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苏少云失笑,“在这种环境下,好像是你怕我才对。” 
闻言,言兰瑶轻笑,“你不怕我是妖女会摄人心魄吗?”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不认为有一双绿眸就是妖人,”苏少云一边坐下来一边认真地道,“说你是什么红颜祸水,但是你小小一个女子,又有多大的能力说得上是‘祸’?其实呢,天下倘若没像我这些糟男人,美女再美,也害不了国家。这叫做‘色不迷人,人自迷。’别人怎么看你又何须介怀?你是为你自己而活的,不是为那些无聊人。” 
言兰瑶呆了很久才有些哽咽地道:“多谢你,我……” 
“有什么好多谢的,我说的是事实而已,若是你不嫌弃,我们做个朋友如何?”苏少云诚挚地道。 
“你……你……”言兰瑶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愿意吗?”苏少云再次问。 
“我……”因为太过激动,言兰瑶连话也说不完整,只能猛点头。 
“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不过你也太相信我了。”苏少云摇头道。 
言兰瑶不解地望着他,苏少云笑道:“你不怕我对你别有居心吗?” 
“不,我相信你。”言兰瑶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这一晚,两人相谈甚欢,天明时才各自回去住处,苏少云虽然没有看到昙花,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开导言兰瑶,让她试着放开怀抱,在这异国让自己活得更加开心也是美事一桩。 
苏少云回到住处,意外地看到一个月没见的苏展松居然坐在屋里等自己,心中不禁诧异。 
“一大早你去哪里了?”见到苏少云回来,苏展松冷冷地问。 
苏少云站到一旁,看到苏展松脸色不是那么好,于是恭敬地回答:“昨晚半夜睡不着,去看昙花了,所以现在才回来。” 
“你还真有兴致。” 
苏少云耸耸肩,“这不是兴致的问题,而是我无聊的问题。看你好像有心事?” 
话一问出来,苏少云就不禁后悔自己多事。 
心中诧异他善于察颜观色,苏展松道:“那又怎样?” 
“没怎样,是我多事了。” 
苏展松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问:“在夏天若是士兵穿着重重的盔甲,不但笨重而且热,一热的话还有什么心去打仗?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你问我吗?”苏少云惊讶地问。 
“难道这屋里还有别的人吗?”苏展松不悦。 
苏少云摇摇头。 
“唉,问了也是白问。”苏展松叹气,他今天被问题困扰,觉得心烦,出来走走,不知为什么就跑到这里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见了苏少云他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烦了,真奇怪! 
苏展松一边摇头,一边打算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苏少云突然心念一动,“等等!” 
苏展松回过头,“什么事?” 
“你刚才说的问题,我想到办法解决了。” 
“真的?”苏展松十分高兴,连忙走回来。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苏少云,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要求?” 
苏少云道:“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谁?” 
“言兰瑶。”苏少云一字一句地道。 
苏展松先是怔了一下,冷笑道:“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还跟我谈条件?”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处境。” 
“那你就应该把你想到的办法老实说出来,不要逼我用强的。” 
“作为一个君王,若是你所有的一切都用强迫得来的,那么不见得你是一个好君王。”苏少云轻松地道。 
“你!”苏展松恼怒,正想发作,突然又平静下来,大笑道:“好!好!我答应你!” 
“那多谢皇上了。” 
“将你的办法说出来吧。” 
“我知道苏国有一个地方盛产柔韧度很高的藤,若是将这些藤织成盔甲后用油浸泡一段时间,就能成为刀枪不入的藤甲,这种藤甲夏天穿在身上,十分冰凉,那么士兵打仗时就舒服多了。” 
“你肯定这种藤甲刀枪不入?”苏展松怀疑。 
“你可以试过后,再来实现你的承诺。” 
“你最好不要骗我!”说完苏展松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苏少云用衣袖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那种藤甲是不是真的可以刀枪不入,不是的话,自己这条命也许就没了,现在只能希望自己的估计没错,苏少云苦笑。 
 
半个月后,苏展松兴冲冲地跑来找苏少云,才刚进门口,他就大叫:“苏少云!苏少云!” 
屋里的苏少云一看到他的兴奋模样,就知道那种藤甲真的可以刀枪不入,悬起半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他笑问:“成功了吗?” 
“嗯!”苏展松兴奋地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想起自己这样子有点孩子气,连忙敛容道:“你真的没骗我,所以我也会实践我的成诺,人我已经带来了。” 
苏展松一边说,一边挥手叫人把言兰瑶带进来。 
言兰瑶见到苏少云,心中诧异的同时也不禁害怕,以为苏展松知道了什么。 
苏少云不看眼神有一丝慌乱的言兰瑶,对苏展松道:“多谢皇上!” 
苏展松点了一下头,回头对言兰瑶道:“你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这下,言兰瑶完全呆住,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个样子。 
苏展松也不理会她,他现在的兴趣是在苏少云,他越来越发现眼前这男子不简单,就像是一本耐人寻味的书,越读越有意思。 
“我已经开始明白唐越风为何这样重视你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想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望你的。”苏展松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苏少云不禁在心中苦笑,他原本不想引起苏展松对自己的注意的,但为了让言兰瑶过得好一点,想不引起他注意也不行,唉! 
回过神来的言兰瑶在听到苏展松的那句话时,那双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苏少云也没有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欺骗 
自从苏展松对苏少云产生了兴趣后,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来找他,虽然有时只是漫无目的地闲谈,但是苏展松却觉得十分愉悦。 
每次苏少云和苏展松在谈话时,言兰瑶都会在一旁听着,有时在两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她眼里总会有一种忧虑,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因为自己还在苏国,所以对于苏展松频繁的造访,苏少云连一丝反对的余地都没有,跟苏展松接触得越久,苏少云就发现苏展松虽然个性中有着冷酷,但仍不失为有领导能力的一方霸主,而且对自己也不算差,也不用自己唤他为皇上,所以有时也会乐意跟他谈话,两人的相处可以算得上融洽。 
 
这日,苏展松上完朝就直接来找苏少云,刚踏进院子,就看见苏少云正在和言兰瑶谈笑,看着面带微笑的苏少云,苏展松忽然觉得他丝毫不比被称为第一美人的言兰瑶逊色,甚至有些时候他认为言兰瑶虽然美,但是却比不上苏少云的风华绝代,他不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只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在意苏少云了。 
这时,苏少云发现了站在院门口发呆的苏展松,于是便叫了过来。 
苏展松回过神来,甩开自己莫名的思绪,向他走了过去。 
“皇上。”言兰瑶急忙行礼。 
苏展松点点头,吩咐:“你先下去。” 
言兰瑶心中虽不愿,但还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见苏展松特意遣走言兰瑶,苏少云心中不禁奇怪,问道:“有事?” 
“近日,边境一带出现一伙强盗,虽然他们不骚扰百姓,但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我派了军队去剿灭,但是……”苏展松说到这里,脸色就变了,苏少云也不打断他,过了一会儿,苏展松接着道:“但是派去的军队全都被打败了。” 
“那就奇怪了,按道理强盗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即使有一个能力特别强的首领,也不可能这么厉害的。”苏少云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便派了探子去查探这事,但奇怪的是那群强盗的藏身之处十分隐秘,探子也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样的话就更加证明这群强盗不简单。”苏少云沉吟。 
“我就担心这群人在暗地里做一些对苏国不利的事。”苏展松担忧地道。 
“我想应该不会。” 
“怎么说?” 
“若是他们真的要做一些对苏国不利的事,就不会把派去的军队打败,从而暴露自己的实力,让人有所提防。所以他们没什么行动,你也可以不行动,以不变应万变。”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苏展松点头认同,“还是你会分析问题,今天早朝讨论了半天都没结果。其实你本来就是苏国人,有没有想过留在苏国,我不会亏待你的。”问题解决后,苏展松又开始了他近日来的游说。 
“皇上,你应该听过士为知己者死,跟着谁干,为谁效力,有时比你想到哪里干,具体干些什么更重要。恕少云我不知好歹,我依然想留在瑞风。”苏少云叹道。 
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苏展松早已大怒拂袖而去,但是在他面前的苏少云,他发觉自己很难对这个人生气,这一发现令他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因为素以冷酷出名的他,竟然会对一个人心软,唉! 
“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就不要怪我把你关这里。” 
“从来到苏国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料到各种的结果,这种结果已经不算坏了。说起来,我还应该多谢你。”苏少云微笑道。 
苏展松无语,过了一会儿,他道:“今天我命人找来了一个做皮影的人,你若是喜欢我叫他进来做皮影给你看,若是不喜欢我就命人打发他出宫。” 
苏少云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因为他得想想一件事,但又想到苏展松一番好意,自己若是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所以便道:“那我就多谢皇上了。” 
“那等会我就命人把他带进来,我也要去处理政事了。” 
 
等苏展松离开后,苏少云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低语道:“越风,是你吗?若真的是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越风啊……” 
 
没过了多久,果然有人领着一个皮影人进来了。 
苏少云一看到那个皮影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立刻控制自己的情绪,别人根本看不出他曾经有过的变化。 
侍从把皮影人带进来后,就恭敬地道:“小人在外面等候,公子看完后再叫我进来就行了。” 
“嗯。” 
等侍从退了出去,那个皮影人就摆好工具,开始做起皮影来了。 
等他做了一会儿,苏少云才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皇上叫我来的。” 
“越风?难道那群所谓的强盗真的是他弄出来的。”苏少云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 
“是,幸亏你会看皮影,不然我这次扮皮影人进宫跟你商量如何逃出皇宫就白花心思了。” 
“逃出皇宫?越风有计划吗?” 
“皇上打算在牟都中放火,待你逃出宫后就可以趁乱离开,置于怎样逃出皇宫与皇上会合,皇上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苏少云想了一会儿,“明晚有一批造好的藤甲要运出宫,我可以想办法混在藤甲中,趁机逃脱。” 
“你可以避开检查吗?” 
“应该没问题,因为藤甲被当做是苏国的机密,不会随便查看的,只要想办法混进藤甲中就可以了。” 
“机密?那藤甲听说是你发明的,而且还得到了一个美人。”皮影人调侃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这样一说,我才记得我还要把言兰瑶带走。” 
“哦?难道你不怕唐越风吃醋?” 
“凡林!”微恼苏少云瞪着化了妆的皮影人——韩凡林,刚才韩凡林一进来苏少云就已经认出他了,只是一直没叫名字而已,这时被他这样调侃,终于忍不住低斥。 
韩凡林耸耸肩,“我可没说错,你知不知道唐越风知道你为了一个美人而为苏展松发明了那种难对付的藤甲时,那脸色还真好看啊?” 
苏少云懒得理他,道:“其实那藤甲很容易对付,放一把火就行了。” 
“哦?真的?”韩凡林诧异。 
“因为那藤甲是用油浸泡过的,如果用火烧,自然很容易就烧起来了。” 
“那我们在哪里会合?”韩凡林又问。 
“在西门吧,那里比较偏僻,这样也容易逃走。” 
“西门,好的,就这样定了。” 
一切商量完毕后,苏少云便认真看皮影戏,而韩凡林也专心做他的皮影戏。 
两人虽然说了那么多话,但是在旁人看来,只不是过是苏少云问皮影人一些问题,然后皮影人回答而已。 
看了一会儿皮影,苏少云有点迟疑地问:“凡林,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问题?”韩凡林略感奇怪地问。 
“你还喜欢韩熹吗?” 
闻言,韩凡林沉默,过了很久才道:“我以为自己还爱他的,可是当我知道唐越风没有杀他只是将他软禁而赶去看他时,他竟骂我背叛他,从那时起我心都凉了,觉得自己还真是瞎了眼,爱上这样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还会记着那人的。” 
“你可以放开,我也替你高兴。”苏少云真诚地道。 
“谢谢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你,还跟你成为朋友。”韩凡林衷心地道。 
苏少云微微一笑,“这也是我的幸运。” 
 
韩凡林做完皮影后就离开了,苏少云则独自坐在庭院中思考如何混进装藤甲的车中,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言兰瑶正向自己走过来。 
“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找你。” 
“少云你找我有什么事?” 
“若是成功的话,明晚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言兰瑶愕然,“皇上会放我们走吗?” 
“当然不会,可是我们可以逃。” 
“逃?怎么逃?”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等逃出了苏国,若是你想回自己的国家,我就叫人送你回去,若是你不想回去,可以跟我一起回瑞风,过一些你自己想过的日子。”苏少云温柔地道。 
“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可以吗?”言兰瑶苦笑。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虽然你想要的东西未必就一定能得到,但是你可以去争取。”苏少云坚定地道,“争取一切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言兰瑶无语。 
 
这晚三更半夜,苏少云带着言兰瑶前往皇宫的西门存放藤甲的仓库,但他才走到半路,就忽然被人从后面不知用什么东西往他后脑勺一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言兰瑶接住苏少云往下倒的身子,将他搂进自己怀中,喃喃地道:“少云,对不起!我也想过一些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可是……”说着说着,言兰瑶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晶莹的泪珠沿着她的颊,低落在苏少云的脸上。 
言兰瑶哭了一会儿,然后拭干泪水,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箭,发上了半空,小箭发出细微的响声带着一道绿光急射而出。 
过了一会儿,昏暗的角落里走出了大约十来人,他们走到言兰瑶面前,朝她行了礼,低声道:“公主!” 
“嗯,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言兰瑶问。 
“是,我们在密道外已经准备了马车,只要我们出了皇宫,就可以立即赶回言国。” 
“好,那我们走吧。” 
说完,言兰瑶命人小心地抬起苏少云,自己则走到一座假山旁按了几下,等假山无声无息地移开后,露出一条黑黑的隧道,等所有人都进了密道后,假山再度缓缓地移回原处。 
 
明月星稀,夏虫低鸣,在苏国的都城牟都郊外一行马车静静出发,所有马蹄裹了厚厚的棉布,马儿都上了口衔,一点儿嘶叫也不会发出。 
密谋已久的计划,让事情朝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已经快天亮了,为什么少云还没有出现?”隐藏在西门外的唐越风着急地问。 
“难道出了什么事?”韩凡林猜测。 
“最好不是。”唐越风虽然是这样说,但心中却渐渐不安起来。 
正当他们在着急地等待时,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队的士兵奔跑着出了西门,见状,唐越风更加不安了,当即下令先回藏身处,然后他吩咐韩日去打探消息。 
 
唐越风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其余各人都担忧地坐在那里。 
“主子!”去打探消息的韩日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怎样?”唐越风急忙问。 
“我查探过,云主子和言兰瑶昨晚在苏国皇宫中离奇失踪了,为此苏展松大怒,今早的那些士兵就是去找人的。” 
“失踪?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少云,那他去了哪里?”韩凡林问。 
没有人回答,因为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 
唐越风呆了一下,突然冷笑,声音有些不稳地道:“言国,好一个言国!” 
“主子,你没事吧?”韩日担心地问。 
“我没事,立即传令下去,火速赶去言国。” 
“言国?为什么要去言国?”韩月不解地问。 
“因为少云的失踪,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言国的人捉了去。”韩凡林平静地道。 
“言国?” 
“没错。” 
“可是……” 
韩月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有探子回报说清晨有一辆可疑的马车出了城门后往言国方向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韩月哑口无言。 
唐越风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剩下令人心寒的冷冽,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会令你们知道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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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 
苏少云被人从后面敲晕,悠悠醒来之时,发现身边陈设已经尽变,入目是上等好木制成的马车顶,加上摇摇晃晃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正处身一辆前进的马车上。 
“嗯……”苏少云煽动睫毛,虽是刚醒,全身有着却说不出的疲倦,刚想起来,腰背阵阵酸痛,他微微呻吟一声,皱起眉头。 
“你醒啦?”一把温柔的声音问。 
苏少云把头转向声音来源,看到脸带歉意的言兰瑶正关心地望着自己,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一看到完好无缺的言兰瑶,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很累,他没有回答,也不看言兰瑶,只是闭上了眼睛。 
他有些伤心,想不到自己把她当朋友,想尽办法让她放开心胸活得开心些,但到头来却是落得一个被背叛的下场。 
见苏少云闭上眼睛不理会自己,言兰瑶眼圈一红,垂下了头,“你……你……” 
说了两个你字,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她稍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自言自语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恨我欺骗你,我不怪你,不对,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恨我呢?” 
听出她话语里的落寞,苏少云睁开了眼睛,看着有些憔悴的言兰瑶,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随便找个话题道:“我有些口喝。” 
“我都忘了你昏迷了那么久,醒来后一定会口喝的。”言兰瑶有些慌乱地一边道,一边从一旁拿起水壶凑到苏少云嘴边,喂他喝了一些水。 
“谢谢!” 
听到苏少云的道谢,言兰瑶身子一僵,默默地放好水壶,“你谢我干什么呢?我这样对你?” 
“我想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苦衷的,我不怪你。”苏少云叹息。 
刚醒来他虽然恨言兰瑶这样对自己,但待他情绪平静下来,他就不是那么恨她了,因为他看得出言兰瑶这样做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愿,既然她不是有意欺骗自己,而是身不由主,那还恨她干什么呢?一个人心中若是有太多的仇恨,又怎么会活得快乐? 
言兰瑶强忍着的泪水,这时终于忍不住滑落,她哽咽着道:“你真的不怪我?” 
苏少云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怪你,你也别伤心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 
“我也不想将你带到言国的,但是我若是不按皇兄的意思去做,那么青伊他就……”说到这里言兰瑶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从小就因为有着一双绿眸而被人当作妖女,虽然贵为言国公主,但是却一点地位也没有,经常被欺凌,被人骂她是妖孽,红颜祸水,她母妃因为长期被人嘲笑而抑郁而终,留下自己与小自己两岁的弟弟,她本来也想一死了之,但是却不忍心留下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同样不被重视的弟弟,才苟且偷生到现在,苏少云是她认识的人中除弟弟外唯一真心对自己的人,而且他并不因为自己有一双特别的眼睛而看轻自己,反而处处鼓励自己要活得开心,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她一生之中从未享受过的,那种关心让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是有意义的,若不是真的是迫不得已她真的不想伤害苏少云,可是她没得选择,她害怕苏少云会因为这样而怪自己、恨自己,这时听到他说不怪自己,她又怎能不难过呢? 
苏少云无言地看着泪流满脸的言兰瑶,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对于她的事知道得并不多,所以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言兰瑶哭了一会儿,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便止住了哭声,她拭去泪水,有些腼腆地弄着自己的衣角,低声道:“多谢你不怪我。” 
“我嘴巴说不怪你,但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心里怪你?”苏少云笑道。 
言兰瑶怔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你不会的。” 
“我们现在要去言国吗?”不想说这方面的事,于是苏少云转移话题。 
“嗯,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所以我们已经离开苏国很远了,大约再过五天就可以到言国了。” 
“我怎么昏迷了那么久?”苏少云惊讶。 
闻言言兰瑶愧疚地低下了头,“因为我怕你会很快醒过来,对你下了药,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行动自如,再过半个时辰药效就会过了的了,你忍一忍吧。” 
“这样啊,”苏少云沉吟,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们怎样出皇宫的?” 
“皇兄在苏国皇宫内安排了十多人,那些人在暗中挖了一条通往皇宫外的密道,我们就是利用那条密道出来的。” 
“现在那些人也跟着回言国吗?” 
言兰瑶点点头,“皇兄是不会真正信任我的。” 
苏少云有些奇怪地看了言兰瑶一眼,因为他发现言兰瑶一提到她皇兄,眼中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闪而逝的恐惧,善于观察的苏少云觉得那不是一般的恐惧,而是一种骨子里的恐惧,他真的想知道言兰瑶口中的皇兄究竟对她做过什么,居然使她如此害怕,但他又不方便问她。 
沉默了一会儿,苏少云才问:“你皇兄把他辛苦安排在苏国皇宫中的人都撤走,那么岂不是浪费心血?” 
言兰瑶摇了摇头,“皇兄从来不做吃亏的事,得到了你,就是得到了一张黄牌,皇兄当初将我献给苏亮,只不过是刺探苏国的动向,这次他可以劫走你,把你当作对付瑞风的有利武器,这样的意外收获远比皇兄意料中的大,即使撤走了苏国皇宫的人也没什么损失。” 
苏少云苦笑,按言兰瑶这样说的话,自己现在恐怕是各国君主急欲得到的用来对付越风的有利人质,那么真的不知道自己待在越风身边是好还是坏,唉! 
回想起自己来到这时代发生的一切,他忽然觉得很累,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来到这时代意义了。 
言兰瑶见苏少云露出倦色,关心地问:“你觉得累吗?累的话就睡一下。” 
“嗯。”苏少云若有若无地应了声。 
“你已经整天没吃过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经言兰瑶这样一说,苏少云才觉得饥肠辘辘,于是便点了点头。 
因为他身子还不能动,所以言兰瑶便喂他吃,吃过东西后,苏少云很快就再度睡着了。 
言兰瑶看着呼吸均匀的苏少云,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希望皇兄不会伤害你。” 
但是一想到狠戾的皇兄,言兰瑶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低地下头,将颊贴上苏少云的脸,坚定地道:“我不会让皇兄伤害你的!” 
※※※z※※y※※z※※z※※※ 
五天后,言兰瑶便带着苏少云来到了言国都城——封城。 
在下马车进皇宫前,言兰瑶欲言又止地望着苏少云。 
“怎么啦?”见状苏少云柔声问。 
“少云你等会要小心点,皇兄……皇兄脾气不是很好。”言兰瑶鼓起勇气道。 
“嗯,我会小心的了,多谢你提醒。”苏少云道。 
见他点头答应,言兰瑶这才稍微放心,带着苏少云进宫。 
 
言国在十一国中并不是十分强大,现在当政的是性格有些暴虐的言骏,他一听闻言兰瑶已经把苏少云带回言国,就立即吩咐言兰瑶进宫见自己。 
苏少云一看到言骏,心里就有一种反感,他十分不喜欢这个人,他有这样的情绪还是第一次,以前对于月娘与水媚即使同样不大喜欢她们,但是也没有见到言骏时的那种从心底里产生的讨厌,其实言骏也不是长得难看,勉强也算得上英俊,可是不知为什么苏少云就是不想看到他,他移开自己的目光,见到言兰瑶正猛朝自己打眼色,于是他压下心中的厌恶,恭敬地道:“参见皇上。” 
言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苏少云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苏少云微微皱着眉头,忍受他讨厌的目光。 
言骏打量完毕后,一声嗤笑,“这样的人居然会有人看得上?” 
虽然苏展松在第一次见苏少云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此时苏少云觉得苏展松比言骏说得有修养得多了。 
言骏啧啧围着苏少云转了一圈,“想不到堂堂瑞风国主竟然会是如此没眼光的人,这等相貌也看得入眼?早知道你是一个如此丑的人,我就把兰瑶献给唐越风,我真是失策!” 
苏少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言骏比韩熹更加无情,居然可以随便将自己的妹妹送给别人。 
“怎么不说话?”看着一言不发的苏少云,觉得被忽视的言骏突然语气不善地问。 
“皇上想要我说什么?” 
言骏看着貌似恭敬的苏少云,他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被这名平凡的男子放在眼里,顿时心里不舒服极了,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一把攫住苏少云的下巴,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恶狠狠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要以为这里是瑞风,我告诉你这里是言国,我是这里的君王,我看见你就觉得你碍眼,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很卑微,但是在心底里却看不起我,是不是?” 
苏少云的下巴被他抓的发疼,但对于言骏粗鲁的行径又不能作出反抗,他只好低声道:“皇上误会了。” 
“误会?哼!我怎么会误会?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言骏道。 
过了一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嘿嘿地笑了几声,“你的眼睛挺漂亮的嘛?难道唐越风就是被你的眼睛迷住了?” 
言骏一边说,一边用一种下流的目光重新打量着苏少云。 
“既然唐越风看得上你,你必然有一些特别之处,难道你的床上功夫十分了得?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要尝尝。”言骏邪恶地道。 
闻言,苏少云不由得背脊发凉,要是被言骏这种人侮辱,他宁愿去死,也不会让他占有自己的身子。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言兰瑶抖着声音道:“皇兄,瑞风国不是容易对付的,要是唐越风知道你动了他的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言骏哼了一声,“我以为我会怕他?” 
他虽然嘴巴这样说,但是却放开了苏少云。 
苏少云和言兰瑶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 
无意中瞥见两人神情的言骏忽然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他好声好气地道:“兰瑶,你这次功劳不小呢?你想皇兄如何奖赏你?” 
言兰瑶顿时脸色发白,颤抖着道:“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怎么行?皇兄并不是吝啬之人,来,你带着苏少云跟我来。” 
说完,言骏就转身离开了。 
言兰瑶走到苏少云身边,声音不稳地道:“请跟我来。” 
苏少云看着脸如白纸,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的言兰瑶,觉得怪异之极,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 
“可是……” 
“我求求你不要问了。”言兰瑶有些难堪地道。 
见状苏少云只好闭嘴。 
 
言兰瑶带着苏少云来到一座寝宫,进了去后,就看到言骏正坐在里面等着了,言骏见到他们进来,示意一旁站着的侍从将苏少云绑在椅上,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苏少云知道自己也无力阻止那些侍从绑住自己,所以也不作无谓的抵抗。 
言兰瑶颤抖得更厉害了,有随时都会晕倒的感觉。 
言骏冷冷地看着不断发抖的言兰瑶,不时地冷哼。 
待那些侍从绑好苏少云,言骏挥手遣退所有人,还吩咐关上大门。 
苏少云正在猜想言骏要干什么,就看见言骏一把揪住言兰瑶的头发,将她扯到苏少云面前,用一种冰冷到极点而又暴戾的声音道:“你们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们刚才在大殿上的反应。” 
他攫住言兰瑶的下巴,狠戾地道:“你不要忘记你是言国人人都讨厌的妖孽,你母妃是因你而死的,要不是我一直护着你,你现在恐怕还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若是我没看错,你喜欢这个人,对不对?你以为你有资格爱人吗?你这个贱人!” 
言兰瑶被他扯得泪水都流出来了,她泪流满面地哀求道:“求求你,皇兄,不要再说了。” 
“哼!” 
言骏看向苏少云,“我还不能得罪唐越风,但是我要你看清楚这个贱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是一个妖孽!” 
说完,也不等苏少云有所反应,言骏就将言兰瑶用力甩到床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 
言骏不顾言兰瑶的极力挣扎,用力扯破她的衣服,将她雪白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言骏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温柔可言,他粗鲁地按住言兰瑶,发出野兽般的粗喘在她身上律动着,将自己丑恶的性器在她体内搅动着,鲜血混着白色的液体留到床单上,掉下一个个触目惊心而丑陋不堪的印记…… 
言兰瑶渐渐放弃了挣扎,眼睛像一潭死水一点生气也没有 ,脸上露出了似认命又似绝望的表情。 
苏少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双拳紧握,手被绳子磨出了血痕他也不觉得痛,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不忍心看这悲惨的一幕,他的心在滴血,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言兰瑶受着非人的的对待。 
他虽然闭上眼睛,但是言兰瑶低微的惨叫声和言骏毫不掩饰的粗喘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他没意识地摇着头,想把这种声音驱除出脑子,但是那种声音依然在他耳边回响着,回响着…… 
 
薄命红颜 
言兰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摊在锦床上了,身下的床单早已一片血红,像开满了红花的雪地般刺目,她那美丽的脸上此时只剩下纵横的泪痕和认命的绝望,言骏却笑了,那种笑容看在言兰瑶眼中比地狱的魔王更可怕。 
言骏下了床穿好衣服后,他走到苏少云面前,用一种带着胜利的眼光望了一下嘴唇已经咬出血的苏少云,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寝宫。 
言兰瑶挣扎着从一片狼籍的床上爬了下来,颤着手拖过一边被撕成破布的衣裳,遮住满是惨不忍睹的瘀痕的身子,她的绿眸中憎恨、痛苦、绝望搅成了一团。 
不如死掉算了……还是现在就死了还好些…… 
悲惨地在心底哭叫着,言兰瑶的神志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就那样坐在床边痛哭起来…… 
苏少云悲伤地看着失声痛哭的言兰瑶,泪水慢慢地滑出他的眼眶,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衣襟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痕累累的言兰瑶,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陪她一起哭。 
言兰瑶哭了很久,才想起苏少云还被绑在一旁,她连忙擦干眼泪,拉好自己的衣服,挣扎着爬了起来,艰难地走到他身旁,慢慢地替他解开绳子。 
言兰瑶替苏少云解开绳子后,再也支撑不住,脚一软,就要跌倒在地板上。 
苏少云连忙伸手扶住她下滑的身子,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在言兰瑶的手背上。 
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冰凉的言兰瑶睁开眼睛,看到眼睛通红的苏少云,她不由得一阵感动,他在为自己而流泪,即使别人都把自己当妖孽,歧视自己,但这世上还有他为自己的遭遇而伤心落泪,在这一刻,言兰瑶觉得自己所受的苦楚似乎有所减轻,她伸出手握住苏少云的手,感动地道:“我不值得你为我流泪,你不要悲伤了。” 
“什么是值得和不值得?你怎能这样说你自己?在我眼中你是一位坚强的好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好妹妹!”苏少云忍住泪水道。 
“好朋友,好妹妹吗?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妹妹?”言兰瑶哽咽着问。 
“若是你不嫌弃,我就做你哥哥,我会一辈子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你愿意做我妹妹吗?”。 
“愿意,我愿意的。”言兰瑶哭了,但是她因为喜悦而哭。 
“好,我的好妹妹。”苏少云将言兰瑶轻拥入怀,抚着她的秀发,含着泪水微笑着。 
言兰瑶伏在他怀中轻轻地啜泣着。 
空旷的寝宫中只剩下言兰瑶轻轻的抽泣声。 
 
自从那日后,苏少云和言兰瑶就住在言兰瑶的专属阁楼中,言骏吩咐人看着他们,但自己就很少来找他们,有时即使来也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什么话也不说,在开始时言兰瑶还会一看到言骏就不由自主地发抖,但后来也渐渐受到苏少云的影响,对于言骏的到来也处之淡然了,看着这样的言兰瑶,言骏有时会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然后就会狠狠地瞪着苏少云,拂袖而去。 
对于他类似吃醋的瞪视,苏少云觉得怪异之极,不明白他这样瞪自己干什么。 
因为跟言兰瑶住在一起,苏少云也认识了她的弟弟——性情有些暴躁的言青伊,那天他扶着言兰瑶回去自己的阁楼,言青伊一看到自己姐姐的状况,不由分说冲上来揪住苏少云就要动手,要不是言兰瑶及时制止,苏少云早就被他痛打一顿。 
言青伊今年十九岁,生得眉清目秀,外貌跟言兰瑶有点相似,可能是同一个母妃所生的关系,这两姐弟虽然身份尊贵但在这言国中日子却一点也不好过。 
宫中的仆人表面上很尊重他们,但在暗地里却说三道四,但大概是言骏下过什么命令,那些人也不敢太过造次,在言兰瑶的保护下,言青伊并没有受过言骏的蹂躏,但是苏少云发现每次言骏来时,这位脾气急躁的少年都会用一种怨毒的眼光盯着他,所以苏少云猜想言青伊或多或少知道言骏对言兰瑶所做的事,他也许不想自己的姐姐难堪和担心才拼命忍住不对言骏做出什么而已。 
 
这日,趁着言兰瑶在小憩,苏少云把言青伊拉到庭院中。 
“你拉来这里做什么?”言青伊不解地问。 
因为言兰瑶的关系,言青伊对苏少云也有好感,也比较喜欢这个淡然的男子。 
“我想叫你陪我看蚂蚁。” 
言青伊一听,正想骂苏少云无聊,忽然瞥见苏少云猛朝自己打眼色,然后指指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侍从。 
言青伊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好把骂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和苏少云一起蹲下身子观察地上的蚂蚁。 
看了一阵,言青伊见苏少云依然在认真地盯着蚂蚁看,还不时拿树枝戳那些蚂蚁,心中不禁有些不耐,正想站起身,苏少云连忙扯扯他衣袖,低声道:“再等一会儿。” 
言青伊只好有些无奈地继续看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在他耐性快被磨光前,一直在他们后面盯着他们看的侍从这时见两人看了这么久蚂蚁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于是便渐渐没了戒心,人也心不在焉起来。 
一直在观察着苏少云压低声音问:“青伊,你想不想和你姐姐离开这里?” 
言青伊刚想回答,苏少云指了指后面的侍从,然后把手中的树枝塞到他手中,会意过来的言青伊接过树枝,在地上写道:废话,当然想! 
苏少云拿起另一根树枝,写道:我有办法让你们离开这里,但是有些问题我要问清楚。 
言青伊差点叫了出声,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紧张地望了望身后的侍从,然后在地上写:真的?你有办法让我们离开? 
不要往后面看,你要假装我们在看蚂蚁。苏少云写道。 
见言青伊点点头,苏少云才继续往下写。 
远处的侍从见两人居然蹲在地上玩蚂蚁,都不禁相视一笑,于是也不在意他们在干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我和姐姐离开这里? 
真的。 
什么办法? 
这个我要问你一些事情才可以决定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 
那你问吧。 
你和兰瑶应该可以随意在皇宫里走动吧? 
可以,只要不出皇宫言骏就不会限制我们的行动。 
那就好,皇宫南边是不是有一处悬崖? 
 
写到这里,言青伊奇怪地望了苏少云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南边有一处悬崖,他压下心中的好奇,继续往下写。 
 
是的,那里平时很少人去,也没有守卫。 
真是太好了! 
这跟我们离开这里有关系吗? 
当然有,那里就是我们逃离这里好地方。 
 
啊?言青伊怔住,不会吧,从悬崖那边逃走? 
言青伊狐疑地看了一眼将地上的字迹弄掉的苏少云,怀疑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见他那样子,苏少云笑了笑,低声道:“我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 
虽然他这样说,言青伊还是半信半疑。 
苏少云也不理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进去休息了。 
言青伊依旧蹲在地上对着蚂蚁发呆,想着苏少云的话的可信度。 
 
一连几天,苏少云都带着言青伊到南边的悬崖上做苦工,做到双手起水泡的言青伊有好几次都问苏少云:“你究竟在做什么?” 
苏少云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了他一句:“你究竟想不想带你姐姐离开这里?” 
每次听到这句话,言青伊都无语,他当然想带言兰瑶离开这个见鬼的言国,但他又不知道苏少云做那样怪异的东西来干什么?所以他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继续跟苏少云在悬崖上做苦工。有时言兰瑶也会跑上来看他们在干什么,但她也不明白苏少云做什么。 
两人的怪异行径早已有人禀报言骏,言骏也亲自跑到悬崖上看他们在干什么,但是他也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况且那边的悬崖又深又陡,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而且见他们也没有逃走的意思,所以言骏也不太管两人做些什么,既然他们喜欢做苦力,也就随便他们了。 
 
苏少云和言青伊大约苦干了十多天,终于造成一架类似现在的滑翔机的东西,言青伊看着这架奇怪的东西,不敢置信地问:“你说我们就用这个烂东西离开这里?” 
苏少云点点头,“我们回去休息吧,天气好的话,也许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 
言青伊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奇怪的东西,忍不住再度问:“你没骗我吧。” 
苏少云停了下来,看着言青伊认真地问:“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 
言青伊摇摇头,“不像。”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可是……” 
“我知道你怕空欢喜一场,怕不能带兰瑶离开这里,但是你别忘记你姐姐是我的妹妹,我跟你一样想带她离开这里。”苏少云叹息着道。 
言青伊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问:“言骏会不会找人来弄烂我们的东西?” 
“应该不会,我看他也不在意我们在干什么,而且他又不知道怎样用。” 
“哦。” 
于是言青伊不再说什么,跟着苏少云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苏少云带着言兰瑶两姐弟来到了悬崖边。 
悬崖上山风呼呼,吹得他们的衣服都扬了起来,苏少云看了看风向,摆弄好那架所谓的滑翔机,准备离开。 
言青伊略显焦躁地在一旁走来走去,相比起他的焦躁,言兰瑶却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消瘦了许多的苏少云。 
苏少云弄好一切后,正想招呼言兰瑶姐弟准备出发,忽然这时从半山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少云脸色一变,大叫:“快点过来!” 
言青伊连忙拉着言兰瑶跑过去。 
苏少云还没来得及开始用绳子绑住两人的腰身,言骏已经带着侍从跑上悬崖,将三人围在悬崖边。 
“你们在干什么?”言骏勒住马,用一种杀人的眼光问。 
“玩一个游戏。”苏少云望着他眼睛道。 
“游戏?”言骏眯起眼睛。 
“对,游戏,一个生与死的游戏。” 
言骏看了眼那架滑翔机,然后看向苏少云,“不要告诉我你们准备逃走?” 
“你猜对了。”苏少云依旧平静地道。 
“哈哈哈……”言骏放声大笑,“你们从这里逃走,你以为你们会有活路吗?” 
“即使没有活路,也总比留在这里好?”言青伊大声道。 
言骏止住笑声,望了一眼言青伊,然后望着言兰瑶道:“即使你们有活路,只要你们还在言国境内,我就会有办法把你们捉回来,言兰瑶你别忘记你在言国可是人人都认识的,因为你是绿眼睛的妖孽。” 
“不许你叫姐姐为妖孽。”言青伊愤怒地道。 
“哼,即使我不叫,言国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贱人是什么人!”言骏残忍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吗?我一直不阻止你们,是因为我觉得若是放任你们逃走,如果你们逃脱成功,那我就把你们捉回来,然后狠狠地折磨你们,让你们生不如死。” 
“你……”言青伊刚想说什么,苏少云打断他,目光炯炯地道:“我既然敢逃走,就自然有办法不会让你再捉到我们。” 
被他的眼神所摄,言骏语塞,过了一会儿他再度笑了起来,“好,那就看看谁厉害。不过,”他转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言兰瑶,阴沉地道:“即使你们真的成功逃脱,你以为你会过上好日子吗?你是被诅咒的妖孽,你是永远不会有幸福的。” 
“你错了,我会给她幸福的!”苏少云坚定地道。 
“你?”言骏讪笑。 
苏少云不理他,望向言兰瑶,柔声道:“我们走吧,我说过你可以过一些自己想过的日子的。” 
言兰瑶又伤心又欢喜地望着苏少云,慢慢地摇了摇头。 
她这样一摇头,使原本想说什么的言骏闭上了嘴巴,用一种带着一丝惊喜地目光望着言兰瑶。 
“你不离开?”苏少云惊讶。 
言兰瑶点了点头。 
“姐姐!”言青伊大叫,“难道你留恋这个鬼地方吗?” 
言兰瑶再度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言青伊不解地大声问。 
闻言,言兰瑶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滑下脸庞。 
苏少云走上前,替她拭去泪水,温柔地问:“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言兰瑶泪眼婆娑地望着这个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爱上的人,她不是不想和苏少云一起离开,可是她知道言骏说的也不是空话,自己特别的眼睛是很容易暴露身份的,如果自己跟苏少云他们在一起,被捉回来的机会就很大,她不想拖累他们,因为他们都是自己一生最爱的两个人,她怎能让他们有一丝的危险? 
似乎猜到她在心里想什么,苏少云沉声道:“你相信我,我保证我们会安全离开言国的,你就不要担心你的眼睛会阻碍我们逃走了。” 
言兰瑶的泪水再度滑下,她不是不相信苏少云,她是不相信幸福,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让她不再相信自己还有幸福,或许是她贪心,她想苏少云爱自己,但是她也知道这不可能,那次看到他说起唐越风时那种从心底里表现出来的思念,让她知道苏少云爱着的人唐越风,而且自己这样的人也配不上他,即使真的可以离开言国,但往后的日子会怎样?她不知道,这一切让她觉得太累,太累…… 
言兰瑶踮起脚,在苏少云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苏少云怔了怔,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言兰瑶飞快地抽出藏在衣袖锋利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胸前插下去,顿时鲜红的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苏少云大惊失色,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姐姐!”言青伊眼都红了,一边声音凄惨至极地大叫,一边冲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言骏也呆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地看着苏少云怀中的言兰瑶。 
“你为什么这么傻?”感觉到自己怀中生命在渐渐消失的苏少云不由得泪如雨下。 
言兰瑶气若游丝看了一眼言青伊,然后转向苏少云,艰难地道:“帮我……咳咳,照顾……青伊……” 
苏少云连话都说不出,只能不断地点头。 
“谢……谢……” 
言兰瑶喘了一会儿气,望着言青伊道:“答应……姐姐,要……要好……好地活下去……” 
言青伊泪水狂流而下,他哽咽着点了点头。 
“你既然叫他要好好地活下,但为什么你……你就……”后面的那句“轻易放弃”苏少云已经说不出了,他真的把言兰瑶当作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变故即使是淡然的他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言兰瑶不断地喘着气,在离开人间的最后时刻,心中的感情全都涌上来,她微笑的看着苏少云,慢慢地抬起手来,贴上了他的脸颊,柔声道:“你知道吗?虽然你外貌很平凡,但是我一直都觉得你应该很美,而且美的不像尘世之人……” 
要是平时,苏少云很定会惊讶她的直觉,但在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浓浓的悲伤,他强忍住泪水,微微地笑了一下,“你真厉害,你知道吗?我脸上带着人皮面具的。” 
言兰瑶眼中露出诧异,“真的吗?可……可以让我看一下你本来的样子吗?” 
“好。”苏少云慢慢地应道。 
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即使他知道自己的面具一揭开会有什么后果。 
苏少云慢慢地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张倾城的容颜。 
言兰瑶定定望着苏少云,用近乎迷离的声音道:“真美,和我想象中一般美的不像尘世之人。”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慢慢地合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不再醒来。 
怀抱 
苏少云抱着言兰瑶还带着体温的身子默默地流着泪,他觉得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前一刻还笑着哭着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你叫他如何不伤心呢? 
言青伊伏在言兰瑶身上失声痛哭,哭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用愤怒的目光望着言骏,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他站起身,想冲过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苏少云一手扯住他,劝道:“你别冲动!” 
“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要杀了这个人渣,要不是他姐姐就不会死!我要杀了他为姐姐报仇!”言青伊红着眼睛道。 
“他那边现在那么多人,你过去只是白白送死,你是不是想你姐姐九泉之下还要为你担心?”苏少云生气地道。 
言青伊的身体猛地僵住了,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他知道苏少云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又怎能轻易放下? 
他愤怒地看着言骏,牙齿磨得吱吱作响,蓦然吼道:“言骏,你给我听着,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言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两人,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们走吧。”苏少云抱起言兰瑶对言青伊道。 
他们才刚走到滑翔机旁边,言骏忽然道:“放下兰瑶的尸体,我就让你们走。” 
“我就算死也不会留下姐姐的!”言青伊愤恨地道。 
言骏不理会他,一字一句深寒地道:“我再说一次,放下兰瑶,不然你们别想离开这里!” 
言青伊正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杀了这个可恶的人,苏少云制止了他,他看着看似面无表情但眼睛里藏着悲伤的言骏,在那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不明白。 
“你会好好安葬她吗?”苏少云问。 
言骏在苏少云脸上扫视了一眼,不回答。 
言青伊大声道:“他这种人怎么会这么好心!要是他还当我和姐姐是他的弟妹,就不会对姐姐……”说着说着,他想起了言兰瑶所受的苦,情绪再度失控,泪水再度涌出眼眶。 
听着言青伊的指控,言骏眼中露出了一丝痛苦,缓慢地道:“我答应你我会将你姐姐好好安葬的。你们要走就要快点,不然我就改变主意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相比起言青伊的怒目相向,苏少云冷静得多了,他看了言骏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放下言兰瑶,“好,我相信你。” 
“你相信他?”言青伊不敢置信地道,“他这种人可以相信的吗?你不带姐姐走,我带!” 
说完,言青伊就想弯身抱起言兰瑶的尸体,苏少云趁他不备,一只手拉过滑翔机上的绳子,另一手捉住他手臂,往后一跳,跳下了悬崖,本能的求生欲望,令到言青伊紧紧抓住苏少云抛过来的绳子。 
两人急速地往下坠,就在言青伊想会不会就这样跌死时,却发现自己下跌之势不但渐渐停住了,还慢慢地往上升,言青伊知道自己会往上升,肯定与那架奇怪的东西有关,从来不曾想过人会在半空中漂浮,他望着和自己一样抓住绳子的苏少云,有点结巴地问:“你……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东西的?” 
“偶然中想到的。” 
“偶然中想到的?”言青伊不相信,他定了定神,猛然想起言兰瑶的尸体还在悬崖,他不禁将脸转向苏少云,瞪着他怒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人,居然就这样留下姐姐的遗体?你还是不是人?” 
被他的怒骂震得耳朵发疼得,要不是人在半空,苏少云恐怕就会用手去捂住耳朵,他等言青伊稍稍平静了一些才望着他道:“我相信言骏会实现他的承诺的。” 
言青伊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样近距离被苏少云清澈的眼神望着,他没来由脸一红,话到嘴边又忍住,他转过头,不再看苏少云那张绝世的容颜,因为他发现自己会不受控制地望着那张脸出神。 
苏少云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漂浮在半空,随着风向漂向东边。 
 
看着苏少云两人的跳崖,言骏身后的侍从只是略为震惊了一下,但是当他们看到跳下去的两人居然漂浮在半空时,无不骇然,顿时低声地议论起来。 
言骏当然也看到了,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他慢慢地走到言兰瑶尸体旁边,弯腰抱起她,定定望着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的言兰瑶,一滴泪水毫无预警地滑出他的眼眶,滴在言兰瑶失去血色的唇上。 
言骏抱着言兰瑶穿过议论纷纷的侍从,慢慢地走下了悬崖。 
 
唐越风一行人十多天前就来到了言国,但由于还没想到营救苏少云的办法,所以一直在言国都城外一处隐秘的山谷藏身。 
这日,唐越风正在和韩凡林商量如何把苏少云救出来,忽然韩月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他一见到唐越风,就用一种又兴奋又怪异的语气道:“那个,主子……云主子在外……面……” 
唐越风怔了一下,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说少云在外面?” 
韩月猛点头。 
唐越风一把推开他,冲了出去。 
韩凡林和韩月也连忙跟着出去。 
 
唐越风出到外面后,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苏少云,他一把拉过韩日,着急地问:“少云呢?” 
韩日神色怪异地往上指了指,唐越风顺着他指的方抬头一望,然后他不由得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半空中,苏少云和言青伊正挂在那架滑翔机上。 
“少云!少云!”唐越风激动地大叫。 
 
顺着方向一直往东飘的苏少云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刚开始时他以为自己听错,所以也不在意。 
言青伊也听到了那些叫声,低头一看,发现下面真的有人在呼唤苏少云,于是他抬起头道:“下面的人好像在叫你。” 
这时苏少云也觉得那些叫声很真切,他低下头,见到了正在朝自己挥手唐越风,虽然还有一点距离,但也足够他看清楚了。 
他按捺着内心的喜悦,对言青伊道:“注意点,我们准备下去。” 
“你是说从这里下去?”言青伊看了一下高度,有点害怕。 
苏少云点点头,“别怕,等会我说跳的时候就一起往下跳,放心,下面的人会接住我们。” 
“你认识下面的人?” 
“嗯,他们是来救我的。” 
苏少云一边简单地回答,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小心地在滑翔机上划破了一个洞。 
渐渐地,滑翔机慢慢地往下降,等快到地面时,随着苏少云的一声“跳”,两人便一齐放开绳子往下跳。 
 
众人一直在地上紧张地望着他们。 
唐越风稳稳地接住苏少云,将他轻轻放下后,紧紧一抱,搂在怀里,再不肯稍微松开一点,怀中的人儿瘦削了许多,脸蛋也微微凹了下去,只有两道秀气的眉毛,依然散出英气。 
“少云!少云!”唐越风激动万分地叫着,热情的吻不断地落在苏少云的额上、眉上、唇上。 
苏少云搂紧唐越风感受着他带着浓浓痛惜的吻,但觉天底下再没有任何悲伤,安心无比,但是一想到言兰瑶的死,他又不禁黯然神伤,他把头埋入唐越风怀中,身子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啦?”感觉到他的轻颤的唐越风稍微松开他,关切地问。 
苏少云还没回答,唐越风忽然大惊失色地问:“你受伤了?” 
“没有啊?” 
“那你身上的血迹……” 
顺着唐越风的眼光一望,苏少云看到了言兰瑶沾在自己身上的血迹,心中一阵难过,他抱住唐越风,低声地叫道:“越风,越风……” 
确定苏少云真的没事,唐越风抱紧难过的苏少云,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知道自己怀中的人儿在流泪,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流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他只知道他不会再让他流泪,不会让他再受苦。 
 
言青伊紧闭着眼睛跟着苏少云跳了下来,原本以为会摔到屁股生痛,但却发现自己被人接住了,他睁开眼睛一看,见到一个俊秀男子正把自己抱在怀中,不由得一愣。 
韩凡林看着眼前这个两眼红肿的少年,见他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于是柔声地问:“你没事吧?”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言青伊仿佛看到自己的姐姐正温柔地问自己,一想起一生受苦的姐姐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哀伤顿时涌上心头,忍不住抱住韩凡林失声痛哭。 
韩凡林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在自己怀中痛哭的言青伊,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只好无言地抱着他。 
过了很久,言青伊哭声越来越小,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韩凡林低头一看,发现他竟然在自己怀中睡着了,他一愣,转过头想去找苏少云,却发现唐越风正抱着一位倾城的人儿,他下意识的觉得那就是苏少云,他刚想叫过去,问自己怀中的人怎么办? 
那边的唐越风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作声。 
见状韩凡林只好闭嘴。 
唐越风抱着因为身心疲累睡着的苏少云走了过来,韩凡林失神地看着他怀中的苏少云,他从来没有见过美得如此出尘的人。 
“什么事?”唐越风轻声问。 
韩凡林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的,道:“这个人怎么办?” 
唐越风看了紧紧地抱着韩凡林的言青伊一眼,“他既然跟少云在一起,你就先照顾他吧。” 
说完他就抱着苏少云走开了。 
“那人果真是少云,可是为什么样貌有那么大区别?难道他以前易了容?”韩凡林暗自猜测。 
 
苏少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山洞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燃烧着的火堆,感觉到自己正枕着一样温暖东西,他转了转头,看见唐越风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你醒了?” 
唐越风扶起苏少云,一边让他靠入自己怀中,一边问:“你觉得怎样?” 
苏少云舒服地靠在他身上,道:“睡了一觉,觉得好很多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苏少云问:“言青伊呢?” 
“不用担心,韩凡林在照顾他。” 
闻言,苏少云才安下心来。 
 
等苏少云吃过东西后,唐越风才问起在言国发生的事。 
苏少云于是便将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诉他。 
听完后,唐越风不禁沉默,过了一会,他才道:“这些事就别再想了,洗一下身子,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说这些事吧。” 
“嗯。” 
 
唐越风抱着苏少云再往洞中走了一会,苏少云便听到潺潺水声,再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几块大岩石,岩石之中,竟凭空冒出一潭丈来宽的冒着丝丝热气的泉水。 
“温泉?”苏少云讶然。 
唐越风点点头,放下苏少云,动手替他脱去那身染血的衣服,苏少云微红着脸,看着唐越风替自己脱去所有衣服。 
接着唐越风也脱下自己的衣服后,抱着苏少云迈进了温泉。 
 
唐越风握起苏少云的手,看着那双伤痕满布的玉手,他心中一痛,低下头,逐一吻过,然后放下,缓缓靠近身子轻颤的苏少云,一手移至他脑后,挑开束发的缎子,顷刻间,乌亮的黑发如瀑布般滑落在他掌上,另一只空着的手则一路探索,上臂压贴在苏少云背后,手掌落在他腿侧,让彼此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唐越风将自己的脸贴上苏少云冰冷滑腻的颊,将气息吐入红润的唇中,燎原的热吻一路延伸至他喉间凸起处,还不时伸舌舔吻,逼得苏少云仰长颈子想闪躲,无意识地发出琐碎的呻吟。 
那热切的灼吻让苏少云原本就有点混沌的脑子更加混淆不清,双手无力地放在他双肩上,难掩的情潮让他微微颤抖着,身体诚实地偎近,弓身承受唐越风给予的热情探索;尤其当他灵活的唇舌一路滑至他胸前舔吻轻啮时,他更是浑身一软,几乎站不住。 
唐越风抱紧他,觉得自己就快溺死在他带着情欲的水漾眸子里,叹息一声,深深吻上那令他心疼的人儿。 
伤逝 
良久唐越风才放开苏少云,让他靠着自己。 
火热的气息吐在赤裸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的战栗,情欲令到苏少云双颊绯红,气息微乱,迷离的眼波让唐越风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唐越风轻轻地将苏少云抱起,将他整个人放倒在潭边一块光滑的大石上,而自己则站在苏少云被分开的双腿间。 
苏少云的大腿内侧被唐越风的腿若有若无地轻轻碰触着,他敏感得绯红了身子,他抓住唐越风在自己身下移游的手,低低地唤着:“越风,越风……” 
唐越风在他颈侧轻声笑着,突然,他含住苏少云的耳垂,吮吻舔舐,而手则无声无息地下滑到他的下身。 
“嗯……”苏少云呻吟出声,身后一阵探入的刺痛,让他不自觉地绷着身子,下意识地皱紧眉头。 
“放松一点。”唐越风沙哑的声音如同温热的水流滑过苏少云的耳际。 
低柔的声音让苏少云浑身一颤,他低吟一声,逐渐放松了身子。 
“我要进去了。”唐越风扶住苏少云的腰,一边将他抱到水中,一边温柔地提醒着,然后他手一按,借着水的润泽,让自己深深埋入苏少云窄小而柔软温暖的紧窒。 
“啊……”一阵阵的酥麻自腰际传来,快感令苏少云难耐地仰起头,无力地靠在唐越风壮硕的胸膛上直喘气。 
唐越风趁机轻轻吮咬他柔滑的肩头和颈项。 
“唔……啊……”不断高扬的情欲使苏少云发出美妙又快乐的呻吟,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摆动腰,想要得到更多的占有与爱抚。 
感受到他无言的邀请,唐越风自喉间发出沙哑的低吼:“少云,我的少云。” 
“嗯,越风……”苏少云回应似的呢喃着唐越风的名字,每一次的叫唤,都引来唐越风一次比一次激烈的进入,让苏少云意乱情迷地喊出更多的声音。 
温水在唐越风每次挺进时总会不经意渗入苏少云的体内,让唐越风更为顺利地深入,也令苏少云浑身不断地轻颤着,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都使不上。 
热气弥漫的潭里,不断传出水花的声音与达到高潮的叫喊,两人流着热汗交换深深的拥吻与激情的缠绵。 
 
清晨 
苏少云在唐越风温暖的体温中醒来,抬眼看着睡得酣甜的唐越风,瞧着他的胸膛随着规律而缓慢的呼吸声微微起伏,苏少云好奇地靠在他的胸前,听他沉稳的心跳。 
他用指尖以不吵醒唐越风的力道悄悄描绘他的脸形,饱满的天庭、挺直的鼻梁、优美的唇瓣和柔和的脸庞曲线,这令人心醉神驰的外貌,不只是俊美而已,当那若黑亮的双眸张开时,其中所蕴涵的精光霸气,那是一国之君与生俱来的风范。 
苏少云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名同性,不知从那一日起,他动了心,生了意,爱上了这个牵动自己心思的男子,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分割的牵连,时至今日,更是丝丝缕缕都纠缠在一起。 
爱情很多时候是无道理可讲的,只要愿意敞开心怀去接受对方的好与坏、完美与不完美,就算是同性别,倒也无妨。 
“为什么叹气?” 
正当苏少云陷入自己思绪时,忽然听见唐越风温柔的声音。 
他抬起头,发现唐越风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苏少云挪了挪身子,抱着他的腰,贴入他怀中,“我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爱你。” 
“哦?”唐越风扬眉,眼中露出喜悦,他抚着苏少云雪白的背,低沉地问:“结论呢?” 
“不知道。”苏少云老实地道,“可是爱了就爱了,也不一定要知道原因的。” 
唐越风轻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发生了什么事?”苏少云问 。 
“不知道。”唐越风一边说,一边下了床穿上衣服。 
 
两人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只见言青伊正对着韩凡林破口大骂。 
“主子,云主子。”一看到两人的韩日、韩月连忙行礼。 
唐越风点点头,苏少云问:“他们两个怎么啦?” 
韩月耸耸肩,“那个言青伊说韩凡林对他做一些不轨的事情。” 
“啊?”闻言,苏少云不禁觉得好笑,怎么看韩凡林也不是那样的人,八成是有什么误会吧。 
 
“喂,小鬼,你骂了这么久,到底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韩凡林一点也不在意言青伊对自己的怒骂,反而十分好心地询问。 
“我都说我不是小鬼,我叫言青伊!”言青伊怒道,“而且看你这样子,你以为你比我大吗?我是小鬼的话,你也是!” 
“不好意思,我就是比你大。”韩凡林凉凉地道,“而且只有小鬼才喜欢为了那么一点事情大吵大闹的。” 
“什么一点事情?”言青伊气结。 
“不是吗?昨天是你自己抱着我痛哭的,哭得睡着后还死抱我不放,你以为我很乐意抱着你一整天吗?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我的手到现在还有点酸痛。”韩凡林埋怨道。 
“你……我……”言青伊满面通红,连话都说不好,的确韩凡林说的是事实,自己这样骂人也是无理取闹,但是他除了言兰瑶外从来没有跟人亲近过,今天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被韩凡林抱在怀中,他那种男性气息充斥他的鼻子,觉得羞愤的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只好对韩凡林发脾气。 
看着满脸红晕的言青伊,韩凡林觉得这个气呼呼的少年真是可爱,正想继续逗弄他,忽然眼角瞥见唐越风和苏少云正朝这边走过来,于是便转向苏少云,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苏少云看。 
昨天苏少云被唐越风抱在怀中,他看得不真切,现在才真正看清楚苏少云的样子。 
柔美的面容上,蛾眉微挑,密密的睫毛轻扬,圆润的眸子明朗如星月,玉雕般的鼻梁下是红润的朱唇,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美得仿佛不是尘世中人一般。 
韩凡林觉得此刻的苏少云有些陌生,但是在那双灵动而熟悉的眸子,让他不得不相信此人就是苏少云。 
“少云,你的面具呢?”看到韩凡林出神地盯着苏少云看,唐越风很不是滋味地问。 
苏少云呆了一下,面具? 
经唐越风这样一问,他才想起那张面具不知去了哪里? 
苏少云想了一下,道:“好像在跳崖时弄丢了。” 
唐越风在心里暗自可惜,同时又不禁担忧起来,若是少云不带面具,那以后岂不是很麻烦? 
韩凡林瞧了一眼唐越风,才对苏少云道:“弄丢了?那某人就麻烦大了。”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苏少云也不理会,转头问言青伊:“我们准备离开言国回瑞风,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走!”言青伊倔强地别过头。 
“为什么呢?” 
言青伊低下头不回答。 
苏少云叹息一声,柔声道:“青伊,我答应过你姐姐照顾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瑞风吗?” 
言青伊依旧不回答。 
一旁的韩凡林道:“你是不是害怕不能跟人好好相处?那也是,你脾气那么暴躁……” 
韩凡林话都还没说完,言青伊就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道:“我才不怕跟别人相处!”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韩凡林反问。 
“哼!”言青伊哼了一声。 
“青伊?” 
言青伊看了一眼苏少云,眼圈一红,低声道:“我不能把姐姐留在言国,她不喜欢这里的,我要带走她。” 
苏少云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把兰瑶的遗体从言骏那里偷回来的。” 
“你?”言青伊惊讶地望着苏少云。 
“你不相信我?” 
“不是,可是……” 
苏少云还没说什么,唐越风已经开口道:“想取回言兰瑶的遗体也不是难事。” 
“越风你有办法?” 
唐越风点点头,“之前我为了想办法救你,吩咐人挖了一条通往言国皇宫的地道,按时间算来今天应该可以完成了,我们可以通过这条地道潜入皇宫,伺机取回言兰瑶的遗体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要尽快取回兰瑶的遗体,然后离开这里。”苏少云道。 
“那我吩咐人准备一下,今晚就行动。” 
 
这夜,月明星稀,唐越风他们穿过长长的地道,悄悄地潜入言国皇宫。 
进了皇宫后,熟悉宫中一切的言青伊带着众人避开守卫,来到了言骏平常的寝宫。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言骏寝宫外居然一个守卫也没有,但是却透出亮光。 
苏少云和唐越风对望一眼,心中诧异之极。 
“怎么办?”苏少云压低声音问。 
唐越风沉吟了一会儿,断然道:“进去看看。” 
于是众人一声不响地走进了寝宫。 
 
富丽堂皇的寝宫中,言骏正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喝酒,他脸色苍白,看来有些睡眠不足,但却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着,寝宫中虽然灯火明亮但却如静寂般萧索。 
苏少云他们走进去后,言骏只不过抬起头瞧了他们一眼,便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像是已经忽然变成了个陌生人,不认识他们,也没有意识到他们是怀着敌意而来的。 
苏少云在他对面站定,过了很久,才问道:“兰瑶的遗体呢?” 
言骏似乎过了很久才听懂他这句话,忽然一笑,悄声道:“她睡着了,你们莫要吵醒她。” 
苏少云四周一望,这才发现言骏身后不远处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赫然便是言兰瑶,她已经被人换上一套华丽的衣服,甚至化了妆,远远望去真的像睡着了一般。 
言青伊眼中溢满泪水,他想举步向前,但脚却似乎生了根,定在原地不动。 
他狠狠地瞪着言骏,“我要取回姐姐的遗体!” 
望着跟言兰瑶有些相似的言青伊,言骏笑了。 
他的那种笑容甚是奇特,说是在笑,倒不如说是在哭。 
看着他如此怪异的神情,一时间言青伊也猜不透言骏究竟是何心意,也不知是该立即动手制住他,还是冲上去夺回自己姐姐的遗体。 
在悬崖的那刻,苏少云就觉晓言骏应该爱着言兰瑶,此刻他更加确信自己所猜测的,他沉痛地道:“兰瑶已经死了,你早知如此,为何当初这样对她?” 
“是啊,我为什么要那样对她?”言骏喃喃地道,过了一会,他摇了摇头,悄声笑道:“她没有死,只不过睡得很熟而已,你们千万莫要吵醒她。” 
就连有点神经大条的言青伊,也看出言骏实在用情太深,是以竟拒绝相信自己的姐姐已死,只因他根本不能承受这巨大的伤痛。 
望着他脸上怪异的笑容,言青伊的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为什么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一滴清泪滑下苏少云的脸庞,唐越风上前拥着他,吻去他的泪水。 
“为什么总是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言骏自言自语地道,又过了一会儿,他原本无神的眼睛忽然变得清澈,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身在言兰瑶冰冷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看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众人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道:“知道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兰瑶的,自小母妃就告诫我不要靠近她,说她是妖孽,我不明白为什么母妃要这样说,因为我觉得兰瑶很美,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敢违背母妃的命令,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被人欺凌。” 
停顿了一会儿,言骏忽然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哑着声音继续道:“我努力地取得帝位,就是想让她过得好一点,我以为我做了皇帝,就可以不怕别人说什么的,但是我错了,我依然逃不开世俗压迫,受不了那些人的背地里议论,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兰瑶是不是故意迷惑我,让我受制于她,于是我开始对她残忍,甚至将她送给别人,以免自己再受她迷惑。后来她从苏国回来后,我发觉她变了,她喜欢那个人,我十分生气,我那时才知道我依然爱着她,真可笑!可是我却因为世俗的言论……” 
说到这里,言骏忽然怔怔落泪了。 
想起姐姐所遭受的一切,言青伊知道自己应该冲上去杀了眼前的这人,但是看着比自己还要悲痛言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开始觉得他很可怜。 
韩凡林走到他身边,掏出手帕,替他擦去泪水,言青伊忍不住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中,他不想相信言骏爱自己姐姐的这个事实,他想逃避。 
韩凡林无言地任由他抱着。 
言骏转过头,看着苏少云,“当我知道兰瑶喜欢你时,我憎恨你,但是现在……” 
他低头看了言兰瑶一眼,“你给了她我给不到的快乐,说起来我应该多谢你的。” 
才刚说完这句话,言骏忽然脸色苍白地按住了胸口,冷汗不断地渗出他额头。 
过了一会儿,他压下疼痛,抬起头有点气喘地言青伊道:“青伊,我希望你可以将我和兰瑶葬在一起,我已经立了遗诏将帝位传了给你,言国以后就由你管理了。” 
不看愕然地从韩凡林怀中抬起头言青伊,言骏将言兰瑶往床里面移了移,然后自己躺在她身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言青伊呆了很久,才慢慢地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在言骏鼻子下一探,发觉他已经气息全无,言青伊整个人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来。 
他一直想着杀了言骏为言兰瑶报仇,等到这人死在自己眼前,他却觉得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只有浓浓的哀伤,他呆呆地回到韩凡林身边,然后抱住他放声痛哭。 
苏少云也忍不住伏在唐越风身上落泪。 
寝宫中的众人都不禁沉默,诺大的空间只剩下言青伊的哭声,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哀愁。 
分离 
言青伊哭了一阵,才猛然记起自己抱着韩凡林痛哭,他连忙放开韩凡林,垂下头呐呐地道:“我……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把我当‘手帕’用,放心我不会介意的。”韩凡林微笑着道。 
言青伊抬起头,有些感动地望着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自小就缺乏关爱,母妃又去世得早,从小到大就只有言兰瑶真正对他好,虽然他对苏少云有好感,也喜欢和他相处,但是却没有一种依赖感觉,而对于韩凡林,他的柔情在他觉得彷徨无助的时候毫无防备地一下子就冲到了心底,使他觉得可以信赖他,依靠他,使他在忡怔间,怦、然、心、动。 
韩凡林奇怪地看了一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言青伊,转头问唐越风:“现在怎么办?” 
唐越风思索了一会儿,“言骏说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言青伊,我们先把那份遗诏找出来吧。” 
韩凡林眼中光芒闪过,“你想助他登上言国君主之位?” 
“正有此意。” 
“可是?”苏少云看了一眼还在出神的言青伊,才回头道:“青伊不见得会接受着这个皇位。” 
“言国的皇族之中,现在最有资格继位的就只有他了,若不想言国陷入混乱,他只能接受这个皇位。” 
“可是青伊一直不被重视,虽然说言骏立了遗诏,但我怕他继位的话会引来大臣的反对。”苏少云道。 
“而且言骏的突然驾崩要如何对外宣布,才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一个问题。”韩凡林接口道。 
“虽然这是一个问题,但是我相信言骏既然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言青伊,就必然会作了一些安排让他可以顺利登位。”唐越风笃定地道。 
“哦?何以见得?” 
“我们刚才进来时,言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表面上看来似乎是言兰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以致他对于其他的事置若罔闻,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一早就料到我们迟早会来,他在等我们。他虽决心随言兰瑶而去,但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国之君,也没有忘记言国,所以他既然将皇位传给言青伊,就必然考虑到各种情况,也就必然会作了安排减少言青伊继位的阻力。” 
“按你这么说,若是言骏没有决心随言兰瑶而去,而是布下陷阱等我们来,那我们岂不是早已被擒。”韩凡林讶然道。 
唐越风点点头。 
“也许我们都低估了言骏的才能,以他的能力作为一国的君主必然使言国逐渐强大的。他既然没有杀我们,我们就应该帮助青伊登上帝位,好好地治理言国,也许这就是他所希望我们做到的,也作为他没有杀我们的而要求我们报答的条件。”苏少云感叹地道。 
“这样说来,言骏岂不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韩月心有余悸地道。 
“若他不死就会是一个劲敌。”唐越风望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言骏道。 
众人都不禁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韩日问:“主子,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等。” 
“等?”韩日不禁睁大眼睛,“等什么?” 
“等人来找我们。”苏少云一边坐下来,一边道。 
“啊?”韩日、韩月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们在打什么哑谜。 
韩凡林想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一下,拉着已经回过神来的言青伊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言青伊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 
闻言,言青伊露出了跟韩日他们一样的表情,显然也不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 
 
韩日他们就这样看着气定神闲的主子坐在那里等,心中疑惑极了。 
快天亮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苏少云和唐越风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韩凡林也跟着站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的言青伊不禁有些着急,言骏跟着自己的姐姐殉情,宫中的人一定会以为是他们杀了他,就会把他们都捉起来,他正想开口叫苏少云他们逃走,看见他如此焦急的韩凡林道:“莫慌张,不会有事的。” 
言青伊怀疑望着他,不太相信他的话。 
就在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言青伊抬头一看,只见来人身材高大,长相威武,他认得此人正是言国大将军言项。 
言项进来后首先对言青伊行了礼,恭敬地道:“皇上!” 
虽然昨晚言青伊也听到言骏说把皇位传给自己,但是在他意识里一点也没有当皇帝的自觉,此时他不由得有些胆怯,有些结巴地道:“将军,我……,我不想做皇帝,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言项就一脸严肃地打断他,“皇上,你怎能这样说?既然先皇将皇位传给你,你就应该有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把我们言国治理好。” 
“那个言……”言青伊本来说言骏的,但一想在言项面前直呼言骏的名字不太好,只好临时改口,有些别扭地道:“我想大哥他并没有考虑清楚,所以……” 
言项再度打断他,有些沉痛地道:“皇上,先皇自己作出那些决定我没法阻止,但是先皇既然把皇位传给皇上你,相信他希望皇上你可以治理好言国,况且现在皇族里就只剩下皇上你了,难道皇上你想我们言国为了争夺皇位四分五裂吗?我也不妨实话实说,虽然我觉得皇上你的能力比不上先皇,但是微臣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皇上的,请皇上为了言国就不要再推辞了。” 
言青伊犹豫了,毕竟他言国人,他也不想看到言国陷入分裂,他下意识看向苏少云,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意见。 
看到他这样子,苏少云柔声道:“青伊,你想不想为你姐姐摆脱‘妖孽’的骂名?” 
闻言,言青伊不由得眼睛一亮,有些喜悦地问:“你的意思是……” 
“若是你想为你姐姐摆脱妖孽的骂名,就要做言国的皇帝。” 
“为什么?”言青伊迷惑。 
“对付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用谣言,只要你做了皇帝,你就可以利用你手上的权利,慢慢改变人们的看法,为你姐姐讨回一个公道,也可以防止这类事情再度发生,况且人生在世就应当有所作为,这样人生才会过得有意义。这样的话,我相信兰瑶在九泉之下也会觉得安慰。”苏少云缓缓地道。 
一番话,令言青伊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他有些激动地道:“对,我不能让姐姐一直背负妖孽的骂名。” 
言项看着一下子变得十分有斗志的言青伊,不禁佩服望向苏少云,一望之下,他不由得呆住了。 
言兰瑶也是有名的美人,言项见到她也不会有惊艳的感觉,但苏少云给他的感觉不仅是惊艳,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因为言项的目光中透露着是纯然的崇敬,所以唐越风也不介意他这样盯着苏少云看,他转向苏少云道:“既然言骏对一切都已经作了安排,那么我们也不方便插手言国的事。” 
苏少云知道他言下之意是说他们应该回瑞风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就这样留言青伊一个人在言国,虽然言项会帮助他,但是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一下子是很难改变的,加上言青伊个性不够沉稳,若是到时候有什么麻烦,或是他有什么意外,那自己就对不起言兰瑶了。 
苏少云想了一下,望向韩凡林。 
韩凡林被他这样一望,立即就意会到他的意思,于是他问:“你想我留在言国?” 
苏少云点点头。 
“理由呢?” 
“你的聪明可以弥补青伊的不足,我相信有你的帮助,他会更加容易接管言国。” 
韩凡林沉吟。 
见他沉默不语,苏少云道:“你知道我把你当朋友,我希望你过得开心,有时候换一个环境生活,也许就可以把心底的一些不愉快的事忘记。” 
“那些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是吗?你告诉你自己忘了那些事,但是实际上你还记着,若是那些事可以轻易忘记,也许那就不是你了。” 
韩凡林看着苏少云清澈的眼神,突然一笑,“想不到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苏少云也笑了,他问:“那你的意思?” 
“我答应,是时候真正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现在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又怎么会不把握?” 
“谢了。”苏少云真挚地道谢。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谢我?难道你只是表面上把我当朋友,但心却不是?”韩凡林假装伤心地道。 
闻言,苏少云轻笑,不再说些什么。 
一旁一直留意他们对话的言青伊在听到韩凡林愿意留在言国时,心里没来由觉得一阵狂喜,脸上不禁现出喜色。 
他的变化苏少云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他对韩凡林有意,本来想悄悄告诉韩凡林这事,但转念一想,觉得有时候缘分这东西也许是命中注定的,若是有缘就自然会在一起,若是无缘即使旁人为他们从中搭线也是无用的,所以他也不作表示了。 
苏少云转向言项,“将军不介意我这位朋友留下来吧?” 
言项看了一眼韩凡林,“我不介意有人帮助皇上,只要没有异心就行了。” 
闻言,韩凡林试探地问:“将军,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什么问题?” 
“其实将军你大可以自己做皇帝,为何……” 
韩凡林话都还没说完,言项就有些恼怒地打断他,“我们家世代效忠皇族,从来都没有任何叛逆之心,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将军请息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将军的忠心真是让人敬佩!”韩凡林连忙解释道。 
闻言,言项脸色才稍缓。 
“那就有劳将军照顾我这位朋友了。”苏少云抱拳道。 
言项还了礼,有些踌躇地问:“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唐越风和苏少云对望一眼,然后唐越风道:“在下唐越风。” 
“你是瑞风国主?”言项震惊。 
唐越风点头,“没错。” 
言项一下子觉得无比愕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瑞风国主为何会出现在言国皇宫中? 
等苏少云交待完言青伊一些事后,唐越风他们就沿旧路出了皇宫,起程回去瑞风。 
等他们走了好一会儿,言项才回过神来,他喃喃自语:“奇怪!真是奇怪!” 
韩凡林叹息,这样一别后,就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再见了。 
正当他在神伤时,忽然瞥见言青伊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他不由得奇怪地问:“有事吗?” 
言青伊脸一红,连忙低下头,无措地道:“没事啊。” 
“没事?” 
“没事。” 
看着脸红的言青伊,韩凡林心中一动,他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赶几天路,这日,唐越风一行人来到苏国与赵国的接壤处。 
“还有几天才可以到瑞风?”唐越风问韩日。 
韩日想了一下,答道:“大约再过十天就可以回到瑞风了。” 
唐越风沉吟,看了一眼略显倦容的苏少云,道:“吩咐下去,休息一会再走吧。” 
“是!” 
吩咐完后,唐越风走到苏少云身边,略带心痛地问:“你觉得怎样?” 
苏少云笑了笑,用脸颊摩挲着他伸过来的手掌,“还好,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再忍耐多几天就可以回到瑞风了。”唐越风将他搂入怀中道。 
“嗯。”苏少云靠在他身上合上眼睛若有若无地应道。 
 
休息了一会儿,唐越风他们正想起行,突然从周围树林里冒出了一群人,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唐越风脸色一变,也不用他吩咐,训练有素的随从立即散开,凝神戒备。 
过了一会儿,围着他们的人让出一条路,有一匹白马从人群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唐越风看到此人,不由得眉头紧皱,下意识地捉紧苏少云的手。 
马上的人服色华丽,样貌俊朗,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苏少云。 
苏少云暗自叹息,看来归途有变了。 
他望着马上的人,问:“怎么这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看着苏少云,过了一会儿,他望了一眼唐越风对苏少云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我当初还觉得上苍真是弄人,给了你一双美眸,但却给了你一副平凡的样貌,谁知道原来是你一直在欺骗世人,我在想是不是只有他你才没有欺瞒。” 
“你说错了,我也有欺骗他。” 
“哼!”那人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赵维之,你在这里集结兵马等我们,究竟意欲何为?”唐越风沉声问。 
赵维之看向唐越风,“意欲何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目的吗?” 
“你以为我会轻易让你达到你的目的?” 
“你是不会,但是我的人马比你多,即使你们可以杀出重围也会死伤惨重,况且,”赵维之转向苏少云,有些妒意地道:“他是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这样的话,我的目的想达到就不难了。” 
“卑鄙!”唐越风道,但他知道赵维之说得也没错,他很清楚苏少云的为人,但是你叫他怎么忍心就这样留下苏少云一人,自己独自回瑞风呢? 
他想回头对苏少云说些什么,但是他才刚想回头就忽然觉得后脑勺一痛,眩晕感纷至沓来,临昏迷前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双眸盈泪苏少云,捉紧他的手,心中痛苦万分。 
少云,我的少云,你为什么总是独自承担劫难?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会心痛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唐越风在心里大叫着,死命睁大眼睛,但终于敌不过那种眩晕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依然捉紧苏少云的手不肯放开。 
“主子!”韩日、韩月一边大叫,一边惊疑地望着苏少云。 
苏少云不理会他们,低头在唐越风唇上印下一吻,用力掰开他的手,然后将昏迷的他交给韩日两兄弟,用一种命令的语气道:“我要你们要用你们性命担保把越风安全送回瑞风。” 
韩日两兄弟扶着唐越风,恭敬地道:“知道了,云主子。” 
他们刚才对于苏少云敲晕唐越风心存疑惑,现在他们都已经猜到了原因,按照唐越风的性格他是不会将苏少云单独留下的,也许他会拼了命带苏少云走,但是韩日他们清楚知道,他们可以逃脱的机会甚微,苏少云这样做,无疑是想将伤忙减到最低,此刻他们心中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将他们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苏少云再度望了昏迷的唐越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赵维之走去。 
赵维之下了马,望着苏少云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过来。 
待苏少云走到他身边,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冷不防被苏少云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颈项,他顿时脸色一变,“你……” 
苏少云不理他,对韩日喝道:“快点带越风走!” 
韩日他们一呆,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韩月喜道:“云主子,你劫持着赵维之那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了!” 
苏少云苦笑,要是劫持着赵维之就可以安全离开,他就用不着打晕越风了,因为他清楚知道,逼得赵维之太紧,只会弄成两败俱伤,他摇了摇头,“我不走,你们快点走!” 
“为什么?!”韩月不解地问。 
“不要问为什么?快点走!”苏少云大声道。 
韩月还想说什么,韩日扯住他,然后将唐越风扶进马车。 
“麻烦你叫你的人让路,放他们走!”苏少云对赵维之道。 
赵维之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挥一挥手,他带来人立刻让出一条路出来。 
“云主子保重!” 
韩日说完就翻身上马,吩咐侍从策马往瑞风国的方向而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赵维之望着苏少云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劫持我,你怕我不放唐越风走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说到最后一句,赵维之不禁有些伤心。 
望着已经看不见的人影的方向,苏少云慢慢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就正如你刚才你所说的,我不能让越风有任何危险。” 
君飞 
苏少云用锋利的匕首抵住赵维之的颈项,看着太阳渐渐升高,估计着唐越风他们何时才能脱离危险。 
赵维之也不说什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用探索的眼神盯着美艳出尘的苏少云。 
终于,苏少云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赵维之身后的侍从正想上前拿住他,赵维之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然后对苏少云道:“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向自己的坐骑。 
苏少云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 
赵维之翻身上马,然后对苏少云伸出手。 
苏少云犹豫了一下,“我想自己骑一匹马。” 
赵维之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暗自叹息一声,苏少云只好无奈地将手放入赵维之手中。 
握着苏少云有些冰冷的纤手,赵维之看了一会儿,才把苏少云拉上马,将他拥入自己怀中。 
苏少云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赵维之稍稍用力,将他抱紧,低语道:“我只是想这样拥着你而已,你为何还要拒绝?” 
闻言,苏少云不再挣扎,赵维之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感觉到苏少云身子明显地一僵,赵维之叹息,抬起自己头,搂紧他,一挥马鞭,向赵国而去。 
 
苏少云烦躁地在诺大的宫殿中走来走去,自从回到赵国,赵维之便将他软禁在宫中,虽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是却不让他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本来这也是苏少云意料中的事,也打算安安静静呆在皇宫中,慢慢想办法离开,但偏偏在此时他才记起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忘记了告诉唐越风关于昭姬是苏国奸细。 
他后悔万分,为何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竟然忘了,现在自己身在赵国,又如何告诉唐越风此事? 
本来可以慢慢想办法离开赵国,但现在离开赵国已经变得迫在眉睫了。 
 
“你在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把声音。 
苏少云停下步子,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赵维之,因为除了他,没有人敢随便进入自己所在的这间宫殿。 
苏少云沉默不语,也不回头。 
赵维之慢慢地走到他跟前,缓缓地问:“这几天我看你似乎有心事,你在烦恼些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苏少云道。 
“我不会想知道的?”赵维之怔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 
苏少云轻笑,“如果我告诉你我在烦恼如何离开赵国,你会不会想知道?” 
“你!”闻言赵维之不禁恼怒,大声道:“你别想我会放你走!” 
苏少云转过头,不看带着怒气的赵维之,“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别再想着离开!” 
苏少云不答话。 
“可恶!” 
赵维之生气地用力转过他的身子,狠狠地吻上他柔软的唇瓣。 
苏少云呆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被侵犯了,他用力推开赵维之。 
赵维之虽然被推开了,但随即便抓住了苏少云的手腕,将他扯入自己怀中。 
“放手!”苏少云有些惊惶地道。 
虽然他被禁锢,但赵维之一直以礼相待,怎知今天他却突然发狠。 
赵维之用力按住挣扎的苏少云,将他拉到床边,压在床上。 
感觉到赵维之的气息贴着自己的脸颊,苏少云心里不禁惊慌,他清楚知道若是赵维之要对自己硬来,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你放开我!” 
望着显得惊惶的苏少云,赵维之渐渐平静下来。 
察觉到他的变化,苏少云也渐渐放弃了挣扎。 
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晶莹的眸子,如扇的睫毛,看得赵维之都痴了。 
他慢慢地俯下头,埋进苏少云的颈项,轻轻地吻了一下。 
苏少云身子僵直,正想说些什么,赵维之却突然放开了他,移开身子,躺在一旁。 
苏少云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闭嘴。 
一时之间大殿中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赵维之不甘心地问:“唐越风有什么好?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苏少云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很好!” 
“哼!”赵维之哼了一声,“既然我很好,那么为什么你不忘了唐越风,安心留在赵国。” 
“忘记他?”苏少云低语。 
“是!忘记他,以后只是想我!”赵维之翻过身子,望着他的眼睛道。 
苏少云抬眼望着此时带着孩子气的赵维之,摇了摇头,有些迷惘地道:“我怎能忘记他?忘记了他,就等于忘掉了欢喜,等于将心也锁住,生命里就只剩下痛苦。” 
闻言赵维之神色复杂地望了苏少云很久,然后出其不意地在苏少云唇上一啄,也不等他有所反应,翻身起了床,赌气地道:“不管你忘不忘记他,我都会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不放你走,你最好记着这一点。”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少云不禁苦笑,他知道赵维之对自己的深情,也知道对自己也非常好,坦白说他对自己的情不亚于唐越风,但无奈自己的心已经有了一个唐越风,已经再也不能装下任何人了,自己注定要辜负他了。 
唉! 
 
苏少云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恍恍惚惚间,苏少云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起初他以为是赵维之去而复返,也不那么在意,依旧闭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不对,此人不像是赵维之。 
他睁开眼睛,望向来人。 
只见一名俊秀的少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少年似乎没料到苏少云是醒着的,见苏少云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不禁手足无措。 
“你是谁?”苏少云温柔地问。 
他知道赵维之吩咐过不让人随便进入宫殿的,现在这名少年显然是自己偷偷进来的。 
少年只是呆呆看着苏少云,并没有回答。 
见状,苏少云只好再度问:“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少年回过神来,呐呐地道:“我叫君飞。” 
“君飞?你找我有事吗?赵维之叫你来的吗?” 
“啊!”君飞大叫,他现在才想起自己是偷偷跑进来的。 
“我……”他支吾了一会儿,突兀地道:“你很漂亮,我要走了,不然等会被人捉住了就惨了!” 
说完他扭头就往外跑。 
“等一下!”苏少云连忙叫住他。 
君飞不理会他,急急忙忙往外走。 
正当苏少云惋惜就这样让他走了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发现君飞去而复返。 
苏少云从床上座起身,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君飞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在宫殿中转来转去,似乎想找地方躲藏。 
苏少云觉得十分奇怪,走过去捉住他的手臂问:“你怎么啦?” 
“我……” 
君飞还不及说些什么,外面又传来脚步声,顿时他更加着急,想甩开苏少云的手,往床下底转。 
“莫慌!莫慌!不会有事的!” 
虽然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但苏少云已经听出来的人是赵维之,于是便安慰君飞。 
君飞怔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外面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抱着奏折的赵维之不悦地地问。 
君飞一回头看到沉着脸的赵维之,更加惊慌,甩开苏少云的手,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垂下头不敢看赵维之。 
苏少云心中诧异,望了一眼赵维之,又望一眼跪在地上君飞,然后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君飞。 
君飞却怎么也不敢起来。 
苏少云只好看向赵维之。 
赵维之放下奏折,看了一眼苏少云,然后才道:“起来吧!” 
君飞这才敢站起身。 
“你怎么进来的?”赵维之一边坐下来,一边问。 
还没有等君飞回答,苏少云抢先道:“我刚才在窗边看到他经过,叫他进来的。” 
赵维之假装没有看见君飞朝苏少云投去感激的一瞥,点点头,表示知道,对君飞道:“你退下吧。” 
君飞有些眷恋望了赵维之一眼,才应道:“是!皇上!” 
“等一下!”苏少云叫住他。 
君飞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然后犹豫地望着赵维之。 
赵维之也望着苏少云,等待下文。 
“可不可以留他下来?” 
“理由?”赵维之挑眉。 
“我闷。”苏少云简洁地道。 
“闷?”赵维之狐疑,“我不是每天都来陪你吗?我连批奏折都跑来你这里批?” 
“我想找人陪我说话。” 
“难道我不是人?”赵维之不满。 
苏少云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奏折,“你现在没空,刚好我现在觉得很闷。” 
“你!”赵维之气结,“我现在有空!” 
“不要忘记你身为君王的责任。”苏少云不紧不慢地道。 
赵维之哑言。 
苏少云不理他,拉着呆住的君飞坐到窗边的塌上。 
“皇上?”君飞胆怯地唤道。 
“哼!”赵维之哼了一声。 
被他这样一哼,君飞吓得腾的一声站起来。 
苏少云拉他坐下,君飞却不敢坐下来。 
见状,苏少云也只好由着他了。 
良久,君飞望了一眼哼了一声就坐在桌边批奏折的赵维之,然后又望了一眼一直温柔地瞧着自己的苏少云。 
“不用怕的,坐下来吧,你的皇上已经准许你留在这里了。”苏少云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皇上又没说?”君飞怀疑地问。 
苏少云笑了笑,在某些方面赵维之有点像唐越风,一样的不拘小节,许多君主都认为要自己身份至高无上,不屑与奴仆有任何牵连,甚至连看一眼奴仆也会觉得降低自己的身份,但是在苏少云看来,赵维之并不是这样低水平的人,而且…… 
他看了一眼虽然在跟自己讲话,但眼光却放在赵维之身上的君飞,虽然他急着想办法离开赵国,但在没有想到办法的现在,他对眼前这位俊秀的少年与赵维的关系产生了兴趣,心思细密的他察觉君飞似乎爱赵维之。 
突然生性淡然的他起了捉弄之心,低声地道:“你的皇上真好看,你说是不是?” 
君飞懵懂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苏少云说些什么,顿时满脸通红。 
 
对不起 
看着君飞窘迫的模样,苏少云不禁轻笑出声。 
听到他的笑声,正在批奏折的赵维之抬起头,奇怪地朝他们望了一眼。 
瞥见赵维之投过来的目光,君飞的脸更红了,头也垂得更低。 
苏少云拉他在塌上坐下,等他回过神来才问:“你是宫里的侍从吗?” 
君飞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点了点头。 
对于他的反应,苏少云心中觉得奇怪,想了一下,转移话题问:“你有事找我吗?” 
“没有啊。”君飞下意识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会进来?” 
“这个?……”君飞支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有难言之隐?”苏少云试探地问。 
君飞摇摇头,“不算什么难言之隐。”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进来的原因吗?” 
君飞望了一眼苏少云,低下头,小声地道:“我听奴仆们说,皇上带回来一个绝世美人,一时好奇,所以就偷偷跑进来看一下而已。” 
“哦。”z 
君飞抬起头,望着苏少云道:“那些奴仆说得真不错,你很美。” 
苏少云微笑,“是吗?”y 
“嗯,”君飞点点头,有些落寞地望了一眼赵维之,然后才道:“怪不得皇上天天都喜欢留在这里,换了我,我可能也会这么做的。” 
望了望带着轻愁的君飞,又望了望那头在认真批奏折的赵维之,苏少云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感情。 
对于率直的君飞,苏少云可以肯定他是喜欢赵维之的,毕竟他对赵维之的爱恋是那么的明显,但赵维之是不是也对君飞有着或多或少的情意,苏少云却不确定,但从赵维之准许君飞留在殿中陪自己来看,也许他并不是对君飞没有情吧? 
想到这里,苏少云不禁想起唐越风,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是否还在为自己敲晕他而气恼呢?还是在想办法救自己? 
唉!苏少云叹息。b 
“你不开心吗?”君飞关心地问。 
他知道赵维之喜欢苏少云,在没有看到苏少云前,他心里有一点恨苏少云,觉得他夺去了赵维之的注意力,但是在见了苏少云后,他却怎么也没法对如此温柔美丽的苏少云生气,这样的人儿,又有谁可以恼恨他呢? 
苏少云摇了摇头,“我在想我的爱人,想他可能还在生我气。” 
“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人舍得生你气呢?”君飞脱口道。 
苏少云笑了,不回答。 
君飞似乎想起了什么,有点迟疑地问:“你刚才说你想你的爱人,你不喜欢皇上吗?” 
苏少云点点头。g 
“为什么?皇上不好吗?”君飞觉得疑惑。 
“也不是说他不好,只是……”苏少云想了一下才道:“只是好像是我也不错,可是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他呢?” 
“我也喜欢你啊?”君飞有点糊涂地道。 
“可是这种喜欢跟你喜欢他的那种感觉的是不一样的。”苏少云解释道。 
君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那就是啦,所以我也不是说不喜欢你的皇上,只是我不爱他。” 
君飞沉默,似乎在想些什么。 
苏少云也不打扰他,转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他心中觉得一阵舒畅,但是想到唐越风身边还有昭姬这号人物,他就不禁担忧,看来要快点想办法离开赵国才行,但是怎样才能离开呢? 
苏少云陷入了沉思之中。 
听不到两人交谈声的赵维之奇怪地朝他们望了一眼,发觉两人都在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诧异,他们在想些什么? 
 
自从那一天后,赵维之居然默许君飞可以自由出入苏少云所住的宫殿,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苏少云并不觉得奇怪,君飞却异常高兴,一有空就跑来找苏少云,渐渐苏少云也知道君飞是赵维之的妃子之一,而且还是比较受宠的妃子。 
知道这些后,苏少云当时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君飞微笑,笑得君飞满脸红霞,以为他知道当初偷偷地跑来见他是因为自己吃醋。 
 
这日,君飞又像平时一样兴冲冲地跑来找苏少云,他才刚进入殿门,恰好赵维之也来找苏少云,两人就这样碰在一起。 
“皇上!”君飞连忙行礼,同苏少云相处多日,他已经慢慢学会如何跟跟赵维之相处,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胆怯与不自然。 
“嗯。”赵维之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殿中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一呆,然后不约而同地冲进宫殿。 
 
赵维之一边冲进大殿,一边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大殿中一名侍婢吓得跌坐在地上,手中本来要拿给苏少云洗脸的水盆早已翻覆在地,像被吓得失了魂,连话都说不清楚。 
“苏公子……苏公子他……”侍婢一边发抖,一边用手指着床上的苏少云。 
赵维之冲到床边,发现苏少云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一样。 
他大惊失色,执起苏少云的手,发觉他的手几乎一点暖意也没有,要不是他的胸膛还随着微弱的呼吸在起伏,几乎就是没有生命一样。 
“快点传御医,快!”赵维之大叫。 
“是!” 
侍婢一边应,一边想爬起身,无奈太过惊慌,竟然爬不起来。 
跟着进来的君飞一看到这样子,转身就咚咚地跑去找御医。 
 
等到君飞扯着御医气喘吁吁地冲进宫殿时,赵维之已经急得方寸大乱,一看到御医,不由分说一把将御医扯到床边,“快!快!看少云怎么样了?” 
御医手忙脚乱替苏少云把脉,发现苏少云脉象奇怪,根本就是将死的人才会有的,但是他可不敢照实告诉赵维之,于是他一脸呆滞,根本不知道该则怎样说。 
见御医这样子,赵维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喝问:“怎样?少云他怎样了?” 
“禀皇上,苏公子似乎是中了毒。”御医抖着声音道。 
“毒?什么毒?” 
“这个?臣医术不精,不知道公子中了什么毒?” 
赵维之呆了一下,接着大骂:“饭桶!庸医!” 
“是!是!”御医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道。 
赵维之哼了一声,吩咐君飞把所有御医都叫来替苏少云看病。 
结果所有御医都不知道苏少云得了什么病,一致猜测苏少云中了毒,但是中了什么毒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赵维之气得几乎想把御医们都拖出去斩了。 
御医们商量过后,只好开了一些可以阻延毒性蔓延的药给苏少云喝下。 
因为找不到病因,苏少云的情况越来越坏,虽然有时会清醒,但是昏迷的时间居多。 
赵维之仔细审问过侍候苏少云的奴仆,也找不到下毒的可疑人物,在苏少云清醒时也问过他是否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说不出有任何怪异之处。 
在苏少云中毒的第三天,赵维之按例喂苏少云吃药,吃完药隔了片刻,脸色惨白的苏少云眨眨眼睛,似乎要开口说话,发紫的嘴唇一张,却竟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来,然后就晕了过去。 
赵维之又慌又痛心,大声呼唤在外面侍候的御医。 
可是众御医却束手无策。 
 
君飞忧心地在坐在床边看着面无血色的苏少云,守了一夜的赵维之吩咐君飞要仔细照顾苏少云才离开去上朝。 
“皇上对你真好,若是我可以得到他一半的爱,即使叫我立刻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君飞似是羡慕又似是伤感地道。 
“原来你真的喜欢赵维之。”背后突然有一把声音冷冷地道。 
君飞大惊失色,扭头一看,看到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如鬼魅般站在自己身后。 
“大哥?”君飞呐呐地道。 
“哼!”那名男子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吗?” 
君飞低下头,不敢回答。 
男子瞧了一眼床上的苏少云,“果然是美人,怪不得赵维之如此迷恋他。” 
男子转过头看着君飞,“我叫你做的事你没做,所以这次的解药只有半颗。”男子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半粒药丸。 
君飞颤抖着伸出手接过,迟疑了一下,才将药丸吞下。 
等他吃完药丸,男子接着道:“你最好尽快完成任务,不然我也不能保住你。” 
“大哥,”君飞哀求,“我……” 
男子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君飞立时噤声。 
过了一会儿,男子才缓下脸色,伸手摸着他的头,低声道:“君飞,你要知道赵维之不是你可以爱的人,这次要不是多得苏少云,你根本就不能得到解药。” 
君飞吃惊地抬起头,“大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沉默不语。 
君飞想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惊疑地问:“苏少云的毒是你下的?” 
男子依然沉默,表示默认。 
“为什么?大哥?”君飞扯着男子的衣角,恳求道:“大哥,我求求你把解药给我。” 
“不行!”男子低声呵斥,“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你?不用苏少云牵制赵维之,主子根本不会把解药给你。” 
“可是……可是他把苏少云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我……”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和赵维之根本不可能的!”男子摇着君飞的肩膀痛心地道。 
“我知道,可是……”君飞顿了一下,继续哀求:“大哥,当我求求你,把解药……” 
他话都还没说完,男子就生气地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等赵维之离开赵国,主子就会行动的了。” 
男子一说完就闪身从窗户跳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宫墙之中。 
君飞望着他的背影,思索着他最后的那句话,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苏少云,怔怔地流下泪来。 
 
清晨时,一直陪着苏少云的赵维之察觉昏迷了许久的他微微动了动。 
赵维之十分欣喜,刚要伸手抚上苏少云的脸颊。 
“咳咳……”苏少云却咳嗽起来。 
他眼睛一直闭着,咳了几下,眉头开始拧起,咳嗽仍然不停止,一声一声渐渐急促,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少云?少云?”赵维之轻轻地叫着,伸手在他背上轻拍。 
苏少云依旧闭着眼睛,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些什么。 
赵维之低头一听,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然后站起身来。 
一旁君飞看到苏少云伸出手似乎想捉住什么,但赵维之却黑着脸熟视无睹,于是他走上前,把自己的手放入苏少云手中。 
苏少云立刻抓住他的手,无意识地叫着:“越风,越风……” 
君飞尴尬地望一眼赵维之,明白他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正当君飞不知所措时,苏少云缓缓地睁开眼睛,沙哑地唤了声:“君……飞。” 
“你醒啦。”君飞惊喜地道。 
听到君飞的叫声,赵维之转过身,他虽然恼苏少云一直记挂着唐越风,但见到他醒过来,还是十分高兴的。 
君飞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则站到一旁。 
“你觉得怎样?”赵维之柔声问。 
苏少云望着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可不可以送我回瑞风?” 
“不行!”赵维之生气地道,要不是顾忌他虚弱,他真的想摇他几下。 
“求求你,咳咳……,让我见越风最后一面。”苏少云一边咳嗽,一边哀求道。 
意外之中的中毒,令苏少云的身子十分虚弱,连说话也艰难,他感觉到自己气息越来越弱,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唐越风昭姬的事,想到他现在随时都会有危险,他就不能安心,即使自己真的什么不测,他也想尽快告知唐越风此事,想即使死也可以死在他身边。 
赵维之烦燥地站起身,“你不会死!也别指望我会送你回去!” 
“维之,我……咳咳……” 
听到苏少云第一次叫自己“维之”,赵维之又喜又伤心,眼圈一红,道:“我不会让你回瑞风的,不会……”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苏少云的声音,低头一看,发觉苏少云竟又昏了过去。 
望着那张泛着死灰色的容颜,赵维之百感交集,“为什么到现在你都是只是想着他,为什么?难道我在你心中一点位置也没有吗?可恶的唐越风!御医!御医!快点给我滚进来!” 
 
望着全身颤抖的御医,赵维之恶狠狠地道:“你们若是想不出办法医好少云,我就把你们凌迟处死!听见没有!” 
“是……是!皇上!”御医跪在地上抖得如风中残叶。 
“是个屁!你们快点给我想办法!”赵维之暴躁地道。 
御医们哭丧着脸,他们根本不知道苏少云中的是什么毒,叫他们如何医治? 
过了一会儿,一名御医忽然想起了什么,爬前几步,“臣想起可能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医治苏公子。” 
“什么办法?”赵维之一把捉住御医的手,狂喜地问。 
御医一边忍受手上传来的痛楚,一边道:“臣听说瑞风有一名神医,他医术出神入化,可能他有办法医好公子。” 
“瑞风?”赵维之脸上神色一变。 
“是,臣听说神医是近一年来都在瑞风出现,而且据说瑞风皇家花园中有一种可以吸百毒的灵蛇,若是以神医的医术再加上灵蛇,公子的毒很有可能可以消除。” 
“难道真的只有到瑞风,才能救得了是少云?”赵维之一边放开御医,一边自言自语。 
御医暗中甩着自己通红的手,跪在地上不敢接口。 
赵维之走到床边,盯着身体开始浮肿的苏少云,弯腰在他泛紫的唇上印下一吻,用一种似痛心又似挣扎的语气道:“瑞风?你听到吗?只要回到瑞风你会有生存的机会?可是一回到瑞风,我就会失去你,我该怎么办?” 
 
挣扎了许久,赵维之恨恨捶了床边的椅子一下,然后唤过侍从:“吩咐下去,准备好车驾,朕要出行。” 
“皇上你……”君飞惊叫,“皇上你打算去瑞风?” 
赵维之抚着苏少云的颊,沉痛地点头,“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消失。” 
“可是……”君飞十分着急,猛然想起大哥临走时说的那句“等赵维之离开赵国,主子就会行动的了。”,他身子不禁一震,难道…… 
君飞惊疑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御医,然后看着一眼下定决心的赵维之,心中万分焦急,他知道赵维之这样一走赵国极有可能就会发生变乱,但是他有不能明说,急得他满头冷汗,想了一下,道:“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就这样贸然去瑞风,若是他们不放你回来,那岂不是……”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皇上你其实不用亲自去……”君飞仍然试图阻止赵维之。 
赵维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望着苏少云虽然憔悴但依然美丽的容颜,低声道:“若是没有亲眼看到他脱离危险,我又怎能安心?” 
望着如此深情的赵维之,君飞心中苦涩万分,你为何就这样爱他,为了他,你竟然…… 
想了一下,君飞轻声道:“皇上,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赵维之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君飞不禁落泪,你虽然不爱我,但是我爱你啊,若是我死了,你可会替我伤心? 
 
唐越风被苏少云敲晕后由韩日、韩月带走,醒来后他虽然恼怒,但是他也知道苏少云的用心,同时知道赵维之并不会伤害苏少云,所以也没有韩日他们想象中发脾气,只是冷静地吩咐尽快赶回瑞风。 
回到瑞风后,他就立即和唐旭等人商量如何营救苏少云,因为这时若是起兵侵犯赵国是不明智的,所以营救苏少云只能暗中进行。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唐越风正准备出发去赵国救苏少云,韩日却来禀报赵维之来了瑞风,而且要求见他,现在正在月华殿等候。 
唐越风虽觉得奇怪,但是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就冲了出去。 
他刚冲进月华殿,一直焦急等待的赵维之一见到他就大声道:“快点叫御医!” 
唐越风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他看见了赵维之怀中面如死灰的苏少云,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即吩咐韩日叫御医。 
 
唐越风小心翼翼地把苏少云放在床上后,抓过一旁御医,“快看少云怎样了!” 
趁着御医把脉的空档,唐越风转过头看着赵维之。 
知道他在询问自己,赵维之简洁地道:“少云中了毒!” 
闻言唐越风脸色大变,“中毒?他怎么会中毒的?” 
“我也不知道,宫中御医根本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少云送回来。” 
唐越风还想说什么,这时御医已经放下苏少云的手。 
“怎样?”唐越风心急如焚地问。 
“臣不……不知道。”御医害怕地道。 
“庸才!” 
唐越风想破口大骂,一旁的赵维之心急地道:“不要浪费时间骂这些庸才,快点派人去找那个所谓的神医和捉灵蛇,少云已经开始不行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来瑞风,半路苏少云的毒开始恶化,已经一刻也不能等待了。 
唐越风也不多说,立即吩咐韩日照赵维之的吩咐去做。 
吩咐完后,唐越风还想问赵维之什么,却忽然听见苏少云在低声呼唤自己,他连忙冲到床边。 
“少云,少云。”他执起苏少云的手,低声唤道。 
苏少云艰难地睁眼睛,定定地望着他,有气无力地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可以看到你了,我还以为我……” 
唐越风眼一红,手不停地颤抖,哑着声音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解了你的毒的,你不要担心。” 
苏少云摇了摇头,“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见他说话也如此辛苦,唐越风恨不得受苦的是自己,他心痛地道:“有什么事,等好一点再告诉我,好不好?你现在先休息一下。” 
苏少云一边咳嗽,一边摇了摇头,“小心……小心……昭姬……” 
话都还没完,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不断痉挛,眼睛一闭,顿时晕倒过去。 
“少云!少云!你怎么了?”唐越风的狂吼在宫殿中回荡:“快点去把那个该死的神医找来,快!” 
 
爱与不爱 
在唐越风的怒吼下,神医很快地就被“请”到皇宫中来,尽管那位神医因为几乎是被韩日扯着来而满腹怨气,但在看见苏少云沉重的病情和唐越风杀人的眼神时,仍发挥了医者的慈悲,马上动手医治苏少云。 
神医瞧着苏少云的模样,很快地皱起眉头,上前坐在床沿,握住因为浮肿而较平常人大的手腕。他手指才刚凑上去,眉头锁得更紧了些,手指探向苏少云纤细的颈子。 
等神医收回手,唐越风和赵维之立刻上前,看到神医的脸色也知道情况相当不乐观。 
“怎么样?”唐越风沉声问。 
“回皇上,据草民初步诊断,这位公子应该中了剧毒幽冥。”神医恭敬地道。 
“幽冥?”唐越风拧眉。 
“是,这种毒是楚国皇室的一种秘制剧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不论气息还是外表都如死人一般,因此叫做幽冥。但是因为炼制这种毒的不但成本太高,而且难于配制,所以即使是楚国皇室也只有少量。” 
“楚国?”唐越风看向赵维之,用眼神询问他身在赵国的苏少云为什么会中了楚国皇室的毒? 
赵维之怔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苏少云为何会中了此毒,若是说自己身边混了楚国奸细,那为何不是对自己下毒,而是向苏少云下毒,这不是十分怪异吗? 
赵维之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既然知道中了什么毒,那么你有办法医治吗?”唐越风满怀希望地问。 
神医点点头,沉吟一下道:“但是我需要用到灵蛇,不然我也没把握可以彻底清除此毒。” 
“这个不是问题,灵蛇我已经叫人捉来了。”唐越风一边说,一边吩咐韩月将灵蛇带上来。 
站在赵维之身旁的君飞,听到神医说可以医治苏少云时不禁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韩月手中所谓的灵蛇,却惊讶地发现灵蛇只不过一条小小的样貌与一般蛇没什么区别的蛇,若不是清楚知道这就是灵蛇,他还真看不出这就是能吸百毒的灵蛇。 
神医从箱子里掏出一列布夹,从里面一排银晃晃的细针里抽了数根,顺手拿过侍从的铜盆放下,数根细针插上苏少云的右掌至右肩,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口,紫黑色的脓血立刻如血箭般喷洒在铜盆中。 
“草民现在替公子放掉身体内的败血,接下来的七日就要靠灵蛇慢慢吸去公子身上的毒血,草民开张补血药方,每天至少让他喝下三碗补血气,七日后毒就可以清除了。”神医一边小心翼翼地替苏少云放血,一边道。 
“嗯。”唐越风点头。 
床上的苏少云仍紧闭着双眼,似乎一点也不晓得刚刚有人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脸颊苍白而凹陷,只能从过于微弱的呼吸察觉出他还有一丝的生气。 
放完血后,神医取过一旁的灵蛇,将小蛇放到苏少云的手腕的伤口处,那条小蛇嗅到异味,立刻紧紧咬住伤口,吸起毒血来。 
慢慢地小蛇的身子开始膨胀,泛着诡异的紫色。 
众人不禁看得心中一阵恶寒。 
灵蛇吸饱毒血后,才松开口,跌落在被褥上,神医将其捻起放回笼子中,然后替苏少云包扎好伤口 。 
弄好一切后,唐越风才吩咐韩日领着神医和赵维之等人去清辉殿休息,赵维之虽然不愿离开,但是知道自己就算留下来也没有意思,他看了一眼安详地睡着的苏少云,才跟着韩日离开。 
 
七天后,苏少云的毒终于清除,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虽然身子还十分虚弱,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喂苏少云喝完药后,唐越风放下碗,伸手替他拭去嘴边的药汁。 
看着脸色终于有点红润的苏少云,唐越风心中真是百般滋味,想到自己几乎失去心爱的人,心中更是痛楚,他轻轻地将苏少云拥入怀中,低声唤道:“少云,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如此的痛楚。” 
苏少云安心地靠在他怀中,觉得自己还可以这样倾听他有力的心跳,真是上天的眷顾,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见不到他了。 
“我对不起你才对,你不怪我当初敲晕你吧。” 
“我怪,我怎能不怪,我怪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独自承担痛苦,怪自己不能好好地保护你。” 
“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样,若是有苦难我一个人承担,你不要再吓我了。”唐越风抬起苏少云的下颚,盯着他明眸道。 
苏少云心中涌上一种难言的感动,眼圈不禁有些湿润,坚定地道:“我答应你,任何劫难我定和你一起承受。” 
唐越风闻言差点落泪,点头道:“好,我们一起承担!” 
过了一会儿,苏少云想起昭姬,于是问道:“昭姬现在怎样了?” 
“上次你叫我要小心昭姬,我特意派韩月去查探了一下,但是却发现她不知所踪。” 
“难道她回苏国了?”苏少云沉吟。 
“苏国?” 
“嗯,苏展松亲口告诉我昭姬是他的妹妹。” 
“昭姬是苏国的公主?”唐越风有点意外。 
苏少云点点头。 
“这样的话,可能她怕身份泄露已经暗中回苏国了。” 
“也许吧。” 
顿了一下,见苏少云还在思索,唐越风再度将他搂紧,怜爱地道:“你的毒才刚刚清除,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安心养好身子,有事的话我会处理的了,我不想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苏少云低低地应了一声。 
唐越风扶他在床上躺好,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你不去处理政事?”苏少云侧着头问。 
唐越风摇头,“我只想陪着你,一刻也不想离开,况且政事还有父皇和舅舅,怕什么,你就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苏少云笑了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他就沉沉地睡着了。 
唐越风轻轻地将他抱入怀中,痴痴看着这个深深地刻进自己心窝的人儿。 
 
所有的劫难与痛楚自当有我为你承受,我只想你可以过得无忧无愁,不要再受可苦了。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休养,苏少云的身子渐渐好转,甚至大有比从前还健康的迹象。 
这一个月来,赵维之无视唐越风杀人的目光,天天拉着君飞来看苏少云。 
唐越风虽然对于赵维之故意打断自己与苏少云的相处觉得不悦,也知道他对苏少云有情,但是毕竟他没有伤害过苏少云,而且若是他不送苏少云送回来,自己恐怕再也不能见到苏少云了,所以他也不想弄僵与赵维之的之间的关系,只得每天用不善的目光瞪着赵维之。 
 
这天,赵维之又来探望找苏少云。 
“喂,你不用回赵国吗?”唐越风黑着脸问。 
赵维之先是对苏少云笑了一下,然后才转向唐越风,没好脸色地道:“你管我,我就喜欢了留在这里,还有,我叫赵维之,不叫喂。” 
“哼!”唐越风哼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 赵维之不满,“我好歹是一国之君,这是你对待别国君主应该有的态度吗?” 
“你这么久都还没回去,小心被人夺了你的皇位。”唐越风没好气地道。 
赵维之还没回答,苏少云也劝道:“是啊,你已经离开了赵国那么久,小心有变。” 
赵维之看了苏少云一眼,不在意地道:“我不在乎。难道你们想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少云解释。 
“那就行了。”赵维之挥挥手,“我知道你虽然不爱我,可是我就是不甘心,不趁这个机会破坏一下你们的感情怎么行!” 
闻言,唐越风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一直跟着赵维之的君飞黯然,默默走了出去。 
察觉他有异的苏少云招手叫苏月过来,吩咐她去看看君飞怎么了。 
苏月领命跟着君飞出去了,苏少云这才转向俩看相厌的唐越风和赵维之,这两个人趁苏少云不在意,已经暗中用眼神交战了。 
看到他们这样子,苏少云不禁头痛。 
 
君飞走出流云斋,觉得一片惘然,赵维之的话无疑让他心伤,虽然一直知道他不爱自己,也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但是又怎能真的不在意呢? 
君飞茫茫然地走到小亭中坐了下来。 
跟着他出来的苏月看到他这失神的样子,于是便走到他身旁,关切地问:“君公子,你怎么啦?” 
听到有人叫自己,君飞抬起头,勉强地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苏月不相信,“要不要叫云主子叫御医来替你看看?” 
君飞站起来,像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来不及说。 
下一瞬,他弯下腰去,胸口传来的绞痛,大力的撞击他的身体,他的心就像要与他的身体裂开一样,痛得冷汗直流。 
这痛来得又急又快,而且完全没有预警,君飞连站也站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滚。 
苏月被他的痛苦吓着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要跑出去叫人,但君飞却抓住她的脚。 
君飞的脸上都是冷汗,“别、别叫人……” 
苏月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看着君飞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痛到了极点,不久就晕了过去。 
苏月看他晕倒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先把他扶到长椅,让他休息。 
她不知道君飞究竟是怎么样了,因为他的脸看起来白得跟死人一样,气息短促,好像快要停止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苏月才想到要叫人来,但她才刚转过身,却听到君飞的呻吟声,她回头一看,发现君飞睫毛微动,似乎要醒了。 
苏月连忙跑到他身边,“君公子,你怎样了?” 
君飞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苏月,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什么事。” 
“可是你刚才……” 
“哦,这是我自小就有的病——心绞痛,虽然看过很多大夫,但是他们都说这种病治不好,即使偶然会痛得很厉害,不过只要休养好身子就不会有什么大碍,近年已经很少发作了,可能近来不太适应瑞风的气候,所以就又犯病而已。”君飞喘着气撒谎道。 
“这样啊?”苏月半信半疑。 
君飞点头,“我没什事的,你不用担心。” 
苏月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既然君飞自己都说没事了,她又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便道:“那我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有劳了。” 
 
等到苏月走后,君飞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帐顶,自从上次吃了半粒解药后,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他知道自己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也许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毒发身亡,虽然一早知道自己跟着赵维之来瑞风,就会可能因为错过吃解药的时间而有生命危险,但是若是自己在死时赵维之在自己身边,他不后悔跟他来瑞风,而且自己一直没有完成任务,主子恐怕也不会给自己解药,到时候一样要死,既然结果都一样,他宁愿留在赵维之身边。 
“若是我死了,皇上你可会为我伤心?” 
晶莹的泪水顺着君飞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洁白的枕上。 
 
好不容易才等到赵维之愿意离开,他一走,唐越风立即抱起苏少云往外走。 
苏少云一声低呼,“你要干什么?” 
“去我的寝宫。” 
“为什么?” 
“免得他又来打扰我们。”唐越风脸色臭臭地道。 
苏少云失笑,“那也用不着抱着我走,我自己会走,这样让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不行,因为你要留着力气来应付我。”唐越风低下头,略带邪气地道。 
红晕袭上苏少云的脸颊,他当然明白唐越风的暗示,“你,你……” 
“难道你不想?算一算我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亲热了,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唐越风哀怨地道。 
苏少云的脸更红了,“大白天的,你害不害羞?”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要你而已。”唐越风低笑道。 
“色狼!” 
 
不多时,唐越风已经抱着苏少云来到自己的寝宫。 
他将苏少云放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唐越风在他的双唇上深深地烙下自己的唇,“少云,我要你。” 
深深的吻让苏少云喘着气,被吻得脸颊发烫。 
情欲高涨的唐越风,一手抚摸着苏少云的大腿内侧,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进了苏少云的小嘴内,舌头逗弄着他的耳廓,百般挑逗着苏少云的情欲。 
“嗯,风……”在唐越风的逗弄下,苏少云很快就发出了娇柔妩媚的声音。 
“少云,你的声音真美,让我再多听听,再叫柔媚点。” 
与苏少云分离了这么久,再次拥有他的唐越风怎么舍得放手,反倒是愈加重自己的手劲,想听他那美妙的声音。 
看着满脸通红、娇羞万分的苏少云轻喘着气,身上的丝绸衣裳也因刚才的激情而凌乱、半露着香肩迷人之极,看得唐越风可说是欲火焚身,心痒难耐,他贼贼地窃笑,手更加不规矩,滑进了苏少云的衣服之中,在他光滑的肌肤上来回抚摸。 
“嗯……”苏少云的脸染上一抹轻红,唐越风的爱抚让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不稳,“刚才君飞好像有事,我……嗯……” 
“我们已经那么久没有亲热了,你不要老是想别的事,看起来是我不够尽责了。”唐越风不满地把手探入苏少云的下身,在那个还柔软的小东西上捏了一把。 
满意地听到苏少云的轻喘,又揉了揉手中倏然坚硬起来的部位,唐越风随手拉下罗帐,压上了身下柔韧纤细的身躯。 
在低低的惊呼之后,随之响起的,是在情人相爱最应该发出的声音…… 
 
被唐越风狠狠地爱了一个下午,直到第二天下午苏少云才想君飞的事情,于是便找来苏月询问。 
苏月把昨天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苏少云,末了,苏月道:“云主子,我觉得君公子好像在说谎。” 
“嗯。”苏少云沉吟,就如苏月说的一样,君飞很明显就是在说谎,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苏少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想了一下,他决定亲自去找君飞,问一下他。 
 
这天君飞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当侍女来叫他时,他推说自己不舒服,叫她们不要来打扰自己。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连午饭都没吃。 
因为没有压制毒发的解药,毒素开始迅速蔓延,君飞只觉得五脏六腑犹如被蚂蚁噬咬,痛得他在床上直打滚,冷汗浸湿了被子。 
君飞在渐渐失去意识时不禁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痛死了? 
 
当苏少云发现君飞不省人事时,大惊失色,连忙吩咐苏月去叫御医。 
但是御医却不知道君飞患了什么病,只能推测大概是中了某种毒。 
一听到毒字,苏少云不禁皱眉,随即吩咐派人去找神医。 
 
得到消息的赵维之和唐越风都连忙赶了过来。 
当他们听到从神医口中蹦出的“幽冥”这两个字时,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 
“幽冥?你确定是幽冥?”苏少云沉声问。 
神医点点头,“不过这位公子的情况有一点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 
“这位公子中了幽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却一直用药物压制,所以一旦停止服用药物,幽冥就会发作,因为他服用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毒素对他的身体损害很大,要完全康复恐怕要比较长的时间。” 
“你说他中了幽冥很长时间,那大概有多久?”赵维之问。 
神医想了一下,“应该有一年时间了。” 
赵维之脸色一沉,看了一眼脸色犹如白纸依旧昏迷着的君飞,一年,正是君飞在自己身边的时间。 
苏少云虽然注意到赵维之的变化,但是此时他更关心的是君飞的情况,他问:“那他没有生命危险吧?” 
神医摇头,“幽冥之毒虽然厉害,但是只要清除干净,就不会有危险了。” 
“好,有劳神医了。” 
 
唐越风命人送走神医后,赵维之神色复杂地盯着君飞看了很久,然后转身就想离开。 
苏少云一把拉住他,低声询问:“你不留下来陪他?” 
“在他是楚国奸细的情况下,我不想留下来。” 
“但是你怎能确定他是奸细?” 
赵维之苦笑,“但是你也清楚知道他是楚国奸细的可能性有多大。” 
苏少云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是他爱你,你就不能为此留下来吗?” 
赵维之笑了,但笑容却带着一丝凄凉,他低声道:“可是我不爱他。” 
“但是……”苏少云还想说些什么。 
赵维之打断他,略带怨恨地道:“苏少云,你不要这么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你,即使我留下来陪他也不会见得我就会喜欢他,你知不知道,给了他希望,可是到最后依然是痛苦,你觉得这样好吗?这只不过是你觉得好而已。你不要太自私了!” 
说完赵维之拂袖而去。 
苏少云怔住了,正想追出去。 
“不要……” 
苏少云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君飞睁开眼睛,含着泪叫住他。 
“苏公子,我求求你,不要令皇上难做了……”君飞哭得肝肠寸断。 
苏少云坐到床边,握起君飞的手,既心痛又愧疚。 
“对不起,君飞。” 
君飞摇摇头,身子的虚弱使他意识渐渐朦胧,他流着泪道:“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我不好……,我的错……” 
纵然在昏迷中,君飞还在喃喃地道歉,那一声声道歉声令握着他的手的苏少云眼泪滚滚而下。 
 
安顿君飞后,苏少云靠入唐越风怀中,忽然觉得十分疲惫。 
“越风,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有错,要怪只能怪造物弄人。”唐越风安慰他,“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地睡一觉吧,嗯。” 
 
看着苏少云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深锁的眉头,唐越风觉得心就像是被揪住一样,他怜惜地在苏少云唇上印下一吻,叹息着道:“少云啊,你不是完人,不要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这样的话,你会太累,我会心痛的。” 
 
君铉 
君飞身上的幽冥之毒虽然去除,但是要真正痊愈还要休养半年。 
自从赵维之猜到君飞可能是楚国奸细后,就没有来看过君飞。 
君飞天天盼着他会来看自己,但是到最后还是失望。 
苏少云虽然知道他的渴求,但是一想起赵维之上次说的那些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叫赵维之来看君飞。 
两人的最终结果会怎样,除了本人以外,并不是别人可以决定的。 
 
苏少云喂君飞喝完药,扶他在床上躺好,吩咐苏月把盘子端出去。 
他转过头,发现君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乎想说些什么,于是便柔声问:“怎么啦?” 
君飞欲言又止,一咬牙,道:“苏公子,你可不可以帮我劝皇上回赵国?” 
苏少云觉得奇怪,“为什么?” 
君飞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我知道你们都知道我是楚国人。”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率直的君飞啊?”苏少云一边替他拂去颊边的秀发,一边轻柔地道。 
一股暖流涌上君飞的心房,他有些激动地道:“多谢你,苏公子。” 
“傻瓜!”苏少云轻斥,“这有什么好道谢的。” 
君飞摇摇头,恳切地道:“不是的,苏公子你对我这么好。” 
停了一下,他忧心地道:“你可不可以劝皇上回国?”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君飞垂下眼帘,轻声道:“我是楚国人。” 
“嗯。”苏少云知道君飞要告诉自己他的事,所以也不打断他。 
君飞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哀伤地道:“我爹爹原本是楚国的将军,但是一年多前却被以造反之名杀了,我娘亲在我十岁那年就因为疾病去世了,所以爹爹被杀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哥哥。我不知道朝廷为什么留着我们不杀,只是把我们关在大牢里。 
有一天二皇子楚乐秘密派人把我们带去见他,他说只要我们以后为他办事他可以救我们出来,并且承诺若是他做了君王会还爹一个清白,于是我和哥哥便答应了,但是他还不放心,逼我们吃了幽冥后就派我们去赵国。 
赵国的御史赵方是楚乐设在赵国的奸细,赵方趁着皇上选妃,便把我作为他的侄儿送进了宫,而哥哥则继续留在御史府。我原本以为楚乐要借我之手杀了皇上的,谁知道他却另有打算。” 
说到这里,君飞停了下来。 
“什么打算?”苏少云不禁问。 
君飞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我也不清楚他有什么打算,只是我听哥哥说赵方似乎与皇上的大哥赵于滨走得很近,似乎有意帮赵于滨夺回皇位。上次我听哥哥说他们会趁皇上离开就会有所行动,我怕皇上再不回去,赵国就会有政变,所以——” 
君飞恳切地望着苏少云,“苏公子,我求求你快点劝皇上回国,不然他的皇位就没了。” 
苏少云没有回答,他看了君飞一眼,问:“其实楚乐是要你杀了维之的,对不对?因为只要他一死,赵于滨就可以顺利做皇帝。” 
君飞心虚地低下头,过了很久,他才道:“公子你说得没错,楚乐在得知我比较受宠时就要我找机会杀了皇上,但是我下不了手,为此楚乐没有给我幽冥的解药,哥哥不愿我受苦,想到皇上对你的重视,所以便对你下毒,想迫使皇上为了救治你离开赵国,那么赵于滨就可以趁机篡位。” 
“可是你哥哥既然可以向我下毒,那为什么……”苏少云本来想问“为什么不直接对赵维之下毒”,但是他才问了半句,就想到了原因。 
君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哥哥知道我喜欢皇上,所以他没有对皇上下毒手。为了这件事,哥哥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 
君飞说着说着,不禁担忧起来,喃喃地道:“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事?” 
“放心,你哥哥不会有事的。”苏少云安慰他。 
“嗯。” 
见君飞显出疲态,苏少云道:“你身子还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嗯。”君飞一边应,一边闭上眼睛,然后又忽然睁开眼睛。 
“怎么啦?” 
“苏公子不要忘了劝皇上早点回去。” 
苏少云点点头,君飞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望着他安详的睡颜,苏少云叹息,不是他不愿劝赵维之回国,按照君飞这样说,恐怕赵国现在早已江山易主,赵维之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不想君飞担心,所以就答应了。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的皇上夺回皇位的。”苏少云承诺。 
 
苏少云步出君飞的住处,意外地发现赵维之居然站在外面的庭院中。 
他走上前,低声问:“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一下他?” 
赵维之没有回答。 
等了一会儿,苏少云又问:“你刚才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了吗?” 
赵维之依然没有回答。 
见他这样子,苏少云就知道赵维之有听到自己跟君飞的对话,于是便问:“你现在打算怎样?若是你想……” 
“我不想。”赵维之平静地道。 
“为什么?” 
赵维之望着在风中摇曳的枝条,眼神却仿佛通过枝条望向遥远的未来,略带迷惘地道:“将来一样是要让给人的,那么现在得不得到又有什么关系?赵国不是在我手中灭亡,我的愧疚感也许就不会那么重。” 
苏少云无语,他知道赵维之的意思,没来由一阵愧疚涌上心头,他低声地道:“对不起。” 
赵维之摇摇头,忽然一笑,道:“做君王这种苦差事就留给唐越风这苦命的人吧,我以后乐得逍遥。不过我以后就是没家可归的人,你要收留我哦。” 
苏少云失笑。 
“想到以后唐越风可能每天都会黑着一张脸我就开心。”赵维之哈哈大笑。 
苏少云也笑了,真诚地道:“多谢你。” 
赵维之不在意地笑了笑,转身往里面走去。 
“你……”苏少云惊讶。 
赵维之深深地望了苏少云一眼,在心里说:虽然我不想放手,但是我知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的心中也只会有他一人,既然这样,我劝自己不要太过执着,可以留在你身边,我也觉得很开心,而且对于君飞,我也不是对他没情。 
他感触地道:“这些天我一直想,想给他一个机会,同时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说完,他就潇洒地转身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苏少云忽然觉得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然后他轻轻柔柔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在笑什么?” 
唐越风一走进庭院就看到苏少云一脸笑容,他不禁觉得奇怪。 
“你怎么来啦?”苏少云扑入他怀中。 
唐越风更加奇怪了,拥着显得十分愉快的情人,笑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苏少云笑了笑,不回答,问:“你找我有事?” 
唐越风虽然很想知道他究竟在开心什么,但是苏少云不说,他也不追问,皱了皱眉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赵于滨趁赵维之不在赵国,发动了政变。” 
“我知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的?”唐越风觉得奇怪。 
于是苏少云便将君飞的事告诉了唐越风,当然了,他也说了赵维之的。 
听完后,唐越风不禁佩服赵维之的大度,“这样的人值得做朋友。” 
“难道你以前把他当敌人?” 
唐越风摇头,认真地道:“敌人倒是没有,当他是情敌而已。” 
“你!”苏少云又好笑又好气。 
 
忽听得远处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整个皇宫都乱作一团。 
苏少云和唐越风对望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韩日飞奔而来:“主子,你们没事吧?” 
院外脚步声嘈杂,显然来了不少人。 
“发生了什么事?”唐越风问。 
“有人闯入皇宫,月正带领人围截。”韩日简短地道。 
不知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只身闯入皇宫?苏少云暗想。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韩日略带焦急地道:“主子,来人似乎很厉害,为了安全起见,请移驾到别处。” 
唐越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忽听外面一阵大乱。 
韩日心中一惊,拔剑转身,就见一个蓝色人影直冲进来,一把长剑不要命地盘旋飞舞,周身似有烈风环绕,兵士们未曾近身就被撞得的东倒西歪,一个个跌了开去。 
韩日抽了一口冷气,这样的功夫直让人匪夷所思,此番就是性命不要,也定要保护主子安全。 
那人跑近,只见他衣衫褴褛,忽然瞥见苏少云,然后就直直朝他冲过来。 
韩日大惊,连忙挺剑迎了上去,和韩月一起夹击那人。 
那人神情焦急异常,只顾往苏少云这边冲。 
苏少云看着那人的眼睛,没来由的他想到了君飞,他脑中灵光一闪,大喊:“停手!” 
闻言,韩日、韩月只好停了下来,但是依然戒备地盯着那人。 
“君飞没事!”苏少云定定地望着那人道。 
那人身子一震,哑着声音问:“真的?” 
苏少云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种人是可以让人无条件信任,而苏少云无疑就是这种人。 
“那就好!”那人长吁了口气,累到极点的他突然“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见韩日、韩月依然用剑指着他,苏少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只好惊疑地退了下去,但依然凝神戒备。 
“你是君飞的哥哥?”苏少云问。 
那人先是望了他一眼,然后才点点头,不放心地问:“君飞真的没事?” 
“放心,他没事,而且毒已经清除,你不用担心。” 
闻言,那人异常激动,声音不稳地问:“你说,小飞他……他身上的毒……清除了?” 
“嗯,清除了,因为身子还弱,现在在里面睡着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苏少云肯定地道。 
那人激动地落泪了,喃喃地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一直看着一切的唐越风这时示意围着院落的士兵撤走,只留下韩日、韩月。 
那人休息了一会儿,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苏少云和唐越风面前,突然恭敬地朝他们叩了一个头,道:“多谢你们救了小飞一命。” 
苏少云连忙扶起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随便问:“请问高姓大名?” 
“君铉。”君铉答道。 
“若是不介意,我命人带你去休息顺便梳洗一下,可好?” 
“多谢公子!” 
 
君飞一觉醒来,还没来及从赵维之居然坐在床边的惊喜中回神,就乍然听闻自己哥哥也来了瑞风,便立刻赶来见自己哥哥。 
“大哥!”君飞扑入君铉怀中。 
君铉摸着自己弟弟的发顶,亲眼见到他没事,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你没事就好。” 
“嗯。” 
君飞忍住泪水,松开手,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大哥身上的毒还没解,他不由得望着苏少云,“苏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聪明的苏少云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微笑道:“莫担心,神医还留在宫中,随时都可以替你哥哥解毒。” 
“多谢公子!”君飞异常高兴,正想朝苏少云一拜。 
苏少云拉住他,“不要拜了,不久前我才受了你哥哥的大礼。” 
君飞满心欢喜,想要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于是便绽开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暗示 
君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后就看着唐越风。 
感觉到他的注视的唐越风转过头,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君铉毫不畏惧与他对视。 
唐越风露出赞赏的目光,问:“你是否愿意留在瑞风?” 
“是啊,你们的毒解了后就可以不用受制于楚乐,以后打算怎样?愿不愿意留在瑞风?”苏少云插口道。 
“做你的奴仆?”君铉平淡地问。 
唐越风笑了一下,“朋友或者客人如何?” 
不期然,君铉眼中闪过惊讶,“你……” 
“收买人心。”赵维之低声嘀咕。 
唐越风瞥了他一眼,不作声。 
君铉想了一会儿,然后问君飞:“小飞,你想不想留在这里?” 
君飞下意识地看了赵维之一眼,迟疑地道:“我……我听大哥的。” 
君铉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弟弟! 
“那好吧。”想了很久,君铉终于下定决心。 
苏少云与唐越风相视一笑。 
明艳的笑容看得赵维之觉得不舒服,哼了一声,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君飞怔了一下,想追出去,但又怕赵维之不愿看到自己。 
苏少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他不讨厌你的。” 
“真的?”君飞欣喜地问。 
苏少云点点头,君飞这才追了出去。 
望着君飞的背影,君铉突然道:“我想在你手下做事。” 
唐越风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答道:“没问题,随你选择。” 
君铉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你不怕我有诈?” 
“你会这样说,就证明你没有异心。”唐越风笑道。 
君铉也笑了,开始觉得自己也许做了一个不错的决定。 
 
君飞慢慢地跟着赵维之身后三尺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赵维之当然知道他跟在自己后面,但是他也不出声。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朝踌躇不前的君飞招了招了手,示意他过来。 
君飞犹豫了一下,才走到他身边坐下。 
赵维之假装咳嗽了一声,低声问:“身子还好吧?” 
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君飞的回答,赵维之抬起头,发现君飞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不由得柔声问:“怎么啦?” 
赵维之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君飞呆若木鸡,片刻,泪水决堤般从他的眼睛里涌出,大刻大颗的水珠是如此迅速地落下,快得让人怀疑泪水没有在颊上停留过。 
赵维之不由得尴尬万分,不自在递过绢巾,然后撇开头。 
“对不起,我……”君飞低声说着,手忙脚乱地想擦掉眼泪,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越流越多。 
他不是想哭的,只是心里实在太高兴按捺不住。 
见状,赵维之叹息一声,接过绢巾替他拭去泪水。 
“谢谢。”君飞难为情地低下头。 
赵维之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了君飞一下,发觉他生得十分秀美,但秀美之中又不失英气。 
他忽然问:“你喜欢我什么?” 
君飞呆了一下,没想到赵维之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满脸通红,想了一下,他呐呐地道:“我不知道。” 
赵维之眉毛一扬,“不知道?” 
君飞的头垂得低低的,略带迷惘地道:“是啊,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喜欢你,也许别人会觉得奇怪,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都有原因的吗?可是我就是没来由的喜欢你,要说喜欢你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此时略显无助的君飞,赵维之心底仿佛被人轻轻地撞击了一下。 
“不知道吗?”他低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君飞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连忙道:“皇上,你快点回赵国,不然就来不及了。” 
赵维之看了他一眼,“我已经不是皇上了,现在回赵国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啊?”君飞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若是我早点告诉皇上你这件事就好了,这样的话,皇上你就不会没了皇位。” 
赵维之笑了笑,“也许我在刚知道大哥发动政变时,我会觉得愤怒与伤心,但是仔细想一下,其实作为一位君王有很多事情都要顾虑,不可以随心所欲,还不如凡人活得自在,这样一想我就觉得不难过了。” 
虽然赵维之这样说,但是君飞依然觉得赵维之在欺骗自己,不想自己觉得愧疚。 
见君飞还是伤心地望着自己,赵维之失笑,“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君飞沉重地点头,“我知道皇上只不过不想我难过而已。” 
望着如此可爱的君飞,赵维之不由得柔情满腔,原来有人为自己难过、为自己挂心的感觉是如此渗入心扉的,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那始终捉不住地人儿,而去看清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赵维之把君飞搂进怀里,君飞又惊又喜,略显僵硬的身子静静地偎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察觉到他的举动的赵维之,心中的柔情更浓了,他轻声道:“君飞,我现在不能承诺你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却那人,但是我答应你,我不会辜负你的。” 
狂喜涌上君飞的心头,他怎么也想不到赵维之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得到赵维之的正视?天知道他多想得到赵维之的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也好,现在赵维之这样说,是不是代表自己愿望成真? 
他哽咽着道:“没关系的,只要能留在皇上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了,而且像苏公子那样的人无论谁都不能轻易忘记的。” 
留在我身边就觉得幸福吗? 
赵维之叹息,低下头,轻轻地在君飞的唇上印下一吻,惹得他红晕布满脸颊。 
看着近在咫尺的赵维之,君飞的眼睛里又开始酸涩起来,他静静地依偎在赵维之怀中,享受着难得的亲昵和静谧。 
 
在月色的掩映下,远处的树丛的人轻轻地笑了,一阵晚风吹过,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自从赵于滨成为赵国国主,看似平静的天下大势终于泛起了波澜,一股称霸天下的气息开始在各国君主间蔓延,此刻的天下大势就像是一张已经绷紧的弓,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只要有人射出第一支箭,平静了多年的天下将会风云变色。 
 
“你说楚国国师来访?”乍闻这个消息,苏少云不禁觉得惊奇。 
唐越风点点头。 
“这就奇怪了,赵方在赵国的势力颇大,按道理说楚国可以算得上控制了半个赵国,而且我也相信他们知道我在瑞风国,那他们派人来瑞风意欲何为?”正在和苏少云对弈的赵维之一边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边问。 
“你好歹是赵国人吧?难道赵国落入他人之手,你不痛心的吗?”唐越风不满地道。 
赵维之嘿嘿一笑,“我不是不痛心,而是在等待时机,等到赵国快失控时,我就以国家英雄的身份出现,那么人们就会更加拥戴我,这样一来赵国才会更加团结。你懂什么?” 
“你忍心你的国人受苦?” 
赵维之收起玩笑,认真地道:“我不是无情的人,但是我明白天下若要统一,这样的事情就不可避免。” 
唐越风无语。 
苏少云转移话题道:“那楚国派人来访究竟有什么目的?” 
唐越风道:“楚国现在分为两派,一派以大皇子楚安为首,另外一派以楚乐为首,听闻他们为争夺皇位斗得很厉害,虽然表面上看来楚安的胜算大一点,但若是按照君铉他们所说的那样,楚乐在赵国安排了人,到时候他要叛变也不是没实力的。我猜想楚安可能知道楚乐取得了赵国的支持,所以我想他可能想得到瑞风的支持,因为这样才能更有保障。” 
“这也有道理。”苏少云沉吟。 
“可是……”一旁的君铉迟疑地道,“可是据我了解,楚夕并不与楚安交好,反倒是和三皇子楚陵交情甚好。” 
“那就怪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楚夕来瑞风目的何在?”赵维之道。 
“这?” 
苏少云和唐越风对望一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过了一会儿,唐越风道:“一切等楚夕来了后再说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 
 
几天后,楚夕一行人就来到了瑞风。 
楚夕休息了一天才来觐见唐越风。 
出于好奇,赵维之和苏少云也跟着一同去看看楚夕是怎样的一个人,唐越风虽不愿苏少云见楚夕,但是想到这里毕竟是瑞风,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也答应了。 
 
等楚夕参见完抬起头,唐越风身后的苏少云就仔细地打量他。 
楚夕身材高挑,中性的俊美脸庞,身穿水色长衫,系着蓝色的腰带,纤细腰身现了出来,略显娇媚。 
“这时代美男子还真不少!”苏少云在心中暗想。 
楚夕朝众人看了一眼,然后眼光很自然便落在超凡脱俗的苏少云身上。 
唐越风当然看到了楚夕对苏少云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道:“国师远道而来,不曾远迎,快请坐。” 
“不敢,不敢。”楚夕连忙回礼。 
分宾主坐落后,唐越风举杯道:“这一杯为国师洗尘,楚国离瑞风路途遥远,国师辛苦了。” 
楚夕连忙举杯回敬,他说话大方,举止得体,苏少云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酒过三巡,大家渐渐热络起来,楚夕渐渐不再拘束,闲聊着不经意便转到来瑞风的目的上头来。 
“不知国师此趟来瑞风所为何事?”唐越风问。 
楚夕放下手中的酒杯,严肃地道:“既然皇上问到此事,在下不妨直说,我来瑞风是为了天下。” 
“哦?”唐越风有些愕然,“为天下?” 
“对!为天下!” 
“怎么说?” 
“当今天下,国力最强盛的就是瑞风,若是说假以时日皇上会一统天下,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楚夕目光炯炯地道。 
“统一天下?国师未免太看重本王了吧?”唐越风转着手上的酒杯道。 
“皇上,我说的只不过是一个实事。”楚夕敛容道。 
唐越风放下酒杯,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这与国师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有!我们楚国弱小,需要和瑞风结盟。”楚夕一字一句地道。 
“结盟?”对于这样的目的,倒是有点出乎苏少云的意料。 
“这是楚王的意思?”唐越风问。 
楚夕点点头。 
“可是就正如你刚才所说,我若要一统天下,必然要灭了楚国,你们皇上怎么会和我结盟?”唐越风提出疑问。 
楚夕忽然苦笑,“皇上就是料到这个事实,才会想到与瑞风结盟的,至少这样楚国百姓可以少受一点战争之苦。皇上虽不能一统天下,但是他不愿国民受战乱之苦。” 
唐越风盯着楚夕,衡量着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赵维之插口问:“楚王打算将皇位传给谁?” 
楚夕看了他一眼才道:“皇上曾经对我说过,他会将皇位传给三皇子楚陵。” 
“为什么?” 
“因为三位皇子中只有三皇子较为仁德,会为楚国百姓着想,不会轻易挑起战争,其余两位皇子醉心于权力,不是明君。” 
“可是据我所知,楚陵在三位皇子中最没有势力,若是楚王将皇位传给他,定会招来不满。” 
“皇上也知道这点,所以我来瑞风除了要和贵国结盟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皇上答应若是因为三皇子登位而引起叛乱,贵国会出兵相助。” 
苏少云他们对望一眼,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唐越风道:“关于这件事,我不能立即回答,我需要时间考虑,三日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多谢皇上,那我就静候皇上的佳音了。”楚夕略显欣喜地道。 
送走楚夕后,苏少云问唐越风:“你打算怎样做?” 
唐越风沉吟道:“若楚王真的有这样的意思,我当然会答应,就只怕……” 
“就只怕当中有诈。”赵维之接口道。 
“那倒是。” 
“这事等我派去的人有消息回报再决定吧,应该在这一两天内会有消息回来的了。” 
“也是,知己知彼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这夜,蒙蒙胧胧中苏少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图画般的山林间,极目远望,不远处出现了一,竹藤茅舍,一道瀑布从天而降,飞珠溅玉,灿烂如银,瀑布自半空中倒挂而下泄入湖中,水声并不震耳,反而如鸣琴奏玉,听来但觉神清气爽。 
风声中似乎隐隐有丝竹声传来,衬着潺潺的流水声,使这山林看来更平和而安详。 
这里是哪里? 
似曾熟悉的景象令苏少云心中疑惑之极,信步朝那屋舍走去,才刚走近,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掠过,定眼一看,那团白色的东西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可爱雪貂,它正蹲在地上歪着头看着苏少云。 
苏少云正想走过去摸一下那雪貂,忽然远处传来呼唤,随着呼唤声,翠竹丛中转出一名白衣美男子,苏少云回头一看,看到另一个自己,他直直地经过自己面前,然后抱起那只雪貂,径自回那屋舍。 
伏在他肩上的雪貂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盯着苏少云。 
…… 
 
又是梦一场,苏少云睁开眼睛,他转过头,看到自己身边的唐越风正睡得正熟。 
看了他好一会儿,苏少云才看向窗外的明月。 
一样的景致,一样的人,一样的雪貂,他已经是第二次发这个梦了,为什么自己会发这样的梦?难道这个梦有什么暗示吗?若是有,那又会是什么暗示? 
 
罪孽 
三天后,楚夕一大早就来拜见唐越风。 
“不知皇上对结盟一事考虑得如何?”楚夕问。 
“关于这件事,我经过考虑决定和贵国结盟。”唐越风慎重地道。 
“那真是太好了!”楚夕异常高兴,“多谢皇上!” 
唐越风微微一笑,“我也要多谢楚王,毕竟结盟一事对于我们两国都有利。” 
“那结盟和约皇上想什么时候签定?”楚夕追问。 
“这个?”唐越风看了一眼有点焦急的楚夕,“若是国师可以代表楚王签约,那么随时都可以签。” 
“那真是太好了!”楚夕欣喜地道,“因为国内发生了一点事,我想快点赶回去。” 
“哦?”唐越风扬眉,“既然这样,那国师想什么时候签约?” 
“我想现在就把和约签了,然后就立即启程回楚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既然国师急着回国,那么就按国师的意思现在签约吧。” 
“多谢皇上!” 
于是唐越风吩咐韩日准备一切。 
 
签完约后,楚夕一刻也不停留,向唐越风告别后,就立即启程回楚国。 
“用得着那么急吗?”赵维之奇怪地问。 
唐越风望了他一眼才道:“他走那么快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难道楚国发生了什么事?” 
“嗯,据探子回报,楚乐已经等不及在暗中准备篡位了。” 
“现在我们和楚国结盟,若是楚王立楚陵为太子,只怕楚安和楚乐会联合起来造反,到那时候楚国的形势就不容乐观了。”苏少云忧心道。 
“这一层我也有想到,看来我要提早作好准备才行。”唐越风沉吟道。 
“慢慢准备吧,反正不管我的事。”赵维之耸耸肩道。 
“谁说不管你的事?”唐越风诡异地瞄了他一眼。 
“这不是你瑞风的事吗?我是赵国人,关我啥事?”赵维之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瑞风,既然你身在瑞风就得为瑞风做事,瑞风可不养闲人?”唐越风闲闲地道。 
“你!”赵维之气结,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古怪地一笑,“是你要我做事的,那就不要怪我帮倒忙,嘿嘿!” 
唐越风不在意地一笑,了解地道:“哦,原来堂堂赵国君主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而且喜欢捣乱的。” 
赵维之气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算你狠!” 
“好说!” 
“哼!”赵维之哼了一声,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望着赵维之背影,唐越风得意地笑了。 
一旁的苏少云不禁翻了翻白眼,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唐越风竟然是这样恶劣的人,自己真是把他想得太好了。 
 
半个月后,就正如苏少云所料,因为楚王立楚陵为太子,导致楚安和楚乐联合起来叛变,但苏少云想不到的是苏国和夏国会趁此机会联合起来攻打楚国,这样一来,楚国岌岌可危,同时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你打算怎样做?”苏少云问唐越风。 
“现在只能立刻派兵去解楚国之危,不然再这样下去,不用得到苏夏两国灭了楚国,楚国就已经因为内乱而覆亡了。”唐越风皱着眉头道。 
“你想亲自带兵去解楚国之危?” 
“嗯,因为我想趁此机会把苏夏两国都灭了,瑞风的强大迟早会使到其余各国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不能让他们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唐越风眼神闪烁地道。 
望着浑身散发着霸气的唐越风,苏少云心中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惊慌,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他似乎离自己很远,明明是自己熟悉得不得了的人,却看不清,摸不着。 
“你怎么啦?”察觉他有异的唐越风关切地问。 
苏少云回过神,“我没事。”想了一下,他道:“既然这样,我跟你一起去。” 
唐越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少云,此行路途遥远,而且在战场上变数太多,我不想你受苦,你留在瑞风等我回来好不好?” 
苏少云摇了摇头,“不好!” 
唐越风急了,“少云,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苏少云坚定地道。 
“可是……”唐越风还想继续劝说。 
苏少云伸手捂住他嘴巴,低声道:“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不想跟你分开。” 
“少云……”唐越风不禁动容,伸手把苏少云搂入怀中。 
“你答应了吗?” 
唐越风没有回答,但是苏少云知道他已经答应了,他伸手搂紧唐越风的腰,静静靠在他怀中。 
这几天,他几乎每晚都会做那个梦,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个梦有什么预兆,但他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似乎会离开唐越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那种真实感觉的,却不得不令他觉得忧虑,所以他才要跟着唐越风一起出征,若命里真的注定分离,他想好好把握跟唐越风在一起的时光。 
在这静谧的气氛中,苏少云心中却有着浓浓的忧愁。 
 
四天后,唐越风就带着苏少云出发了,国事自然就留给唐旭打理了,至于赵维之原本还想着等唐越风一走,自己就落得清闲,谁知道唐越风一声不吭,等到出发的那天才告诉他要他带兵去解楚国之危,而自己和苏少云则去截住苏夏两国的军队。 
赵维之心中可气了,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心有不甘地跟着出发,君飞很自然地要跟着赵维之去,君飞要去,君铉也跟着去了,唐越风也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跟着去。 
 
唐越风带领着军马半个月后就来到楚夏边界,在这里他就和赵维之兵分两路,赵维之去楚国救应楚陵,而自己则去湄郡迎击苏夏两国军队。 
 
苏夏两国带兵的依然是苏良与夏承,他们一听闻唐越风带兵来到,想起前次自己在奉安坡吃了个大亏,搞到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心下不禁惴惴不安,几乎没有勇气迎战,但是作为一国将军又岂能如此懦弱,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努力训练军队,日夜商量如何对付瑞风的大炮。 
 
“你想如何付苏夏两国?”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苏少云问。 
唐越风想了一下,才道:“我曾经想过用大炮,但是显然夏承和苏良十分忌惮大炮,似乎有坚守在湄郡的打算,若是用大炮炮轰湄郡,虽然会取胜,但是就会伤及湄郡的百姓,所以我不想用大炮。” 
“那你想到了办法了吗?” 
唐越风摇头,“暂时还没想到。” 
“这样啊?”苏少云沉吟,“我们要速战速决才行,我怕剩下的的七国中除了言国与赵国,其余的五国会趁机袭击瑞风。” 
“嗯,有这个可能。”唐越风点头,“少云你有什么办法吗?” 
苏少云想了一下,“我有个办法应该行得通。” 
唐越风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就是……” 
 
夏承和苏良经过商量,一致认为瑞风的大炮威力太大,根本没有办法取胜,唯今之计只能坚守不出,同时派人回国请救兵。 
这天,两人正在商量湄郡中的粮草供应问题,突然探马来报,说发现东边有大约二千瑞风士兵正押着六架大炮往湄郡而来。 
一听闻此消息,苏良和夏承不禁喜上眉梢,大叫:“真是天助我也!”,急忙带着一万士兵准备去劫走瑞风的大炮。 
 
瑞风的士兵一看到苏良、夏承带着那么多兵马来劫大炮,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就四散逃命,苏良他们轻轻松松就夺得了六架大炮。 
虽然不知道那形状古怪的大炮是如何使用,但是苏良他们仍然异常兴奋,高高兴兴押着大炮就回去湄郡。 
兴奋使苏良他们忽略为何如此重要的武器瑞风只是派少得可怜的二千兵马运送了。 
没了大炮的瑞风军队,在苏良与夏承看来就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患,他们商量过后,决定趁热打铁,趁着唐越风还在痛惜失去大炮,立即带兵偷袭,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头脑发热的夏承和苏良带领着兵马打开城门,像潮水般朝瑞风的军营冲杀过去。 
瑞风的士兵似乎无心恋战,打了一会儿,就开始撤退。 
夏承与苏良各带着本国兵马,在后面乘胜追击。 
瑞风兵马向两个方向逃走,苏良与夏承就分两个方向追击。 
 
夏承追着追着,渐渐来到一处狭窄的山涧,他勒住马,四处张望,发现刚才还在前面的瑞风残兵,不知怎么的忽然踪影全无。 
一阵山风吹过,让他昏热的头脑顿时清醒过来,他这才发觉有些不对,连忙吩咐撤退。 
但是已经迟了,随着一阵阵的轰鸣,两边的山坡上一块块的巨石夹着雷霆万钧之势滚下来,堵死了山涧两边的出口。 
夏承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看到山坡上万箭齐发,顿时,夏军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哀鸣声此起彼伏。 
在一片混乱中,夏承被一支羽箭当胸穿过,带着满腔愤恨堕马而死。 
…… 
 
苏良追着另一批瑞风残兵来到一处山谷后,同样发现不见了瑞风士兵的踪影。 
他心觉不妙,正想撤退,但是山谷口已经被巨石塞住,他心中暗暗叫苦,这回死定了! 
就在此时,山谷两旁的山峰上巨石炮木纷纷而下,顿时惨叫声四起,其中还夹杂着了火的羽箭,但逢藤甲,无有不着火的,将身穿藤甲的苏国士兵,烧得互相拥抱,死于谷中。 
而苏良则被炮木砸到,惨死于马蹄之下。 
…… 
 
在火光的掩映下,苏少云在山上往下看时,只见那些兵士被火烧得伸拳舒腿,大半被巨石炮木打得头脸粉碎,皆死于谷中,臭不可闻。 
看着这像炼狱般的惨象,苏少云的泪就那样流下来,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在杀人,以一种残忍的方式在杀人,而且不止杀一个,而是无数,自己的双手沾染了血腥,不论怎么清洗也洗不掉血的气息,血腥味好象已经粘在手上一样不停地钻进他的鼻中。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落在地上激起泥土和着血腥与焦味形成一种刺鼻的味道,让人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要帮助唐越风统一天下,他就不得不杀更多的人,杀戮已经成为不可逃避的事实,难道真的要这样吗? 
苏少云就在这样的雨中哭泣着。 
他身后的韩月和兵士只能呆呆地看着哭得无比伤心的苏少云。 
 
缘尽 
唐越风吩咐完韩日处理夏国残军而匆忙赶过来的时候,便是见到一群人围着苏少云站在山峰上呆呆地立着一动不动的情景。 
“少云。” 唐越风轻轻地唤了一声。 
那雨中的人影转过头来,在水气氤氲中静静地望着他。 
唐越风走过去把苏少云纤细的身子揽进怀里,“你怎么啦?” 
苏少云摇摇头,没有说话,心中浓浓的无力感与彷徨使他惘然不知所措。 
唐越风望向一旁的韩月,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韩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状,唐越风只好低声吩咐韩月处理一切,自己则抱起苏少云回去军营。 
苏少云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靠在唐越风怀中,任由他把自己抱上马,策马往军营而去。 
 
唐越风抱着苏少云回到军营,立即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因为苏少云在雨中淋得太久,全身湿透,身子发冷。 
等下人都退了出去,唐越风替苏少云脱了衣服,抱起他将他放进浴桶中,然后自己也脱了衣服迈进浴桶。 
在一片雾气中,唐越风静静地看着苏少云,过了一会儿,他才叹息一声,将他搂进怀中,“你怎么啦?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苏少云反手搂紧他,似乎想从他身上得到力量,他闷闷地道:“风,我讨厌杀人。” 
唐越风一怔,想起山谷中的惨象,忽然明白苏少云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血腥,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你去了。”唐越风一边抚着苏少云的背,一边愧疚地道。 
“不关你的事,我也知道要想一统天下,杀戮就不能避免,但是我实在没有勇气看着那么多人死在我面前。” 
“我知道。”唐越风怜惜地道。 
见苏少云依然觉得愧疚,他便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苏少云的鼻尖,伸出舌头舔了舔。 
“噗哧……”苏少云觉得痒,忍不住轻笑出声。 
唐越风又凑上唇,舌头也跟着窜进苏少云的小嘴中,挑逗着他的舌。 
苏少云感受着唐越风无言的挑逗,感觉到深人自己口中的舌轻轻卷着自己的舌时,他忍不住也回卷唐越风的舌。 
唐越风吻得更加炙烈,双手也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游走,柔软的唇往他脖子吻去,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清香,也像是在加深自己烙下的印记。 
“呼……”苏少云喘不过气地大口吸着气,眼中湿润还微微带了点红。 
两人用绳子系着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松脱,头发被水沾湿黏附在身上。 
唐越风知道自己已经挑起了苏少云的情欲,微微一笑,手掌开始不轻不重的抚摸着苏少云的身体,长着厚茧的手有些粗糙,让苏少云觉得很舒服。 
“闭上眼。”唐越风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少云依言合上眼睛。 
感觉到唐越风的双手在揉着自己的头发,到耳后、颈、背,向下清洗,渐渐地手探向他的下身。 
苏少云红了脸,唐越风如此亲密的抚着他的身子,让他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羞怯。 
突然,苏少云觉得自己腰间有硬物抵着。 
“我自己来就好……”话还未说完,“嗯……”苏少云无法克制地轻哼出声。 
唐越风的另一只手绕过苏少云的身体探寻他身后的敏感点。 
苏少云的心神渐渐陷人了唐越风为他制造的甜蜜欲念中而不自觉,也忘却了心中的苦闷,激情让苏少云忍不住轻喘,再也忍受不住的释放自己…… 
※※※z※※y※※z※※z※※※ 
因为淋了雨,第二天苏少云很不幸运地着寒了。 
看着因为着寒而显得病恹恹的苏少云,虽然是小病,但足以令唐越风觉得心痛。 
经过一番思量,唐越风觉得这边的战事已经大致结束,加上想起他对苏少云的对战争的厌恶,决定班师回瑞风,而苏少云却不同意,他认为这个是消灭夏、苏两国的好时机,不应该轻易放弃。 
无奈之下,唐越风只好决定派韩月、韩日两兄弟护送苏少云回瑞风,自己则去楚国跟赵维之会合,然后决定如何对付夏、苏两国,本来苏少云是不愿独自一人回瑞风的,唐越风再三劝说,他才勉强答应了。 
 
在苏少云离开后,唐越风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恰好在苏少云离开后的第三天帮助楚王解决了楚国内乱的赵维之带兵来跟他会合,始终放心不下的唐越风把大部分军马留给赵维之,由他率领他们回瑞风,自己则带着一小部分兵马,日夜赶路,希望可以赶上苏少云他们。 
 
在离开湄郡的第五天,苏少云他们来到了一处树林边,因为中午的太阳比较猛烈,苏少云吩咐韩日叫士兵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 
病了几天,这天感觉才好了一些的苏少云拉起马车的帘子,微风透过窗口吹了进来,带着泥土和野花的芬芳。 
苏少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正想吩咐韩月拿点水给他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忽然从树林中冲出一队军马,将苏少云他们团团围住。 
韩日、韩月一惊,立即拔出剑护在苏少云马车前。 
“苏少云,好久不见了!”军队中有人阴仄仄地道。 
苏少云抬头一看,心中暗暗叫苦,他勉强一笑,道:“很久不见,皇上。” 
苏展松冷哼一声,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盯着苏少云他们,冷冷地道:“除了苏少云,其余的一个不留。” 
苏少云大惊失色,喊道:“你要捉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杀其他人?” 
“你这个问题问得还真可笑!”苏展松面上表情狠洌,“在湄郡唐越风杀了我苏国的将军与几万士兵,你还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说完苏展松手一挥,他手下的人立刻拔出兵刃朝瑞风士兵冲了上来。 
韩日、韩月立即指挥瑞风士兵迎战。 
苏少云闭上眼睛,他不忍心看瑞风的士兵死在自己眼前,但是惨叫声依然钻入他耳朵。 
泪水沿着脸颊滑了下来,苏少云睁开眼睛,朝正在拼命迎战的韩日、韩月大喊:“你们快点走!走啊!” 
“可是,云主子……” 
“若是你们还当我是主子,就应该听我的命令,不要管我了,快点走!” 
见韩日、韩月还在犹豫,而瑞风的士兵越死越多,苏少云生气地道:“你们再不走,我就先死在你们面前!” 
他一边说,一边拔出匕首抵住自己的颈项。 
“不要!云主子!”韩日、韩月大叫。 
“你们还不快走!” 
韩日、韩月对望一眼,跺跺脚,“云主子,你保重!主子一定会来救你的!” 
说完,两兄弟打了个眼色,一起舞着长剑,朝人数最少的南边冲杀过去。 
※※※z※※y※※z※※z※※※ 
混战过后,遍地死尸,鲜血把泥土都染红了,瑞风的士兵除了逃脱的韩日、韩月全部被杀了。 
苏展松踏着一地的尸体,来到马车旁,粗鲁地把苏少云扯了下来。 
肢体不全的尸体,刺鼻的血腥,使到苏少云忍不住呕吐起来。 
苏展松冷冷地看着呕吐不止的苏少云,等他吐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拉起身。 
被他这样用力一扯,浑身无力的苏少云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该死的!”苏展松咒骂一声,连忙伸手接住他的身子。 
眼神复杂地盯着怀中双眼紧闭的苏少云,苏展松心中又是恨又是怜爱。 
过了一会儿,他才把苏少云抱上马,吩咐立即起程,他知道逃脱了韩日、韩月,唐越风必然会很快就会追上来,他要趁他还没追上来时,赶快回苏国。 
很快,苏国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地的残骸。 
 
仿佛过了很久,苏少云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山洞中。 
还来得及打量周围的一切,他就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以为是苏展松,转头一看,却发现盯着自己的是一个有点面善的女子。 
苏少云认真一看,赫然发现这女子竟然是昭姬。 
也不过数月未见,昭姬形容枯槁得令人心惊,原本美丽的容颜,仿佛一朵凋零的花,苍白得像鬼一样。 
昭姬见苏少云醒了,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山洞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苏展松走了进来。 
“你醒了!”见到苏少云已经苏醒,苏展松不禁有些高兴。 
苏少云没有回答。 
苏展松不禁有些恼怒,想发作,但转念一想,又忍住,哼了一声。 
“皇妹,你替我好好看牢他,不要让他有机会逃走!”苏展松嘱咐道。 
“知道了,皇兄。” 
苏展松再度看了苏少云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等他一走,昭姬就用一种怨毒的眼光死死地盯着苏少云。 
苏少云被她看得全身不舒服,扭过头,不去看她。 
他想不明白昭姬究竟在怨恨自己什么,在身后昭姬像毒蛇一样的眼光注视下,觉得疲累的苏少云很快就再度睡着了。 
看着睡了的苏少云,昭姬忽然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迷迷糊糊中,苏少云感觉到有人在用力地拍自己的脸颊,觉得痛的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耳边忽然传来昭姬的声音,“快点起来!” 
苏少云依言站了起来,正想说话,昭姬眼明手快地用一块布塞住了他嘴巴,一边用匕首抵住他,一边低喝:“走!” 
苏少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好慢慢地走出山洞。 
走出山洞后,苏少云发现外面月明星稀,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昭姬带着苏少云避过巡逻的士兵,走了很远,来到一处空地后,然后才停了下来。 
她拿走苏少云口中的布,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在月下显得超凡入圣的男子。 
苏少云向四周望了一眼,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很简单,杀了你。”昭姬面无表情地道。 
苏少云一惊,随即冷静下来,“杀我?为什么?” 
“为什么?”昭姬神经质地低笑数声,“你问我为什么?”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明明知道若是唐越风做了韩国君主会对我苏国不利,还是帮助他的原因吗?”昭姬忽然问。 
看着忽然一脸柔情的昭姬,苏少云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他震惊地问:“难道你……” 
昭姬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想到了,对不对?我爱他,你知道吗?从我到韩国做卧底开始,我就暗中喜欢他,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不惜违背皇兄的命令,帮助他,可是呢……” 
昭姬的面容变得扭曲,怨恨地道:“可是自从你出现后,从来不把任何人真正放在心上的他眼中就只看到你,只有你!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都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是你!所以我要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苏少云不禁感觉到一阵心惊!意识到在自己面前的昭姬是一个为情疯狂的女人,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昭姬举起匕首,一步步向苏少云逼近…… 
 
在半路上,满身血污的韩日、韩月便碰到了因为放心不下,临时决定陪苏少云回去的唐越风。 
一听闻苏少云落在苏展松的手上,唐越风不禁脸色大变,立刻驾马飞奔。 
他心中虽燃着熊熊的怒火,但脚下可没有任何耽搁,在紧急时刻,即使心中怒意澎湃不已,他仍能保持冷静,他会把怒气维持到找到苏展松再发泄! 
 
苏展松睡到半夜,没来由地忽然醒了,醒了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烦躁地爬起身,忽然想起苏少云好像还没吃过东西,于是他吩咐手下准备一些东西,打算拿过去给苏少云。 
苏展松走进山洞,却发现苏少云不知所踪,就连自动要求照顾他的昭姬也不见了,苏展松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走出山洞,正想吩咐手下的人去找苏少云和昭姬,他才刚走出山洞,就发现自己的人被寻迹赶来的唐越风命人包围住了。 
“少云呢?”看不到苏少云身影的唐越风心急地问。 
“不见了。”回过神来的苏展松道。 
“不见了?”唐越风提高声音。 
苏展松知道唐越风不相信自己,但是现在紧急的是苏少云的安危,他有点着急地道:“相信我,他真的不见了,而且昭姬也不见了,快点派人去找,我怕会发生什么事。” 
唐越风望了一眼有点惊慌的苏展松,当即吩咐立即四处散开,寻找苏少云。 
“主子,小心有诈!”韩月叫道。 
唐越风瞥了一眼苏展松,“我相信他,因为他跟我一样,不希望少云有事!” 
说完,他就纵马朝一方向而去。 
韩日、韩月立即指挥兵士四处散开找人。 
苏展松望着唐越风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也吩咐自己的人去找苏少云,而他自己则立即上马加入找人的行列。 
 
“住手!” 
唐越风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苏少云,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令他心胆俱裂。 
昭姬一看到心急如焚的唐越风,不禁潸然泪下,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 
唐越风冷静下来,他不能慌张,于是他放低声音道:“昭姬,放下你手中的匕首。” 
昭姬摇了摇头,不敢直视的唐越风的凌厉的眼神。 
“你放开少云,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唐越风上前一步,柔声道。 
昭姬心都碎了,唐越风的柔情是她一直渴求的,没错他现在正温柔地对自己说话,但是——她看了一眼苏少云,唐越风会柔声地对自己说话,只不过因为自己正用匕首抵着他心爱的人而已。 
她抓着苏少云,退了三大步,刀子紧紧顶住他的脖子,纤细的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不爱我,你不要我,没有关系……我要让你知道痛心的感觉……”昭姬颤抖地低喃。 
她已没有退路,她要让苏少云随她一起下地狱! 
她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苏少云的心口,鲜红的血液如箭般射出,染红了衣襟。 
“不!!”唐越风和终于赶来的苏展松同时大叫。 
 
唐越风几乎发狂了,愤怒自他身上蔓延,哀伤令他眸子红得仿佛在滴血,整个人犹如修罗,那双红眸中,让人感觉到连天的哀痛与愤恨,叫人不寒而栗。 
昭姬看到唐越风的模样,惊恐得要逃,可是还来不及迈出一步,她就只觉颈上一凉,刹那间,她看到自己的目光距地面愈来愈近,然后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在一瞬间倒在地上!仅仅那么一刻,她还来不及意识到死亡,便看到自己身体和头分了家。 
昭姬双目圆凸,恐惧绝望…… 
一剑杀了昭姬的唐越风上前抱住苏少云溅血的身躯,用力紧握匕首柄按住伤口,不让血液流出,自己的手却被锋利的匕首割伤,手里的血与苏少云胸前的血混合在一起,将白色的衣服染得更红了。 
“少云!少云……”唐越风泪如雨下。 
苏少云张口想说些什么,如泉涌般的血液却自胸口不断地溢出,使他无力说出任何的话。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叫唐越风不要伤心,可是他只觉得力气渐渐在流逝。 
当苏少云的双眼失去焦距,身体无力垂下时,唐越风更是发了疯似的摇晃他的肩膀怒吼。 
韩日他们皆不忍心在闭上双眼,眼泪更是纷纷落下。 
“不要!!别离开我!我不准你走!”嘶哑的悲啸随着泪水一起吼出,因为日夜赶路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红得彷佛即将溢出鲜血来。 
苏展松哀伤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昭姬,然后看向唐越风怀中的苏少云,泪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正当唐越风抱着苏少云失声恸哭时,苏少云左腕上的琉璃镯子突然发出耀眼的彩光,光芒渐渐扩大,苏少云的整个身子都被笼罩住了。 
唐越风被光芒逼得闭上眼睛,耀眼的光芒使韩日他们都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就在众人都闭上的眼睛的一刹那,光芒散去,而苏少云却已经不见了。 
唐越风睁开眼睛,发现竟然不见了苏少云,心中的震惊、差异无法形容。 
“少云!少云!……”唐越风大声呼喊,震惊使他已经忘记即使苏少云还在都无法回答自己,他就那样惊慌失措地叫着。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把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凤缘已尽,若是有缘,定有再会之日。” 
唐越风惊骇莫名,他大声问:“你是谁?你把少云带到哪里?” 
可是没有人回答。 
唐越风问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依然没人回答。 
过了很久,他终于死心,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唐越风喃喃自语:“凤缘已尽,若是有缘,定有再会之日。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展松、韩日他们一直呆呆地看着这奇异的一切,对于唐越风的问题,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根本不懂得回答。 
“少云,少云……” 
深情而伤痛的呼唤在这月色如水但却凄迷伤感的夜里久久回荡着,回荡着…… 
 
吾爱 
“唐越风呢?”手上抱着一叠奏折的赵维之拦住刚从御花园走过来的韩月问。 
韩月朝御花园的方向指了指。 
赵维之皱眉,不抱希望地问:“他该不会又在那里发呆吧?” 
韩月点点头,一脸的无奈。 
“那这堆奏折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太上皇和大将军都不在,只能拜托你了。” 
“这关我什么事?这是你们瑞风的事!”赵维之瞪眼。 
韩月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忘了现在你也是瑞风人吧?” 
“我是赵国人。”赵维之强调。 
“算了吧你,现在天下已经统一,早已经没有赵国了,只有瑞风。” 
赵维之嘀咕:“那又怎样?那个唐越风也真是的,他不怕我夺了他皇位吗?” 
听到他嘀咕的韩月叹息一声,“若是主子会怕你夺了他皇位,那还真是一件好事情,自从主子统一了天下,就不再管任何事了,整天……” 
“整天就对着少云留下的琴发呆。”赵维之也不禁叹息。 
“主子在等云主子回来。” 
“少云,他会回来吗?”赵维之望着御花园的方向,问韩月也问自己。 
“会的,我相信云主子会回来的。”韩月坚定地道。 
“我也相信少云会回来,可是究竟何时他才会回来?”赵维之迷惘地道。 
 
乍闻苏少云的死讯赵维之伤心欲绝,但是当他知道后来所发生的奇异之事时,他就和众人一样相信苏少云没有死,他们在等,等苏少云回来,可是现在已经整整快四年了,苏少云还是没有回来,他们已经开始变得焦急,最焦急与伤心的莫过于唐越风了。 
在这四年中,唐越风花了三年半的时间来一统天下,他一直让自己很忙很忙,忙得没有时间来想念苏少云,但是心中的伤痛却在不断累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几乎不要命地进行统一大业,因为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天下统一,苏少云就会回来,可是等他终于可以一统天下,痴痴地等了半年后,他开始失望,渐渐也无心于政事,整天就对着苏少云留下的琴发呆。 
对于他这样子,唐旭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找不出理由也不想叫唐越风放弃等待,因为正是还有希望,唐越风才能继续支撑下去,若是没了希望,他们怕唐越风会崩溃,所以只能由着他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处理好瑞风的一切,让这个国家繁荣富强。 
 
和风轻轻地吹拂着,唐越风安安静地坐在大树底下,望着眼前的琴发呆,思绪飘到过去,回想着苏少云的一切。 
“凤缘已尽,若是有缘,定有再会之日。我相信我们是有缘的,少云,少云,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正当唐越风在伤心时,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一只浑身雪白的雪貂,只见那只雪貂窜到琴上,蹲了下来,歪着头盯着唐越风。 
唐越风回过神来,看到这只可爱之极的雪貂,许久没有笑容的脸上也不禁现出笑容,他伸手抱起雪貂,喃喃地道:“你真可爱,若是少云在,他一定喜欢你的。” 
一想起苏少云,唐越风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一样。 
他低下头,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雪貂,突然他瞥见在雪貂的脖子上系着一条丝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唐越风解下了那条丝绢,摊开一看,洁白的丝绢上用彩线绣着一行字:“风想云,云想风,盼君来相会。” 
唐越风一震,内心又是激动又是喜悦,他用力抓住那条丝绢,连指关节都泛白了,连声音都有点颤,“少云,少云,是你吗?是你吗?……” 
他抱起雪貂,激动地问:“你会带我去找少云,是吗?” 
雪貂仿佛听得懂他的话,竟然点了点头。 
“啊……” 
御花园里忽然爆出欢呼声,奴仆们惊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一直哀愁的王忽然欣喜无比,像小孩子一样,兴冲冲地冲出御花园,而且还因为兴奋过头差点摔了一跤。 
 
苏少云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一把有点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仿佛就是自己在重生时所听到的那一把声音,“孩子,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接着苏少云便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梦中出现的那个地方,而且被刺了一刀胸膛不要说伤痕就是连血迹也不见了,仿佛没有被刺伤过一样,耳边那把苍老的声音告诉他四年后,唐越风就会统一天下,到那时候就自然可以与他相聚。 
苏少云想问清楚一切,但是没有人回答。 
很自然地,苏少云在如仙境般的地方住了下来,陪伴他的还有一只可爱的雪貂。 
 
时光在不知觉中流逝,四年就这样过去了。 
苏少云的日子过得十分平淡,弹琴、与雪貂玩耍,坐在瀑布前想唐越风。 
有一天,他发现雪貂不知所踪,他找了很久,依然没有找到,但是他也不担心,少了雪貂的陪伴,苏少云想唐越风的时间就更长了,他觉得唐越风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跟着雪貂来到这个仙境一般的地方,唐越风无心欣赏美景,一踏进这个地方,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坐在瀑布前的那个人。 
唐越风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生怕一眨眼,一切会烟消云散。 
似乎对唐越风的眼光有所察觉,那人腰身轻动,回过头来…… 
很短的动作,在唐越风看来却象过了很久很久。 
那人慢慢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唐越风的心,随着他脸的转动而提起来。 
微弯的蛾眉,白得便如透明一般、隐隐透出来一层晕红的肌肤,直挺的鼻子,如蜜的玲珑朱唇。 
当如水的明眸接触到唐越风时,唐越风想大叫,想跳起来,但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我魂牵梦绕的人啊!苏少云、唐越风都哭了,哭得很伤心,情隔三千里,梦绕几回恋,终于又让我看到了你! 
终曲 
在这片大地上,有一个叫瑞风的国度。 
在这里,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人们生活和谐,天下太平。 
人们都十分热爱他们的英俊的王与美丽非凡的凤后,王有一位可爱的小皇子与小公主,他们总是喜欢叫他们的王为母后,叫他们的凤后为父王。 
凤后十分喜欢弹琴,他弹的琴让听的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后来有人把凤后最喜欢弹的那首曲子写了词,取名曰:幻凤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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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龙凤 
 
“唉。”唐越风叹息了一声。 
“唉。”又一声叹息。 
在旁边的侍候的韩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外面,假装听不见自己主子的叹息。 
笑话,经过上次“蛇祸”后,韩日可是学精了,自家主子在某些时候的无聊想法最好不要去理会,不然到头来受罪的只是自己。 
“唉。”唐越风再度叹息了一声,韩日依然没有表示。 
这下,唐越风可不满了,他问:“韩日,你没有听见我在叹息吗?” 
“听见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一下我在烦恼些什么?” 
见躲不过的韩日暗中翻了一下白眼,在心里道:那是因为主子你所烦恼的都不是好事,当然,这话韩日可不敢说出口。 
他恭敬地问:“不知主子有什么烦恼?” 
唐越风默然了半晌,才道:“我在想少云什么时候才会给我生个小孩?” 
闻言,韩日认真地想了很久,觉得这次主子想的可不是无聊的东西,怎么说主子也应该有个继承人吧? 
“主子为什么不问问云主子?”韩日建议道。 
唐越风泄气地趴在桌子上,有些哀怨地道:“我问过了,虽然在我们这里男女都会生小孩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可能因为少云不是和我们同一个年代的,所以比较抗拒生小孩,每次我一提到这个问题,他就会巧妙地避开。唉!” 
韩日糊涂了,奇怪地问:“什么云主子不是和我们同一个年代的?主子你在说些什么?” 
唐越风抬起头,想起苏少云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的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他挥了挥手,“关于这事以后才告诉你,现在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少云答应生孩子?” 
“这个啊,”韩日想了想,摇头道:“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想了很久,唐越风突然眼睛一亮。 
“主子想到办法了吗?”韩日连忙问。 
“嗯。” 
“什么办法?” 
“你说来个先斩后奏,行不行?”唐越风有点兴奋地问。 
“先斩后奏?主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告诉少云,先让御医开了药,让少云怀了孕再说。” 
“这是一个办法,可是怕不怕云主子生气啊?”韩日迟疑地问。 
“可是你有想到别方法吗?” 
“没有。” 
“那就是啦,就这样做吧。” 
一想到可以有自己与苏少云的孩子,唐越风就觉得幸福无比,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韩日总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看到主子的笑容,他就把不安抛到脑后了。 
 
苏少云发现近来吃饭时都多了一碗汤,而且唐越风每次都要求自己把那碗汤喝完,问他那是什么汤,唐越风总是不回答,刚开始时苏少云还以为唐越风在搞什么鬼,但是观察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怪异,加上那碗汤的味道不错,所以苏少云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一个月后 
“御医,你说什么?我刚才听得不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好不好?”笑得极为明艳的苏少云温柔地问。 
御医望着美丽的凤后,总觉得灿烂的笑容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这时只觉得阴风阵阵,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小心地回答:“回凤后,据脉象显示,凤后你有了身孕。” 
御医本来还说一句“恭喜的”,但是大殿里的低气压,让他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有了身孕?”苏少云越发笑得灿烂,“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御医胆颤心惊地收拾好东西,正想退出去。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苏少云叫住御医。 
“不知道凤后还有什么事要问?” 
“皇上是不是叫你开过暂时使男子改变身体构造以便怀孕的药?” 
“是!”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小的告退。”御医几乎是用跑的出了大殿,出了殿门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度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他自言自语地道:“想不到凤后生起气来是这样令人害怕的。” 
 
苏月怕怕地看着脸色难看的苏少云,迟疑地问:“云主子,你在生气啊?” 
苏少云没有回答,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他不是不知道唐越风希望有一个小孩,可是他总觉得身为一个男子生小孩,怎么看都是一件奇怪的事,因此他一直没有答应唐越风,却想不到唐越风会给他来个“先斩后奏。” 
哼,原本想着等自己再适应一下这个时代的怪异之处,过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后,就答应唐越风替他生小孩,不过既然他不询问自己的意思就自作主张,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苏少云阴沉沉地笑了。 
那笑容看得旁边的苏月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看来自己的主子有难了。 
 
得知苏少云已经怀孕,唐越风很高兴,第一时间就兴冲冲地跑来见苏少云 
他原本还想着苏少云会生气的,可是令他奇怪的是,苏少云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别有用意地瞥了他一眼,就没有其他表示了。 
“呃,少云你不生气?”唐越风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生气有什么用?难道要我把孩子弄掉?与其生气我倒不如留着那口气暖肚子。”苏少云平淡地道。 
唐越风抱住苏少云,有些内疚地道:“我不是故意不问你意思的,我只是……” 
苏少云捂住他嘴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 
虽然苏少云嘴巴上说不怪自己,可是唐越风总觉得不安,可是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不安,只好把这种不安压了下去。 
 
因为怀孕,苏少云拒绝唐越风抱他,开始唐越风以为苏少云在生气,可是观察了好久,也没有发现苏少云有什么怪异之处,所以他就以为苏少云只是为了让宝宝更好成长而已。 
不过是等十个月而已,唐越风安慰自己,不过,十个月怎么那么长啊??? 
 
苏少云终于体会到自己母亲的辛苦,好不容易等到十月怀胎,生了一对健健康康的龙凤胎,苏少云觉得自己几乎没了半条命。而唐越风则高兴得几欲发狂,一来是苏少云替自己生了对龙凤胎,二来将近一年的禁欲生活终于可以终结,欣喜若狂的他忽略了苏少云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 
 
两个多月过去了,苏少云的身体也调养好了,为此唐越风忍不住欢呼,因为这就代表着自己终于可以抱亲爱的云云了。 
唐越风一想到可以抱苏少云,就忍不住高兴,一整天心情都好极了,恰好这天出外游历的唐旭和唐非凡回来了,而赵维之也在这天和君飞离开自己的封邑来探望苏少云,于是唐越风就带着他们去见苏少云,顺便炫耀一下自己那两个可爱无比的宝宝。 
 
苏少云的孩子很可爱,圆圆的红脸蛋,黑溜溜的大眼睛,胖嘟嘟的,笑起来就露出还没成型珍珠牙,让人一看就疼到心坎里。 
宝宝一看唐越风就异常兴奋,伸出手要他抱抱,唐越风笑着抱起了他们。 
宝宝在唐越风怀里蹭了蹭,咿咿呀呀地叫了一阵后,才两月大的婴儿居然笑着冲唐越风叫了一声:“母后。” 
真是一言惊呆所有人,比起才两个月大的婴儿会说话,那一句“母后”所代表的意思更加令人震惊,唐旭和唐非凡几乎石化了,唐旭结结巴巴地问:“风儿,孩子是你……是你……生的?” 
而赵维之呆了一阵后,也忍不住怪叫:“不会吧,唐越风,孩子是你生的!?” 
君飞连话都说不出,只是震惊地望着苏少云。 
唐越风从宝宝的惊言中回过神来,正想解释,坐在他身边的苏少云突然低声道:“要是你敢否认,你就继续过你的禁欲日子。” 
唐越风惊疑地望着苏少云,突然醒悟这是苏少云的报复,报复自己的“先斩后奏”。 
想到苏少云的威胁,一时之间,唐越风都不知道要不要解释清楚。 
就在这时,宝宝从唐越风怀中爬了下来,爬入苏少云的怀中,甜甜的叫着:“父皇,抱。” 
苏少云温柔地抱起两个宝贝,丝毫不理会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现在被唐越风的沉默与宝宝的那一句“父皇”彻底打入谷底的众人,径自抱着宝宝走出了大殿。 
 
花园里 
苏少云一边逗弄着两个可爱的宝贝,一边道:“宝宝真是聪明,爹爹爱死你们了。” 
宝宝咯咯地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苏少云也笑了,笑得比宝宝更加灿烂。
 
上一篇:悍妻守则 作者:浪花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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