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演绎 作者:叶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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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阿蛮是个不错的人,他从小在山里长大,照顾他的只有他老娘一个。阿蛮脑子不大好使,他娘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他就一直牢牢记住。后来他老娘生病,阿蛮没钱,他娘怕他闯祸,说如果阿蛮去抢的话,她就不认阿蛮这个儿子。
他就坐在药店门口哭,萧恩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坐轿路过的时候见他一颗大个子哭的实在太伤心,便让人扔了一带钱给他。
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谁知半年后,这阿蛮就坐在萧府的门口,一定要见到萧恩。说是他老娘死了,他要报恩,赖在萧府就不肯走了。
阿蛮的本领不错,萧恩就把他留下了。而且更妙的是阿蛮这人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凶残无情的人。他把萧恩当成恩人,他信服萧恩,萧恩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萧恩在他这张白纸上面描绘一幅忠君爱国图,他就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萧恩描绘一幅人间炼狱图,阿蛮就肆意屠杀,心中从无一点负担。
阿蛮是一个不会自己判断对错的人,他需要一个人来为他指路。以前这人是他的老娘,但他老娘死了。现在变成了萧恩,可惜,萧恩并不是一个好的指路人。
周临峥打听完了阿蛮的事后,很是感慨的说道:“这萧恩还是好运道,只是可惜了原本的一员举世无双的猛将。”
☆、第十九章
阿蛮从那日起便跟在我身边,他也听话,萧恩说他要保护我,说要听我的命令,他就每日跟在我屁股后面打转。
我很喜欢他,喜欢他的单纯,认定了一个人就矢志不渝的跟着,没有那么的多弯弯绕绕。这样一个人,你可以放心用,永远也不必防备他。不过阿蛮也不是彻底的傻,他大约只是憨罢了。
距离阿蛮跟着我身边的日子有五天了,夏侯子螓已经被放了出来。我不知道萧恩是怎么操作的,但出去打听下,我也听到了传言。夏侯子螓能放出来,我这个刚被萧恩收留的义子功不可没,据说我深明大义,和义父萧恩争辩很久,终于使得萧恩妥协了。
我对这结果很满意,毕竟名声搞坏可就糟糕了。不过夏侯子螓这老家伙不是很安分,一出来就给聂孟白上了三道奏折,无一例外,都是弹劾萧恩的。
聂孟白人老了,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忙着修他的仙人宫,哪有空去理会夏侯子螓。所以他被聂孟白一道旨意,告老回家安享晚年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经过前两天的撒娇加劝说,萧恩总算同意赈济灾民,派了些人城门的不远处修建一些临时房屋,又搬去了城内的粮食。
只是我能看出,萧恩是不愿的,除了他的性格有些扭曲外,他也不能大张旗鼓说要救灾,因为国主聂孟白不愿意。
这次的灾荒很严重,而聂孟白为了修建他那庞大宏伟的仙人宫,所耗费的钱财不计其数。如果要拿出大部分去救济灾民,就算萧恩去劝说,也不过是徒惹的聂孟白不悦罢了。萧恩自从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就成了一个很能趋利避害的人,有利则为,无利则退。
在城门弄几个粥摊是到目前为主萧恩最大的退步了,如果弄大了,这等收揽民心的事被聂孟白知道,萧恩也不好过。
毕竟聂孟白现在做长生梦归长生梦,可着权利还是死死的抓着。求永远的长生,为的不就是永远的权利!?萧恩如果敢迈出那一步,就算是对萧恩信任有加的聂孟白也不会放过他。
城门口施粥已经有两天了,趁着萧恩去上朝,如今还没回来,估计被聂孟白叫去说着单独的事去了。我打算去城门口看看,一来看看是否有人贪墨了,二来我做了善事,自然也要让人知道是我做的不是?
“公子,您要干啥去?”阿蛮见我要出门,还不打算通知萧开,便挠着头问道。
这阿蛮现在也不过十五岁,但偏偏身材高大,站在我背后,感觉像是有座小山在移动似得。我瞥了他一眼,阿蛮眼睛瞪的很大,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怕我趁他不至于溜了似得。
“不干什么,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要听话,我说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吩咐道。
阿蛮立即点了点头,笑道:“行,俺娘说了,俺脑子不大好使,碰到了好人,就让俺听他的,他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恩人说要我跟着你,以后俺就是死了也是要跟着你的,你说让什么就干什么,嘿嘿。”
听了阿蛮的话,我下意识的抖了抖,你死了的话谁要你跟着,赶紧在我面前消失才是正理,我可怕鬼。
“那走吧。”撇开阿蛮那个做鬼也要跟着我的话题,领着他朝萧府外走去。
有阿蛮这个一看很有料的大块头跟着,出了萧府也没什么小偷小摸的人敢打我的主意。一路走到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十分拥挤,不过还能看出些人流次序,不是乱成一团。
走的近了,我却看到城门口的不远处有十几个和护城卫穿着不同的士兵,这十几个士兵雄赳赳的围在四周,像是在保护什么人。而那些护城卫今日也特别有精气神,眼中带着敬慕和尊敬的偶尔看一眼那包围圈中的人。
那包围圈有声音隐隐传出来,“排好队,排好队,我带了不少的粮食出来,大家都有,大家都有。”
我一笑,城门口的禁令消失,不管是为了民心还是为了那良心,终究还是有人看不下去那些不停饿死的百姓。我也不气,多些人来也,毕竟都是人命。只是希望阵仗小一些,毕竟风险都是萧恩担着,闹大了肯定不好过。
人来的多,阿蛮有些担心。刚开始,他粗鲁的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人,力道之大,从那些人倒地的叫声就能听出来。训斥了阿蛮几句,又陪了些钱给那些骨肉如柴的倒地者,我总算是在人流中挤到了等待施粥的队伍中。
“让让,让让。”
我刚想上前去看看那十几个士兵护着的人是谁时,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头发凌乱还带着些枯草屑的人推开了我。他拼命的朝前挤着,边挤,嘴里还喊着让别人给他让路。听声音,年纪想来也不大,想必是饿坏了。
他的行为很快惹来了大家的非议声,原本这里虽然乱,但好歹在护城卫的维持下,还保持着些队伍秩序。
“别拦我,别拦我!我告诉你们,后面有人快饿死了,有人快饿死了。”那名扰乱队伍的年轻人见士兵去拦他,动作很灵活的上蹿下跳着,同时嘴里还高喊着,以期待引起真正主事人的注意。
前方骚动的人群被那十几个护卫给分了开来,而随后走出了一个二十几岁,长相带着儒雅和威严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的身旁站着陈叔文,而他一出来,那些护城卫立即更加卖力的开始疏通人群。
这人穿着讲究,眼神正气,又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再加上一旁的陈叔文陪同,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这乱世就是这样,君择臣,臣亦择君。陈叔文周游了列国,最终选着了还不是国主的公子聂启,并且认定了聂启是他的明主。
而聂启呢,在见到陈叔文的时候也很看好他。不嫌弃两年前陈叔文的落魄和不成熟,一心一意将他引为幕僚。到了现在,聂启原本的一号幕僚伯息正式沦为了第二,而陈叔文,已经成了聂启的谋主。
当然,陈叔文能走到现在,他本身自然是有本事的,而且他全心全意为聂启谋划,没有半点保留。他和聂启又是脾性相投,是半君臣半好友的关系。平心而论,他们这一对的组合真是绝配。
至于伯息,他一直信奉中庸,本身也不喜欢展露全部的才会,以前被当成聂启的谋主虽无所谓,但也不大愿意。如今有了陈叔文后,他立刻也不强求,退下来也是他的希望。见了这年轻人的样貌和风度,又有了陈叔文陪同,除了聂启,大约没有别人了。
“何事喧闹?”聂启在护卫的开道下,走到后面问道。
刚有护城卫要回答,那喧闹之人已经自己跳了过来,站在远处,同时喊道:“后面有个女人,她抱着的孩子快饿死了。我保证,等粥轮到她们的时候,她的孩子绝对会死。
所以我想早点给他们弄点吃的,而且那孩子还得了病,你还得再给她们一些钱,最好让他们进城去。”
陈叔文附耳在聂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聂启立即吩咐下去,一个护卫盛了一碗粥,挤着人群朝后面走去。
好一会儿,那护卫又回来了,只是手里没了那碗粥。那闹事之人说的是真的,聂启思索了会儿,终于又叫了这护卫将那未见面的母子送入城中。
见这周围灾民的眼神全部变的渴望了起来,谁不想进城,据说城中富有,只要靠乞讨就能活下去!可聂启是不敢下令放人进去的,一旦放着这么多人进去,燕都城就会乱了套。
“各位,我会在城中聘请两位医师,每隔五天来这里一针一次,一切费用我会出的。”聂启终究不忍心拒绝那些透着渴望的眼神,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道。
“谢谢大人,大人真是好人啊。”
“大人,还望告知姓名,我们愿意供奉大人的长生牌!”
“大人,俺们给你磕头了。”
“大人万岁,万岁,万岁!!”
“......”
那些百姓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一刻,聂启在他们眼里就是神,就算聂启要反了聂孟白,大约他们也愿意跟着反了。
我冷冷的笑了声,这聂启真是傻。他明明知道他这样做,只要消息传到了聂孟白的耳朵里,他这公子可就玩完了。要知道,聂启可还有一个胞弟,叫聂示。
母亲向来偏爱小儿子,而聂示和聂启相比,为人更加的会走旁门左道,哄的他母亲整日惦记他。连聂孟白这些年都隐隐透露出要改立继承人的说法,这聂启还敢做事如此高调,还真是不怕死。
陈叔文不是傻的,聂启也不是傻的,他们自然也都明白。只是这是他们心中的一份坚持,为民!我承认他们的理想是伟大的,也承认他们的人格是高尚的,归根究底,人各有志罢了。只是我这辈子,虽了解他们,但大约永远也不会去学他们的做法。
“哈哈,你不错,只是这性格啊却不适合这世道。不如跟着我吧,我带你脱了这锦衣,我带你乱了这头发,从此得一个逍遥身,如何?”刚才那喧闹之人竟然蹿到了聂启的身前,笑呵呵道。
聂启身边的护卫一惊,快速拦在了聂启的身前。那喧闹之人也不为难,依旧笑着,却退了几步,示意他无意为难聂启。
聂启目光一凝,竟然恭敬的朝那喧闹之人行了个礼,问道:“敢问先生名讳?”这乱世之中,不少有识之士喜欢装疯卖傻来试探他们所要选择的君主。这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绝不像一个快饿死的灾民。
“一场乱世,谱写多少英雄儿女情。我自红尘中来,看尽世界繁华,原本的名讳早已忘却,不说也罢。既然你不愿和我离去,我便提点你一句话,算是了了今日你我的这番因缘。”
聂启一愣,恭敬道:“愿听先生教诲。”
“不算教诲,你听好。你若得那画中人相助,不说定鼎天下,你这褚云国至少可保无忧已!”
周围的灾民早已经去排队领粥了,现在还在仔细听聂启与这喧闹之人对话的也只有我了。可这喧闹之人最后意味深长的朝我看了眼,徒然让我一惊。
“啊呀,你小子原来这儿,上次骗了我好不容易打到的野鸡,今日我非教训你不可!”突然,一个壮年人搞不清状况的拎了一根木棍,凶狠的朝那喧闹之人吼道。
聂启刚要说话,那喧闹之人一反刚才那世外高人的模样。直接跳脚,大喊道:“我的债主来了!糟了,糟了!”连喊两声糟了,他却麻溜的一挤,谁也来不及拦他,只得看到他混进那人头攒动的灾民中,随后便再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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