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夫夫+番外 作者:古城涟漪
Tags: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恩怨情仇 报仇雪恨
“叶蓁前脚刚收进监牢,你们后脚就要见他?本朝律法规定,但凡收押的犯人,亲属若想探监,需提前去刑房登记。叶少爷今日可以申请,待七日后可来探监……”
“你……”叶扶苏虽知顾庭芝故意发难,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情,所以即便心有怒气,还是尽力忍了下来。“如果陈姑娘否认这件事,顾大人又该如何处理?”
顾庭芝的眼里有了讥诮之意:“如果陈姑娘否认,本官自然无话可说,自当释放叶蓁。”
“好!希望顾大人说话算话!”叶扶苏与叶世安耳语了一番后,两人离开知府衙门。
目前,他们唯有先回家,再从长计议。叶扶苏原想请陈漪来帮忙,只要她翻供,不承认被叶蓁强|暴过,就算是顾庭芝想要报仇,只怕也没有办法。如今两人又是这种关系,陈漪一定会为叶蓁这么做的。然而,叶扶苏回去之后,却怎么都找不到陈漪了,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把叶扶苏最后一点希望给抹杀掉了。
陈漪在叶扶苏没有想到的地方——知府衙门。
她有些局促地低着头,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顾庭芝。脱去一身布衣,换上一身整洁威严的官袍,顾庭芝看起来更加的光彩照人。
“小漪,我已经关押了叶蓁,以后他不会再去逼迫你了。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顾庭芝的妻子,任何人都抢不去。”
陈漪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顾庭芝会当上扬州知府,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我……”
“叶蓁他根本就不可能让你幸福。他喜欢的是男人!他是个断袖。”顾庭芝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陈漪惊骇地看着顾庭芝,连连摇头:“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顾庭芝道:“为什么不可能?”
“表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她这样问,顾庭芝那双清冷的眼里有了一丝波动,他干咳两声,试图掩藏一些窘迫,只断然道:“他自己说的。”
陈漪震惊不已,不过片刻,又收敛了神情,换了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略显娇羞道:“一切但凭表哥做主。”
顾庭芝差人收拾了厢房,又备了两个丫鬟供陈漪使唤,离去前交代道:“你先在府中住些时日,我会派人去给姨母送个信。在府中暂时先不要乱走,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庭芝交代完,就回了书房。他打开暗门,本已昏迷的叶蓁听到动静,勉力地睁开眼,趁着门缝里的一丝光亮,看清了来人。顾庭芝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阴沉,一双幽黑的眸子里透着些冷意,还有幸灾乐祸。
叶蓁冷哼一声,闭了眼。他狼狈地趴在床上,依旧维持着顾庭芝离开时的姿势。听到叶蓁的冷哼,顾庭芝的心里略有不快,他微恼道:“叶公子在这里待的可舒服?”
叶蓁闭目不答。
顾庭芝冷讽道:“叶世安最快也要七天之后才能来见你,若你指望他们这次能救你,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卑鄙,无耻!枉我以为你会是个好官,原来也不过如此。”
顾庭芝道:“你放心,我会是个好官。但对你,不需要。以我对叶世安的了解,他一定会和叶扶苏一起前往苏州。因为苏州知府罗为民可是他的结拜兄弟。不过,叶世安不会想到,罗为民自己都已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管这件事?”尤其是罗为民最近同样因贪污受贿,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被朝堂上不少同行弹劾,更不可能来得罪顾庭芝,平白为自己树敌。所以,顾庭芝就瞅准了叶世安眼下孤立无援。
虽说心里有些打鼓,可叶蓁还是对叶世安两父子抱着极大期望的。若要在牢里待上五年,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屁股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顾庭芝似乎没有要找人来给他诊治的意向。叶蓁龇牙道:“顾大人打算把我就这样丢在这里?”
顾庭芝摸出火折子,点亮了床头的蜡烛:“对。”
“这样会死人的。”叶蓁皱眉叫道。
“我知道。”顾庭芝的声音很轻,但在叶蓁听来,却格外的阴冷,阴冷的令人发颤。
叶蓁闭上眼,有些绝望道:“你想让我死?”
顾庭芝盯着他,没有开口。
“原来,你这么恨我……可是陈漪她不爱你……”
烛光在叶蓁的眼前闪烁,忽明忽灭,温暖的黄晕度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情竟意外的温和。顾庭芝抱拳倚在墙上,盯着他的侧脸,脸上有一丝恍惚和困惑,叶蓁的神情很温柔,温柔的让顾庭芝几乎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确实爱陈漪。
难道他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假的吗还是三年来,他依旧未想起过去的事?
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顾庭芝的眼里多了些宛如秋霜的冷厉:“好好在这享受吧。”言讫,带上暗门,离开了书房。
“不!顾庭芝,你别走!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狭小而封闭的空间,让叶蓁感到惊慌、恐惧。前一刻他还在喜堂,身侧有佳人陪伴。转眼间,就被打了几十棍子,丢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蓁到此刻也无法相信,他的人生就这样被改变了。
疼痛肆虐全身,叶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仿佛周身到处都是火红而爆烈的岩浆,灼烧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连呼出的气都想带着难耐的热意。
一阵阵灼热感自双股处蔓延开,似烈火一般,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神智,叶蓁的双眼越来越沉,最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割肉
叶蓁再睁开眼时,蜡烛已经熄灭,室内没有一丝光。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叶世安和叶扶苏有没有来过?发生过什么事?
叶蓁的神智逐渐恢复,疼痛再次来袭。他探手去抚摸伤口,刚碰触到那些翻裂的肉,那种尖锐的疼痛就几乎让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好疼……”叶蓁低吟一声,继而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嗓子干涸沙哑,他一定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加之被顾庭芝打的时候,他又是乱骂乱叫一通,伤了嗓子。叶蓁舔了舔嘴唇,接着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
叶蓁想顾庭芝不会真的想让他死,顶多是吓吓他,他不可能一上任就来杀人。再说了,以叶家在扬州的势力,顾庭芝还不敢这么做,他怎么也会顾忌几分的。这是一场心理战,他一定要挺下来,挺到顾庭芝坚持不住为止。
等待异常难熬,尤其是不知道时间的等待,尤为难熬。叶蓁觉得他已经等一天了,而实际上也不过两三个时辰。维持一种姿势极其疲累,叶蓁每稍动一下,就是一身冷汗。不多久,肚子也开始咕咕抗议起来,这都不是最难捱的,最难的是,他很渴,渴的要命。
渴到忍不下去的时候,叶蓁开始叫顾庭芝。一遍遍地叫,大声的,尖锐的,急促的,悠长的,愤恨的,乞求的,低缓的,哭诉的,呢喃的……直到叶蓁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叶蓁觉得他这一生,从没这样叫过一个人的名字,用尽了他以为能用的所有语气。也从没有这么多遍的叫一个人的名字,不想见到,却又恨不得他下一秒就出现。
伤口也许已经开始化脓,或者腐烂……有三四天了吧?顾庭芝是铁了心让他死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绝望像是冬眠的蛇,在叶蓁心头缓缓苏醒,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坚持不下去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苟延残喘,除了疼痛和绝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其实,他还可以做一件事——哭。
叶蓁把头埋在双臂间,隐忍的低声哭起来。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在寂静而又漆黑的房里显得格外的渗人。叶蓁以为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习惯这里的一切,但他习惯的却仅仅只有叶家。
嗓子像火烧的一样疼,双唇干裂出一道道口子,可他竟然还有眼泪,还能流出眼泪。泪水滑落在唇间,咸涩的,滋润了双唇,却也带来了丝丝疼痛。就在叶蓁几乎以为他就会这样死去,叫着害死他的人的名字,含恨而终时,脑中却有一个声音清楚、分明地告诉他:等一下,再等一下。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叶世安果然如顾庭芝所言,在苏州扑了个空。罗为民一听他的来意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连周旋都省了。叶世安虽说有钱,但到底只是一介平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个朝廷命官,更妄论这朝廷命官背后还牵扯到朝堂上几位有权有势的人物,罗为民即便有心也无力可使。
罗为民为叶世安指了一条难于登天的路,京师的纵多官员中,与顾庭芝有交情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如果叶世安能找到比他们还大的官,说不定能救叶蓁。
这对叶世安来说,确实是一条比登天还难的路。他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些人?
在苏州碰了壁之后,叶世安没了法子,只能再一次来到了府衙。
顾庭芝听说叶世安求见,叫人把他拦在了门外。差人传话:若想见叶蓁,四天之后再来。若想救叶蓁,绝无可能。
叶世安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
待叶世安离开后,顾庭芝想起已有三天没去过暗室了。他趁着月色,闲庭兴步地来到书房,扭开暗门后,却闻到一股刺鼻的腐烂味。
叶蓁死了?
顾庭芝点了蜡烛,挪到床边。
发臭的腐烂味是从叶蓁身上传来的。屁股上被打的地方已经发炎、流脓,有了大块大块的腐肉,看得令人作呕。
顾庭芝把蜡烛移到叶蓁的上身,叶蓁趴在床沿上,看不到他的脸,顾庭芝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还是热的。
只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烫。他在发烧。
顾庭芝在墙上摸了一通,正对着书房暗门的那面墙竟也打开了一条缝。顾庭芝朝外推了一把,回来扶起叶蓁,朝里走去。再往里,竟然是知府衙门的地牢。这间地牢在整个牢房的最里面,跟其他牢房相距有一段距离,而且是个连狱卒都看不到的死角。
顾庭芝把人扔在地上,又差人去找大夫。
来的王大夫一看那些伤,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大人这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何出此言?”
“大人若让他生,就不该放任他自己自生自灭。若是想让他死,又何必找我来救?如今这光景,怕是凶多吉少,还是早作打算吧。”王大夫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他没救了?”
王大夫点点头:“这双股都烂成这样,整个人也烧的跟碳似的,估摸着这几天也是滴水未进,还如何能活?”
顾庭芝哪管那些?淡淡道:“我要你救活他。”
“我开些药,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王大夫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去,就听叶蓁哼哼唧唧的在说些什么。两人皆回头,盯着叶蓁看。顾庭芝俯下身,附在叶蓁唇边,好半天才听清楚他的话。王大夫见顾庭芝目瞪口呆,神色凝重,不由得好奇道:“他说了什么?”
半响,顾庭芝才开口:“他让你帮他剜去腐肉。”
“什么?”王大夫大惊失色。他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这样诊治过,“这万万不可。”
“他说,如果不这样做,伤口是不会愈合的,再这样下去,他会死。”顾庭芝瞥了眼叶蓁,言语间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可是,这样生生割肉,疼痛实在难以忍受……”下面的话,王大夫说不下去了。因为叶蓁抓住他了他衣服,他几乎是用最后一丝力气,来拽住王大夫的衣角,他要活下去,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就是这样的信念,让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在伤口发炎,整个人烧的不知东南西北的时候,在三天米粒未进的情况下,撑了过来。
他不能放弃。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