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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哪里 作者:sherry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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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近水楼台

  傍晚,趁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颜青把晾干的衣服床单收下来,颜浩在一旁接着,抱了满怀就先进屋放到床上。等他再快步走向阳台,却依稀听到颜青在小声哼着什么。
  颜浩在阳台门口停住,竖起耳朵静静听着。颜青背对自己,用手缓缓拍打着毛茸茸,轻声唱着:“人生多么好 ,心儿在歌唱;人生多么好,心在,歌唱……”
  无法看到表情,却不难从语气音调里捕捉到那个人的温柔幸福。颜浩单手慢慢捂住心口,仿佛他全部的人生理想都在这一刻凝结。
  吃过晚饭,颜青收拾厨房,颜浩在房间整理收下来的衣物。正洗着碗,本来挽起来的袖子开始往下掉。颜青往水池里甩甩手,向颜浩房间走去,想让他帮忙挽挽袖子。
  另一边,小孩有模有样的先按照季节、内着外穿把衣服归类成几摞,然后才一板一眼的开始叠。衣服被太阳晒得脆脆的,手上还能感觉到暖暖的余温。颜浩一边折,一边不自觉地摇头晃脑的唱起来,“人生多么好,心儿在歌唱;人生多么好,心在,歌唱……”
  那是电视剧倾城之恋的片尾曲。颜青并没有看过,不过作为张爱玲铁杆粉丝的朱彤却把它屯着,直到出完后一次性饱食。可惜的是剧里前半段尽是姑嫂妯娌,后半段则变成抗日大联唱。不论哪种都不是她能耐下性子来好好看的东西。一晚上不断点击快进的结果只剩下这两句歌词的记忆。不知是被触动了哪里,或是引发某种共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朱彤都念经一样频繁的哼唱着,以至于颜青一直以为整首歌就是这两句的循环反复。
  没有叨扰他,颜青微笑着放轻脚步走回厨房。此刻,他对未来充满了正面的期待和想象。毕竟他们当下是如此的幸福,他们想要实现的生活也就是这样简单。
  
 
  ☆、第 26 章
 
  章二十六
  毛茸茸的保暖效果如预想中一样强大。但是物极必反,颜浩晚上睡得极不安稳。第二天一早,颜青迟迟不见他起床,推开房门一看,毛茸茸半拉拖在地上。颜浩就盖着一床被子,两个手还露在外面。颜青赶紧上去帮他盖好,小孩手冰凉冰凉。颜青心里叫着不好,马上找出温度计给他量。颜浩迷迷糊糊的由着他摆弄自己。
  还好不烧。颜青微微缓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想煮个生姜红糖水,顺便等小孩捂暖和了,再叫他起床。正切着姜片,一边就听见小孩咳嗽的声音。开始觉得感冒咳嗽养养也就好了。没想着颜浩越咳越厉害。颜青熬夜画图,都两三点后了,有时还能听见小孩隐隐咳嗽的声音。冬夜里本来就万籁俱寂,小孩咳嗽声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150毫升的川贝枇杷糖浆都快喝到底了,小孩还在咳。揪心自责的同时,颜青忍不住还是要辩解,“毛茸茸没有错。”颜浩边咳边笑,气差点儿都没接上来。朱彤在一旁插嘴,“说不定就是被毛茸茸刺激到了才一直咳到现在的。”
  颜青一个眼刀刷甩过去。不过,关心则乱。尽管颜浩好容易平息下来,宽慰着,“放心,被子薄些就好。我还盖它。”想了想,颜青还是气鼓鼓的把毛茸茸抱过去自己盖了。
  这样的结果其实最物尽其用。颜青怕冷。即使盖着厚厚的毛茸茸,也会裹得死紧。他喜欢侧躺着,被角也会扒拉过来,压在下巴下面。趁他午睡,颜浩和朱彤一起蹭进他房间,看着他蜷成一大团缩在床沿边,露出相形之下小小的脑袋。毛茸茸拉得很靠上,贴在脸颊边,人满足得即使闭着眼睡着了也微带笑意。
  “毛绒控和毛茸茸。”朱彤小声对颜浩说。跟她相处久了,已经懂得各种新词汇的小孩赞同的点点头。
  中午睡饱了的颜青继续为根除小孩的咳嗽炮制补品。削好四个形状饱满的风水梨后,他小心的用刀去顶,从上方把梨核儿大致掏空,又拿小勺把内壁仔细刮干净;然后放入之前从中药房称回家的川贝粉,再填满小块冰糖。最后重新将顶盖上,把整个梨上笼蒸一个半小时。
  出笼的时候,梨身已经剔透起来,取一个放在盛着蜂糖水的玻璃碗里,看上去倒像是一件艺术品。川贝味苦,怕小孩不习惯,颜青守在一旁催着他趁热吃。颜浩哈着气,大口大口一气吃完。颜青拍着他的脑袋忍不住夸奖道:“真乖!不像朱彤,吃点苦药就像要她命一样。”颜浩默默的由着他,只是问:“颜青,你是担心我嫌苦不肯吃,所以才做成这样的?”
  自打上初中,小孩头发就比以前留长了一些。手掌压下去感觉又滑又有弹性,提起来发丝滑过指缝,发梢触碰在掌心。颜青不自觉地由轻拍转为揉弄,随口嗯了一声。
  颜浩没再接下去,乖乖坐着,继续让他揉自己脑袋,直到颜青终于意识到把手收回去,端起碗想往厨房走。“颜青,”颜浩开口叫住他,“以后你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做的我都吃。”
  小孩说完也不看他,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碗,“这个我自己洗。”
  颜青看着他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才由衷的笑起来。他盖着毛茸茸,养着颜浩,陪着朱彤,守着妈妈。 此刻,他小小的世界尽管没有百分百的幸福美满,但却如此稳定而温暖。
  随着分次消灭掉的梨,颜浩终于彻底好起来,朱彤也从一个异常漫长的项目上暂时撤了回来。她周五晚上在现场加班到将近九点。周末项目上的人也加班,朱彤因为自己有事要回家,回到酒店还要把份内的东西顺完,以便她走后的两天里同事也可以接着干。
  等把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去,朱彤倒头就睡。她明早六点多就要起床去赶最早一班的高铁。第二天列车上,朱彤几乎都是睡过来的,水都没喝一口。城市之间相隔四个多小时。在车站见到开车来接她的颜青,朱彤一张嘴,嘴唇就裂开了。
  颜青先把她送回她自己住的房子。车上,朱彤一直侧着头盯向窗外。颜青以为她又睡过去了,留意着开稳开慢些,想让她多睡会儿。这次是朱彤闺蜜堆里最亲也是最后一位结婚。朱彤赶回来挡门。明早的婚礼,朱彤订好了当天下午四点十分的高铁回项目去。
  到了朱彤楼下的车库,停稳以后,颜青才准备叫醒她。不想朱彤自己转了过来,满脸是泪。
  颜青吓了一跳,慌手忙脚的抽出纸巾递给她。朱彤也不接,只是一味的看着他,开口倒还淡淡的,“颜青,我家最后一个咪咪要结婚了。”
  颜青点头,伸手帮她擦脸。朱彤大学宿舍,肥咪、宝咪、猫咪、狼咪 、妈咪、婆咪,一屋子咪咪。
  “开学军训的时候我们就勾搭上了。不知道哪个坐办公室的家伙突发奇想,要我们顶着南方九月份的大太阳绕着一个叫淇澳岛走了一天。最后为了能让脚与地面的接触少一点,我和宝宝开始一跳一跳的跑。”
  “脚还是疼。于是我们开始唱歌,唱完为数不多的几首流行歌曲,竟然唱枉凝眉,竟然唱小螺号,竟然唱‘我是个大盗贼什么也不怕’,唱‘人人都叫我阿凡提’,竟然我们是一起唱的……”
  “我们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的人一起唱歌了。”朱彤笑了笑,慢慢坐正身子。
  “后来我俩一起看猫看狗,看珠江边的漂亮房子。看完去文科楼找地方自习,用‘学生时代楼下望,走出校园楼上住’来激励自己不要睡觉。”
  颜青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讲。朱彤在每个阶段,都会大浪淘沙一样的存下少数几个这样的朋友。每次其中的某位结婚,朱彤在家都会低迷好一阵子。这回的钟缘,对象是理工院同级同班的男生。他俩大四恋爱那会儿,朱彤就回来抱怨过。
  钟缘男朋友算是理工男里比较注意细节的人。班上的人都管他叫绅士。朱彤嘴坏,那个男生有些微胖,她就说人家最似企鹅。结果大家都开始叫他企鹅。钟缘最初和他聊Q的时候,就把他昵称写作“小企”。在好朋友恋爱关系确定之前,朱彤总是默默地希望能把她势力范围内的人尽量扒拉回身边。但她绝不会多做什么,别人烦恼纠结,她便老老实实陪着,耐心听,客观分析。
  宿舍里,桌子放一边,三张上下床在另一边。朱彤和钟缘桌子紧挨着,电脑屏幕并排着。钟缘心还没定以前,怕朱彤无谓的吃醋,就把“小企”的昵称改成了“鹅”。等两个人的关系飞速发展,终于明朗,朱彤才醒悟过来,原来每天潜伏在她眼皮子底下,跟自家宝宝聊天的那只胖鹅,就是讨厌的小企。
  “我考研去外地复试,宝宝说她恨我,非要折腾到外地去。她除了寒暑假,从没有离开我这么久过。别人安慰她,说这样你又有一个地方可以旅游了;宝宝却回答,她不要旅游,她要肥咪。这是大四下期四五月份的事情,当时我们还在做去张家界毕业旅游的攻略。”
  “六月份她就跟鹅两个人去了。”
  朱彤眼泪涌出来,“爱情真是最不讲先来后到的感情。除了血缘只有婚姻才能创造亲属关系。我十二年前就认识她了,其中整整四年都是离她最近的人。知道所有她不能吃的发物,知道当初F4里面她最喜欢美作。但永远不会有一场仪式让我们最重要的亲朋都坐在一起。能够在屏幕上演示的总是情人如何邂逅相爱,而不是朋友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说完,她大哭着扑到颜青怀里。颜青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前几次,他都能体会到姐姐的失意。朱彤情感流露本来就不加掩饰,何况是在他面前。有时,颜青甚至觉得红楼梦里写史湘云的那句歌词简直就是在说自家姐姐,“英雄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
  还好我是有弟弟的人。
  我有你。那帮人看厌了家里老的小的,自己也会来找我。我才不怕。
  朱彤短暂的消沉之后,总会说着这样的话,重新生机勃□□来。
  所以颜青从不知道,也从未想过,姐姐原来这样伤心。也许这次是要特殊一点,她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无法说出宽慰的话,颜青徒劳的拍着,等待着朱彤抽噎着慢慢平息下来。连他的心里,都有某处在隐隐做疼。一种不明缘由的患得患失蔓延开来。
  吃完午饭,用凉水敷过眼睛,朱彤又爬上床补觉。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提车上的事情。快六点起来晚饭,然后带上准备好的衣服,颜青开车送她到明天结婚典礼的酒店帮忙布置、彩排。
  签到台、桌布、摆花、花架、蛋糕台、灯光、音效、走场。半年前就订做的盒子上印有新人照片的火柴、药皂、喜糖也运过来,每个来宾位子上都要摆一份。除了刚到的时候和钟缘打了个招呼,朱彤带着颜青一直跟几个刚认识的男方亲属忙前忙后。最后一次彩排完毕已经凌晨两点。颜青直接开车载朱彤回自己家。明天婚礼十点入场,十一点仪式开始。男方八点到钟缘家迎亲,朱彤要挡门,七点多就要到。
  尽管一通折腾,挡门的时候,朱彤平日的状态又回来了。先是让鹅学狗叫,学小狗叫,学大狗叫。最后在纸板上写字,让笨鹅看完用屁股写出来大家猜……
  好容易等到仪式开始,伴娘是新郎的亲妹妹,所以之后朱彤就没啥事了。她跟颜青一处坐着,颜浩赶着十点自己过来了,坐在颜青另一边。
  最开始是沙画,讲新郎新娘的恋爱过程。朱彤抬着头,看着墙上的投影,看到手指用砂画出一只胖乎乎企鹅来的时候,跟着大家一起笑出声。
  十一点半,宴会厅的灯光暗下来,只留一注光打向门口,钟缘挽着父亲站在那里。
  颜青心里砰的一下,随后电光火石般的清明起来——从昨天开始,笼罩四周那种挥之不去的惆怅到底是为什么。
  养育的终点,不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天。可以安心的目送那人离开,从此和另一个人亲密无间的相守到老。他怎就那么傻?自顾自的把小孩拼入版图,以至于预想中遥远的剥离都让他无法克制的疼痛起来。
  第一次参加别人婚礼的颜浩,开始还好奇的四下张望。不间断的听着各种祝福,看过台上新郎新娘、双方家长的喜悦、感动、落泪。两个人的结合可以承载这么多人的认可、期望、祝愿。颜浩抬起头,看了看一言不发注视着会场的颜青。
  他的世界里至此只有一条简单的界线。颜青,以及颜青之外其它。因此颜浩想象不到自己的其他可能,却无法不担心颜青的别种选择。他当然希望着颜青的幸福,但是,那最好也是跟自己一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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