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成长手册(第二卷) 作者:我即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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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对国君没有仇恨。
他点点搁在案几上的玉轴道:“我并不想反,毕竟赵国现今的强大,正因为没有内乱。然当初国君把阿奴送到我手里,已是将我拖下了水,现在却一味逼迫,焉知下一步不是想彻底除掉三军统帅?他想要军权政权皆握在手,朝野上下都为他所操控,不说我,军中朝中谁堪忍受?”
真要到那时,却是不得不反了。
吕慧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听到这骇人听闻的言论而失态。于他们这些幕僚而言,主上的主上,非是主上。他只效忠于赵谌,国君身份再超然,也不是他忠心的对象。若赵谌想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效死而已。
他认真道:“家主何须忧虑,毕竟还有两年,两年之中变数之大难以预测,咱们只早作准备,也就是了。”
赵谌点了点头,将那玉轴收了起来,重新上了漆封。
吕慧却看着他,神情十分犹豫。他看着家主长大,总有种父兄的心态在其中,比起几年前的青涩,如今家主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掌控力,都渐渐成熟强悍起来,但是……
“家主,有件事……”究竟要不要说呢,唉……
赵谌转身,挑起眉:“何事让慧如此犹豫?”
吕慧轻咳一声,道:“家主,已经过去五年了,您是不是应该再娶一房妻室?”
他自己是不婚主义者,没错,他也喜欢大郎,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希望赵谌断子绝孙啊。大郎毕竟不是家主的亲生儿子,从宗族角度考虑,家主还是得有一个儿子才行。何况当初他们担心大郎将来被国君压制,老无所依,现在既然另有打算,大郎也能出息,自然子息是越多越好,生个男孩出来好好养,将来大郎也能多一个助力。
赵谌没想到吕慧会提起这个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三月生辰一过就满二十五了,在旁人看来,与妻子和离,膝下只有一个庶子,似乎是惨了点,不过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何况经过范氏,他对再娶着实有些抵触。若是为了一时欢愉,他上乐坊或是蓄养一二家伎也可以,何须劳师动众?再者说,军营日日操练,还要看顾儿子,他又不是申华,一日没有女人不行!
“这事不必再提,眼下这情况先生不是不知,我娶了妻子,难道让她守在将军府里做摆设吗?”赵谌摆摆手,神情很是坚决。
吕慧也就闭了嘴不再吭声。他心想,家主也就这时候还有点孩子气,这压根儿就是被范氏给伤害到了自尊心的表现啊,不承认也没用!
中午军营里升起袅袅炊烟,赵元拎着三只兔子丢给铁汉,这时候铁汉已经升为火夫长,和他熟的称兄道弟,见到兔子惊喜万分。
“这时节还有这样肥的兔子!”他爱不释手地摸摸这一窝死兔子,咂咂嘴巴,“就算每人只一块儿肉,也能尝尝鲜啊,天天喝羊汤老子都快变成羊了!”
赵元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后头正阳还拎着两只呢,我们这回是真掏了人家的窝。你贴一圈饼子,沾着卤咱也能多啃一块饼啊。”
铁汉还想他留着聊聊天,赵元挥了手就往中军帐的方向跑。他还得去问问阿父,也许能套点话出来,再说还有东西要给阿父哩。
中军帐里火盆烧得旺,赵谌脱去了外袍,就穿着白色的寝衣靠在床上看兵书,好半天也没翻一页过去。赵元还没进帐子,他就已经听到自家儿子的脚步声,兴冲冲的,也不知又干了什么好事……
“阿父!”赵元脚步不停,一把掀开内室的帘子,光着脚丫往榻上扑。
赵谌早把书丢到旁边,就防着他来这一招,某元一扑过来,他就双手一握,跟大钳子似的把儿子小腰把着,然后才放到榻上。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床榻给你扑垮了,我就叫你举着去跑操。”
赵元对他爹这种表面嫌弃实则笑歪嘴的表里不一早习惯了,不以为意地往他爹腰上一跨,得意洋洋道:“阿父,你猜猜我给你带了啥?”
赵谌无奈地享受着“甜蜜的负担”,依言问他:“阿父猜不出,你告诉阿父吧。”
赵元就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我就知道是吃的……某爹对自己一猜就准表示无语,他家这傻儿子难道就不能倒腾点吃食以外的东西?
赵元哪里知道他爹的想法,他小心展开油纸,里面竟然还热气腾腾的,香气一下就在帐子里蔓延开来,很是霸道。
赵谌扶着儿子的腰坐起来,低头一看,油纸里竟然包着黄橙橙的榆钱炒鸡蛋,他喜欢吃鸡蛋,没想到儿子还记着这个。
赵元又跳下去拎了个小方几,找了两双牙箸来,夹了一筷子递到某爹嘴边:“阿父,你尝尝味道如何。”
赵谌一口抿了,细细咀嚼,里头搁足了油,鸡蛋软嫩,榆钱清香,咸淡合宜。他眼神柔软,看着儿子只觉得心里无限欢喜:“这是阿奴自己做的吧?”
“那是,”赵元看他喜欢吃,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可是野雉鸡的蛋,可补了!最近老有雉鸡到田里啄食麦种什么的,我带人逮了不少,蛋都偷偷藏起来了,专给阿父做了吃!”
赵谌听了,便连声音里都带了笑意:“你在哪儿做的?”
这话一问,赵元就像个小狐狸一样狡黠地眯起眼:“我偷了铁汉自个儿买的小铁锅,又从家里捋了一把榆钱,趁着中午起炊炒的,有香味也不打紧呀。这要是给其他人看见了,哪儿还能留得下来!”
赵谌刚准备再尝一尝细品一番,眼角突然瞥到儿子微微敞开的衣襟里有一抹微红,不由反应过来,低咒一声!他怎么会没想到!
“哎呦!”赵元这边还捧着脸呢,突然就被他爹一把拽了过去,胸口乍凉。
赵谌看着赵元胸口那一片滚烫的红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伸手小心摸了摸。原本细嫩的皮肤散发着热量,光用看的都能想到是怎样的痛。
赵元反倒不好意思了。
“你就拿在手上,谁还敢抢我的吃食不成?做甚干这种傻事!”赵谌心痛地轻斥,单手抱着他,从一旁的矮柜里取了药膏给他涂抹。
“拿在手上又要给人检查呀。”赵元嘀嘀咕咕,药膏抹在身上,才觉出一丝肿痛。揣在怀里也就罢了,守门的没那么不长眼搜他的身,可要是拿在手上,打开翻一翻,那还能吃嘛!
赵谌想瞪他,却又舍不得。他抹完药又定定地看着儿子胸口的红肿,半晌俯身在上面亲了一下,他家这小东西一贯精明,竟也干得出这种事情……偏偏让他心软,自己都不能欺骗自己。
也许就是因为是阿奴,所以即便这辈子没有亲生的儿子,即便死后无法跟父母祖宗交代,他也并不感到后悔。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赵元莫名其妙给他爹亲了一下,却发出一声细细的叫声,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粉红粉红地蜷缩了起来。
“干、干嘛啊……”某元嗫嚅道。
赵谌被儿子这反应惊到了,半晌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
“我家阿奴,这是长大了?”
第67章 鸡鸣酒
嗳?赵元呆呆地瞅着某爹。
赵谌却突然兴起逗弄儿子的心思。他用粗糙的指腹,揉了揉儿子已经变成粉红色的耳垂,然后顺着少年人纤细的脖子,一路滑到单薄的胸膛上,碰触一侧粉樱色的小肉点。粗糙的触感让敏感的小点儿很快由软嫩变得硬实起来,圆溜溜的十分可爱。
这种近乎于调情的手法,让赵元脑袋里轰然一下,一片空白。他睁大凤眼,浑身僵硬地看着他爹的手,从耳垂一路落到胸前,所经之处如同燃起一条火线一般,又热又烫,又麻又痒……等到他爹的大手轻轻挠了挠小腹处薄薄的肌肉,他便呜咽一声,忍不住挺起了肚子。
赵谌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某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他赶紧睁开眼,发觉他爹已经俯下身子,宽阔的胸膛就在他鼻尖处抵着,坚实的手臂撑在他头一侧,整个把他拢在怀里。
“阿父……”赵元晕乎乎地伸手去推,听到自己软绵绵地叫唤。
赵谌侧着身子半搂着儿子,饶有兴致地观察儿子可爱的反应。他抓住赵元推拒自己的爪子,一起往对方的身下探去,果不其然地发现儿子那小小的雀儿已经微微抬头,有了反应。而赵元感觉到了手里熟悉而陌生的硬度,脑袋就像被泼了一盆水一样,突然清醒过来了。
他猛地坐起来,低头看看裤裆里起立的小小元,又抬头看看他爹,傻乎乎地咧开嘴:“阿父,以后你可不能再叫我没毛的小屁鬼啦!哈哈哈哈!”
赵谌撑着脸侧,懒洋洋地看着儿子那副傻样:“你跟为父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喝酒了?”
呃——
赵元“成人”的喜悦一扫而空,心虚地瞅着某爹。这是怎么知道的?不能啊,他回来之前特特漱了嘴巴,还嚼了香草叶子哩!
“没、没有么!我没偷喝酒!”他顾左右而言他,指着赵谌色厉内荏地怒道,“我还未跟阿父算账哩,您怎么那样逗弄我啊,我才十一岁!您这是摧残咱们赵国未成人的大好少年!亏得人家给特地揣着滚烫的食物来孝敬您,太让我失望啦!”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赵谌简直要气笑了,抓着赵元乱戳的爪子咬了一口,然后调侃地伸手弹了弹他的小鸟。
“你要不是偷喝了烈酒,能这么容易被阿父逗弄吗?嘴里是没味道,脖子上还有!”
是、是吗?赵元捂住小鸟,努力耸着鼻子往下闻,果然有一丝淡淡的酒味。肯定是他被那帮逼灌酒的时候淌到脖子上去了,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不过他只郁闷了一刻,就又趴在赵谌旁边兴奋道:“阿父,我喝的是鸡鸣酒啊,就是那个‘今日作,明旦鸡鸣便熟’的酒呢!我觉得比咱们以前喝过的和泉酒还要爽口些,又不易醉,等到夏季炎热,倒可以偶尔与将士一杯解馋!”
赵谌好笑地看着他:“那鸡鸣酒在北地不过寻常,是你没喝过才觉得稀罕罢了。原以为是烈酒,你竟买了这个,想必大胡子很是埋怨了一通吧。”
“您怎么猜到的?”赵元一想到这个也挺不满。店家看到他一个不大的小孩,怎么会卖他烈酒哩!这个鸡鸣酒喝起来挺像那种淡啤,鲜酿那种,他想着反正有烧肉,凑合凑合也成,谁想到大胡子那几个老酒鬼会像喝水似的把酒一下喝完,还给他灌了好几口。
赵谌笑而不语。当了多年兵的,谁不是酒鬼?到了严冬行军,只有时不时喝几口烈酒才能不生病,更有“饭涨穷人气,酒壮怂人胆”的说法,拼了酒后的冲劲,兴许还能在乱战中保下一条命,多斩几颗人头攒点军功。就是那再不会喝酒的,当个五年十年的兵,也能面不改色灌下一壶了。
他把油纸包的菜拿过来,和赵元你一口我一口的全部吃了干净。
午后这段时间是军营一天中最为闲暇的,因为白天草原上毫无遮挡,什么情况一望便知,连个影子也藏不住,所以犬戎自来不会挑这个时间送上门。
赵谌给趴在身上昏昏欲睡的儿子顺毛,不由想到吕慧跟他谈笑一般提起的事情。自然,吕慧向来很少与他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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