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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仙 作者:喵小追/西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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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决定
  
  何砚终于决定搬出宿舍。他是在植物园做出这个决定的。
  四月初,他和程玉青去看樱花了。成行之前,他照例进行了番心理斗争,只是那个阻止的声音似乎日渐微弱。
  阳光和煦,微风徐徐,花意正浓,不可多得的良辰美景。只是……大家似乎都是这样想的,黑压压的人头占领了整片山坡,花反而沦为了陪衬,他们决定先看别的花。
  移步到了海棠园。小径两旁栽满海棠,连绵的粉色祥云漂浮在道路上方。这里与樱园仅一山之隔,却门可罗雀,遥遥的飘来些许欢声笑语,更显得清净。
  其实外行人大抵看不出海棠与樱花的差别,只是樱花上了本地新闻,而海棠没有;园方为了方便游客赏樱,沿途设了指示牌,而海棠没有。所以,都是炒作惹的祸。但不管有没有人看,花还是照样要开。
  两人拍了些照片。
  程玉青翻看相册,神神秘秘的开口,「你比海棠好看,知道吗?」
  何砚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搭话,他按捺不住了,「你不问我为什么?」
  何砚只好问,「为什么?」
  「一树梨花压海棠嘛。」抖完包袱,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亏他想得出来。
  何砚知道怎么治他,「我不想压海棠,想压你。」
  小青年果然哑口无言,红晕在脸上盛开。他又想起搞到中途自己睡着了的那次。后来,他们虽然偶尔也相约逛街吃饭,但开`房的事谁也没再提,熟悉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春天的风轻而暖,夹杂着熏人的花香。整条小径只有他们两个人。神鬼不察中,他们牵起了手,沿着这条静谧的甬道漫步,仿佛可以穿越时光,一直走到老。
  何砚感觉化学电信号在他们之间传递,蛊惑他们彼此靠近。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就像恐高症患者站在悬崖边缘张望,心跳加速,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就要向下坠落。
  对方的嘴唇近在咫尺。这时,手机铃声刺耳的响起来,响个不停。
  扣人心弦的气氛如同海浪冲击下的沙堡瞬间溃散。程玉青背过身去,何砚清了清嗓子,掏出电话。
  对面是他室友冒冒失失的声音,「何教授,我忘带钥匙了,能不能麻烦你,回来帮我开下门?」
  他还以为是急诊,何砚忍着没吼出来,「你找宿舍管理员,我在外面有事。」
  「哦,宿舍管理员的号码是……」对方还没问完,他切断了通话。
  程玉青在不远处假装散步。何砚走过去。
  「有事?」程玉青问,语气还有点不自然。
  「没什么,我室友把自己关在外面了。」
  「那……」
  何砚挥挥手,「不用管他。」
  他们继续散步。其他游客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清净地,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入,小径上热闹起来,充斥着嬉笑和快门声。
  程玉青是听说何砚有个室友。他还同这位室友讲过电话。那是个意外。周五晚上,他给何砚打电话,问他休息日是否有空,电话通了,但回答他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何砚在洗澡,有什么需要转告的吗?」
  程玉青开始还以为是何砚的男友(或者炮友),吓得立刻把电话挂了。结果五分钟后,何砚拨回来,解释说是场误会。
  离开海棠园,他们去了热带展区。巨大的玻璃房子里绿意盎然,充满异国情调,就像是直接从亚马逊丛林深处搬迁而来。草本植物、藤本植物、灌木、乔木……挤占了从下至上的每一寸空间。在展区的中央,池塘围绕着可攀登的假山,喷泉正在工作,向本来就已经饱和的空气喷洒更多的水雾。
  猪笼草吸引了程玉青的注意力。他等待着,希望能够亲眼见证一只不幸的飞虫掉进陷阱。
  何砚在想别的事情,「小程,你知道你大姨的装修公司在哪吗?」
  「知道啊,离我学校蛮近。」程玉青心不在焉的说,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投来愕然的视线,「你要拿你的一亩三分田开刀?」
  何砚以问代答,「程会计,你帮我核算下,七十年产权,空置两年,我的损失是多少?」
  程玉青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
  何砚说,「我现在就有空。」
  于是,猪笼草被撇下了。两小时后,他们坐在新饰界装潢的会客区。
  老板程芸亲自接待,热情的端茶倒水递小吃,将何砚介绍给旗下最优秀的设计师郑工。
  「何先生,这是我以前做过的案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风格。」
  郑工递来一本厚厚的画册。他大概三十来岁,职业化的打扮,身材颀长,面容端正,像是传统新闻栏目的主持人。
  舒适便捷对于何砚来说已经足够,别的无甚追求,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程玉青倒兴趣盎然。去年暑假他在这打过工,主要是给会计打下手,闲暇时也帮忙招待客户,什么简约风、美式乡村、欧式古典……如数家珍,侃侃而谈。最后指着一张具有浓浓的中式风情的客厅设计图说,「哎,这不是我家吗?」
  程芸磕着瓜子笑道,「你才知道?你们家的案子就是郑工做的。」
  家里的装修去年才翻新。程玉青在上学,等他放假早就完工了。他怪父母没有征求他的意见。程母翻翻白眼,「你还准备在家赖一辈子?」原来,早就把他排除在未来五年发展计划之外了。
  何砚关上画册,感觉眼花缭乱,「是这样的,郑工,我想尽快入住,风格方面无所谓,你自由发挥就行了。」
  郑工还没开口,程玉青抢先先发话,「那就装北欧风格吧,又简洁又时尚。」
  程芸叫停,「玉青,人家何先生的房子,你这个陪客瞎做什么主?」从茶几上的玻璃碗里抓了把糖,塞给他,「吃糖吃糖。」
  程玉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羞赧的笑。
  他目光低垂,白净的脸庞上一抹绯色。何砚鬼使神差的冒出个念头:让他做主也无妨。
  郑工提议,「先去现场,勘察下地形,怎么样?」
  医院坐落在学府区,又是商业中心,房源少,房价更贵的咋舌,何砚只好退而求其次,买的稍远一些的小区。不过交通方便,出门便是地铁,两站路就到。至于户型、朝向……他都不懂,哥哥为此跑了一趟,说还行,不知跟销售经理讲了什么,居然讲到八五折,何砚就拿下了。
  公寓南面朝向湖区,风景宜人。17层,窗户开着,风像劫匪似的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肆意穿行。
  郑工和施工部的刘工进门就拿着钢卷尺量了起来,一边量一边在小本上写写画画,不时提出问题。何砚虽然在旁陪同,却不太答得上来,只好给物业打电话。
  不愧是专业化的队伍,片刻的功夫,测量结束。
  郑工说,「何先生,我先做个效果图,大概星期一给你,你觉得可以我们再继续谈。」
  「行。」何砚跟他握了握手。
  
  
  第十二章:新居
  
  何砚知道程玉青成年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把对方看作小朋友。本来嘛,哪有成年男人因为一句黄色笑话就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的?不过何砚逐渐发现,他被程玉青纯良的外表耍了,似乎只有在他面前,对方才会表现得像个乖乖宝。
  他的小朋友正在和电工师傅争论。
  入户花园的面积是赠送的,郑工征求何砚的意见,设计成了餐厅。吊灯的位置应该在餐桌上方,结果可能是沟通没到位,电工把线留在了天花板正中央。
  一盏灯而已,偏一点就偏一点,何砚倒无所谓,在程玉青寸步不让的坚持下,终于改过来。
  何砚调侃,「你是处`女座吧?」
  程玉青捏着报价明细表,比对管材的品牌型号,听他这么说,侧目看他,眼神憋屈无奈,嗤笑一声,「也是,这又不是我的房子。干嘛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把报表扔进何砚怀里,走到阳台上去了。
  他完全有资格发脾气。
  工作之外,何砚是个懒人,得过且过。整个装修过程,他就看了看设计图,提了几点修改意见,交钱、签合同、跑物业、现场监工都是程玉青包办。
  他当初一句轻描淡写的想尽快入住,程玉青听去,记在了心里,才开工就帮他把灯具、电器、家具……一切未包含在合同之内但又不可或缺的都谋好了,就怕耽误工期。他看起来大咧咧,细节之处考虑却十分周全,令何砚刮目相看。
  谁的时间不宝贵?他们虽然有些不清不楚,但也没正式交往,何砚第一没出分文好处费,第二没说过半句好话,程玉青大可不必像对待自己的事情这样帮他。
  何砚心里怪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跟他走到阳台上。
  阳台是开放式的,昨天夜里下了场暴雨,地上残留着积水。太阳在天边,忽而闪进云层,只露半个脑袋,忽而又闪出来,像只调皮的肥猫。程玉青仰头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打量什么。
  「发火了?」何砚试探。
  程玉青收回视线,冲他一笑,「没有,我假装的。我大姨说,工人们怕麻烦,做好的东西要想让他返工,就得拿出点脾气。」顿了顿,口气得意起来,「看来我威慑力不小,连你都唬住了。」
  讲了半天,原来不是说他,是说电工师傅。何砚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
  「那你又给人家塞烟?」
  电工同意改线后,程玉青给他塞了包芙蓉王。
  「万一他闹情绪,给你瞎搞呢?」程玉青抬手拍了拍何砚的肩膀。他放假常跟在父亲身边帮忙料理生意,潜移默化学了不少人情世故,知道鞭子加糖果。
  他眼里闪着调皮的光芒。何砚心中仿佛有片棉花田,饱满的棉铃被那光芒一照,清脆的绽开,爆出大朵白团团软绵绵的纤维。他差些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人带进怀里。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报答你呢?」
  以身相许。程玉青第一反应。感觉不太好,放弃了。其实他估计就算说了,对方也只会当他在开玩笑,继而用更加恶劣的玩笑来回应。何砚牙尖嘴利,他斗不过。
  「请我吃饭吧。」
  奇怪,何砚还以为他要说以身相许。
  「好啊。」
  刚刚答应,程玉青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现在又吃不了多少,划不来。」
  何砚笑他精打细算,「没事,时间还长,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
  程玉青问,「有求必应?」
  何砚说,「那我不敢保证,我又不是菩萨。」
  程玉青会意的笑笑。「你看那里,好像有点渗漏。」他指着天花板边缘下的一道水痕,转移了话题。
  端午节,何砚难得没值班。装修早已结束,水电、燃气、有线也都开通了。通风一个月,气味应该散得差不多,便打算趁着休息搬家,被程玉青知道,竟找程芸借了车,过来接他。
  何砚很不好意思。他知道程玉青为他的房子花了很多心血。虽然装修费是一次性付清,但过程中难免有些杂七杂八的开销,程玉青一个在校学生,没经济来源,何砚不好让他垫付,将自己的信用卡给他了。还回来时,程玉青给了他一本厚厚的手工帐,发票、收据贴得整整齐齐,小到一瓶矿泉水都记录在案,说是免得何砚怀疑他吃回扣。
  「万一你做假账呢?」何砚故意逗他。他如果信不过程玉青,根本不会把卡给他。
  程玉青居然不生气,还一脸骄傲,「就算我做假账你也看不出来。」
  翻开账本,看看钱是怎么一笔笔花出去的,就知道房子是怎么一步步装起来的。程玉青从不在他面前邀功,何砚至此才知道原来装修是这么复杂琐碎的事情,觉得自己无意中欠他的人情账也有这么厚厚一本了。程玉青却也不叫他还,只说何砚挽救了他的下巴,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若他胸前戴着红领巾,那现在应该更鲜艳了。
  程玉青直接把车开到宿舍楼下。何砚行李不多,就三个箱子,后备箱扔了两只,后座扔了一只,自己坐进副驾驶。
  六月初,晴朗无云,骄阳似火。中午是交通高峰期,医院门前的主干道照例堵得水泄不通,只听见满大街的喇叭声。道路两旁高楼林立,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明晃晃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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