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四八之四爷重生)+番外 作者:焦糖布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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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不如不见。
于是等胤禩亲手端了热水回营帐时,发觉已经人走床空。不仅哥哥,连同床上的单子和昨晚弄脏的衣物,都被拿走了。
胤禩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一直等着手里的热水转温变冷,还是回忆不出有用的片段。
他的膝盖是很疼,但的确没有疼到不能行动的地步,用拐杖只是为了做给旁人看。如果昨晚四哥喝得比他更醉,那么或许真的……?
可四哥怎么会一点反抗也没有呢?
他想不明白,弄不懂。
原本好好的一切,就要因此被打散扯破了么?
帐外好像有人唤他,一连几声,胤禩失神地问:“什么事?”
侍卫是大阿哥身边的人,在帐外恭敬道:“八爷,大阿哥与那拉将军要写军情折子,请各位旗主都去大帐一趟。”
胤禩看了一眼收拾干净、连一条褶皱也没有的床铺,拾起地上的拐杖,掀开帘子道:“走吧。”
大帐里,大阿哥与费扬古面容轻松地站在中间,几个阿哥都在,胤禛当然也在。
胤禩心里有鬼,不敢多看胤禛,转头给大阿哥与费扬古先行了礼,接着挨个问好。
大阿哥笑看着胤禩,道:“老八这次立下大功,受了伤本想让你好好歇几日。不过昨日将捷报送去拖拉阿林,今早就得了皇父回执,让以详情上报,所以不得已让八弟再辛苦口述一番。”
胤禩忙道:“这是臣弟本分,何况只是腿伤,并不严重,当然军务要紧。”
这边五阿哥忽然开口了:“四哥,你脸色不好,可是伤得厉害?”
大家伙儿一众掉转头看着胤禛。
费扬古是胤禛岳丈,当然愿意体谅女婿,于是问道:“臣看四阿哥颧骨泛红,怕是有些热症,要不要先回营帐歇着?晚些再述战情?”
胤褆眉头一皱,他带兵打仗地多,深知草原上的热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弄不好要成大病。这个几个弟弟在他手里不能出大事,于是跟着道:“很是。老四你先回去歇着,转头让你的副将来述战报即可,无需操心。身体要紧。”
胤禛见目的达到,也不推辞,将手一拱:“多谢大哥、那拉将军体量,身子不争气昨晚怕是着了凉,这便先下去了。”
一直到他出帐,也没给胤禩一个眼神。
第31章 .实劳我心
皇帝在回銮途中获悉捷报,这番大喜不亚于早年平定三藩、诛杀鳌拜。
他深知噶尔丹对于朝廷是怎样的心腹大患,如今贼首既死,大清与俄罗斯之间至少能再得三十年互不相犯,喀尔喀蒙古腹背受敌的危机亦能暂解。
更何况探子来报,大清机密火器震慑了在昭莫多参战的所有兵士,从敌人到盟友,无不敬畏大清国威。
皇帝大喜,连发几道上谕做余下军事部署,并且降旨嘉奖,从优议叙。一面让费扬古继续驻扎科图已观后续动向,一面让诸领兵的皇子将领赶来与圣驾会和,一并班师回朝。
费扬古隔日再上详细军报,连同密折一道,陈述几位阿哥各自阵前对应,并且暗示八阿哥伤了腿,四阿哥亦有伤在身,恐要耽搁行程。
康熙见了儿子表现颇为满意,由其对立下大功的八儿子,自然多了几分容忍,特意口谕让胤禩慢慢走,不必赶路。
……
京城里,监国太子烦躁不安地走动,将一本密折来来回回的揉搓。
凌普见太子如此,忍不住劝道:“太子莫急,索相不日也当跟随圣驾回京,这次随驾索相必然有功,总能拿出一个应对。”
说到这个太子就来气,一个不忿就将桌上刚刚沏好的滚茶一手挥翻:“别提这件事!这样大好的机会,孤只恨不能随驾!他倒好,真就这样贪生怕死?随便听几句流言就劝皇阿玛回銮!生怕皇阿玛不厌恶他!与子为谋,怎能成大事?”
凌普被暴怒的太子吓得噤声,却看见储君手上一块被滚水烫过的红斑,连忙呼喝太监去请太医拿伤药。
谁知太子却一脚将替他处理烫伤的奴才踹倒在地:“这里谁是主子?一个一个吃里扒外只知道拖后腿!”
凌普知道自己越了本分,被迁怒也怨不得旁人,连忙膝行跪地亲自上前拿了伤药与绷带替太子处理伤势。
奴才都退下之后,太子忽然又皱眉道:“阻战也就罢了,怎么叔公在皇阿玛身边,还让老八得了这样大的军功?孤让他提防提防,他就是这样提防的?”
凌普手一抖。
太子“嘶”了一声,正要踹脚,终究顾忌着面前的人是自己奶公而只是一把挥开:“你上回说正蓝旗里安排的人手怎么没用上?上回不是传回消息已经入了前锋营,怎么没用上?”
凌普左顾右盼,在太子不耐烦的目光中小声道:“后来没消息了,听说前锋营的人四百人只回来不足一百人,保不准?”
太子闭了闭眼,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都是废物。”
……
胤禩得了缓步慢行的优恩,连忙打听四阿哥病情如何,是不是也脱离大军慢一步走。
很快侍卫带来消息,四阿哥坚持说没事,半刻之前已经骑马追随正红旗骑兵去了。
胤禩听了呆愣许久,眼神放空没有落处。
原先还存了七分疑惑,现在只存四分。
可他还是想不通,怎么可能是四哥呢?
四哥又怎么会?
自从上回在四贝勒府留宿时早起时惊现尴尬一幕,他回宫之后没再推辞良嫔给他安排的引导宫女。男女之事,他已经懂得,不能用少不更事糊弄过去。
那晚他喝得太多,忘了谨慎。事后翻查噶尔丹辎重队里的藏酒,的确有助人兴致的鹿血酒鹿角酒,他不记得昨晚喝的是哪一种。
问了替他们取酒的侍卫,也是一知半解。
这仿佛是一间无头公案,从细微末节推演出最不可置信的结果。能够替他解惑的人只留下一句“与你无干”就潇洒走人。
……其实说四哥是仓惶逃避也不为过。
胤禩一方面继续难以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方面纠结该如何解决。
四哥也真是的,打不过自己,还不会跑么?
那几年的奶豆腐奶干都白吃了吗?
跑了,难道自己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现在难道要主动去问四哥,这件事该如何了解?看四哥的态度,应该是不愿自己再提这件乌龙鸟事吧?
或者,他应该像四哥一样,当做不知道、没发生?
胤禩回程反复纠结一整路。
他打了一堆腹稿见了四哥该如何说第一句话、如何问安、如何示好,结果等他摇晃一路将近七月才回到京城时,听说四阿哥自请同保住、大喇嘛晋巴扎木素几个人去西藏给达|赖喇嘛、*、第巴和策妄阿拉布坦颁旨去了。
京城此去西藏路途遥远,四哥那副摇摇欲坠的身板儿……
胤禩的失落直接写在脸上。他真干蠢事了,活该给哥哥厌弃。
防来防去,结果自己才是最混蛋的那一个。
翊坤宫里,胤禟胤祯凑过来:“八哥,你不知道,朝野上下把你传的可威风了。可把老十眼红坏了,直嚷着恨自己小了两岁,不然这次军功就该是他的。”
战火洗礼过的男人成长惊人,胤禩在短短半年中经历了君父的恩宠、考验、试探与防备,他如今知道老十这辈子怕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任何一个皇帝也不会允许皇子威胁自己地位。
要怨,只能怨血脉、怨生不逢时。
说到血脉,胤禩嘴角勾出细微弧度。他不正在做着不服输不认命的事儿吗?他和老十正相反,老十因为温僖贵妃而不得不退避,自己曾经因为生母而曲意逢迎低调做人。
胤禩笑笑说:“但我却希望老十一身武艺无处施展。”
胤禟不解:“为何?”
胤禩:“无处施展,就是无仗可打。天下太平了,百姓才不苦不累不会无处容身。这次漠北一行,一将成名万古不归。同我一道的八旗子弟们,回来的不足三成。”说完一声叹息:“你们上战场了,我会担心。”
胤禟听了,眼圈发红。
胤祯也不再吭声,低头慢慢偎进哥哥怀里,埋头乱蹭。
……
翊坤宫里兄弟相亲的对话转日呈上皇帝御案。
皇帝只是防范这个立下大功的儿子会不会在旁人撺掇下生出旁的心思,没想到得了这样一段熨帖无比的感言,兄弟和睦总是好事。
这倒是个能造就的好孩子。
老大怕是难以为太子驯服,这个八儿子好好磨练培养,必能成为能臣能吏,给太子做臂膀。
想到储君,皇帝眯起眼,对着跪在殿下低着头的太监说:“你亲耳听见太子让人往正蓝旗里安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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