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不是这样的 作者:草木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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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玺讪讪,宋八代替他解围,“他就是护短了些。战事谋略上,我看国公爷对他屡屡称赞,却不像冲动易怒的人。”
宋溪娘嗔怒,“我看你们是沆瀣一气,合起来瞒着我。”
宋玺不满,“大姐,眼下是你瞒着我们。林家到底待你如何?你不说个究竟,我与三弟也放心不下。”
宋溪娘叹了口气,“也无甚大事,就是婆婆疼爱孙儿,大哥儿二哥儿她都亲自教养。这原也是好事,我该惜福才是。只是也未免太过娇宠,我瞧着两个哥儿至今大字不识几个,礼数全无,心里担忧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八代算是明白了,“我看姐夫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大姐何不与姐夫分说,两个孩子年岁渐长,也该请先生教习了。”
宋溪娘点头,“他一心为民,我也不忍让他担忧。你们也莫操心了,这事姐姐心里有数。”
宋八代宋玺这才把心放下,宋溪娘又提起回鲤城之事,宋玺没有把奉旨的事说出去,只说国公爷应了假,这两日他们便可启程。
宋溪娘喜色满面,又想起一事,拉着宋八代问道:“昨个儿没仔细问你,二弟说你是大军的随行大夫,我看这医术定是要比咱们鲤城的郎中大夫强,到时候还要劳烦你给母亲诊断诊断。”
宋八代急忙应下。
宋溪娘彻底放心了,又感叹了一句,“当年看三弟诗书皆通,倒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学了医。”三人说笑了一回,宋玺宋八代又去看了一回三姐儿,小家伙睡得正香,吐着泡泡儿小脸通红,可爱极了。
“是了,还有一事要跟大姐说。”宋玺怕吵醒了三姐儿,竭力压低了声音,“我们此次回去会经过奉天,想去瞧瞧二姐。大姐若是有要托我们稍带的东西,让人送到府里就行。”
“太好了。”宋溪娘说完又急了,“这些年都攒了好些东西,可全都给放家里没带出来。早知道能这趟上京能给送过去,我便全都带来了。”
时候也不早了,宋玺和宋八代告辞出来。出了府邸的胡同巷子,正待上马,便有两个侍卫过来行礼,“世孙殿下,我们是睿亲王近侍,王爷想请两位到太和楼一叙。”
睿亲王?
宋八代与宋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宋八代并不想去,这么多年来,他努力不让自己想起当年宋玺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此时乍然听到这个人,却发现仇恨已经根深蒂固,并不是他想要忘却便能忘却的。
宋玺面无表情,“请转告王爷,我们有要事在身,这酒,恐怕是喝不了。”
侍卫并不退让,“王爷说了,若是这会子世孙殿下不得空也不打紧,左右快罢朝了,到时候请上林知州,世孙殿下必是愿意赏脸的。”
宋玺怒极反笑,“噢?”
宋八代清醒过来,暗中拉住宋玺的拳头,“二哥,冷静些。”再一看,宋玺双眼已变得通红,如注了血一般。宋八代大惊,急忙抓起宋玺的手把脉,脉象急促喷张,像极了怒极攻心之象。知他生平最恨遭人要挟,如今睿亲王竟拿家里人的安危来要挟他,无怪乎他如此愤怒。
稍一犹豫,宋八代猛往宋玺胳膊猛地一拧,“二哥……”
宋玺扭过头,似是在看他,又似是透过他在看像别的什么地方,双眼的焦距倒是慢慢回来了。生怕宋玺再出状况,宋八代抽身挡在宋玺身前,“我二哥身子不适,不如就由我代为赴宴?”
“……小八。”宋玺醒过来,错开挡住他,“二哥没事了。”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又有些欢喜,“哪有让你替二哥赴宴的道理?二哥答应你,不冲动。你先回去……”
“不行。”这叫他如何放心得下?
宋玺沉默,半响才道:“好,那咱们一起去吧。”
太和楼位于福临大街最中央,为官办酒楼,乃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招待的都是京城的世勋权贵。
宋八代宋玺上了楼,被引至一处幽深的厢房。小门一开竟是别有洞天,小溪泉水山石嶙峋,好似缩小了的花园一景。端坐于上方的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俊逸,两颊有须,身着金黄色三爪龙缎,尽显贵气。
“参见睿亲王。”
“客气了,来,请上座。”睿亲王居高临下扫了宋八代一眼,“这位想必便是世孙的庶弟了,本王倒是常听二弟说起,果真是风华绝代,清姿过人。”
话里嘲弄的意味很明显。
宋玺直视对方,“我家弟弟当不得王爷这一声赞。”略一拱手,“不知王爷盛情相邀,所为何事?臣本有要事在身,劳烦王爷长话短说,至于王爷这杯酒,臣便不喝了。”
“大胆!”睿亲王一掌拍下,“卢国公尚且不敢如此与本王说话。宋玺,你当真以为你坐稳了你身下这把椅子了?”
宋玺淡笑,“稳或不稳,便不劳烦王爷替臣操心了。”再一拱手,“若王爷找臣来就为了椅子的事儿,请恕臣不再奉陪了。”
说完也不管睿亲王的脸色,拉着宋八代转身离去。
直至他们走远了,睿亲王的脸色才慢慢阴沉下来。谋士从山石后面走进来,“王爷请息怒。”
睿亲王冷哼,“宋玺!宋玺!当真同他那老不死的祖父一样是块硬骨头。”转头看向谋士,“你可看出什么了?”
谋士躬身行礼,“方才王爷提起世孙那位庶弟与恭亲王的关系,世孙出口维护,可见其兄弟二人感情亲厚,这倒是一个送上门的把柄。再有,世孙此人软硬不吃,此次江南之行,必成为王爷大业的拦路石。陛下选中此人,可见是不打算留情面与王爷了。”
睿亲王点头,“父皇果然是打算动手了。我身为父皇长子,却迟迟未被立为太子,如今父皇又对我一再苦逼。既然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谋士劝道:“王爷不可操之过急,咱们且看这位世孙如何行事再说。更何况,卢国公府也并非铁板一块,据闻对爵位承袭的人选,国公府老太君另有属意之人。关键时候,王爷不妨顺势推他一把。”
☆、第34章 下南(一)
林君浩的外放任书出来了,品级虽没有提升,去的却是富饶的序州。序州与奉天一个方向,宋玺宋八代索性提前出发,与宋溪娘他们一道走。
林君浩和宋玺在外头骑马,宋八代与宋溪娘、阿奴三人坐马车。
有宋玺带来的十几个侍卫,以及暗部在暗地里保护,这一路走得很顺利。
“下个路口就该分道了。”林君浩朝宋玺拱手,“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宋玺回一礼,“大姐夫客气了。”想了想又顺道提起来,“家里两个哥儿是不是也接过去?序州有名的儒士还是很多的,若是有需要我也能引荐一二。”
林君浩笑道:“先把大哥儿接过去,二哥儿还小,他祖母必是舍不得。”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笑容变得愈加温和:“这些年辛苦溪娘了。为人儿女者孝亲敬长,不许忤逆,有些事我只能委屈溪娘了,只一点我林君浩可在此立誓,这辈子对她定不相负。”
宋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车里宋溪娘脸色微红,宋八代揶揄地看着她,倒没有出言打趣。
很快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宋玺派出几个侍卫,让他们将宋溪娘一行一路护送至序州,然后也不必去奉天,直接去鲤城与他们会合。
离别总是伤感的,好在序州距离京城不算得太远,以后要见不难。
换了大马车之后,宋玺也不骑马了,与宋八代一起挤在马车里。看他丈八十尺的大个儿像个小媳妇一样屈腿抱膝,宋八代都替他憋得慌,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他躺下来。宋玺从善如流把头枕上去,舒服得直哼哼。
“也不知二姐过得如何。”宋八代想起往事,心里感慨万分。
宋玺抬手揉了揉他的眉间,“咱家全加起来还没你一个爱操心,小时候那点子人就担心什么侄儿满月、二姐出门的,我看你天生就是个婆娘性子。”
宋玺说完肚子就挨了一下,“好了好了,二哥逗你呢。咱二姐心眼多着呢,现在又有了姐儿和哥儿,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所以说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太铁齿。
因着走陆路绕了些路,他们到达奉天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宋玺命人去探路,自个儿先找了客栈,与宋八代洗漱完的时候,探路的人恰好回来。梳洗一新的两人轻车简从,径自朝范家过去。先是递了庚帖,不到片刻大门打开,范老爷子匆匆带着下人迎了出来。
让进待客厅之后,宋玺出示了自己的牙牌,范老爷子又要行礼,宋玺急忙扶住他,“老爷子不必多礼,我们不过是挂念姐姐,顺路便来探望。没有提前知会,叨扰了。”
范老爷子受宠若惊,慌里慌张地让下人上茶,又急忙唤了人去请夫人范陈氏和少夫人范宋氏。
等了片刻,却只范陈氏一人过来。她满脸的慌张,朝着宋玺福了福,“不知世孙殿下过来,有失远迎了。也是不凑巧,沫娘这孩子这几日恰好就病了,未能起身来见两位贵客。”
宋八代与宋玺皆露出惊讶之色,方才怎么没听范老爷提起呢?顾不得其他,宋八代道:“不知我二姐得的是什么病?我学过几年医术,夫人不妨领我过去瞧瞧?”
范陈氏勉强笑道:“我们范家世代行医,仁安又是自小跟着他祖父学医,他看过了说是小染风寒,想必也是无大碍的。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家里已经略备了些酒菜,不如坐下再谈。”
宋玺面露不虞,“夫人客气了。不过我们此次来便是为了探望姐姐,自然还是先见了姐姐再说。范老爷子,既然姐姐起不得身来,我们进去看她也一样。都是一家人也无所谓避讳,请老爷子带路。”
范老爷子瞪了陈氏一眼,“儿媳妇到底如何了?为何之前都未听你提起?”
陈氏脸色发白:“沫娘这几日确实是病了,我怕过了病气给两个孩子,这才让人将她挪到了偏院去。”
范老爷子气得直抖,“仁安这才出门几日,你就搞出这些事来,是嫌家里太过安生了麽?!还不快些带路!”
有了范老爷子发话,陈氏这才急忙引着他们过去。范老爷避讳,在院门口没进来。宋八代一进门便闻到屋里浓浓的药味,床上的宋沫娘昏昏沉沉,根本不是范陈氏所说的小染风寒那么简单。
宋八代急忙上去给宋沫娘把脉。宋沫娘脉象沉细,手足不温,似是阳虚寒积之症。只是若是简单的脾阳不足,按理不会昏迷不醒。宋八代想了想,唤来伺候的下人,“去把你们少夫人平日吃的药拿一剂过来。”
陈氏有些不甘愿,“宋大夫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我们给沫娘吃的药有问题?是仁安亲自给沫娘开的方子,莫非他还会害自个儿的媳妇不成?!”
宋八代看也不看她,“我不过是看看之前所开的药有无需要添补的,夫人多虑了。”
伺候沫娘的下人倒是忠心,匆匆把药拿了过来,摊开递给宋八代。宋八代拨了拨,心里一沉。“劳烦你跑多一趟,将范大夫开的药方子拿来。”略一对比,他心里就有数了。
“这药……”宋八代正打算开口,床上的宋沫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攥住他的手。她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眼里的坚持一如当年在她闺房里的那次。宋八代到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转头看向范陈氏。
“我与姐姐施针,劳烦夫人外头等候。”又转头看向宋玺,“二哥,唤嬷嬷替我去拿药箱来。”这是要支开他的意思了,宋玺面沉如水,却也未在外人前落宋八代的面子,转身离去。范陈氏虽是半信半疑,只是身份贵重的宋玺已先离开,她也只得带着众人相继出去。
宋八代扫了宋沫娘的两个丫头,宋沫娘摇了摇头,示意有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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