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钟鸣鼎食 作者:粟米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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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风尘仆仆,右脸颊处有块骇人耳朵伤疤,跪在秦越身边,知府问是何人?
那灰袍子的中年人道:“小人鲁文岭,是以前陵南药堂的掌柜的。”
钟芙的在见到中年男子走进来的时候脸色都煞白了,怎么可能那人不是已经被她放火烧死了,众人皆是一惊,认真看下那人,确是鲁掌柜的本人,年根的时候他的铺子失火,说是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原来没死。
鲁文岭斜睨钟芙,眼神痛恨,“她当初派人在我铺子买落雁沙,根据官府的公文律法,落雁沙超过一定数量便要报官,如此大的量我自然不敢卖给她,谁知夜里钟芙却亲自来买,还找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迫于性命只好将所有落雁沙拿给钟芙,没成想她指使身边手下将我打晕,放火烧了我的铺子,幸而我醒来及时,逃过一命,也就不敢在宛城呆了,匆匆逃走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钟芙走前,在我的铺子落下了香帕,我逃命时带了出来,只盼有这么一天能讨个公道。”衙役再次递呈上去,那帕子果然绣着栩栩如生的芙蓉花,中间赫然绣着一个“钟”。
知府明了的点点头,面上摆放着所有证据,已然有了论断。
钟芙心慌的无言以对,陈状师没想到有这种直接性的人证,不由瞧着许氏摇头,怕是无力回天了,这回是人证物证全部俱全。
钟芙一下子无力的摊在地上,难道她就这样完了么?
☆、第83章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不时传出老鼠叽叽滋滋的声音。到处还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那味道令人作恶。钟芙蜷缩在一角,不时伸手抓胳膊的痒痒处,只是怎么抓都解不了痒似的,浑身都不舒坦。
“喏,吃饭。”狱卒端着碗饭搁到地上,看着里头闻声而动走过来的人脸上起了一粒一粒的小红疹,登时退后了一步。
钟芙没在意狱卒的反应,被地上不同以往几餐的丰盛给骇住了,“这……这难道是……你,叫你们知府大人过来,不,我要见我娘,我娘一定可以救我的!”说着就把手伸出了铁栅栏,那狱卒早在她伸手过来的那刻就跑没影了,整个廊道里回荡着钟芙凄厉的叫唤声。
官衙的待客厅里,许氏坐着,给身旁的丫鬟一个眼神示意,后者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上前了两步,搁在了二人中间隔着的木桌上,便退了下去。
“大人,这是民妇的一点心意,芙儿在里头的这段时日还得劳烦大人照顾些。”许氏说罢,推着匣子开口的一面朝向知府大人打开了。
曹知府看着一匣子满当当的闪花了眼,又小心给按上了,笑呵呵道,“好说好说。”
“那……民妇能不能见一面女儿?”许氏趁机问道。
曹知府脸上显出为难神色,手从匣子上收了回来,端过茶盅道,“这……唉,不是本官不肯,而是上头有人压着,我不好做这个主儿,除非……”
“除非什么?”许氏急忙问道。
曹知府抿了口茶,悠哉说道,“说起来我与二小姐也是因为大人的缘故相识结交,以那位大人的地位,若他肯帮忙……”曹知府言尽于此,浮起一抹高深笑意。
许氏微微一僵,随即掩去了眸底的暗光,冲着曹知府感激一笑,“多谢大人提点。”
曹知府眯着眼笑着唤来了小厮送客,许氏留下了那匣子跟着小厮走出了官衙,一入到轿子里就彻底阴沉下了脸,手里的帕子绞成一团,气愤难平。芙儿被关这么多天,她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能见上一面,今儿送了钱过去,却只得到这么个回复,怎能不气。
那位爷岂是随意能请动的。许氏想到曹知府的建议,不由狠狠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曹知府这当口提出就好像事先知道什么似的,许氏心里一团乱麻,却也知道芙儿的事情拖不得,如今之计,也只能让出白家所得的利来保女儿一命了,只是一想到这些年步步谋划,苦心经营,即将得到的成果却要白白让给别人,始终多了一丝不甘愿。
钟芙入狱,四喜楼的生意自然由重宁出面担着,起早贪黑,想尽法子,将钟芙一事对四喜楼的影响降到最低,只是看着四喜楼里低迷的人气,重宁仍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伸手抚过厅堂里的一梁一柱,这些自她小时候起就屹立着,承载着四喜楼的兴衰,木头厚实的手感传递,透着一股沧桑。
如今一个偌大的酒楼,空荡荡,瞧着无比萧条,重宁看着门口的路人匆匆而过,即便有停下来的多也是在说这两日的八卦,却没有人肯迈一步走进来,因着重宁遣散了钟芙请的那些女子,伙计,换成了原来那一批,只可惜如今只有赶苍蝇的用途。
“民以食为天,阿宁既然已经恢复了四喜楼本来的面貌,也该对自己有信心,重振钟老爷子的厨道。”萧长珩站在她身旁,低声道。
重宁回头,对上萧长珩信任的眼神,终是展了眉头,“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实施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不论什么困难,都有我在。”
重宁与他相视一笑,于桌上铺开宣纸,提笔写了起来。其实这想法已经盘亘在脑海许久时间了,之前的四喜楼被钟芙弄得乌烟瘴气,真正醉心于吃的客人少,重宁想的就是把那些老饕客召回来,重新将重点切回到菜品上,要在短时间内让客人流动,又能口口相传,便想出了这主意。
“免费吃?”得知小姐想法的桃儿满是不置信,“万一来了很多人,吃垮了怎么办?”
反而是萧长珩抓住了重点,“拨霞供?”
“是拨霞供衍伸出的一种吃法,我也是闲时做着试试,谁想味道还不错,也可以让食客们自己下厨,当然不是指切菜剁肉下锅烹调,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吃什么,怎样吃,往锅里放肉还是菜,蘸料吃什么味儿,这些都是有食客自己掌握,而我们提供肉、菜,其他食材以及各式小料,准备妥当,任君自选即可。”重宁开口解释道。
“桃儿的担忧不无道理,既然免费,肯尝试的人肯定多,而我想要食客们口口相传,也就是要想法子缩短一切除了吃以外的不必要的空闲时间,可以把大锅子改成一人份的小锅子,本来要几人围着一起用一只锅子涮菜的方式改成一人独用,如此一来锅开得快,吃起来的速度也相对快了。”
萧长珩点头,补充道,“还要把店里的桌子换成小桌,单座,双人座,或者四人桌,既没有大桌子占地方,也能将一块儿来的客人分散,这样的话这些人就不会因为在桌上聊天闲侃而耽误时间了。”
重宁眯着眼儿笑,为萧长珩的一点就通觉得高兴,“平民百姓多吃不上肉,多准备些各式的肉,猪牛羊鸡鱼肉为主,蔬菜为辅。吃多少拿多少,仅有一个条件便是不能剩下,这样,他们挑的是自己爱吃的,蘸料口味也是自己喜爱的,就不存在众口难调的问题,蘸料我来准备,食材……”
“我来准备。”萧长珩截断她的话茬道。
翌日午时,折腾了一早全部准备妥当的重宁等人站在了四喜楼的门口,不止楼里布置一新,门口延伸出几桌,铺着红丝布,上头搁着一碟一碟的点心,隔着透明罩子都能闻着那香味儿。
有小孩儿馋嘴,忍不住上前拿了块,重宁让人打开了罩子,不一会儿就被小孩儿抢了个空,随后她弯了弯嘴角道,“各位乡亲父老,四喜楼今儿重振旗鼓,欢迎大家入里头免费品尝。”
原本因着这头热闹围聚过来的众人嚼着重宁说的免费二字,纷纷心动,有人起了头,就有人跟着一道入了楼里。楼里的伙计们早早站在食架前,待人过去,帮着介绍解释起吃法来。
大家伙觉着新鲜,取了合自己口味的汤料,又从架子上拿了不少食物,自己动手起来。
用土鸡姜片枸杞熬出来的鸡汤锅,小火咕嘟咕嘟煮着,渐渐沸腾起,食客就忍不住把自己拿来的牛肉羊肉往里头搁,薄薄的一片片,不一会儿就熟了,蘸着微辣的小料儿,热腾腾的放入口中,满口的汁香柔嫩,咀嚼不了两口就咽下了肚子,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除了鸡汤锅,也有羊肉锅,适合食素的人吃的素汤锅,以及鲜味十足的海鲜锅,配上源源不断的各式蘸料,让人停不下来。每一张桌上都搁着一透明的杯盏容器,以一圆形似果子切成的片儿当点缀,有人试着尝了那片儿果子一口,顿时被酸的脸儿皱成一团,可喝着杯盏里的果汁却是十分爽口清甜。
这也是重宁前些时候想出来的,尹家得的是杨蓉家的住址,尹老爷来宛城一趟,捎来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一物唤作柠檬,是海外传入的品种,百果村以种水果为生,金秋十月,正是这东西成熟的时节,单吃味道酸极,但调入蜂蜜作饮品却是味道极好。
重宁得了灵感,磨碎了芦荟叶肉,兑入两杯水和适量蜂蜜,调入挤出来的柠檬汁水,最后搁些碾成碎块的冰进去即成,因着近日天凉,重宁用大的冰块冷藏这些饮品,待取出后稍稍放温,也不影响口感。
原本空荡的四喜楼一下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重宁忙活了一阵儿就让萧长珩带到了二楼,命坛九下楼取了两个鸡汤锅子和食材,坐了下来。
“你今儿忙了一天什么都没吃,这会儿陪着我用点罢。”
重宁的座儿挨着扶栏,恰好能将底下的情况尽收眼底,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依稀想起小时候爷爷领着自己来这儿时看到的画面。
只是还没坐一会儿,坛九就带着难色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二名老者,重宁看着那二人觉得一丝眼熟,待他们走到跟前时忽然想到,这两人不正是自己死的那日在四喜楼门口看到的……
“三小姐,叨扰了,老夫尝着其中一道蘸料,若没记错,是老爷子首创,问了厨子却说这些都出自三小姐之手,不知三小姐是否得老爷子真传?”其中一名老者开口询问道。
重宁起身,恭敬相对,噙着抹淡笑道,“只是喜好厨艺,习得皮毛而已。”
“三小姐谦虚了,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老者透出的气度不凡,说这话,看似求人却压得人不敢不应,“我与你爷爷算是志趣相投的挚友,他喜好做美食,我善品,时常得他牙慧,自你爷爷一走,秦越的手艺仅是勉强过关,想尝到你爷爷当年做的,都快成了老夫一块心病,不知三小姐能否为老夫做几道小菜尝尝?”
重宁勾唇,自然是爽快应了。随着二人下楼要去厨房,空余下萧长珩一人对着一桌食材,登时一个冷眼扫过坛九,后者哆嗦退了两步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萧长珩随即起身,往重宁离开的方向而去。
坛九远远目送,重重叹了口气,公子,妇唱夫随的不要不要的。
☆、第84章
半月如白驹过隙,百花凋零,几朵菊花悄然绽放,散发着最初的书墨香味。
四喜楼也在重宁的重新改造下像是饱经风霜后的菊花,焕然一新,如今老食客,新食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都道是钟老爷子在天显灵,将手艺托梦与重宁,才不至于让四喜楼在重重危机下颓败下去,反而是起死回生,又有了以前的味道。
现在长宁酒楼以新式菜品为主打,尤其上了一些柠檬为主料的菜色,受到年轻食客的一致好评,而四喜楼便以老菜,尤其是钟老爷子擅长的菜品,加上重宁数日来的研究改进,也是紧跟着时代,老百姓喜欢的口味,特色转移到一道菜的色香味上,这是重宁与萧长珩商量后的酒楼定位,以防止两个酒楼无必要的矛盾冲突。
而钟府在以最淡然的方式慢慢归于平静,钟芙的死刑已经判定,案卷正在送至京城做最后的三司会审,只等秋后消息,圣上一旦勾决,钟芙便会问斩于市,许氏一开始如同热锅的蚂蚁,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连个帮手都没有,贺家更是趁此机会又嚷嚷着要退婚。
夏氏眼睁睁的看着,吃的好,睡的香,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掩的痛快笑意,她隐忍了如此长的时间只等着许氏的这一天,她害死她的孩儿,钟芙也不能活儿下去才是。如今的重宁已经慢慢掌握家权,许氏虽然极为不满,但近段确实大有收敛,深居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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