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风入林海+番外 作者: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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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甘棠依旧地垂着头,等老爷子发够了火坐下喝茶时才淡淡道:“父亲且歇会儿,我去母亲跟前拜一拜。”
林老臣略抬了抬眼皮:“你母亲不是在这坐着?你还要去哪里?”
那姨娘抚了抚鬓角笑道:“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好好地坐下说话,一家子倒是生分了。”
林甘棠握紧双拳,抿了抿嘴唇,心里又好笑又悲哀,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林老臣“腾”地站起身来:“不孝子!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林甘棠头也不回地说:“去拜我母亲的牌位,姨娘刚刚什么意思?也想做个牌位摆在供堂里吗?”
那姨娘气得直咬牙,又不好太发作,倒是林老臣把拐杖往地上一墩:“大过年的!没得晦气的!”
林甘棠后背一僵,硬是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林老臣一掌拍向桌子:“你看看他!太不像话了!真是白养了这么个白眼狼这么些年!真是气死我了!”
姨娘给他重新斟满了茶,扶着他重新坐下,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到底是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大听得进我们的话了。”
林老臣叹了口气搭上她的手:“就是委屈了你了。”
姨娘垂着眼睛笑道:“做爹娘的可不就是上辈子欠着他们的吗?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哎,我现在也就盼着柯儿能嫁个好些的,只是甘棠这做哥哥的在前头压着……”
林老臣点头道:“你且宽心,我定不叫柯儿委屈着。”
姨娘翘了翘嘴角,又蹙着眉道:“现下也就要过年了,后日皇上那家宴必是要宴请群臣的,这大喜的时候儿,甘棠总是不能顾着大局,非要挑着这些日子来瞧姐姐,这难道是怨我当年待姐姐不好吗?”说着声音竟哽咽起来。
林甘棠的母亲当年嫁给林老臣可谓是红妆十里,只是她性子淡漠,林老臣不喜欢她,没几天便与一个丫鬟好上了,硬是娶了来做了姨娘。这丫鬟先前对着正妻还算客气,后来自己也有了孕便开始作威作福起来,林甘棠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又整日郁郁地,陪着林甘棠长到六岁出了糖水梨那事儿,一时想不开,终于病倒了,临走前叫了林甘棠跪在床前,撑着跟他嘱咐了几句话,这才去了。
林老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被姨娘这一提心里顿时对林甘棠更加不满起来,咂了咂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林甘棠在母亲的牌位前跪着,供桌上空空如也,连柱香也没有,他躬下身,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略闭了闭眼睛,有什么东西顺着鼻梁滑落,在地上砸出水坑,和着那些尘土显得污泞不堪。
林甘棠直起身,又躬下去磕了个头。
又是一年新年了,母亲。
我来看你了。
我不想再按照你曾经说的路走下去了。
林家已不再是我的家,他也不再是我的父亲。
我现在很好,我喜欢的人对我很好。
他叫卫风,以后我会带他来看你。
还有,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姨娘:为什么我没有名字?
艾酒:可以有,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柴佩娇,你想叫依碎卞吗?
姨娘:……给老娘滚
☆、第二十六章
新年终于还是来了。
挽翠伺候着卫风换了衣服,给手炉里新添了碳,小心地扣好了给他。卫风其实不太怕冷,捏着手炉上面的吊环慢慢往外走,林甘棠的一撮头发卡在梳子上了,涣珠正在努力地解开,小脸憋得通红。卫风走上去,把手炉塞进林甘棠怀里,抄起剪刀把那撮头发剪断,接过梳子把林甘棠的头发在头顶盘上了。
林甘棠按着品阶穿着紫色锻袍,外面罩着银灰的大氅,领子上一圈白毛,衬得整张脸玉似的。卫风瞧着他笑了笑,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到底是过年了吃得精细些,瞧着这脸比早些时候圆润了。”
林甘棠略抬着眼睛看他,眼里含着笑,温柔又包容:“那可不,吃你的喝你的我不心疼。”
卫风顺手拿过桌上的胭脂,那是底下新进来的样子,混着桂花油做的,冬天涂脸上又防冻又好闻,颜色也好,两个小丫鬟瞧着喜欢,一人分了两盒,涣珠不知怎么的就给放这桌上了,卫风两指一捏,那盒子应声而开,他用食指沾了一些,玩似的在林甘棠下唇上轻轻一点,点头赞同:“那得可劲儿地吃,林大人万万别吃了亏去。”
林甘棠笑着往前探了探身子,轻轻咬住卫风的嘴唇,贴着他唇角亲了两下,正要加深这个吻门框被人有礼貌地敲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卫风直起身来,外面那人轻轻推开门,一见屋子里的人有些吃惊,正要迈进的脚犹豫了一下又想迈出去,卫风把手里的胭脂盒放下,向她笑道:“楼妹妹,快进来,外面冷。”
楼雁这才略提了裙子小步走了进来,她脚步幅度非常小,走动之时几乎听不见身上的佩环铃铛的响声,进来先向林甘棠和卫风行了礼,这才挨着椅子边儿坐了。
卫风给她倒了杯茶,笑着问她:“楼妹妹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儿跟着丫鬟去花园里转转吗说是亭子那里雪景最好了。”
楼雁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来正是要跟哥哥说这个事儿。”说着有些犹豫地又看了看林甘棠,抿了抿嘴角,脸上有些忧愁的样子:“外公跟说了不必避讳林大人,所以我才想着来说说。”
这两日接触下来,卫风已经看出楼雁是个非常守礼的姑娘,甚至到了近乎迂腐的地步,不管是笑不露齿行不露脚的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一切遵着旧理来,哪怕这会儿心里拿不定主意,依旧端庄的坐着,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儿。
卫风冲她点点头:“楼妹妹有话直说了便是。”
楼雁略垂了眼睛,微微蹙着眉:“我今日与秋姑娘去花园里走走,走到假山后面,却听见后面有人说话,听着意思是要对林大人不好了,我虽是个女儿家,不过小时身子弱,也略习了些武艺,耳力跟眼力还说得过去……”
她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从笔架上抽了支羊毫,沾着清水在纸上勾画了几笔,虽说线条简单,但那人头上的金龙攒珠冠卫风绝不会认错。
楼雁说完了又两手拢了拢袖子坐下:“这事我本不该管,但实在是放心不下,来给哥哥提个醒儿。”
卫风伸手无意识地在杯沿上划了几圈,抬眼冲楼雁笑道:“多谢妹妹了,不过妹妹不用为这种事踟蹰,我自有办法化解,你到时且安心参加晚宴便是了。”
楼雁蹙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我不是为了这个……”她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在自己嘴角点了点,接着起身道:“我先告辞了,往外公那里去看看。”说着挽了个福,轻轻走了出去。
卫风有些迷茫,一时反应不过来,转向林甘棠:“她说嘴角怎么了?”
林甘棠一看卫风马上就懂了,卫风先前往他嘴唇上抹了把胭脂,自己又蹭回他嘴角上了,两人都没在意,就这么平静地坐着跟楼雁说话,楼雁本想提醒,但看着他们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倒不好说什么了。
林甘棠闹了个红脸,抬手给卫风擦嘴角的胭脂,卫风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笑着凑上前去舔林甘棠的嘴唇,林甘棠唇线立体,触感温润,又带着些脂粉的甜腻香味儿,倒叫卫风一时舍不得松开了,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固定住,往深处吻去,林甘棠非常温顺地张开嘴,仔细地回应了一会儿,手顺着卫风的腹部曲线往下移,慢慢划过肚脐,小腹,到了下三角地带,手指略往下探了探就被卫风一把握住手腕,卫风咳了一下,侧过头问他:“你饿不饿?我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糕点,给你端上来?”
林甘棠抬眼看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时间还早,要不要做?”
卫风的手僵了一下,又快速放松,整个人笑得傻兮兮的,略微偏开了头。
林甘棠有些奇怪,把他的脑袋又掰了回来:“你明明也有反应的,为什么不愿意?”
卫风有些茫然了,林甘棠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罢了,我也不好逼你做这种事。”他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又有些迟疑地问:“卫风,你该不会只是看我可怜,逗了我玩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卫风拉住林甘棠,垂着眼睛:“我不否认我身体上的反应,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他看着林甘棠,耳根连着脖子都有些红了,有些急地辩解道:“我自然是真心待你的,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有个更合适的时机,而不是,咳……泄谷欠的事做多了,就不知道在一起的初衷了。”
林甘棠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卫风已经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去了,他其实不太在乎这些,对他而言,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可以对对方做一些两个人都舒服的事的,这本身也是作为恋人身份的一种责任和权力,他看了一眼卫风红得厉害的耳垂,抿着嘴笑着捏了一把,低声道:“好,那我等你。”
等你食髓知味,等你知晓这世间还有这种再无隔阂的欢愉,等你再也离不开我。
卫风闷声,他抬手把林甘棠揽进怀里,心里小声的嗯了一声。
半下午的时候大臣便陆陆续续地动身了,权高位重的大臣是可以带一两个家属进来的,这种与众不同是皇帝的恩赐,是对其地位的证明和身份的肯定,这也延长了侍卫搜查放行的时间,所以大部分人会选择早些动身。
卫风和林甘棠无所谓,年年都是老样子,那宫门口的侍卫见着他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只笑着迎上来:“卫大人,林大人。”
卫风冲他一点头,略抬起手臂道:“辛苦了,搜吧。”
那侍卫拿目光快速把卫风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陪笑道:“卫大人客气了,哪里要动真格儿的呢?您来应个卯便是给了我等天大的面子了,快请进去吧。”
卫风往边上站了站:“那把林大人也搜搜吧,我等着跟林大人一起进去呢。”
那侍卫早就听过林甘棠的名声,一瞧着林甘棠沉着脸吓得一哆嗦,这么樽佛他哪里敢动真格地上去搜?只略躬身笑道:“林大人既是跟卫大人一块儿的,那便赶紧地进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卫风嘴角往上勾了勾,林甘棠跟着他走了进去。
因为年宴本就人多,侍卫侍从什么的也是人多口杂顾不过来,除了宫里的皇上太后跟太子公主,其余的人最多只能带两个丫鬟,大臣以及大臣的家属只能只身前往,不得携带随从,卫风和林甘棠也就没带挽翠和涣珠,在宫门前下了轿子便一步步往里面走,好在路倒不长,半柱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进了宫最先看见的便是太子了,倒不是卫风眼神特别好,实在是太子穿得太红艳了,即便是站在拐角处依旧非常显眼。
卫风走过去跟太子行礼,太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卫风打趣他:“怎么了,穿得梅花似的立在这儿,倒是一脸豆腐花的样子?”
太子瞥了他一眼:“今儿又这么机灵了?猴儿似的。”说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年年都是穿这么个颜色,也就那样了,我倒不是因着这个事儿,实在是老二今天狂得厉害,一天都噎得我说不出话。”说着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他还哽得老三脸都黑了,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卫风垂着眼睛,慢慢地把楼雁的话又说了一遍,太子略点了点头:“这可真是……你可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卫风笑道:“这可不就是跟您借人来了?”
太子不置可否,冲他略抬了抬下巴:“你外公来了。”
卫风回过头,卫老臣带着楼雁慢慢地走过来了,卫老臣虽然年纪并不是非常大,但是毕竟辈分摆在那,手里握了一根紫檀木的拐杖,手握的地方自然得勾成弧形,镶着一块温玉,看着精巧大气,更显得卫老臣气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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