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钟鸣鼎食 作者:粟米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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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晓得。”
沐浴完毕,钟芙扑了层层香粉掩饰身上的恶臭,穿上衣衫后,又让翠云取了香囊缀在腰间,正好有小厮在外头通禀,说老爷病好,钟芙神色一变,快步往外头走去。
冷清许久的正厅里,又一次聚满了人,这回是钟鸿飞坐在了主位上,婆子奉茶,钟鸿飞手不哆嗦地捧着,慢悠悠地品了一口,似乎在耐心等着最后那对母女,人就齐了。
重宁站在钟鸿飞的左下方,看着门口,不多时就瞧见了许氏的身影,临到门口似乎有些踌躇,等身后的人到,才一道走了进来。
钟芙跟在许氏身后,与重宁的视线堪堪相对,一时间火光电闪,二人眼中皆迸出强烈情绪。
“爹,这大清早的您怎么从外头来的,现在天二凉,万一受了冻怎么办?”钟芙仗着自己做事不留把柄,谅他二人拿不出什么证据,便厚着脸皮以不变应万变。
许氏想要开口,叫钟鸿飞视线一扫,被那眼里的寒意震住,一时僵在了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或是说钟鸿飞的突然病好,最手足无措的便是她了。钟芙挨着她,扶着她顺势坐在了右下方的位子上,暗里捏了一把她的手心,示意她别自乱了阵脚。
重宁冷眼瞧着,沉声道,“咱们这些人里头,最盼不得爹好的人,怕是你罢?”
“你胡说什么!”
“当初是爹病了,才将四喜楼和府里的生意托付给钟宁,后来又落了你手里,那是在爹病的时候,如今病愈,爹又正值壮年,这个家自然还是爹当着,只怕你尝了权势味道,不肯还了罢?”
钟芙冷笑,“啧啧,妹妹扮的一副纯良样,将钟府上上下下耍了个遍,又让我去牢房走了一遭,要不是我真没做过,指不定这钟府的家产就落入你手里了,我不知道你同爹说了什么,也许是病久病糊涂了,受了你摆布,万一我交了权,转一背又落到你手里,你说我可不得防着些么。”
“钟家容不得一个名声有污的人作当家人,如今宛城谁不晓得钟家二小姐,勾引姐夫,给自己的亲姐姐设局,毁人名誉,端的蛇蝎心肠。”
一旁的夏氏一手搭在腹上,看向自钟鸿飞出现就有些兢兢业业的许氏,勾了勾唇角,一改往日温吞,犀利出声道,“那是因为她随了她娘,当年白氏待你如亲姐妹,还不是背着白氏爬了老爷的床,说不准白氏难产也与她脱不了关系,毕竟这人连一个一岁不到的婴孩都下得去手,丧尽天良。”
钟老爷先让夏氏说得羞愧,紧张地看了一眼重宁,发现她神色阴冷,只看着许氏,心里万般复杂,但听到最后,陡然变了神色,“你说……孩子……”
夏氏起身,一步步逼近许氏,看着后者满口谎言的解释着当年的事情,一手抄过桌上滚烫的茶杯,狠狠泼了过去,只听得许氏躲闪不及的尖叫声,脸上显出一丝快意。
“我那孩子随我,身子弱,可见谁都爱笑的,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你说认识算命的给批个八字,要走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回头就给孩子的汤水里下毒,孩子才那么小啊,疼都说不出来,硬生生憋着青紫的没了,我以为是我自己没照顾好,可后来碰着那算命的才知道不是,我那孩子和钟芙八字相冲,我可以带着孩子走,我不想争不想抢,就想带着孩子过安稳日子,为什么不让我带着孩子走,要害死我儿啊!”
夏氏说到最后声嘶力竭,积攒多年的怨恨爆发,竟是连身旁的丫鬟都拦不住,只看着她扑向许氏,恨不能将人生生扒了皮。钟芙离得近,出手要帮,重宁早在察觉之时就护在了夏氏身旁,冷眼扫过要上前帮忙的丫鬟小厮,后者便不敢再上前,只看着主子厮打在一块儿。
钟芙要伸向夏氏的手被重宁紧紧钳制着,方才挣扎,还叫重宁狠狠抓了几道,从牢房出来身子弱,在重宁的手里呈了弱势。
眼见许氏和自己都落了下风,又看了一眼主位上钟鸿飞视而不见,和周围人或默然或漠然的样子,钟芙陡然冷笑了起来,随后放声大笑,拼尽全力甩开了重宁,后退几步被翠云扶着才堪堪稳住。
“啧,看来今儿是打算对付我们母女,赶我们走,还是送我们去官府?”钟芙脸上阴翳一片,缓缓扫视过在场之人,一顿,最终落在了重宁身上,勾起一抹冷笑,“只可惜,不能如你们愿了。”
“翠云,把契纸拿过来。”
话落,翠云离开片刻取回了一只木匣子,里头密密陈列着许多纸契,钟鸿飞瞥到一部分登时激动地站了起来,由小厮扶着靠近。
“这……”钟鸿飞看着那些自己眼熟的契约,最底下的名字却易了主,双眼满是不置信。
钟芙得意,“没错,如今大半个钟家的产业都是我的,就连这座宅子也是我的。”说罢看向重宁,阴沉一笑,“所以,今儿要走的,是你,不是我。”
说罢,一个示意,手下便抓着重宁推攘着往外走去。重宁只来得及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这个家我说了算,若有异心的现在趁早走,至于爹和夏姨娘……来人啊,带他们回自己的屋子好好伺候着。”
☆、第86章
“许氏,我的孩儿不能白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诅咒你生前千刀万剐,一身脓包,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断手断脚……”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褚玉苑里传出来,向来说话声调都不会大的夏氏喘息着扒拉着门,房门从外面用厚厚的大锁牢住,夏氏用劲的拍着,像是疯狂了一般。
许氏还没从今个的惊讶中缓过神来,脸上的惨白可见余色,这会儿的从门缝里看见夏氏一双发红的怨毒眸子,听着句句发狠的诅咒,心中猛然一颤,竟让她说的又心慌了起来,许氏叹息一声,强压下那抹不安,“你个骚狐狸精,还有脸说别人。竟然背着老爷跟野男人私通,还怀了野种,谁的?”
“啊呸,你真在乎老爷啊?老爷身上的毒是谁下的,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么?你一次次的想毒死老爷,最毒妇人心,天下没有比你更毒的女人了。你现在恐怕在老爷眼里就是一条恶心的寄生虫,寄生在钟家,喝钟家血,吃钟家肉的,早晚这些都是要吐出来的。”
许氏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眼角眉梢染上担忧,她是想着夺了家产,坐上主母的位置,可从来没有想过害老爷的,那些致命的毒药都是芙儿弄的,正如夏氏说的,这些老爷只怕都误会了,都成了她的主意,许氏一想觉得自个也是冤枉,却一时无言以对。
夏氏哈哈一笑,许氏气的身子发颤,说着就命人打开铁锁,她不进去扇那贱人几耳剐子,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平静的,许氏站在外面听着开锁的声儿,抿唇咬牙,憋足了劲儿道。
“娘,不至于跟这疯女人怄气。”去送大夫的钟芙这时候折回来,赶紧的又重新命人将锁锁了起来,并将许氏拉到无人的一边。
许氏一蹙眉头,觉得芙儿有些奇怪,不解之后显然有些不满钟芙的阻止,“为何娘就呕不得这气了,现在整个钟家都是咱们的了,还怕她作甚?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夏氏那贱人也软禁起来,就该把她肚子的野种打掉,揪出奸夫,然后再赶出钟家。”
钟芙脸上凝着精明的算计,语调慢悠悠的,“刚才大夫说了,夏氏身子太弱,这要是磕磕碰碰的滑了胎,可就是一失两命的事。”
许氏还在气头上,痛快的笑了出来,“噗,那正好,死的干干净净的。”
钟芙突然瞪过去一眼,“娘你怎的越来越糊涂了?”
许氏被女儿一说登时有些怒了,取了帕子抹泪,“芙儿当了家,连做娘的都要受气不成?”她一边哭诉一边暗暗斜着眸子观察钟芙的神色。
钟芙觉得自个的事越来越头疼了,眼前的娘亲就是个鼠目寸光,只知道内宅斗的女人,也不想想长远的利益。
而她却是个生意人,出外在乎名声,入内还要嫁人,这几日霉运连连,入狱不说,本不想这样夺了钟家的,在她设想中应是一步步吃死了钟家后,再不知不觉毒死钟鸿飞,对外道是爹爹因着钟宁的下毒,久病不愈,终是驾鹤西去了,最后再尽一番孝道,粉饰太平,岂不妙哉。
可重宁的出现,却让这个计划变的摇摇欲坠,甚至让她差点摔死,现在是夺了钟家的权,却坏了名声,重宁净身离开钟府,钟芙心中冷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虽然刚才已经告诫过下人敢乱嚼舌根的就乱棍打死,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密墙,她这回入狱就是最好的说明,幸而使了不少银子进献给丞相大人,才被放了出来,一想到苦苦套来的白家家产全给了上头,就觉得可惜,咬牙一声呵斥,“娘,在我面前您能不装可怜了么?还嫌我身上背的命案不算多么?总之府里最近不能再出任何的人命了,我需要挽回名声,都安静着点,也免得贺家拿这件事做文章,又来退婚。”
“我现在就要去一趟贺家,娘你安生着一些。”说完钟芙揉了揉眉心,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痒,心烦意乱的离开了。
许氏抹开帕子,哭声戛然收起,看向钟芙的背影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重宁被逼出钟府,萧长珩第一时间得了消息,亲自安排坛九去接,顺道的连桃儿,杏儿也一并带出了府,安排在宛城的一处客栈,原本该回杨蓉那所宅子住,萧长珩和重宁都觉得不妥,“还是住在客栈吧。钟芙怎会那么轻易放过我,只怕住在娘那里惹了麻烦,再者她受不了惊吓,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的境遇。”
萧长珩抿唇点头,“这里也不太安全,我让人在你屋里设下一些机关,你且也小心着些,别触动了去。”
“知道的,长珩,早些歇息吧。”
萧长珩淡淡嗯了一声,出了房门,临关门前,他温柔的宽慰了一句,“阿宁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重宁勉强笑了笑,“但愿如此。”
几日来钟芙毫无行动,倒是开始施粥救济流离之人,改善名声,气的坛九每次打听回来都跟桃儿一唱一和的骂钟芙是个伪善的毒蝎子。
这厢,重宁跟萧长珩并没有心思去理会,两人已经商量着要离开宛城,前去京城和风伯汇合,若钟芙在京中有后台,那就必须掐断,否则重宁想夺回钟家就是无望,萧长珩自然同意重宁的想法,打算跟着一起去从长计议,两日来重宁吩咐杏儿和桃儿去置办了一些去京中的东西,她则去杨蓉那扯了一个善意的小谎,道四喜楼太忙要去帮衬着,不能常来看望了,杨蓉自然宽心,还嘱咐重宁注意身子的。
这日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像是要从上面坠下来一般让人觉得压抑,秋日的雨一场比一场寒冷,萧长珩给重宁披上御寒的大氅,两人一同登上马车,杏儿和桃儿非要跟着去京城,重宁觉得两人跟着也是不错,安排他们二人坐在后面的马车,后面装着一些吃食和衣服,被褥,宛城和京城离的不算远,约莫也得五六日的行程。
行到夜晚,天空似乎是酝酿了很久,下起了瓢泼大雨,地上泥泞一片,马儿踩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嘶鸣,躁动不安的样子。
“公子,咱们不能走了,马车会受不住的。”
“找个落脚的地吧。”马车里传出淡淡的吩咐。
周围黑漆漆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坛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旧的寺庙,取了伞先接两位主子下马车,随即去接了另外两个丫头,坛九拉着桃儿一起说去外面找些生火的木材,杏儿留下来照顾二人,寺庙寒风一阵阵的吹着,萧长珩为她重新紧了紧大氅,“冷么?”
重宁摇摇头,心里有些隐隐不安,萧长珩手执火折子去前面看看可有坐的地方,刚一转身,“嘭”的一声闷想响,重宁睁大了眸子,一根箭擦着她的背脊而过,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轻轻颤动,若不是她弯身拾取东西,那箭就穿着她的身子而过了。
萧长珩眼疾手快,吹熄火折子快速的踢过去一个破旧不堪上供用的木桌,横在重宁跟前,拉上杏儿,三人一起躲在里面,只听到嗖嗖的箭声,恐怕那木桌子都快成了筛子了。
箭声刚一停止,就有紧促的脚步声,一群蒙面黑衣人围了进来,萧长珩也不担心,就在黑衣人围上来的一瞬间,一群暗卫也带刀悄无声息的进来,将黑衣人围住,顿时刀光剑影,厮杀一片,重宁始终被萧长珩护在身边,黑衣人渐渐弱了势头,但其中却有两个蒙面高手苦缠萧长珩,他带着重宁渐渐偏了下风,萧长珩将重宁推到一处安全地带,挡在前面和那两人对决,将二人逼至庙外,黑衣人看情况不妙,带头的一声哨响,齐刷刷的不再恋战,开始撤离,影卫纷纷跟出去继续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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