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先生解战袍[重生] 作者:桃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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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心塞地摆了摆手:“没有你这么带孩子的。也罢,反正你一时半会也娶不上妻室,这孩子便给我管吧。”
赵承与教孩子一事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他将如意抱着,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挑衅地说道:“你记着,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人要么跑,要么爬起来接着打,哭算什么本事?”
纪桓:“……”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可如意却真止住了哭声。他不忿地看着赵承,慢慢说道:“我现在还小,自然打不过你;等我长大了可要报今日之仇。”
赵承一挑眉:“哟,你还懂得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是等你大了,我就老了,恃强凌弱可不对。”
如意绷着小脸认真地想了想,似乎觉得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半晌,他抬头看了看面前这扰人清梦的讨厌鬼,认真说道:“阿翁说,这世界上的事情不能只靠拳头,那是蠢人干的;你等我学好了本事,用智谋打败你!”
赵承哈哈大笑:“你还知道用脑子哪?好,那我便让你在我身边,方便你随时‘报仇’,怎么样?”说着也不等纪桓同意,他便叫道:“郑安,给小公子把南边那偏殿收拾出来,他要暂住一段时间。”
纪桓:“……”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人之恩不可忘
此后,纪由便真的在清凉殿里住了下来。其实赵承也不大会教孩子,前世里他那几个儿子都没怎么经手,女儿们被宠得无法无天,只有一个纪由误打误撞被他教得很好——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人天性便好的缘故。
纪桓初时忧心纪由住得名不正言不顺,尤其是要同皇后大婚得当口,突然往身边弄了个亲生儿子似的黄口小儿,也不知是给谁添堵呢。纪桓担心了好几天,却发现纪太后似乎没什么反应,才渐渐放宽了心。
纪太后一忧大周二怀纪家,如今天子年少有为,国家一年比一年好;纪桓又争气,纪家后继有人,皇后不皇后的倒成了锦上添花的事。皇帝愿意带孩子,那就随他练手去,反正他早晚也要有自己的儿子;再者这孩子又是自家的,她几句话下去,这孩子倒成了天子抬举未来皇后的意思。
然而诸侯王的抗争并不会因为皇帝大婚便偃旗息鼓。尤其是他们听说今上昔日的封地常山国中都减少了大量驻军后,更加坐立难安了。长沙王已经到了长安,此时正在国邸里住着;有些心思特别活跃的便开始琢磨着如何激得那位鲁王也一道去向未央宫中那位施压。
……却不想想赵琰何等人物,如何便会被这些纨绔轻易当了枪使?
因此那帮乌合之众急归急,一时却又没有个章程,关系近的相互传个讯也是唉声叹气,疏远的更是连问候都顾不上了。
赵承简直神清气爽,要是没有两个月后大婚那件烦心事,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幸灾乐祸的。
“高祖英明啊。”赵承笑眯眯地坐在纪桓身旁看着他奋笔疾书,在一边卖力地拿着刀刮竹简的如意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高祖子息单薄,便格外心疼儿孙。他两个儿子一个做了皇帝,另一个则有最好的封地。这样他还不放心,崩殂前立下遗命,叫新帝必要优待宗族,人人都要有爵位,千万不要劳累……
虽然这是笔不小的开销,但是这么一来,肯用心念书的宗室子弟凤毛麟角,真是一个个的富贵闲人。闲着没事,这帮人便只好钻研吃喝嫖赌,嫌不过瘾还得违法乱纪。皇帝每每不忍苛责亲人,却让他们变本加厉。到了世宗时,诸侯王们虐待宫人的、强抢良家男女的、甚至杀人的乱伦的都有,世宗陛下一怒之下削了不少人的爵位,还有特别罪孽深重的,自杀谢罪甚至祸及家室。
此先例一开,宗室子弟们也短暂地收敛了一段时间。只不过本性难移……
赵承根本不担心,就这样的人,能成气候都有鬼了。便是赵琰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架不住一个猪队友能顶一千敌军啊!
纪桓听了他那句意味深长的“高祖英明”,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如意见缝插针地说道:“高祖一定不会欺负小孩,羞不羞?”
赵承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你好。”
如意开蒙早,纪桓做事没轻没重,他儿子话还说不利索,他就让人家写字了。还好纪由聪慧,不然非得叫他逼得厌学不成。
不过纪桓可舍不得如意累,只管写,错了自有仆从帮忙涂改。可赵承却不这么教。念起自己小时候叫简牍刻刀把手都划破了的血泪史,就暗搓搓地愈发不想娇惯如意。
还振振有词地说:“你这不行。你得让他知道,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男人嘛,怎么能没有担当?”
这边纪桓还没反驳,年幼气盛的如意已经一口应了下来。等他反应过来上了那老狐狸的当,已经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了。
赵承真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才好。尽管如意最近学得乖了,打不过人,拿东西出气还不行?这些日子以来,整个宣室殿里的物件损毁率直线上升。赵承才不管这些事,这里的人又都知道今上疼爱小公子疼得像自己得眼珠子似的,谁还敢管他?
没过几天,天子一道谕令封长沙王幼子赵武为世子,引起了一番不大不小的争议。宗亲们大多要为赵铭不平,怨天子公然让长辈难堪——人家有嫡子,有长子,立哪个不是合人自己的心意?外人凭什么横插一杠,还偏偏封了那个最名不正言不顺的。
赵承根本不在乎替赵铭背这点骂名,反正他脸皮厚,要的是实惠。赵铭恰到好处的沉默给赵承吃了一记定心丸,也各方诸侯打了一剂强心针。
……所谓老狐狸的境界。
“嗯?竟有此事?”赵承得到密报,说是最近几天长安城中四方而来的客旅人数直线上升,每天都要多出好几百,“朕知道了,继续留意吧。”
他故作惊讶地打发走了来人,转头就差点笑得在地下打起滚来。纪桓无奈地推了推他:“陛下。”眼睛还往如意身上不住地瞟去。
哦,又在这小子面前丢人了,赵承隐了笑意,正襟危坐。他清了清嗓子,找茬道:“他怎么老在这?不行不行,大人议事的地方,小孩子总待着像什么样子?”
如意对他恬不知耻地自居是自家“大人”十分不满,他冲赵承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抱着自己的东西跑了出去。
赵承:“长卿,他瞪我。”
纪桓:“……”
两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
让赵承头疼的有两件事:一个自然是他不省心的未来皇后;另一个就是,鲁王赵琰马上要来长安,贺天子大婚了。
皇后出嫁,十里红妆,整个长安城的沸腾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赵承顶着张假笑的脸,亲迎新妇于宫门。繁琐的仪式闹腾的他头疼不已,而握着新人的手更像是被针扎似的难受。
度日如年。当赵承觉得自己的脸笑得都要僵了、就快支持不下去了时,仪式终于结束了。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哀叹了一声:纪绾这是正式入主椒房了。
赵承磨磨蹭蹭地不想往椒房殿去,便一直耗着跟客人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脸上还一直挂着不合时宜的傻笑。纪桓看着他“开心”的笑容,心里便不怎么好受。他借口要哄如意睡觉,早早地便离了席。
纪桓躺在如意身边,小心地叹了口气。
如意马上在他怀里扭了扭,问道:“阿翁不开心?是想陛下么?”
纪桓一惊,掩饰地斥道:“胡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如意在黑暗中撇撇嘴:“阿翁不是也没睡么?而且陛下也还没睡。”
纪桓不知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啊。”
如意翻了个身,跟纪桓一样仰躺着:“反正,我想他。”
纪桓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他”指的是谁。他暂时放下心里那点别扭的小事,逗如意道:“哟,你不是最讨厌他了么?”
如意翻了个白眼:“我现在不讨厌他了——不过你不能告诉他,免得他得意。”
“得意”的赵承,如今正可怜巴巴地躺在温室殿的寝殿里,觉得自己热的都快要着起来了。
古往今来,成个婚就被逼得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他大概也是头一个。
赵承不想去椒房殿见皇后,便推说喝醉了,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把今晚对付过去。可纪桓父子住在清凉殿,虽说那百十间房子也不一定就能碰上,但是赵承想想万一要被说道,就认怂钻进了温室殿。
可是怎么这么热!
第二天一早,赵承起了一嘴泡。太医一看,上火,开了副药,列了一串忌口。
于是如意扬眉吐气,天天要赵承最爱的羊肉,炙羊肉煮羊肉羊肉汤,看得赵承眼睛都绿了。
“管管你儿子!!”终于,某一天赵承忍不住爆发了。
赵承素了好几天,嘴上的泡不仅不见好,反倒更大了。纪桓每每以为他是操劳过度,却不知他是被皇后气的。
赵承那日酒醒后,便觉得自己做事欠妥,哪有大婚当日便怠慢皇后的道理?哪怕他心里再不喜欢纪绾,也不能失礼不是。
哪知纪绾却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赵承连托词都想好了,扯一句“醉得不省人事”一般人都能糊弄过去。哪知皇后不买账,她听完赵承的解释,居然冷笑了一声。
整个椒房殿里鸦雀无声,人人都恨不得把头低进地里,免得殃及无辜。
赵承活了两辈子,涵养也算不错,倒不至于跟她为难。他好脾气地装没听见,依旧冠冕堂皇地说着关切的废话。
皇后长御此时真是谢天谢地。可惜她主人不争气,看不懂赵承让着她,更加咄咄逼人了:“妾可不知陛下守着什么可心的人,大婚都舍不得稍离。妾就想求个眼不见心不烦,陛下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妾眼前就行。”
这么说下去哪能皆大欢喜?没两句赵承就叫她说急了,终于拂袖而去。
赵承前脚走,长御便急切地对皇后说道:“中宫怎么能这么跟上说话呢?这男人都图个新鲜,开始还肯让人。可皇帝能缺女人么?时间长了难免要影响感情的。”
纪绾挑了挑眉,冷笑道:“你急什么。他能做皇帝靠的还不是我纪家,我便不信,他敢如何得罪我!”
长御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她心想,自己大概还是早谋出路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蠢桃跑了一天,晚上回来觉得很累,就想先躺下休息一会。可是一觉醒来……就该上班了= =
☆、长安硕鼠漠北狼
赵承这婚后生活与婚前也没什么不同,大概要归功于他跟皇后刚第二次见面就闹掰了。纪绾被纪平宠坏了,也不知从什么人那听来的闲话,竟认定了她夫君是要靠着她们家人才能坐稳这位置,也不想想如今纪家还有几人在朝。她对赵承没半点尊敬,赵承的忍耐也有限,因此第二回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皇后硬气得很:“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赵承气过一阵子也就罢了,该怎么过怎么过;可偏偏纪绾很是不忿。掖庭被她折腾得鸡飞狗跳——也幸亏赵承后宫没人,否则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这纪绾,要是有纪琬的一分懂事,或者有她姑母纪太后的半分脑子,赵承都不会觉得生活有这么无望。
只是纪桓觉得奇怪:“陛下怎么从不去看中宫?”
赵承嘴上的泡还没下去,跟纪绾吵了一架之后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他实在没脸把这么莫名其妙的后院失火拿出来说,因此斜了纪桓一眼,反问道:“怎么?长卿希望我去看她?”
纪桓被他问愣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那倒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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