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熟知剧情 作者:秋风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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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夏侯贤吧,这是真立了flag了,他的死也是棺材板上钉钉了
顺便死前还要增进一下攻受的感情,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啊!
第23章 善恶
谢晓清躺在床上,还昏睡不醒,呼吸倒是已经平稳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凌涟和夏侯兄妹都默契地步出了厢房。
“这回真是对不住了,我和小妹都不知道家父会出手……谢小友的伤,我夏侯家会负责给他看好的。”夏侯英抱了抱拳,诚恳道。
“将他治好,确是应该。想必经过这事,夏侯家也打消对我们的疑虑了吧?”凌涟淡淡道。
他这话听不出喜怒,惹得夏侯兄妹对视了一眼。
“你我已是盟友,我们对两位绝无猜忌之心!”夏侯琬道,“此事是夏侯家的不对,这面紫电镜,就是我们的歉意。”
说话间,从她储物袋中飞出一面青铜镜。这镜子周身裹着电光,镜面湛然雪亮,背面隐约刻有龙纹,径直飞落在凌涟手中。
这是一件中品灵器。凌涟一眼扫过,就认了出来,此乃神器“夔龙雷光镜”的仿品,效用应该也与之相似,可以从镜中射出一道电光,定住敌人刹那。
他手中现有的法宝,焚天剑主攻伐,驭魂幡防御,警心铃侦察,再加上紫电镜的辅助,也算是初步齐全了。
夏侯兄妹主动送上,凌涟自然不会推辞,注入灵力在法宝中枢留下烙印后,便将之收了起来。
“两位的诚意我感受到了,吾徒既然没有大碍,这事就此揭过吧。”凌涟心中满意,笑了笑又续道,“你们放心,探取传承之事,我定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是不假。然而为谁出全力,就不必、也不能提起了。
夏侯兄妹也笑道:“你我齐心协力,相信此行一定能马到成功!”
临走之前,夏侯琬又望了那闭紧的厢房门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凌涟猜到她的心思,笑道:“晓清这回虽然要养伤半月,修炼进度也不会落下太多。待他伤愈,我会督促他勤勉练功。你与他的比试,还是照旧!”
“好!那我便不敢懈怠了,势要抢在他前面筑基!”夏侯琬明快地道。
……
温热微苦的药汁,从口中流淌入了胸腹间。
混沌迷蒙的意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师父抱着自己,在艰难对抗着那大手印……温暖洁净、带着火焰气息,让人安心的味道……
谢晓清睁开了眼睛。一眼望见的,就是梦中那人的脸。没有笑意的时候,脸色就像远山上的冰雪,沉静、清冷。
“师父……”谢晓清轻声叫道。发声有些吃力。
凌涟看他一眼,先没答话,而是将手中的药汤给他喂完。
他没要仆役,照料谢晓清的事都是亲手做的。
谢晓清也乖乖地喝下,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全身没有力气,还坐不起来。
“师父,那个手印是什么来头?还会再来吗?”喝完药,看着凌涟随手将药碗搁在床头柜上,谢晓清问道。
那不问自来的大手印,真是可怕!
“是夏侯老城主不放心我,要来探探我的虚实。”凌涟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他不会再出手了。”
恐怕,是想出手也力有不逮吧。
“夏侯老城主?”谢晓清艰难地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这是谁,“我们也算是他家的客人,不打声招呼就直接出手,下手还这么重,他这事做得也太……太无耻了!”
他自己受了伤,倒并没放在心上。但凌涟那时候苦苦支撑的样子,他全都看在眼中,记在了心里。
谢晓清性子纯良,不会大骂夏侯贤狠毒,只会这样笨拙地表达愤慨。
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凌涟反而笑着反驳了他:“对你来说,他这事大错特错。对他而言,却没有做错。夏侯兄妹年纪太轻,识人不明,他不这么出手试探一番,哪里放得下心?他不顾内伤强行出手,也算他舐犊情深了。”
“啊……”谢晓清听了这番话,果然又努力思考起来,片刻后道,“的确,他也有他的苦衷……师父,你的意思是说,不要妄论对错,因为别人也有自己的立场,要互相谅解,对吗?”
这确然就是《缥缈仙途》的男主,那个谢晓清常有的想法。凌涟心中一晒。
“不要妄论对错,不过,要不要互相谅解,就是由你本性决定的了。”
凌涟看谢晓清听得专注,又接着道:“不论对错,只论善恶。依从本性行事,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对的。若是本性为恶,那么骗人、谤人、伤人、杀人,都是自然流露,不能算错。”
“啊,可是应该没有人本性为恶吧……”谢晓清有点难以置信。
“有的。”凌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瞬间眼神悠远。
“我就见过。”他笑着补充道。
师父见过?谢晓清迷茫地揣测。师父说的,到底是谁呢?
第24章 无情
凌涟盘坐蒲团上,沉心进入了修炼之中。从金丹要晋升元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时间来慢慢积累。
谢晓清在隔壁的厢房睡下了。到了金丹期神识外放,虽不能极远,已可以敏锐地察觉周围的动静,谢晓清有什么状况,他会及时赶来查看。
几日来谢晓清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可以自己坐起来了。无论煎药、喂药、擦洗,都是凌涟来做。他只是随手所为,在旁人眼中,他却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师父。
世人总容易被表象迷惑,事实真相又有几个人得知?
相隔一线的厢房里,谢晓清却还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屋梁,没有睡着。
我为什么……为什么在师父给我擦拭的时候,会那么别扭呢?
那是师父啊,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授受不亲的女孩子……
他着魔一样,想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隐约觉得有个很重大、很重要的答案,就隐藏在后面。可他却怎么也捉摸不到。
他是炼气修为,身体也只相当于强健一些的凡人,因此这回不但受了伤,还带出病来,发了一日烧。待他烧退,凌涟就用浸了温水的棉布,替他擦拭全身,把发烧出的热汗全部擦去,又替他换了被褥。
身上清凉舒爽,心里却是心猿意马。
呜……谢晓清似乎是逃避什么一般,吃力地翻了个身,将一半脸埋在褥子里,一只手又捂住了剩下的那半张脸。
师父在为他擦拭时静如深潭的眼神……握着棉布的白皙、沉稳的手……还有无意中羽毛般轻柔地拂过身上的衣袖……
不对,不妥!
谢晓清本能地叫停。
我不想这样躺在病床上被师父照顾,要是师父躺着,我来照顾他就好了……
不不不,谢晓清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师父不能受伤,要卧床不起的辛苦还是我来吃吧。
辗转反侧半宿,他终于累得睡了过去。
发冠倾倒,乌发流泻满地。
身下人在隐忍地喘息着,似乎在挣扎,却被他用力按住。
交缠厮磨,金风玉露,天倾地覆……而后,他忽然看清了身下人的脸。
梦里的谢晓清居然没有被骇得惊醒过来,也许这是他本能的期望,让这个梦继续下去。
抛却了顾忌和束缚,他竟然再次投身于销魂蚀骨的温柔乡中。
“师父……唔,师父……”
月光所照不亮的一片漆黑里,沉浸在修炼之中的凌涟,倏然间睁开了眼睛。
一墙之隔后那断断续续的声响,还在传入他耳中。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声音,眼神中却仍是沉静无波。
对他而言,无论谢晓清对他持的是何种感情,把他当做师父,还是……结果都没有什么不同。
凌涟也不想引诱他进一步下去,像现在这样的谢晓清,就足够让他利用了。何必还要做那些多余的事,徒生因果?
“师父……我……”谢晓清好像在呜咽,又好像在满足地叹息。
他还浑然不知,他的梦中人在心如止水地聆听。
凌涟的一词之差,对他而言却颠覆了整个世界。
在这幽深中夜,凌涟的思绪不自禁地悠悠回转,几百年前,他还是“元修”的时候,曾经有过相似的情景。再旖旎的时光,结局也如铁一样冰冷……
他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幕情景。
长剑插在地上那人的胸口,他本来磊落潇洒的青衫尽皆被血水染污。握着剑的少年,冰雪般的脸上没有表情。
地上的人咳着血,眼中光彩迅速黯淡下去,他却还一边笑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元修,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更要毁了你,因为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少年还是冷冷地看着他,握着的剑身上吞吐着赤红的烈焰。
“你杀了师门那么多人,杀了阿衡,又杀了我,你心里……有过半分难过不舍吗?你没有,你心里什么感受都没有……”他又咳出一口血,用低到仿佛在叹息的声音,吐出了他此生最后一句话:
“我早就看清楚了,你就是这么一个——”
就是这么一个——
在这静谧的厢房中,凌涟在心底接续上了这句话:
……无情无义之人。
那人的背叛,在他漫长的生命中,早已算不上什么。这件事最大的意义,却是让从小就在正道宗门中长大的他,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本性。
人之初,性有善恶。本性为恶,那么背弃人、利用人、伤人杀人,都是自然流露,就算做了,又有什么值得矫情的地方?
顺应本心,在他的魔道上,一路独行。
清晨,谢晓清终于从美梦中醒了过来。
他一清醒过来,就觉得这美梦,一点儿也不美妙了!
腿间那奇怪的黏腻,仿佛是一个充满恶意的提醒。提醒他,是如何在梦境里肖想他最敬爱的师父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师父……
不不不我一定是疯了!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我要去见大夫了……
他痛苦地攥紧被角,直将它攥得皱巴巴的,若不是他躺在床上身体乏力,几乎想用头撞墙。心底的苦闷和罪恶感,他无论如何都排解不了。为什么会做这个梦,答案在他心中蠢蠢欲动,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师父对我这么好,我竟然想这些龌龊的心思,我竟然这么无耻,我……我要把这些都忘掉!
然而,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事,又哪里是能忘得了的?
谢晓清还在痛苦,他此刻最不想见、也最不敢见的人,却已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师、师父……”谢晓清轻声叫道。本能地躲开凌涟的目光。
凌涟神色淡淡地点头:“今日阳光很好,我扶你出去透个气。”
“师父,我还是……不出去了,我就躺着吧。”谢晓清不想让师父发现床单上的痕迹,绝对不想。就算躺在上面有点黏糊糊的难受,也比被发现的好。
他在想什么,凌涟如何猜不出来。
就算一时瞒过了,难道这几日他都不起身、不换被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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