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没锦+番外 作者:洛红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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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看着慕锦玄的眼睛,瞧他晃了一下眼珠,没有言语,没异样的打开,开始看。
宁公祈祷可别是坏事啊,否则,锦玄只能心里焦急,却不能亲自去看上一眼,那是多么的残忍。他,不得不逼自己远离。自己这个外人都觉得压抑,别说锦玄这个局中人了。
慕锦玄默默看完,手执红笔,画下允字,乍然,手中笔一抖,允字尾巴上落下了两滴鲜红。
宁公刚准备低头接过批好的奏疏,给人送走。就见到慕锦玄轰然倒头砸在未合上的奏疏上。
他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凄厉的唤人传御医的声音从宁公嘴里不断地冒出。
他扶住慕锦玄渐渐往下滑的身子,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不住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这是在皇都,一定不可造成混乱。
云苍喜滋滋的打开了终于回转的奏疏,知府知他等的急,违例的看都没看就传给了他。
一打开,是触目惊心的两滴艳红,已经干涸。那个允字尾巴勾画的歪扭,他不知是宁公补上的。
下意识的,他凑近鼻尖,闻了闻,除了朱砂味,还有几丝腥甜味。
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自己已经尝过好几次,怎会忘。
慕锦玄那个昏君出事了?
病了?
怎么没听到昭示?
是了,怎能声张,那不是告诉别人,皇都现在随便欺负么。
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这滋味慢慢发酵成了:要去看看的打算。
可是他一个县丞,既不能随意离开驻地,也不能在无传召的情况下出入皇都。
☆、69 有惊无险
定远县衙一切照旧,除了…
“妈呀,师爷啊,快来啊,大人不见了,快看啊!”
傻大个站在云苍房间门口嘶声力竭的喊。
师爷又是淡定的一边套外衣一边走来。另外两个衙役纷纷白了他一眼,脚下快速移来。
师爷被一把拽过去,脑袋也被一个劲的往桌子上撇。
傻大个激动得很,指着桌子上躺着的纸,露出惊恐万分状。
“师爷,你快看看呐,是不是被绑了,这是绑匪留下的!”
师爷拿过那张纸,离傻大个八丈远,慢慢看。
几个人眼巴巴的看着师爷,等他的话。
师爷先是嗯了一声,又皱起了眉头。傻大个立马高呼完喽,被旁边的一大一小死死捂住嘴。
“大人去了皇都。”
“啊!”众人惊呼。
师爷思索了片刻。
“藏着掖着不知是否会横生枝节,眼前还不到夏至大假,按律,大人不可擅离定远县,我们和知府知会一声,如有突发状况也好倚靠他一些。免得大人受苦。知府受了大人恩惠,应当帮忙。”
傻大个自告奋勇要去送信。
师爷拦住了他。
“大人所为何事并未讲明,你一个定远县小衙役突然去知府府上,保不齐那里有其他官员在,要是横加揣测怎么办?树大招风,不可,还是按照例行,写封信传给大人为好。最近大人经营开荒事宜,本就事务众多,和知府告示也是合理,就这么办,按平常如何来就如何来,大人不在这段时间,务必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大人近来惹目的很,我就怕会有嫉妒心重的人要打压他啊。”
其他人一脸崇拜的看着师爷。
“师爷说的是。真是思虑周祥,不同我们啊。”
傻大个又插嘴。呵呵笑着说
“那是,师爷连烈性子的小寡妇都治的服服帖帖,那定是有本事的。”
知道自家大人没被掳走,心情飞扬,嘴上也轻浮起来。
师爷斜看他。没说话,就是那目光瘆的很。
一旁的两人给了傻大个一手肘。
“踩到猫尾巴了,你自求多福吧。师爷窝火起来…”
傻大个登时耷拉脑袋,还不算蠢的一个劲和师爷套近乎,撒娇。
师爷淡淡的来一句
“大人也没留下其他的话,那么就按照他走前最后说的,这些任务,归你了。”
一沓厚厚的画了注释的大小事务压在了傻大个手中。
“记得,午饭也别忘了做。我们还有其他事。”
师爷双手拢进袖口,扭头,轻悠悠走了。
傻大个苦哈哈的哎了一声。自认倒霉。
云苍也心虚。
他走了几里路去,就有点犹豫了。
自己这算哪门子事啊。
为毛要去看慕锦玄?
为什么呢?
为何呢?
他急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
毕竟是君臣,人臣本分还是要守的,主子快死了,看最后一面总该是好的吧。而且上次人家来嘚瑟,自己还把人家给赶走了,怎么的也要道个歉吧,不然心里不安生啊。
于是策马纵去。
心虚总归是心虚。
云苍站在皇都入城大门前,愁肠百结。
怎么办?
乔装?
不行。那些人眼又不瞎,何况每日都有人清点名册的,凭空多出他一个,还鬼鬼祟祟的,怎么可能不被发觉。
慕锦玄要是有事了,又被压着,皇都内一定都是布置的可信之人。况且就算乔装,出门时带着的可怜的几两银子够买什么的。
思来想去,云苍想到了主意。
不如堂而皇之。
对!
云苍美滋滋的掏出自己的官印,把有慕锦玄血迹的那页仔细裁出慕锦玄的玺印,小心的去了边缘,贴在了新造的奏疏上。
至于奏疏内容,无非就是慕锦玄诏他。
预备妥当,云苍整理好了自己仪容。大摇大摆的入了皇都。
守门的看了看他的折子,又看看他手里的官印,侧身给他进了去。
皇都是进来了。可慕锦玄在哪儿啊。
云苍头疼。萌生了退意。
怎么总感觉自己莽撞的很。
举目四顾。
已许久未来过的皇都还是那般宫墙深沉,令人肃然起敬又心头压抑。
他不敢随处走动,只好在宫娥侍从经常出入的一处,碰碰运气。
一群侍卫走来,云苍避无可避,只好迎了上去。
毕恭毕敬的说
“几位在下是定远县丞,吾皇召来,可是并无告知在何处会见,可否帮忙引个路?”
几位侍卫看着他,一脸的审视狐疑。
云苍本就心虚,临时起意。难免脸上有胆怯之色。
“拿下!”
领头的一声令下,云苍被迅速的绑了个结实。
“这是何意?”
云苍争取,可怜巴巴的说。
侍卫鄙夷的看着他。
“哼,吾皇早已有令,近来深觉疲累,不见人。你又是哪里来的,刚才有人来报有人持假的奏疏混进皇都,你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哼,竟也想玩欲盖弥彰,虚张声势的把戏么,带走。好好拷问。”
云苍不敢辩驳。
他想着,咬死了就是慕锦玄诏他来的,至于那本奏疏,就说路上掉进过水里,玺印那块浸水不小心被扯了下来,他只好黏上去。
大不了被罚没俸禄,反正自己的确是县丞。
打定主意。云苍便安下心来。
他谁呀,老被抓来抓去的,早就习惯了好不好。
云苍还以为被问一下就明了呢。
哪知,被侍卫带到了监牢一样的地方。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直接定罪的趋势吗?
咬住嘴唇,云苍没吱声。眼睛看着四周。
看样子已经不是皇都之内了。
他卑躬屈膝的问身边的侍卫这里是哪里,侍卫斜他一眼,理都不理。
被搡进监牢里,云苍还没回过味来。
瞧瞧四周,有几个垂头丧气,静静窝在一角的人,云苍赶忙发问。
说了好几句,才有一个人朝他看了一眼,那是一种麻木而又绝望的眼神。
“别喊了,这里的全是死囚。”
云苍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妈的,什么意思。
他不甘心,求生本能让他朝着外面大喊大叫,发疯似得敲打着铁栏杆。
他的吵闹让其他人都转过脸看他,没有同情,没有热切,只有麻木,讥讽,不耐烦。
云苍吵了一会儿,嗓子都哑了,他朝其他人望去,有人避开了他的求助眼神,有人不耐的砸吧了一下嘴,有的人嗤笑一声。
“别费力气了,不如省着,等走时不至于走不动道。”还是刚才那人,他脸上的习惯神情让云苍很惊慌。
没有帮助,还被告知赶快接受现实吧,叫他怎能不慌呢。
“我是被冤枉的。”
云苍说出了一句烂俗的话。
其他人闻言都露出讥笑。
云苍不想和他们再多话了。犹自开喊。
突然,脸上一疼,云苍一摸,火辣辣的。
“喊什么!安生点,想早点上路怎么的。”
声音是从上方的一道方形口发出的,云苍看到一根长鞭缩了回去。
云苍安静了。
“呵呵,有本事就跳上去啊。”
有人发出嘲讽,云苍看看他,愤怒的哼了一声,举头看向刚合上的方形口。如若真能从这里出去,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了。那只是方便看守治理他们的手段罢了。
这里的人看着很不喜欢他的反抗,他们早已没了心思,就不再想看到别人有着,突出他们的无力,于是对他那么的不友好。
云苍出乎意料的叫喊了许久。
还有不屈不挠的走向。
有个侍卫是皇都老人了,他悄悄存了心思,趁换班的时候,去了皇都告诉了能劲慕锦玄身的人,于是一层一层到了慕锦玄这里。
他压抑的咳了几声,非要宁公把能提神的汤药都给他端来。
“锦玄,你不必起来,我去看看就好。”
“不,我要去。”
宁公知道在云苍这方面,慕锦玄的坚持他根本无力撼动。
慕锦玄站在大牢前时,被依言带出来的云苍紧紧地看着他。
黑发顺长,白衣胜雪,滚金龙纹,玉骨美扇,淡淡的散发出威压。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
一位身着紫色盘蟒官袍得匆匆赶来,一走近,就跪下,朝慕锦玄说道
“吾皇,为了吾皇安危,臣命属下严加勘察,不可有错漏,此人,确实犯了律条。按律是要问斩的。”
慕锦玄从站在这里开始,就没有看云苍一眼。
“寇御察,辛苦,此人确是定远县丞,云苍,我招他来恢复太傅之职,哎呀,一时疏忽,没有安排妥当,让你费力了。”
跪在地上的人抬头看看云苍,双目精光四射。
“吾皇,云太傅不是得了天花,解甲归田了么。”
慕锦玄展开扇子摇起来。
“啊,云太傅逢凶化吉,自愿到偏远小县为民出力,如此为国呕心沥血,不求功禄的人,寇御察你说,是不是该体恤?”
寇御察低眉,应了声是。抬头看向云苍时,已是笑意迎人。
“云太傅,多有得罪,我事务缠身,未来得及查明。望海涵。”
云苍笑笑,地上跪着的御察绝不是省油的灯。见风使舵用的如此不着痕迹,绝不是一朝一夕铸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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