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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戏楼出来时，太阳西斜，将季宣和一行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既然出来逛，就一次逛个尽兴。夏日白天时间长，酉时左右天才黑透，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逛荡。

    太阳往回收了一点，两孩子休息了大半个下午，现在精神十足，连季宁然也要下地自己走。这样的小要求，邵云辰自是满足。

    季宁然被季宣和夫夫教过很多次，出门在外，一定要拉着大人的手，免得被坏人拐跑了。他牢牢记住这点，就算天气热，拉着手不大舒服，季宁然也没有不耐烦抽出手来。

    西华街不比宣庆街，这条街上露天的摊位不多，由于摊位费挺高，小商小贩在这里摆摊基本没多少赚头，所以，即使是露天摊子，也各有各的独特手艺。这导致露天小摊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毕竟来西华街的人中，可有不少是各府的婢仆，这些东西他们正好能消费得起，还不用肉疼，店铺里的东西，通常不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负担的。

    对于小孩子而言，才不在乎东西是好是坏，他们只要看着五颜六色，赏心悦目的小东西就走不动道。不说这些，食物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

    季宁然看着喷香的炸小鱼，眼馋归眼馋，却依然忍住不舍，一步三回头拉着邵云辰继续往前走。实在太诱人了，可惜肚子饱饱的，没地儿放了，季宁然一脸纠结。

    季宁悠显然更有节制，听戏时没有一个劲猛吃，现在就拿着一串鱿鱼须美美地啃着，把季宁然给馋坏了。

    季宁悠季宁然两兄弟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对于食物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季宣和夫夫同他们相处近一年，从没见他们浪费食物。

    邵云辰想到，上午在百味轩打包的点心，这么热的天气下，除了部分点心耐放，其他估计放到晚上都该馊了。这也算是给季宁然一个教训，谁让他年纪小，还不大懂得夏天食物很快就容易变质。经此之后，想来季宁然定会记忆深刻，之后再买东西，就能控制购买量了。

    “累了？”季宣和感觉拉力慢慢增大，回头发现季宁悠近乎是被他拖着走。

    “嗯，父亲抱。”季宁悠上前一步，仰着小脸，双手抱紧季宣和大腿。

    “那我们回家。”季宣和单手揽起季宁悠，招呼一声邵云辰，往季家马车走去。至于季宁然，小胳膊小腿的，早就被邵云辰抱在怀里。

    逛了一天，孩子们吃饱喝足，早就累了。邵云辰让章嬷嬷伺候两孩子早早歇下，至于晚饭，他们哪里还能塞得下去。

    用过晚膳之后，打发走伺候的下人，卧房内就只剩下季宣和同邵云辰两人，两人一起进了写手系统。

    “宣和，你那愿力提炼功法进展如何？”

    “转化率有所提高，但还是没达到标准，有些浪费。”一想起这个，季宣和就有些扫兴。他最初以为提炼十万元币，最多就花个一百多万系统币。哪想到，初始提炼效率这么低。以目前他的转化率来看，至少要五百多万系统币，才能提炼出足够的元币。

    好在转化率一直在缓慢增长，不然，季宣和真有砸了写手系统的冲动，实在是转化率太坑爹了。不过想想开发者们那可怜的最高百分之一的转化率，季宣和又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人最怕被比较，就算有人日子过得再苦，看到有人比他们还差，这心里瞬间就圆满了。反之也一样，若一个人很优秀，偏偏附近就有一个样样比他更优秀的人，这人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没心理扭曲算他心理素质好。

    两人在系统空间中各干各的，季宣和孜孜不倦地制作元币，邵云辰则坐在电脑前，准备尝试按着季宣和提供的小说大纲写后续情节。经过这些天的学习，邵云辰大致掌握了繁体输入法，学会了拼音。打字速度很慢，只能靠不断实践来提升速度。

    正当邵云辰开始输入文字时，写手系统发出警示：非宿主原创，新世界不接受。宿主可想好了，绑定之人代写的章节，收集到的愿力归属包含宿主和绑定之人两人，不够纯粹，提炼晶币和元币效率更加低，若宿主不介意，那请继续。不过系统好心提示，新世界很重要，宿主要想在新世界发展，就一定得本人原创，和其他小说的相似度越低越好。

    写手系统警告打乱了季宣和的计划，原本他想着，只要不抄袭、过度借鉴，靠他和邵云辰两人合力，怎么也比他一人努力成果要大。毕竟现在他还要每天提炼元币，空出来的时间有限。

    季宣和直觉新世界他一定要去见识一下，不然他会后悔。兑换系统大变样后，物价界定规律一并改了，不再以宿主所在世界的变动而变动，而是根据传送费用和产地的成本而定。传送距离越远，费用越高。

    没更新前的写手系统，寻常物品价格低廉，那是系统开发者对宿主的优惠，他们希望物美价廉能促使宿主勤奋努力，争取尽快将系统升级。系统更新之后，对新人的优惠就没了，想要得到，那就努力赚取元币吧。

    传送费用对于系统开发者而言，并不算什么，但那也是属于他们的东西，哪可能平白便宜别人。

    这一算上传送费用，物价就出奇的高。很多物品，传送费比本身价格还要高出不少，且种类繁复，同一样物品，品质不同，出产自不同星球，不同宇宙，这标价不同，传送费用更是差别巨大。光挑选就得花费一番时间，给季宣和增添了不少麻烦。

    季宣和看了，要想靠在元穹联邦文网上赚取的钱兑换物品，那完全就是杯水车薪。不过系统更新也不是没有好处，以往受到的种种限制，如今被放宽。种子可以随便买了，只要买主不怕外来物种侵袭所在星球或干脆就种不活的话，那就大胆地购买，开发者只负责提供公平交易的平台，其他的他们一概不负责。

    季宣和就此问题问过系统，得知，系统之所以开放这样的权限，是因为新世界有解决宿主五花八门问题的方法。就说物种入侵问题，只要好好研究兑换系统，也许就能在里面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但也许解决了这个问题，又会引发其他问题，怎么解决完全由宿主自己选择。也许运气好，一次性就将问题给解决了，倒霉点的，或许将元币给花光了，都没辙。

    而新世界中，那里规则和已知各宇宙都不同，只要付出足够的元币，就能从新世界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写手系统无事不主动发送消息，每次季宣和想要知道什么，必须主动开口询问。像新世界这么重要的消息，就是季宣和折腾时，无意中问出来的。加上他的直觉，季宣和才对新世界志在必得。

    其中系统的建议还包括一条，那就是，修炼功法最好进了新世界中再选择。到了新世界，花费一定元币，就可以为宿主和绑定之人找出最合适他们的修炼功法。

    既然邵云辰没能帮上自己丈夫的忙，他就转而开始研究兑换系统。那里物品琳琅满目，且就跟市场一样，有些稀缺的物品也会卖断货。目前季宣和元币还不多，只能寻找一些价廉物美的物品，有时候还能碰上打折等活动，那就更应该时不时关注兑换系统。

    季宣和不仅提炼转化率不高，连提炼速度也不行，必须尽快将这两方面都修炼上去，不然，他就什么也不用做，每天光将系统币转化为元币就够他忙活的，显然这不是他的初衷。

    这点，邵云辰一时帮不上忙，还好，在选取物品上，他还能出点力。今天在西华街逛了一天，晚上他也不想看帐，索性就陪着季宣和待在系统空间里。

    次日早上，季宁然起来后跟嬷嬷要昨天打包的点心，平嬷嬷有点不忍心的按照主子吩咐的做。

    “嬷嬷，怎么这几个，闻起来味道怪怪的，粘乎乎，好难看，嬷嬷，这些还能吃吗？”季宁然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季宁悠安慰地拍拍弟弟的头，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什么叫食物变质，转过头，权当他没看到。

    被季宁然灼热的小眼神盯着，平嬷嬷感觉那一刻血液流速加快，她真不想面对小主子纯真期盼的眼神。不过这种感觉也就那么一瞬，能当教养嬷嬷的，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心软。

    “小少爷，吶，这几个是完全坏透了，这两种已经开始变味，这几种没变质，只是味道没有热的好，这最后一样，冷了味道也还不错。”平嬷嬷狠了很心，又接着说道，“坏了的，小主子不能吃。邵主子说了，那两种开始变味，但还勉强能吃的，让小主子亲口尝一尝。”

    季宁然听了平嬷嬷的话，眼中泛起泪珠：“嬷嬷，这些真不能吃了？”

    “嗯。”

    得到确认后，季宁然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小小的个子，有些肉乎乎的身体，配上啪嗒啪嗒掉的眼泪，看了真是让人心疼。

    快到用早膳的时辰，这个时候，两孩子差不多该起床了。邵云辰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往儿子们的卧房走去。

    看到邵云辰的那一刻，季宁然再忍不住，从无声哽咽变成扯着嗓子哭。那委屈心疼的小模样，真是让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第117章

    

    “爹，嗝，然然，嗝，成了坏孩子。”季宁然人小，哭狠了，话说到一半就开始打嗝。

    邵云辰将小家伙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后背，神色严肃，语调却轻柔地安慰着：“放心，宁然不是坏孩子，不过这次却是做错了，知道哪里错了？”

    “爹爹，点心坏了，然然坏。”季宁然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从小就是孤儿，战乱年代，寻常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还要轮流负担一个小孩，基本上长到这么大，他的认知中压根就没有食物变质这个概念。

    现在有人跟他说，眼前的点心不能吃了，季宁然显然有些不能接受。食物在小家伙心中是多么重要，大人的言传身教，加上食物常常不够吃，就算后来到了季家，从不缺吃少喝，根深蒂固的思想却很难转变，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在生活中却处处留下了印记。

    季宁悠仰头看看爹，又望望弟弟，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弟，只好拍了拍季宁然的小腿。

    “好了，不哭啊，然然乖，然然不是坏孩子，谁都会犯错的，下次改了就是。”邵云辰开始循循善诱。

    哭声把季宣和也给惊动了，今天他还要上衙，正用着早膳，见状便搁下筷子，转向哭声所在地。

    “呦，咱家的小皮猴，怎么开始掉珍珠了。”季宣和接过季宁然，笑着给他擦眼泪。

    “父亲，点心坏了，然然不要当坏孩子。”

    “好，下回记得不要点那么多，真是人小胃口大，这么点大的个子还想吃那么多。”季宣和刮了刮季宁然的小鼻子，笑呵呵地说道，“宁然要记住，夏天热，食物放不了多久就会变质，记住了啊。”

    “嗯，嗯，记住了，父亲。”

    “好了，宣和，这边我来，你回去继续用饭。”邵云辰从季宣和怀里抱过季宁然，让人打水给他洗脸，都哭成个小花猫了，不洗都不行。

    邵云辰用眼神询问平嬷嬷，平嬷嬷摇了摇头。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让小儿子这回的记忆更加深刻一些，遂拿起桌上的小勺，轻轻刮下一点碎屑，递到季宁然口中。

    季宁然看了看，见是爹在喂他，毫无防备就一口吞下，结果小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酸酸的，带着一点馊味，季宁然形容不出来，总之那味道不那么美妙。

    “宁然，你看，这个还在勉强可以吃的范围内，只要身体不太弱，吃下去都没问题，要是换成那坏了的点心，吃了可就得闹肚子，更严重一些，也未尝不可能。”邵云辰放下手中的小勺子，一脸语重心长，不只是说给季宁然听，同样也是对季宁悠说，“咱家不缺钱，不说那些已经坏了的，就是刚开始变质的，也不会让你们用，外面可还有不少人连这样带馊味的都吃不到。好了，宁然是好孩子，不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