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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成长记 作者:夏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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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重生 江湖恩怨 恩怨情仇

    风纾难给他倒了一杯茶,没有急着催问。
    “风兄,你真的不跟我们一道回京吗?”白扬哑着声开口问道。
    “不了,我另有要事。”
    “就是为了他吗?”沉默了会儿,白扬忽然抬高了音量,手指着容青君,眼睛通红:“风兄,你知不知道你变了,曾经的你是多么意气风发,自从遇到了他,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你要抛弃家人抛弃朋友抛弃一切吗?你知不知道长公主对你有多失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有多寒心!你——”
    “白扬!”眼看他说得越来越义愤,风纾难大声喝止,而后道:“我有我的路要走。”
    白扬忿忿甩了下袖子,没再就容青君说什么。
    “咔嗒”一声,容青君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笔杆撞在白玉笔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穿过整个房间,走到白扬跟前站定。
    “你。”两个男人抬起头来看他,只见少年面无表情,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青君。”风纾难站起身来,揽住容青君的肩膀,阻止他发怒。
    “滚。”容青君盯着白扬,又说了一遍。
    白扬脸涨得通红,看着容青君的眼神像要吃了他,也许是碍于风纾难,终于没有发作,说道:“风兄,明日一早我就带母亲和妹妹回京了,纪家舅舅和表兄随我们同去。这里就当跟你话别了,你好自为之,保重。”
    说完白扬便大步离开,门从身后关上的刹那,他听到房里传来的一句:“保重。”
    顿了顿,白扬没有回头,走出了小院。
    门关上,容青君看向风纾难,他无奈地笑了下,拉起容青君的手走回铺着地图的桌子旁,道:“我们继续。”
    第二天一早白家的马车就驶离了纪府。
    女婿横死,纪老也没了办寿宴的心情,亲自发话让小辈们都歇了,但发出去的请帖不止一份两份,许多首尾仍要处理,因此纪府上下依旧是忙忙碌碌。
    这种情况下风纾难去拜别,纪家也就没有留人,说了几句表达谢意和遗憾的话,就放他们离去了。
    走在官道上的时候远远看见了白家的车。
    “主上,要去打声招呼吗?”杨锐问。
    “不用了。”
    走过芦苇乡,两家就前后奔向了不同的方向,白家沿着来时路回去京城,容青君一行则向东驶向了宁城。
    虽然比计划的早了许多天,他们仍然选择了宁城作为下一个目的地。容青君还惦记着那个想要他全尸的神秘人。
    快走出芦苇乡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会儿,杨锐在外禀报:“主上,前面有人在打斗,拦住了去路。”
    “停下等等,勿要节外生枝。”风纾难眉头微蹙,吩咐完杨锐后又对容青君说:“我出去看看。”
    容青君点头答应。
    在原地停了许久,风纾难仍没有回来。
    闻着空气中隐约飘散的甜腥味,容青君半眯起眼睛,那是血的味道。他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马车外留守着几名侍卫,守着不同的方位面朝外警戒,再往远处看去是芦苇乡特有的水道,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波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即使距离遥远,他依然看出来水面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在快速游动。
    腥味越来越重,似乎终于从源头扩散到了他们这里。容青君感觉到药园中的花蟒有些骚动。在西山上的时候他常常放任花蟒漫山遍野地乱跑,经过那么多年在药园中的滋养,它的毒性早已天下无双,堪称巨毒之王,在西山那样温柔无害的环境中,简直是称王称霸快乐逍遥。出京城后这一个月,整日将它拘在药园中,想来确实是寂寞无趣了。
    容青君心念一动将花蟒放了出来,但只许它在马车里待着,盘踞在他身旁,不让它出去。不知为何它有些躁动,嘶嘶吐着信子,长长的蛇身不住游移。容青君一下下地抚摸着它的蛇鳞给予安抚。
    隔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侍卫拔刀的声音,恰好风吹起了帘子,容青君望过去,只见远处的河面上有个黑衣男人正使着轻功飞过,风吹起了他的黑袍,长长的衣摆在空中翻飞,一头黑发肆意不羁地散在背后。
    似对容青君的目光有所感应,男人回过头,让容青君看到了他的正脸,他的额头上嵌着一枚神秘的绿宝石,脸上戴着半张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从眼睛到嘴唇往上的部位。
    那人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马车中,被巨蛇环绕的清冷少年,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兴味的笑容,然后转过头,踩着水面飘然飞远了。
    风纾难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男人的背影,倏然握紧了拳——
    那是夜,拜蛇教的大祭司夜!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9章 故人
 
途中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后续的行程,风纾难把夜出现的事情压在了心底,告诫自己这只是个巧合,不要多想,今生那人与容青君不会再有交集。
    容青君则没有将这么件小事放在心上,看到风纾难回来,就让花蟒回去了药园。
    最终他们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宁城,找到了北安大街上的孙府。孙家行商,资产丰厚,为方便行走,在常常往来的几个城里都置下了田地家宅。
    容青君等人被接入孙府的时候,何飞何宥脸上明显有着惊讶。
    “大人怎么那么早就来宁城了,我记得纪老大人的寿辰还要过些时候才对。”
    “纪家有些变故。”风纾难略微解释了一下白家与纪家发生的事,何飞何宥听了都有些叹息。
    “我何飞从小便知道威国公的大名,听过无数他在边疆的英雄故事,想不到如今迟暮之年竟然发生这样的惨事。”
    “正是,而且听闻国公爷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是当朝皇后,国舅爷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就这样去了,打击岂不是更大。”
    几人一路说着就到了正堂。
    一位年轻人从屋里快步出来,对着风纾难作了个揖:“郡王大人,孙贺来迎晚了,给您赔个不是。”
    “不必,是我仓促叨扰,给主人家添麻烦了,再说云游在外,孙兄弟就不必称我郡王了,以风兄弟相称便是。”
    “岂敢岂敢,那我还是与何大哥何二哥一般,喊您大人吧。”孙贺忙道,他做久了生意,惯常与官府打交道,为人谦和知礼,看到了容青君,又与他问候:“这不是容兄弟吗?说来当年你我也是有缘,才因缘际会促进了大家相识。听何二哥说当年我得风寒烧了一天,还是容青君不嫌弃整整关照了我一天,当年不曾得到机会,如今可要好好给你道个谢了。”
    容青君打量着这个言语温和的年轻人,认出他来,他自认当年没有关照过这个人,但既然对方如此说,又刻意谢了他,他也懒得辩驳。
    孙贺在他这里讨了个冷脸,也没显出多少尴尬,笑笑的就把话题转移了:“我带几位先去客房安置一下吧,听大哥二哥说大人来了之后,内子就急忙去准备了,晚膳也吩咐备下了,可要为大人送去房里呢?”
    风纾难点头:“今日路途劳累,就烦请孙兄弟将晚饭送去房里,用完后我们也想早些休息下。明日我再与孙兄共饮三杯酒,谢你盛情款待。”
    “哪里哪里。”孙贺口里谦让着,一路将风纾难送到了客房门口。
    “还有一事要麻烦孙兄。”风纾难又说:“我预计在宁城要盘桓数月,直到药王谷大比之后,我随行家人众多,常在孙兄府上打扰怕有所不便,孙兄对此地较熟,因此想请孙兄帮忙代为相看,租一处干净宽敞的宅院。”
    “此事不难,大人就交给我吧。”孙贺还没开口,就被何飞抢先回答了。
    “如此甚好。”
    是夜,容青君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有点沉重,他睁开眼,对上了风纾难毫无睡意的眼睛。
    容青君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一会儿,感觉清醒一点后,抬起头伸出手,盖在了风纾难的眼睛上,在心里默默数了几个数后再拿开,风纾难果然乖乖闭上了眼。他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准备睡觉,就感觉到风纾难胸腔微震,耳朵里听见了他低低的笑声。
    “为什么不睡?”容青君一直特别奇怪,风纾难的心里好像总是装着太多事,常常想得睡不着觉。
    “因为一睡着,你就好像不在了。”风纾难低低说着,声音在暗夜里特别清晰。一闭上眼,脑子里就盘桓着容青君与夜相携离去的场面,前世熟悉的疼痛萦满心间。
    “我在。”容青君将手放到风纾难的背后,轻轻地拍着。
    风纾难又笑了笑,搂紧了怀里的人:“好。”
    容青君再一次安睡过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何飞何宥就过来看望两人,代孙贺问候是否有不习惯的地方,是否需要添什么物品,又说今日就会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药王谷大比在七月初十开始,距今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通常距大比开始前半个月,城里就会热闹起来,有江湖上慕名赶来围观的,有修习医术想趁机露脸扬名的,也有想拜师的,更有趁人多来做生意想赚一笔的。
    孙贺就属于提前来宁城看顾自家生意的。孙家的生意里药材是很大一块,宁城也是他们生意网里的重点之一,因此这一个月里也每日要去自家的商铺里看着,和本地的掌柜商议要事,一直颇为忙碌。
    容青君与风纾难则是真的可以悠闲地过上半个月,一来药王谷没来之前,宁城与其他的城也无太大区别,偶尔能遇到的医术切磋也没多大看头,二来那位幕后买凶的神秘人也没现身,他既然是奔着有事相求于药王谷而来的,想必也会是在大比临近之日甚至是开始之后才会到宁城。
    容青君与风纾难在孙府的花园里逛着,一边聊着宁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时看到从另外一面走来两位女眷,一位年轻些的少妇正是孙贺的妻子谢朝华,先前何飞何宥为他们介绍过,她搀着一位年龄稍长些的妇人,却不知是谁。
    谢朝华也看到了两人,跟妇人说了句话,就扶着她向他们走来。
    “风公子,容公子。”谢朝华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
    “孙夫人。”风纾难客气地接了话:“这位是?”
    “这位是我姨娘。”谢朝华微笑着介绍,没有一点扭怩。
    看这两人的姿态,想必这妇人是谢朝华的亲娘,又称是姨娘,可见不是正室夫人,能把她接来孙家,足以见得孙谢两家对谢朝华的包容。但孙家的事风纾难也曾听闻过,知道孙贺与他继母继弟有龃龉,孙家的婆母很可能管不到谢朝华身上,谢家却不知是何情况。风纾难对他们内宅之事并无八卦之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世上的事千千万,哪里能一一说得尽道得明。
    谢朝华又接着对她姨娘介绍道:“娘,这位是风公子,这位是容公子,最近在我们府上做客,也是何大哥何二哥的好友……娘,娘?你怎么了?”
    谢朝华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她姨娘盯着容青君的脸走神了,赶紧伸手推了推,又喊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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