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说你，你能行吗？”

　　“所以让你教给我傻子都会做的饭啊。”

　　“你还是别学了，我怕你把那个人毒死。他没死在帮派的械斗下，死在你手上，挺冤的。”

　　“走走走，别打扰我做新好男人。”

　　打发了老k，继续磨齐姐。

　　齐姐看在他的智商上，教给他最保险的一道菜，清水煮面条，然后炒酱，这个简单，吃不死人。

　　韩跃还特意拿来一个小本子记，把各个步骤都记下来。他要给陶略做饭，他要征服陶略的胃。

　　理想很宏大，但是没有给他实施计划的机会，让他老哥一个电话叫回家了，搬出去住你小子就把家里忘了？滚回来。

　　法西斯，暴君！

　　叽叽歪歪地嘟囔着他哥的坏话，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回家去，特别抱歉地给陶略打电话，今天不能给你做饭了，晚上我接你吧，我们继续浪漫的花前月下散步回家。

　　他看见他哥就害怕，溜溜儿地往那一站。

　　韩齐是个真正的精英警察，召见韩跃也是有目的的。趁着爹妈做饭呢把韩跃拉到一边问他。

　　“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他什么都没做，真的。哥，其实你该解除对他的警报了。身为他未来的大舅子，我真希望你们俩不要有矛盾。”

　　韩齐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滚你的大舅子吧。老子才不想做一个毒枭的大舅子。”

　　“你是我哥不？”

　　“我就不相信，他能这么干脆的脱离组织？”

　　“你非要查出他有点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遇上这么一个喜欢的。”

　　“顶嘴？”

　　韩齐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门外。

　　“要不要再去背一遍？”

　　韩跃一下就老实了。他怕了他哥，真的怕了。

　　“不是我非要查出他干什么，是我要给你把关。真的一股脑地扑上去了，所有感情都给他了，完了他贩毒被抓，枪毙了，你呢？傻了吧唧怎么就不想点事儿，你那脑袋就是为了好看？”

　　聋拉着脑袋，韩跃犟着。

　　“留个心眼。考验他一段时间，别着急地跟他混一块去。学会自保，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别人也有弟弟，他也有弟弟，他为他弟弟都操碎了心，可这小子就是不受点化。愁死人。以前怕他胡来，现在怕他被拐骗。有个妹妹也比他省心吧。咋就不明白当哥的一片苦心？

　　“我不傻，你说的我都懂。”

　　“懂你就留个心眼啊。”

　　“我十几岁发现自己喜欢男的，这么多年，我也遇上对我示好的人，但是我不想胡闹，我知道这感情不是闹着玩的。有人就是混，做，玩，419什么的图个痛快，我不是，我就是想找一个过日子，我心疼他，他关心我。我上班工作养他，他赚钱照顾叫。我们俩，带着三姑娘，我们三口踏实地过日子。没遇上这么个人，我宁可打光棍。可这感情，真不是能控制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啥叫心跳，眼睛盯着他就挪不开。他就算是有很多前科，我喜欢，我就想跟他在一起。”

　　韩跃看着他哥。第一次，他这么严肃地跟他哥说一件事情。以前被揍啊，被骂啊，都无所谓，他是哥，什么都听他的，可这次不行。

　　“我记得我跟你说我喜欢男的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第二天我们哥俩出去喝酒，你说，不就是喜欢男的吗？喜欢就喜欢，你别自卑，也别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很平常的一件事儿。我知道，你平时揍我骂我，也是为我好，可是这次，哥，我不能听你的留个心眼保护自己不受伤，因为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是真的喜欢，控制不住的喜欢。

　　我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我是警察，他这个人是危险，我也听你们的监视他。我真的好庆幸，这几次对他的监视一无所获，就算是在他那里发生吸毒的，也跟他无关。这就证明，我可以抛去任务，就是单纯地追求他，我不是警察，他也不是有前科的人，我们俩单纯的搞对象。

　　我不是盲目，我是真的相信，我也知道你为我好，你也怕我受伤，你没恋爱过你不知道，这感情，控制不住。一旦爱上了，只会越陷越深。我就是，就是希望，现在已经确定他无害了，那就对他的态度稍微改观一些。你是我哥，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希望你们打起来。”

　　韩齐还能说什么，他一直傻乎乎的弟弟，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所有的事儿他都心知肚明，道理讲再多，他爱上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一根筋，一根筋地爱上了，那就爱到底，不会转弯，掏心掏肺，认准了跑到黑，撞了南墙头破血流还是挡不住这份感情。说再多，道理他比你还清楚，四个字儿，控制不住。

　　肆意又张扬，勇敢勇往直前。这就是他爱的态度。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信。”

　　韩齐揉揉他毛个噜的脑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那双坚毅的眼睛，多余的别劝了。

　　“希望这个人值得。我弟弟除了傻了点，其余的都是最好的。那个人是高攀呢。”

　　“高攀个屁啊，我还没有拿下他，他不上钩。”

　　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泡妞大全他都快翻烂了，陶略还是忽远忽近，打啵儿了，拥抱了，裸体也看了，就是不来个痛快的。

　　韩齐暗自高兴，最好一直看不上，那他就更放心了。傻点就傻点，这是自己亲弟弟，一直这么缺心少肺地活着多好。

　　“换一个人喜欢。”

　　“你能随便换媳妇儿啊。”

　　这又欠揍了，韩齐扭着他耳朵就往外拖，走，到计划生育好的标语下再去罚站。

　　

　　第六十四章 给那口子装一饭盒肉

　　

　　“啊啊，大哥，我二十五六了，你别跟小时候一样一直欺负我啊。”

　　张牙舞爪地挣扎，好不容易从他哥的魔爪下逃脱，耳朵绝对又红了。委屈地瞪着韩齐。

　　“哎，还是小时候可爱，流着鼻涕拉着我衣角叫哥哥，让我给你买冰块吃，小时候那么粘着我，撒尿和泥玩一块，进门就找我，现在怎么就这个眼神地看我？”

　　韩齐觉得挺受伤，为什么他操心韩跃，这是从小就积累的感情，他是哥，那是弟，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弟弟。他不护着谁护着？在刑警队把人打了，还不是他力保，让他去了派出所，不然直接就脱了这身衣服。

　　“去你的吧，撒尿和泥？长这么大，都是你撒尿，我和泥。从小你就欺负我。”

　　韩跃严重抗议。狗屁他哥对他很好，从小欺负到大的，不然能这么惧怕吗？

　　额，好吧，他弟弟有一种气质，这是很少有人有的，他往那一站，就弥散着，快欺负我吧，不欺负我我不舒服啊，这种暗示。所以他每次看见二小子，就想揉巴揉巴，搓巴搓巴。欺负弟弟有成就感。

　　“翅膀硬了，我想管你你还不乐意。”

　　韩跃嘿嘿地笑，他哥对他好，心知肚明，十几岁第一次跟他哥坦白，喜欢男人。他哥啥都没说，第二天带他去喝酒。他哥说，就这么一个一块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弟弟，谁欺负你，哥揍死他。我要是再鄙视你，看不起你，你小子就没活路了。不就喜欢男的嘛？这有啥，喜欢就喜欢呗，洁身自好，别胡闹，等找个人安稳下来，有个人对你好，一样。

　　平时欺负啊，虐待啊，打骂啊，都好说，真动了真格的，哥就是最有利的靠山。

　　颠颠跑过去给他哥捶肩膀，一脸的狗腿子样。

　　“哥，你对他态度好点呗，我们在这一块了，你就是大舅子，你们俩要是吵起来，那我拉着谁啊。”

　　韩齐哼了哼。

　　“你就记着，是谁帮你出头打架，是谁给你买冰块，是谁帮你写作业，是谁一直维护你，你就知道你该站在谁那边了。”

　　兔崽子，有了喜欢的人就胳膊肘往外拐。揍死他。

　　“听你哥的，没错。”

　　韩大妈端着一锅肉进来，大老远的就闻到香气了。

　　“我早就想吃这一口了，妈，你给我用个大饭盒，我要带走。”

　　“你们派出所伙食就那么差？”

　　“我吃了三天的白菜熬豆腐了。”

　　“二子，最近公务员考试，你要不要参加？刑警队最近挺缺人手的，你想不想回来？”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也老大不小了，在刑警队干几年，也有升职的机会。待遇，工资，前途，都比在派出所好。

　　“不想。”

　　韩跃拿了一个大勺子，往饭盒装肉，一勺子下去，那一锅肉就少了四分之一。

　　“我在基层干得挺好的，我不想回去。就算刑警队立功的机会多，升职的机会多，什么都好，那我也不回去。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谁都想往上爬，在哪里得罪谁了我也不知道，玩无间道我也不成，动脑子破案我还不够机灵，不如在派出所，待遇差点事儿多点，那我干得也舒服。”

　　又往饭盒里装了第二勺子肉，酱红色的红烧肉，肥瘦正好，小火炖的时间长，烂乎乎的，香得能把馋虫勾出来。

　　“当年那个人我给整走了。”

　　“那我也不去。”

　　说起当年就一肚子火，韩齐也没办法强迫，不去就不去，这小子在派出所干得也不错，大猫小猫老k一直夸他呢。往后有机会了，再把他调出去，基层派出所，干一辈子也就是个小民警。

　　只是。

　　“兔崽子，老妈炖的肉，你想都带走啊，把勺子给我放下！”

　　这都装了三勺子肉了，那个大饭盒按了满满的一盒了，他还装。

　　“今天我跟陶略说，咱妈做的肉最好吃，我是给他带点尝尝。”

　　趁着老妈去拿饭，韩跃小小声地告诉老哥。

　　“你真是二姑娘往家穷划拉啊，这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给他划拉东西了，我养你二十多年，怎么不见你拿着东西慰问我啊。”

　　“哥，你吃醋了。”

　　韩跃嬉皮笑脸的。

　　“其实你是羡慕嫉妒陶略吧，你也想被人这么惦记吧，你赶紧搞对象啊，找一个做饭手艺好的，他做饭我去你家蹭饭啊。”

　　韩齐又想揪着他的耳朵拎到门外，看那条计划生育好的标语了。

　　儿大不由娘，这个缺心眼的熊玩意儿也就这德行了，你别指望他成才。不被他气死就不错。

　　韩大妈偏爱小儿子，看着小儿子扒拉饭，就心疼。

　　“看看这孩子，这才几天啊，都瘦了。”

　　“妈，他就算是在家里住，一个礼拜能回来几天？还不是天天看不到他。”

　　“我挺好的，这几天我就吃肉了，有时候加班还有人送饭呢，不用操心我啊。”

　　“你搞对象啦？”

　　韩大妈来了精神。

　　“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有把人带回家来啊。儿子，有人给你送饭，是不是喜欢你啊。我觉得你会比你哥早结婚，你哥整天忙，除了犯人就是凶杀现场的，一天天接触不到个女孩子。你就不一样了，在基层老头老太太的就没有给你介绍对象啊。接触人多，肯定有人发现我们二子是个实诚的小伙子。”

　　韩跃咬着碗边，在下边踹他哥一脚。

　　“妈，我们家的醋呢。”

　　韩齐淡淡地丢来一句，韩大妈赶紧去找醋，这个话被打断了。韩跃赶紧吃饭，吃完了一抹嘴，大妈的醋还没拿来呢，他拎着饭盒就往外跑。

　　“我刚接个电话，说有自杀的，我去出任务了啊。”

　　跑了。

　　大妈叹口气，哎，跟儿子吃顿饭也这么难。别人家的那小谁都结婚了，谁家大妹妹都做奶奶了，她这俩儿子啊，视线对准韩齐，韩齐面不改色地吃饭。一只手在桌子底下开始摆弄手机，一会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