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有余 作者:素飞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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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臣将怀里挣扎着要出来的向南按回去,对着封厉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常常就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但封厉却很快恢复了表情,甚至友好的跟宋臣打了声招呼,趁宋臣愣神的功夫,腾出一只拿着行李的手来,将向南扯了回来。
向南被这么一扯,脚下步子就乱了,后背堪堪撞在封厉的胸口,他忙转过头去看着封厉,“抱歉。”封厉低下头来,对他一笑,修长的手指自然的揉上他的发顶,声音温润得一旁充当空气的宋臣暗暗错牙,恨不得扑过去咬死这个人。
向南见宋臣脸色不善,忙道:“我有点累了,咱们走吧。”
听了这话,宋臣才收敛了表情,刚想问问向南要不要先吃个饭再回去,结果封厉比他快一步问道:“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刚才飞机上你也没怎么吃,先找个地方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向南也着实有点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车子从机场门口出发,驶离这个城市的中心地段,向南转过头,望着车窗外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短短两三年间,城市发展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却是满目的疏离。
他正望着窗外犹自出神,放在膝上的手却突然一热,向南回头,看见封厉正看着他,右手轻轻的抚在他的手背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默契似乎早已在相处的点滴中形成,所以有时候只稍一个眼神便能懂得彼此。
宋臣无意间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
作为地陪,宋臣将两人带去了自己常去口啤不错的餐厅吃了一顿,然后又载着人往家走。
向南走后,奶奶留下的四合院就一直空着,宋臣坚信有一天向南一定会回来,所以用了些特别的手段将这院子划到了自己名下,这几年间无论来多少人想要买走这座院子,宋臣都始终没有点头。他的坚信到底是有可能的,如今向南就坐在车里,正安静而充满期待的望着这个生活了半辈子的城市。
当车子开进熟悉的街道,向南脸上终于有了丝活气。
封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亦明了这就是向南的家了。
四合院的门在向南小时候就已斑驳不堪,几年没人住,屋子却跟他最后的记忆一样干净整洁,宋臣推开掉漆的朱红色大门的时候,向南突然有些怯步了,这种重游旧地的感觉很奇妙,你曾对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桌一椅都是如此熟悉,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也无数次的想起这里的每一处细节,甚至连角落里偶然发现的蚂蚁洞都没有放过,然而当你真正即将踏足这里的时候,却生出许多惆怅和不确定来。
这仿佛像一个奇怪的圈,若你踏出了面前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归原点。
他想得出神,只觉得肩膀突然一沉,转过头时,正对上封厉温柔的眼,温柔的声线自耳畔一路漫延:“进去吧。”
院子里种着许多花草,常年不败的月季正开出粉红的花朵,点缀着整片墙面,院子中间那棵黄桷树似乎长得更高了,树杆也粗壮了不少,院门一侧的房门关着,上面还有未褪色的春联,宋臣站在黄桷树下,对他说:“欢迎回家。”
向南微微一笑,一时有些哽咽。
这一段重生的经历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镜般的旅行,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于他而言都是未知之谜,当一个人只身漂浮,常常感到如无根之水般动荡不安,如今终于踏上这片熟悉亲切的土地,才终于有了一种落叶归根的踏实感。
“这里我定期都有让人来打扫,所以你们随时都可以住,床上用品在柜子里,都是新的,”宋臣拉着向南进了房间,絮絮叨叨个没完,“还有,如果想自己煮饭吃厨房也可以用,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我昨天存进去的,放心吃。”向南静静的听着,也不打断他,总之开启唠叨模式的宋臣也是很有魅力的,最后,宋臣交待完了生活上的琐事,一脸严肃表情对向南说:“还有最后一点,你不准跟封厉那个!听见没有!”
向南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越来越觉得宋臣像个老妈子了?
然后在宋臣颇为凶残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宋臣这才像吃了定心丸的操心父亲,转头望了一眼站在院子墙角边看花草的封厉,又说:“大灰狼就是大灰狼,你俩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向南无语的望了一回地,弱弱的替封厉辩驳,“他没你想得那么坏。”
宋臣毫不客气的瞪他一眼,“老子用经验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向南再次无语的望了一回地,决定不跟宋臣辩解了,反正只会越描越黑的,此刻封厉刚好看完了花草,转过身来,阳光铺呈了他身后的那一整面墙,让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如同置身于画中般的迷离飘渺,此情此景,竟是说不出的醉人。
向南想,皮相英俊的人总是更能得到别人的好感,而封厉,显然是个中翘楚。
以后若他们在一起了,自己是不是得随时防备着第三者的入侵呢,细细一想,这真的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第74章 为君惜花
宋臣在四合院儿没呆多久,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走之前千叮万嘱向南一定要坚守阵地,向南点了点头,感觉宋臣真的很有当爹的潜质。
向南将他送到院门外,直到宋臣的车开远了,才转身往屋里走,封厉正坐在院子里刚刚搬出来的老藤椅上,见到向南,朝他缓缓的伸出手来。
南方的天空是湛蓝的,是一种比海平面还要浅淡一些的颜色,小小的四合院儿里,封厉的背后映衬着开得正欢的花朵,偶尔有轻风拂过,吹动他头上乌黑亮泽的发,微微眯起的眼眸里似藏着整座江山,仔细一看,却又只是坦露的深情和缱绻。
向南一步步走过去,每走一步,封厉眼睛里的笑意便多了一分,直到走到近前,封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握住他的,低沉迷人的嗓音带着耳鬓厮磨的温柔和暧昧,“要不要睡一会儿?”
向南摇摇头,抬眼望了望院角边上的月季花,轻声说道:“这几株月季花是我奶奶种下的,没想到一晃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并不是想要表达什么,纯粹的有感而发而已,大概是重回故土,难免被牵扯了几分乡愁。
封厉一直静静的注视着他,黑色的眼眸里平静若水,尔后仿佛又有腾云翻滚不息,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向南拉下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个姿势多少让人觉得不自在,所以向南挣了挣,但封厉的力气也不小,见向南拼命的想从自己身边逃走,干脆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向南搞不懂他就只是说了句话,怎么这人脑子就又开始抽筋了?
封厉的双手交叠着安放在他的腹部,向南觉得这个温度让他快要被点燃了,封厉的声音就在耳后,轻柔的传来:“那我也在这里为你种花,让这株花陪我们一起到老,过几年或者十几年我们可以收养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无所谓,我们教他读书、写字、做人的道理,等到他大一些了,他会明白我和你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若他想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们也不阻拦,等到他成家立业,他会明白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若他们中的其中一个是女人,封厉描述的这一切关于未来的想象都会无比美好,向南想了想,终是问出了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你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男人吗?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改变你的性取向?”
封厉沉默片刻,腾出一只手来,抚上他的脸颊,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处浮起一丝灼热的气息,“13岁的时候,我妈被我爸和小三推下楼梯摔死了,过了两年我离开了封家自立门户,年纪小的时候没有察觉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等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对着女人没有感觉。”那段阴暗漫长的时光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平淡的口气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向南觉得心脏跟着微微的颤抖起来,他虽然父母早年离异,但身边有奶奶,让他始终相信人性本善,反而封厉却在那么小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这么残忍的一幕,这除了有强大的心智外,还要有过人的理智才不至于疯掉。
“曹家跟封家是世交,虽然我后来离开了封家,但曹世伯待我一如既往的好,他的女儿夏书一直都喜欢我,这我知道,医生说她活不了太久,曹世伯拜托我娶她就当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我答应了。”
后来的事向南也知道了,曹夏书是个骄傲的女子,就算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了骨子里,也不愿带着施舍和恩赐离世,所以才在临走之前主动解除了婚约。
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早夭,有的人身体健康却偏偏不想活。
细细一想,这世间的事何其不公平。
封厉没再说话,向南也没有开口。
南方六月的天空万里无云,过了不知道多久,向南突然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了封厉的脖子,然后低下头,将脑袋埋在封厉温暖的肩窝,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这个人带来一些温暖,他的声音从衣料中缓缓的钻出来,“以后都没人会让你伤心了。”
封厉抱住他纤细的腰,黑色的眼睛里燃起深色的火焰,然后他微微闭上眼睛,将脸颊轻靠在向南的头顶,轻声说:“嗯。”
两人在院子里呆了一下午,向南后来不知道的靠在封厉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伏在眼睑上,浅浅的呼吸如同墙角边的花一样,惹人怜爱。
封厉就着这个姿势将人轻轻的搂在怀里,身体放松,仰靠在藤椅上,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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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臣打电话来的时候,向南正在半梦半醒间,就感觉身下的“床”动了一下,然后封厉的声音慢慢传来,“他还在睡,好,待会儿见。”
向南睁开惺忪的眼,才发现自己还在封厉怀里,向南的睡意立时去了大半,忙站起身来,看着藤椅上笑得意义不明的封厉,向南老脸一阵发热,此等囧事实为平生所仅做,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睡着了。”
封厉继续意义不明的笑,淡淡的嗯了一声。
向南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呃这么,到底怎么他形容不来,总之目前这状况让他觉得特别的别扭,还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见他一脸憋闷,封厉难得的发了善心,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宋臣说晚上请我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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