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子母定位符,作用便是通过母符感知子符的位置。
于秋手中这张自然是母符。而子符,一张给了晓春眠,另一张却给了张冬瓜。运气不错,晓春眠离得并不远,至于张冬瓜……反正当初收钱的时候也只说了尽力而为,远就远点吧,万一碰到了再说。
几乎没有犹豫,于秋便朝着晓春眠的方向去了。
走不到几步,一个妖兽跳了出来,于秋一张火符拍去,妖兽挨了一下,没事,还想再次扑来,于秋唰唰唰十张火符接连拍了过去,世界顿时清静了。
于秋从焦臭的妖兽尸体上刨下头上的角,又切下看起来挺锋利的爪子,丢进储物袋里,继续往前走。
又走不到几步,又一个妖兽跳了出来。
于秋暗自叫了声烦,再次挑出一张符箓,结果还不等他拍出去,那小妖兽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嗖地跑没了影。
于秋捏着符箓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忽然迎面闻到一股腥臭的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长长的影子从面前的树林中拔身而起,一节节的甲壳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黏腻的红光,长身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脚,波浪一样抖动,抖得人头皮发麻。
一条千足赤蜈蚣!玄阳山中于秋最讨厌的妖兽之一。这玩意不仅模样恶心,还会口喷剧毒。
于秋本打算退避三舍,结果这蜈蚣已经被别人激怒,一看到于秋,也不管于秋究竟想不想和它打,就是一口毒液喷了过来。
躲避之间,于秋果真看到这毒虫身上的甲壳裂了一块,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而后毒虫硕大的尾巴铺天盖地般横扫而来,扫得沿路的树木歪的歪倒的倒。于秋连忙往腿上拍了个轻身符,能跑多远跑多远。
再定睛一看,得,蜈蚣的尾巴上还插着一柄剑,剑上还挂着一个人,八成就是之前招惹这大家伙的蠢蛋了。
这倒霉蛋被这一尾巴给扫出去了老远,眼看就要跌下一旁的山崖,结果斜里又冲出一人,身手利落地将这倒霉蛋给救了下来。末了,这人还在那硕大尾巴上又敲了一剑,试图将毒虫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于秋看得头皮都炸了:谁会这么多管闲事?除了晓春眠那个滥好人,还能有谁!
巨大蜈蚣果然又一次被激怒,尾巴半空中折了个方向,照着晓春眠就拍了过去,又快又狠。
晓春眠眯起一双狭长的眼,轻轻掂了掂手中的剑,怡然自若地站在那儿,就等着虫尾扫到眼前,然后一剑……
还不等他挥洒出一剑,某个方向忽然飞来一大把风刃,将那虫尾乓乓乓乓撞了个稀里哗啦。
蜈蚣怒吼一声,仇恨又转移了。结果还不等它再做出什么反应,又一把冰刃乓乓乓乓再度砸了它一脸。
“小秋!”晓春眠既惊且喜。
于秋先前被林子里的树挡住了,他倒是现在才看见。
“还不快跑!”于秋怒吼一声,心都是疼的:这些符箓都是灵石啊,灵石啊,哗啦啦的灵石啊……
至于说晓春眠究竟是否真的需要他出手相救,这个问题于秋想都没想过。虽然晓春眠早就习惯了在山林中和妖兽对抗,现在的修为比于秋还高一截,身上更带着两件法器,但在于秋的心中,晓春眠始终还是当初被他一手领入仙途时的那副模样,一味的温柔绵软,会被自己的家人欺负得发了高烧还无人照看,必须要由自己时刻罩着。
而自从于秋出现后,晓春眠虽然没真跑,却也瞬间收敛了原本锋锐的气息,只跟在于秋身后补着刀,更令于秋坚定了晓春眠需要自己保护的判断。两人联手之下,就算那巨大蜈蚣是个相当于炼气后期的九阶上品,也不是那么难以对抗了。
只是它口中喷出的毒液十分讨厌,一喷就是一大片,将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巨大的虫身也是不消停,不停在地面狠狠拍击着。
最后于秋终于用一堆火符烧穿它厚厚地甲壳,让晓春眠一剑击穿它的要害时,这片崖边的小树林已经是满目疮痍,连地上都是一道接一道的裂缝。
而后晓春眠握着若秋剑,绕开那些毒液,跑到虫尸身前,轻车熟路地就开始撬着那些甲壳。这种僵硬的东西,可是可以卖不少灵石的。
于秋却是轻哼一声,蹲下身来,摸着自己的脚踝。
“小秋?”
于秋摇了摇头,暗叹一声真是倒霉。就在那毒虫终于毙命的那一刻,于秋一步踩歪,竟然崴了脚。
还好只是轻伤,只要一张回春符,用不了多久就……
……诶?
这地面怎么忽然歪了?
于秋惊愕地抬起头,只见眼前地面上的几条裂缝越裂越大。却是因为之前毒虫折腾得太狠,悬崖边的这一片土地已经被折腾得松了,竟然硬是裂出一小块来,咔嚓一声,掉下了悬崖。
要不怎么说于秋倒霉呢,他刚好就正蹲在这一小块上面!
“小秋!”晓春眠连忙飞身扑来,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抓住于秋的手就往怀里拉。
最后晓春眠成功抱住了于秋,但他的两只脚也已经离开了悬崖,只能陪着于秋一起往下掉。
这个时候晓春眠才想起,应该御剑的。
但区区炼气中期,本来就正在学习御剑,掌握得还不熟练,眼下又是这种情况,怎么能一下子御得起来?
还没等两人再多想点什么,砰地一声,两人落地了。
于秋用右手揉了揉自己因为这一震而有些发懵的脑袋,呼出一口气:还好这悬崖不高。
“春眠……”于秋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些,又四顾着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晓春眠比他更倒霉一点,垫在他下面了不说,还刚好是后脑着地,哪怕身体已经比凡人强壮了许多,这一下也被直接摔晕了过去。
于秋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晓春眠,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左手。
正死死按在晓春眠右胸处的左手。
夭寿啊!有人耍流氓了!
不!这并不是故意耍流氓啊!
于秋惊慌失措,连忙想要将自己的左手拿开,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女人的胸……是这种触感吗?
于是乎,于秋非但没有赶紧拿开自己的左手,还更加用力地在晓春眠胸前摸了摸。片刻之后,他更是将自己的右手也按了上去,将两边的胸膛都使劲摸了摸、揉了揉、按了按、捏了捏。
于秋的脑袋空了一会,然后视线又往下看去,看到自己正坐着的,晓春眠的腹下。
……女人的腹下,也会有这种凸起吗?
第28章
此时此刻,有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摆在了于秋的面前,但是他不愿相信。
他还在努力说服自己:不就是胸吗?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有胸了!
于秋哆嗦着,总算将两只手从晓春眠胸前拿开,差点就又朝着下面摸了过去,却及时阻止了自己。不,不能摸下面,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摸下面。
最终于秋将目光投向了晓春眠那向来被遮掩在包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后的脖颈。
他伸出两只还在不停打着哆嗦的手,将那领口小心翼翼地解开一点,再解开一点……
好大一个喉结!
咔嚓一声,于秋听到一个清脆的声响,好像心中有什么裂开了,完全碎成了渣渣。
他整个脑袋都好像被一个铁锤给狠狠砸了一下,嗡嗡直响,以至于整个人都直接僵在了那里,半晌都再没半点动静,只是愣愣地,盯着晓春眠光洁的领口和平坦的胸膛,傻傻看着。
直到晓春眠轻哼一声,终于从晕迷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与于秋四目相对。
于秋依旧傻着。
然后晓春眠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了于秋正紧紧拽着自己领口的双手,以及那些因为于秋的拉扯而已经袒露出一大片的皮肤。嗯,还有于秋正跨坐在他身体上的双腿。
于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惊叫一声,赶紧松开了晓春眠的衣领,一下子从晓春眠身上蹦起来,一连蹦出好远,“我没有……我不是……这是个误会啊!”
他惊慌失措解释了好半晌,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解释些什么。
晓春眠眯起眼,轻轻将自己的领口再度整理好,面上露出毫不介怀的笑容,“小秋不是故意的,我自然知道。”
于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气。末了他又想了,自己这究竟是在紧张个什么劲啊!既然已经知道眼前是个男人了,难道还要害怕他会误会自己正在对他动手动脚不成?
眼前是个男人……
于秋不得不再次提醒了自己这个事实,欲哭无泪。
晓春眠看他神色怪异,虽然困惑,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认为于秋还陷在刚才的尴尬之中,所以才会有这些别扭,当即笑了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没受伤吧?”晓春眠问。
于秋傻傻地摇了摇头。
晓春眠又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又不早了。”
于秋傻傻地点了点头。
“该生火了,我们去捡点柴火来?”
于秋还是傻傻的,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晓春眠笑着,轻轻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然后起身走到林中,弯腰捡木头。
于秋摸了摸刚刚被捏的脸颊。如果换成以往,他一定会认为晓春眠这一捏是含情脉脉、甜甜蜜蜜的,现在却只觉得一阵哀怨酸苦。
亏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么几百年的过来总算老树开花,竟然体验到了甜蜜的初恋……原来全都是误会吗?他竟然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误会成了姑娘,然后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和这“姑娘”恋爱了起来,真是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本以为青涩的恋爱就这么无疾而终,于秋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半晌,晓春眠捡好了木材,生好了火,又抬头笑看了于秋一眼,“小秋?”
如果换成以往,晓春眠这么湿润的眸光看过来,于秋一定会以为里面装满了对自己的深情凝视,暧昧得令人脸热。但现在,他只能告诉自己,那都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晓春眠是个男人,又怎么会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另一个男人呢?于秋暗叹一声:自己之前真是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这目光明明怎么看怎么都只是一个男人在看自己关系很好的兄弟嘛,自己以前怎么就能把这种纯洁的兄弟之情看成了有情人之间的暧昧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在晓春眠“纯洁”“只是在看兄弟”的暧昧目光中,于秋神情萎靡地爬了过来,默默坐在他的身旁。
“小秋?”晓春眠到底还是有点担心,“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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