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吃稀粥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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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灏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和林迹尧面对面对峙。
红酒浸湿了纯白的羊绒地毯,林迹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犹如笼罩了一层寒冰一样冷厉冰寒。
“世侄应当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林迹尧声音平静地道,仍旧是从容不迫的神情,却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不得不说,程灏对上他到底还是嫩了些。
林羲洲隐隐有些担心,皱眉道,“程灏,你先回去。”
程灏也被激起了怒气,登时便反唇相讥,“不知道什么碰不得的怕是您吧?林叔,人老了,就该守本分,别去肖想那些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林迹尧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的年纪,脸上一下子便没了笑容,林羲洲按住额角跳动的青筋,程灏是猪吗?!不知道林迹尧有的是本事让他不好过么?!
“是,人不服老不行,但一直在外浪荡也是不行。”林迹尧冷声道,下巴微抬,以一种恼人的、长辈的架势说道,“看来我有必要和程老说一声——”
“爸。”林羲洲打断了他的话,状似轻松地笑了笑,“程灏身体不舒服,脾气差了些,您别介意。”
程老是程灏的爷爷,是个严厉的退役军人,教训起起孙子来毫不手软,谁拦都没用。拿拐杖打算是轻的了,程灏后背上至今都留有程老用皮带抽出来的伤疤。
程灏是年轻人,有性子有傲气,林羲洲怕他一怒之下再生出什么事来,抬手拉住他的手臂,“你先回家去。”
“我不——”
“回去!”林羲洲骤然拔高了音量,面上显出几分薄怒。
程灏已经习惯了不去反抗林羲洲,也知道对方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林羲洲看了眼仍然站着的林迹尧,“爸,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林迹尧动了动嘴唇,声音艰涩,“你和他,在一起?”
前一刻程灏还张牙舞爪地恨不能把他撕成碎片,下一秒却能因为林羲洲的一句话乖乖收回爪子,这样的顺从和默契必然不是一天形成的。
“没有。”林羲洲说,“程灏只是爱开玩笑而已。”
“你骗我。”林迹尧笃定地道,却没意识到自己此时就像是个妒妇一样。林羲洲尤其不喜欢听他这样带有特殊情感的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起身想要上楼,“爸,我先去睡了。”
林迹尧不强求和林羲洲是恋人关系,但最起码要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如今却有人捷足先登,甚至能够得到林羲洲的庇护,让他如何能甘心?
“小羲,程灏不是一个好选择。”
林羲洲想笑,程灏不是好选择,那谁是?林迹尧吗?
“爸,我总有一天要和别人在一起。”他一字一句地说,“不是程灏,也会有别人。”
林迹尧咬牙,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暴怒的情绪,“我不会允许的。”
“那没有用。”林羲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爸,我先去睡了,晚安。”
林迹尧深吸了口气,颤着手拉出放在衬衫里贴身放着的玉貔貅。他不习惯戴项链,尤其是这样做工粗糙的黑绳,但这是小羲送的,那么一切又都不同了。
握紧手中的貔貅,林迹尧在原地定定地站了半晌,最后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程老,我是迹尧……对对,今天生日……”
“就是和小羲在家庆祝了一下,没有大办……对了,刚才小灏过来送礼,我看他对小羲似乎有点……”
“是啊……小羲还小,对这些都想得太天真了……小灏是成年人,虽然在外荒唐了些,但您的孙子我自然是相信的,就怕……嗯,好,那就麻烦您留心了。”
“不用……您可别这样,晚辈当不起这声道歉,也没什么,就是俩孩子的事……”
“是……好的,打扰您了。”
挂掉电话,林迹尧把貔貅重新放回衬衫里侧,冰凉的玉石贴上皮肤,凉意直直通到心底。
他的东西,就算他得不到,又岂是其他人可以觊觎的?
第21章
林羲洲一连3天没在学校里看到程灏,而且连他每日必发的骚扰短信也没了,联想到之前程灏和林迹尧起的冲突,林羲洲不由得有些不安。
他对程灏并没什么特殊感情,但正因为此,林羲洲才越发不希望程灏因他而出什么意外。
更何况,这本就是他和林迹尧之间的私事。
在第4天的时候,程灏终于出现了。
林羲洲是在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看见的,程灏站在树荫底下,侧着身子靠着树干,紧抿着的薄唇血色全无。
见林羲洲看过去,程灏笑着抬起手臂似乎是想招手,却在中途就僵住了,连带着笑容也变得僵硬。最终,他只是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后便缓缓放下。
林羲洲皱了皱眉头,和顾言打了声招呼后匆匆跑下球场。
“程灏,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程灏挑眉笑了笑,和林羲洲并肩往办公室走去,低哑的声音轻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你是在担心我?”
林羲洲一皱眉,程灏就这么侧着头静静地看着他,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看得他莫名地就有些心软,于是点头道,“是,我担心你是不是被我爸堵到那个犄角旮旯里给揍了。”
程灏被逗笑了,两人走进办公室,林羲洲下意识地反手关上门,刚一转身,程灏就脱力般地往林羲洲的方向倒去,“我要站不住了。”他语带颤抖,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林羲洲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手臂绕过程灏的后背,却听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你……后背怎么了?受伤了?”他急忙问。
程灏没有回答,只是跟树袋熊似的扒拉在他身上,沉重的呼吸声透着显而易见的痛苦。
“那个老不死的……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见你。”
林羲洲垂眸,程灏正靠在他肩上,顺着后颈看进衣服里,后背上满满都是黑紫色的淤痕。
这样重的伤,除了军棍和拐杖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
“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啊……”程灏咧嘴一笑,“保姆出去买菜了,我偷偷跑出来的,一会儿就就得回去。”
林羲洲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程灏却突兀地问道,“林羲洲,我如果一直不出现,你会主动找我吗?”
“会。”林羲洲淡淡道,“如果你不见了,肯定和林迹尧有关系,我不会不管。”
“只是这样?”程灏侧过头,嘴唇贴着林羲洲的脸侧,炽热而略带颤抖的呼吸让那片肌肤都泛起了淡粉。他闭上眼,又轻吻了一下,问道,“真的只是这样么?”
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林羲洲并不爱程灏,但却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若是程灏突然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也许他也会感到些许失落。
“你在犹豫什么?”程灏问,“你并不排斥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试着在一起?”
林羲洲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他对待感情一向很认真,床伴是床伴恋人是恋人,他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一旦投入,林羲洲就会约束自己,但如果对方不能以同样的程度来回报的话,他宁愿只保持着419的关系。
所以说,追根究底,也许他并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对象。爱情里不存在完全的平等,总要有人付出更多,而林羲洲是绝不愿意当那个人的。
“我——”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程灏说,“你一直都是这样,被动,胆小,又缺乏安全感。”
“……”
林羲洲抽了抽嘴角,“程灏,你他妈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程灏沉默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他这几天被关着简直无聊透顶,就网购了很多这类书来看,明明书上说林羲洲的这种反应就是被动胆小又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呀?
林羲洲无奈扶额,他只是觉得感情是件麻烦的东西,像毒品一样让人容易上瘾,又难以摆脱。
他和迟暮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投入的也并不多,但如果对方是程灏的话,时间一长,林羲洲不确定自己还能把控得住。
毕竟程灏是个成熟的成年男人。他细心体贴,带着林羲洲喜欢的一些痞气和玩世不恭的桀骜不驯的态度,这些不够讨喜的性格在深情和温柔的衬托下更加富有魅力,并且足够吸引人。
林羲洲转过头,程灏已经站开了一些,正定定地看着他,微抿着的薄唇已经因为他的沉默而拉成了一条直线。
时间悄悄地流逝,久到程灏已经捱不住想要告别回去的时候,林羲洲却突然开了口。
刹那间,程灏仿佛在寒冬的雪夜里看到了温暖的火光。
“不只是这样。”林羲洲说,“所以呢?程灏,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当然……”程灏低笑着吻上他,最后一句话在唇齿相接中渐渐消弭,“当然是……林羲洲,我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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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林羲洲虽觉得那时候答应下来未免太过草率,毕竟程灏的心眼挺多,没准就是个苦肉计呢。但转念又一想,既然应都应下了,那么也就别再纠结那么多,姑且一试吧。
但事实上,那之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他主动去找林迹尧的那个晚上。
那时时间还不算太晚,林迹尧正在书房处理事务。
“小羲。”见他进来,林迹尧脚尖轻点地板,老板椅干脆利落地转了个方向。他双手习惯性地搭成塔状放在大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林羲洲,和颜悦色地问道,“这么晚了,有事?”
“爸。”
林羲洲在沙发上坐下,后面跟进来的饭团跳上沙发蹲坐在他旁边,把两只前爪也搭上林羲洲的腿,然后把头靠了上去。
林迹尧眼睛微眯,越发觉得当初领养这只狗就是个错误。
林羲洲挠着饭团的下巴,一边道,“程爷爷那边,是您去说了什么吧?”
林迹尧本就没打算能瞒过林羲洲,便坦然地点了点头,“是。”
“您大可不必这样。”林羲洲眉眼冷淡,“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私事,没必要伤及无辜。”
“无辜?”林迹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小羲,你这心未免也偏得太厉害了些。”
林羲洲眼皮一跳,压在饭团身子底下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这本就与程灏无关,他只是——”
“只是什么?”林迹尧打断他的话,眼角眉梢之间尽是冷漠和讥诮,“是欠操了还是——”
“林迹尧!”林羲洲恼怒地拔高了语调,“够了!”
“够什么?”林迹尧一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老板椅被推得旋转着撞向墙壁,他死死地盯着林羲洲,“你为了他来找我理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林羲洲厉声道,几步跨上前一把揪住林迹尧的衣领,丝毫不肯退让地和他对视着,“林迹尧,你要真有气有怨就都冲我来,少拿那些不想干的人开刀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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