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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先生解战袍[重生] 作者:桃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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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年下 重生 近水楼台

  “好了好了,曲子听得够了,你们给我说些故事可好?”纪桓推拒了一名美人递过来的酒,掏出一块金子:“谁说的好,我就把这个送给谁,怎么样?”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了面前的几案上。
  正预谋着“抢亲”的孟夏,一下又坐了回去。
  舞姬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其中一个娇笑着问道:“那自然是好啊,可是不知道公子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纪桓流转的眼波似乎比她的还要璀璨,看得这屋里卖身的卖艺的还有一个孟夏,全都呆了一呆。他浅笑了一下,说道:“我就喜欢趣闻轶事,但是不要太匪夷所思,狐仙鬼怪什么的,我胆子小,可不许讲出来吓我。”
  房里的人全都低声笑了起来。
  良久,一个美人长跪而起:“那我便先来讨个彩头,为公子说说这平阳近来最为脍炙人口的故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饮罢侯家白玉堂
 
  这女子说的正是平阳县中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平阳侯家后宅笑柄。民间果然多有奇人,纪桓这回听见的这故事,较之从前又多了不少精彩的片段。
  那舞姬舌灿莲花,又见奖赏实在丰厚,更是将这半真半假的故事说得□□迭起,叫人欲罢不能。
  她这一个故事说完,整间屋子里的人兴致都被勾了起来。
  “你说真的吗?平阳侯夫人真的扇了平阳侯两个耳光?”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会?平阳侯夫人可是大家出身,你没看长公主都亲自赶来了么。我听说这夫人从小就是被家中父兄娇惯大的,这回她能忍得下这奇耻大辱?”
  不知什么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孟夏已经挪到了纪桓身旁。一屋子的舞姬乐师说得兴高采烈,倒是将两位贵客撂在了一旁。孟夏在纪桓耳边悄声说道:“长卿,你倒是真爱听这些家长里短啊。”
  孟夏口中的热气若有似无地呼在纪桓耳际,将正听得两眼放光的纪桓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后,冲着孟夏笑了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边还在继续——
  “……听说平阳侯的那个御婢,可是长安的贵人送的。想必是貌若天仙,才会惹得他大动干戈。”
  “什么贵人啊,那可是中山王,今上长兄!”
  赵舜?纪桓听得心念一动。这事情怎么还能扯上他?他在心里将三公九卿诸王列侯间的关系盘算了个遍,也没算出中山王和平阳侯能有什么牵扯——除了赵舜兄弟都未曾谋面的姑母舞阳长公主是平阳侯夫人的大嫂。
  他不禁好奇地插了句:“中山王?那可真是贵人了。怎么咱们平阳侯还跟那位贵人有什么瓜葛么?”
  说故事的那舞姬掩口笑道:“大概这达官贵人间都是有些许交情的吧,只不过这就不是吾等所知了。我只知道,前段时间中山王曾亲自来过平阳,在平阳侯府住了好些天,大概他们交情真的不错吧。要不,中山王怎么舍得把心爱的侍女送个平阳侯?”
  纪桓抚掌而笑:“原来如此。”说着便拿了块金子送给了那舞姬:“故事很好听。”
  那块金子将当夜的气氛推向了□□。摸清了这位公子喜欢听什么,在座诸人便争先恐后地将当地一些添油加醋的轶闻讲给纪桓,纪桓心中兴奋不已;他可很是弄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纪桓和孟夏出了汀兰阁时,天马上就要亮了。他们二人“偷偷”溜回平阳侯府,为了“不惊动”旁人,特地从院墙跳了进去。
  纪桓坐在铜镜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眼下青黑一脸纵欲过度相,对孟夏笑道:“孟兄早些休息吧,咱们晚上还得出去呢。”
  “又去了?”平阳侯皱着眉问道。
  心腹微微弯着腰,低声对他说道:“没错,这些天贞阳侯夜夜流连汀兰阁,彻夜不归。臣可还要继续跟着他?”
  平阳侯沉思了一下,说道:“多盯着点总没错。”
  心腹应诺告退,平阳侯转向上首的长公主:“长主,臣觉得这个纪桓有些奇怪。去年那事人尽皆知,匈奴人兵临城下,他凭着一张嘴便说得大单于退了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流连酒色的草包啊。”
  舞阳公主冷哼了一声:“他怎么不像草包?他本来就是个败家子!一张嘴说得大单于退兵?说得好听,那怎么会逼得赵承嫁了长姊!”
  平阳侯听见长公主竟直呼今上名讳,吓得脸都白了。他忙忙冲她直摆手:“公主慎言!”
  长公主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怕了?赵承敢做就不敢听人议论么?他分明就是拿国事当儿戏,派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上前线当使者,亏他做得出!哼,他倒是急着让他的纪桓立功,也不怕他没命拿!”
  平阳侯渐渐冒了冷汗,他觉得自己这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大概随时会被灭口吧。长公主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些许牢骚话有什么不敢听的!说起来,惠平的情绪稳定多了,你还不快宴请那什么使者?叫他看看你们夫妇和好如初,也好赶紧把他打发走。”
  三日后,平阳侯家宴。
  为了宴请纪桓等人,平阳侯和夫人亲自洒扫器具,忙了一夜。纪桓还真给面子,那天难得没去汀兰阁鬼混。次日纪桓早早便起身准备,他发愁地看着自己乌黑的眼圈,喃喃道:“这好像可挺丢人啊。”
  孟夏翻了个白眼,心道原来你还知道丢人。他叹了口气,唤来孟知秋,对纪桓说道:“长卿,让阿秋帮你遮一遮吧。”
  纪桓拍掌称善,坐在铜镜前微微侧身,让孟知秋帮他用脂粉将眼下的乌青盖了一盖,口中赞道:“嗯,不错,公子肤色白皙,只这眼下涂了脂粉竟也毫无违和感,羡煞妾了。”
  孟夏在纪桓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妹妹一眼,孟知秋则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纪桓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叫道:“哎,够了够了!这就挺好了。”
  孟知秋愕然停手,她糟心地看着纪桓眼下那遮遮掩掩呼之欲出的乌青,抽了抽嘴角道:“公子,妾还没弄好呢。”
  纪桓摆了摆手,咧嘴一笑:“无妨,总得留一点让人看。”说罢,他满意地出了房门。
  孟夏兄妹面面相觑,良久,孟知秋一脸绯红地赞道:“当真是风华绝代,公子世无双。”
  孟夏心头警铃大作,连忙警告道:“孟知秋,你可少打他的主意!”
  孟知秋毫不在意地瞪了兄长一眼,施施然出了房门。
  平阳侯这宴会说是家宴,实则异常隆重。舞阳长公主居于幄内主位,平阳侯夫妇与纪桓则在她下首,面向北,其余人等则皆坐于堂下。几人相互吹捧了几句,主人拍掌,侍者鱼贯而入,将精美的食物一件件摆上诸人面前的几案。食在左,羹在右,一汤一勺,皆礼数周全。
  平阳侯夫妇将酒觞斟满,先敬长主,再敬纪桓。酒过三巡,菜肴也一盘盘不住地往上端,更有讴者舞姬助兴。平阳侯喝得满面红光,摇摆着起身,跳了一段舞。他一曲舞罢,满堂的赞誉声不绝于耳。平阳侯大笑着邀纪桓起舞,纪桓便大方起身,也跳了一段,结束后又请了下一位客人,一圈圈地轮了下去。
  至此,宴会的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诸人渐渐离席,行酒令的、玩博戏的、投壶的不一而足。平阳侯渐渐退至帷帐内,躬身对长公主说道:“长主,这宴会可还好?”
  舞阳公主点了点头,问道:“纪桓如何?”
  平阳侯似是松了口气:“臣观他满面疲态,遮都遮不住,想是这些日子玩得太累了。长主说得不错,这纪桓就是个纨绔草包,是臣多虑了。”
  长公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得意,口中却说道:“卿万事小心也是好事。说来惠平今日还算平静,你好好安抚她,好歹再做两天戏,我便有办法打发那纪桓回长安。”
  平阳侯连连点头称是,叹了口气:“他再不回去可也不成了;那位马上就要来了。他们想必是认识的,万一碰了面,这纪桓就是再草包,也难保不起疑心啊。”
  就这么一会工夫,待平阳侯再次从帷幕后出去时,却惊奇地发现堂上的气氛冷了不少。原本尽情玩乐的宾客们,许多都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他们大多静默,连相互敬酒的都少了不少。
  平阳侯惊讶地环视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症结所在:他的夫人,不知何时离席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遮天袭我墙
 
  平阳侯夫人半途离席,让这宴会的气氛几乎立刻便冷却了下来。主人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先行离开,这事有多失礼就不必说了。平阳侯的脸上几乎能开间颜料铺子了,他勉强笑了笑,对众人说道:“夫人这些天身体不太好,应是昨日累着了。各位继续,别让她扰了你们的兴致。”
  平阳侯怒气冲冲地转入帷帐,里面端坐的是同样满面怒容的长公主。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许惠平能有多懂事!哼,我看你要是再不如她的愿,她就能把那件事说给别人听!”
  平阳侯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说是平阳侯夫人身体不适,可这些日来平阳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在座诸人怎么会完全没有耳闻?至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看来这回的坊间传闻,可信度颇高啊。
  气氛一旦冷下了来就再没法回复刚才的热度了。客人们又草草互敬了几杯酒,看了会舞便早早告辞了。
  平阳侯独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隐在幽暗之处的眼睛里,闪着无人得见的寒光。
  纪桓一回到住处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扮作他侍卫的孟夏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宴会,见他笑得这么旁若无人,还以为是他喝多了。于是孟夏走过来扶了纪桓一把,纪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
  纪桓眼里闪着水光,有可能是他刚才笑出来的。他扶着孟夏的手臂,脸上怎么也绷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孟兄,我跟你说,今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听着纪桓颠三倒四地把今日发生的事说完,孟夏简直已经不知道该对这人幸灾乐祸的脾性说什么好了。他无奈地看了看纪桓,说道:“长卿,你喝醉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纪桓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夫人这一闹,我高兴得想再喝一场!”说罢他看了眼孟夏带着菜色的脸,忍不住又笑了:“不会的,晚上还得去听故事呢。”
  听说平阳侯夫人是真病了,纪桓倒也不急,他最近又起了兴致,要去看平阳侯养的马。平阳侯巴不得他找点事干,因此十分痛快地让家丞陪着他去了趟马场。
  平阳侯家的马场一望无际,比傅融的还要大很多。纪桓挑了匹马在里面跑了两圈,迎面遇见了不少矫健的好马,一看便是匈奴良驹。
  纪桓跑得神清气爽,回到平阳侯家丞身边,朗声笑道:“河东果然好养马地,平阳侯的马比起上林苑的也不遑多让!”
  平阳侯家丞抖着白花花山羊胡含蓄地笑了笑:“公子过誉了。不过公子若是喜欢,臣倒是可以做主送公子几匹。”
  纪桓闻言大喜:“如此便多谢平阳侯与家丞了!”
  纪桓果真挑了两匹漂亮壮硕毛色光亮的黑色骏马,他兴奋地围着那两匹马转了两圈,问平阳侯家丞道:“这马是高价从匈奴买回来的吧?”
  平阳侯家丞略微皱了皱眉,旋即笑道:“公子说笑了,我家主人同匈奴接触并不多,这些都是养马人买了马种,一代代繁育的。河东草场繁茂,精心饲育也未必不能得到同匈奴马一样好的马种。”
  纪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纪桓欢喜地牵着马回了候府,他把马往院中一栓,同孟夏说道:“孟兄看看我今日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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