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吃稀粥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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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峥叹了口气,苦笑道,“之前出去玩我就看出来了,况且我有加他微信……联合一想,我也基本就确定了。”
林羲洲抽了抽嘴角,也是,程灏的微信名是稀粥的汤匙,有个稍微黄色点的解释就,是程灏说想用汤匙把稀粥的汁液都装满(……),所以微信名由此得来。
“我昨天让你去办公楼一楼的文印室拿考卷,你过了很久才回来,那之后状态就不太对。”林峥说,“后来,我又听说程灏辞职了,要去他父亲的公司工作,只偶尔会回医务室帮忙,一直到这学期结束才会完全离职。”
林羲洲没有说话,林峥顿了顿,又接着说,“羲洲,你很聪明,成绩也稳定,如果高考正常发挥,肯定可以取得一个非常可观的成绩。”
“可你的家庭背景摆在那儿,高考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事实上哪怕没有多宏大的背景,高考也不是什么人生的决定性因素。”林峥说,“虽然作为一个老师说这些不太合适,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些,仅此而已。”
有些人生来就比其他人享有更多的优势,这些优势也让他们在各个人生的叉路口上有更多选择。林羲洲之前是发了狠的想考名校奔北方去读书,但是现在半路杀出一个林池,弄得他也有些犹豫了。如果真到那八千里外去读完四年大学,或者继续读完研究生再回来,林家指不定得变成什么样。
林羲洲笑了笑,把最后一口汉堡吃完,含糊着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压力,挺轻松的。”
“能这样就最好了。”林峥笑说,“要平常心,平时多注意休息,以后得保证睡眠。现在临近高考,作业是多了点,一些基础题你就没必要做了,可以直接和各科老师说。”
敢情林峥是在给他开后门,林羲洲噗嗤一声就笑了,“学霸的特权?”
“那当然。”林峥冲他眨眨眼,“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两人边走边说,这么一番聊天外加林羲洲吃早餐之后已经是大半节课过去了,林峥也没多耽误时间,就让林羲洲先回教室,他还得去一趟文印室拿考卷。
林羲洲说:“我去拿吧,反正你接下去也没课,可以直接回去,省得再跑回办公室一趟。”
“不用,”林峥摆摆手,“文印室阿姨估计还没印好,我要在那边等一会儿,你先回教室写作业,别浪费时间。”
林羲洲也没勉强,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回走,却在无意间抬头时看见程灏站在操场后面的停车场里,穿着一身和林迹尧无异的笔挺的黑色西装,正定定地看着他们。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程灏仍然怔怔地看着他,林羲洲先一步移开眼,和林峥告别后越过操场从另一条路走回教学楼,正好绕开了程灏。
林羲洲一路走得从容淡定,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黏在他身上,直到他过了拐角走远之后才消失不见。
林羲洲低低地叹了口气,程灏是真的不一样了,那西装一穿脸一板,看起来还真有了几分总裁范儿,有了几分企业家的感觉。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程灏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更何况别说是程灏了,说不定林羲洲自己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子。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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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冲刺阶段的生活千篇一律,上课做题上课做题,晚上回家再继续做题,然后睡觉。林迹尧知道他看重这次考试,因此也没多过打扰,只是吩咐张嫂多煲些汤补充营养;林池回大学上课了,因为距离远了些,这四个月来才回家过一次。
综上所述,这些天来家里一片和谐,饭团也已经长到一岁多了,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都跟吹气球似的直往上窜。等到林羲洲高考第一天早上结束出校门时,就看到林迹尧牵着饭团在校门对面的树荫下等他,饭团吭哧吭哧地喘着气,看到他出来立马就冲了上去,林迹尧一个没拉住,只能无奈地看着饭团扑到林羲洲身上。
“爸,你怎么来了?”林羲洲牵起狗链向林迹尧走去,“大热天的,在车上等就行了。”
林迹尧笑了笑,抬手揽住他的肩,“这不是你高考么。”高考考点的校门口永远不乏等待的家长,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他是掐准了时间来等的,其他不少父母则是从送孩子来一直等到考试结束。
“考试会不会紧张?”林迹尧问。
林羲洲摇摇头,没什么好紧张的,就是经常考到一半时会突然想起这是最后一次做题了,小小地走一下神,然后又很快继续投入考试。
这是一个值得回味的经历,直到在为期两天的高考结束后,林羲洲和顾言结伴走出校门,还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三年的高中就在弹指一挥间中结束,等在门外的依然是林迹尧和饭团,林羲洲和顾言告别后坐上车。放在车后座上的饭团执意通过各种渠道要和林羲洲唉在一起,差点一下飞扑直接撞在挡风板上,吓得林羲洲只好让萨摩耶蹲在他脚上。
“小羲,”林迹尧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很快回头看向路面,“暑假进公司试一试?我带你熟悉一下。”
“好啊。”林羲洲说。
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让林迹尧有些意外,顿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那你大学……想去哪儿读?”
“外省的一个985学校。”林羲洲说,“坐飞机就一个多小时左右,不远。”
闻言,林迹尧额角青筋一跳,坐飞机还一个多小时,哪儿不远了?私心来说他是希望林羲洲留在本省读书的,而且最好是回家住。但是林迹尧也知道很少有男孩子愿意大学还继续蜗居在本省,所以一个多小时飞机的路程……好吧,勉强也是可以接受。
然而,林羲洲之所以会选择妥协,其实还是因为那天在学校看见了程灏。
如果换做以前,林羲洲怎么也想不到程灏有一天会像林迹尧那样,穿一身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把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然后以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态度来面对一切。
那时候他就渐渐明白了,人最是善变,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依靠的,连程灏那样的人都走上这条路,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若是没有林池还好说,但现在林池明摆着是要回来取代他——不是与他共存,而是取代。因为就林池看来,他才是林家唯一的、有资格取得一切财产的继承人。林羲洲根本就不是林家子孙,因此他也不该拥有林家的一分一毫。
如果他现在还跟傻子似的处处退让,林羲洲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等有朝一日林池掌握实权,而林迹尧又无力庇护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悲惨下场。
所以就算林羲洲不是林家血脉,他也不打算把现在他现在的这一切拱手相让。
但麻烦的是,林羲洲没把握能一直压制住林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可若是要把人弄出去,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而且林池目前为止也没做出什么坏事。
情况还不算太糟……但事情也还是急不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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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过后的暑假十分漫长,林羲洲回学校开毕业典礼完就没什么事了,成绩要到六月底才知道。于是他便跟着林迹尧去公司,但和林池的待遇不同的是,林羲洲是跟在林迹尧身边学习的,期间也被介绍给了时常和林迹尧接触的几位高层。
不过林羲洲毕竟只是个高三毕业生,因此也学不了什么太深奥的东西。林迹尧只是给他讲解公司结构、公司的各个部门及其职能,和他们主要是经营什么、靠什么来获得利润等问题。
接下去的几天一切正常,正常到林羲洲都以为林迹尧是不是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一直到那天林迹尧的秘书因为和他捧着杯咖啡在外说笑聊天而遭到严厉训斥,林羲洲才猛然惊觉,原来他们之间还是那样,从未好转。
回到办公室里,林羲洲有些沉默。
“小羲,”林迹尧说,转身看向他,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开。”
“为什么?”林羲洲有些失控地喊道,,“之前不都好好的么?你明明能做到,能只做一个父亲,为什么偏偏——”
“之前?”林迹尧笑了,他走到林羲洲身边,试探性地抬手搭住他的肩膀。其实这样普通的亲密动作林羲洲在之前已经习惯了,就算刚才发生了那档子事,他现在也只是僵了一下,并没有过大的反应。
“小羲,你看,你不躲着我了,这很好。”林迹尧轻声说,“可是我又怎么可能看着你和别人亲近却还无动于衷?”他抚上林羲洲的侧脸,“如果他拥抱你,亲吻你,甚至……”
“那你就别看!”林羲洲恼怒地挥开他的手,“我不想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林迹尧,我总有一天会和别人在一起。”顿了顿,他的语气突然诡异地平静了下来,“爸,你如果接受不了,我可以和他出国定,一年回家一次,省得碍你的眼。”
“他?”林迹尧挑眉,冷笑了一声,“谁,程灏么?”
“如果不是程老再次和我道歉,我还不知道你又和程灏在一块儿了。”林迹尧又说道,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小羲,程灏都要订婚了,你又何必在为他花心思?”
“我什么时候花心思了?”林羲洲面无表情地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林迹尧,冷声说,“我是和他在一起过,不过3个月前就已经分手了。是他提的,林迹尧,满意了么?”
看着林羲洲随后便低垂着眼有些失落怅然的模样,林迹尧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心,而是愤怒。
愤怒他捧着护着都怕摔了的宝就让程灏这么白白糟蹋,之前硬扛着程老一顿打的硬气哪儿去了,这会儿为了美人和前程就屁颠屁颠地跑去订婚,还敢和他说什么真心?
“爸,你不就是希望我开心吗?为什么又非要逼我去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林羲洲问他,“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应当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吐出最后一个字,“……你。”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似乎也被隔绝了一样。林迹尧沉默地背过身去,是,他了解林羲洲,他知道林羲洲把这一切看做乱。伦背德,但可悲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想要离他更近。
林羲洲说,“爸,就允许我自私一次,您让我过得开心些不行么?”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几分哀求。
林迹尧的手有些发颤,为了林羲洲他什么都能做,更别说是为了对方的一生幸福了。可……压抑感情?让他看着心上人和别人卿卿我我?那痛苦就像是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脏,如何能忍?
然而,思及此,林迹尧又想起了林羲洲之前的话,他这一辈子不过只是想要林羲洲过得开心而已,如果两人强行在一起,开心的不是林羲洲,反而是他,那自私的人不也成了他林迹尧了么?
看着林迹尧的背影,林羲洲见他迟迟不说话,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苦肉计还是有用的,林迹尧只是需要时间思考而已。
想着,林羲洲也没有多留,悄悄退出了办公室。
第33章
六月底的时候,林池也从学校回来了,并且在隔天就进公司实习,像是怕林羲洲抢了他什么一样。
林羲洲懒得计较这些,这个暑假又长又无聊,原本每次放长假林迹尧都会带他出国玩,但鉴于现在的特殊情况,这个计划仍是有待商榷。
顾言见他实在烦闷,便约他晚上的时候一起去酒吧。
顾言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这种一杯酒就是几十块钱的地方,两人在吧台边坐下,林羲洲点了两杯鸡尾酒,穿着整齐白衬衫打着黑领结的调酒师拿着雪克壶来回摇晃,一边用眼尾瞥着林羲洲,那笑容看得顾言直皱眉头。
“二位先生,请喝酒。”调酒师把两杯鸡尾酒放到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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