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只为遇见你 作者:一一的虫子
Tags:
苏叶知道苏马氏另一个拿手好戏就是胡搅蛮缠的转移话题,痛述她为老苏家做牛做马的黑暗家史。瞧,来啦!
“死鬼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就走了,留下我这个孤儿寡母的遭人嫌弃,还是你的亲女个赔钱货。现在可怎么活啊,你个死鬼怎么还不来把我带走,顺了这个赔钱货的心。死鬼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就走了啊,我可怜就十几岁跟你,就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给你们老苏家当牛做马……”一唱三叹,极为押韵。
这样的戏码在苏四代过逝的二年中几乎每隔三二个月就来这么一回,不是要田就是要物。这段时间的闹剧为的就是逼迫苏艾,把苏叶的房间腾出来给大孙子苏海结婚用。苏艾当然不同意,田和房子是她最后的底线,就是没底线到,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家庭伦理剧这样的戏码在农村对村民来说是百看不厌的。
没过多大会儿,从院子外面走进了两个人,大家都纷纷让道,但苏马氏的海豚音并没有停止。
“苏马氏,你这是又在嚎什么?还坐在地上,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你们家老大苏解放呢?就由着你个老太婆在地上打滚,也不嫌丢人。”大声斥责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头上带着一顶旧雷锋棉帽,一副圆圆的黑色镜框的老式老花眼镜牢牢的架在挺直的鼻梁上,精瘦的中等个子,披着一件又旧又厚的军大衣。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印证了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老人后面跟着一个中年汉子,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国字脸,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黝黑而又粗糙。这是老人的侄子也是苏家坳的村长苏泉。
苏家坳是一个家族式村落,村里全都姓苏,没有一个外姓人,所以村庄也不大,村里基本上都是连着亲。
大家一听就知道族长这是明里就护着苏艾母子,人大多数都是同情弱者的。苏马氏为了二个儿子没事就到女儿这里来闹,以前还有个苏四代管着,自从两年前苏四代去逝了后,苏马氏越来越没有规矩。她一闹就闹个没完,最后只有族长或村长出面调节,当然十次就有十次是苏艾退让,族长也无奈啊,村长比苏马氏小辈分更是无可奈何啊,只有在心里直骂娘。
苏马氏看到族长和村长的到来,毫不在乎族长的斥责,只是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再加上这么围观的人,要知道群众的力量还是巨大的。
“啪”的一声,苏马氏拍开前来扶她起来的大儿子的手,蹭蹭蹭的跪爬到族长跟前,一把就抱住了族长的一条小腿,扯着嗓子就开唱:“族长,求求你为我为做主啊,那个逆子要杀我这个老婆子啊。”这曲调是九转十八弯,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嘶!苏马氏这动作引得围观的村民一阵倒吸气。
族长低头看着这样没有体统的苏马氏,是又气又羞,恨不得立马用脚把她踹开,但不能这么做,现在都在提倡提高妇女的地位,妇女能顶半边天,何况这半边天是他名义上的表姐。
作者有话要说:
☆、摊牌
7、摊牌
感到院子里突然就静了下来,族长抬头就看到刚走到院子里的少年。他大约十三、四岁,脸上的皮肤白皙的有些象病态,一头乌黑的碎发,碎碎的刘海遮住了眉宇之间透着的青涩,高挻的鼻梁,黝黑的双眸中透着深深的疏离感。族长一眼就认出是苏叶,长的和苏四代有七分象。
“叶小子,你怎么出来了?你阿娘呢?”族长急于解救自己的一条腿,看到苏叶不亚于看到救星,所以有些急切的就拖着苏马氏向苏叶艰难的移过去。苏叶有点惊讶的看着族长的动作,这是搞笑的节奏。
“小畜生,你不是躺在床上装死吗?怎么现在就可以起床了,你和那个贱人一样惯会装可怜。”苏马氏被族长在地上拖着也有点难受,看到苏叶出来,就知道她的好事近了一半,索性也就放开了族长表弟的小腿,爬起来有点喘气的说到。
族长终于甩掉了苏马氏这个包袱,转身就履行族长的职责,对着院子的村民摞了摞手,“都快晌午了,大家都回去吧,别都跟大生产时期似的,什么都扎堆,就是不见学习扎堆的。现在党和国家都在提倡精神文明建设,大家趁着农闲的时候都到村支部去学习学习,思想教育什么时候都是重中之重。”
族长这是□□裸的迁怒,没办法,主席就说过孩子是祖国的明天、未来,而妇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骂,他这个族长做的真不容易啊!
看着村长组织村民有序的往院外走,只有摇了摇头,只有自己再顶顶,等村长立起来了,他就退休养老,这族长真不是人干的。
“族长,你可不能让乡亲走啊,那个贱人要杀我,他们是证人。大家都别走啊!”苏马氏不干了,这事都没解决大家都族长支走了,她刚才的戏不是白唱了,急的就快步向村民走去。
有些还在徘徊张望的人,看见苏马走了过来,都赶快往院门口冲去,他们是喜欢看热闹,但不代表他们喜欢麻烦。整个院子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结果苏马氏一个也没能留住,整个身子都趴在苏解放的右手臂上,累得自己直喘粗气。
没多会儿,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五个人,院子一下从喧闹到现在只听见苏马氏一个人粗声的喘气声。
苏叶知道以苏马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等到歇够了又是一场开始。所以苏叶不等她缓过来,就来到苏解放跟前,对着仍在恢复体力的苏马氏说:“奶奶,大舅,你们非要把我们赶出苏家坳吗?”
“你这个,你这个小贱种。”苏马氏一手搭在苏建国的右手臂上,一手叉着腰气虚的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苏叶看她这样子也有些生气,时时刻刻都不忘骂人,出口就成脏。所以他的语气也有些急促道:“奶奶,我阿娘在你心里是贱人,我是贱种,那你是什么?大舅他们又是什么?你非要用这种污辱人的词语来说我们,你的心里真的就会很舒坦吗?”
“你说什么,有你这样跟自己奶奶说话的吗?”苏解放看着自己老娘用发抖的手指指着苏叶,气的说不出话来,本来不准备出声的,现在也看不过去,就大声喝道。
苏叶瞄都不带瞄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一般。
“奶奶,你这么多年来象只蚂蟥一样紧紧的吸在我们母子身上,你晚上有没有做过恶梦,对我们有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愧疚?”苏叶气愤的说着话,把头向苏马氏靠近,还向她伸出左手,并且用左手的大拇指的指甲掐着食指指尖上的一丝肉肉。
苏马氏看着苏叶伸过来的手指,习惯性的就用手去拍打。“你个小畜生,胆肥了是吧,你竟然敢跟长辈这样说话,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敬长辈,满口胡说。今天你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这个书迟早别读,说不定读书将来就读出一祸害。”
苏叶在苏马氏想打他手的时候就赶紧抽回手,要是还长记性,就是白痴。苏叶把玩着双手,看着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感觉这就是天生做手术的手,手上就是没什么肉,显得指关节特别的突出。
族长和村长才不搭理苏马氏的话,继续晒太阳。
“奶奶,你是个非常非常的聪明的女人,从来就知道你该用什么样手段得到自己想要。我是刚刚才发现奶奶你不仅聪明而且,”话都没说完,苏叶转身看了看向直站在堂屋门口,并没有任何表示的族长和村长,又把头转了回来重新对着苏马氏。
“奶奶不仅非常的聪明而且心还非常的狠。”没说恶毒是给她留面子了,就是不知道她领不领这个情了。
苏叶说完就看着苏马氏身子抖的非常厉害,又用平缓的语气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奶奶,在我心里你的心里素质应该是非常高的,抗打击能力也是相当不低的,你至于演成这样吗?你想要什么,甚至现在在想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这时堂屋门口传来轻微的一串脚步声,这声响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出。
“族长,村长,阿娘,大哥,你们都别再站在院子里了,都回屋坐吧。我去泡壶茶来,虽然茶不是好茶,但希望族长和村长别介意。”苏艾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向着院中的厨房走去,她消瘦的身体仿佛一阵大风都能刮跑,不知何时爬到她头上的白发在这太阳底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看着这样的苏艾,族长和村长只有在心里默默的叹气,这才三十刚出头的年纪,竟被生活压迫的形销骨立,毫无生气,家里的叶小子还小,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苏艾走进堂屋,右手提着一个冲壶,冲壶的龙嘴里还冒着白色热气,左手扶着紧紧靠在左腰上的塘瓷脸盆,脸盆里放着四个军绿色的搪瓷茶杯和杯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掉了漆的四方桌子上,又从儿子手里接过茶叶桶。倒了四杯茶后分别给了坐在桌子上的四个人后,就拿着冲壶和脸盆退到靠在儿子房门口的一个小方凳子上坐了下来,头低的不能再低,就想把身子缩成一团。
苏叶把茶叶桶放回自己房间并把书桌前的凳子搬到堂屋时,只听到喝水的‘咕咚’的声音。本来四方桌子上一人坐一方,现在苏解放和苏马氏共坐一方,就把下方位让了也来,看样子是特意留着给他坐的。苏叶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把凳子挨着苏艾放下就坐了上去。
等大家坐好后,苏艾才幽幽地叹了声说:“我们家现在是叶叶当家,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想说什么我都没意见。”
“你说什么?他当家,他毛都没长齐就想当家,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不行,我不同意。”苏马氏一听这话有点生气,首先就跳出来反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感觉苏叶象换了个人似的,仿佛一眼就能把她看穿。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不好,难道是昨天她打小杂种的一烟杆就把他打开窍了,他一下子变精明了,不管开不开窍、精不精明,她都不想把麻烦最后留给自己。
苏叶看着从苏马氏一开口说话就低着头数杯中茶叶的族长和村长俩人,就有点想冲上去揪住他们的衣领问他们两个:茶叶的颗数,数清楚了没有?他盯着他们俩人眼睛都发酸了,他们都还在继续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知道了,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崇高精神。
苏叶摇了摇头笑着说:“奶奶,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在吃十七岁的饭,按老辈的说法,要虚长一岁,所以我现在是十八岁了。但是奶奶,你嫁给我爷爷时也才十七岁,当时你都能当家做了,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难道你想区别对待。”
“放屁,我就是不同意。你要敢做主,除非我死。老鬼啊,你看到了吧,你的好女儿,你的好孙子,这回是真的想逼死我……”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嚎叫一边用双手握拳不停的击打自己的胸口,仿佛真的是痛不欲生。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苏叶见此,仍坐在凳子上没有丝毫的动作,而苏艾连头都不抬。
“奶奶,这么多年来不如你意,就滚地哭骂,有意思吗?就不能换个新的戏码让我看看。你只要换个新一点的方式来跟我们闹,我还真佩服你,还会道声女中智者。可现在看来,你也只有小聪明,爷爷还是高看你了。”
苏叶听见苏马氏已停止了她的海豚音,又接着说:“我的阿娘是一个纯朴善良而又点倔强的好女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人。她为了她的阿娘、哥哥、儿子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除了生命,如果可以,我相信她会连生命都舍得。才刚刚三十二岁就有四十多岁的容颜,五十岁的心态,不用多久了她就能赶上奶奶你了。
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她有苦她自己吃,有难她自己扛,还要三五不时的忍受着奶奶你的打骂和两个哥白眼、嘲讽。奶奶你告诉这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死她才甘心。”苏叶质问的声音有点大,血气上涌,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太正常的胭红色。耳边传来苏艾痛苦而又压抑的轻哭声。
“她做了那种事还想过好日子,在古代就她这样的是要沉塘的。”坐在凳子许久都没有存在感的苏解放轻声反驳道,还想继续说却被苏马氏扯了扯衣角,就没有再继续说。
苏叶气的指着苏马氏就大喊说:“苏马氏,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做贼的喊抓贼,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他。就他,连我叫他一声舅舅的资格都有,还在这里说大话,他配吗?苏马氏,你就应该知道,大家撕破了脸皮真正难堪的是谁?你们既然连一块小小的遮羞布都不要,我和我阿娘也没有必要替你们掩盖事实,不如大家都敞开了说,也让族长和村长给我阿娘多年的不公对待平平反。”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