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太阳已经有了些热力。昙花不能曝晒,温予向檀溪招手:“来,把昙花搬到门口。”
两人一人一盆,把两株硕大的昙花搬到了阴凉处。
二人站累了,索性蹲在门口,看着有点农民工的意思。
温予等的有点不耐烦了,骂道:“这俩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啊,靠!”
“爷爷,我们回来了。”耳边却突然出现了姜斯阴阳怪气的声音。
温予笑着起身,拍拍姜斯的肩膀,“好小子,终于回来了,等死我了。”
姜斯走上前,拿着钥匙开门。
温予兴高采烈,“诶,几天不见,人瘦了哈,变型男了。”
邵韵栀在一旁笑了出来。檀溪道:“你的气色好多了。”
邵韵栀有些迟疑,不太敢只是檀溪的眼睛,只是笑着说了句“谢谢”。
四人都进了屋,自己寻了座位。
姜斯去厨房给他们泡咖啡。
温予站了起来:“我送的大礼还没搬进来呢。”说着走出去,搬了昙花进来。
昙花都打着骨朵,没有开放。邵韵栀走上前来,摸摸它油亮的叶子,喜道:“挺可爱的,什么植物啊。”
温予:“少见多怪了吧。”
邵韵栀调皮道:“就你知道的多。”
温予拍拍邵韵栀的额头,“丫头真的好了。”
邵韵栀不满:“我什么时候不好过?”
温予:“对对对,一直这么好。”
二人又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肆无忌惮的玩笑。
姜斯端了咖啡出来。四人围着昙花,指指点点。
姜斯:“老温,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专业花匠啊!”
温予朝檀溪扬扬下巴:“主要呢,是这位小兄弟的功劳啦。浇水除草什么的,我粗人一个,就负责施肥。”
姜斯像檀溪竖了个大拇指,“牛,这昙花可不是那么好种的。”
檀溪摸摸鼻子:“它跟我也算是本家嘛。”
姜斯和邵韵栀都没反应过来,檀溪又补了一句:“我们都姓檀嘛。”
其余人哈哈大笑。
回去的途中。
温予:“你觉得韵栀变了吗?”
檀溪沉吟了会儿:“变了。”
温予:“变哪儿了?”
檀溪:“我答不上来。”
温予顿了顿:“她的目光流连在姜斯身上的时间,比其他人要长的多。”
檀溪呆呆的:“这说明什么?”
温予:“傻子,她爱上姜斯了。”
檀溪:“那姜斯爱她吗?”
温予透过后视镜看了檀溪一眼,他真的把前事全都忘了,便道:“姜斯要是对她无意的话,就不会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来帮她战胜病魔,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檀溪点点头,快活的说:“今晚,他们大概就可以看到昙花开放的奇景了。”
温予:“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另一种奇景。”
檀溪来了兴致:“是什么?”
温予神秘的笑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A市的萤火虫节是个吸引人的点。每年七八月,萤火虫大量□□繁殖,它们通过发光来求偶。
温予在A市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有这么个好玩的去处。驱车一个小时,来到荧光树林。这是位于A市西南角的一处小树林,树林本没有名字,但后来因为萤火虫节的盛行,便被称作荧光森林。
温予和檀溪到的时候,树林里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夏季,草木长势极好,高矮参差,会萤火虫营造出了一个天然的□□场。
温予檀溪为了防止蚊虫蚁蛇之类的(温予在断头山被蛇咬过,至今心有余悸),都穿了高筒胶鞋。行走在树林里,自由随心。树林里生态环境极好,不时有小野兔窜过。
七点一过,草丛中渐渐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但不多,稀稀拉拉的。有孩子欢喜的追着萤火虫,想把它捉回家养着。
七点半的时候,萤火虫数量达到一个高点。草丛里,树叶间,到处都是,远远看去,好像被调皮的孩子打翻的沙漏,里面流动的液体全都倾泻了出来,肆意流淌。又好像银河坠落林间,光亮绝美。
檀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所以格外激动。飞奔着跑进了萤火虫群中,成为“银河”中的一部分。
温予在后面追着喊:“跑慢点,别摔倒。”
檀溪答道:“是你太慢了。”
檀溪渐渐跑进了树林深处,人群稀少处,温予追不上他,也看不清他,只是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萤火之景美妙无比,温予却毫无心情欣赏。他抓住每一个看见的游客寻问,“看到一个比我矮些,长的很清俊的男孩子了吗?”
他在树林里找了好久,都不见檀溪的踪影。檀溪又是个不喜欢带手机的,没法通过移动设备联系到他。
温予感觉到后背出了一层粘腻的热汗,站住脚喘口气。
温予无法,只能先回到远处,希望檀溪最后会找回了。温予等了足有四十多分钟,没等来檀溪,却等来了一条陌生短信:你要找的人在我们手上,想让他毫发无损的回来,拿随侯珠来换。
温予又给这个号码打了过去,却无人接听。
温予终于可以确定,檀溪不会回来了,他被人绑架了。
温予失魂落魄的四处游走,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自己当时怎么不抓住他呢?
十分钟后,第二条短信发了过来:明天晚上十点,老街换人。
温予立刻发了一条:不要伤害他,千万不要。也不知对方有没有收到。
温予到这时,大脑才能开始思考,从对方发送的两条短信中可以获悉以下的内容:对方知道随侯珠在自己这里,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知道这件事的总共不过那几人,屈指可数——自己,姜斯,夏女士。姜斯不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他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倒是那个夏女士……很有可能是有人从她那里得到了消息。
再来,这人抓了檀溪来威胁自己。必定知道自己和檀溪的关系,有把握自己会舍得用随侯珠来换。如果是单独作案的话,这人一定认识自己,如果是团伙的话,他们之中一定有内奸。
明晚十点,温予抬手看了看表,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了。自己该如何抉择?
温予把车开到了最快,夜风在耳边呼啸,城市的夜景在眼前飞速而逝。温予恨得咬破了下嘴唇,腥甜的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温予又想起了檀溪出车祸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气味,充斥了自己的嗅觉……
十一点十分,温予到家。
一身的疲累,进门就脱了t恤,露出精瘦的腰身。沉重的脚步踏在木楼梯上,一路上了楼。
拉上窗帘,脱了个精光。走进淋浴间,冲起了凉水澡。
冰冷的液体滑过全身,温予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自己目前所能做的。
真的拿随侯珠去交换?这是檀溪的东西,是他家传的宝物,自己擅自使用,万一他哪天恢复了记忆,会埋怨自己吗?
其实温予倒不是怕檀溪责怪,而是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不换?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不会撕票吧?
殚精竭虑的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温予四处奔波。
约定时间,老街。
温予孤身一人,从车上下来。随身的背包里装着随侯珠。
街上没什么人。温予闪身进了一条巷子,再走个一百米,就是交换地点了。温予对着衣领,看似自言自语道:“还有一百米了啊……”
耳麦里却传来回应:“收到。”
离交换地点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对方发来短信:你报警了?胆子不小,交易解除。我们很生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予捏紧了手机,指节咯咯做响,“妈的!”
埋伏在暗处的警察都走了出来,温予闭了闭眼:“交易解除了。”
姓王的警官安慰温予:“别太担心,这样的事我们遇到过很多次。犯罪分子很警觉,抓捕预计不容易,只有再约时间了。”
温予:“我怕他们会对人质不利。”
王警官:“根据以往的经验,百分之七十五的人质在被绑期间,不会受到伤害。”
“那还有百分之二十五呢?”
王警官,“你要乐观点。”
温予想回一句“乐观你妈逼”!但还是忍住了,对方毕竟是警察。
作者有话要说: 被绑架了,我多灾多难的檀小受哦/(ㄒoㄒ)/~~
☆、第一次·解救
哥特式教堂内。独特的挑高设计,华美的水晶顶灯,复有格调的壁画。
现场乐队奏响结婚交响曲,指挥穿着燕尾服,往我的投入。
红地毯一直铺到门外。两个穿着合体西装的男人携手走入,身边是两个手捧鲜花的小花童。
二人沿着红毯,走向神父。
“温予,你是否愿意与你身边的男人携手跨入婚姻的殿堂,一辈子爱他,敬他,呵护他。”神父道。
温予点点头,“我愿意。”
神父又问向檀溪,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我愿意。
神父从花童手上取过两枚戒指,分别交与两人,“现在,交换戒指。”
温予抬起檀溪的手,将指环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檀溪也拿起指环,温予微笑着望着他,心脏却突然一阵锐痛,低头一看,檀溪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如注。
温予不可置信的捂着伤口,檀溪拔出匕首,温予红着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檀溪冷着脸,不屑一顾:“我恢复了记忆,一切的前尘往事都记起来了。这是你们温家欠我的,是你活该。”
容不得温予解释,檀溪已经跑向了门口,温予半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檀溪跑向时空之门。时空之门打开,檀溪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望着温予的最后一眼,他比了个口型:“你该死。”
温予从噩梦中惊醒,枕头都湿了一片,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是梦。”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圾着拖鞋,走向露台。
仙人掌和昙花遥遥相对,前者还是那么顽强的生长着,而后者因为没有了檀溪的细心照看,已经有点蔫了。
温予伸手碰了碰昙花宽大的叶片,檀溪拿着个水壶挨个浇水的贤惠模样就在脑内浮现,驱散不去。
烟瘾又犯了,温予进屋拿了烟,点燃后又回到露台。
一个人,伏在矮墙边,吞吐,吞的是思念,吐的是离愁。
“檀溪,老子好想你。”温予望着远方不夜城似的高楼大厦,动情道,“你还好吗?他们若是苛待你,你在哭泣吗?”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温予抬手擦擦。忽然发现最近的自己越来越像檀溪了,伤春悲秋,感性的很。
第二天,王警官给温予打来电话,叮嘱他如果对方打来电话,要立刻联系他们,他们已经申请分局的支援。只要对方是处于开机状态,就能查到他们的大概位置。
温予立刻表示,他还是去局里比较保险。
王警官同意了。
温予一大早没吃早饭就坐到了警察局里。局子里大部分警察都还没上班,只剩两个值夜班的,在那伸懒腰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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