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攻略手记[穿书] 作者:颜小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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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凌,本王警告你,这样的胡言乱语,你要敢到外面说出半个字,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本王的事情不用你来多嘴,以后安分做你的王府教授!”这段时间他暗中观察此人,虽然第一天疯言疯语,在府中倒是老实本分没有逾越,是以他才暂时没有出手。
被扭住的腕骨钻心地疼,但是夏子凌却笑得非常畅快,道:“臣自然不会傻到向外人述说这些事情。不过……为王爷分忧,是臣的本分,恕臣下不能不多事。”
朱椿居然身怀武功,而且远在自己之上。他虽然很菜,但是这样须臾之间就被别人制住半分都动弹不得,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蜀王也是个隐藏很深的人啊,如此甚好,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这个用词好像有点不太恰当,不过无所谓啦,夏子凌此刻正为进一步确诊蜀王的野心而雀跃不已。
☆、第12章 太子设宴
今年洪武帝下诏,允许各地藩王进京朝贺,但藩王多担负节制边疆、拱卫朝廷的任务,尤其是残元在北边活动频繁,藩王在京也不宜久住,由于北方几位藩王不日准备返回封地,这一日,太子便在慈庆宫设宴款待诸位兄弟。
席间,诸王谈笑风生、兄友弟恭,气氛很是和谐。朱椿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但凡有人敬酒,都欣然饮尽。这么一幅怡人画面之后,他却深知,自己的处境真如夏子凌所说的危机四伏。
太子朱标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平素为人宅厚,关键时刻却也有决断的魄力,如果他能继承大典,一定会处理好国家和藩王的关系,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没什么好担心的。坏就坏在大哥出生在战乱年代,许是娘胎里就没养好,身体一直不行,这两年尤甚。过个冬天,总要大病一场,现在还有些虚咳。身体甚至还不如他们那皇位上日夜操劳的老父。
几位年长的兄长中,二哥秦王朱樉是个没心机的人,行事乖张,却没什么城府;三哥晋王朱倒是有些学问,但是性情暴躁,醉心兵戎,也成不了大事;四哥燕王朱棣就有些琢磨不透了,脸上随时是那副招牌似的笑容,善兵刃,却又不似三哥那样暴躁,除了诗文一窍不通,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五哥周王朱橚,和他那同母兄长朱棣完全不同,从骨子里就是个文人,跟自己很聊得来,在他看来,是兄弟中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余下几位兄长,由于母妃地位过低,在兄弟间历来跟透明人一样,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兄弟,现在也显出了完全不同的性子。与自己同岁的弟弟湘王朱柏,能文善舞,是个人才,与自己也关系很好,不过生母地位太低,父王也不甚看重;胞弟代王朱桂,暴躁而荒淫,他真搞不懂一母所处,怎么会性格和自己如此大相径庭,许是母亲严于管教自己,对这弟弟却过于溺爱纵容了吧。
当年母亲与自己提起那大逆不道之事,朱椿是满心抵触的。但是渐渐长大之后,想法却不一样了。太子即位自然是最好的事情,怕就怕他那大哥挨不到父皇仙去。倘若太子病去,诸王定然对皇位虎视眈眈,届时……哪怕是出于自保他也不得不动吧。
而诸王之中,刚才这一番分析下来,最有能力的,反而是自己和四哥。四哥胜在有军功,但是母妃早逝,早年疏于教导,文化水平不高,并不得皇心;自己的母妃甚是得宠,皇后膝下无子,除了过继的太子,便是把自己当做亲儿子一样对待,再加上父皇对自己的喜爱,唯一缺的就是军功了。这么一比较下来倒是旗鼓相当。不过……想这些未免为时过早。
朱椿低头抿了一口清酒,太子却适时出声了:“老十一何苦自己独酌,来来,为兄敬你一杯。听说你近日得了一俊俏小僧,恭喜啊。”
“不过是多了个吃闲饭的,何喜之有。”说起那个夏子凌,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偏生他是父皇赏赐之人,那些私底下大逆不道的话又不能搬出来讲,没有大的问题,他还真动不得他。
“王弟话不能这么说,父皇选了这十个僧人给你们,对着那垂垂老僧难免厌烦,年纪轻些,岂不更能聊得来。”
朱椿闻言有些无语,他这大哥难道以为父皇赐了个人来,自己整天就要跟他对坐讲经了?那估摸着三五年下去,他也得被说动了出家吧。不过这倒也好,可以避开皇家纷争,可惜大哥不知,那和尚并不像表面温驯如绵羊,实则是一肚子坏水啊。
朱椿为自己天马行空想得太远有些失笑,赶紧收回思绪,与太子碰了碰杯,说到:“我干了,大哥莫要喝太多,看你这咳嗽还未好全呢。”
朱标苦笑了笑,道:“你见我什么时候好全过了?”说罢也是一饮而尽了。
席毕,时辰尚早,藩王成年之后也不能随意进宫,借着今天的机会,朱椿离了慈庆宫,索性前往长阳宫探视母妃。
按说惠妃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垂老妇人,但保养甚好,皮肤几乎没有皱纹,一头乌发只有寥寥几缕银丝,说是年方三十的少妇也有人信,反而比青涩少女多了说不尽的成熟妩媚,难怪父皇对母妃的宠爱几十年不减。
“椿儿,今日便在我这里用了晚膳再出宫去吧,我让下人早点准备。”惠妃笑着抚摸朱椿的发丝,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他有些不自在,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六七岁孩童了,不过也就是对方是自己挚爱的生母,他才随她高兴了。
“遵命,孩儿也很是想念母妃。”
惠妃叹了口气道:“还是你贴心,你那弟弟只知道玩乐,进了宫也不来看看母妃,真是白疼他了。”
朱椿笑了笑,“母妃不是还有橞弟和两位妹妹伴在身边吗,比起那无子无女的宫妃好上不知多少,该知足了。”
谷王朱橞此时才六岁,还未独立出宫。
“是了,橞儿倒是聪颖,跟你相似,比那顽劣桂儿好多了,”朱椿言之有理,惠妃也收起了无谓感慨,“不过……椿儿,你也不可成天醉心诗文,是时候该为将来打算打算了。”
母亲自那次之后,私下二人相处,对这件事情也不再避讳。不过,并非是他不想图大业,朱椿想了想,除了他本人资质优异之外,他们母子并没有什么制胜法宝。
父皇就是再宠爱母妃,却是心明眼净,不会让后宫干政。而郭家男丁早年都战死了,想要依靠外戚,也找不到。
看到儿子的迷茫,惠妃倒是莞尔一笑,“其实母妃早已为你备下法宝,不过现下时机还未成熟,不能揭开,很快了,椿儿,你如此优秀,无论相貌能力具是上上乘,你父皇也不会看不见,要我说众多皇子中,无人能出你之右。”
他自然很优秀,不过母妃这也太王婆卖瓜了点。朱椿勾起一抹浅笑,有些逗弄地说到:“母妃,你知道民间有一句俗语是怎么说的吗?瞎子生个麻娃娃,摸摸又夸夸。”
“去去,长大了就知道贫嘴,”惠妃佯怒地斥到,“你是说你母妃是瞎子呢?还是你自己是麻娃娃?”
“当然是说……”朱椿刻意顿了顿,“说我自己了,母妃你冠艳后宫,乃天下第一美人,怎么能是瞎子呢。”
在长阳宫用了膳,惠妃又撵着儿子去皇后那里拜见。马皇后自上个冬天以来,身体已是一天不如一天,天气暖和之后,仍是卧榻不起。(1)
应付完这些,朱椿出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想到王府里还有一个撺掇着自己谋皇位的人,他不免有些心塞。论嫡论长这皇位都轮不到他,身边这一个二个却要唆使自己干这掉脑袋的事情。而且一旦出手,万一失败,掉脑袋也就算了,还得遗臭万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当然,等着被人鱼肉也不是条好路子。
所以生在天家,看似荣华富贵,实则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还不如在民间过点闲云野鹤的生活好啊。
☆、第13章 深陷囚室
“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几日之后,夏子凌在睡梦中,突然被几个身手了得的大汉绑到一间暗室,绑架之人看衣着,应当是王府的侍卫。
那日以下犯上,说了一番话后,朱椿最终没做什么就把夏子凌放了回去,倒让夏子凌有些疏忽了。以为他忌惮自己是洪武帝亲自封赏的人,哪怕官职低微,蜀王也不会随便动他。没想到朱椿完全不顾这些,也不把他掏心窝的效忠言论放在心里,突然来了这么一着。
几个奉命办事的侍卫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任他大声呼喊,不置一词。直到一抹潇洒的白衣入了暗室。
看到来人,夏子凌沉下声来道:“不知王爷深夜将我请来这里,是何用意?”
“呵呵,你竟不知道?”朱椿谈笑自若,仿佛不是在这幽闭暗室,而是在书房中一样怡然自得。
“夏先生,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朱椿挥了挥手,转头道:“你们都下去。”
侍卫们退下之后,他上前一步,捏住夏子凌的下颌说到:“你真是濠州皇觉寺的僧人?”
漆黑的眸子如猎豹一般紧紧盯着夏子凌不放。
夏子凌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心下却暗道一声不好。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师父既然安排好一切,想来不会有漏洞才是,朱椿怎么还会查出什么呢?
朱椿冷笑一声,放开夏子凌的下颌,退后两步,缓缓说到:“从你进府之后我便派人到濠州探查。第一拨去的人很快就返回来了,说方丈正宁大师确有一弟子名惠慈,正宁也写过推荐信,他们在僧人名录上查到了慧慈的名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始终不放心,便派侍卫长张守带上你的画像再去探查。正宁方丈和寺中僧人依然咬定你就是惠慈。但人若造假,必定百密也有一疏。出发前我命张守但凡能够找到的线索必定不能放过,他便多了个心眼,在寺外住下,继续在附近探访。”
“你猜怎么着?不日后,张守在附近的村庄遇到一樵夫,称这画像与慧慈有几分相似,却应该不是慧慈。而且今年年初慧慈入山采药,不慎摔落山崖,还是他捡了回来,当时已经没了气,尸体被正宁亲自领走,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张守得了这个消息,未再继续探查下去,便快马回来禀报,”朱椿说完惬意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抱手说到:“夏子凌,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疑点甚多,孤觉得细查下去,不日便可水落石出,届时禀报父皇,你想想结果会是怎样?”
夏子凌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青白交加。师父已经布置得很周密了,只是朱椿太过心思缜密,谁能想到堂堂藩王会纠结于小小一个僧人的身世问题,花那么多精力去查呢?不过也怪自己太过心急,逼得紧了。
事已至此,再想之前有何疏漏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情是绝计不能让朱元璋知道的,按照他那睚眦必报和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网一人的性格,到时候怕要血洗濠州皇觉寺和选拔官员,平添不少杀戮。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坦白从宽了。
夏子凌垂首恭敬地说到:“王爷,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慧慈。其实臣师承天外异人,师父夜观星象,得知明君将从西南而出,特命我前来辅佐。”
朱椿似笑非笑地看着夏子凌,似乎很有兴致看他接下来怎么掰,不过后者眼中却没有任何玩味的意思。
“王爷,我知道这话很难相信,但古有仙家令姜尚辅成王,这样的事情,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这话夏子凌自己都说得有些汗颜,不过他觉得自己那师父戊真,就算不是仙人,也去之不远了。
朱椿漂亮的星目凝视着夏子凌,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才撇开视线,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不过是个得了痴妄之症的傻子罢了。”
扔下这一句话,蜀王就衣袖一拂,扬长而去。
“……”这个意思,是把自己当做神经病看待了吗?
夏子凌在那暗室中,一关就是许多日。看着微弱天窗透出的日夜变幻,他不禁心下有些感慨。就算不杀自己,朱椿若是决定把自己无限期囚禁起来,他也没有丝毫办法。
在古代这样的人治社会,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有限啊。历史上诸如姜尚、诸葛这样神一般的名臣,辅佐一番大业,不仅需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估计还得有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幸运指数。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帝王、藩王,甚至权臣一怒之下,要杀个平头百姓就跟切菜一样容易。甚至于遇上兵戈或是土匪,一刀被砍了也不是什么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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