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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那天过了许久，凌鸠羽与柳琴音之间的事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但人云亦云，未亲眼所见，众人玩笑居多，却未有几人当真。然而在一个秋风飒爽的夜晚，庭院中树叶唰唰作响，不时响起几声虫鸣。月光是冷而清亮的，穿庭而过的潺潺流水动而无声，只有复杂的心思情绪翻涌，叫嚣不宁。

    心中诸多不舍，最终还是在寂静沉默中开了口：“师兄，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嗯！就这样也好。”两人在赴约之前，心中便清楚所来为何。只是念及昔日情分，不免叹一句造化弄人。伸出双手，轻轻的与对方拥抱了一下，凌鸠羽像温柔的大哥哥那样宠溺的揉了揉琴音的头发：“从今日起，你便永远是我的好师妹。”

    “是呢！”柳琴音声音中充满了感伤：“你也会是我最敬重的师兄。”

    “夜深了，师兄重伤未愈，早点安歇。”低着头诉说着自己的关切之意，想着他们此生的距离在无所进，心中哽噎难受，充满转身之后，却是泪疾如雨下。

    过往百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近在眼前，多少人说她与师兄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而她也是满怀着期望这样认为的。柳琴音会房以后，枯坐在窗前，整个人透着一股单薄萧瑟孤零之感。这令原本想要过来奚落她的黑羽，不禁心生一股怜惜之情。

    “女人，不要伤心。乖乖做我的宠物，不会亏待你的。”黑羽上前关了窗，从背后将柳琴音拥抱住，然后握住那一双有些冰凉的手：“你要是不想你师兄与别人在一起，要不我帮你他阉了？”

    “你……”柳琴音心中无力，哽咽大叫：“闹够了没有。”

    “不识好歹。“已经将柳琴音看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他一时兴起，决定对她好点，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识时务。三两下将对方衣服脱去，他那里有闲情话那么多时间照顾一个宠物的情绪。

    夜半更深，一宿双修至黎明。纪苏禾披了一件朱红色绣团团锦簇海棠花的长袍，卷开青色的窗帘，眼睛望着窗外渐显颓色的落木，像是在神思什么，也像在放空自己。

    约莫过了一刻钟，古珺玉提着一方食盒从外面进来，纪苏禾听到摆放碟子的声音，才将远走的思绪拉回来。

    “古珺玉，你说是男女双修的速度快，还是男男双修的速度快？”古珺玉将碗筷放好，抬起头来，便看到散乱的头发下一片白花花的胸脯。

    “自然是我们。”对于这个毋庸置疑的问题，古珺玉十分自信的脱口而出。“我看不见的得。”纪苏禾摇了摇手中的一方镜，笑趣道：“从昨晚柳琴音的叫声来看，那个器灵还是十分卖力的。”

    “怎么样？要不要看看？”他诱惑道。

    面色一黑，古珺玉冷着脸，声音平淡无波道：“你把我做的摄像头全部安到柳琴音房间里了？”

    莫名觉得危险，纪苏禾缩了下脖子：“我不是等着你回来一起看么！”

    这才脸色好点。对于纪苏禾这种双/性恋来说，其他男人女人的身体都不可以看。将东西没收，古珺玉拿起一把梳子，吩咐纪苏禾坐好，皱着眉说了句：“太长。”

    “怎么，你不愿意帮我梳？”纪苏禾眯着眼笑嘻嘻的说着，手里的储纳戒一转，便那了一把剪刀递给古珺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你若下得去手，便剪。”

    声音如珠脆，带着几分有恃无恐。古珺玉将视线缓缓的在剪刀与如瀑一般顺长的头发之间游走，终是下不去手。将剪刀接过来，收回了自己的乾坤袖中。取了一根浅色的发带将其额头两侧的头发轻轻绑住，五指穿梭在垂落的发丝间，柔韧流畅的触感让他觉得很享受。

    “很漂亮。”如实的说出心里的想法，他又解释道：“我怕你自己踩着，被绊倒。”

    两人越发有夫妻间的默契，所言之事，不过寻常细琐，然而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吃着古珺玉刚从千华山城里最有名的一品轩买来的糕点，两人默默无声，气氛却融洽而又温馨。

    下午，伤好了大半，林风去了一趟万兽宗又连忙赶回。疾步来到纪苏禾房里，他将几样东西呈放到其前面说道：“外公白羽说，这些东西都有助于灵魂之火的淬炼。”

    “另外，少主的凤凰血脉一直被封印，古宗主实力高强，龟甲上说著之法，由您来施展，少主的安全便多一份保障。”林风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古珺玉，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转向纪苏禾说道：“如今我与普通修士无异，这两枚凤凰蛋在我手中，无法得以周全，就交还给少主了。”

    该传达的、该交代的事俱已说完，林风便独自一个人退下。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东西，古珺玉诧异道：“你不是说服琴音使用美人计了么？”

    “你不也在一直设计阵法？”闻言，纪苏禾挑眉反问。借用琴音不过是想拖延时间，他才不相信古珺玉看不出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说不定能成呢？”见纪苏禾一派正经的模样，古珺玉忍不住玩笑道。“那就皆大欢喜了。”眼睛盯着一堆辅助修炼的器材与丹药，纪苏禾面露苦大仇深之状。

    虽然自我变强才是根本，可是什么时候这枯燥乏味、成天修炼的日子才是个头。

 

☆、第57章 看，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秋天树叶凋零了不少，风呼呼的刮着，并不感觉寒冷。坐落在山间的平地，千华山中的落日城风景却到了一年之中最为好看的时光。从其他几个城镇一路走来，这里便显得尤为热闹。

    片片火红的枫叶似烈焰一般，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整个山谷都被一种热烈的激情包围。也并没有刻意的去做些什么，纪苏禾与古珺玉跟到此处，见了这样难得一见的美景，也不由驻足欣赏。

    两人走走停停，偶尔见了新奇的小玩意便出手买下。一边四处闲逛，一边留意一方镜里的情况，倒教纪苏禾发现一见有趣的现象。来这里的人大多出双入对，尤其是柳琴音走的那条道，里面买的全是情侣之间的物品。

    “古珺玉，我看那个器灵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性，不如我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如何？”眼睛放光的对着一方镜，里面有个中年人摊子上放了很多成对的戒指，纪苏禾想起现代婚礼，心里便想着要送对方一个。

    “卖鸳鸯指环了，十个下品灵石一对。”远远的靠近，便听到大叔用硬朗而透着质朴的声音，大声的哟呵，往来间不少道侣都停下来，几乎都毫不吝惜的掏出灵石买下。

    移步过去，见见他们两个大男人走了过去，摊主面色一难，但买卖之间，各种千奇百怪的事都遇到过，也就很快的反应，并从容的应对。

    “两位客官，这落日城有唤作情侣谷，凡事来这儿的人，都会买上一对鸳鸯指环，这样便能将心上人生生世世套住，永不分离。二位看看，是否要买一对？”男人肤色偏黄，眉目之间透着实诚与和善，极易让人心生好感。

    “嗯，那你来挑一个？”纪苏禾应了那商人的话，笑着向古珺玉询问道。

    “那你可愿意被我生生世世套住，永不分离？”暗自期待纪苏禾接下来的话语，并没有急着行动。

    纪苏禾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十分明显，可古珺玉非要逼着他说出来。一时之间有些难为情，他恼怒的瞪了对方一眼，惹得旁边大叔呵呵直笑，叹男儿之间亦有缠绵之情。

    “愿不愿意？”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古珺玉般若无人的亲了一下纪苏禾的唇角，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羞涩的点了点头，纪苏禾方才要说：“我喜欢你。”，结果旁人突然插/进一大句话来，将他整个的噎住。“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男女之间也没见这么矫情的。”从踏进着这该死的地方开始，他就觉得周围的一切和谐的十分碍眼，特别显得自己格格不入，感觉就像完全来自两个世界。

    有些烦躁的望着身边的女人，见她时不时对那些勾肩搭背的男女露出羡慕的眼神，他就觉得十分窝火。自出世以来，他见到的都是人类丑陋的一面，频于算计，自私自利，很少像这样温馨美好，简直令人想要破坏。

    四周环视了一圈，他见到古珺玉与纪苏禾，本欲看其出丑，结果这两个男人却出奇的融入进来，没有半点不协调。

    从未有过这样清晰的感受，自己从一个意识团开始，便被独自囚禁了上万年，直到如今也仍旧孑然一身。心里有个地方是空着的，黑羽摸着自己的胸口，为自己生出了陌生情感，而脸色变得很微妙。

    “喂，我和你交过手，明明实力也不错，干嘛要询问弱者的意见，直接强行签个永世奴仆契约不就行了。“说着，他便把目光投到柳琴音身上，凶道：“你自己去找一个带上，还是我帮你？”

    “……”最近的相处，多少有些摸到黑羽的性格。柳琴音再也不会想原来那样，对方一说话就激得生气。淡淡的扫了一眼，她与古珺玉点头打了个招呼，便拉着纪苏禾一起过去挑选。

    “苏禾，刚才我看你后面还有话，是准备向珺玉告白么？”在挑选的过程中，柳琴音忍不住心中的八卦。

    “你猜？”纪苏禾眨了眨眼皮，眼珠子狡黠的一转，便轻易的将疑难抛给对方，成功的结束了这个令他不便回答的话题。在看到一对玉琢的指环的时候，纪苏禾见上面的花纹是用琉璃镶的一簇并蒂双生莲，觉得与古代寓于夫妻之间美好关系的吉俗一样，这令他起了一丝归属感，便将灵石付了卖东西的老板。

    拿着手里的东西，纪苏禾撩开外袍的裙摆，突然在古珺玉面前单膝跪下，仰着头望着古珺玉的眼睛说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哇……”周围的人大张着嘴巴，被所见到的的景象惊呆了，就连古珺玉也是。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样，甜的化不开，又像是做梦一样，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如幻影。

    这就是现代世界所说的浪漫么？古珺玉伸出手来，由对方给他戴在无名指上。

    将其从地上拉起，古珺玉清冷的眼中流露着显而易见的感动。

    遇到苏禾这样的男人就嫁（娶）了吧！修真界对于伴侣向来比较随心，人与妖兽结合都能被世人容许，男男虽然不是主流，但也不会特别招人排斥，所以周围的人见到纪苏禾这样做，还是很赞赏的。

    “珺玉，你真是遇上了一个好男人。”女人天生就带着一种感性，柳琴音见了纪苏禾今日之举，对于挑选未来的伴侣的眼光，又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哼！“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黑羽对这样的行为十分不削的评论道：“不过是因为弱小，所以才需要跪着求别人庇护。”他仍是坚持虽的拳头大，谁才有话语权以及所有权这个原则。

    “女人，过来。”黑羽拿过柳琴音手里的指环，然后掰着对方的手指戴上，挑训的望着纪苏禾与古珺玉：“看，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无数旁观者，包括见惯了无数对道侣的摊铺老板，皆无奈的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日暮黄昏下，渐有烟霞笼雾而生，先是由橘黄变成紫色，然后再渐渐淡开，过度成粉红色。四人玩了一天，除了黑羽时不时冷嘲热讽的奚落一句，整个途中还算比较愉快。

    晚归的途中，纪苏禾犯懒，便央着古珺玉背他，其实命令的成分居多，不过不管怎样，古珺玉都不会拒绝就是了。

    相濡以沫，携首而归，这便是两个相知相许的人最简单的幸福与美好。眼睛里虽然还闪着桀骜和不逊，但逐渐沉默少语，黑羽心中渐渐懂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