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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不是好惹的 作者:揽月妖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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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励志人生 重生 随身空间

  他先去交了钱,回来拉柯暮霭:“你别着急了,走,我先带你吃点饭去。”
  “我吃不下。”柯暮霭坐在那里,眼泪已经流干,沙哑地问白钧翼,“故意伤害未成年人,能判多少年?”
  白钧翼想了想说:“松松虽然法律上的监护人不是他,但是他妈跑了,他妈又是明着在村里跟柯永利过了好几年,村里人都可以作证他们有抚养关系,具体怎么判,得看法官的了,不过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的,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够。”柯暮霭轻轻地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白钧翼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爸,你们给抓起来了么?”
  “还没有,他也是被你小舅打伤得很重,在县医院接受治疗,而且因为他和松松的抚养关系,现在又没有原告,因此只做了笔录,暂时还没有抓他。”
  “我知道了。”柯暮霭站起身往外就走。
  “你要去哪里?”白钧翼着急问,“我可是答应你小舅要照顾好你们的,你别做傻事。”
  “我不会,你放心吧。”柯暮霭快步往外走,白钧翼要追他,忽然护士喊景云松的家属,他答应了一声,缓了一缓,柯暮霭已经走得没有影了。
  柯暮霭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把自己洗干净,头型弄好,尽量低显得意气风发,出门买了两根棒冰用来敷眼睛,等化开之后,再喝了润喉。
  柯暮霭在城里买了两瓶西凤酒,两盒糕点,一只烧鸡,一只酱猪肘,打车赶回镇上,到镇卫生所一打听,柯永利白天在这里包扎完,已经离开了,他又打车回尾巴沟。
  他到不怕柯永利逃跑,因为他知道,以柯永利的想法,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只要没打死就没有坐牢的罪过。
  果然,小卖铺亮着灯,他推开大门进来——整个尾巴沟村,乃至于石桥镇,还没有人敢来偷他们家的东西,所以大门从来都是不上锁的,甚至柯永利还巴不得有人来偷他们家,好反讹一笔。
  房门是锁着的——柯永利知道自己得罪不少人,怕人家半夜来用刀捅他。
  柯暮霭敲窗户玻璃,柯永利正在炕上仰面躺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成了猪头,鼻子上糊着厚厚的纱布,想睡睡不着,正窝着火,忽然听说柯暮霭回来了,顿时从炕上跳下来:“你个小王八犊子,胳膊走往外拐得逼崽子,还敢回来!”想要找家伙,白天白玉环卖的太干净,凳子笤帚,连擀面杖都以五毛钱的价格卖给别家了,他寻摸一圈,啥也没有,便挥着拳头出来开门。
  柯暮霭在外面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回来呢?我偷了我小舅的二百块钱,买了好酒好菜回来看你来了。”
  钻进柯永利耳朵里的重点,第一是柯暮霭偷了许乐阳的钱,第二是他带了好酒好菜回来,柯永利本打算开门就把柯暮霭踹到台阶地下一通暴打的,在听着这话之后便忍住没发:“你偷了他的钱?”他看了看柯暮霭买回来的东西,把柯暮霭让进来,“他收钱的地方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小舅办厂的批件和房照,存折什么的,放在哪里我都知道,本来我是想再等一阵子,等他放松警惕,把他的厂子和存款一勺烩全弄过来的,到时候直接去市里把法人换成您,到时候爸你就是厂长了,再加上那十几万的存款,咱们家里立刻就又发达了。”
  柯永利一听就来了精神,态度也缓和下来,把柯暮霭领进屋里,又把门划上。
  爷两个上炕,炕桌碗筷全都没有,就那么摆在炕上,柯暮霭打开了酒给柯永利,又把那块酱猪肘整个递给柯永利让他啃,自己则撕了块鸡腿,吃的小嘴油汪汪,跟柯永利胡吹乱侃:“我小舅可好骗了,还认了松松做干儿子呢,我偷拿他的钱出来买好吃的,他知道了,我就说学校要,他就信了,我还……”他话里话外,都是如何如何把许乐阳耍的团团转,将许乐阳描绘成一个人傻钱多的典型,还不住地说许乐阳有多少多少钱,身家都是比照柯永胜的。
  柯永利听得心火上涌,肝火妄动,借着两口酒,把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狠狠啃下一大块猪肘,在嘴里大嚼:“草他个死吗的!老天爷瞎了眼,让他发了财!赶明儿我就去他厂里给他放把火,烧死几个干活的,让他摊了官司,我看他还美不美!”
  柯暮霭说:“可别说让人家摊官司了,我可是听说了,警察要来抓你呢?”
  柯永利一愣:“抓我干啥?”
  柯暮霭说:“你差点把景云松打死,犯了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要判十年有期徒刑呢,他是未成年人,罪翻一番,就是二十年,你过去有偷盗的前科,还要再加一番,就是三十年,我听他们说,还要去警察局翻你的案底,都给你算上呢。”
  柯永利又惊又怒:“放你妈个屁!那小瘪犊子是我儿子,老子打儿子,还犯法了?”
  “怎么不犯法,国家有规定,老子打儿子也不行,而且还有个未成年人保护法,好像是这个名字,再说了,你和那个女人又没有登记,在法律上你们不是父子,根本没有一点关系,我听中心校的老师跟警察们说的,他们这两天就开始收集证据,等证据都弄够了,就要派人来抓你了。”
  柯永利端着酒瓶子,两眼通红地瞪着柯暮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仿佛一头发了怒的公牛,随时都要打过去。
  
  第089章 送进监狱
  
  面对发怒的柯永利,柯暮霭却丝毫不惧,他知道用什么话最能够打动柯永利,柯永利就像是一只疯牛,而他就是拿着红布的斗牛士,这头牛往哪边走,怎么走,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爸,你应该到外地躲几年,这又不是什么特大的刑事案件,派出所的小警察也不能跨省抓你,等过了这阵子再回来,警察都换届了,景云松……我长大几年,把我小舅的厂子偷偷弄到手,再把他赶出去,到时候你儿子我可就是有钱有势的了,最起码跟我大爷一个等级,警局里的人咱也打点好,到那时候你再回来,就没事了,我小舅成了穷光蛋,景云松说不定早饿死了,成了个小瘪三,谁还搭理他?”
  柯暮霭和景云松很少在柯永利出现,先前在村里的时候,他俩单独住在村西,后来到了镇上,他们就跟许乐阳在一起生活,一年到小卖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很少看到柯暮霭跟景云松的亲密状况,而在他的认知当中,他们俩是亲父子,柯暮霭就算被他打死,也得是跟他一条心,虽然许乐阳这些年对柯暮霭有很多照顾,但柯暮霭这会和他一起密谋夺取许乐阳的家业,他不但没有起疑,反而觉得这个儿子很像自己,够狠!
  “我走倒是行,只是那个骚娘们把咱们家凡事能卖钱的东西都变卖了,钱也是一毛不剩,我现在身上只剩下两条红塔山和一百五十多块钱,能走到哪里去?你还得去你小舅那给我偷点。”
  “不行了。”柯暮霭摇头,“我偷拿个一百二百的,我小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要逃到南方,还得租房子,吃喝拉撒,不是个小数目,我要是偷的多了,他下次防着我,甚至疏远我,将来那锅炉厂我就弄不到手了,他收了景云松当干儿子,说不定会把厂子给了景云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不能因小失大。”
  柯永利虎着脸:“那怎么整?难不成让我一路要饭去南方?”
  “爸你别生气啊,我都想好了。”柯暮霭笑着说,“我们镇上有个收破烂的,叫晋老五,你听说过吧?对吧,你也知道他,他不收一般东西,只收五金旧物,前阵子我看到有人拿着铜线去卖,跟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是挖的电缆。”
  “电缆?”
  “对啊,就是电话线,还有网线,咱们这边网线少,不过也还是有,镇政府就有电脑嘛,电话线就更多了,据说都是好铜,这么大一捆,能买上百块钱呢!你要是听我的,连夜出去干一票,然后赶紧把线卖了,怎么也能弄个万八千的,到时候到吃香喝辣躲几年,等回来之后,我长大了,做了厂长,你再回来享福,多好。”
  “能卖那么多呢?万八千的?”
  “那可不,你想想现在铜多少钱一斤呢?那线一抽就是上前米长,一晚上能赚老鼻子了。”
  柯永利被他说的动心,他现在身上一穷二白,别说一万块钱,就是一千块钱,也足以让他铤而走险,更何况还有牢狱之灾的威逼,他可不想坐牢,柯暮霭给他画了个大饼,在前面吊着,后头又有手铐脚镣逼着,他也是个光棍的人物,流氓赌徒的性子爆发,狠狠喝干了剩下半瓶酒,把剩下的半个肘子用塑料袋裹上揣进兜里,让柯暮霭在家里锁好门,他骑上自行车出去弄线了。
  看着他骑着自行车,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柯暮霭放下手里的烧鸡,扑倒在炕沿上不停地呕吐,把刚才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了,随着呕吐,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但他还是笑着的:“我把自己亲爹送进监狱,还给国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确实不是个好人啊……呵呵。”
  单说这柯永利,也真是个任务,仗着身强力壮,也是被逼得狠了,爆发了蛮性,一个晚上之间,把石桥镇通往周边七个村的电缆线全给绞断抽走,分着十几次运回家。
  第二天早上,他骑车到镇上找晋老五,让他开上三轮车去取货,晋老五到他家一看,顿时就惊呆了,先用话将他稳住,只说回家去信用社取钱,到了镇上立刻到派出所报案。
  警察立即出动,到尾巴沟抓人,他还在家里按照柯暮霭给他规划的未来躺在炕上做美梦,实在是昨天晚上太累了,警察破门而入,给他戴上手铐,他还把呼噜打得跟火车似的。
  柯暮霭昨天也没在小卖铺过夜,靠着一双脚从农村走到市里,整整一宿,近百里路,在粥铺买了粥,去医院看景云松。
  景云松已经醒了,正在床上跟许乐阳说话,柯暮霭进来,四目相对,景云松先吓了一跳:“木木,你这是怎么了?”柯暮霭一夜未睡,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神情里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走路却又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摔倒。
  许乐阳赶紧把他扶过来:“木木,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样子?”
  白钧翼把削好皮的苹果分成两班,给他一半,给许乐阳一半。
  “没什么。”柯暮霭看了看景云松,他的头发都已经被剃光,不过精神还挺好,“能喝粥了吗?我本来想自己做点的,就是出来的时候没赶上,就买了点。”
  “你自己吃吧,松松已经吃完了。”
  柯暮霭把粥盒打开,放在膝盖上,默默地吃,吃两口,看景云松一眼,再接着。
  景云松乐了:“你这是拿我当菜,看着我下饭呢啊。”
  其他两人也都乐了,柯暮霭没有了,他神情怔怔的,吃了十几口,忽然问许乐阳:“小舅,以后……如果把我和松松归到你的名下,做我俩的监护人,你愿意吗?”
  三个人都愣住了,白钧翼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柯暮霭没有回答他,继续跟许乐阳说:“就是就抚养我和松松,到我们俩成年为止,跟过去差不多一样,只不过经过法律上确认一下。”
  “监护权……就是把你俩过继到我的名下?你俩以后得喊我爸了吧?”
  “不是不是,跟过继没有关系,我还是你外甥,他还是你干儿子,主要是抚养的问题,我爸进去了,我的直系亲属,恐怕会悠闲从我爷爷和大爷他们那边选,我不想跟他们过。”
  “没问题的,这个我不太懂,等松松好了,我就回去打听打听,看看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柯暮霭每天守在医院,白钧翼有派出所里的工作,许乐阳有锅炉厂那一大摊事,只能轮流隔几天过来一趟,这边只有柯暮霭陪着景云松,每天给他洗脸喂饭,擦身接尿,平时两个人说话解闷,景云松恢复得极快,刚开始还有点蔫蔫的,后来就又精力充沛了。
  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景云松说什么也不干了:“医生早就说可以回家静养了,天天在这里住着,花钱不说,住着也不方便。”他央求柯暮霭,“好木木,我确实已经没有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都可以打篮球了!”他在床上伸伸胳膊踢踢腿,“你老人家就发发慈悲,让我回家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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