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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青青麦穗 作者:金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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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缺德带冒烟的小兔崽子,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唉,人啊岁数一大,谁都能欺负糊弄……”几个人累了,坐在一处柳树下歇息,旁边田里,一个老汉一边捡拾地里四处散落的柴禾,一边嘴里嘟嘟囔囔。
    “老人家,怎么都春天了,才收拾柴禾啊?”西韦大声跟老人打招呼。不怪他问,北地人习惯秋天收粮食完毕,就将地里的柴禾都弄回去,码成垛,做为一年的烧柴,像老汉这样春天还弄柴禾的很少。
    “别提了,一提我就生气。”老汉听见西韦跟他说话,一边把捡到一起的柴禾捆扎好,一边回到,“我啊,家里田少,儿子嫌光种田吃不饱饭,就到外地给人扛活去了,去年秋天,正好赶个秋涝,收秋的时候,刚把粮食收到家,我就生病了。”
    老人说着,把几捆柴禾拿到柳树附近放好,估计是打算一会儿背回家。
    “老人家,歇息一会儿吧。”西远把手里的干粮拿了一个递给老汉,他们走了几个村子,有些饿了,吃些干粮垫补垫补。
    “不要不要,我不饿,你们吃吧。”老汉连连推辞,粮食可是金贵东西,尤其在这个季节。
    “您拿着,我们这还有。”西远硬塞到老汉手里。老汉掰了一角,放到嘴里,剩下的拿了半晌,还是没有舍得吃,放到了怀里,估计是留给家里的老伴或者孩子。要知道,白面干粮,他们家过年都舍不得吃。
    “对了,老人家,刚才您说去年秋天收秋,您生病了?”西韦想起前茬,问道。
    “可不嘛,这人啊,啥样都有,你看我和你们不认不识的,还能分我份白面干粮,可我那黑心的侄子!”老汉越说越生气,胡子一撅一撅的,让西家哥俩不禁想起爷爷,老人家生气的情形,也是这样。
    “您侄子?”师爷喝了口水,接过话茬问老汉。
    “我那侄子,说是帮我把地里没收完的柴禾弄回去,我当时还想啊,儿子没在身边,有个本家侄子也行啊,是个依靠。看见收回去的柴禾没有每年的多,也没多想。”
    “谁想到,今年春天雪化了,我来整地,才看见,地里散掉了挺多柴禾。我一想,不对啊,我当时捆的规规整整,咋造成这个熊样啊?后来,跟附近地里的人一打听,人家都说我那个没良心的侄子,把我那些柴禾大捆改成小捆,凑够数给我弄回去,剩下的弄他自个儿家去了!这些是当时忙忙叨叨没顾得上,掉的,唉!村里好多人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你们说说,这个黑心肝儿的,我问他,他还不承认!”老汉越说越生气,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老人家,别生气别生气,一点柴禾,犯不上,气病了就遭了。”西远几个忙劝解老人。
    “我知道。一点柴禾的确不值当,就是心里不舒坦,你说,他要是缺了,问我要,我也不是不能给,怎么非得做这些下作事啊?”老汉越说越难过,“这人啊,年纪大了,身边要是没有个直近的人帮衬,谁都欺负,我们村东头那个老张头不就也是嘛,老江家东子,前些天说要垒墙,跟老张头借了一把锹,回头还回来的锹就不是人家原来的了,给掉包了,老张头怎么跟他掰扯都不承认,你说说,哪有这么办事的?这就是瞅着我们岁数大了,好欺负,唉!”
    老汉说话这么一会儿,叹了好几口气。叹完气,起身把捆好的柴禾背到背上,西韦几个急忙帮着老人家。
    “黑心肝的。人生莫受老来贫,唉!”背好柴禾,老人家佝偻着身子,跟几个人道了谢,渐渐走远了。
    望着老汉的背影,一行人都沉默了。如果说对于安庆这片土地的贫穷,大家原来只是有个抽象的概念,如今,通过老汉叙述的两件事,却有了切身体会,得什么样的生活境况,才使得人们为了几捆柴禾,一把锹镐这些蝇头小利,而费尽心机算计钻营?
    所谓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这里的人这样,除本身品行是一个因素,另外一个重要的,还不是日子过于贫寒闹得。
    就像他们莲花村,最初的时候,不也曾经为了一只鸡两只鹅的斤斤计较过。
    “哥,如果不能让安庆在我手底下变个样,我就不回家!”西韦看着哥哥,满脸的坚定,他一直过着悠闲适意的日子,唯一认真的事情,就是那年二哥离家,哥哥遍寻不着,西韦瞧着心疼,下了狠心考了个举人,如今,是他第二次发狠。
    “行,哥帮你,我们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西远点点头,这也是他当心肝养大的弟弟,小韦想要的,再难,西远也要帮他实现。
    几个人扬鞭打马回了安庆,夜晚的灯下,一起研究对策到深夜。
    卫成没催,直到西远回来了,连忙给他提来热水,帮西远沐浴更衣。梳洗罢,躺倒床上,俩人才有时间说些体己话,不过没说上几句,西远就累的睡着了。
    卫成在西远额头亲了亲,伸手给掖了掖被角,然后也躺下了。
    自打从家里来安庆,俩人一直没怎么亲近过,以前是为了赶路,太累没顾得上,如今是,嗯,住的木板房,隔音太差,以西远的薄脸皮,一定不肯。深深洞悉对方心思的卫成,体贴的连基本的暗示都没表现出来。
    好吧,他要努力加快房屋建造的速度了,暗夜里,卫成下决心到。
    盐碱地想要改造,无外两个途径,一个改良土壤,一个种植耐盐碱作物。
    一个人的时候,西远绞尽脑汁的回想,前世时,有盐碱地的地方,都种植了哪些东西,可是,时间太久远了,距离他十岁穿越过来,再有半年,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的光阴,真的是弹手一挥间,回想前世,的确是前生了。
    从那么久远的记忆中来挖掘不曾特别关注过的东西,的确相当困难。
    因此,当西韦赴任的日子到了,忙于理顺衙门里是是非非的时候,当卫成那边备齐了材料,着手建新屋子的时候,某人却东溜达西看看,要不坐在那里,貌似在闭目养神,总之,看上去无比悠闲,无比,嗯,没长心。
    大家都很奇怪,奇怪西远怎么当起了甩手掌柜。不过熟悉西远的卫成和西韦,都知道哥哥一定不像表面上那样无所事事,所以一致要求其他人,也不要拿别的事情来烦西远。
    虽然如此,任凭西远如何苦思,依然毫无所获。西远心里很是着急,日子眼看到了三月中旬,马上要往地里撒种子了,再想不出来,最起码今年一年就会作废。
    “哥,别着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瞧你这两天瘦的。”夜里,卫成抚着西远的背劝道。
    尽管西远不承认,但是卫成非常肯定的认为他哥这几天瘦了。
    “我知道,没着急。反正知县一任三年,今年赶不上还有明年。”西远把头往卫成肩膀靠了靠,回到。
    “既然这样,现在给我好好睡觉。”卫成把宽大的手掌抚上西远的双眼,催促西远睡觉。
    好吧,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休息好是为了更好的投入战斗。西远安慰自己,然后静下心来睡觉。
    有卫成在身边,西远的睡眠一向不错,所以,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感受着掌下的眼睫毛由一眨一眨到一动不动,卫成方放下心来,把手换了一个位置,抱着西远入眠。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西远竟然梦见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上大学的西远,正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不过任凭他无论怎样积极努力的想听清老师讲些什么,老师的声音还是仿佛离他很遥远。
    这是怎么回事呢?
    梦中的西远认真思索。
    哦,原来是我困了,正趴在课桌上打盹,本来嘛,大学的课堂不就是用来睡觉的嘛,试问,谁上大学时没在课堂上睡过觉?西远想。
    “西远,西远,下课了,醒醒。”梦中的西远觉得有人在叫他,可是任他怎样努力都睁不开双眼。
    我这是魇住了,所以一定要努力醒过来,西远想到。
    “西远,你再不醒我们自己去吃饭了,不等你了。”刚才的那个声音接着说。
    哦,我想起来了,他叫赵雷。哎,赵雷,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就醒!
    西远拼命让自己醒来,然后,他不仅在梦中醒来了,而且,在现实中也一下子清醒了。
    原来是南柯一梦!听着远处巷子里打更的声音,西远回忆着梦境。有多少年没梦到以前的人和事了?本来以为已经遗忘殆尽,没想到,在睡梦中想起。
    赵雷,那是他大学同学,上学时关系只是一般而已,早都被忘到爪洼国去了,没想到……
    不对,赵雷,赵雷……梆打三更的黑夜里,西远兴奋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对了,赵雷家是农村的而且他家里的地是盐碱地!
    西远兴奋的两眼冒光,差一点喊出来,刚想从床上下去,坐桌前好好想想,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把他摁回被窝。
    “咋回事?半夜睡半道你这是作啥妖?”卫成用微带睡意的声音问道。
    “我梦见……”西远刚想说我梦到同学了,不过马上意识到这个过往卫成可是一点不知道,说出来真就是作妖呢,急忙刹车。
 
  ☆、第185章 对策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关于往事的点点滴滴被抽丝剥茧般慢慢想起。
    这一夜,西远一直闭着眼睛安静的窝在被窝中“思考”,貌似没有再作妖,不过,他的一举一动哪里瞒得过卫成。
    但是,卫成除了帮西远掖掖被子,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其余的没有多问。哪里用得着多问,西远如今费心思的,除帮小韦想如何打开困局的方法,不会有其他,因此,卫成很安静的不去打扰他哥。
    夜色深沉,西远窝在卫成温暖的怀里,慢慢的忆往昔,思来日,直到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方朦朦胧胧睡去。
    窗外传来其他人说话声,走动声,卫成看天色不早,悄悄起身,细心地帮西远把被子重新盖好,上面又加盖了一个薄被。北地天气寒凉,即使已经早春时节,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冷。
    一觉睡到中午,西远醒来,看见卫成坐在床边。
    “醒了?快起来吃饭,我正寻思要不要叫你。”卫成见西远睁开眼睛,道。
    “吃中午饭了?咋睡到这时候!”西远连忙一咕噜爬起来,他本来打算眯一会儿,然后就起来和西韦商量昨天晚上想好的对策,谁想到一觉睡过了头。
    “一晚上没睡,睡到这时候也正常。”卫成一边给西远递衣服,一边接话。
    “小韦和师爷呢?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西远迅速穿好衣服,然后下床洗漱,盆子里,卫成早给预备下了清水。
    “在堂屋里等着你呢,我跟他们说,你醒了可能找他们商量事情,他俩就没走。”卫成道。
    “哦,我马上过去。”西远三两下洗完,忙忙叨叨要往外走。
    “回来,急啥,赶紧把饭给我吃了,不然哪也甭想去。”卫成一把将西远揪回来,摁桌边坐好,桌子上是他刚刚端回来的饭菜。
    “好,好,我吃还不行嘛,真是法西斯。”瞧卫成有要黑脸的趋势,西远急忙妥协。
    “法西斯?法西斯是啥玩意?”卫成挑了一下眉毛,他哥嘴里偶尔会蹦出新名词,卫成早都习惯了,不过,这几年频率渐渐减少,好容易又出现一次,卫成坚决揪住,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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