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弯下小蛮腰+番外 作者:鱼鱼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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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夙看着荔枝愣了下,随后反应道:“姐姐,这……”
他还未将推辞的话说出口,暄贵妃已经正目望来,道:“既然是淑妃娘娘的好意,美人就收下尝尝看。”
有贵妃发话,钟夙自知不好推辞只得将玉盘收下。
众人的目光再次全部聚集在钟夙的身上。
钟夙踌躇了一下,方伸手去那玉盘上的荔枝。
自从上次被那个男人嘲讽兰花指翘得和鸡爪一样,钟夙也不再学习什么指法,只是用四指拿了荔枝,往四周望了圈,闭上眼就将整个荔枝往嘴里放了。
他以前吃荔枝都是这么吃的,只不过吃起来比这快了很多。
荔枝很甜很滑,口感甚好,只是吃到半路咬到了里面的小黑核。
旁边不少嫔妃都掩起嘴暗笑。
钟夙含着核不知道吐哪,望了望淑妃,见她也是一脸笑地看着自己。
心里咯噔了一下。
“钟妹妹是第一次吃荔枝吧,宫里吃荔枝,都是先把里面的黑核先挑出来的。”淑妃掩嘴笑道,“姐姐虽是帮你去了皮,这核还是得你自己挑。”
旁边终于有嫔妃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
“……”
钟夙默然,嘴里的核含着也不是,吐了也不是。
暄贵妃注视钟夙半响道:“既然做了皇上的美人,宫里的礼仪也该懂些。”她冷冷看了眼淑妃,随后问道:“看过《女诫》吗”
她这问问的是钟夙。钟夙只学现代军事,犯罪心理,只得回道:“回贵妃娘娘,钟夙尚未学过。”
暄贵妃又问道:“《内训》呢?”
“未学。”
“《女论语》呢?”
“……”钟夙垂首,他只学过《论语》,世界上还有《女论语》?
暄贵妃不语,看眼前这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如果是作假的话,只能说这女人装得太像了。
“那钟美人识得字不?”暄贵妃又问道。
“……”
钟夙想了想,最终含着荔枝核开口道:“回贵妃娘娘的话,钟夙不识得几个字。”
他在原先部队里的时候自然是认识字的,但这一朝的字怕与钟夙原先时候的字有些出入,钟夙只好装作不知。
“……”暄贵妃沉默。
德妃喝了口茶,亦沉默不语。淑妃则是一脸好奇,再次审视钟夙一遍。
随后贵妃才慢慢挑眉好笑道:“做皇上的伴,必是要知书达礼才行。”她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不识得字,明日起就倒临胜宫来习字吧。”
她这话要求很苛刻,但钟夙也无法拒绝,只得低低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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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暄贵妃的吩咐,钟夙到临胜宫习字的时辰是在寅时,正是大清早天刚亮的时辰。钟夙一早便要晨起,在花桔陪伴下到临胜宫习字。
天色尽早,暄贵妃尚还在睡着,临胜宫的太监便领钟夙去了偏殿书房。房中放着本《女诫》,依暄贵妃的做法,是要钟夙每日抄写《女诫》一遍。
钟夙只会用钢笔、铅字笔写字,第一次提拿毛笔的时候自是不稳,一下笔,纸上就划开一团浓墨。
第一日,钟夙将自己写的《女诫》呈与贵妃看时,贵妃便被唬了去。
且不说这本抄写的《女诫》像鬼画符一番,但就这位钟美人而言,宽袖上也沾染一片墨迹,仿佛浸到过墨水里的人一般。
祈妃出生豪门,知书达礼,字写得十分秀气。而这位钟美人写来简直乱无章法,却像个不会写字的人的模样。
暄贵妃看了《女诫》又看钟夙,方道:“钟美人也算辛苦了,今日字便练到这吧。”
钟夙暗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正值巳时,天边日头已然出来,钟夙行到仪羲园小径,心里不由得一动。
他此时已经不再是在寿颐宫那般不得随便乱走,这仪羲园应当是他寝宫,看着模样,绕着一圈也大约有百米之程。
钟夙试着小跑了几步,觉得裙摆颇为碍脚,便唤过花桔,问了宫中衣服样式。
花桔难道见钟夙关心服饰,心下不由得大喜,带着钟夙道仪羲园库房。
仪羲园库房里面尚有钟夙被册封时皇帝赏赐的绸缎,钟夙一批一批看过去,最后挑了批绿色黄碎的一匹布,交给花桔。
花桔看了皱眉道:“娘娘,这颜色宫中已经不时兴了。更何况这上面绣的花可是芸苔。”
钟夙道:“我挺中意这颜色。”
他顿了顿,又问道:“芸苔这花名,不是也还不错吗?”
花桔蹙眉道:“娘娘,很多人都不称这花叫芸苔。”
“那是怎么称呼?”钟夙摸了摸绸缎,还是觉得甚是喜欢。他以前的迷彩服也和这颜色差不多。
花桔无奈,只好实言道:“娘娘,芸苔又叫油菜花。”
“……”
钟夙摸着绸缎的手僵了下。
他想起以前他没有出事的时候,每到春天,队长就带人到处转悠道:“春天到了,油菜花又开了,大家都警醒点,小心疯子又犯事了!”
那时候大家虽是笑着巡逻,还真遇到过几个精神病患者糊里糊涂地闹事。
但无论如何,钟夙还是将这匹绸缎批了下来。他拿着毛笔画了几个图,实在丑得很,索性让花桔像御膳房要了几片长点厚实点的鹅毛,做了羽毛笔。
花桔拿着钟夙画的图,交到广储司做了衣服。
到临胜宫抄写《女诫》,回来到仪羲园小跑锻炼身体的日子大约过了半个月左右,钟夙的字终于有些长进,拿毛笔写字的方法琢磨得也差不多了。
这一日,钟夙照例在临胜宫偏殿习字,偏殿有一扇大窗正敞着。他抬头便瞥见一个太监在临胜宫角落里拿着只信鸽。信鸽脚上缚着信笺,太监取下信笺,疾步向正殿走去。
钟夙自然识得这个太监,是临胜宫的主事公公德禄。
德禄进到正殿后不久,便又出来,只是手上少了之前的信笺,吩咐起手下的人来。
临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碌起来。
过了些时候,德禄往着钟夙的书房走来。
钟夙立刻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埋头写字。
德禄进了偏殿,拐到钟夙的房间便道:“钟美人,今个贵妃娘娘特许,允你休息两天。”
他喊钟夙直接喊美人,本是大不敬。
钟夙也不在意,只是皱眉放下笔。
“钟美人请——”德禄做了个手势,意在让钟夙快点离开。
钟夙默默地盯了德禄半会。
他的目光让德禄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德禄又道:“钟美人请吧!”
钟夙这才慢慢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临胜宫,一顶皇辇便悠悠地朝着临胜宫行来。
龙羿本是闭目侧在辇上养神,但忽然好似感性到什么,不由自主地抬眉。
他刚抬眉,便见钟夙背影。皇帝盱眙而望,最后不由得眯了下眼睛,如沐在阳光下歇息的虎,窥视着自己心怡的食物。
第19章 阴谋起
龙羿的脸是消肿了三天才肯上朝;过了七天等掌印彻底消失,方才在宫里走动。他自是不能比钟夙,钟夙好歹现在是个女人,在脸上涂些脂粉就可以蒙混过去,而龙羿只能用些消肿的药材使命地往脸上敷。
巴掌印在脸上的时候,龙羿想着那位美人,巴掌消去的时候,他居然还是想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钟美人。
下朝的时候唤来德福,德福禀道,钟美人被暄贵妃喊去到临胜宫练字去了。
皇帝挑眉道:“练字?”
德福回道:“正是,钟娘娘在临胜宫抄录《女诫》。”
皇帝点头笑道:“多久了?”
依着暄贵妃的脾气,这抄写《女诫》肯定不是个好干活。
德福道:“钟娘娘每日寅时开写,到巳时回仪羲园,这样已有半个月时间了。”
龙羿心想,寅时到巳时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就是坐着批奏折也挨不住,一会便要往床上躺。
这钟美人倒是好耐力。
心中所想,皇帝估摸着时间也是辰时,不由得道:“如此,便往临胜宫去一趟。”
皇辇起驾,晃悠晃悠地荡到临胜宫门口。
钟夙好像没注意到皇辇,拐了个弯就甩给龙羿一个背影。
龙羿也不让人报喊,就盯着钟夙慢慢离开,消失在宫道尽头,方才让人停下辇车。
暄贵妃已然迎了出来,欠身嫣然而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圣金安。”
龙羿命人平身,拉过暄贵妃的纤手笑道:“朕有好些日子没见暄儿了,真是想念得紧。”
暄贵妃喜道:“皇上日理万机,能有空想到臣妾,真是臣妾的福分。”
皇帝“呵呵”地扯出嘴角,看上去像个愉悦的笑容。
临胜宫接到通知知道皇帝要来,宫中御厨早已备下早点,龙羿与着暄贵妃入座,尝了几块精心制作的蟹黄糕,泯口茶,方挑眉笑道:“听说近来钟美人一直都在贵妃这抄写《女诫》,可是有这回事?”
暄贵妃一愣,笑道:“钟妹妹是皇上的人了,臣妾想着妹妹多习几个字,好尽心伺候皇上。”
龙羿笑道:“暄儿能这样体贴,真是朕的福气。”
末了,又补了句:“也不知美人是否知道暄儿的苦心。”
暄贵妃转身给了德禄一个眼神,德禄躬身领命去了,过了不久,别拿来厚厚一叠册子,呈在两人身边。
“这是妹妹几日在临胜宫里抄录的《女诫》。”暄贵妃掂了一本,递与龙羿。龙羿翻开看看,他目光只是游弋在册子字页上,随手又翻了一本,越看越是笑意盎然,最后拿起最后一本册子,是钟夙刚刚抄录的《女诫》。
墨字虽然写得有些生涩,但是苍劲有力,可窥其中妙处。
龙羿默不作声地看着,旁边的暄贵妃又是发话道:“皇上心里倒是一直惦记钟妹妹。臣妾也知道钟妹妹像着故去的祈妃,但是皇上曾经为了钟妹妹罚了修仪妹妹……”
这话只不过是个话茬,龙羿也不接话,只等着暄贵妃继续开口。
暄贵妃见皇帝不说话,微微放下心来道:“修仪妹妹好歹也是振武将军的女儿,钟妹妹虽得圣宠,可当时地位只不过是个宫女。”她听了会,见皇帝只是垂眼听着,索性一口气说个干净:“皇上为了宫女罚了修仪,在后宫规矩中,怕是不妥。这事要传到振武将军耳里,也是不好的。”
说起韩修仪被罚这事,已然过了半个多月头。贵妃此时道来,皇帝心里也七七八八地转过几个弯。
龙羿沉吟片刻道:“暄儿说得确实也颇有道理。韩将军一向爱女心切,朕当时也是糊涂了。”
暄贵妃抿嘴而笑,却又嗔道:“臣妾惶恐,皇上莫要贬着自己抬高臣妾。”
龙羿又是呵呵一笑,搂过贵妃,贵妃盈盈卧倒,娇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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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帝翻牌。
韩修仪揭牌。
明月轩一下子闹腾起来,韩修仪精心打扮了一番,迎接皇帝的临幸。
夜里,明月轩寝殿内,芙蓉暖帐,帘栊浮影。细碎的呻吟从薄纱中泄出,盈满一屋□。
韩修仪枕在龙羿臂上,轻声羞道:“皇上。”
“嗯。”皇帝低低应了声。但看着模样,好像心神出窍,不知道飞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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