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 作者:木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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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竹收到了妹妹的信号,微笑着对显然有些焦躁的母亲说:“娘先不要着急,既然阿贞说了不要多余的人,自然有她的考量。父亲也说过阿贞的功夫不错,应付一般人不在话,您不要太担心。”赵婉茗反驳:“都说江湖之中鱼龙混杂,要是遇上高手怎么办?”廉竹安抚道:“阿贞的功夫可比咱们府里的护院好太多了,要是真的遇上高手,阿贞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么?”廉贞连忙接话:“对啊对啊娘亲,我平常最惜命了,逃跑速度很快的。如今带着一个绿芙逃跑已是十分的麻烦了,更不要说您还要给我配十几二十个家丁。”
赵婉茗犹疑了一会,廉竹向妹妹使了个眼色:“时候也不早了,您要是再不放阿贞去,今晚该赶不上投宿的地方了。”赵婉茗倒是真心希望廉贞赶不上,好再留在京城一晚。廉贞听廉竹这么说,推着绿芙上马车,自己也跳上去:“娘亲,时候不早了,我走啦。您要好好保重,您说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的。娘亲,三哥,阿贞走啦。”说着进了马车不肯探头出来了。
赵婉茗无奈地说:“火急火燎的,我有这么可怕么。”廉竹常年陪在娘亲身边,自有一套安慰母亲的法子:“阿贞早些出门也好早些回来。娘大可以等她回来再好好收拾她。”
赵婉茗叹口气:“你说的也对,”对车夫吩咐,“赶路的时候仔细着些。”车夫应诺,驾着马车离开,车里的廉贞心惊胆战的听着兄长和母亲的对话,在心里狠狠地记了廉竹一笔。
好不容易,廉家的马车,不对,现在是廉贞的马车,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京城。
廉贞皱着眉向绿芙抱怨:“真是的,怎么这么慢啊,照这样下去,等到苏杭都得开春了。”绿芙笑道:“城里不得纵马,他赶得慢也是应当的,等上了官道就好了。”
廉贞全身无力地倒在绿芙怀里:“早知道应该骑马的,呆在这种慢悠悠的车里无聊死了。”绿芙哄小孩似的说:“那小姐先睡一觉吧,昨夜您睡得迟,现在应该很困吧?”绿芙不说还好,提起睡觉廉贞就有些困顿了,加上马车慢悠悠地轻晃。廉贞打了一个呵欠:“那我先睡一觉了,有事要叫我。”绿芙点头:“您就好好睡吧。”廉贞眯眯眼,好色状地摸了一把绿芙的下巴:“绿芙美人儿,记得以后要叫公子,不然以后罚你当众亲我哟。”因为路程遥远,以女子身份出门不方便,赵婉茗便允许了廉贞扮作男装。绿芙气恼地打开廉贞的手:“小姐!”廉贞嘿嘿笑了两声。
正当时,一直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了下来,廉贞靠在绿芙怀里的姿势不对,咚的一声脑袋就磕在了马车的窗棂上。
马车赶得很慢,所以廉贞磕的并不重,但是廉贞的怒火却成功地被点燃了。阴测测地剜了一眼憋笑的绿芙,廉贞冷哼一声:“有本事就笑出来,看小爷不把你和外面那个一起送回去!”绿芙破功。
廉贞冷着脸掀开车帘,还没开口教训车夫就愣了一下。只见她的马车前,赵临沂一袭白衣,骑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含笑看着她。
廉贞看了看四周,马车已经行上了官道,赵临沂横在官道中间,显然是故意在堵他们。
廉贞眉头一挑:“清王殿下,是来还欠下的那一百两银子的?”
赵临沂哑然一笑:“你就只惦记着银子么,怎么,我就不能是来送行的?”廉贞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临沂,顺便扫了一眼官道边几个骑着马、侍卫打扮的黑衣男子,没说话。
“艾民。”赵临沂唤了一声。那群人中领头的男子下马走过来。赵临沂扬扬下巴,艾民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廉贞。廉贞接过来,对着太阳照了照,有些小高兴:“多谢清王殿下啦。”赵临沂轻笑一声:“小王不能圆满与廉小姐一同泛舟的愿望很是惆怅,不知道此次是否有幸能够护送小姐一路去苏杭?”
廉贞皱起眉头,心中有所思量。把银票折好收进荷包里,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期间还瞄了艾民两眼,缓缓道:“也不是不行。”转而问艾民:“你会驾车么?”艾民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赵临沂点头,才回答廉贞的话:“属下驾车还不错。”廉贞赞赏地看了艾民一眼,道:“那就好,以后就由你来驾车。”
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车夫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小姐,那小的呢?”廉贞有些可惜地说:“我不需要能让我磕到头的车夫,你还是回去吧。”“小姐,夫人派了小的来,小的不能就这么回去的。”车夫急急忙忙说。
廉贞并不理会车夫的说辞,只说:“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午饭。”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或许,你可以和清王殿下打个商量,借匹马什么的。”说着就躲回了马车里。
车夫无法,只好折返,还是赵临沂好心,让艾民将自己的马交给那个车夫。等艾民上了马车之后,赵临沂下令:“出发吧。”
马车里,绿芙有些担忧的看着正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睡姿的廉贞:“小姐,和清王殿下一起,这样好么?”廉贞选择枕着绿芙的大腿睡:“不试过怎么知道。”
廉贞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声喊道:“王清!王清!你听得到么?”
赵临沂的声音隔着马车有些轻:“怎么了?”
廉贞道:“没什么,就是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食宿自理!”
赵临沂闻言,忍不住勾起唇角,轻声说:“真是个小财迷。”
一路行行,傍晚时分到了驿站,一行人打算在此留宿。
此时正到饭点,廉贞赵临沂绿芙艾民围着驿站的一张桌子坐了。桌上的菜是绿芙借了驿站的小厨房做的。
“绿芙厨艺不精,还望王爷不要嫌弃。”绿芙有些局促,她方才是被廉贞硬拉着坐下来的。
赵临沂态度温和:“出门在外本就多有不便,绿芙姑娘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廉贞快速地夹了一筷子红烧鲫鱼:“什么叫很不错了。绿芙做的菜,比御厨的好吃多了。”
“哦?那我应该好好尝一尝了。”赵临沂提起筷子夹了一片糖醋藕。只见清王殿下举止优雅,细嚼慢咽后说,“酸甜可口,藕片爽脆,绿芙姑娘的手艺果真不错。”廉贞咬着筷子一脸自豪:“我说的没错吧。”
“这芙蓉炒蛋的味道,倒有些像富贵楼的大厨。”一直没说话的艾民突然开口,廉贞定睛一眼,一盘芙蓉炒蛋居然已经被他不知不觉地吃掉了大半。廉贞黑着脸说:“绿芙原本就是师从富贵楼的大厨。”艾民一脸惊喜:“果真?那接下来的日子有口福了。”绿芙被夸奖得有些羞涩,腼腆地笑笑。
赵临沂看廉贞的脸色有些不好:“我这个随侍就是好口腹之欲,想来和你应该会很合得来。”廉贞一脸嫌弃:“我不需要有人和我抢东西吃。”
艾民有些尴尬地说:“这个,因为属下月钱有限,难得吃这个,一不小心就……以后不会了,还望廉小姐恕罪。”廉贞闻言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暗示清王殿下给的月钱少么?”
艾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是富贵楼跟它的名字一样,太贵了,像属下这种小侍卫难得消受。”廉贞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明白你不能当着你家主子面嫌弃月钱少,不必解释。”
“王爷……”艾民欲哭无泪,想对赵临沂解释又怕被廉贞越抹越黑。赵临沂实在看不下去,给小侍卫解围:“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好好吃饭吧。”艾民这才安下心,刚刚伸出筷子想要夹一块白切鸡就见一道筷影闪过,鸡肉被截了胡。
“廉小姐……”艾民哭笑不得。廉贞欣赏了一下手中的鸡肉:“以后记得叫郑公子。”色泽油亮,吃掉。
赵临沂唇边含笑:“你一路去苏杭是游山玩水地过去,还是沿着官道一路直接去?”
廉贞明明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又抢了艾民一块鸡肉:“中间会饶一些路,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做。别动那碗藕片,让我来!”艾民都快哭了,赵临沂闷笑,夹了些藕到廉贞碗中:“你别忘了,明天还要他帮你们驾车。”廉贞挑挑眉,夹了一筷子青菜给艾民:“我们要往商州去,麻烦你啦。”说着又给绿芙碗里添了一勺芙蓉炒蛋,“绿芙多吃一点,明天我想喝红枣粥。”说完心安理得地开始解决碗里的藕。
赵临沂挑挑眉:“就算在下不能帮郑公子驾车,也不能帮郑公子熬粥,难道公子不看在在下给夹了藕的份儿上,表示一下?”廉贞瞄了他一眼,丢了一筷子东西到赵临沂碗里,赵临沂忍俊不禁。看了一眼碗里多出来的,可不就是她抢了艾民的那块鸡肉。
就这么四人踏上了前往苏杭的道路,那些原本跟着赵临沂的黑衣护卫们在那日赵临沂拦车之后便不见了踪迹,一路上嬉笑打闹,虽然绿芙还有些拘谨,几人的气氛也算和谐。
这一日,夕阳带着最后的温存将天边染红,廉贞摊在商州最大的客栈房顶上晒自己。这个时候太阳不太烈,暖洋洋的晒着正好,身下是商州最繁华的街道,热闹却不嘈杂。微凉的晚风送来桂花的香甜气息,廉贞眯着眼睛往嘴里丢了一个栗子,别提多惬意了。
“我说怎么整个客栈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瓦片发出几声轻响,赵临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廉贞坐起身回头看他:“你怎么也上来了?”赵临沂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难道还要我堂堂王爷帮他上药换衣服不成?”廉贞嘿嘿笑两声:“哪能啊。喏。”从油纸袋里掏出一个栗子给赵临沂。清王殿下淡然地看了廉贞掌心拇指大小的栗子一眼,道:“剥完再给我。”廉贞的脸色变得很古怪。
“怎么?”赵临沂问,王府和皇宫的栗子都是去了壳才上桌的,清王殿下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掩盖自己不会剥栗子的事实。廉贞笑容灿烂地回答:“没事没事,您老先把手摊开。”赵临沂挑眉,依言摊开手。廉贞麻利地“咔”一声咬开栗子,迅速剥出圆滚滚的栗子肉,然后将手里裂成两半的栗子壳放到赵临沂手中。乘着赵临沂愣神的功夫,廉贞把栗子肉丢进嘴里,还一脸感叹地说:“没想到堂堂王爷喜欢吃这玩意。”赵临沂回过神,端详了一下手心的壳:“牙长得不错。”廉贞被呛着了。
赵临沂催动内力将手中的栗子壳捏成粉末,微笑着对廉贞说:“再剥一个看看。”廉贞看着那随风飞走的栗子残骸,小心肝抖了两抖。这天下午,袋里剩下的栗子全进了清王殿下的肚子。
“绿芙,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廉贞把两个核桃丢给艾民,艾民一捏核桃就裂开了,廉贞再把里面的核桃肉捡进一个小盘子里。清王殿下就这么看着他俩忙活,无比悠闲地坐在一旁品茶。
绿芙上完药,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男子,估摸了一下:“大约也要到下午吧。”廉贞皱起眉头:“这样啊,那你留先在这里照看着,我先和王清去上集村一趟。如果中午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先吃饭不用等我们了。”绿芙应下,廉贞把手里的小盘子塞给艾民,“好好剥,晚上好叫绿芙给我们做核桃糕吃。”艾民看着手中的盘子,问赵临沂:“王……公子,属下真的不用跟着么?”赵临沂道:“不必,好好照顾绿芙姑娘。”艾民点头称是。
两人牵了马,照着掌柜指示的路线朝上集村的方向去。
“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此行,你究竟要做什么。”赵临沂问身边并行的廉贞。
廉贞垂头驾马,忆起了当初的一些旧事:“我十二岁的时候,被爹爹打扮成男孩子带到云关。爹爹当时给我编了个身份,说我是从小失去父母的世交朋友的孩子,见我习武上有天赋就送到军营当兵。也就是认识你的时候郑濂的身份。”
从小失去父母?赵临沂一笑:“廉将军还真是说得出口咒自己。”廉贞斜了他一眼继续说:“可是那时候小啊,又不是真的男孩子。所以爹爹把我交给几个亲兵照看,顾着我免得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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