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色彩鲜艳且又可爱的封面.根本沒有想知道结局的冲动.他拿着书随意的翻了翻.一张被折成四份的纸掉了出來.从背面能看出上面画着东西.

当他打开后.果不其然.是半夏五年前画的那幅画.他的素描肖像.半夏的技术很不错.五年前.十三岁.能把他的轮廓和眼睛画出來已经很不错了.他还能从眼睛里看出他五年前常有的冷酷严肃的眼神.

他把画折好重新放回书里.然后把书放进书架.还是把书脊放在外面.他还是想一眼就能从书堆里找出这本书.

房间除了床上沒有被子之外其它的根本沒有变化.他环视一圈.走出了房间.就在他关上门转身后.金子瑜的身影马上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像总是爱跟随在他身后的半夏一样.在他转身之际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饭做好了.”

他冷着眼问道.走过金子瑜下楼.金子瑜跟在他后面.似乎在担心他生气所以沒有说话.吃饭的时候也坐的远远的.复母看到这些很不开心.虽然强行要把金子瑜拉到身边但被拒绝.于是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复苏身上.一顿饭只白眼看着复苏吃饭筷子几乎沒有动过.

复苏就当沒看见一样.饭只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离开了饭桌.复母本來是白眼.但一看到复苏不加饭就马上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拉住的复苏的手不让人走.

“又只吃这么点.你真当自己的铁打的.每天吃饭不守时还只吃一点.不想活啦.”

说着把复苏按会椅子上.拿着碗就要去给复苏加饭.复苏本來想阻止.但一想到刚才在路上金子瑜说的话也就妥协了.任由复母给自己加饭夹菜.看到他这么听话复母当然很高兴啦.围在他身边转來转去.相比他这边的热闹.金子瑜那边就太孤独了.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饭看着这边.

“妈.我可以自己吃饭.你去把你的客人照顾好.”

“不用了.小瑜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的.”复母笑呵呵的说着.看着金子瑜问道：“是吧.小瑜.”

金子瑜也沒想到复母会这样说.自己人这三个人让他不禁感动.点头说道：“嗯.”

“好啦.小瑜吃好了.你快吃吧.”

说着又给复苏夹菜.异常开心的直直的盯着复苏看.复苏很无语.只能闷着脑袋吃饭.眼睛也不抬一下.

两碗饭几盘菜下去.复苏感觉自己的胃快要撑破了.有种快爆炸的感觉.他打开后院的落地窗.想出去看看外面的花.

后院还是以前的样子.一边是石楠花一边是风信子和矢车菊.石楠花的味道还是那么浓郁.风信子还是那么葱绿.矢车菊还是那么鲜艳.

他靠在墙上.抱手看着面前被局限的风景.闭上眼睛來了一次深呼吸.各种怪异的味道扑鼻而來.让他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饭给吐出來.

“不知道风信子怎么样了.”

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他转身进了房间.然后把窗关上.金子瑜站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他进來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低头后退几步坐在了沙发角落里.偷偷的用眼神盯着电视.

他依旧当作沒看见.直接走到门口换鞋准备回去.复母就像随时注意他的行动一样.他的鞋子只换了一只人就从厨房里出來.板着一张脸生气的看着他.

“你又要走了吗.”

“嗯.明天要上班.今天的事情还沒做完.”

“能不能明天回去.今晚就住这里.”

看到复母恳求的样子他拒绝不了.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复母的要求.于是把脱下鞋子就往楼上走.打算上去洗澡睡觉.

 

　　☆、98.一觉醒来以后

 

经过客厅时他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角落看电视的金子瑜.转身就往楼上走.他沒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客房.他和半夏住过的地方.他知道复母会把金子瑜留下來过夜.他不想让金子瑜看到任何有关他和半夏的东西.更不想让房间里的东西遭到无关之人的破坏.

虽然心情很沉重.但他还是进了客房.找了衣服洗澡然后回去睡觉.躺在床上.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味道.一阵一阵的向他袭來.所看所闻.都是半夏的身影和味道.他翻身侧躺.闭上眼睛背对着书架.书桌.让自己尽量在不会回忆的情况下.不想任何事物的失眠.

一觉醒來.窗外已经大亮.看了眼手机才知道已是上午十点.上班已经迟到了.出去时二楼.沒有任何身影.寂静得很.下楼去.转了一圈也沒看到复母和金子瑜.他觉得奇怪.这样的场景预示着会发生一些事.还是让他措手不及的那种.

他上楼洗漱换了衣服下來.打算赶去上班.虽然他的生活算是回到了正轨上.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命运再次轮回.他还是要继续生活.尽量做到不为周围的事再次迷失了自己.

打开车库.本來停放在里面的车却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空间让他有一丝慌神.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愣了几分钟.院子外面渐渐的有人声传來.越來越清晰.最后停在了院子门口.

“小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惊讶又高兴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他回头.看到是复母.还有周琳琳.两人撑着一把太阳伞.手里提着蔬菜.看样子是刚从超市购物回來.看到他的存在.两人都很惊讶.一副不敢相信他出现在这里的样子.

“你们.”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所有的一切又变得混乱起來.刚刚下定的决心就又土崩瓦解.才想明白的事又变得复杂.

“哥.你不是在上班吗.什么时候回來的.”

上班.

“为什么以为我在上班.”

“今天是半夏回复氏的第一天.你作为复氏的总经理当然要出席啦.”

周琳琳的一句话让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杂乱的思绪不断在眼前出现.身子在旋转的空间里面飘忽不定.找不到落脚点.

他把手机拿出來一看.多么明显的年月日.

时间居然是他以为的时间的一年以后.也就是说.他的一觉睡了一年.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过了一年.

看到复苏脸色苍白.复母赶紧把手里的袋子塞到周琳琳手里.走过來扶住复苏的胳膊.把复苏带回屋子.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饭.我都说了让你经常回來.别一个人住在外面有一顿每一顿的.身体迟早会垮掉.”

复母边走边说.复苏完全沉浸在周琳琳的话里.想着他的命运齿轮到底哪里出了问題.总是出乎意料的随便更改.周琳琳则跟在后面.一个人笑得别提多开心.

“我还以为你晚上和半夏一起回來.我叫上琳琳和我一起去买菜.准备做点好吃的给你们.沒想到你一个人回來了.时间还这么早.一个人离开公司沒问題吧.”

“沒事.”

复苏随口搪塞.他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向复母交代呀.虽然他才三天沒见到半夏.但是他感觉真的有很长时间沒见面了.甚至都有点忘记了半夏的样子.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惊讶的看着旁边还一脸关心的复母.皱起了眉头.“妈.半夏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今天回來.”

“咦.儿子.这些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忘记了.”

复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情况.即使是这样一句也让复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复苏.“儿子.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啊.最近老是问我以前的事.还说自己忘了.”

听到复母的话复苏闭上了眼.靠在了沙发上.“也许吧.因为太想忘记所以就忘记了.”

“哎哟.儿子.你怎么学会将这么深奥的话了.”复母笑容满面的做到复苏身边.说道：“既然你不去上班就在家帮我的忙吧.半夏晚上会过來.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不能拒绝.你已经好久沒和我还有你爸一起吃饭了.你想看我伤心吗.”

复苏刚张嘴复母就说了一大串话.听到这里复苏也不好拒绝.他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周琳琳.不解的问道：“她也会在这里.”

“是啊.琳琳再过两个月就嫁人了.说是想重温小时候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我答应啦.所以现在住在咱们家里.”

看着复母一脸幸福的说着.复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复母一直想让他和周琳琳结婚.想让周琳琳成为自己的媳妇.小时候.因为两家的工作关系.周琳琳经常來他家玩.甚至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复母待周琳琳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走哪带哪.那时候他就知道复母的心思.只是.他从來不喜欢周琳琳.人前人后完全两样的女人是他最讨厌的.所以.他一直不喜欢自己.讨厌和周琳琳太像的自己.

“怎么样.儿子.你就答应了吧.我们都很期待的.”

“嗯.知道了.”

看他答应复母马上高兴起來.捧着他的脸就亲了过來.“好儿子.谢谢啦.”

他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震惊的看着还在得意笑得复母.声音特别大的说道：“妈.你亲我做什么.”

“是琳琳教我的哟.高兴就亲一下让自己高兴的人.这样感情就会一直好.就像我和你一样.哈哈.”

复苏的头上瞬间冒出许多黑线.脸色铁青的看着复母.还有从厨房里伸出脑袋朝他呵呵直笑得周琳琳.有气也撒不出來.“算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说着就要起身出去.结果还沒挪动脚复母就把他抓住.然后往厨房里拉.“帮我打下手.这么多活我一个人忙不过來.”

“不是还有人帮你吗.”

“谁呀.你说琳琳.”复母双眼愤怒的看着他.气乎乎的说道：“你想让琳琳给我打下手.你这个臭小子.琳琳是女孩子.你让她进厨房做饭.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复母的一通话让复苏傻了眼.不解的在复母和周琳琳之间看來看去.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抱手点头.他马上瘪嘴.转身往楼上走.

“臭小子.站住.”

复母大喊一声.然后抓住复苏的手往厨房里面拉.“给我进來.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99.都是伤

 

于是乎.复苏就在厨房了呆了一个中午兼一个下午.中间复苏多次强调要去楼上换衣服都被复母断然拒绝.就是去上个厕所复母也一步不离的守在门外.就像是在看管犯人一样把他盯得死死的.

终于到了晚上六点.复母才算放过他.让他上楼换身衣服.他看了看身上全是污渍的西服.不满得很.周琳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抿着嘴一直偷偷在笑.虽然沒出声音.但那得逞的笑容可是碍眼至极.

“阿姨.我看哥其实是很适合进厨房的嘛.”

“嗯嗯.”复母附和般的狂点头.“小苏啊.沒想到你很有进厨房的天赋嘛.那么多事情你都做得得心应手.当妈的可是相当佩服你哟.”

复母说着又向复苏扑过來.复苏嫌弃的往旁边一躲.快步往楼上走.一句话都不想说.身后传來复母和周琳琳的笑声.让他气愤不已.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在耍他.

一身油烟味.手上好几条被菜刀割的伤口.看着全身脏乎乎的自己.他无奈的叹气.好想马上从这里逃出去.不想见到任何人.

洗了澡.换好衣服.他一直在房间里待到周琳琳來叫人才出去.看到周琳琳似笑非笑的脸.他伸手摸了摸周琳琳的脸.勉强的扬起了嘴角.

“不想嫁就别嫁了.生活是自己的.别让无谓的东西绊住自己的脚.”

周琳琳愣神.然后就垮下了脸.眼眶慢慢变红.说话声音很小.“说得轻巧.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我的处境.”

“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是我不会忘记你一直叫我哥.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周叔叔想牺牲你.如果你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你......”

“别说了.我要嫁人了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再耍花招破坏你和半夏.反正我嫁人对复氏有很大的好处.你这个总经理是不是太啰嗦了一点.”

周琳琳苦涩的笑脸刺痛了复苏的心.他伸手把周琳琳抱在了怀里.轻轻的说道：“这算不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拥抱.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们真是幼稚.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了身边所有的人.琳琳.哥跟你道歉.哥不该那样对你.让你一个人面对整个复氏的压力.”

周琳琳已经泣不成声.脸埋在复苏的胸口.哭得非常伤心.两只手紧紧的抱住复苏.就像是被淹沒在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同样被淹沒的人.两个人相互依偎.默默的静等死亡的到來.

“对不起.我沒顾虑过你的感受.为了无谓的人把你伤害了.哥可以帮你.不会让你嫁给不想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