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重生] 作者:花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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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屯急着问:“真人,他可,可还活着?”
云衡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费屯和他身后站的乌泱泱的一群人。
“人倒还活着。”
听到这话,费屯终是松了一口气。
云衡问:“你们谁说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山上有老虎,咬死了人,满副将也失踪了。”
“肯定是被那畜生吃了!”
两个士兵急急说道。
“我是问,这是怎么回事。”云衡目光紧缩着说话的人,那两个士兵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没敢说话。
“都说了是老虎啊……”旁边的一个士兵接嘴说道,紧接着又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满副将啊!”
云衡冷笑,“你们当我是眼睛瞎了?他是被老虎弄成这副样子的?”
他扫了一眼一旁的费屯,“费屯长,你眼睛也瞎了不成?”
费屯原先也是太惊慌了,此刻渐渐平静下来,再一看白五那个样子,越看越就觉得不对劲。又想起前几日在河边遇到满大海带着几个人找茬,经过云衡这么一提醒,恍惚间就明白了什么。一明白过来这其中可能发生过的事,费屯的眼睛已是充血了。他捏着拳头一步步走到雨里,揪着其中一个士兵的衣领说:“我认得你。那天晚上你也跟在满大海身后吧?啊?”
“你胡说什么,放开!”
“你们,对白五做了什么?说!!!”
“我让你放开!”那人气势也横,瞪着眼呵斥着。
旁边的人看费屯情绪激烈起来,一看要闹事便都上来拉。这是在军中,又是越中军和封家军两方阵营,打架斗殴、情形恶劣的可是要砍头的。
本来费屯都被封家军的人拉开了,越中军那边的人也赶来了,那士兵平时跟在满大海身边,又有孙威做靠山,难免跋扈了些,先前又跟费屯都急红了眼,此刻见自己身后站了许多越中军,难免就想出出恶气。
“别以为人不知道,他就是个表子——”
下一刻,费屯已经冲了过去,一拳头砸在那士兵鼻梁上。拉的拉打的大,眨眼间,两方士兵已经陷入了肉搏战,场面一片混乱。
赵永昼早已睁开了眼,看着这场面,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
“啊呀,怎么打起来了。”云衡说,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
赵永昼掀起眼皮看着这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云衡嘿嘿乐,抱着人转身进了帐篷。
至于外面的混乱,就等着封不染他们回来收拾了。
“今儿个你受委屈了,是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山去,我这儿给你认错了。你可别在我师兄面前给我穿小鞋啊。”
云衡又是给亲自擦洗身体又是给换衣服,十分殷勤狗腿。不过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赵永昼都闭着眼头转到一边不发一言。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烦的很,还记挂着禅心的伤势,根本不想搭理云衡。更何况云衡还刻意挑起外面两营的混战,那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会做的事吧。
大军归来时两个营的正在打群架,勒令停止问明缘由,越中军的人自然是据理力争,妄图将此事的注意力集中在老虎吃人和费屯打人上面。
“费屯,怎么回事?”封不染尚骑在马上。
费屯此时早已打红了眼,握着一把长刀不管不顾的要杀人。
“这三个腌臜子跟着那个姓满的畜生糟蹋了我兄弟,我今日若不砍杀了他们,我对不起白五!元帅,你让我砍了他们!费某自会请罪!”
“说我们糟蹋他,谁看见了?满副将现在还生死未卜呢,那个表子至少还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对!是、是他勾引的副将,他勾引我们!”
事发突然,又打得见了血,都有些失了理智,只顾着要逞能斗嘴一争高下,不知将不得了的事说了出来。
一个士兵立即反应过来,“不、不我们没、没对他怎么样!”
封不染拔刀太快,杀人就在一瞬之间,一颗头颅落在地上。
另两个趔趄了两步,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头上的头颅已飞了出去。
离得最近的士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余的人纷纷倒退远离。
血溅三尺,头身分离。
一切都在一瞬间。
封不染从马上下来,“在我治下,奸-淫掳掠者一律杀无赦。费屯聚众斗殴,自去领三百杀威棍,再犯则立斩不赦。将这三颗头颅悬挂于高处,全力缉拿满大海,一旦发现,就地正法!”
雨下的大,外面的动静丝毫没影响到大帐里。
云衡掰开赵永昼的嘴,“来我看看。哟,掉了两颗牙呢。啧,下手真狠。”
那语气却是怎么听怎么悠闲,一个劲儿打趣,始终不给治伤。
赵永昼又疼又气,都快哭了。
好在这时封不染回来了。带着一身雨,凌厉的步伐中还混着战时的鲜血和杀意。
“你胡闹什么!”
一声呵斥,让云衡抖了抖身子,转过身嘿嘿一笑。但看着封不染此时的模样,无端有些发憷。
封不染快步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紧闭着眼肿着两边脸的赵永昼,方才让云衡那么一掰又流了许多血糊了下巴和脖子。
“岚印,去找徐军医来!”封不染朝帐外喊道。
云衡被师兄带着杀意的眼神吓得连连退出老远,“我我我就是要你看看人家伤的到底有多重,我要一出手他还不好了啊,那白五的委屈不就白受了。”
封不染将还染着血的刀唰的一下放在桌上,眼神阴沉的很。
云衡看着那刀刃,些微瞪大了眼。
这时有人掀开帐帘,外面的雨声很大,满地的血。
“怎么会白受,叔父已经将人砍了。”封寻小声说道。
倒在雨中的三具无头尸体被拖下去,人头被悬挂在了军营门口。
云衡一个趔趄险些坐在地上,手搭在封寻肩膀上,作出害怕的表情。“乖乖,这么狠。”
封寻声音有些颤抖,“云叔叔,你看我叔父他、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说不准说不准。”云衡低声,一边暗地里瞄封不染的脸色。
封寻心里十分担忧,“就怕这回越中军那边不会轻易罢休。”
云衡眼珠一转,“好说,好说。”
士兵拿了扫把将那血水扫开,徐漠来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进了帐。云衡风一样飘过去按着赵永昼的腿,“其余地方我都弄好了你就看看那牙口。”
徐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俯身看着赵永昼的脸,“张嘴。”
“云衡,你闪开。”封不染开口说,声音冷的令人发指。
云衡赶紧退到一边。
这会儿的师兄可不敢惹,谁去惹谁不得好死,外面那三具尸体就是下场。
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骤雨急来急去,一晃就转晴。
军营中却是炸开了锅。
封不染的雷霆手段威慑无比,封家军暗自钦佩,那些在场的越中军却是人人自危跑得飞快,生怕下一瞬被砍了头。
这事儿很快被捅到越中军主将朱常那里,今日越中军并未出兵,事发当时朱常和孙威都在自己的营帐里。士兵来报出了事,孙威立即到朱常帐里禀报此事。
“姐夫,封不染他太放肆了!他就这样把人杀了,当您不存在吗!”孙威十分急切,但更多的是惧。
朱常正在练字,停了片刻,抬头问:“人都杀了?”
“杀了!话都不让人解释一句,当场就杀了!”孙威抖着腮帮子,“还要缉拿满大海,遇着了就地正法!姐夫,您得救——”
“住口!”朱常猛声道,又压低声音:“记得,此事切莫再纠缠。那满大海如果回来了,立刻杀了。”
孙威不明白。朱常说,“满大海如果活着,他本就做了那事,便早晚得死。他要死了,这事儿才对咱们有利呢。说不定还可利用一番呢……封不染现在何处?”
“听说就在那小白脸那里。”
“快,与我速速去请罪。”
朱常与孙威这便冒着雨,直接来了云衡真人的帐内,看那徐军医还在忙,又看了一眼那桌上还搁着的刀,便道:“元帅,是末将治军不严,出了这等无耻之徒,请元帅责罚。”
封不染端坐着,已退了身上的铠甲,接过仆从呈上的热布擦洗了手背上的血。开口道:“此事便就此打住。责罚便免了,朱将军,白五是我的家侍,劳烦朱将军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离我的人远些也就是了。”
闻言朱常道:“是,末将记着了。元帅放心,我已派人去沿海搜捕满大海,一旦他落网,必将他的人头提来。”
“朱将军请回吧。”
走到帐外,孙威对朱常说:“那白五我听说可是个充军的犯人,怎么成了封家的家侍了?”
“封不染一说是家侍那人便是了,那个白五反而因为此事因祸得福,摆脱了罪人的身份,一跃攀上封家这个大树。”
“那、此事咱们就这么算了?”
“还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个副将做的好事,你还能怎么做?赶快将这些事处理干净,赵永德不日将至,赵家虽然支持大皇子党,不过我听说这位大将军却有些不太好伺候……”
徐漠替白五处理了脸上的伤,“别的没什么大碍,就苦了这张嘴,只能勉强喝些粥。尤其最近一两天,勒紧了肚皮过吧。不过这大牙嘛……已过了长牙的年纪,只怕是不行了。”
封不染看向云衡,云衡立即笑着凑过来,“放心放心,包我身上。别说两颗大牙,他就满嘴牙都被打没了我也能让他长出来。”
封不染说,“岚印,送徐军医回去。顺便将该处理的处理了。”
封岚印:“是。”
帮徐漠提了药箱,“这边请,徐先生。”
徐漠却没动。
“还有事吗?”封不染看着他。
“回元帅,这事儿,小的也有过错。”徐漠开口道。
封不染:“怎么说?”
徐漠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当日:“那个满副将,我之前在越中军的营中聊过两句。白五的事儿,是我告诉他的……我却是没想过他会真的对白五下手。”
封不染接过仆人奉上的茶抿了半口,“为什么现在要承认呢。”
徐漠说:“元帅手段雷霆,敌我双方无不闻风丧胆。未免日后被您查出来,我还不若自己早点主动承认,兴许还能保住性命。”
封不染将茶盏放在一边,“徐先生放心,你这条命保住了。岚印,送徐先生回去吧。”
赵永昼脸上敷了些麻药,现在已经睡过去了。封不染将人交给了云衡,便去了大帐处理军务。
夜深了,云衡熬了些粥,哄着求着让赵永昼喝一些。
端着碗往上凑:“小祖宗诶活祖宗诶,你就稍微吃些吧。这是我熬了一下午的十全大补羹,消肿止疼的,都拿冰镇过的。来啊,乖,嘴张开一条缝儿就好了。叔叔给你喂啊。”
赵永昼翻身将脸埋在被褥里,他两边脸都麻了,哪里还张得开嘴。而且那个十全大补羹到底是个什么鬼,他可是见云衡往里扔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衡哄了不成开始骂,“小子,别蹬鼻子上脸,我可警告你,再不乖乖的我就掰开你的嘴往里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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