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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作者:乔牧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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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强强

    阿南的笑僵在脸上,失声道:“怎么可能?!”
    容玖并不会解释为什么可能,只是反问他:“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都没有下手杀你吗?”
    阿南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容玖。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容玖笑的无情,“我只是想利用你一下罢了。”
    阿南往后退了一步,“我觉得——”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容玖一手刀给砍昏过去。
    “无用。”容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吹响竹哨,不多时身边便出现一鬼魅身形,正是何保保。
    “督主。”他眼神中带着疑惑。
    容玖伫立,似乎在思考什么,等了一会才道:“把他带到郊外的皇陵那边。”
    何保保向来不质疑容玖的决定,伸手就要拎起地上的人离开,便听到身后督主嘱咐道:“此事……不要让陛下知晓。”
    这句话语气中颇为严厉,让何保保心跳丢了一下,诧异的看向容玖。
    他觉得他们感情应该很好,那为什么容玖会出现这样一句话?
    何保保觉得自己不应该多想,只是此刻的形势不容许他不多想。
    他忍不住看向了容玖,只看到他落寞青衫背影,脊背依旧挺的笔直,像青松古柏,又似拔节劲竹。
    无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
    容玖回去的时候,肩上的小白焦躁不安,在他的背上来来回回的动,容玖伸手在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因为力道十足,把小白给弹晕了,它终于老老实实的瘫在了肩上。
    席终人散,童简鸾站在门口等容玖回来,众人看到他的臭脸色,都不敢上前去搭讪这位新晋皇帝。
    他的身后是一口笼子,里面关着刚才抓来的大白。
    容玖回来之后,只四两拨千斤的说了几句话,便让童简鸾把自己的气给消了:“辛苦了,夫人。”
    两人上马车,驱车回皇宫。
    这个称呼虽说让人不那么愉悦,总归还是有些新鲜感的,童简鸾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容玖:“浪够了?”
    容玖危襟正坐,正色道:“怎么叫浪呢?这可真是胡说八道了。”
    童简鸾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那就是没浪够,怎么不继续呢?”
    容玖伸手拉他,伸直腿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捏后颈:“夫人严重了,没有夫人,我一个人怎么浪的起来。”
    童简鸾失笑,翻了个身,把容玖的袍子扯烂,然后咬了他大腿一口。
    容玖默默的使用地方支援中央大法,用其他地方的补遮了遮露着白大腿的地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别闹。”
    大白在笼子里踱步,来来回回,小白好奇的把脑袋歪来歪去,似乎在瞅眼前这庞然大物是不是它亲娘,因为白痴,瞅了半天都没有答案。
    果然蠢货,童简鸾心中骂道,然后将小白从容玖肩上抓下来,扔到笼子里去。小白吓得直接从笼子的铁栏杆钻出来,扑到容玖的大腿上。
    大白有亲子感应,就要往这边冲,撞到笼子栏杆,反弹,昏倒在地。
    小白发觉对方不能出来那个黑条,放心的扒着黑条开始观察大白,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大白听到声音有点怒,也有点疑惑,明明从气味上来讲是它儿子,为什么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简直丢了抱月一族的脸。
    小白这个白痴当然不懂庞然大物的悲伤,长的小,脑容量小,记忆不过三秒,帅也不过三秒。
    旁观的两人笑了,童简鸾昂了昂下巴:“他们什么来头?那人又什么来头,从实交代。”
    “西蜀皇室,那个在战前就失踪的太子。”
    这个身份倒是引起了童简鸾的注意力,“那你抓到了么?”
    容玖:“没有。”
    童简鸾眯起眼睛,盯了容玖半晌,最后感慨了一句:“天底下竟然有你抓不到的人啊,我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容玖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想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神色有些不寻常,便条件反射的去遮住童简鸾的眼睛,之后为了遮掩,便俯身凑到童简鸾耳边道:“叫你开眼界的地方以后还多呢。”
    童简鸾没有拨开他的手,而是淡然自若道:“哦,那我等着。”
    大小二白很快就混到一起玩耍去了,因为它们都比较白,小脑容量不够,于是依靠本能存活。
    容玖改革弊政的脚步快了许多,根据童简鸾提出的意见,在现行的制度上加以修正,可谓雷厉风行,朝堂瞬息万变,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一次,甚至能觉得和以前完全不同。
    但身处其中的人,因为变化循序渐进,而感觉不到这种焕然一新,他们知道改变,却不知道最终的走向到底是什么样子。
    容玖那日之后多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在床上找自己的头发,将那些白发全部灼烧,一点痕迹也不留。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表面上依旧镇静,好像能活的跟王八一样长。内里却真正有些惶惶,好似寒夜的钟声随时可能响起,宣布他第二天将要走向碧落黄泉的命途。
    没有牵挂的时候从不留恋,然而一旦有人牵住,就好像风筝有了线,握在别人手中,想叫你飞叫你飞,想叫你停叫你停,而你甘之如殆。
    他将一切事情安排的很有条理,希望哪怕自己离开也不会有任何混乱发生,避免给童简鸾带来任何麻烦。
    苏谢请旨,赴任北疆都护府,成“贸易之路”,打开了太殷与北疆更北的北洲的贸易联系,商人成群结队,在军队的护卫下,兜售茶叶、丝绸。换来黄金、钟表、还有一些新鲜玩意。
    后来有人敢于冒险,运来一种全新的物质,黑色粘稠,状似油脂,可以燃烧。民间手艺人长于百技,著成天工开物,帝大加赞赏,不复前朝斥以“奇技淫巧”云云,以重金赏之。
    此物被命为石油,百姓称其为“黑金”。
    自此之后,技艺百花齐放,于机械、陶瓷、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上皆有改进,燃料皆为。立轴式风车、糖车、牛转绳轮汲卤等械具,更有想法天马行空者,提及“车覆于轨上,以机械为动源,驱其前进”的念想,画图纸,寻木匠铁匠制成模型,历时七月,终于成功。
    此物命为“赛飞龙”。
    此事引得华国上下轰动,长泽帝因此建造百工局,专精此道,重金请赛飞龙制作者前来坐镇,聘天下有才之人前来,不论高门寒门,再无高低贵贱之分。
    此举震惊天下,故后世有云,华朝之后,再无世家。
    不多时,西南传来前朝余孽叛乱的消息,为首的,正是那时候逃掉的前西蜀太子殿下。
    容玖自请清剿叛党,帝驳回其奏,群臣附议,帝坚持己见,君臣第一次陷入僵局。
    容玖与童简鸾在御书房进行了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争吵,他问童简鸾:“你在担心什么?”
    “刀枪无眼,我担心你的安危。”童简鸾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我不放心你,这次可以让苏谢去。”
    “苏谢在北疆都护府,贸易之路正是关键时期,黑金之事他需得时时上心,这时候不应该将他召回。”容玖反驳了童简鸾的观点,看着童简鸾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期待,“况且我不能永远在幕后藏着,需要有军功立足于朝堂之上。”
    否则就永远会名不正言不顺,且太监干政的名声并不是那么好听,这会让君主显得昏庸无能。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容玖并不会开口,他需要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去求得那个结果,告知童简鸾就是给他期待,而倘使毫无所获,或者付出什么难以忍受的代价,童简鸾势必不会放他走,或者危及他的性命。
    是男人,就不能让心爱的人受伤。
    “那些我可以封给你。”童简鸾道,“权势,荣誉,财富,这些东西,我都能赋予你。”
    “别犯傻。”容玖看着他,“从来都是珍贵的东西才会有价值,这次不仅是西蜀,南疆也涉及其中,打蛇打七寸,打的他们不敢抬头才是。只有亲手打胜仗,才能显得胜利辉煌不是?”
 
    ☆、  第86章 天下缟素
 
    “所以你是一定要去?”童简鸾再次问容玖。
    “相信我。”容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了些许晦涩,嗓子像被灌辣椒水一样,总归不怎么好听。
    “好。”童简鸾站在御案后,定定的看着容玖,“那你记住,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容玖没有开口回应他,而是跪下来,行君臣之礼,然后告别。
    拨军备粮草,开拔,帝君是十里长亭阵前赠酒践行。
    “祝我牧大将军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臣必当使君得偿所愿,入住四海!”化身牧野的容玖将酒一碗饮尽,扬手摔碗,声音清脆。
    身后将士皆如是,气势恢宏。
    那时候已经到了秋日,山长水阔,云淡天高。
    艳阳高照,却不燥人。
    一日日等待,在等待中,童简鸾的心渐渐变得安静起来,时光流逝在他身上已经留不下任何痕迹,只是眼中原本有的光彩,已经沉淀为幽深不见底,愈发的有天子气度。
    及至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之时,前线传来消息,西蜀残余溃不成军,南疆王俯首称臣,我军全胜,牧野将军深入敌军腹营,斩草除根。
    那之前虽然忙碌,容玖还是会和童简鸾书信来往,中间有一段时间道自己要深入南疆,传递信息不方便,那之后果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书信送往帝京。
    童简鸾那段时间眼睛突突的跳,夜里做梦,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场面,一场大火烧的漫天通红,好像一直要从太古烧到时间尽头,而其中有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近乎成为童简鸾的梦魇。
    “蘧蘧未必都非梦,了了方知不落空。”
    那段时间童简鸾的睡眠质量差的很,他便索性不睡觉了,总归体质特殊,睡不睡觉都无所谓。和容玖每次浪过之后会陪对方一起睡觉,但身边的枕头空了之后,好像睡觉也变得不是那么必不可少。
    于是他半夜时常睁着眼睛看窗外,从夜幕深沉看到晨光熹微,然后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一个人如果不需要睡觉,他就会忽然出现一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而容玖恰好是这样一个人,于是他分出大部分时间思想念容玖。
    沈良弼传来好消息,他夫人怀孕了,童简鸾嫉妒非常,大笔一挥送了点礼。沈良弼那几日却没有喜气洋洋的样子,而是带了点阴郁,童简鸾私下里问了缘故,原来是李怀素给他塞了一个通房,说怀孕期间让通房伺候他。
    童简鸾取笑他,说坐享齐人之福怎么还在这里怨声载道。沈良弼当时脸上抽了几下,言道:“她从宫中出来之后就总是将自己放低姿态,我本想着自己与她是一个水平线的,只是她不这么想。总觉自己是再嫁之人,不干净,让我也不要只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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