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棠这会儿连那个没见过面的小太监穿得什么花色的衣服笑起来露几颗牙都知道了,抿了口茶道:“这种事还要问你家主子?你自己不会寻思了下主意?”
卫风撑着下巴看他:“巧了林大人在,依林大人看这事儿要怎么办?”
林甘棠冷笑道:“杖毙。”
挽翠吓了一跳,转身去看卫风,卫风嘴角噙着笑:“看我做什么?没听见吗?”想了想又嘱咐道:“别在我这院子里,洗起来麻烦,半夜地时候弄到曹贵人那里,她的人自然要还给她。”
挽翠领了旨下去了。
林甘棠瞥了一眼卫风,小声道:“你都不问问就听了我的拉去杖毙了?”
卫风看着他:“你既然说了自然有你的道理,我这么听你的话你不喜欢?”
林甘棠咳了一声,低头拿糕点吃,吃了半个又抬头道:“你跟皇后那事儿……不成。”他抿着嘴想了想:“我回去想个法儿。”
卫风眯着眼睛笑:“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吃撑了,加更一章。
别问我上面两句有什么因果关系( ̄▽ ̄)"
其实今天我特别想写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
挽翠哈哈大笑说:你个傻Ⅹ,不行了吧,看老娘上去啪啪两巴掌教你做人。
卫风摊手道:就你个战斗力零点五的小弱鸡,真是痴心妄想。
林甘棠吓得哭了起来:我可是个手无缚女之力的弱鸡子,你们离我远一点。
_(:3」∠)_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以后一定要写一篇蛇精病的文出来过过瘾。
今天大概是忘记吃脑残片了,废话特别多←_←
☆、第六章
整个下午卫风都很高兴的样子,嘴角扬着,挽翠小心地给他研磨,细白的手指捏着墨块,嫩笋似的。
卫风挑出一只狼毫,沾着墨汁在宣纸上细细地勾画。
挽翠侧了身子来瞧,水墨的山水,浓淡相宜,也不显单调,看了倒让人心里宽敞。
挽翠小声道:“大人今天心情好?”
卫风嗯了一声,抬眼冲她抿嘴一笑。外面丫鬟托了碗东西进来,挽翠忙去接了,打开一看,小小的一盅桂花雪梨,浇了点蜂蜜,炖的那梨肉半透明的,灯光下莹莹亮亮,卫风拿勺子尝了一口,抿了抿道:“不错。”
挽翠笑道:“这可是咱们厨子拿手的,出了这院子多少钱都买不来呢,挑的最好的贡梨,搭上新酿的桂花糖,最养肺平气了。”
卫风捏着银勺眨了眨眼,嘴角含着笑道:“给林大人送一盅去。”
挽翠奇怪道:“大人最近怎得转性儿了?您不是最烦那林大人了吗?要是朝上要攀和气,库房里还有好些翡翠字画什么的,可不比这个好吗?”
卫风笑道:“就送这个,他喜欢甜的,快去吧。”
挽翠应了一声,去厨房了又收了一盅,拿棉布稳妥地包好了,挎上小篮儿。天黑得早,外面已经暗下来了,旁边的丫鬟忙给她挑起灯来,跟着去了。
林甘棠正要吃饭,忽地听说卫府的人来了,有些奇怪,出门一瞧正是整日跟在卫风旁边的丫头,便叫人招她进来。
挽翠福了福身子,捧出那小篮儿道:“我家大人打发我来给林大人送东西。”
林甘棠接过来,揭开一层层缠着的棉布,里面的那一小盅还有些烫手。
挽翠瞥了他一眼,瞧着他脸上淡淡的,怕自家大人一番心意付了流水,忙道:“这是厨子的拿手趟儿,外面多少人还请不来的呢,这个天吃最是清肺养人了。”
林甘棠问她:“卫大人叫你来的?”
挽翠道:“大人尝了觉得好,便即刻想着林大人了,可不就是这番心意儿最金贵吗?”
林甘棠用手敲了敲碗盖,点头道:“替我谢过你家大人。”又吩咐道:“小随,送挽翠姑娘回去。”
那名叫小随的侍从忙迎了上来,引着挽翠上轿子走了。
林甘棠舔了舔嘴角,托着那小瓷盅坐着,拿着小勺慢慢地尝了一口,抿着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半响又叹了口气,把那瓷盅放下了,有些出神。
挽翠回到卫风那里的时候天都黑了,卫风在书房看书,瞧见挽翠回来了,问她:“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林大人打你了不成?”
挽翠咬嘴倒:“我是替大人不值,巴巴儿地送了东西去瞧他,板着个脸,一点动静也没有。”
卫风笑道:“林大人内敛。”
挽翠摇头:“大人可别怪我多嘴,可是您最近对他也太好了些。”
卫风把书又翻了一页:“这就算好了?那以后你可不得吓断了魂儿了。”
挽翠想了一会儿拿不准,要说是卫风要结交林甘棠,实在送的东西不对,要说不是有求于他,那这么几日的来往又实在太多了些,平日里来找卫风的人也不少,明面儿上是说得一视同仁,可办起事来孰轻孰重的他们心里也有杆秤,说不好听点那也是得看人下菜碟儿的,这林大人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挽翠想不通,便问卫风:“大人,以后咱们卫府用什么态度对林大人?”
卫风抿着嘴笑:“卫家的大太太。”
挽翠一愣,正要再问,外边儿一个下人报了名,卫风放下书道:“进来。”
那仆人进来行了个礼,低声道:“跟卫大人报个信儿,已经把那小太监拉到曹贵人院子里打死了。”
卫风垂眸看他:“怎么打的?”
那人道:“因靠着何贵妃的院子,怕事情闹大,堵着嘴,那曹贵人下午也挨了杖,趴在屋子里,我们便正对着窗,好叫她能瞧见,慢慢地打了一下午才去了。”
“曹贵人可说什么了?”
“回主子的话,那曹贵人哪敢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淌眼泪,我瞧着她吓得身下都湿了,一股子味儿,怕是好不了了。”
卫风挥挥手:“行了,你去吧。”
那人顿了一下,又道:“小的还有一件事。”
卫风嗯了一声,那人又说道:“小的出来的时候看见曹季夏了,要算起来,这曹季夏是曹贵人的弟弟,只不过他母亲身份低贱,早些年被曹家撵了出去,听说还挨了一刀子才进的宫,后来在大理寺混到了大理寺正,曹家这才想着要把他认祖归宗。虽是这样,也毕竟是曹家的人,主子还是小心为上。”
认祖归宗?都挨了一刀子了还归什么归?想来这脑子里水太多是曹家祖传的,没法治了。
卫风点点头:“你去吧,我知道了。”
那人又恭敬地行了礼才出去了。
卫风捻着一串菩提珠子,慢慢地挪到门口,皱着眉。挽翠忙抱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上:“外头冷,大人小心风凉。”
卫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子,也不说话,挽翠被风吹得整个人抖起来:“大人回去吧?小心着凉。”
卫风道:“不急,等个人,你先进去吧。”
哪有自己进去丢下主子的,挽翠低了头,在边上安静地站了。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额头上,挽翠抬头一看,竟是下起了雪来,卫风一抖大氅,脱下来丢给挽翠:“披着回去吧。”说完抬脚往前走了。
挽翠往前看,前面种着一片梅树,这会儿已经开了红色的花了,树下隐约站了个人,单单薄薄的,提着柄油黄伞,也不撑开,就这么站着,半垂着头,看起来无奈又可怜。
卫风走了过去,那人略略一抱拳:“卫大人。”
卫风道:“大理寺正半夜地到我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我府上有人犯了事儿来半夜拿人了?”
曹季夏淡淡道:“不敢。下官这次来是为了家姐的事。既然大人站在这儿,想必大人已经知道了,今天那受了杖刑的曹贵人,便是了。”
卫风看着他,心里猜想着他这是做什么来了。
曹季夏抬头道:“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求着大人干脆把她打死算了,这么拖着也怪恶心人的。”
卫风看了他几眼实在觉得眼熟,曹季夏大概是小时候挨了一刀的缘故,身量比同龄人要小些,面皮白净,下巴溜尖,丹凤眼,乍一看跟个女孩儿似的。卫风皱着眉退了一步看他,直看见他手腕内一道伤疤的时候突然明白过来,抿嘴笑道:“大理寺正要是想动个没了皇帝宠爱的贵人还是什么难事不成?哪里就要央我来了?”
曹季夏不卑不亢道:“卫大人说笑了,我大理寺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去拿人,何况这种沾亲带故的,没得落人把柄。”
卫风拉起他那只受过伤的手,把那串菩提珠子给他绕了几圈套在手腕上:“你恨着曹家,但这毕竟是后宫的事儿,这事儿我不好插手,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路,你去何贵妃面前央她一央,若是不妥你便说是我让你来的。”
曹季夏抿着嘴唇,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冲卫风叩了个头。
卫风淡淡道:“你性子太急,没事多念念佛磨磨吧。”
曹季夏看着腕子上那串珠子,把袖子放下来遮住道:“多谢卫大人,不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怕是要负了大人好意了。”
卫风笑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前一世曹季夏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结识了何贵妃,这人做起事来太绝,完全不考虑后果,在料理了曹家以后一下子没了奔头,很是寂静了一段时间,后来简直变成了何贵妃手下的一条疯狗,根本不在乎自己命似的,现在想起来,家破人亡,拖着个残破的身子任人糟践,怕是也早就没了活着的盼头了。
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宫里谁又不可怜呢?
卫风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回房里了,挽翠已经灌了汤婆子捂在床脚了,见他来了忙端了热的茶汤来,卫风慢慢地喝了一口,看着插在瓶里的红梅花出了会儿神,突然问她:“林大人生日是几月里?”
挽翠一愣:“林大人不过生日,听说着是小时候出过事儿,所以并不清楚。”
“出过什么事儿?”
挽翠一提起这种家里长短顿时来了精神:“奴婢以前跟别家的婆子坐茶话,隐约听了一些,说是林大人的母亲在家里不得宠,连带着林大人小时候也常受欺负,他下头有一个妹妹,林大人六岁时他母亲给他单做了什么吃食,他妹妹闹着也要,林大人不给,那小孩子气性上来,把那热腾腾地东西泼了太太一脸,这还不算,又非得闹着把林大人母子打了一顿,还给他赔礼才完事。”
卫风坐着没说话,挽翠在边上咂嘴道:“这也难怪林大人现在长成这种性子,遇着这样的,要我那得疯了。”
卫风心里狠狠一抽,靠在榻上,他突然非常想见林甘棠,想把他揉在怀里,不叫这世上冰冷冷的东西再伤他一分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此刻林甘棠还在批底下送上来的折子,婢女涣珠上来给他续茶,一见桌子上的瓷盅顿时愣了,呵斥边上的小丫鬟道:“没眼力的东西,谁叫你把这个放在这的?不知道大人不吃糖水梨吗?没得一会儿难受的!”
那小丫鬟哆嗦道:“姐姐不知道,那是卫府送来的,大人自个儿端了放那的。”
涣珠皱着眉头:“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涣珠踟蹰了一会儿,走上去轻声道:“少爷,天晚了,这会儿子吃东西伤胃,奴婢给您把这收了吧。”
林甘棠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打趣她道:“怎么,你饿了?”
涣珠愣了一下,忙道:“最近我这晚上老是饿,少爷可怜我,把这赏我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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