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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尼拉？他是陆军的少将。”萧珩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

 

    陆涵之吹了声口哨，果然大有来头。

 

    萧珩皱着眉回忆了一番，又很快恢复了轻松自如的表情。“之前在德国见过他，野心非常大的年轻高官。不过必须要承认，他办事效率一流，手段高明，而且想法很先进。”

 

    “是的，把娱乐性质的挑战赛官方化，能想到这个简直就是天马行空的创意。”陆涵之附和：“不过他和如意姐也认得，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讲到这个，萧珩也才想起来，问到：“原来你和朱雀公馆的人也有接触？”

 

    怎么又提到了这个名字？萧珩不是看过自己的资料么……

 

    “如意姐是旧识，但是朱雀公馆是什么？”

 

    “本届翡翠公盘参加的财团大大小小几十个，昨天一天的投标数量也超过了以往。但是打听下来，有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黑马暂时险胜了十多块公认的精品，它的名字旧识朱雀公馆。”萧珩介绍道：“这个集团在公盘登记资料里只有两个人，谢如意，还有聂千帆。”

 

    陆涵之心下了然。

 

    怪不得说他们是黑马，又是鉴定师又是出资人，眼光犀利精准，竞价也颇有手腕。北极星能够找到的资料，纵横十有八九也已经掌握了，所以姜锐对聂千帆颇为忌惮。

 

    “放心，我们该赢的一定会得到的。”

 

    陆涵之思量一番，如是说道。

 

    聂千帆下手的原石大多都要在外观上有足够的特色，那么和他直面竞争是一种办法，绕开他的选择，也不失为另一种捷径。

 

 

 

39、赌石挑战·三

 

    第二天，陆涵之准备先在普通区将他列在表上的33块原石重新排查一遍，最后选出10块参加第一轮的晋级赛。他的时间很紧急，上午要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下午还要和诺曼一起审核精品区的暗标。

 

    前一晚的鉴定师会议他和同样参赛的宋杨都没有参加，一帮子西方人对翡翠也不甚了解，最后只能算是情报交流会。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皱眉摇头，正准备去质问萧珩，秘书小姐安妮塔却告诉他这样的安排另有深意，实在让他琢磨不透。

 

    不过北极星的输赢和他的确没有最直接的关系，他现在只用做他自己，何乐而不为？

 

    依然是热辣的大晴天，陆涵之却不用在仔仔细细用肉眼研究什么，干脆戴上墨镜遮阳。广场上人来人往，他显得非常醒目。当然他完全没有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抓紧一切时间，用异能一块一块探测他之前看中的那些原石。

 

    “柏枝松花竟然没有出绿……？不对，有一点点，但是连镯子都掏不出来，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连看5块原石，都是完全的废料或是有裂痕，他有些暴躁，不由得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他现在正在“看”的是一块黄砂皮上面有松花的，可惜种还是嫩了一点，翡翠的大小也太迷你了，无奈他只得放弃这第六块。

 

    他刚刚站起身伸个懒腰，一个打扮时尚活泼的年轻女孩也走了过来，一遍举着阳伞，一遍装模作样拿着放大镜研究他刚刚看过的那块黄砂皮。他一时有些无语，原来自己看上去还不是整个公盘里最不靠谱的。

 

    在经历了6次不愉快的探测之后，第7块，终于让他眼前一亮。

 

    这依然是一块黄砂皮，个头比刚才的腰翻几倍，招标书上的介绍是31kg。陆涵之之前会看上它，是因为上面朦胧的黄雾，有雾就出绿，这个基本还是确定的，何况他直觉着能切出来一块不一样的翡翠。

 

    果然如他所料，并不厚的皮壳和雾的下方是水汪汪的绿翠，颜色鲜艳明快，但是分布得有些特殊。一般的绿色都是呈条状或者团状的，偏偏这块是丝状，并且很平行。

 

    一缕一缕绿丝沿着同样的方向断断续续地出现在透明细润的底章之上，感觉非常灵动。

 

    似乎是金丝种。

 

    他点点头，非常满意地收回了手。

 

    “怎么又是你？”

 

    他正在手机上输入自己的判断，一个清脆的女生响起。他转过头，之间刚才那个年轻女孩撑着阳伞，感叹两人的再次相遇。

 

    “是啊，挺巧的。”陆涵之扫了她一眼，天蓝色雪纺娃娃衫，白色牛仔热裤，一双坡跟的罗马鞋，这估计是谁家来度假的小姐吧。

 

    他对女人兴趣向来不大，这种青春可爱的更是敬而远之，于是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不再管她。女孩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僵持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挡住我的路了。”

 

    陆涵之抬头，然后退了几步给她让出位子。

 

    想不到她看中的又是陆涵之刚刚鉴定完毕的那块。

 

    “嗯……绿色很多，但是不是一团一团的，说不定也不是一条一条的……”她掏出一本精致的小本子在上面涂涂画画。

 

    陆涵之觉得自己再站在这里也不太好，便转身离开。但是他还没走两步，就因为女孩的六个字，定住了脚步。

 

    “没错，是金丝种。”

 

    什么时候金丝种也这么容易判断了？

 

    他僵硬地回过头，女孩还是蹲在原地继续嘀嘀咕咕，仿佛刚才做出这样准确判断的人不是她一样。

 

    “小姐，你觉得这块能切出金丝种？”

 

    陆涵之环抱双臂，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猜的。怎么你觉得不是吗？”女孩抬头，惊讶地望着他。“算了我再看看吧。”

 

    陆涵之赶紧走上前去澄清了自己的意思：“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你是怎么判断它是金丝种的，我看了很久，也只能确定里面有高绿，水头不错而已。”

 

    女孩歪着头，路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我猜的呀。”

 

    好准的直觉。

 

    一来二去地聊了几句，两人也算是熟了起来。

 

    女孩把自己笔记本上高光标注的原石编号递给陆涵之看了一眼，果然两人重合了一大半。

 

    “难得能遇到跟我眼光相同的人。”陆涵之朝她眨眼，很愉快。

 

    “彼此彼此。”陶漪，也就是年轻女孩，回敬他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我们不妨一起研究接下来的原石吧。”

 

    在接下来的排查工作中，陆涵之不止一次被陶漪精准的直觉吓到。

 

    两个人陆陆续续看了6块原石，除去其中一块并没有出绿的，陶漪猜对了4次颜色，1次种地。当她准确无误地判断一块杨梅砂皮的原石里有糯种红翡的时候，陆涵之简直要折服在他恐怖的第六感之下。

 

    “小陶你真的没有系统学过怎么赌石？”

 

    十点多，两人在主楼的咖啡吧进行中场休息。陆涵之喝着冰啤酒，翘着二郎腿，看着对面正舀着哈根达斯的陶漪啧啧赞叹。

 

    “真的没有，你觉得我哪一点像个专家。”陶漪摊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藏私。“我只是刚刚学了一年珠宝设计，对翡翠很感兴趣，才趁着我爸参加翡翠公盘的时候软磨硬泡也跟着一起来了。”

 

    “那你胆子挺大的，赌石挑战赛也报名了。”陆涵之被她的回答弄得很无力。

 

    陶漪点点头，说道：“我之前在玉器街上试过一两次，全涨，所以我爸他很支持我来这里碰碰运气。”她故作神秘地笑着：“说不定我也有一方神灵保佑，让我运气大涨呢？”

 

    陆涵之嗯了一声，想不出什么话继续问她了。

 

    陶漪安静地吃着冰欺凌，突然抬起头，问陆涵之：“对了，你绝对我的直觉很准，判断的很对？”

 

    陆涵之从神游天外的状况下回归现实，一时没反应过来，随便点点头，应了一声。

 

    之间陶漪脸色古怪地再加了一个问题：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判断的很对的？”

 

    陆涵之觉得自己果然没有对付女人的天赋。

 

    面前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很不找调，却偏偏发现了他刚才的一系列行动里唯一的破绽。他额角冒出了些许冷汗，僵硬地笑笑，硬掰了一个破洞百出的理由：

 

    “因为你的判断和我的差不多，我觉得我一定能顺利晋级复赛。”

 

    想不到陶漪并没有深究下去，她大概也把陆涵之归类到自己人里面的，对，就是和自己一样，有着极强的直觉的人。

 

    简短的休息时间过后，她朝陆涵之挤挤眼睛，发了一条短信到他的手机上，随后转身去了精品区。

 

    陆涵之很无奈，他没想到自己离开桌子去吧台点单的那一点点时间，陶漪已经用自己的手机给她的手机拨过电话，所以，两人的联系方式都已经留好。

 

    如果陆涵之是个正常的异性恋男人，这段插曲也算是一段甜美的艳遇，但很可惜，他的实际情况和这个前提大相径庭。

 

    他很快重新投入到了排查原石的工作中，离午饭时间也不远了，他必须提高效率。

 

    现在不过探测了13块，还有20块在等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指间流逝。

 

    陆涵之擦着汗，奋斗在普通区偌大的广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