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残局 作者：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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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都觉得有丝埋怨的味道。究竟一个人要在夜色中默立多久，才会被露水打
湿了发梢？
「王爷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时候尚早，便自作主张来此接应了，还
请王爷恕罪。」邢勋说的很客气，但很少对「梵玖霄」行礼。突然发现，好像
真正能跟那条淫龙交流的人通常都不太会把他的威风放在眼里……
当然，不对恶势力低头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
移开使彼此都变得尴尬的目光，我的胸膛小小地烫了一下，不知道那温度
是属于我的还是属于「梵玖霄」记忆深处的。不过，有才有貌忠心耿耿又善解
人意，如果我要喜欢男人的话，第一个喜欢的也肯定会是像邢大帅哥这样的人
物吧？
「咳——」干咳一声，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背后一凉，我连忙抛开屈服于环
境的可怕想法，把思绪集中在大业上：「你来了正好，唐宓，现在我们就兵分
二路，朝廷上下的事由我和邢勋疏通，至于你，江湖上的麻烦就由你来解决。
官府向来对武林之事不加插手……」是吧？我记得武侠小说里大多是这么写的
，「所以，官府的事情，我也不希望有武林中人介入其中。」
「哼哼，王爷太高看我了吧，凭我一己之力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整个同道
中人。」
「我并没要你去说服谁。」打仗我没经验，在校里校外敲黑架我还是小有
成就的，「我是要你去找点真正跟他们有关的事情叫他们去忙该忙的事去。如
果找不到，你就自己制造点出来，将来要做武林盟主的唐大侠不会听不明白吧
？」
「……明白是明白了，不过，我现在跟唐门的那个老顽固闹翻了，孤立无
援恐怕难成大事吧，王爷难不成要派官兵给我帮忙？」
「兵不能给你。」接受到邢勋不赞同的瞪视，我冷漠地拒绝了唐大少的异
想天开，「但是，钱，四王府却还有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当假的，
「梵玖霄」这些年虽不费苦心，但也经营出了金山银矿，「我想，有了足够的
钱，其他的你应该自己有办法弄到了吧。」
「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江湖中人也是人，大家一张嘴几口人都是要吃
饭的，呵呵。」不知道多少痴迷武侠的青春少年听到唐宓的话会有梦想破灭的
悲哀。
那个年代，我们一直相信大侠的钱包是永远不愁空的，会武功的人是不需
要找工作赚钱糊口的，多么羡慕江湖中人一个个每天可以全心全力打架斗殴，
根本不必折腰五斗米之俗啊。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得寸进尺的唐大少，我满怀期
待地看了看邢勋，对方回以我更加闪亮的注视。见状，打消了等他替我出谋策
划的指望，我搜肠刮肚，把十九年来看过的全部国内外连续剧以及从幼儿园到
大学打过的每一场架回忆了一遍，得出了站在实践基础上的真知灼见。那就是
——如果做不到某某大侠那样弹个手指就有雷管炸山的效果配合的话，还是老
老实实遵循虱多咬死牛、人多就是硬道理比较好。
打架，还是要看人数的。
吩咐邢大帅哥掏出那份我叫他收集的朝中势力对比表，在那堆密密麻麻的
名字中搜索梵玖霄记忆里有用的人才，很快，掌握了朝中用以攘外安邦大批精
兵的汪恒业汪将军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顾不上细琢磨，我知道拉拢人手和食堂打饭是一个意境，永远是先出手的
有肉吃，慢一步的连免费汤都被人盛光光。「邢勋，立刻与我赶往驻扎京郊的
安庆大营，要赶在汪恒业明确向六王爷表态之前——」
「可是……」俊颜不自然地红了红，邢勋别开头去狠狠啐了一声：「您难
道认为汪将军不帮六王爷反而会支持王爷您不成？！哼哼，汪将军深明大义不
与六王作乱就不错了，属下可不认为汪将军襟怀广阔到连自己恨不得手刃的对
象也鼎力相助。」
「恨不得手刃？」背后一凉，我有不好的预感了。
「王爷贵人多忘事，想必早已不记得把汪将军压在身下的风流了吧？不过
恐怕那种耻辱汪将军是到死都不会忘记的——」翻了个白眼，邢勋没好气地损
完后，好像挨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故意掠前几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有时我真怀疑老天爷让这具身体保留了那条淫龙的记忆究竟是在帮我还
是在坑我？随着邢勋的提醒，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又如同流水账般在我的脑袋
里自动演绎起来。
那年恰是汪将军得胜回朝，年轻有为，雄姿英发，御前的庆功宴贪了几杯
酒，折了桃树枝在席间以木为剑，潇洒地舞了个畅快淋漓。
一般正常观众看到这一幕只会像我一样由衷地赞叹一声「好」而已，至于
梵玖霄这条淫龙……事实证明，他比我那个女朋友还兽性——在庆功宴罢宴
之后，这畜生居然仗着权势以数万官兵的优抚为要挟，逼着堂堂七尺男儿的汪
将军在御花园的某棵桃树下……一度春风……
回想那时桃花飘零，帅气的汪将军一双怨毒却勾起人征服欲的晶亮眸子含
着淡淡的雾霭、氤氲的气氛，汗与血水交织的呻吟，实在是——停停停停！好
险，一个不注意就差点被这具身体的回味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是在替这条
淫龙检讨，而不是替他谱写什么《糜烂人生，回顾我的下半身》。
颤巍巍地偷瞥了一眼气色不善邢大帅哥，虽然不甘心但是理智劝阻我还是
别去招惹那个肯定会拿剑追着我砍的将军比较好。
除去掌握大军的汪恒业，我首要该拉拢的便是诸侯中势力最大的莫派了。
正所谓群众效应，诸侯们对于皇族内部的争权夺利一般都是遵照电视剧法则持
观望态度，这时候若是能说服最强大的那家，其他几家一起倒戈的可能性非常
大，基本和买股票时群炒群跌的架势差不多——顺便一提，话说我家老妈炒了
几年股却从来没有赚过，足见我家遗传就是没有天降歪财的运气……
果然不出所料，我刚提出了莫家的名字，邢勋的冷笑就冻结了我的舌头：
「哼，王爷这时候想到莫家了？当初莫大公子进京伴读，你把人家拖到床上去
的时候怎么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折腾得一个读书人死去活来，好好一个浊世
翩翩公子哥叫王爷玩弄得一路昏迷地被抬回了封地。据说现在莫大公子还疯疯
癫癫寻死觅活，我看莫老候爷不抓着龙头拐和王爷您同归于尽就不错了。想让
莫氏帮忙，哼哼……」
眼前发黑，邢勋欲语还休的下半句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事到如今还有
什么好辩解的？我真想干脆点通知面前的邢大帅哥——
那个，下一次，你不如告诉我梵国上下还有谁是没被梵玖霄上过的就可以
了……
被一个人殴打和被一家人殴打，哪个比较可怕？
反正，第二天清早，我就站在了京郊安庆大营的营门之外了……也不知道
站岗的士兵到底当我是真王爷还是真疯子，他用看到怪物一样的惊恐眼神瞪了
我半晌，才连滚带爬地冲进去报信。见状，邢勋潇洒地抱剑玉立，俊颜上难得
闪过一丝不安，但嘴上的刻薄一点没减少：「王爷，一会儿汪将军拔刀砍过来
您最好往桌子啊柱子啊什么的后面躲一躲，属下可没把握到时候能护您周全。
」
「……你和汪将军的武艺谁高谁下？」
「论行军和布阵，属下绝对不是汪将军的对手。论舞刀弄枪的近手功夫，
汪将军想顶住属下的三十个回合也不容易。」邢勋的话里没有骄傲的成分，完
全是在就事论事的分析。然而若是那样的话：「既然如此，你难道待会儿还会
制服不了汪恒业不成？」
「属下惶恐，若是汪将军也就罢了，要知道这安庆营近十万的精兵都是打
着汪字旗的铁杆兵，属下就是有三头六臂的本领，也抵御不了一整个营愤怒的
老老少少啊，您说是吧？」
「……」我后悔了，比起被一家人殴打，被一个营的兵将们殴打才是最最
恐怖的事情。唉……早知道还不如去莫府碰钉子呢！
仿佛是感应到了我要逃跑的念头，我心思才动，营内就一阵疾驰的跑马声
，紧接着眼前红云入目，一个身穿儒衫的青年将军帅气地自枣红色的骏马上跃
了下来，卧蚕似的浓眉倒竖，衬得下方一双虎目冒火般的闪亮吓人。
话说趋利避害是草履虫这种原生物都懂的东西，我焉有傻呼呼硬着脖子叫
人砍的道理？但人类比草履虫智慧的就在于明白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今
天若是连汪将军都请不动，那干脆就像唐宓说的也别争什么天下了，直接向六
王爷投诚算了！
多亏了梵玖霄的一张脸长得霸气十足，我小腿肚儿都打颤了，「他」的五
官还能自然而然地维持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魄。只是这虚张声势的架子也
没能维持多久，跃马而下的汪恒业只用一句话就吓得我差点丢尽淫龙的脸当
即跌坐在地——
「来人啊！还不快把这个冒充四王爷的贼人给我抓起来大刑伺候——」不
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按照梵玖霄的记忆，他和汪恒业的接触寥寥无几，肉体纠缠也就桃花树下
的那么一次风流罢了。
按说我身体是梵玖霄的，不论是模样还是标记应该都和从前一模一样才是
，连久在左右的邢勋都没有发现不对，这个汪恒业是大罗神仙不成？即便狡猾
如梵玖歆，那至少也是等我开口说了话才发现我的诡异啊啊啊啊——
「汪将军何出此言？！」一阵眼花缭乱后，几个扑上来想抓绑我的亲兵叫
邢勋剑不出鞘地料理在圈外，缓过一口气后我本打算照着评书里的段子来句：
「大胆汪恒业，休得在此胡言！」的，但是看到周围聚拢了那么多人全是他的
爪牙……话到嘴边又弱了气势。
唉，也罢，所谓的恐吓是需要积累的威仪做基础的，像梵玖霄这种一没品
二没德三没人望的傢伙，求人办事还是拿出求人办事的态度来吧。
真是的，记忆里梵玖霄这个摄政王明明是八面威风很嚣张的啊，为什么换
我来做就一天比一天干得窝囊了？
怪就怪老天爷选人没眼光，你说像我这样从小学到大学连个小组长都没被
选上过，进了大学宿舍男生们论资排辈还属于每天替全宿舍拎水打饭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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