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娱记和大明星/娱记生活 作者:潭石
Tags:情有独钟 娱乐圈 都市情缘 阴差阳错
最后一幕戏里,施公馆四分五裂,面临解体;施老爷病危,卧床不起,似乎大限将至;徐寡妇见豪门梦无望,狠敲施二公子一笔后不知所踪。
此时施二公子方才觉醒,他站在施公馆面前举目四望,仍是那座豪门大宅,却隐隐又觉得家徒四壁,再看几房太太仍为零落的家产明争暗斗,一时悲从中来,心灰意冷,头也不回地走入一条窄路,直至那萧瑟背影在镜头上变成一粒黑点,江临的戏份自此结束了。
顾导走上前来同他握手:“一遍过,恭喜你江临,演技比之四年前精湛很多。这拨新人里,你还是我最看好的一个。”
江临回握住他的手,情绪仍沉浸在刚刚的戏份当中,眼睛里有死灰之势,这会儿听顾导这样说,才慢慢恢复一点光彩,却仍笑得有些言不由衷:“谢谢顾导,这些天还得多谢您提点。”
“这几天好好休息,你太入戏了,尽快把自己抽离出来。”顾导拍拍他的肩膀,觉得江临这些天来瘦得厉害。
一旁等待的小朱跑上来给他递水,看着自家小叔一脸颓相,心疼得厉害。她做江临的助理三年,还没见哪一部戏江临演成这样:无论戏里戏外都沉浸在角色里,整个人都沉默寡言,一顿饭也吃不下多少。最后在镜头后面,她竟觉得江临就是施二公子:面颊瘦削,眼神死气,背影萧瑟。
“坐会儿休息休息吧小叔。”小朱见他喝完水,从旁边拖来一个布椅子。
江临摆摆手,手朝前比量了一下,示意去那边角落。走过去之后,他好似瘫倒在椅子上一般,把全身重量都靠在椅背上,头朝后仰着,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这是他从影以来演得最沉浸也是最痛苦的一部戏。
因为在这部戏里,他简直就是在演四年前的自己。
当时顾导找到他时,明确表示想借这部篇子冲奖。顾导自四年前的《荒原》之后,所拍片子都被专业影评人评价为商业气息太重,普通观众又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几年前的深沉文艺片里,多数不肯买账,一时票房名声两无望,颇有借这次《沉浮》东山再起的意愿。
顾导对他有知遇之恩,江临当时没看剧本,只听他讲了大概剧情和角色特点,就定下要演这个角色。后来拿到剧本之后翻看两遍,熟悉了剧情,也没什么特别想法。谁知真演起来,竟觉得和自己四年前的心境出奇相似。
尤其是在他看穿殷焕意图之后,一面知道这段恋情可能对于施家解体又是一拳重击,一面情绪无法自控,只想拼死挽留殷焕。表面还维持着洒脱浪荡的花花公子形象,心里早已完全沉沦下陷无法抽离。
那晚被蔡衡迎头泼了几盆冷水,又得知是嘉豪雇佣狗仔队偷拍,他心里纵然清楚经纪公司的事情和艺人自身并无太大关系,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时心灰意冷。他当下想要把自己从感情泥沼中挣脱出来,想通过全身心浸入角色来摆脱这些纷乱杂事。
谁知真的进入角色之后,他竟发现自己又在另一个泥沼里陷得更深。
他似乎又成了四年前的江临,而徐寡妇便是四年前的严涂,只不过当时他是戏中人,看不清自己,而现在他成了要入戏的那个人,只能茹毛饮血般解剖角色//情绪,一点一点将自己代入。
他这才发现,其实四年前角色确定之前,他还没有和严涂分手时,自己心里已经清楚,严涂一旦选上男主,就必定要和他分开。只不过当时他心里不肯接受,便有意回避了这个念头。好似戏里的施二公子一般,装得一脸洒脱,实则内心已然备受煎熬。施二公子想用家产牵住徐寡妇,而他自己当年也曾想用退出角色竞争来挽留严涂。
他被迫又重走了一遍当年的心路历程。这次他还是戏中人,但似乎又是旁观者,于是走得更加痛苦,生生把当年的自己剖开看了个彻底。尤其在戏中,他要通过眼神和动作去表达出人物心境,情绪需比当年更加激烈,他竟比四年前的自己还要入戏。
开始时是想借入戏来短暂逃避一阵感情,后来则是深陷戏中无法挣脱,他是真的抽离不了。
这就是他自己的戏,他自己就是戏中人,要如何抽离呢?
江临闭着眼睛,眉头皱起来,似乎梦魇一般折磨。
不过还好,结束了,他突然睁开眼睛,想着,等过几天完全抽离之后,他会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去迎接眼前这段更好的恋情。
江临去了几个南方古镇转了转,他无意去逛什么名胜古迹,只想顺着小桥流水走一遭,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小朱一直安静跟在他身旁,知道他情绪低落,也不追问吵闹,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时候不招人厌恶,安静懂事的时候更是讨人喜欢。他心里暗忖,等过两年带着她把圈子里的人脉搭建个差不多,就该试着让她带带小艺人了。总不能老是跟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江临看着一旁喂鱼的小朱,摇摇头轻笑了一下。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两下,江临掏出手机看了看,是蔡衡:
“最近休息的怎么样?”
想来是章达野的mv要开拍了,江临回道:“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回去。”
“那一会儿就给你订上机票。”蔡衡的短信很快回过来。
江临盯着短信,心道:真心急啊。
他此前拍戏时一直没顾上上网,这几天打开各种社交软件和网站,居然好几次都撞上了章达野的单曲广告。
“这是又复合了?”江临心里猜测,暗想拍mv时要一定找章达野套出点消息。自己的恋情被章达野和蔡衡了解了个一清二白,他倒对他俩的事情一知半解,江临顿觉不公。
航班信息很快发过来,蔡衡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江临拍拍小朱的后脑勺:“走吧,今晚回去。”
小朱见江临面色比之前轻快很多,便又活泼起来:“就要见到达野哥了吗?”
“是啊,”江临看她一脸兴奋,问道,“有那么高兴?”
“好久没见了嘛,”小朱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不知道达野哥有没有变更帅。”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死忠粉?”江临斜睨她一眼。
“啊……那个,”小朱挠挠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江临一眼,弱弱地说道:“偶尔也允许我爬一下小墙头嘛……”
章达野的mv拍摄场地设在他们的母校x戏,时值黄昏,天边的火烧云正烧得艳丽,正是天公作美。一切就绪,就等黄昏这最后一个镜头。
江临一头扎进喷泉池,夕阳下炸起一圈金色水花。再上来时,江临的白衬衫已经湿透,有些狼狈地朝女主走过来,身上竟同时染上了禁欲和情//欲两种气息。湿透的白衬衫紧裹在身上,腰线若隐若现,被夕阳衬得有些单薄,举止间又隐现当年的年少青涩。
“Cut!Perfect!”导演朝江临招手,“过来看,这一幕美呆了!”
江临接过小朱递来的毛巾,边擦着湿透的头发边走到镜头旁边,笑道:“这下可真是湿/身/诱/惑。”
镜头全都拍好,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收工,江临把毛巾搭到肩膀上,想出去找章达野。刚一出拍摄场地就被一群男生女生围住,热情地叫他学长,又拿出签名本找他签名。
江临看着一张张青涩的脸,想着自己当年大概也是这样不谙世事的模样,心里泛出一种亲切感,把他们的本子都拿过来,一一签好名,还给他们的时候又开玩笑道:“将来你们当了演员也要给我签名啊。”
一旁的学弟学妹都起哄说好啊好啊,又跟着他走了老远,听江临说要去见朋友,这才舍得四散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新入坑的小伙伴们~
☆、月色
找到章达野的时候,他正坐在在一个楼梯口和几个男生说话,嘴里居然还罕见地叼了支烟。几个男生见到江临过来,都起身叫学长,和他套了几句近乎,就也不多做打扰地离开了。
“什么时候染上的烟瘾?”江临把毛巾从肩膀拿下来,粗粗地擦着头发。
“哪有烟瘾?”章达野咬着烟,吐字含混不清,“刚刚几个学弟非要塞给我。”又朝着江临晃了晃烟盒子:“抽么?”
江临摆摆手,坐到他旁边,刚要开口问他和蔡衡的事情,就被章达野抢了先:“和你那小朋友怎么样了?”
江临这次回来还没顾上和沈明昱见面,又从他电话短信里的语气感觉出他对自己愈发小心翼翼,想着这两天得赶紧把这事解决,不然总觉得是块心病,便低下头含糊道:“这几天刚拍完电影,都没顾得上这回事……”
“别说你是因为这个。”章达野低下头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又把手机递到江临眼皮底下。
江临本来粗略一扫,看到手机上的图像顿时挪不开眼,接过手机来又看了两眼,方才脸上挂满了震惊:“怎么这照片你也有?”正是蔡衡那晚给自己看的两张照片。
蔡衡手机里有这照片倒也正常,毕竟这事是他压下来的,现在看似和这事八杆子打不着的章达野手机上也有,这让他顿时有了种人手一份的错觉。
“跟蔡衡要的呗。”章达野又抽出一根烟点着了火。
江临看到这张照片,一下子又好像回到蔡衡来的那天晚上,心下生出一股子烦闷,便拿胳膊肘碰碰章达野:“给我也来一根。”
江临平时不抽烟,倒是之前演戏时曾经学过一阵,也没染上烟瘾,眼下看章达野在一旁吞云吐雾,自己也是一脑门官司,突然觉得用尼古丁麻痹一下神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蔡衡?”江临吸了口烟,大脑受到烟草刺激,微眯着眼睛问道:“你们这是和好了?”
“没。就要个照片的事儿扯什么和好,”章达野不知从哪找了个树枝在地上随便划拉着:“那天世腾联系他的时候我正好录歌,他跟着呢。后来请世腾吃饭的时候把我也带去了,我就顺手要过来了。”
他拿过江临手里的手机,又端量了两眼,评价道:“这照片拍得不错啊。”
见江临在一旁不说话,只一口一口抽着烟,又拿手碰碰他:“哎,别告诉我你真是因为这事儿和小朋友闹别扭。”
“别把我说得跟小孩儿似的行吗?”江临无奈地看他一眼,觉得“闹别扭”这个词有些好笑,又解释道:“也不是,主要你知道这照片是谁雇世腾拍的么?”
“摩嘉啊,不是严涂的经济公司么?”章达野在一旁兴致勃勃,“你知道我当时听世腾那边这么说,心里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江临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暗忖自己怎么交了这么个损友,哗啦一下把自己的情伤揭开不说,居然还抱着看戏的心态,又听章达野在耳边懒懒地说: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会还惦记着吧。我觉得你这次找的这个小孩儿挺好,比严涂那厮靠谱多了。”
“就凭一次专访?”江临不以为然地冷笑道,“你和他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他并非不认可章达野的说法,只觉得就这么说出来有些草率。
“起码看着单纯,没什么歪心眼儿。当年严涂在学生会的那些事,你们系也就你蒙在鼓里,你可真该看看他和系里老师要剧本的神态语气。”章达野把手里的树枝扔掉,语气里带了点正经:
“你真当他和你出去租房是因为想和你如胶似漆,不过是受到宿舍同学排挤,住不下去了而已。”
“当年我们宿舍还都诧异怎么就你和他走得近,差点把你和他划为一类人。”章达野吸了口烟,接着说道:“也就你傻,对他掏心掏肺的,好本子全推给他演。后来发生那事,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江临一根烟吸完,又要了一根点上,觉得嗓子有点哑,声音沉沉地问:“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想想当时你们都被兰导选上的时候,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过是你当时被严涂那孙子迷得五迷三道,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居然还想把角色让给他演,你当时也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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