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扶摇九天+番外 作者:燃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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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远臻下意识接上了他的话:“却似乎天生就通晓该如何战斗。”
两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叹。
眼看着年节越来越近,承川支脉上应景似的落下了几场雪,而南蔚每日被叶浮白带到修炼场时,也越来越多地看到更多同脉的师兄弟们在刻苦练习。
这些日子以来,在叶浮白的安排下,南蔚也同承川支脉的其他弟子进行过几次战斗。虽然还有一些与他人格格不入的言语在私下流传,但更多弟子倒是对他有所改观。
这天南蔚起来就发现叶浮白没有到,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出门一看,不少弟子步履匆匆向着同一个方向奔走着。
“出什么事了?”南蔚随手揪住一人问道。
该弟子脸上带着一种欢喜的光:“掌座出关了!”
第51章 仲平真人
南蔚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承川支脉的掌座真人。
他须发皆白,却并无什么光泽,反而隐隐好似有一层灰雾浮于其上。
他神情慈和,眼含笑意,但浑浊的双目和满是褶皱的面皮令人觉得他简直并非一位修士,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垂暮老翁一般。
虽无人明言,但南蔚注意到,方才一窝蜂涌过来的弟子们之间那股子欢喜劲已是荡然无存。
叶浮白在前面朗声道:“恭迎师父出关!”
所有弟子一起高喊道:“恭迎掌座出关!”
仲平真人点了点头:“不必多礼,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莫要围着我这个老头子了。不是再过些时日就是内门大比吗,大家回去各自用功吧。”
随着大部分弟子们一同离去,南蔚将魂识留了下来。
自打他晋入筑基期以后,魂识已经离他曾经的神念又靠近了一步,如今完全能将其称为“魂念”。
相较之前,现在南蔚魂念覆盖的范围更加广阔,停留在体外的时间更加长久,甚至已经能短暂的化作实体,具备一定的攻击力,他也可以修行一些相关的功法了。
在仲平真人身侧,只有叶浮白与汪远臻留了下来。
便是一贯言语刻薄、神色冷淡的汪远臻,此时面对仲平真人都是满目孺慕,眼中隐隐闪烁泪花。更不要提叶浮白了,这位美貌的师兄已是扑了过去,扶住仲平真人,哽咽道:“师父,您,您失败了,是不是……”
仲平真人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嗯,我没能成功晋阶,到底是卡在了这碎婴化神的一道关卡上。你们二人也不必为我伤感,不知多少修士与我一般,都止步于此处,我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罢了。”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承川的处境不就更加不妙了吗,然而这番话只在心里打了个转,叶浮白还是吞了回去。
但仲平真人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天下之势,兴衰更替也是自然。本脉亦曾有过在南华宗辉煌无比的时候,亦曾有过跌落到谷底的时候,如今也不过是又一次的暂时蛰伏。有你,有远臻,有更多的出色弟子,哪怕此时已经到了泥泞之中,也未必不会有再一次冲天而起的机会。何必因此而做这等小儿女之态?”
叶浮白轻轻嗯了一声,眼中悲伤之外仍是堆积上了重重忧虑。
汪远臻倒是被仲平真人说服了:“师父所言甚是,起起伏伏都是常态。只不过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希望能替师父分忧罢了。说起出色弟子,我跟叶师弟倒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苗子。”
仲平真人眸中似有精光闪过,之前暮气沉沉的样子仿佛也一扫而光:“是何人?唔,我出关来怎么没见着奎山?”
叶浮白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是前几年才进的一名弟子,叫做南蔚。”
汪远臻却一点也不客气:“鲁奎山跟别脉勾结,在首座之争开始以前,暗算了叶师弟,被殷师叔关了起来。”
仲平真人哦了一声,无喜无怒:“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也是常事。”然后他又道,“这个叫南蔚的孩子,果然不错?”
叶浮白道:“是。据说当日他在测试中,显示灵根驳杂,潜质极差。但他如今却已修炼至炼气十一层,且灵元浑厚圆融,并无半分虚浮。我猜测,南蔚师弟大约是机缘极佳之人。不过,会让我和汪师兄更加在意的,是他似乎天生就具备着极强的战斗本能。此事我记得还是师父您当初说过,这样的修士,只要永不放弃,迟早会走到他人之上。”
“原来如此。”仲平真人兴趣盎然地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南蔚便把魂念收了回来,等着三人过来。
等仲平真人见到南蔚,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眉目益发慈和:“果真是一个好孩子。”
南蔚行礼道:“拜见掌座。”
仲平真人一拂袖将他托了起来,又将他招到身边,细细询问入宗之后的情况。
得知他以三灵根并且其他各脉都嫌弃不已的资质,入门数年已修炼至炼气十一层,仲平真人连连点头。
再从汪远臻口中得知当日年末小比上南蔚明明取胜却被孔胜羞辱,仲平真人平淡的面容也终于染上了一丝怒色:“欺人太甚!”
汪远臻道:“可不是吗,虽然南蔚可能的确资质不够好,但也不是孔胜能胡乱评价的!”
仲平真人叹气道:“这也怪我,若不是我无能为力,让本脉每况愈下,何至于那区区孔胜都敢如此!”
叶浮白连忙道:“师父千万莫要这样说,师父,本脉每一名弟子都视您如父,您一直在庇护着我们,关怀着我们!”
仲平真人也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而是饶有兴致地让南蔚与叶浮白对战一场,并仔仔细细地观看起来。
待到两人过了数招,仲平真人就叫了停,将他们招了回来:“南蔚,你当真不错,或许你在灵根上面的资质不算好,但你却并非没有其他天赋。”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鼓励,“据我所知,这世上除了灵根之外,更有灵体一说。与灵根一般,灵体亦是天生,有诸如玉骨剑体、九窍灵体、通慧道体、通明斗体等等。你只怕不是那九窍灵体,就是那通明斗体,有这等非同一般的天赋在,便是五灵根又如何,便是灵根潜质再差又如何,也未必不能傲然于众人之上!”
虽然对他所说的东西了然于胸,南蔚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一是因为叶浮白就在身边,二是因为他也能感觉到仲平真人是发自内心地欲要为他树立起信心来。
尽管有些多此一举,但谁叫本尊偶尔也会心软呢……
不过南蔚同样能感觉到,仲平真人此次出关,是的的确确地油尽灯枯,寿不久矣。
他苍老的面容上,隐隐已有死气萦绕,印堂也晦暗无光。在南蔚看来,这位老者顶多能支撑一年,决计不可能有更多的时间,哪怕是有如延寿丹、返天丹这之类可以给修士增加寿命的丹药,恐怕都无济于事,因为仲平真人很可能已经服用过类似效果的丹药。
而且到了现在,就算有能助其百分百突破化神的灵丹妙药,同样也是全无效用,因为现在仲平真人之所以还活着,已是靠透支自己的全部修为和精力,只能说撑一日便是一日了。
仲平真人这么不妙的状态,加上之前几乎为全部弟子所见,可想而知,此刻南华宗的其他各脉定是已将此事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承川支脉的处境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可能反而有所缓解。
因为其他各脉也惧怕一名元婴大圆满的修士玉石俱焚,但他们一定会在仲平真人死去之后卷土重来,对承川更不客气。
心念电转间,南蔚将承川目前的情况想得十分透彻。
与他有一般想法的还有仲平真人,他沉声道:“接下来,不论是内门大比,还是什么较技或者任务,只要有足够的好处,我让你们都去给我尽全力地夺取,不必理会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玄机!又有哪些人心照不宣!而我……”他微微一笑,有些留恋地环顾四周,“也只有最后这段时间,能庇护你们了。”
叶浮白和汪远臻都是全身一僵。
反而是南蔚朝仲平真人看了一眼,对上了老者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
接下来,南蔚的指点者换成了仲平真人。不得不说,虽然仲平真人只是一介元婴修士,一辈子都无法突破化神,远远无法与还真境相比。但在与他的接触中,南蔚却有不少收获。曾经在一些东西上始终好似隔了一层的领悟,如今亦是豁然开朗。他琢磨着,大约还是因为魔修与玄门正道之间存在一些观念上的差异。
殷广士也十分积极地将内门大比的各种情形一一告知南蔚。
“本宗的内门大比,每逢五年举行一次,分作炼气期和筑基期来进行。其中炼气期拔得头筹的,必然会得到一枚筑基丹的奖励,另外还有许多令人心动的奖赏,譬如法器,丹药,符箓等等。筑基期则会是更高一级的东西,亦有一枚化婴丹的奖励,更有几乎能比得上宝器的高阶法器,让各脉的筑基期弟子趋之若鹜。”
“除此之外,内门大比还有一项奖励,也是弟子们最期待的,就是能不受限制地进入藏经楼内,寻找最适合自己的功法法诀。”
“内门大比共分作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便是将弟子们放入小洞天秘境之中,每人都被分予一块铭牌,这铭牌能在瞬间将弟子传送出秘境。因此,若是遇到自己抵挡不了的危险,便可激活铭牌离开。但在秘境中待的时间太短,就意味着不能通过内门大比第一阶段试炼。只有坚持到最后的百人,能进入下一阶段,捉对对决,分出胜负。”
“在秘境中,并非只有那些妖兽才是你的敌人,还有其他参加的弟子,同样要小心注意。毕竟,自己坚持的同时,若将其他人逼出秘境,自然更为保险。”
转眼间,内门大比的日期终于来临。
第52章 生变
南华宗的全部参与内门大比的弟子,都被集中在了宁岛支脉。因为内门大比第一阶段的小洞天秘境入口,正是在宁岛支脉之上。大约也正因为有此处小洞天秘境,宁岛支脉的弟子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十分自得。
今日承川支脉的队伍由仲平真人率领,此时他正与另一些掌座交谈着。
南蔚安安静静地站在叶浮白身侧,另一侧是殷广士。他忽的心头一动,生起一阵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没有放出魂念,而是微微侧头往后看去。
目光尽头,是南斐有些扭曲的一张脸。
殷广士发觉了他的视线,顺着也看了过去,见状嘿嘿一笑:“怎么,南师弟还被这条疯狗咬着不放呢?”
南蔚眨眨眼:“疯……狗?”
倒真是个好词,想必南斐若是听到了殷广士的话,脸孔定会气得更加不成形。
殷广士告诉他:“此人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贱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行事阴毒又狠辣,在宗内很是得罪了一些人。嘿,若不是他命好,有一个筑基三重天的胞兄南将,又有一个筑基已经五重天的翟浩然护着,他只怕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偷套麻袋揍一顿了!”
南蔚又眨眨眼:“套麻袋?”
殷广士挤眉弄眼:“据说这是在凡人里面流行的报复手段,但很解气不是吗?趁此人走到暗处,冷不丁用麻袋套了他,狠狠地揍,揍得他爹都认不出来才好!”
南蔚想了想,夸奖:“好主意。”
殷广士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南蔚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此言甚是,仿佛还大有付诸实践的意思,他连忙道:“开个玩笑,南师弟不要当真。”
南蔚只微微一笑。
殷广士只好继续之前的话题:“说起来,南斐真像是一条疯狗。”
南蔚果然有所回应:“哦?”
殷广士道:“你总是不在宗里,难怪不清楚了。这几年,最初的年末小比时,南斐还会输给一些人。但他却格外记仇,凡是敢赢了他的,事后都会被人找麻烦。有几个弟子都因此倒了大霉,甚至还有人不得不从内门去了外门!还有人被破坏了灵根,不得不黯然前去坊市当一名掌柜!听说还有人直接被杀了,只不过谁也没有证据。到了后面几年,谁都不敢轻易再胜过南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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